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和江北旬不可能出現別人。
可是我看到了陸南瑤的朋友圈。
“新家,我們。」
我在照片的角落,看到了江北旬的手錶。
而這一天,是我們的紀念日。
他當晚沒回來。
1
我看了看滿桌的佳餚,還有我親手做好的蛋糕。
我彷彿像個笑話。
我拿出手機,不知疲憊地撥打了過去。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我又掛了電話,撥打了出去。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終於,不耐煩到關機了啊。
我又看到了陸南瑤的朋友圈。
照片裡是陸南瑤剛搬的新家。
照片的角落裡,出現了一隻男人的手。
男人手上戴的手錶,還是他大學時戴的。
在和我在一起後,江北旬就再也沒戴過這塊表,也不允許我碰它。
直到一個月前,陸南瑤從國外回來後,那個晚上,他將這塊表又拿了出來。
而今天,是我和江北旬的四週年紀念日。
我昨天特地提醒了他,讓他早點回家。
他那時是怎麼回答的呢?
「知道了。」
我以為他答應了。滿心歡喜地請了假,在家佈置,等他回家。
然後,他出現在了陸南瑤的新家。
這一晚,我在床邊發呆了一整晚。
他也沒有回來。
我突然覺得這四年蠻沒意思的。
卑微的討好,刻意的模仿,都抵不過他的白月光一通電話。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麻木地洗漱,將黑眼圈遮蓋了好幾層。
出了臥室,我看見餐桌上一成不變的食物,默默走向大門口。
一開門,便看見了夜不歸宿的,我的男友,江北旬。
他皺了皺眉,“你怎麼還沒走?”
我頓了頓,「這就走。」
我直接越過了他,準備出門。
江北旬卻以為我鬧脾氣,一把拽著我的胳膊,“沈楚,你還要耍性子到什麼時候? 」
我心一涼,狠狠地甩掉他的手。
「快了。」
快了,快堅持不住了。
2
從公寓出來,我大口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才覺得緩了過來。
我愛了江北旬八年,暗戀四年,在一起四年。
哪怕是條狗,都能養熟了。
可江北旬,只會每次都站在製高點質問我,在耍什麼性子。
就算,明明是他的問題。
我大一剛進校園時,便聽聞江北旬的大名。
以及常和江北旬綁在一起的陸南瑤。
第一次見江北旬,還是在迎新晚會上。他彈奏了一首鋼琴曲,而伴舞的,正是他的青梅竹馬,陸南瑤。
我可恥地喜歡上了這朵高嶺之花。
他和陸南瑤,是校園裡公認的情侶。
就連他們的名字,都如此般配。
南瑤,北方季節。
我安慰自己只是慕強心理在使怪,或許等出現另外一個更優秀的,我便會不喜歡了。
但就這樣暗戀了四年,在大家都以為,這對天作之合即將畢業就結婚時。
陸南瑤走了。
她丟下了江北旬,一個人去了國外。
而沒有了陸南瑤的江北旬,彷彿也從雲端跌落下來,每日酗酒。
他本來應該拿著畫筆的手,在那段時間,都拿著酒瓶。
我見不得我所崇拜的聖人墮落成這般。
我視自己如拯救者,鼓起勇氣,在他一次醉酒後,攔住了他。
「江北旬,我喜歡你很久了。讓我照顧你吧。」
而他,並沒有拒絕。
3
那時候的我是異常興奮的。
就算我們即將畢業,我卻對未來抱持信心。
那時候的我在想,畢業算得了什麼?沒有任何事物是可以抵擋住我對祂的愛的。
而我,也下定了決心要讓江北旬愛上我。
但現實給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江北旬不食人間煙火,他優越的家境不需要他擔心柴米油鹽。
可我不行。
就算我家小康,還有愛我的父母,我也做不到每天陪江北旬一味追求藝術不吃飯。
這也是他父母不喜愛我的最大因素。江北旬帶我回他家的第一次,他高高在上的母親,站在別墅樓梯上,不屑地看向我。
「世俗。」
他們覺得,他們的兒子,遠離凡塵,如仙子一般存在的璞玉,是不該與我這般的俗人在一起的。
而那個時候的
江北旬,也不過是默默地站在一旁,未曾言語。
畢業後,我和江北旬搬在了一起。
我努力工作,短短四年,僅憑的自己本事,拼到了市場總監的位置。
而江北旬,曾經的惡意酗酒,導致他握住畫筆的手時常顫抖,導致畫出的作品水平不一。
我深知他的高傲,從不過問他的畫作進展。
每天工作完後就會跑回家準備晚餐。
我有意地按照陸南瑤的風格打扮,穿著素雅的連身裙,扮演他溫柔可心的女朋友。
但只要每次我偶爾地驕縱一下,他都會皺眉,告誡著我,“沈楚,不要耍性子。」
直到一個月前,陸南瑤回來了。
4
陸南瑤回來的前一個晚上,江北旬接了通電話。
他沉默了許久,一聲不吭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向了他的畫室。
我在臥室許久沒等他,便起身,偷偷打開畫室門。
我看見他靜靜地坐在窗邊,手上拿著一隻手錶,手輕輕撫弄著錶盤。
我認得那塊表。
那是以前,陸南瑤送給他的。
我輕輕地將門關上,返回了臥室。
我如刺蝟一般將自己包裹住,試圖忘卻剛才的那一幕。
可輾轉反側,都未能入眠。
我掏出手機,翻了翻微信。在刷到那個人的朋友圈時,忍不住紅了眼眶。
陸南瑤:期待與你的重逢。配圖是她回國的機票。
大學時期偶然一次機會,加了陸南瑤的微信,我兩個從來沒有聊過天。
而她的朋友圈,也是近段時間,我才能看見。
第二天的下午,我特地在陸南瑤飛機到達後的半小時,給江北旬打了個電話。
他很快接了電話,卻是不耐煩的語氣,“有事?”
