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每天都被村裡人餵食,一年時間暴增一百斤。
我媽媽和我奶把她寵上天,我個把月碰不上一點油腥,我妹卻能每天大魚大肉地吃。
我羨慕她命好,求我媽施捨我一塊肉。
她卻給了我一巴掌,說:「賤蹄子,你的皮那麼黑,没那个命!”
後來,我才知道,我妹之所以能享受這麼好的待遇。
是因為她成了瓷皮女。
1
我又要給我妹送吃的了。
我端著村裡人特意做的木盆,裡面裝著各種食物,雞,鴨,魚各種肉和米飯混在一起,油乎乎的一盆,肉香四溢。
房間昏暗,我妹躺在特製的大床上,身上的皮膚白到發光,她正舔著手指上的食物殘渣。
我妹從小骨架就大,生的比村裡人都要白皙。
今年因為長期不出門,皮膚更加白,看著比村長家的白牆還要白上幾分。
“賤人,還不快點把東西端過來?是不是想偷吃? 「我妹妹瞥了我一眼,厲聲道。
我嚥下口水,抖著兩條腿把盆端上床。
以前我妹對我還算尊重,自從前兩年,村長來我家跟我媽說了些話,我妹被這麼養後。
我在家越來越不受重視,我妹對我的態度便越發惡劣。
我妹沒用筷子,肥膩的手在盆子裡大把挖著飯送進嘴裡,食物殘渣落在地上。
我舔舔嘴唇,想起自己已經有兩天沒吃東西了。
胃裡空蕩蕩,餓得發疼。
我小心翼翼開口:“小春,今天你吃不完的飯,能不能分给姐姐一点?”
有时候村里人送来的饭菜太多,我妹吃不完,我媽總是會收走,我想趁著我媽收走前,討一點吃。
我妹妹晲了我一眼,白淨的蘿蔔手捏著一個長毛的雞頭。
“姐姐想吃?”
我點頭,舔舔乾裂的嘴唇,連忙將手伸出去:“我想吃,小春。」
我妹手一扔,將那個丟在地下,雞頭瞬間沾滿了污泥。我看了一眼。
還能吃。
我將雞頭撿起來,想去洗洗。
这可是一块肉!
但我妹突然大嚎了一声:「媽,那贱蹄子抢我吃的!还不快过来打死她!”
来不及将鸡头藏好,我媽就衝了進來。
2
一巴掌打在我臉上:「賤蹄子就是賤蹄子,就知道跟你妹搶吃的,一天不吃能死吗你!”
说完还在我脸上踹了几脚。
我摀住頭,哀嚎道:「媽,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聽到這話,我媽在我臉上吐一口濃痰:「賤蹄子,餓死你,不争气的东西!”
我拉着她的裤脚,胃裡空空的,我不得不哀求我媽:「媽,求你了,為什麼小春每天都能吃得這麼好,我却吃不到?”
我妈将我踹到一边,嘲諷道:「就你,沒點自知之明的賠錢貨,你的皮太黑,没那个命!”
说完转头温柔地看着我妹吃干净的盆,「我家小春真聽話,又吃完了這麼多。」
还伸手摸了摸我妹身上的皮肤,還量了一下她的三圍,這才滿意點頭。
又說:「今晚你別抹那藥膏了,村長說等會給我一瓶新的,晚上媽帶回來,讓那賤蹄子給你抹。」
她说完这句话,我妹妹臉上滿是抗拒,最後還是無奈點頭。
隨即像是發洩一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媽,那盒不要的藥膏,就用在這賤蹄子身上吧。」
我妈急着去拿药,隨便揮了揮手。
「隨你,別折騰死就好。」
說完,便離開了。
「姐,過來。「我妹舉著手裡的木碗,裡面裝著挖了大半的白膩藥膏。
我垂頭,沒過去。
每次替我妹抹上這藥膏的時候,她都會全身顫抖,哀嚎連連,身上的皮膚變得紅彤彤,像被火燒了一樣。過上一晚後,她皮膚就會褪一層皮,變得更加白嫩細膩,像一層上好的絲綢。
每次看著我妹的反應,我深知,這藥膏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給我過來,不然我就告訴媽,你上次偷吃東西的事! 「我妹身上肥膩的肉花枝亂顫,晃暈了我的眼。
3
上次我只是撿了從我妹嘴皮掉下來的肉渣,也就不到指甲大小,她看見了,每次都要拿這個來威脅我。
