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半夜和閨蜜出去吃海底撈會引發血案。
重生回到案發前幾個小時,店內氣氛高漲。
閨蜜起身要拿飲料。
我立刻小聲地阻止她:「先別動,鄰桌的是個紅毛怪物會把我們碎屍的。」
可我不知道,那男人會唇語,他發現了我。
本不想與他對峙,但他自己送上門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因為我比怪物更可怕。
後來他哭著求饒,「求求你饒了我吧,你閨蜜都死十八年了,沒人會記得了。」
「不好意思,我還記得。」
1
深夜和閨蜜一起吃海底撈,鄰桌有個氛圍感男人。
他的存在感很強。
大夏天包裹得嚴嚴實實,長簷帽子遮住了眼睛。
“想喝什麼,我去拿。」
閨蜜起身要拿飲料。
我立刻低聲阻止她。
我們這邊動作有點大,那男人扭頭,應該是在看我們,我驚出來一身冷汗。
閨蜜不解但也坐了下來:“怎麼了?”
我将声音放得更轻:「那邊那個,是紅毛怪物,我們一旦招惹了他就會被碎屍成 36 區塊。」
闺蜜刚开始以为我疯了。
她拿手試我額頭:「沒發燒啊,怎麼在說胡話。」
但我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她見我這麼認真也安靜了下來。
她瞳孔一縮,不可思議地看我:“真的?”
我假装淡定地点点头,垂眸間偷偷瞄男人的反應。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恐懼導致的幻覺,男人勾唇輕笑,碎髮和帽子蓋住的眼睛好像在冒寒光。
此時的海底撈還很熱鬧。閨蜜立刻反應過來:「來來,小晚,吃這個。」
我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張口吃掉剛涮好的毛肚。
但余光處還是注意著男人。
他不停地撫摸手邊的小布偶熊,我卻直冒冷汗。
因為男人就是從這個小熊身體裡掏出來一把水果刀插入我的大腿,插入閨蜜的心臟的。
2
我是重生的,重生在我和閨蜜遇害的前一個小時。
前世,閨蜜去拿飲料不小心將他的布偶小熊碰到了地上。
他就死死地拉著閨蜜:“賤人,你找死。」
被人骂贱人,就算闺蜜忍下了我也忍不了。
我上去就是对着他一通输出:“对不起我们已经说过了,你的小熊再金贵也没受到什么伤害,但是你骂人是你的不对吧,道歉。」
被众多人看着,他没理我,而是低着头安静地看向闺蜜露在外面的大腿。
我皱着眉拉闺蜜离开,回到座位后我就挡在闺蜜前面。
那一道不善的目光依旧盯着我们,我心里骂着他死变态。
他过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在凌晨时我们被他堵在了回家的路上,他不慌不忙地撕开布偶小熊的身体拿出刀来追我们。
在逃跑时,我的头发被他拽掉了一大把,闺蜜为了救我被他一刀刺入心脏。
而我也逃离不掉他的魔爪。
我被他壓在地上,他在掐我脖子時,我看到了他眼睛周圍全是紅毛,而那雙眼睛甚至還往外流膿。
而所謂的氛圍感帥哥只不過是個長滿紅毛的怪物。
他的力氣很大,他拖著我和閨蜜去了一個廢棄的小屋。
在那裡,我親眼看著他將閨蜜碎屍 36 區塊。
刀刀入耳,折磨人心。
桌椅摩擦地面的聲音直接嚇得我一哆嗦。
我立马回神,抬眼望去,那个男人拿着小熊起身离开了。我暗暗松一口气。
闺蜜见男人走了,一脸急切地看着我:“什么情况?”
我握紧手里的可乐,猛灌一大口,扫视了一圈才扑到她怀里轻轻啜泣:“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我们刚才招惹了那个男人,我们会死,而且死得很惨。」
闺蜜平时没少看小说,对于我的反常,她立马抱住我:「不怕不怕,他走了。」
可是她轻轻拍我后背的手戛然而止。
似乎有感应,我立马回头看她注视的地方,什麼也沒有。
闺蜜却哆哆嗦嗦地开口:“刚才,那个男人趴在窗户上死死地看着我,他的眼睛上全是红毛……”
3
我害怕極了,死死地抱住闺蜜的手:「琪琪,咱們報警吧。」
「不行,我們沒有證據,空口無憑,沒人會相信我們。」
我崩溃地抱住她:「那怎麼辦。」
琪琪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我們在海底撈待到明早,等早上再回去。」
我点点头挨着她坐下。
但我剛坐下,整個身子都難受,後背發涼。
黑暗中好像有一雙手正慢慢向我伸來,我扭頭一看,再也淡定不了了。
那个男人的脸在玻璃窗上挤压变形扭曲。
那双眼睛流出来脓水粘到窗户上划下长长的一道污渍。
琪琪却什么也没看到。
服务员注意到了我们这桌的异常:“小姐,出什么事了?”
