我失踪当天,我的金主结婚了。
全市直播的盛大婚礼,我看着新娘热泪盈眶地说出:“我愿意”
我歪头轻笑:“以后由不得你不愿意了。”
因为周仰止是个控制欲极强的变态!
1
大二结束后,拿着一次性 80 万的汇款,我搬进了周仰止的庄园,从此开始了我的金丝雀生涯。
富丽堂皇的装饰,到处充斥着奢靡的气息。
周仰止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从容不迫地处理着工作事宜。
跟周仰止相处半个月后,我就明白:他是个情绪多变、不折不扣的病娇变态。
而我只有乖巧听话,顺从他的心意,才不会被惩罚。
我乖巧地侧头伏靠在他的膝盖上,任由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我的内衣肩带。
他爱极了我这副伏低做小的模样,说我冰肌玉骨,就该当他的掌心玩物。
周仰止不在庄园的时候,我也曾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我常常手捧一杯热茶坐在秋千里赏满园花色,娇艳的红玫瑰和摇晃的秋千,都是我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直到那次周仰止回家,非但没有习惯性地屏退左右佣人,更是故意将我抱在怀里,做尽亲密之事。
他说过不喜欢别人看到我们亲热的样子,可是这次又怎么会?
我颤抖着身子,下唇咬得发白却还是没忍住:“你别这样,回房间吧。”
周仰止轻笑着拨乱我被汗湿的发梢:“我不在?你笑得很开心?可你只能笑给我看啊!”
说完,他抱着我进了房间,将我重重地扔在床榻之上:“它可是帮我盯着你哦。”
纤长手指随意一指,可手指的方向却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
周仰止觉得我天生一双狐狸眼,摄人心魄,所以特意给我买的狐狸玩偶。
可此刻可爱的狐狸玩偶眼里正发出点点红光,在不开灯的房间里跳动得尤为明显。
原来那么美的狐狸眼里面装的是监控吗?
2
我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第二天却收到了退学通知和一个小礼盒。我不顾规矩地冲进书房,将通知书和礼盒砸在周仰止面前。
“为什么?说好暑假结束让我回学校的!”
我眼眶泛红:“你凭什么替我申请退学?”
“沈溢,你得做乖女孩。”周仰止起身抱住我因为生气而发抖的臂膀。
“我给你买的新礼物,喜不喜欢?”他打开礼品盒,里面装的是一枚闪亮的大钻戒。
呵,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吗?
我倔强地拧过头,不去看他的表情。
周仰止二话不说捉过我的右手,生硬地将钻戒套了进去。
一阵扎心的刺痛感袭来,我震惊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我学的是钢琴专业,平常很爱护自己的双手,更不会带多余的饰品。
我用力地想将戒指拔下来,却发现戒指已经牢牢地套在我的手指上。
青葱玉指还滲出大量血珠,沿着戒指缓缓滑落,滴在造价昂贵的地毯上。
“戒指里有定位,除非把手指剁掉,不然肯定取不下来。”
周仰止附身,几近病态地亲吻我的锁骨:“别怕,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
3
周仰止基本每周都会来庄园几次,这次时隔了半个月都没来。
当然,我作为金丝雀是没有资格过问太多的,更何况我的心里也不希望他来。
我呆愣地看着阴雨连绵的窗外,不敢有太多的表情。
大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先生回来了。”管家忠叔开口。
“冉冉,怎么不来迎接我?”略带磁性的熟悉嗓音传来。
我看着逐步走近的高大身影,皱了皱眉头:他不是周仰止!
虽然他们有一样的身材、一样的面容、一样的声音,可是感觉不对。
周仰止不会下雨天穿大衣,因为他讨厌雨水溅在衣摆上。
周仰止更不会叫我的小名,因为他认为冉冉二字太过俗气。我还没回过神来,男人的手已经搭在我的秀发之上,一双深邃的灰眸紧盯着我,
眼神满是柔情。
我唇齿微抖,脸色发白,连带着身体也禁不住颤抖起来。
男人手下用力,像是要捏碎我的肩膀一般。
我顺着光打量他的面容:周仰止眼角有个小疤,他却没有。
我颤抖着开口:“你是谁?”