不過這件事,不能讓我媽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
我剛走過去,我妹一把將我拉到床上。
拿起藥膏狠狠在我手上擦。
她骨架粗壯,身材肥大,我長期營養不良,瘦骨嶙峋,掙扎地再厲害也是徒勞。
跟她比起來,我就是雞仔。
她邊擦邊笑,「嘿嘿,姐,等我被扒手了皮,就該輪到你了。」
我裝作沒聽見,垂下頭,任由她捉弄。
4
我妹妹不說話了,只笑,手上更加用力,像是洩憤一般比較用力把藥膏抹在我手上。
沒一會兒,我手上的皮膚就變得通紅。
這時,我也感受到,那被擦了藥膏的皮,像是被人用烙鐵燙上去一樣,又燙又痛,從骨頭傳出來,一陣一陣的。
我痛得咬住嘴唇,沒敢叫出來。
我妹妹看著我,笑得更加開心了,整個身體因為笑在顫動。
「姐,你可別叫啊,不然我就告訴媽喲。」
“我每次承受的痛苦,可比你多了。」我妹湊過來,一口黃牙咧嘴開,笑臉裡滿是惡意。
我垂下頭,咬著牙,感受手上蝕骨的痛感,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
5
我媽媽過了很久才回來。
身後還跟著我奶,我奶手上提著一個豬桶,想進我妹房間。
兩人喜氣洋洋的,臉上都帶著笑容,像過年了一樣。「奶,媽,你們回來了。」
看見我,她們的臉都沉了下來。
我奶瞪了我一眼,將腳下的一塊石子踢過來,剛好砸到我膝蓋。
「不中用的癟褲襠,雞餵了嗎?飯煮了嗎?站著不知道乾甚,翠娘,今天不许给她吃饭!”
我妈看了我一眼,嗤笑:「媽,我罰這賤蹄兩天沒吃飯了,再不吃的話就餓死了,既然媽要罰她,那就罰她吃我們昨晚的剩飯吧,不然死了家里这家务活谁来做?”
我奶听到家务活没人干,立刻答應了下來。
「那就聽你的。」
路过我的时候还踢了我一脚。
「只吃不乾的賤東西,什麼時候能像你妹一樣有點用? 」
6
我沒說話,默默將家裡的家事做好,將飯菜做好。
再去泔水桶裡撿昨晚倒掉的飯,一口接一口吃著。
飯菜裡,浮著一點點油腥,還有幾口被咬掉的肥肉,泛著濃濃鑷味,吃到嘴裡還是酸臭的。
我機械地往嘴裡送,一點也不覺得噁心。
這是我這兩個月裡,第一次嚐到肉味。
這個泔水桶,我奶怕我偷吃,平時都是她在管,我碰不得。
今天怕我餓死,倒是讓我碰了一回。
吃飽後,我走路也沒有那麼晃了,起碼能走穩。
看了一眼時間,到了給我妹擦藥的時間了。
7
我媽今天帶回來的藥膏跟之前的不一樣,這個藥膏是暗紅色的,黏黏膩膩,像血一樣。
這次塗藥的時候,我媽我奶破天荒的在旁邊守著看。
我戴著手套,沾上一點藥膏,塗上我妹的身體。
她臉上再無面對我時候的囂張跋扈,臉上肥肉抖了又抖,害怕極了。
我低下頭,緩緩地將膏藥塗在她身上,動作輕緩。幫她塗了這麼多次藥,我知道,這種方法比一下子塗完更痛苦。
而且這次的膏藥,一看藥性就很烈。
果不其然,剛塗在身上,我妹就哀嚎連連,手亂揮動,身體也扭來扭去的不讓我塗。
“你快点啊!啊啊疼死了快点涂啊!”
我看向她背后,她身上的皮像是被燙熟了一樣,紅得發紫,還有皮屑不停掉下來。
我奶看著,在旁邊拉著我媽的手笑:「哈哈哈翠娘,村長給的這個藥可真好用啊!你看二妞這皮紅的,上次可沒這麼紅啊,这次拿回来的药真好使!”
我妈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但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也笑得貪婪。
「哈哈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發財了,到时候谁还敢欺负我们一家都是女人!”
“哈哈哈!到时候我要买两身新衣服,让那偷奸的吴寡妇看不起我!”