我抬头看他一眼,立马问他:“你们这里可不可以查监控,我的东西丢了。」
服务员打了个电话就带着我们去了监控室。
監控室一個老者抱著保溫杯昏昏欲睡,看到我們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大聲呵斥:「幹什麼的。」
琪琪立马双手合十祈求:“爺爺,我朋友的東西丟了,我們就查一下監控,拜托拜托了……”
老者胡子横飞:「別撒嬌,我最恶心你们这样的小女生撒娇了。」
琪琪撅噘嘴,继续去拉老人的胳膊,老人的袖子被拉开,很快抽回来。“爷爷你手上的疤好吓人。”琪琪心直口快,然后又遭老者一顿骂。
而我根本没管他的阻拦,直接进去查看。
监控里邻桌男人一举一动,沒有異常,直到他出门,我又转到室外的监控继续看,还是没有异常。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那个男人趴在玻璃窗上看我。
我又跑到外面看那面玻璃,很干净,根本就没有污渍。
我还是想继续看,琪琪立马拉住了我。
因为服务生和那个老人正在以怪异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个疯子一般。
琪琪立马打圆场:“不好意思呀,我们的东西可能是在路上丢的。」
服务员悻悻地离开,老人也丢下我们出去了。
「琪琪,你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我信,因为我也看到了。」
她抬手指向监控。
刚才干净无比的窗面,此时全是血迹。
血液慢慢凝固出来一个字:「死。」
我想尖叫,琪琪立马捂住我的嘴。
“别叫,这个怪物在暗处,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4
我和琪琪故作淡定地回到座位继续吃吃喝喝。
凌晨的海底捞其实挺热闹的,很多大学生。
店内突然播放了一首热歌,服务员们调动着气氛。
一个身材极好的女生在朋友的鼓励下出去跟服务员一起跳了一个辣舞。
店内气氛瞬间高涨,虽然很热闹但我心里还是不安。
琪琪拍拍我肩膀:“不要想了,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看着呢。」
“我睡不著,琪琪,等早上外面人多了我们就回家。」
「好。”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趴在琪琪怀里,用力抱着她,然后就没了意识睡着了。
那个雾蒙蒙的梦里,刀下之人竟然变成了刚才跳舞的明艳少女。
我惊醒时,那女孩正要和朋友一起离开。
这个梦一定在预示着什么,凶手换了目标?
那个女生从我身边路过时,我立馬拉住她。
她疑惑地看着我:「怎麼啦,小姐姐?”
我急得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嘴巴闭闭合合只吐出来一句:“你不要走。」
女生有点疑惑,琪琪也慌乱地看向我:「怎麼了,小晚?”
“我要报警,報警,谁都不许出去。」
服务员再次注意到我的异常。
而那个女生也被朋友拉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做噩梦了,她梦到外面有危险,大家不要害怕。」
琪琪冷静地安抚大家。
那个明艳的少女看了我们一眼。
“我是相信梦的,大家要不再待会儿,反正这会儿海底捞人也少了。」
与那个女生同行的三男两女看了我们一眼。
一个男生很社牛的掏出来一副牌。
“两位小姐姐,要不要一起玩牌?”