男人低下头,亲吻我的发顶:“说什么傻话?是我太久没回来了?嗯?”
……
我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听着浴室的水声,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
他明明不是周仰止,为什么忠叔还让他进来?
忠叔是看着周仰止长大的,不可能会认错。
我心中思绪混乱,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我不仅害怕这个跟周仰止共用一张脸的陌生人,我更怕周仰止回来后知道我和其他男人同床共枕过。
他一定会疯狂折磨我的!
我看着床头边的狐狸玩偶,心里有了主意。
我蹑手蹑脚地下床,从床垫下掏出以前偷藏的备用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周仰止说过有急事的话,可以打他的私人号码。
这是我存他的号码以来,第一次拨打。
我着急地等待对面的接听,还没等我把手机放到耳边,手腕就被一把拽住了。
“这么晚了?给谁打电话?”
我顺着声音抬起头,映入眼里的那张熟悉的脸和似笑非笑的嘴角让我头皮发麻。
“没,我没打电话。”我颤抖着按下锁屏键,将手机别在身后。
他伸手夺过我的手机,下一秒就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乖,夜深了,上床睡觉。不然我下次抬手砸的就不是手机了。”
说完,他轻抚我的额头,眼神却满是狠戾。我呆滞住:“好,我睡觉。”
我强迫自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也不动。
任由身边的男人掀开被子,躺在我的身侧。
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间,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而我,彻夜难眠。
4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
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旁,却发现昨晚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我胡乱套了件外套跑下楼:“忠叔!忠叔,周仰止呢?”
忠叔皱眉看着我:“这不是沈小姐该问的,您该穿上鞋。”
我低头,这才发现自己
跑得匆忙,居然还光着脚。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被腾空抱起。
“我不在家,你就胡来?脚不想要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下意识伸手摸了摸他眼角的小疤:“周仰止?”
周仰止笑着开口:“想我了?这么粘人?”
我看着他轻松的口吻,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将我抱上楼,安置在窗台的秋千上,俯身蹲着给我穿拖鞋。
我故作镇定地开口:“你昨晚浴室怎么不关灯啊?今早睡醒灯还亮着。”
周仰止手上动作一顿,缓缓抬头望着我:“你说什么?”
“我说你昨晚不关灯。”
我在试探,试探他到底知不知道世界上另一个他来过。
我更是在赌,赌周仰止对我有点感情,我不只是玩物。
周仰止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给我穿好鞋子后,他突然伸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我才发觉,他的眼里布满红血丝:“你跟他睡了是不是?你该死!你该死!”
窒息感席卷全身,我无力挣扎,眼神也逐渐空洞。
楼下的佣人听到我们的争执声赶了上来,才将我从他的掌心救回。
我无力地瘫倒在侧,周仰止起身俯视我:“我先收拾他,再回来收拾你。”
说完,他转身下了楼,围在两侧的佣人也都跟着退了下去。
看,我就像一条狗,没有人会同情我、搀扶我。
她们只会背后笑我虚荣拜金,自作自受。
5
我常常觉得自己活在地狱。
这里的佣人太会见风使舵。
周仰止对我好的时候,她们称呼我沈小姐。
周仰止虐待我的时候,她们就偷骂我贱蹄子了。
距离上次见面,周仰止再也没来过。
我却心如死灰了,说不定他觉得我脏了,就对我没兴趣,放过我呢?
再不济不过就是这条命罢了,他要我就给了,只要我的家人平安无事。
怀着这样摆烂的心态,我倒也没有把佣人的苛待放在心上。
那天傍晚,周仰止却破天荒的回来了。
我沉默地坐在秋千上,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近,一言不发。
他伸手摸了摸我仍然勒痕明显的脖颈:“沈溢,你疼吗?”
