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進了虐文。
此時,霸總男主角為了報復白月光故意當眾向我求婚。
「我可以娶你,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替身而已。」
我:替你媽? !
在眾人驚愕目光中,我一巴掌把男主角扇到溝裡。
跑到他未來終身未娶,叱吒商場的純情死對頭面前,吧唧親了一口。
“帥哥,結婚嗎,我超甜。」
1
「然然,嫁給我。」
商業晚宴上,靳年穿著剪裁得宜的西裝,單膝跪地,捧著鮮紅的玫瑰花,笑容溫潤。
周圍響起熱烈的鼓掌和起哄聲。
我在人群中望了一圈,看到了靳年的白月光許嫣,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她站在不遠處,臉色蒼白,瀑布一樣的黑髮垂落肩頭,咬著唇,泫然欲泣。
我終於確信自己穿書了。
還穿成了昨晚看的狗血虐文裡的戀愛腦女主角。
大概是見我太久沒有動作,靳年忽然起身抓住我的肩膀,冷著臉。
「許嘉然,看在你舔了我那麼久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可以娶你,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替身而已,沒有任性的資本。」
我:替你媽? !
在外人看來,靳年此刻正與我親密的咬耳朵。
許嫣嫣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幾圈,終於大顆大顆砸下來。
周圍陸續有人起哄“親一個”。
在場所有人都默認了許嘉然一定會答應靳年的求婚。
原書中,她也確實歡天喜地的答應了。
結果婚後靳年與許嫣嫣常年曖昧不清。
許嘉然作為妻子卻被當作發洩工具,囚禁至死。一生不得自由。
男人不自愛,就像爛白菜。
我伸出手臂嫌惡的想要推開靳年。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爛白菜,離老子遠一點! 」
我忍無可忍抬起手,在靳年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巴掌把他搧進了旁邊正在維修的臭水溝。
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大步跑向了獨自靠在角落的清冷少年。
在一眾西裝筆挺中,少年的賽車服顯得格外醒目。
如今我已經成了許嘉然,堅決不能重蹈覆轍,步她的後塵。
什麼虐戀情深,什麼狗屁替身,替死鬼還差不多。
正巧這時,少年聽到動靜轉身與我對視。
額前碎發微動,漆黑的眼眸像覆了層冰霜的黑葡萄,陰鬱冷淡卻又驚人的漂亮。
我上前一步摟住他的腰,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
宋倦身體僵住了,耳尖生出一層緋紅。
我一下沒忍住,踮腳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帥哥,結婚嗎,我超甜。」
靳年怔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從髒水中站起來,舌尖抵了抵被打的地方,眼色閃過濃濃的疑惑與陰寒。
我後知後覺的有了悔意。
這可是憑一己之力單挑半部刑法的男人。
我怎麼一時衝動就下手了呢。
就算他再欠抽,也得忍住啊。
可是打出去的巴掌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甚至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
「這不是靳年的舔狗嗎?怎麼和宋家那個二世祖抱一起了?”
「許嘉然瘋了吧,我記得她不是慫包嗎?居然敢扇靳哥耳光。”“……”
眼看架勢不對,靳年的好朋友們及時站出來,一邊笑嘻嘻的打圓場,一邊遣散了宴會。
這場宴會的組織者是靳年。
如果我沒記錯,這個時候,在 H 市商圈,靳家可以稱得上是隻手遮天。
而宋倦,雖然現在看起來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紈縐子弟。
但未來將叱吒商場,是靳年最頭痛也最不敢得罪的競爭對手。
2
很快,諾大的會場只剩下我們幾個人。
靳年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裝出一副溫柔斯文的模樣。
現在也不禁黑了臉,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我下意識躲在宋倦身後。
「許嘉然,三個數之內過來,不然這場求婚作廢,到時候你哭著求我也沒用。」
經典的霸總語錄響起。
我沒忍住樂出了聲。
靳年和宋倦同時看向我。
我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這種受虐狂女主角誰愛當誰當。
我只想健康自由的活著。
靳年的耐心估計已經耗沒了,直接咬牙切齒過來拉我。
被宋倦強有力的手臂中途攔住了。
他神情散漫,動作卻絲毫不退讓,穩穩擋在我前面。
我心下一暖,瞬間有了底氣。
靳年不可
信賴的看了眼宋倦,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利弊。
最後,他主動收回了手,掛上標誌性的溫潤笑容,語氣卻讓人不寒而慄。“小宋,然然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我老婆,就不勞靳總費心了,「宋倦指了指門外,笑意鬆散,「對了,她跑出去了,你要追一下嗎? 」
宋倦口中的她指的是許嫣嫣。
靳年臉上浮現一絲尷尬,深深看了我一眼。
「許嘉然,你會主動找我的。」
然後匆匆忙忙離開了。
我只當這是靳年無能狂怒的放狠話,我根本沒想到他後來會真的會付諸行動。
3
扇完渣男,我心情良好。
一路哼著歌跟著宋倦到了地下停車場。
他走的很快,我跟的有些吃力。
幾分鐘後,他忽然停下,我沒剎住腳撞上了他的背,鼻子一酸,差點掉出眼淚。
「傻不傻。」他低語,嘴角似有笑意。
“跟著我做什麼?”