琪琪立马答应了。
为了拦着那个女生,我也点点头。
5
大概晚上 3 点多的时候,我们这一拨人终于熬不住,纷纷困倒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經亮了。
琪琪困得直点头。「琪琪,醒醒,我們該回家了。」
看着明亮的天空,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应该没事了吧。
早上的地铁大多是打工人。
我和琪琪都困得不太清醒。
直到一双手摸上我的腰,我才清醒。
我立马回头对上琪琪同样惊恐的眼神。
我俩同时看向旁边的乘客。
都是一些犯困的上班人,只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距离我们最近。
在我们看向她时,她不满地瞪我俩一眼:“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我再次看向其他人,我们周围没有任何异性。
琪琪拉上我的手。
「別怕,应该是谁不小心碰到了。」
可我清楚地看到了琪琪眼中的自我催眠。
那双手绝对不是不小心碰到的,那个触感使我陷入灵魂的恐惧。
上一次被这么触摸,是那个红毛怪。
他說:“不知检点的女人,穿这么暴露不就是勾引人吗,既然勾引了,那就别抗拒别人的抚摸……”
十分钟的路程,我和琪琪全程保持清醒。
出了地铁,我拉着琪琪就往人多的地方走。
我覺得,我快要瘋了,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不是错觉,我们住的小区有一个观赏的人工湖。
我们刚走上那座观赏桥时,身穿黑衣的男人犹如凭空出现的鬼魅。
我尖叫一聲,跌入了湖里。
两道掉入湖水的声音响起。
湖水冰冷刺骨,黑色人影站在桥上歪着嘴肆意狂笑。平时不会水的我此时却异常平静。
我试图放空自己,憋气不挣扎。
拉住琪琪下沉的身子,我对上她慌乱的眼神,示意她不要挣扎。
此时等待是最好的生存办法。
直到桥上没了动静,我用力托着琪琪浮出水面。
很慶幸,我们死里逃生了。
而家,近在眼前。
琪琪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几近崩溃。
“小晚,我们是不是撞邪了。」
我點頭。
6
“先回家,然后再从长计议。」
经历了被推入水中的事后,我的脑子异常清醒。
我和琪琪被那个东西缠上了。
但我无法报警,因为那个东西不是人。
我和琪琪飞奔回家后,直到大门关上,我们彼此才松了一口气。
“小晚,要不要找个道士?”
我搖搖頭:“不知道哪里有靠谱的。」
我和琪琪窝在沙发上躺了半晌。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家里这道门很安全,不要出去。
“我的天。」
琪琪惊呼了一声,然后把手机举到我面前。
“那个小姐姐被害了。」
看着画面中被打了马赛克的视频,一般人看不出被害人是谁,但视频中露出来手腕上的手链分明就是昨晚上跳舞的那个小姐姐。
那个怪物还是对那个小姐姐下手了。无论那个东西是不是人,我都无法再坐以待毙了。
等待只会让我们处于被动。
警察是下午来找的我们。
因为我们一晚上跟死者都待在一起,警察怀疑我们很正常。
第一次进警局,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昨晚看到的一切。
“玻璃上都是血,可只有我能看到。」
“女士,我们是正经办案,请不要胡编故事。」
我没有在意他们异样的眼神:“我做了个梦,梦里那个小姐姐在凌晨两点时与朋友分别,然后在巷子里被那个红毛怪物拦了下来。」
一个年轻男人再也忍受不了我,他撂下本子怒视着我:“女士,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很好玩?”
我抬頭看他:“不好玩,我从不拿生死当游戏。」
男人气得摔上门出去了,只留下一个女记录员和一个旁听的老者。
“女士,还请您继续说,我都会记录下来的。」
我看向说话的女人,她一脸沉重,虽然眉目中也蕴藏着一丝不耐,但她依旧尽职尽责地在本子上记录着。
此时在一旁久久不说话的老者上前递给我一杯水。
「別緊張,喝口水。」
我點點頭。
“我不只做了这一个梦,在梦到这个女生之前,我也梦到了我和闺蜜柳琪的死亡,你可以去查监控,昨晚吃海底捞时,凶手就是坐在我们邻桌的男人,但你们对付不了他,他不是人,是个长红毛的怪物。」
审讯室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中。
良久,老者才开口:“我们查过监控,昨晚你们的隔壁桌没有人。」