两人的笑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徘徊,淹沒了我妹妹的哀嚎聲。
兩種聲音混合在一起異常刺耳,我心裡煩躁,不由得加快了塗抹藥膏的手。
當紅色藥膏塗滿我妹妹身體的時候,我妹也徹底疼暈過去了。
她身上暗紅一片,軟軟地趴著,像是一坨爛掉融化的血肉。
紅色藥膏濃重的腥臭味混合著汗臭味在房間裡散開,我奶和我媽唾了一口,摀著鼻子逃似的離開了。
走之前我媽還警告我。
“把你妹看好了!不许让其他人进来听见没?!”
我點點頭。
我媽走時,高興地扭著腰說:「哈哈哈,還有一個星期就要發財啦! 」
9
第二天,我送飯給我妹的時候,發現她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
身上的皮膚變得更白,不是之前那種不見光日的慘白,而是白裡透紅的白,她肥胖的身體平趴在床上,像一頭褪了毛的大白豬。
「賤蹄子,看什麼看?小心我叫媽剜了你的眼! 」我妹惡狠狠地說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比昨天胖了許多。
每天都給她送吃的,我很了解她,她每天起碼只能胖個兩三斤。
但今天,看這身子,起碼比昨天胖了十幾斤左右。可能是昨天那红色的药膏的效果?
我正疑惑着,我妹妹已經一把搶過我手上的飯盆,開始猛吃起來了。
因為她比昨天胖了許多,我看得出她行動更不方便了。
「你那賤蹄看什麼看?快點把飯餵我嘴裡!」我妹學著我媽那樣子罵我,她肥胖的手,沒吃幾下就累,抬不起來了。
我轉身去拿家裡的大勺,一口口地餵著我妹。
臨走的時候,試探似的假裝碰了她一下,實際趁機摸了一把她的手。
我發現,我妹的手竟然異常滑膩,比凝固的油脂還嫩上許多,摸上去還冰冷涼涼的,比电视上的丝绸还要好!
以前我不是没碰过她,但之前她的手摸起來,起碼還有點毛孔的粗糙。
但這次,卻這麼滑膩。
我妹妹猛然發現我的手,狠狠拍掉,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按照往常,她不會睡那麼早。
還會折磨我一段時間,才會慢慢睡去。
我看著她背影,眼神閃爍,沒再說什麼。
將昨天被她強行抹上藥膏的那隻手藏進衣袖裡,我轉身離去。
10
我每天晚上都會準時為妹妹抹上藥膏。
奶奶和媽媽也每天準時守著,怕我那天忘了沒給我妹抹。
看著我妹妹越來越白嫩的皮膚,我奶忍不住上手輕輕撫摸,怕把我妹的皮膚磨壞了,驚嘆道:「咱家二妞這皮膚是真好啊,翠娘,你摸,我看啊,這皮比誰的都滑嫩。」
我妈看着,手也伸向我妹,摸了一把,便愛不釋手了。
不過她們也沒敢多摸,怕把我妹的皮摸壞了。
11
在我妹妹持續抹了紅色藥膏的第三天,村長來了。
村長是一個身材矮小,長著兔唇的光頭男,因為年輕時讀過幾年書會識字,被村裡選做村長。
三年前,村長娶了媳婦,什麼方法都試了,一直沒懷上孕。
村裡的老傳統是每家娶新媳婦後,四年內必須產出新娃,延續村中血脈,不然就會被趕出村。村長為了不被趕出村,失去村長地位,每天焦頭爛額。
很多時候天沒黑就跟媳婦鑽被窩了。
儘管這樣,仍無一子產出。
12
「翠娘,你家二妞都準備妥當了吧?我已經聯繫好人了,等到四天後就來取皮。」村長伸長脖子,看著我妹妹的皮膚,滿意地點頭。
我奶馬上站出來說:「都準備好了,每天都擦你上次給的藥,你看我家二妞這身皮,多好!”
村长盯着我妹那身皮,眼中泛著貪婪的光。
“我摸摸,先驗貨,不然不好給錢。」說著伸手要摸我妹。
但手被我媽在半空中攔住:「先給錢,不然等会你那粗手给我家二妞摸坏了怎么办?”
我奶听见会摸坏,也趕緊攔住村長。
「翠娘說的對!你個糙漢子粗手粗腳的,知道我家二妞現在多嬌貴嗎?摸摸摸,就知道摸,五百摸一次,拿来!”