緊緊捏住衣擺的手暴露了我緊張的情緒,我深呼吸了一口,開口問道,「北春雲,今天晚上有想吃的菜嗎?我今天可以早下班。」
江北旬:「不了,今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有事?”
「嗯。」
他似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匆匆忙忙地便掛斷了電話。在他迅速掛斷電話前,我還是聽到了電話那端傳來的女聲,溫柔地喊著:
“季節。」
5
剛到公司,江北旬打了個電話過來。
我頓了頓,最後還是掛斷了電話。
以前的我,怕沒能及時接到他的電話,還特地為他設定了專屬鈴聲。
電話很快便掛斷,我打開了介面,將江北旬的專屬鈴聲刪除掉。
“楚楚!”
我看了看來人,是我的閨蜜兼同事,顏寧。
我將手機放進了衣服兜里,不再管它。
「寧寧。」
顏寧趕緊瞧了瞧我的神色,「怎麼回事啊寶,你臉色怎麼這麼憔悴? 」
我笑了笑,「沒事,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這四年像是從陸南瑤手中偷來的四年,小心翼翼地將它呵護在手心裡,怕磕著碰著。
卻從來沒想過,歸根究底是它本來就脆弱。「哎,我跟你說啊,你趕緊和江北旬斷了。你一天什麼事都給我藏心裡,別以為我不知道。昨天他都到陸……算了算了!每次都這麼跟你說,沒看過你聽進去過。」
「我知道的,他在陸南瑤家裡。」
「啊?楚……楚楚……」
「我看見陸南瑤的朋友圈了。」
“那……那你是怎麼想的?你不會還想討好江北旬吧?”
我晃了晃神,原來,我一直在討好江北旬啊。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了吧。」
顏寧緊張的神情舒緩了下來,「我們楚學霸終於清醒了!欸,我跟你講,你趕緊分啊。我聽說一段時間我們公司會空降總經理呢!據說有顏有身材,單身可撩呢! 」
我忍不住笑她,「幹嗎,還沒看見人就心動了?那你趕緊上。」
“什麼呀,我這是心疼你呢,好好的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學霸被江北旬蹉跎成啥樣了,趕緊離開他,迎接你的新生活。」
我想起了早上鏡中的我的模樣,有些恍然。
是啊,明明以前的我,是那麼自信,那麼耀眼,如光一般地閃耀著的啊。
可八年的愛意,我做不到立刻放下。
6
我將自己麻痺在工作中,自欺欺人地逃避著。
其實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半個月前的某天晚上,我給江北旬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我得加班。
他沒有任何的關心,不在意我是否有晚餐吃,也不在乎我何時回家。
僅僅平淡又冷漠地說了句,「知道了。」
便掛斷了電話。
而在我終於忙完企劃書準
備收拾回家時,刷到了陸南瑤的朋友圈。
她在精緻的法式餐廳,吃著昂貴的牛排。
對面的男人戴著她曾經送過的手錶,正在細心地為她切割牛排。
配文:還是曾經的我們。底下的江北旬的好兄弟,都在評論裡開玩笑。
「喲,曾經的我們包包不包括我們這些電燈泡啊! 」
「嘖嘖嘖,有情人終成眷屬哦。」
“結婚請我喝喜酒啊!”
……
他們似乎忘了,江北旬的現任女友,是一个叫沈楚的女生。
他們似乎忘了,我與他們,也有好友,我也能看見他們的評論。
或許他們是故意想讓我難堪,讓我知難而退。
或許這一切,也不過是江北旬的默認罷了。
我掏出手機,才發現擁有了很多未接來電,以及全都來自江北旬的消息。
我點了進去,挑了挑眉。
江北旬破天荒地傳訊息給我解釋。
江北旬:“沈楚,不要耍小性子。」
江北旬:「昨天晚上我和朋友聚餐,手機沒電了,忘了回你電話。」
江北旬;「我記錯日子了。」
……
我的心口忍不住酸澀。
我記得三年前,陸南瑤給他打了一通越洋電話,他在畫室跟對方聊了很久。
後來,他猛地把門拉開,急衝沖地走出來,卻只是為了找我借手機。
“沈楚,我手機突然沒電了,我得給瑤瑤回電,不然她會擔心的。」
後來,他又拿著我的手機聊了很久很久。
以至於我連公司的緊急電話都沒能接到。
那個月,我被上司訓斥,扣了獎金。
那個月,我的花費高昂到離譜,我卻只能自己繳費。
其實哪有什麼忘不忘的。不過是重要不重要的問題罷了。
就像在一起四年,他只会叫我沈楚。
7
顏寧看出來我的搖擺不定,嘆了嘆氣。
「要不要先來我這住段時間,正好想清楚你的心。」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顏寧的建議。
江北旬晚上又打了幾通電話,我拒接了。
他很快就發來一則訊息。
江北旬:「什麼時候回來,桌上的剩飯剩菜還沒清理。」
呵。他是怎麼看出來那一桌動都未曾動過的食物,是剩飯剩菜的?