「這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坐在那里,他的对面放了一个小布偶熊。」
老者冲女记录员点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7
沒多久,一个警员带着另一个美女来看我。
她拿著燈照我的眼睛。
「是不是覺得我有病?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相信的。「我陰陽怪氣地開口。
美女沒說話,她牽著我去了一間很乾淨的房子。
「坐。」
可我刚坐下就没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时,琪琪滿臉擔憂。
“小晚,你終於醒了,警察問完話就把我們送回來了。」
心里有一丝疑惑,但看到琪琪担忧的面孔,我立马安慰她:「嗯嗯,有点饿了,我点外卖,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為什麼,我控制不住地犯困。
那个朦朦胧胧的梦又来了。
这次的视角是家门口的监控。
身穿风衣的男人佝偻着身子慢慢靠近我家门口。
他嘶哑着声音,:“你的外卖,开门呀。」
我乍然惊醒。
额头的毛巾掉落,门铃也响了。
熟悉的嘶哑声同时响起:「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我立马拉住琪琪。
「別去,他來了,他來了,那个红毛怪物来了。」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
“你的外卖到了,再不取就要凉了。」
催命的声音越来越响亮,震得我耳朵疼。
突然,空气中安静了好久。
我抬头就对上了从大门直接穿进来的黑色鬼魅影子。
琪琪惊叫一声,拿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我立马挡在琪琪前面。
鬼魅快如闪电,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整张脸都是红脓,令人作嘔。
“海底捞的时候我就发现你了,小女孩,沒想到吧,我会唇语。」
8
意识在消散。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晚,別睡了,別睡了,崔红毛在看你。」
我瞬間驚醒。
头顶的风扇慢悠悠地晃着,历史老师在讲台上讲得激情澎湃。
“睡觉的同学不要睡喽,再睡这一节课都要过去了。」
琪琪立马笑着撞撞我胳膊:“偷偷吃个口香糖清醒一下,不然,红鼻毛老师发现你又要凶你了。」
這是,初中?
我還沒反應過來,讲台上黑板擦被摔在了地上。
“那边两个同学,上课不好好听讲,放学跟我走,不惩罚一下你们都不行了。」
琪琪立马低下头朝我吐舌头。
“不叫家长就行。」
我和琪琪初中不学好,被叫家长是很平常的事。
我虽然无所谓,但琪琪有点特殊,她不能被叫家长了,不然琪琪爸爸会生气的。
熬过最后的上课时间,一放学,我们就跟着历史老师走。
他领着我们去了学校那排矮小的教师住处。
“老师就住在这里呀。」
本是无心的话,谁知道历史老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们。
琪琪和我都准备了当着他的面被罚抄课本,谁知道历史老师竟然给了我俩各一颗糖。
“先吃个糖。」
我和琪琪相视一笑,这叫什么,先给点甜头再惩罚我们。
我立马拉着琪琪弯腰道歉:「老師,對不起,我们下次再也不会了,一定认真听讲。」
他坐下笑笑:“知错能改是好孩子,但是该罚的还是要罚的,你去这个桌子,你在这个椅子这里,一人抄三遍今天学的内容,抄不完不许吃饭。”我撅噘嘴,不就是抄個課本嗎,怎麼還要我們分開整。
我臉皮厚,當著老師面大聲唸著背著並抄寫。
可是我越來越睏,直到熾熱的呼吸噴到我脖子處時,我才注意到歷史老師一臉沉迷。
「不聽話的孩子就要接受懲罰。」
他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我用盡全身力氣踢他。
「救命。」我喊了出來,可只张嘴发不出声音。
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整个人像是闪过了无数记忆。
我看着他靠近我的大脸,那根很长的红色鼻毛离我很近。
以前,我们问他,这根鼻毛这么长为什么不剪掉。
他說,好看有魅力。可是我们认为它丑爆了,尤其是他自己还把那根鼻毛染红了,更丑了。
所以我们班的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红鼻毛老师。」