像是对我的死前宣判,我轻笑出声:“不疼,
我的心更疼。”
我故意将他的手移到我的心口,眨巴着睫毛望着他。
周仰止倏地跪在我脚边:“宝宝,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的泪水滚烫地滴在我的小腿上,灼烧着我的肌肤。
我该习惯的不是吗?习惯他的反覆无常,习惯他的喜怒多变。我保持着合格金丝雀的修养,眼眶噙满泪花,紧紧抱着他:“那你以后要好好保护我好吗?我害怕。”
语气颤抖,楚楚可怜,可我的指甲却生生地插入手心。
这次回来,像是为了补偿我,周仰止居然肯带我出去逛街了。
呼吸着街上的新鲜空气,我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要逃,我一定要逃离这个变态。
周仰止回公司后,名牌包包和定制的首饰衣服很快就塞满了我的试衣间。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些奢侈品,转身踱步进了周仰止的书房。
忠书像极了暗卫幽灵,闪身出现拦住了我:“沈小姐,少爷的书房,谁都不能随便进。”
我没好气地开口:“哦?是吗?可是他说我一个人在家无聊,可以进去看书的。”
“不信的话,你自己打电话问他?”
我把手机递给忠叔,眼神满是傲慢:“不过,他最近很忙,心情也不大好,忠叔还是不要触他的霉头为好。”
忠叔打量了我两眼:“好,那沈小姐拿了书就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我不再搭理他,转身推开房门再反锁。
我四处打量着房间内的布局,确认了这里面没有监控后,才开始翻找。
那本相册到底在哪里呢?
我明明见周仰止翻过,厚厚的一本。
我在书房内四处寻找:想知道那个男的是谁,或许相册会有线索。
忠叔在门口敲着门,像打击乐的鼓点打在我的心上:“沈小姐,你拿好书了吗?”
踩着凳子,翻遍了书架后,我终于在架子的最顶上翻到了那本相册。
还没等我细看,房门就从外被撞开了。
忠叔阴沉着脸色:“沈小姐站那么高干什么?”
我扭过头,不紧不慢的从凳子下来:“我想看上面那本书,太高了拿不到。”
说完,我不再与他纠缠。
我拍了拍手里的书,头也不回的走向阁楼。
……
在沙发上坐定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掌心全是冷汗。
私下观察无人,我假装认真翻看书籍。
其实我看的是夹在书里的那张我刚偷出来的相片。
那张相片里,周夫人旁边站了两个穿着高中制服的周仰止。
相片的背后有题字: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太诡异了,难道他们是双胞胎?
可是明明在这之前的合影,都没有两张一样的脸啊?
难道是从小没有一起生活?但是周夫人有两个儿子?
那为什么周家对外宣布只有周仰止一个独生子和继承人呢?
我心中困惑,好像有更多的谜团在等着我。
我感觉我逃离的契机好像就在这个谜底背后。
6
还没等我忧心太久,新的转机就出现了。
那是台风天即将来临的傍晚,晚霞似血,整个天空无比怪异。
我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庄园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入,两侧站着垂头的黑衣保镖。
我知道:他又来了。
我主动跑下楼,向那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迎去。
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你回来啦!”
男人快步走近,将我拥入怀里:“今天这么热情?上楼说?”
眼神满是暧昧,但细看之下,眼底却满是冷漠空洞。
我看着他微弯的桃花眼和光滑平整的眼角,笑得乖巧:“好呀,去你书房吧。”
“你喜欢在书房吗?有意思!”男人猛地将我抱起,上了二楼。
……
进了书房后,他熟练地将我放在了书桌上,便开始宽衣解带了。长风衣先落地,紧接着是里面的毛衣,直到古铜色的肌肤和人鱼线展露在我眼前。
我身子前倾,抬手按在他跳动的胸肌上,红唇轻启:“知道为什么在书房吗?”
他暧昧的看着我:“不是你选的地方?”
我自顾自地接着说:“因为这里没监控呀。”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这双手保养的不错啊,柔软无骨的。”
我注视着他的眼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你说,我是该叫你周景行?还是周行止呢?”
他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紧接着是抬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忍不住咳出声:“妈的,你们两兄弟还真像!都喜欢掐人脖子?”
我将
那张偷出来的照片摔在他的脸上。
他拾起照片,端详片刻后,竟然大笑出声:“兄弟?哈哈哈,你以为我和他是兄弟?”