村长看着我奶和我妈,皺著粗眉,一張兔唇咧開,像要吃人。
他從兜中掏出厚厚一疊紅票子,沾了點口水從中點了五張,隨手丟在地下,還吐了一口黃痰。
鄙視道:「臭娘們就知道要錢,要不是我,你们能做上这单生意吗?见识短浅的贱妇!”
說完,看也不看在地上撿錢的我奶和我媽。
趿拉著拖鞋,蹦上了我妹的床。
無比貪婪地撫摸著我妹妹的肌膚,嘴裡還連連說好。
13
我妹妹躺在床上,看也不看村長,盯著地下撿錢的兩人,面如死灰,嘴角還噙著一抹冷笑。
當天,村長在我妹妹房間待了很久。
直到快天黑了才出來。
臉上還帶著饜足的笑容。
走之前,還警告我奶和我媽不准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還給了她們一千塊。
我媽和我奶見到這麼多紅票子,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原本有些生氣的臉也緩和了下來。笑著送走了村長。
我冷眼看著這一切,知道我妹…活不長了。
14
我奶和我媽今天吃飯格外晚,兩人坐在堂屋裡,將那一千五百塊紅票子數了一遍又一遍,數到口水沾濕了才肯把錢藏起來。
一下得了這麼多錢,她們高興。
今天不但讓我上桌吃飯,還額外賞賜我兩塊肉。
雖然只是兩根沒多少肉的雞爪,但我也啃得格外開心。
我將雞爪上的肉舔得乾乾淨淨,甚至還把骨頭嚼碎了才嚥下。
我奶和我媽看著我這樣,眼神裡滿是震驚。
「賤蹄子,跟沒見過肉似的,骨頭都咽,看吃不死你,吃飽了還不快給你妹送去! 「我奶撂下筷子,眼神充滿厭惡地瞪著我。
我在這裡,好像影響了她胃口一樣。
我低頭,沒回話。
趕緊扒完飯走出去。
身後傳來我媽小聲說:「媽,快點吃,別忘了我們還要監視她呢,不然这贱蹄子不给二妞好好抹药坏了我们的事可咋办?”
我奶没说话,只是筷子碰撞碗的聲音加快了。
走出廚房,我拿著藥膏,端著飯盆,準備送我妹送飯抹藥。
走進房間,我妹妹躺在床上,見到我,眼神充滿怨毒。
甚至蠕動著肥胖身軀來拉扯我的頭髮,她力氣大,體型龐大,挪動起來像是一頭巨豬。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將我壓在身下。
無比憤怒地撕扯我的頭髮,嘴裡還不停罵著:「賤蹄子,賤人,就是你就是你!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你要这么瘦?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
她虽然肥胖,但那身力氣可不小。
她恨我。
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不敢對我奶跟我媽發洩,只敢欺負我。
我頭髮瞬間被她扯下一把,底端還黏連著頭皮,血糊糊一片。
臉也被她抓破了不少,火辣辣的痛。15
我沒叫,用力掐著她的手。
她鬧出的動靜瞬間把廚房吃飯的那兩個人喊了過來。
我奶看這情況,黑著臉,聯合我媽把我妹重新搬到床上去。
「怎麼回事?二妞。「我奶看著妹妹。
我媽也擔憂地盯著妹妹,準確點,是盯著她身上的那層皮。
我妹看著兩人這架勢,也有點害怕,手上抓著我的斷發。
厲聲道:“這賤蹄子,進來就罵我被村長糟蹋了,身子不乾淨,不想给我送饭了!”
我妈狐疑地看着我妹,又瞥了一眼頭上的傷口:“她真这么说?”
我妹还没说话,我奶就不管不顧的先揍了我一頓,我妹妹在旁邊煽風點火,還一邊鼓掌。
「打死她,打死她,我今天給咱家賺了這麼多錢,這賤蹄子可一輩子都做不到!乳,你可别手软!”
我被我奶压在地下,皮條一下下鞭打在我身上。
我奶聽到賺錢,兩眼凶光更甚,打我也更加用力。
我抬起頭,看了我妹一眼。
她高高躺在榻上,冷冷看著我的慘狀。
我沒哭,我要忍著。
忍著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16
我照常送飯,她今天脾氣很穩定。
乖乖吃飯,也沒開口罵我或打我,眼神還有點閃。
越表現的正常,就越有貓膩。
果不其然,我餵飽她,走出門,靠著門縫看了好一會。
看到,她拿著一把剪刀,要往手上戳!