面对一个成年人的骚扰,我根本没力气反抗,更何况他喂了我们吃了不知名的药丸。
突然,脸上一热,我的脸被他弄得都是口水。
琪琪就是这时候迷迷糊糊出来的。
她趁其不注意搬起板凳摔他头上。
而我也用力将他踢开,然后抄起桌子上的圆珠笔,义无反顾地插进了他的手上。
他小声哀号着就要打我们。
他揪着琪琪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地往墙上拍。
我嚇壞了。
屋子狭小,厨房不远,我拿起菜刀就往男人身上砍。
“啊!我要杀了你。」
我尖叫一声睁开了眼。
入目是干净的房间。
落地窗前,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安静地看向楼下。
「你醒了。”她回头时,我知道她哭过了。我下床走向她,看着那张与琪琪极其相似的脸,我忍不住掩面痛哭。
“安洛,你回來了。」
“小晚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刺激你的,我只是太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了。」
“其实也谢谢你,安洛,是你让我想起来那段记忆的。我全想起来了。」
9
十二歲那年,我差点被侵犯,我把那个人渣砍了。
隔壁老师听到动静过来时被吓坏了,满屋都是血。
有琪琪的还有那个人渣的。
可惜人渣贱命大,竟然活了下来,但琪琪伤到了脑子成了植物人。
他矢口否认我说的话,他说我疯了,为了不抄课本竟然扎老师的手。
而我在那时接受检查也查出来,确实有精神方面的疾病。
他把罪名全都推到了我身上。
谁会相信一个神经病的话呢。
上天是帮助我的也是耍我的。
琪琪醒了,但琪琪刚清醒就失踪了。
我找到她时,她无力地躺在学校一个木屋边,校服裤子不见踪影,双腿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摆着。
那个人渣提着裤子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将刀插入了琪琪的心脏。
我清楚地看到琪琪面庞上一行泪流了出来。
然後,那个恶魔又把琪琪扔进了屋内,在校领导赶过来时,他义愤填膺地喊着冤枉,说我和琪琪是恶魔,小小年纪就会冤枉人民教师。
然后打开了打火机,本就被泼上汽油的木屋瞬间燃烧,火焰穿过我的视线,冲击我的神经。
他说他受不了这种诬陷。
他死了,然后我就疯了。
后来我看到任何红色的毛发就有了应激反应。
他们说我有被害妄想症,是个神经病。
我的家人找了无数心理医生给我做疏导。後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熟人。
安洛满身风雪地来拜访我的父母。
她明明比我小两岁,却像个大姐姐一样抱住我,安撫我。
“小晚姐,你知道吗?那场火灾好像是场阴谋,当年育英初中急缺老师,校领导将关系户整来了,他并不是学校聘请的教师,而他可能还没死。」
“你说什么?”我死死地抓住安洛的胳膊。
安洛继续说:“后来我去调查了他,那个人渣当初有个儿子,在出事后,那个孩子一个人去了泰国,有一个女人带着他。而那个女人神似死去的人渣。」
10
“女人?”
我的心脏控制不住地咚咚跳,性感女人,怪不得。
“安洛,你的催眠术很强。」
我忍不住称赞她。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作为一个优秀的催眠师,她隐藏得很好。
我也不识破她,我有自己的底牌不是吗,而她也不是帮我找到线索了吗。
前面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把凶手幻想到眼前。
沒想到,她在逼疯我的同时竟然意外地让我碰上了那个人渣。
安洛低着头向我道歉:“小晚姐,對不起,這麼多年,我一直以为是你带着我姐姐学坏的,沒想到,我竟误会你了这么多年。」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捉住她的手,冰凉异常。
“我不说自己好不好,但你的姐姐是顶好顶善良的人。」
告别了安洛,我恢复了正常生活。
打开手机搜索,明艳少女遇害的事件不存在,原来真的都是一场梦,没有人受伤就好。
我开始穿上了鲜艳的衣服,每天穿梭在一号线上。
午夜的海底捞我也没错过。
終於,那个人按捺不住了。
又是一个人的海底捞。
我的面前入座了一个高挑艳丽的女生。“小姐姐一个人呀。」
他的声音很蛊惑,是比较纯正的御姐音。
我沒說話,眼睛一直盯着他那张脸。
“你很漂亮,在哪整的?”