我眼神错愕:“难道不是吗?你们不是双胞胎?”
他缓缓开口,眼神满是解脱:“我是傀儡,是替身,唯独不是兄弟。”
7
屋外狂风大作,台风刮倒了院里的大树。
可这些都不及我内心的震撼和不知所措。
从书房出来后,我知道了这张相片背后的另一个故事。
周仰止确实是周夫人的独生子,周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只不过他小时候遭遇过仇家的绑架,险些丧命,这给周夫人带来了心理阴影。
早年丧夫的周夫人,对周仰止这根独苗看得很重。
为了保护他,周夫人从那以后,便不再允许成年前的周仰止抛头露面了。
甚至不惜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跟周仰止长相、年龄相仿的男孩。
这个男孩就是现在的周景行——代替周仰止出席各种场合的傀儡。而这样的把戏却开弓没有回头箭。
18 岁成年那天,在周夫人的威逼利诱下,周景行还是被迫接受了整形手术。
至此,他拥有了一张跟周仰止一样的脸,成为了代替周仰止冒险的替身,更成为了周夫人的利剑。
而这也是周仰止与周夫人不合的原因,毕竟谁也不想世上有人整了一张跟自己一样的脸。
我难以忘记周景行当时的神情。
他抱着相册从头翻到尾,指着曾经那个合照角落里的小男孩对我说:“看,我以前长这样。”
后来他站在了照片中间、周夫人的旁边,可是却永远失去了真正的自己。
他也后悔吧?他也绝望想挣脱吧?
于是我们达成了共识,因为我们都想逃离这一家子变态。
8
周景行走后,我把自己泡进了装满冷水的浴缸里。
我被冻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紧牙关。
当天夜里,我果不其然发起了高烧,病情加剧。
忠叔安排了家庭医生给我看病,我还是不吃药,吵着要见周仰止。
第二天下午,我浑身滚烫,迷糊间还是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周仰止。
他坐在床边,将
我搂在怀里,一口一口往我嘴里渡药。
苦涩的中药和他微凉的嘴唇交织在一起。
我抬手抚着他眼角的小疤,那是我跟他刚在一起的时候吵架,失手砸伤他留下的。
他对我那么坏,可有时又对我那么好。
我没忍住开口:“周仰止,你爱我吗?你有爱过我吗?”
周仰止拍了拍我通红发烫的脸颊:“张嘴喝药,听话。”
我的泪水夺眶而出,这次不是装的:“那你今天能别去订婚宴吗?”
他抬头看着我:“你都知道了?是谁在你面前多嘴?”
我突然笑了,释然中夹杂着心酸:“是呀,连你要订婚了,都是别人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是不是得等你老婆的巴掌扇在我这个小三脸上,我才知道你结婚了?”周仰止面色平静:“除了名分,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吗?”
“满足呀,我很满足。”我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手里却紧紧拽着他的手臂:“你哄哄我吧。”
“你哄我睡着了,你再去订婚,好不好?”说完,适时留下了两行泪珠。
周仰止没再说话,伸出手擦拭我的脸颊,合着外套在我身侧躺下,轻轻地抱着我。
我们那么近,两颗心却离得那么远。
横亘在我们中间的,是仇恨、是猜忌、是欺骗,唯独没有爱意。
我的心里数着时间,感受到身旁人起身的举动,也没有动弹。
他俯身轻吻了我的额头,很快就离去了。
我睁眼看了下床头的闹钟:两点了,他来不及了,我的目的达到了。
9
次日,还没等我睁眼,就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紧接着是被揪住长发,拖到了地毯上。
我睁眼看到五大三粗、眉眼狠戾的女佣正恶狠狠地拽着我。
不远处是坐在沙发上的周夫人:“你就是仰止在外面养的狐媚子?不过如此。”
周夫人容光焕发、珠圆玉润,一身旗袍穿搭和整齐的盘发,高贵优雅的气质尽显。
我看着被拽落的几缕头发,眼神染上怒意:“我叫沈溢,不叫狐媚子。”
“没必要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这种下等人,说出来脏了我的耳朵。”
周夫人娓娓道来:“今天只是个小警告,昨天你耍手段,害得仰止订婚宴迟到,让孙小姐下不来台。别以为我的儿子糊涂,我也糊涂了。”
“你这种攀附权贵的女人,我见多了,趁早死心,你不过是掌中玩物。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
我看着她字字珠玑,却觉得无比可笑:“我是耍手段,不然怎么见得到高贵的您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意思,您都派周景行考察我两次了,我当然也想见您一面了。”
周夫人终于正眼瞧我:“陈蓉,你下楼等我。”
“好的,夫人。”女佣撒开我,顺从地下了楼。
周夫人缓步走到我面前:“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我不急着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打开了之前的视频递过去。
视频录像是我偷偷录下的,那天我和周景行在书房的交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我眯着眼睛,不经意地开口:“周夫人,你说我要是把这段录像和那些照片公布到网上,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啊?”