我將他的訊息設定成了免打擾,取消了置頂。
將他丟棄在人海中。
……
顏寧上次說的空降的總經理,我有聽聞過。
畢竟也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導致我最近忙於加班趕報告。
想到這裡,就已經對這個素未謀面的總經理而感到氣憤與感激。
氣憤他簡直不把員工當人看,還沒任職就通知各部門將近幾年的工作情況進行報告。
感激他的壓榨,才讓我最近雖然忙,卻也無暇顧及與江北旬的尷尬關係。
那天晚上後江北旬只是打了一兩通電話,就再也沒有打來。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低頭向他認錯。
畢竟曾經的四年,每一次,都是我向他低頭。
他篤定了我不會離開他,才這般有恃無恐。
但這次,我是真的累了。
今天又是加班的一天。
等我從公司出來,已經 23 點了。我看了看手機訊息,顏寧今天回她爸媽家吃飯了,晚上不回來了。
又剩我一個人了。
畢業那年我為了跟隨江北旬的腳步,執意留在了這座城市。
舉目無親。
爸媽本來商量,想在這邊也買房子,時常過來看看我。
被我婉拒了。
那時候的我想的卻是,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沒有理由和江北旬住一起了。
嘖,現在看看年輕時候的我,可真是個戀愛腦。
甩了甩沉重的頭,趕緊向車站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太快,我身上四肢突然乏力,嘭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在失去記憶前的最後一秒,我在想,不會明天頭條就是某女子加班至深夜猝死在街頭吧。
8
好在,我醒過來了。
看了眼前的環境,應該是到醫院了。
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剛好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醒啦?”
我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得不像話,“護士…”
“沈楚是吧。你低血糖昏倒在路上了,被路人送過來了。一會兒輸完葡萄糖就可以走了,記得按時吃飯。」
小護士看了看牆上的時鐘,又望向我,「快 2 點了,你還是叫你家裡人來接你吧。」
家人嗎…
……我勉強地扯了個笑容,「謝謝。」
我從包包裡掏出手機,翻了翻聯絡人。
看到江北旬的聯絡電話,手指自然而然地停頓了一下。
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我還是撥打了過去。
我知道,是我的孤獨感在使怪。鈴聲響了兩聲便被掛斷。
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陸南瑤的朋友圈。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準確。
我看到了晚上陸南瑤發的一條朋友圈。
照片裡面是陸南瑤和江北旬還有江北旬的父母的合照。
她和江北旬站在中間,喜眉笑眼。
是在我這未曾看過的江北旬。
笑笑令我感到刺眼。
配文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想念。」
我看了看下面的評論。
“哇!這是又去見旬哥爸媽了?不會是要準備結婚了吧?”
“666!我的南北 CP 果然是真的!”
「郎才女貌天生一對!瑤姐啥時候和旬哥結婚呀?」
陸南瑤難得回覆了評論,發了一個摀嘴笑的表情。
……
我又點開了江北旬的對話框,才看見他晚上傳了訊息。
江北旬:「晚上我要回爸媽家一趟,不用等我。」
要不是醫院禁止大聲喧嘩,我此刻真是想放聲大笑。
真是好笑,在一起四年,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告訴我他的行程。
卻仍滿口不提他的陸南瑤。
失望累積了太多,也就不想再給希望了。
我雖然戀愛腦,但我還沒傻到無可救藥。
我點開輸入欄,簡單地發送了一則訊息。
確保他能看見後,便拉黑了微信和手機號。
「江北旬,我們分手吧。」9
了卻了一場心事,繃緊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
原來八年情意放下的時候,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困難。
這份愛意,走到後面早就失了真心。
我苦苦地支撐下去,或許更多的不甘心。
想通了一切,睏意席捲而來。
……
“沈楚,沈楚。」
有人輕輕地拍打我的肩膀。
我使勁睜開了眼,才看見原來是剛才的護士。
“沈楚,你可以走了。」
「好的,謝謝。」
也不知道是不是輸了一整袋的葡萄糖,還是盤在心口的事終於解決掉,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結果剛到醫院大門口,一沒注意又和來人撞在了一起。
“嘶——”
我揉了揉我的鼻子,正好撞到來人的胸口上。
真硬。
我趕緊低了低頭,「不好意思。」
便閃了閃身,準備離去。
“囡囡?”
聽到這個稱呼,我忍不住回頭。
眼前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一雙黑眸宛若最上好的黑曜石,深不見底。
性感的薄唇輕微張了張,隨即便向上扯開。
漸漸地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了長相。我不太確定,還是試探性地喊出了那個名字。
“止安哥?”