如果是正常女性,在第一次见面就被说自己的漂亮是整出来的应该都会生气,可这个女人不避讳。
“肯定是在国外呀,你说得没错,我也喜欢我这张脸,女人,美貌是最好的武器,男人最受不住了。」
我笑笑喝口茶,然后慢条斯理地从包包里取出卸妆水,當著他的面,直接倒进杯子里,筷子在杯中快速搅动。
他也看著我,我抬手就泼到了他的脸上。
「啊,你幹什麼? 」
粗犷的声音顿时引海底捞众人回头吃瓜。
男人没有夹住声音,他愤恨地看着我,我起身走到他面前。
一把扯下他的假发:“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变态一直跟踪我,甚至还伪装成女人靠近我,大家都来看看他长什么样,死变态去死啊,太噁心了。」
海底捞瞬间热闹了起来。
人们对着他光秃秃的头讨论不已。
「天啊,我見過他,我一直以为他是女的,因为他去的是女厕所。」
“大家快报警。」
我笑着将那顶假发扔到桌子上,男人抱着头想要跑出去。
海底捞的人瞬间将他包围起来。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人群。
终于看到了掩藏在人群中的老者。
那双眼睛,我永遠不會忘記,人渣,我找到你了。
11
警察來得很快,我跟着一起做笔录。
从警局出来时已经很晚了。
我故意走得很慢。身后跟着的人也跟得紧。
誰都不知道,我拐进一个小巷子后,男人拐弯进来被我当头一棒。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男人嘴里被塞着抹布,身体被死死地绑在一处漏水处,水滴掉落的地方正是人渣曾经作恶的下体。
而那一滴滴掉下来的水珠在安静的环境下声音异常清晰。
「啪,啪。」
我捡起一根木棍,对着男人的脚趾做起了挥舞高尔夫球的姿势。
随着一声闷哼,男人睁开了眼睛,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顿时睁得浑圆。
“看着至亲的人被别人当面诬陷是什么感觉,嗯?说话。」
我又是一棒,骨头断裂的声音清脆动听。
「真好聽,还想再听一个呢。」
我一把将盖在男人身上的塑料掀开。
“真丑陋,好噁心,不知道那里被寻水的老鼠啃食的感觉是什么,过两天一定要告诉我哦,我要记录一下,最近在做一个调查。」
男人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可是绳索纹丝不动,嘴巴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不够,我要他生不如死。
你们不都说我是神经病吗,那就神经给你们看。
12
安洛是在一个晚上找上我的。
彼时的我将自己喝醉在大别墅里。
我爸妈在十八年前因为我被同行抓住了把柄,他们为我寻了最好的医生,而他们自己前往海外发展。
家中有一个神经病爱说谎的女儿导致他们在那个质朴又并不发达的年代深陷泥沼,去国外发展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他们本来是想带我走的,但我不願意,我的好朋友身死于此,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我一声又一声地呐喊自己没病,可没有人相信,甚至医生在爸妈的授意下私自催眠我忘记了那段记忆。
而那个著名催眠师却因车祸死亡了。
我,成了一个无忧无虑的潜在精神病患者。
听见门铃声,我摇摇晃晃地去开门。安洛进屋取下了围巾,她的眼镜瞬间蒙上了雾气。
“小晚姐,我去了你和姐姐的母校,他们的变化还挺大,只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了,其实我也挺想念的,我想念那里的小土房,还有那些老熟人。」
育英初中变化真的很大,自从十八年前,学生诬陷老师、老师不屈受辱自杀的事件爆发后,学校接受了社会捐助,师资力量不断变大,甚至还盖起了分校。
我提着礼品去门卫那里登记。
“谢谢师傅,好多年了,崔校长可是我人生的导师,這不,我终于混出来点名头,来看看他老人家。」
门卫大爷和善,他满脸笑容:“原来是找崔校长的,我打个电话叫他。」
不一會兒,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
他脸上的褶子很多,一笑就好像一个老巫师。
我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崔校长,你还记得我吗?”
我不报姓名,他看着我身上价格不菲衣服,继而努力思考。
“你是那个谁来着,那个……”
我继续笑:“校长,你竟然把我忘了,我可记你好久了。」
他尴尬地不停搓手,:“小同学,我老了,记忆力下降,这名字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
我後退一步,笑得更加明艳,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一个名字:“柳,琪。」
崔校长一听这个名字吓得差点摔倒:「小女孩,我记得我认识的就一个叫柳琪的,你、你是人还是鬼啊。」
我犹如不怕阳光的鬼魅逼近他:“那校长以为我是哪个柳琪,是被你和凶手联合杀害的柳琪对吗?这怎么可能。」
「哈哈哈,崔校长,別怕,我開玩笑的。」
他狐疑地拍着胸脯深呼吸:“小同学,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不然我晚节不保啊。」
我继续笑,然后将手里的礼品袋递给他:“对不起呀,崔校长,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你收下吧。」
“你看你来就来嘛,送什么礼物。」
說話間,一个慢悠悠骑自行车的老者从校外进来。
崔校长立即放大声音:「哎呀,年轻时教的好学生真懂事,还知道来看看我,咱们做领导的就要和善嘛,不然以后落在小辈眼里就是恶毒冷漠的人了。」
我看着他丑恶嘴脸不说话。
被阴阳的老者冲门卫点点头。我立马上前:“宋校长好,虽然毕业很多年了,但我时刻关注着母校,更是知道您对母校做出的贡献不一般。」
说着我就从车上取下一面锦旗。
崔校长愣在了原地。
我调查过了,宋校长是后来转过来的,他很優秀,而且下一任正校长就是他。
姓崔的品行不端,早就被调查了,退位是迟早的事,但他将宋校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抓住机会就要恶心他一下。
而我就是来恶心那个姓崔的人渣的。
不知道他看到自己蹲大牢的侄子时会怎么想,还有我和柳琪的合照时又是怎么想的。
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他的恐惧。
沒關係,這只是開始,好戏还在后面呢。
13
地下室内,我拿着又干又硬的面包,安静下来时,我还能听见老鼠的吱吱叫。
“想吃吗?”