她伸出染着丹红色的长指甲掐住我的脸颊:“你在威胁我?你联合那个兔崽子想将我一军?”
“沈溢不敢。”我低眉顺眼:“我只想跟周夫人谈笔交易。只要你帮我离开这里,还有销毁那些底片,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哦?我凭什么答应你?”她手下用力,我的脸颊被滑划破,渗出血珠。
我抬眼直视她:“你不是也想我离开周仰止吗?一举两得,况且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今天我出事,明天这条视频和那些照片就会上传网络。”
周夫人松开手,凝视我几分钟,似是深思熟虑了一番:“好,那你要帮我办件事。”
10
其实录像被截断的后半段是我和周景行的交易。
我跟他说周仰止早就看不惯周夫人,也受够了她的压制和所作所为。
只要他肯说出当年的的真相,帮周仰止扳倒周夫人,周仰止一定会放了他。
让他回孤儿院和他的姐姐团聚的,而周夫人也会得到惩罚。
为了让他相信我的话,我甚至不惜假装自己深爱周仰止,营造了假的怀孕诊断书。
就是为了让周景行相信:我怀了周仰止的孩子,他想娶我进门,就一定得除掉周夫人。
而这也是他,摆脱周夫人唯一的机会。
但是其实我心里明白:我的目标根本不是做周家的少夫人,我只想逃离病娇。
周景行帮不了我,周仰止也不会放过我。
只有周夫人,才有办法把我从庄园捞出去。
但我需要有一张底牌,一张跟周夫人谈判的底牌。
而这张底牌就是周景行。
……
到了跟周景行约定好的日子,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拉进书房。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周景行紧张的看着我。我托腮看着他:“怕什么?他答应了。”
“真的?周仰止会这么好心,他怎么可能那么爽快?”周景行怀疑的看着我。
“当然,他那么爱我,你不是不知道。”
我看着他,满是真诚:“况且我肚子里的孩子等不了了,他也想快点摆脱周夫人,才不用跟孙小姐联姻,娶我进门啊。不过,他有个要求。”
周景行着急的追问我:“什么要求?”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就是你要把脸换回去,反正你都要走了。你也不想顶着这张脸过一辈子吧?”
周景行似乎有些犹豫:“我是不想要这张脸,可是手术风险太大了。”
“没事的,现在技术那么发达。你怕什么?”我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近周夫人被公司股权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没功夫搭理我们两个,而且还有周仰止的帮忙,你可得把握住机会。”
“你难道不想变回去?回去找你的院长妈妈、你以前的姐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吗?”
在我的说服下,周景行好像下定了决心。
但其实他整不整容,都跟我没有关系。
毕竟我只是答应周夫人会说服周景行改变容貌而已,又没有保证一定会成功。
11
距离周仰止的婚期越来越近了,我的心却隐隐有些不安。
按照原来的计划,周夫人会在周仰止结婚当天,派人秘密接我出庄园。
从此,我和周仰止高山流水,永世不见。
在结婚的前几天,周仰止都来庄园陪我了。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的抱着我发呆。
我打趣道:“怎么?现在该是你黏人了吧?”