而眼前的男人立刻向我奔來。
「囡囡,真的是你! 」
夏止安是我的青梅竹馬,和我們家是鄰居。
畢竟誰還沒有青梅竹馬呢。
他比我大三歲,從小我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跑。
可後來他們搬了家,我與他也失去了聯繫。
沒想到,竟然在醫院重逢了。
夏止安看著我擰眉,「囡囡,你怎麼在醫院? 」
我有些心虛,「加班加得沒按時吃飯,出公司後在路上低血糖暈倒了…”
夏止安像小時候一樣習慣性地揉了揉我的頭,「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住哪,我送你回去。」
我張了張嘴,「那你……能送我回去,拿點東西走嗎? 」
10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笑他。
「還叫我囡囡,我多大的人了,你當還是我們小時候呢? 」
他卻執著,「囡囡就是囡囡。」
我莫名有些想哭。
夏止安沉默了一下,隨便轉了個話題,「你們領導也真是,怎麼讓你小女生加班加這麼晚的。」
說到這我就來氣。
「最近公司空降個總經理,他還沒上任,就要求底下部門將近幾年的業務狀況總結做成報告。我又是行銷部的,要報告的就多了去了。就只有加班了。」
夏止安笑了笑,故作生氣地罵道:「真是的,你們那
總經理太不體貼下屬了!肯定到時候是個地中海大肚皮。」
“對!肯定的!說不定還是個禿頭老男人!”
就這麼,我跟他一人一句地瞎詆毀了半天,他突然好奇問道:「話說囡囡,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啊? 」
「哦,嘉恆呀。」
不知為何,夏止安的臉色有些尷尬。
我來不及問,車子正好開到了公寓底下。
夏止安:“要我陪你上去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不用啦,我拿點東西就下來。」
我趕緊下了車,回到曾經的家中。
我將燈打開,有些意外。
桌面已經積了少許的灰塵,說明近段時間都未曾有人回來過。
我心下一冷。
江北旬晚上還無中生有地發個訊息讓我不要等他,又是在幹嗎?
明明他自己也許久沒回來過了。
不再多想,我走向我的臥室,快速把我的東西收拾好,便出了門。
11
我跑到夏止安車旁,這才注意到他在駕駛位上疲倦地睡了過去。
我輕手輕腳地走到車後車廂,手上的行李卻被一雙大手抓住。
是夏止安。
「我來吧。」
「不好意思啊止安哥,耽誤你時間了。」
夏止安又揉了揉我的頭,「胡說什麼。」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
和江北旬在一起的四年,總是被對方嫌棄,少有的約會中,偶爾也會因為我的遲到而被怪罪,
“沈楚,你在耽誤我的時間。」
但我明明不過遲到五分鐘而已啊。
「囡囡,怎麼了? 「夏止安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扯出來。
我趕緊搖了搖頭,「沒事,我們快走吧。沒幾個小時又得上班了。」
夏止安皺了皺眉,“要不然你請個假?”
「請不了,明天正好是新任總經理上任的第一天。」
夏止安挑了挑眉,沒再多言。
等到車子開到了顏寧家樓下,我和夏止安打了招呼準備離開,卻被他叫住。
「囡囡。」
“嗯?”
夏止安深邃的眼眸彎了彎,對我開心地笑了。
「明天見。」
我:“????”
不待我反應過來問他,他已經開車離去了。
12
看到眼前的男人,我總算反應過來了他為什麼說明天見了。
誰能想到,就在幾個小時前還跟著我一起罵新任總經理的男人,就是經理本人呢。
前總經理向夏止安挨著介紹我們。
「夏總,这是我们市场部的沈总监,沈楚。」
夏止安微微扯了扯嘴角,伸出了他的手。
「你好,囡……沈总监。」
嘶——
我倒吸一口氣,感受到了周邊同事的注目。
剛介紹別人的時候,他都只是點點頭,就表示知道了。
一到我這,怎麼還伸手了。
我頂著週邊一群人的八卦眼神,磨磨嘰嘰地伸出我的手。
「夏總好。「我的手輕微地觸碰到了他的手,卻像觸電般,趕緊收了回來。
奇怪,怎麼胸口麻麻的?
待認完人後,我趕緊回到了工位。
快下班的時候,夏止安傳了訊息。
「下班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吧?太麻煩了。」
「沒事,順路。」
好吧。我只好問顏寧要不要跟我一路,顏寧立刻拒絕。
「我今天繼續回我爸媽家,你加油!最好直接吃頓飯喝點酒再請他上樓坐坐!然後,嘿嘿嘿。」
滿腦子廢棄顏料!
“咚咚——”
夏止安敲了敲桌子,「走吧。」
我點了點頭,拿上包包跟他去了車庫。
還好同事都已經離開了,不然我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就和夏止安一起出現在車庫。
坐在車上,我打開了租屋軟體,開始看房子。
夏止安瞄了一眼,「怎麼,要搬家了? 」
「是呀,我最近住在顏寧那,準備自己搬出來找小公寓住。以後咱倆可就不順路啦。」
夏止安笑了笑,「我倒是有個好建議。」
“哦?”
「我最近剛買的一間公寓,兩房一廳,主臥帶廁所,現在就我一個人住著。不如你先來我這租著?主臥你住,反正我東西也少。」
「啊,這不好吧? 」
“不心動嗎?那再加個包三餐怎麼樣?”