我连忙大叫:「奶,媽,小春要自殺了! 「接著衝進去一把搶過我妹手裡的剪刀。
我妹妹在床上瘋狂扭動,想搶刀,我連忙退了出去。我奶和我媽馬上衝了進來,見到這個情況,知道了。
我奶沖上去給了我妹妹一巴掌,罵道:“小賤人,好好地养着你非得给我闹自杀!”
我妈目光不悦:“二妞你到底想干嘛!”
我妹哭嚷,頭髮身子亂扭,想要繼續自殘。
她哭嚎:「我不做瓷皮女了,我要毀了這身皮,我要活!”
我奶狐疑地看着她:“誰告訴你,当了瓷皮女就会死?”
我妹垂下头。
「我偷聽到了,你們親口說的!快把剪刀給我賤人,给我!”
我奶给了她一巴掌:“小賤人,软的不吃吃硬的!你皮要是毁了我们怎么挣钱?!”
說完,喊著我媽,用軟繩給我妹五花大綁住了。
免得她毀掉養了這麼久的皮。
17
四天後。
這是我妹抹紅色藥膏的第七天。
我奶和我媽大早上就起來高高興興地張羅,家裡來了很多人,其中還有一個帶著兩把刀的魁梧壯漢。
村長也來了,兔唇翕動著再跟我奶說些什麼。
村裡的男人們將我妹妹從房間裡抬了出去。
陽光照在我妹妹身上,她那身皮白到透亮,極其晃眼,上好的瓷玉都不如她裸露的那身皮。
村民們都驚呆了,癡迷地看著這身皮。
就連上次見過我妹的村長,也不例外。
其中有一個上年紀的老頭敲著煙桿,喃喃道:「瓷皮女,需每日餵食白肉白飯長至一年,期間必須每天用瓷皮藥塗滿全身,上等的瓷皮女最好長至二百斤以上。待長成後瓷皮匠再動手扒皮,扒下來的皮需要瓷皮匠用特殊手法縫製。」
老人浑浊的眼神略过我,看向我妹那身皮:
「縫製成功後將瓷皮墊在交合男女身下三天,三天後,便可得男娃。」
他剛說完,我奶瞪了他一眼,叉著腰:
「看什麼看?看一眼收一百!」男人們也怕我奶這個悍婦,連忙對村長說。
「村長,趕緊把二妞這身皮扒了,我还要带回家跟我媳妇生娃呢!”
「對,現在不讓我們看,等到皮扒下來,可别逼我们租啊!”
“快点吧,我爸妈还指望着早点抱孙子呢!”
村长听着,也不看了,趕緊叫那拿著兩把刀的男人動手。
「瓷皮匠,您快点动手吧!”
那男人点头,走了出來,先是用手摸了摸我妹妹的皮。
滿意地點頭,跟村長聊了幾句。
然後,將我妹的手腳綁住。
我妹躺在地下,肥碩的身子抖成篩糠,她也不叫,好像知道這一切即將到來。
只是隔著人群怨毒地盯著我,那眼神,似要將我千刀萬剮。
嘴唇微動,好像要跟我說些什麼。
我突然想起來,我妹妹在這之前,跟我媽提了很多要求,每天吃的飯量是之前的兩倍到三倍。
好幾次把自己吃吐了,也不肯停下來。
我奶我媽每次不讓她多吃了,她都會以死相逼,最後她兩個妥協了。
現在看來,原來她都知道。
知道自己每天吃的,都是斷頭飯,所以才會更努力進食。
這四天裡,她因為不能動,就叫我奶折磨我。
我身上的青紫痕跡已經遍佈全身。
不過沒事,每次我幫妹妹塗藥的時候,都在其中加入了一樣東西。
17
瓷皮匠招呼几个男人,用长红布将我妹围起来。
抽出腰间的两把刀,一把长弯刀,一把细短刀,然后进去了。
红布里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只听见,我妹的惨叫声不断传来。
其中还伴随着啜泣和辱骂声。过了很长时间,直到红布里没声音了,红布才揭开。
院子里的人都凑过去看。
只见那瓷皮匠手里,举着一张白嫩,薄如蝉翼的皮,那张皮非常宽大,在阳光下透亮无比,美极了。
兔唇村长兴奋地蹦了起来。
「哈哈哈,我家有后了哈哈哈!”
其他村民也疯狂大笑:“哈哈我家要有大胖小子了!”