男人已经饿了两天了。
他的那双腿已经被不停滴落的水珠泡得泛白了。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我还以为你连死都不怕呢。」
他痛苦地转动眼珠,我将堵着他嘴的抹布扯下,然后将又干又硬的面包塞他嘴里。
“你最好别叫,不然我会饿死你的,吃。」
我說著,不停地将面包往他嘴里塞。
直到他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哦吼,牙齿掉了,老頭,你老了,可我还年轻着呢。」
他被噎得直咳嗽。
“想喝水吗?”
他红着眼睛猛点头。
「哈哈哈哈,好呀。」
我将长面包扯出来,然后按到他那恶心的腿上。「別急,吸点水再吃。」
等我折磨完他,再将没吃完的面包屑撒在男人身上。
虚拟机的短信也来了。
「求你,放過我,我不是故意,我全是为了学校着想啊,求求你,這麼多年了,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有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看着卑微不已的短信内容,我扯扯嘴角:“放过你,那当初谁又能放过我们呢?”
「我不要錢,我什麼都不缺,就缺你那条贱命来给柳琪赔命,你可以报警哦。」
“我不,我不报警,小同学,咱们私底下解决好不好?”
「不好,除非你自己来见我,半小時後,云杉路假山公园后面那个废弃工厂那里,给我磕十个头我就原谅你。」
「好好好。」
14
半小時後,男人如约而至,等待他的却是一群混混的殴打。
我冷漠地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
“这样都是轻松的,还有更刺激的在等你。」
我戴上面具出现。
「夠了,先别打了,把他架着,拜托各位兄弟了。」
我摸着包里的合照,然后举到他面前。
“给柳琪下跪,我就替她原谅你,否則,今天,我不会放过你的。」
混混们有点慌:「姐姐,我们只答应帮你把他胖揍一顿,可没有杀人的那个……”
「放心,这种人渣怎么能脏了我们的手。」
男人崩溃地立马答应,:“我跪,我跪,是我混球,欺负小姑娘,我不该为了掩饰崔亮得猥亵小女孩的事,更不应该给他出主意,让他假死将罪责推到两个小女孩身上,我錯了。」
他边跪边扇自己耳光。
我摆手示意小混混们离开。
我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棍,铁棍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乔晚,你想幹什麼? 」
我邪魅一下:“柳琪善良,她原谅你了,但我是个精神病,是个疯子啊,当然是揍你了。”骨头断裂声音清脆悦耳。
男人哀号声响彻云霄。
“說謊,你都这么老了,小點聲。」
他最终遭受不住昏了过去,目测他这具身体大部分骨折。
从工厂那里出来后,我就往家里赶,然后报警。
警察来到我家时,我做出疯癫状。
“警察,警察,我家地下室里绑着一个男人。」
崔亮得被抬出来时,露出来的脚少了六根脚趾头。
看来是被老鼠当成了小零食。
梦里被审讯的场景再次出现。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那个可怕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三位警官面面相觑:“乔晚女士,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紧张地摇摇头,双手不停地扣着指甲。
突然一个小警员匆匆忙忙地进来了,然后附在警官耳边说了什么。
一个年轻警官啪地拍了一下桌子:“乔女士,我办过那么多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自己报警抓自己的。」
“你家里的监控可是清清楚楚地拍下了你所做的一切,虽然没有录到你在地下室做了什么,但人是你运进去的。」
我低下頭,一改剛才的柔弱,嘶哑着声音怒吼:“那是他活该,他就该死,一个人渣的身份你们都不查一下吗?他是个人渣,他杀了我的朋友。」
吼完,我痛苦地拍头:“我的头好痛,警官,我是无辜的啊。」