糟糕……狠狠心動了。
夏止安見我猶豫,揉了揉頭,「你現在我那住著,等你找到合適的了再搬也行。而且,本來叔叔
阿姨就拜託我要照顧好你的。」「嗯?你跟我爸媽聯絡過? 」
他點了點頭,「嗯,早上來公司前和叔叔阿姨說遇見你了。也……跟我說了下你這兩年狀況,讓我多照顧照顧你。」
我懊惱地抓了抓頭,那肯定夏止安知道江北旬的事了。
夏止安抽出手替我順了順頭髮,「傻囡囡,你不想說的,我不會問你的。所以,什麼時候搬家?我去幫你搬行李。」
我權衡了一下利弊,也不再矯情,畢竟老是顏寧那住著也不方便。
「那就明天吧,明天週末。」
夏止安粲然一笑,「好。」
13
第二天,夏止安一早就到了顏寧家樓下。
我很快洗漱完下了樓。
他遞給我一袋小籠包,“早餐。」
“嗯……這就開始包三餐了嗎?”
「是呀,今天早點搬完,回家幫你弄午餐。」
我點了點頭,趕緊坐上了車。
……
江北旬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和夏止安將東西都收拾得七七八八了。
我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江北旬,轉頭詢問,「止安哥哥,能在樓下等我下嗎? 」
夏止安揉了揉我的頭,「有事叫我。」
說罷便離開下了樓。
我將手中的鑰匙遞給了江北旬,「既然你在家,那我直接將鑰匙還給你了,東西我昨晚上也收了個七七八八,等下很快就能搬完了。」
江北旬立刻拉住了轉過身的我,“沈楚,不要耍小性子。」
我冷哼一聲。
「我和瑤瑤只是朋友。」
“我不在乎了。」
江北旬皺了皺眉,「你是不是還在為紀念日生氣?」他似乎篤定一般,立即從懷中掏出了禮盒,「我那天去買禮物了,剛好……碰到了瑤瑤,她說很久不見了,既然碰了就剛好去聚一頓。」
我看了看躺在禮盒中閃閃發亮的綠寶石項鍊,輕輕地推開了。
「江北旬,晚了。」
「還有,我不喜歡綠色。」
江北旬一震,“可你……”
我打斷他:「喜歡綠色的是陸南瑤。我喜歡的是紅色。這幾年刻意地按照她的喜好來,太累了,差點將原本的自己都丟掉了。我不想再學了。」
我輕緩地將手從江北旬手中抽開,「江北旬,我們分手了。祝你和陸南瑤幸福。」
“是因為剛才那個男人你才跟我分手的嗎!”
我皺了皺眉,反感這樣的江北旬,「我們已經分手了,就算我要跟誰在一起,也與你無關了。」
將剩下的一些我的東西收拾好,我便提著行李箱離開了這個記載著四年回憶的地方。
我留下了很多不想再要的東西。包括曾經為了刻意模仿陸南瑤的裙子。
以及這八年對江北旬的愛意。
14
我和我的上司同居了。
嗯,同住在一個公寓。
還有免費的三餐提供,給我這個社畜極大的便利賴床。
就是吧,夏止安老是在我面前露上半身是什麼意思。
雖然不得不承認,他的身材是真的好,不然也不會一撞撞得我鼻子痛了。
但老是惹得我流鼻血,不太好吧。
我私下問過顏寧,她十分肯定地告訴我,夏止安在色誘我。
我:“???不能吧???”
顏寧:「嘖,怎麼不能,你也不看看沈大美女的魅力?不然他幹嗎讓你住他那?當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
「再說了,你敢說你對夏止安沒那方面心思? 」
被說中心思的我趕緊結束了對話。
我承認我對夏止安的心思不清白,但我不敢。我沒有這個信心再去開展一段新的戀情。
於是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開夏止安。
「止安哥,今晚上公司有飯局,不回來吃飯了哦~”
將訊息發送出去,我便收好手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鄭總,我敬您一杯。希望以後合作愉快。」
往常我是不愛參加這些飯局的,最近為了躲夏止安,這次我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對面連著灌了我好幾杯酒,我本來就不勝酒力,全在硬撐。
鄭總看我快撐不住了,笑瞇瞇地伸出他那雙肥美的手。
而在對面那個老男人快要碰到我時,我被身後的人拉了過去。
我努力睜開眼,看了看,是夏止安。
「不好意思,鄭總,我女友不勝酒力,剩下的我讓其他同事陪你喝。」
夏止安挑了挑眉,幾個跟著一起來的男同事趕緊上前將鄭總圍得水洩不通。
夏止安抓著我的手,將我帶到了酒店外。
我偷偷瞥了瞥這個男人。
卻看見他
嘴角緊繃,這是他生氣的表現。
“沈楚。」
完成,直接叫我大名了都。
我趕緊站得筆直,不敢再偷看。
“沈楚。」
“到!”
小時候我倆就這樣。
每次他生氣叫我大名時,我就下意識地吼聲“到”,開始聽他對我的教育。
夏止安似乎也想到了小時候,神情緩和了許多。
他拍了拍我的頭,「為什麼要躲著我?」「我…我沒有。」
他卻直接用手勾住了我的下顎,迫使我抬頭直視他。
他又問了一遍,“為什麼要躲著我?”
可惡……知道我一撒謊就會眨眼睛。
剛才喝的紅酒,酒精似乎現在返了上來,腦袋暈乎乎的。
我便藉著酒意,捏住他的臉頰,不滿道:“因為你色誘我!”