我看向我奶,她也手舞足蹈,跟村民们陷入了狂欢。
我妈站着不动,盯着红布里流出的血,默不作聲。
狂笑声、跺地声、呵斥声犹如魔音充斥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只有我知道,他们已经疯了。
18
瓷皮匠在我家院子里待了一天,在处理我妹的皮。
那些家里没有男娃的村里人,时不时过来看。
很快,我妹的皮就做好了。
原本薄薄的一层皮,被做成三四层厚,被细密的针线缝住,还缀了一些流苏。
在皮的中间,绣着一个活灵活现的大胖娃娃。
瓷皮随着风晃动,太阳那么一照,上面的娃娃好像活了一样。
瓷皮做好了。
众人连连称奇。
我眼尖,还看到在这张皮的四角,分别滴上了几滴血。
瓷皮匠将绣好的皮递给我奶。
跟村长说了几句,村长不知跟他说了什么,然后给了他厚厚一沓红票子,瓷皮匠就走了。
我奶举着那张皮,站在门槛上,喝道:“都给我排好队了,一人五百块!”
听到这个价格,在场的村民们立马不答应了。
“上次说好的,每家租三天两百块钱,你突然提价我们可没答应。”“就是,况且你二妞生前,我们可是经常给她送吃的,她能长成这身皮,我们可少不了功劳!”
“你要收我五百,那就还我两只鸡,十个蛋!”
村民们举着手,眼神如狼一般盯着我奶手上的皮。
“来娣,那药膏可一直都是我送过来给二妞擦的,没收你们一分钱啊,你们要这么干的话,可就不讲道理了。」
村长直勾勾地盯着我奶,目光阴森。
我奶见此,连忙讪笑了起来。
手抚摸着那层皮,妥协了。
“成,每家两百,租三天。」
19
那天過後,来我家租皮的人络绎不绝。
村里没有男娃的人家,都上杆着来租皮。
以前欺负过我家的,现在也舔着脸,巴巴地等着我奶同意。
每一次,瓷皮刚送回来,沒過一會,就又租出去了。
我奶和我妈坐着数钱,笑容就没停过。
“哈哈哈小春可真是我们家福星,这才不到一个月,就给咱家挣了这么多钱!”
“那可不是,媽,我就说小春争气吧。」
「是是是,不像那个贱蹄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一分钢镚不往家里送,小春死了都比她争气!”
我奶说完踹了我一脚。
“滚远点!”
随即继续开心数着钱。
我躲到一边,冷眼看着她们两人。
我妹的尸体在半个月前,随意被草席一裹,扔山上埋了。
想来也可笑,平时两人把我妹捧成小心肝。
现在人死了,倒是没当回事。
20兩個月後,村里没男娃的几乎都租过我妹的皮。
村里所有用过瓷皮的妇女,肚子也都大了起来。
不过他们开心,我家里可不开心。
我奶和我妈看着每天光顾的人越来越少,每天焦急地在房间中踱步。
在租皮生意最开始的时候,我奶和我妈每天都买很多衣服,还大鱼大肉地吃,吃不完的就扔掉,或者喂猪。
偶尔生意更好,也会扔我几块肉吃,让我也能沾点荤腥。
但現在,生意变差了,她们吃的也差,不过起码每天也能吃上肉。
我就没有这福分了。
恢复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我看着我奶和我妈的愁眉苦脸,嘴角微微扬起。
摸着干瘪的肚子,算了一下时间。
安慰自己,就快到了。
21
沒過幾天。
村里那些租了瓷皮的村民,一个个都找上了门。
打骂声响彻不绝。
我奶被堵在门口,脸上被砸了烂鸡蛋,我妈躲在我奶身后,身上也受了伤。
我放下手中的活,走了過去。
刚走近就听到村长骂道:“烂裤裆的,你们家二妞的瓷皮到底怎么回事?我媳妇才刚怀两个月,就流产了!”
后面村民纷纷举手:“我家媳妇也流产了,身子底下全是血,还流下一张皮!”
他们每个人都拿出一张皮。
那薄薄的皮还沾着许多血,被揉成一团,像是胎盘,又像是人皮。
恶心极了。
我躲在最后面,丝毫不可怕,觉得很满意。
妹妹啊,你看我在你皮上抹的滑胎药,这不是生效了吗?你啊,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我看向我奶,她被恶心得当场就吐了一地,嘴里还仍然喋喋不休:“你们少来骗我,扒皮的时候你们都在场了,我们家二妞那皮肤多好你们也看见了,现在流产怪皮身上了,想得美!”