顿时审讯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刘,联系上乔女士的家人了吗。」
“联系上了,他们在回国的路上了,还有一个消息,乔女士有病史。」
“什么病史。」
“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
看着时机差不多了,我掏出口袋里的录音笔:「警官,我不是精神病,你们相信我,十八年了,我查到了,我查到了,那个被我关起来的男人是十八年前不屈受辱自杀的男教师,他沒死,他害怕自己猥亵小女孩的事情暴露,就与那所学校的校长,也就是他的哥哥崔武一起做了场自杀的大戏,哦對,我把那个校长也打了,就在云杉路假山公园后面那个废弃工厂那里。」
瞬間,年轻警官带着人就出去了。我被暂时拘留。
15
晚上,我爸妈和柳安洛都来了,他们拿着各种证明要带我去医院。
「警官,我的女儿接受了十几年的心理治疗,医院都给出了证明,如果没有被刺激是不会犯病的。」
警察不停地安抚我的父母。
“先生女士,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十八年的一个自杀案,你們別擔心,两个凶手,不是,两名伤者只是受了重伤,您的女儿会没事的。」
沒過兩天,我就被送往了当地的精神病院。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柳安洛穿着白大褂进来了。
我俩坐在秋千上聊天。
“那个案件年代久远了,但是崔亮得的身份经过 DNA 验证,已经确认就是十八年前假死的育英初中历史老师崔亮得。」
我将手里的合照举起来,陽光正好,柳琪和我稚嫩的脸上洋溢着笑容。
「琪琪,我替你報仇了,虽然他们的惩罚还是很轻。」
“小晚姐姐,我辞去了心理医生的工作,现在是精神病院的一个护工,我会照顾你的。」
我将脚抬起来, 秋千在动:「謝謝你, 安洛。」
【正文完】
柳安洛番外
我的爸爸经常说大号养废了, 所以有了我,可是妈妈在生我时难产去世了。
姐姐嘴上说着讨厌我,却会在我无人关心的生日上给我买小蛋糕。
可惜我与她相处的时间很短,七歲時, 我就被送到了国外。
我想念姐姐, 我想她给我唱歌哄我睡觉。
可我再也听不到姐姐的歌声了, 因为姐姐死了。
他们说姐姐不好好学习, 辱骂殴打老师, 老师受不了那种屈辱带着不小心成为植物人的姐姐一起烧死了。
我不相信, 我想起了另一个姐姐,乔晚,她更符合辱骂殴打老师的形象, 我想找她问清楚,但别人都说她患有严重的精神病, 让我远离她。
可我不相信报纸上的内容,我的姐姐不可能是一个那样的人,我在国外开始学习心理学方面的东西。再次见到乔晚的时候,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心里有气,为什么死掉的只有我的姐姐,而她却在父母的照顾下无忧无虑。
回國後, 我就开始调查关于姐姐的那个案子,功夫不负有心人, 还真让我查到了。
我查到了崔亮得的儿子, 他在那件事后和一个人妖去了泰国。
我还查到了崔亮得的关系网, 以及那场火后只有一副女孩的骨头。
可那时候, 无人在意那些证据,医疗水平更是落后。
後來, 我查到崔亮得的儿子也在最近回国了, 他喜欢伪装成女人,占女人便宜,坑骗有钱男人。
顺着这条线, 我查到了海底捞大爷。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崔亮得,所以我决定催眠乔晚。
我是一个优秀的催眠师, 我成功地营造了海底捞, 热舞,性感女人, 警局, 落水,入门, 红毛怪等场景。
还真让我给试出来了,乔晚缺失的记忆被找了回来。
我觉得乔晚是一把好剑, 我刺激着她, 只为了让她找回那缺失的记忆。
可是我后悔了,我又怕乔姐姐被抓。
幸好,乔姐姐惩罚了他们。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师,所以我辞去了那份工作。
餘生, 我還有一個姐姐,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任何人都欺负不了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