他被我氣笑,“我怎麼色誘你了?”
「你……你老是露腹肌!只能看不能摸!」
說罷,我趁他不注意,趕緊上手摸了摸他的腹肌。
嘶——這手感,真硬。
夏止安趕緊抓住了我的魔爪。
「嘖,這怎麼就叫色誘了?你小時候又不是沒看過? 」
是的,我國中那會兒,夏止安已經上高中了。那時候他因為常鍛煉,已經有腹肌了。
可!
“那不一樣!”
“哦?怎麼不一樣了?”
我趕緊拉開了距離,警戒地看著他,「夏止安你套我話!」
他忍住笑意,“我沒有。」
他又將我拉了回來,「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去把車開過來,乖。」
他拍了拍我的頭,又挼了挼我的脸,走了。
我一時慌了神,這一幕和久遠的記憶重合。
那一年,他也是這一動作,和我說明天見。
可到了第二天,他已經走了。
微涼的風將我的酒意吹散,我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
夏止安,剛剛說的是什麼? 15
夏止安將車開過來後,看到的便是我可憐兮兮蹲在路邊的淒慘景象。
他下了車,走過來將我提起。
我卻犯了混,不停地捶他的胸口,「你還知道回來!嗚…”
夏止安趕緊抱住我安撫著我,“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知道江北旬和陸南瑤見面後我都沒有這麼難受過,可夏止安一開口,我卻忍不住紅了眼。
我忍不住大哭,哽咽地埋怨著他,“我,我以為你又走了。」
夏止安聽聞,忍不住嘆了嘆氣,將我擁抱得更緊了。
「傻囡囡,我不會再走了。」
“真的?”
「嗯,說謊的人是小狗。」
“可你本來就是條狗狗!”
「是是是,我是囡囡的大狗狗。」
夏止安直接將我抱著上了車,沒多久就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我便將夏止安抵在了門上,扯住了他襯衣領口,將他的唇湊在了我的唇上。
剛要離開,卻被夏止安緊緊抱住,加深了這個吻。
不斷拉扯間,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和他躺在床上。
我一時發了蒙,明白了剛才做了什麼後,趕緊將棉被蓋住了臉。
夏止安沒憋住,笑了出來,將我抱在了懷中。
我感受到抵在身後的異物,不舒服地動了動。
“嘶——”
「別亂動。我可不想你明天起來後悔。」
聽到這話,我只敢老實地躺在他的懷中,不再敢動。
不過……其實不會後悔的。
……一夜無夢。
一覺醒來,我還躺在夏止安的懷中。
聽著身後人平穩的呼吸聲,我慢慢轉過身了。
卻不承想,正好對上了一雙狗狗眼。
他張了張嘴,聲音低啞,「醒啦。」
「嗯。」
“酒醒了嗎?”
「醒……醒了。」
“那睡得好嗎?”
「挺好的。」
夏止安皎潔一笑,揉了揉頭,「可我不好。」
我眨了眨眼,問道,“為什麼?”
夏止安猛地將我的頭抵在了他的胸口,悶悶地說,「這,跳得太快了。」
“還有……”
他又將我的頭抬了起來,與他對視,「我餓了。」
“那?起來吃早餐?”
他搖了搖頭,直接俯身親向了我。
「先吃你。」
我:“???”
16
本來約好今天下班要跟夏止安一起去逛超市的。
可我剛出公司門,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
在門外。
江北旬。
顯然,他是在這裡等我的。他看見我出來後,大步地走了過來。
“沈楚……”
我刻意退後了一步,避開了他試圖牽住我的手。
“有事嗎?”
我這才仔細看了他,倒是憔悴了許多。
凌亂的鬍渣在他臉上顯得過於違和。
畢竟,曾經的江北旬,從沒有這般邋遢過。
他有些緊張地握了握拳頭,問我:“我可以約你去吃頓飯嗎?”
他懇求的語氣,讓我有些吃驚。
在一起四年,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過。
我皺了皺眉,本想拒絕,但我不想他總這麼繼續找我。
我決定跟他徹底講清楚。
「可以,就現在吧。」
我掏出手機,給夏止安發了訊息,看見聊天介面對方正在輸入中,等待了半天。
最後,他只回了我狗狗委屈的表情。
……
我和江北旬在公司附近找了家茶餐廳坐下。
“說吧,有什麼事嗎?我時間不多。」
對面的江北旬苦澀地笑了,沉默半晌才開口。
“對不起。」
我有片刻的吃驚,轉瞬便陷入了平靜。
這道歉,我受地心安理得。
江北旬重新坐下,“沈楚,對不起。」
我冷笑了一聲,“你對不起我什麼?對不起給我戴了綠帽子嗎?”