他的一双灰眸紧紧地盯着我:“沈溢,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当然记得,我怎么会忘呢?
那可是我不幸人生的开端,像是被恶虎盯上的小白兔,无处可逃。
那是学院的迎新晚会,周仰止作为投资方应邀出席。
我作为音乐学院的天才钢琴少女,当仁不让的上台压轴表演。
而正是这次演出,让我“有幸”入了周仰止的眼。
在校领导的悉心照顾下,我不小心贪杯喝多了酒,躺在了周仰止的床上。
醒来后,连带着一沓高清床照和 80 万,我就这样被送进了周仰止的庄园。
我怎么能不恨呢?
我本是前途无忧的高材生,却意外卷入这场令人作呕的纷争。
就因为相貌吗?就因为我没有过硬的家世背景吗?
“当然记得。”我笑着开口。
“你再为我弹一曲吧,就弹我们初见的那首曲子。”
我点点头,从他的身上下来,翻开尘封已久的钢琴盖。
随即面露难色地转头望向他:“你忘了吗?这枚戒指,让我弹不了钢琴了。”
我张开五指,露出手指上熠熠生辉的定位戒指。
周仰止朝我走近,伴随着他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戒指“咔嚓”一声掉地了。
他望着我,突然没厘头地开口:“沈溢,你别离开我。没了你,我会疯的!”
我松了松因为长时间戴戒指而麻木的手指,弹起了熟悉的前奏。
一曲奏闭,周仰止弯腰抱起我,没有丝毫温柔地将我扔在床榻之上。
发了狠地亲吻我的手指,抵死缠绵。
12
六月十四,是他的婚期。
我早早地起床收拾好自己。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逛了一遍庄园——这个我待了两年的地方。
过往的回忆像旧电影在我的脑海里闪过。
有的是周仰止抱着我开心的荡秋千;
有的是周仰止掐住我的脖子让我滚远点;
有的是周仰止为我栽了满园的玫瑰;有的是周仰止给我拴上链子不让我吃饭;
有的是周仰止为我作词作曲,琴瑟和鸣;
有的是周仰止说犯错就得跪在大门口忏悔。
泪水不知不觉布满了我的脸庞,落在泥土里,溅出泪花。
他也曾对我好过,但我细细数来:更多的却是刻骨铭心的伤害和毁掉我人生的怨恨。
再见了,周仰止!
我的离开,是我对你最后的报复!
13
周夫人安排的接驳车顺利地把我接出庄园了。
我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熟悉街景,才惊觉:我已
经与外界脱离这么长时间了。
还没等我细细回忆,脑袋一阵眩晕袭来。
再睁开眼,已经是一片漆黑。
我摸了摸疼痛的后脑勺,一时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脚被绑住了?手却是松开的?
我来不及多想,正要找工具解开脚上的绑带。
旁边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了,伴随着光亮,走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借着微弱的光线,我才弄清楚原来我被关在了船舱里。
黑色身影向我步步逼近,我不自觉地后退:“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是周夫人派你来的?”
而他丝毫不搭理我的歇斯底里,自顾自的抬手点亮了船舱里的灯。
我这才看清他的装扮:脸上戴着一半的黑色面具,通身都是黑 T 恤加黑色长裤。
我看着那双熟悉的灰眸,试探着开口:“周景行?”
“你还能认出我?”他语气略带吃惊。
确定了心中所想后,我长舒了一口气:“你打扮成这样干嘛?怪吓人的嘞。你不是回孤儿院了吗?”
“这就吓人了吗?还有更吓人的呢。”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阴冷。说完,他抬手摘下了脚上的面具,露出了那张布满伤痕的脸。
我震惊地望着他,昔日那张酷似周仰止的脸,此刻却挂着无数条刀疤。
“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
“呵?不是你和李悦颂那个毒妇一起设计我的吗?”周景行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骗我躺上手术台整容,其实是为了毁了这张脸,毁了我?”