我妈也探出个头来。
「就是,当初瓷皮匠可是摸过才开始扒皮的,他可是老伙计,能扒的都是好皮!”
她搬出瓷皮匠,众村民也有点怀疑不定了。
这瓷皮匠,不仅在村里,在镇上也颇有名气地位。
每次从来都不会失手,准能扒出一张好皮来,周围几个男丁稀少的村落,可都指望着他的瓷皮垫屁股做那事,生男娃延续血脉。
谁要是得罪他了,他都不用自己出手,就会有人直接帮他摆平了。
见众人犹豫,村长站出来。
22
兔唇快速上下翕动。
“你们二妞的皮就是有问题!要不退钱,要不……”
聽此,我立马站了出来。
村长上下扫视了我一眼,接着话头:
「要不,就拿你家大妞做瓷皮女!”
這話一出,可是犯了忌讳。
能当瓷皮女的人,年幼就初显骨架粗壮、肤色白皙幼嫩、比同龄人更容易肥胖,且皮上不易生长纹路。
只有完全符合条件的女人,才有资格当上瓷皮女。
我妹就是天选的瓷皮女,任何一项条件都能满足。
反觀我,骨架细小,因为长期劳作,肤色黝黑,手上还长着去年的冻疮疤。
哪里有半点能当瓷皮女的样?
可我奶却急匆匆答应。
「好,只要你不把钱要回去,大妞给你们就是。”我奶转头将我扯了出来。
我妈也连忙说:“大妞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你们别看她黑,很快就能养回来,你摸,这皮虽然黑,但也算细腻,一定能做瓷皮女!”
她将我的手拽到村长面前,村长摸了几下,也觉得满意。他們不知道的是,村长摸的那块皮,正是当初我妹给我抹上药膏的那块。
23
我成了下一任瓷皮女。
为了尽快养好我,村民们这次送来的食物是之前的两倍。
比给我妹的还多。
我妈站在我面前,拿着勺子。
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大妞,來,妈喂你吃。”我妈啊了一声,将大鸡腿往我嘴里送。
我奶也在旁边笑得慈祥,輕聲道:“大妞真乖,每天可要好好吃饭啊。」
我扯了扯嘴角,感觉可笑无比。
可笑啊,当我有了巨大利用价值之后,她们转眼就变了副嘴脸。
我抢过我妈手里的木盆。
狼吞虎咽地疯狂往嘴里塞食物,这里面的单是一小块肉,都是以前的我触不可及的。
可是現在,我却能独享一整盆。
我疯狂吞咽,我要把之前没吃过的都要补回来。
偶尔余光瞥到,我奶和我妈正在用贪婪的目光盯着我的饭盆。
我低头没说话,故意发出吧咂嘴的声音,她们馋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24
吃完飯後,我妈给我抹药。
我妈本想给我抹我妹没用完的红色药膏,但村长说,我现在还不能抹,等过段时间才能抹。
她给我摸上白色药膏。
因为摩擦,药膏渗入皮肤中,我感到身体一阵炙热。
我妈没耐心,随便给我擦好,就嫌恶地出去洗手了。
那嫌弃的样子,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垂下頭,沒有說話。25
每天,我妈都会送来很多食物,我一点也不忌讳。
大吃大喝,甚至敢当面指使我奶给我做饭。
成为瓷皮女的这段时间,我什么也不用干。
光是躺着,就有人往我嘴里送饭。
我奶和我妈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好,生怕对我说重点,我就闹绝食。
這種日子,我享受了一个月,从七十斤长到了一百一十多斤。
以往瘦小干瘪的身材,也逐渐圆润有肉起来,头发不再像枯草,柔顺黑亮。
更重要的是,我比之前有力气多了。
“大妞啊,今天村长送来只大母鸡,你是想吃炖的还是炒的?奶都给你做。」
我奶满眼柔光地看着我。
“炖的,记得炖久点,不然我可不吃。”我冷冷回应。
面对我的冷意,我奶也不恼。
兴冲冲地给我做饭去了。
26
我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转身拿出上次藏好的红色药膏。
疯狂地涂在身上。
直到身上全部涂满了才罢休。
皮上、骨中又痒又疼,我咬牙忍耐。
我奶回来时,手中端着个大盆,吆喝道:“大妞,奶喂你吃饭。」
「不用,奶,今天我自己吃。”我不耐地拍开她的手。
我懒得理她,埋头猛吃起来。
吃完後,因为我妈今天不在家,所以我奶给我涂药。
她边涂,边笑:「哎喲,我家大妞就是争气,看看这皮,才养一个月,这皮就变得这么白嫩!”