江北旬搖頭,「我沒有跟瑤瑤在一起。」「我不會哄人,這段關係裡,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我輕輕地撫摸著杯口,「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的話,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
江北旬趕緊開口,“沈楚,我……能給我一次機會嗎?我會陸續改正的。」
我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男人,我曾經愛了八年的男人。
「江北旬,如果你是來求複合的,那我真的不應該今天答應你過來。」
「我們的這段感情裡,一直都是我在跟你靠近,我走了 99 步了,你連最後一步都不肯走。甚至還因為陸南瑤,你還退後了幾步。」
「這 99 步我走了 8 年,我沒有多餘的 8 年再向你靠近了。」
「我沒有義務,也不再有這個膽量,去教你成長,教你如何談戀愛。」
「你也不過是習慣了這幾年我一直事事以你為第一,習慣了我像保母一般地管理好你的生活,又像你的寵物一般乖巧懂事。」
「可你的天秤總是習慣性地歪向陸南瑤那邊。」
我頓了一下,突然不想再多言了。
「就這樣吧,希望以後不要再聯絡了。」
「而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江北旬淒慘地望著我,“就是上次那個叫止安的嗎?”
我點了點頭,「再見了,江北旬。我也是衷心地希望你能幸福。」
「我也會很幸福,因為這次,我可以永遠做我的小女孩,而不是又當媽又當保母了。」
17
等我回家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隻狗狗眼,委屈巴巴地坐在沙發上盯著我。
夏止安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我張開了手臂,「抱抱。」
我趕緊跑了過去抱住他。
「真怕你這小沒良心的不回來了。」
「哼,我才不是你。」
夏止安嘆了嘆氣,「是是是,我沒良心。」
我學著他的樣子,踮著腳摸了摸他的頭。
「不委屈了哦,我這不回來了嗎? 」「就只有這樣嗎? 」
“嗯?”
我低頭撞上一雙黑眸,我仔細瞧了瞧,狠狠地吻向了他的薄唇。
“夠了吧!”
「哼,將就吧。」
我無奈笑了笑,怎麼確定關係後,就變得這麼磨人了。
還來不及再哄哄,我的電話卻響了起來。
「餵。」
「餵,请问是沈楚吗?”
「是的,請問你是? 」
「你好,我們是人民醫院急救中心的,剛才這個傷者出車禍送進醫院了,現在正昏迷不醒,我們試著用他手機撥打了緊急聯絡人電話,才聯絡到你的。請問你是傷者的家屬嗎? 」
出車禍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他的家屬,不過我會幫忙聯絡他的女朋友的。」
對方似乎對這複雜的關係有些不知所措,沉默了數秒才會開口回道,「好的,謝謝。」
掛斷電話,我找出了陸南瑤的微信,將事情經過告知了她。
剛發完,手機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蓋住了。
一抬頭,果然,又委屈了。
我趕緊將電話丟在了沙發上,抱住了他。
怎麼這麼容易就吃醋啊!
「囡囡。」
“啊?”
「我餓了。」
「啊?可,我不是很餓欸。」
夏止安挼了挼我的脸,直接將我公主抱,走進了臥室。
「我都說了我不餓!」「沒事,我吃就行。」
救命啊!
18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北旬求我復合的事刺激到了夏止安,沒多久夏止安就趕緊抓著我買了機票回家見我爸媽,成功拿到了我的戶口本,便火急火燎地拉著我去了民政局。
直到從民政局出來,拿著兩本紅本本,我才反應過來。
“不用見你爸媽嗎?”
「傻囡囡,領了證再去見也不遲。」
“萬一他們不同意呢?”
「那不可能。」
“為什麼?”
他捏了捏我的臉,露出了八顆大白牙,「你不知道,你小時候就被我給預定啦。咱倆可是娃娃親,你小時候還說過要當我的童養媳呢! 」
我:“????”
他看我一臉懵懂的樣子,忍不住嘆了嘆氣,「哎,囡囡都不記得了。原來,在囡囡心裡我果然不重要嗎? 」
該死……這怎麼還是個綠茶狗啊。
看了看手上鮮紅的本本,心中忍不住哀號。
怎麼就被夏止安套路了!
但夏止安根本不給我反悔的時間。
立刻和四老商量了良辰吉日,為我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直到婚宴結束,我倆癱倒在婚床上,他才放了心。
第二天我們在新家收拾禮物,夏止安翻到了一幅包裝精美的畫。
他將畫遞給了我。
我頭也沒抬,「放倉庫吧。」
“你不看看嗎?”
「不了,又不值錢。」
番外我叫夏止安,聽我爸媽說,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希望我平安順遂,不爭不搶的意思。
在我三歲的時候,隔壁家阿姨生了個小奶團子。
在他們都圍著大人的時候,我偷偷跑去看了看躺在嬰兒床上的小奶娃。
眨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我,不哭也不鬧,可乖了。
後來小奶長大了,能走路了。
自從她會走路後,她就老是愛跟著我。
小夥伴都笑話我有個跟屁蟲。
我嘲笑他們不懂。
誰家的跟屁蟲能有小囡囡可愛的?
後來,小囡囡會說話了。
她甜甜地叫著我“止安哥哥”,從一開始的不流利,逐漸越來越清晰。
像裹了蜜糖一般。
院子裡的大人老是笑話我倆,說她以後怕得給我當童養媳。
我跑去問我爸媽童養媳是什麼意思,我媽說,就是像爸爸媽媽這樣,一輩子在一起。
我去問小囡囡,要當我的童養媳嗎?