我捂住嘴,说不出话来:“她说会给你整容的,我不知道她会这样对你,对不起。”
“而且她说过只要我们不揭穿真相,她就会放了我们的。”
“对不起,有用吗?”周景行掏出刀抵在我的脸上:“你也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吧。”
他掏出手机,点开实时直播。
“多风光啊,周氏公子和孙家小姐的世纪婚姻。”他将手机屏幕怼在我的眼前,逼迫我直视直播。
“而你呢?你说他还会在意你吗?”
我看着直播里新娘幸福的笑容,忍不住笑出声:“你以为她走进了婚姻的天堂吗?不!她走进了我刚爬出来的地狱。”
周景行似乎没料到我对周仰止这么反感。
“你以为他对我好吗?他对我做的
那些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他是变态,周夫人也是变态!”
“我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只是想活着,好好的活着。不想每天提心吊胆,过回原本平静的生活。”
“这一切都是周夫人的算计不是吗?你凭什么怪到我身上?”
“我是自私卑鄙,两头交易,可是我只有一次机会了,只能万无一失。要么活着出去,要么被折磨死在那里!”
一直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我忍不住一吐为快。
周景行默默移开了刀,舔了舔嘴唇:“没用了,我已经发给周仰止了。”
我吃惊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我告诉他,我绑架你了。”
“你疯了!他不会放过你的,更不会放过我!”
14海面上的警报突然拉响了,我听到外面的喇叭声:“放下人质投降,停止抵抗!”
周景行挟持着我向甲板移动,我看到大批的海警和船只向我们靠近。
周仰止一身西装革履站在不远处,胸前的大红花无比刺眼。
周景行在我耳边轻语:“我回不去了,你帮我看看我的姐姐吧。我叫简绪,我的姐姐叫简单。”
我闭了闭眼,不让泪水溢出眼眶:“不要,你自己去看,关我屁事。”
“我没脸见她,喂!这次算我求你帮忙呗。”
周景行突然反手收回了刀子,往自己的方向刺去,滚烫的鲜血迸射,喷在我的脸上、身上。
他像凋零的落叶向后倒去,血液染红了那一片汪洋。
我抬头看到面色平静的周仰止,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他还是那么高高在上、从容不迫,发丝精致、衣裳整洁。
今日,他是别人的新郎。
而我,绝不愿再做他的笼中鸟。
我伸手扯住周景行的衣襟,随着他一同扎进了海里。
波浪汹涌,海水无声。
透过粼粼波光,我好像看到周仰止慌张的神情,好像听到他怒吼“沈溢”……
15
一年后的 6 月 14 号,一则名为“我是谁?——换脸孤儿的一生”的帖子冲上了热搜。
周夫人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曝光,虽然她砸重金卖断热搜,压得七七八八。
但还是在上流社交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我已经把所有的证据和周景行的自诉
、手术的证明经过全部移交了公安机关。
等待她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那天下午,我悄悄去了趟周景行小时候待的孤儿院。
费了一盒巧克力,才收买了一个小鬼头,找到了他的姐姐。
我看着蹲在墙角给大树浇水的简单,轻声开口:“你是简单,对吗?”她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我。
“我是简绪的朋友,他让我来看望你。”
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亮光,激动的抓住我的手腕:“你认识我弟弟?他在哪?我弟弟在哪?”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透露着长时间的营养不良。
但我却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简绪的影子,如果他没有变成周景行,也该是长成这个模样吧。
简单继续念叨着:“小绪说小树开花,他就回来了。可是我每天都给小树浇水施肥,它都变成大树啦!怎么还不开花呀?”
桫椤树怎么会开花?简绪这个骗人的混蛋!
我笑着握住她的手,胸口却莫名有点堵:“他说等你长胖点,再长高点,就回来见你哦。”
我摸了摸她的头:“你得乖乖吃饭呀!”
16
离开孤儿院后,距离我的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
冒着被周仰止发现的风险,我还是打车去了那个熟悉的海边。
“简绪,以后就叫你简绪吧。你的遗愿,我搞定了。以后可别缠着我哈。”
“你姐姐很好,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她的。”
“你呢?你过得好吗?”
“海水很冷吧?不用骗我,我也掉下去过。”
“我的人生要重新开始了,希望你也是。来世做个温暖的人吧,去过温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