我冷笑,不语。我的皮确实比之前白了许多,短短一個月,已经长得跟之前我妹的皮那样白。
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这可都是我每天给自己加药的结果啊。
可是奶奶啊,你可知道。
越是白嫩的皮,就越有毒呢?
27
幾天後,我的体重突然狂飙。
长到了一百四十多斤。
我奶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长。
村长有点等不及了,又花高价找来了瓷皮匠。
瓷皮匠摸摸我的皮,說:“这皮是上等好皮,但还需要等上七天,这七天内,得不间断涂红色药膏。」
村长连连说好,掏出几张红票子给瓷皮匠,还亲自送走了。
转过身来吩咐我奶和我妈:“这七天内,红色药膏不能停,知道没?”
她们两人连连点头。
眼里都是即将得逞的兴奋和奸诈。
这七天里,我奶和我妈对我寸步不离,有求必应,药膏也抹的十分积极。
七天后。
上次用了我妹皮后,媳妇流产的村民兴奋极了,全家出动,都跑来看了。
我仰躺在地上,裸露出来的皮白到反光,令人炫目。
甚至,比我妹养了两年的皮还要白,还要好。
“这皮没长好,阴气太重,需等到正午,才能扒。”瓷皮匠淡淡道。
村民们忙点头。
日头正高,他们围在一起,也热得慌。
村长便叫我妈去弄点水来。
我妈提了一个水桶,装满了水。
农村人不在乎那么多,村民们和瓷皮匠都用手舀来喝。其中一个眼尖的小孩指着水,說:「咦,这水里怎么有点红?脏脏的。」
他娘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呵斥:“你个龟娃子, 说什么呢你!让你蹭瓷皮女好运你偏得说些乱七八糟的烂话!还不快喝,喝了长大娶媳妇生娃第一胎生男娃!”
小孩不说话了,听见娶媳妇生男娃, 喝得比旁边的人都要更加努力。
我眼光微转。
喝多點, 都喝多点,才好啊。
28
中午,到了该扒皮的时候了。
瓷皮匠拔出两把刀,拿出红布将我围在里面。
村民们都不敢出声, 生怕出什么差错。
瓷皮匠的刀在光照下反射森冷的光, 我将右手举了起来。
瓷皮匠一看, 哐当一声,刀落在地。
“这皮,扒不了。」
红布哗啦一下被扯开, 村民们都围了上来。
我的右手上, 被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液结成痂, 血流过的皮肤, 溃烂生脓。
这皮烂成这样, 真的扒不了。
村民们一看,气坏了。
“谁给你划的?那个贱蹄子搞的?!”
“我自己划的呀。”我轻笑着。
我奶一听是我自己弄的,从地下捡起那把刀冲上来就要砍我。
「賤蹄子, 我砍死你!坏我好事, 让我赚不到钱我弄死你!”
村民们此刻也变了样子, 恶狠狠地冲上来, 想要掐死我。
可他们还没碰上我。
身体就软软倒下了。
他们不可置信地挣扎, 嘴里不停咒骂,想要搞死我。
我坐起來, 看着倒了一片的人, 以及扒皮众多的瓷皮匠。笑了,笑得很開心。
“别挣扎了,你们喝的水里, 有我的血, 相信很快, 你们就能下去见祖宗了。」
我奶离我最近,刚刚还嚣张跋扈的人, 此刻像条狗一样哀求。
“大妞,给奶解药,求你了。」
我甩開她的手。
“没有解药,安心去吧老贱蹄子。」
瓷皮女的血, 因为长期涂抹瓷皮药, 吃的又油腻,体内外的毒素都被逼到血液中,皮上没有脏东西,皮自然就越来越好看。
他们喝了有我血的水,很快就会死。
我站起來, 越过他们。
我妈闭着眼, 求我,我沒理。
瓷皮匠、村長、村民们都倒了一地,咒骂声越来越小。
我将溃烂发脓的手用清水洗干净, 从家里掏出仅剩的四百块钱。
缓缓走出了院里。
現在,压榨、欺负过我的人。
全死了。
陽光正好,带着暖意落在我身上。
我也该开始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