她個小傻蛋,問也不問,就點頭說好。
我心都化了。
搬家前一晚,我本來想跟她說,我要搬走了。
可一看見她,我就說不出口了。
我就像往常一樣,揉了揉她腦袋,又挼了挼她细嫩的小脸蛋,故作開心地跟她說“明天見”。
離開後我無時無刻都在想她,總怕這個小傻瓜,會不會被不好的人拐了去。
後來從我媽那要了她媽的聯絡方式,時不時地便打電話去問候。
就這樣,我間接性了解她的一切。
也知道了後來,她委屈自己,刻意迎合,委曲求全。
我向公司申請了調任,調去了她在的城市。本來還在惆悵,偌大的城市我該如何找到她。
卻沒想到她就這麼撞進了我的懷裡。
看見只有她一個人,我心下一冷。
那個男人,真的不配得到她的喜歡。
好在,我來得正是時候。
她已經決定分手了。
還在找房子。
我趕緊建議讓她搬來了我家,將主臥讓給了她。
我私下請教過她的閨蜜,該怎麼追求她。
她閨蜜說,色誘就好了。
我想來想去,只有每天裸著上身在她面前晃悠。
但好像適得其反了,她反而躲著我了。
她傳訊息給我說她去參加飯局了。
我知道對方合作的老總為人,便急急忙忙地去找她。
好在,這次我總算沒有遲到。
哪知道我將她留在路邊等我開車過來,竟讓她想到了多年前我和她告別的那個傍晚。
惹得她嗷嗷大哭。
我的傻囡囡,我可真受不了她哭。
她一哭,我心裡就痛。
把人哄得差不多了,趕緊將她抱起來坐上車回了家。
一進門
口她卻朝我親了過來。
在她快想離開我的時候,我不得已,趕緊加深了這個吻。
真甜。
她說我長了雙狗狗眼,是隻狗狗。我趕緊去查了查犬系男友是什麼樣的。
可惜了,學藝似乎不是很精,光學到裝委屈的那塊了。
不過好在,她很受用。
她前任後面又來找她,我氣啊。
但我是她的大狗狗,我得裝委屈。
於是我成功靠著穿著委屈,將她娶回了家。
沈楚,注定是我夏止安的。
江北旬視角
從我有記憶起,週邊的人都在告訴我,我和陸南瑤天生一對。
就連當初我們的父母為我們取名字時,也是商量好的。
一南,一北。
我理所應當地認為,我也是喜歡她的。
就算我們從來沒有正式在一起過,我也認為,這不重要。
於是在陸南瑤拋下我出國後,我陷入了困境。
外人都以為我是因為被陸南瑤拋棄而買醉。
其實不是。
陸南瑤出國前和我談過。
她說,我不懂得愛人,我不懂得愛她。不懂得哄她,她受夠了。
這是我第一次對自己產生了質疑。
我似乎沒有我身邊人所說的那麼好。
我想不通學會愛人這道難題,只能每日用酒精麻醉自己。
知道沈楚的出现。
她如救世主一般攔住了我,憐憫卻又飽含愛意的眼神看向我。
我其實剛入學的時候就注意到她。
美艷動人的美女學霸。她讓我給她一個照顧我的機會,鬼使神差地,我答應了。
和她在一起後,似乎什麼都不用我操心。
我也停止酗酒,重拾畫筆。
最開始,我只是将沈楚视为我学会爱人的一道题而已。
我並未覺得有何不可。所以每次在她生氣時,我不明白該如何哄人,我只能僵硬地告訴她,不要耍小性子。
她真的很乖,每次我這麼說,她就聽話了。
可後來,她對此嗤之以鼻。我才知道,這樣是錯的。
但我不敢低頭去哄她,我想,她應該愛的就是我高高在上般的樣子。
否則她不會在那個時候,用憐憫的眼神看著落入雲塵的我。
為了讓她一直喜歡我,我扮演我的角色。
後來陸南瑤回來了,我慌了神。
當她叫我去機場接她時,我沒有拒絕。
我想去問問陸南瑤,我可否比曾經,有了點“人氣”。
陸南瑤約我去餐廳吃飯,去幫她搬家。
我都未曾拒絕。
我迫切著尋求答案,卻忽略掉了身邊愛我的人,沈楚。
當她傳訊息告知分手給我時,我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心口缺失了一塊的酸楚感。
我急急忙忙地跑回家,卻看見她和一個男人站在家裡。
我頭一次慌了神,別扭地認為她一定是因為紀念日沒有陪她而生氣了。
但她不知道,我只是認為,我跟她反正會有第五年,第六年,第五十年的紀念日的。
但她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決絕地向我告別。
我在家頹廢了挺長時間,還是沒忍住去她公司門口等她。
她似乎比之前,更耀眼了。
在餐廳她和我說了很多,也是那個時候,我才切實地明白。
我永遠失去了她。從餐廳出來後我遭遇了一場車禍,醒來時,卻是陸南瑤在我病床邊。
陸南瑤說,是沈楚联系的她。
我這才想起來,我手機設定的緊急聯絡人,還是她。
我住院期間,她沒有來過。
她似乎也不想詢問為何我手機緊急聯絡人是她。
再後來,卻是聽聞她領證即將辦婚禮的消息。
我將早就畫的她的一幅畫,包裝好,託人送給了她。
那幅畫,是我在大一圖書館找資料時,看見她安靜地坐在角落看書而偷畫的她。
我想,她一定會比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更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