我揉了揉鼻子,理直氣壯道:“你是我老公,當然要跟著你。」
「哦,老公? 」他勾了勾唇,“許小姐難道不是只是利用我的身份解圍嗎?”
原來他看出來了。
果然,經商的都是人精。
像宋倦這種扮豬吃老虎的商人更是精中之精。
我無意識撅了撅嘴。
宋倦眼神暗了一下,放軟了語氣,“我送你回家。」
「不行,不能回家。」我一急,握住了他的手。
「今天的事肯定已經傳到我爸和後媽耳朵裡了,再加上許嫣嫣添油加醋,現在回家,我會被罵死的。」
宋倦低頭看著我和他交疊在一起的手,脖頸爬上了淡淡的緋色。
我冷不丁想起了書中對他的描寫。智商超群,行事狠戾,個性孤僻,喜歡極限運動。
表面一副浪蕩公子模樣,其實內心純的要命,從來沒交女朋友。
「許小姐,無商不姦,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宋倦靠在車邊,輕輕掙脫開我的手。
我點點頭,頗有些沒臉沒皮的笑道,「對,你不是大善人,你是我的心上人。」
這話倒是真心的。
看書的時候,我就對宋倦這個紙片人瘋狂心動。
他那張臉,號稱三秒淪陷。
我堅持了三十分鐘才淪陷,已經算是擁有鋼鐵般的意誌了。
沉默了半晌。
宋倦抱著手臂,淡淡開口:“看上我什麼了?”
我脫口而出,「你很厲害。」
“哪方面?”
「就那方面。」
我嘴比腦子快,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對勁,便又補了一句:「你應該懂我意思。」
嘶——怎麼更奇怪了。
宋倦臉上的鎮靜終於維持不住了,蒼白的指尖染上了粉紅色,聲音有些走樣:
“身份證和戶口簿有嗎?”
「什麼?」我愣住了。
「民政局應該還沒下班。」
4
坐上了副座,我捧著兩個紅本發呆,心裡還有點不真實感。
穿書第一天,居然結了個婚,對象還是自己的二次元男神。
「現在後悔也沒用了。「宋倦起身拉過安全帶替我繫上。
蘇斷腿的嗓音和淡淡的橘子沐浴露味讓我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我在紅本上響亮的親了一下,興奮的反駁:“我才不後悔。」「傻不傻。「宋倦啞然失笑。
「宋倦,我們現在是回家嗎? 」
「嗯。」
說到「家」這個字的時候,宋倦的嘴角很明顯的上揚了一下,被我捕捉到了。
車子最後停在了一棟小型別墅前。
我在浴室待了足足一個小時,確保每一根頭髮都凌亂的很有美感之後才簡單包了條浴巾出來。
宋倦的眼神分給我一瞬,轉而又繼續低頭看文件。
「頭髮吹乾,早點睡。臥室門鎖壞了,害怕的話,你可以拿凳子抵上。」
我有些挫敗的舔了舔嘴唇,出聲提醒,“我們是夫妻。」
“所以呢?”
所以?
他問我所以呢?
我:「……不該一起睡嗎?」
空氣肉眼可見的燥熱起來。
「一起的話,你就別想睡了。」
宋倦習慣性去摸煙,不知道想到什麼,沒點火,又把煙放回了煙盒,有些煩躁的擰了擰眉。
我不死心的走到他眼皮底下晃了一圈,看到了他眼底被強行壓制的慾色。
「宋倦,我冷。」
他頭也沒抬,「空調遙控器在茶几上,自己開。」
我咬了咬牙,索性豁出去,蠻橫的跨坐在他腿上,撒嬌道:
「我冷,你抱抱我。」
宋倦的身體立刻繃緊,眼底逐漸泛紅,聲音有些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下去。」
我不僅沒下去,還不怕死的蹭了蹭。
宋倦悶哼一聲,手臂發力主動纏上我的腰,把我抱到了桌上,身體卡在了我雙腿之間。
看著我驚慌失措的模樣,他垂眸,笑意勾人。「我說過,我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好巧,我也不是。」
我強迫自己鎮靜,主動伸手去解他的襯衫釦子,手指卻止不住的發顫。
「會嗎?」宋倦往前進了一步,耳垂紅的彷彿要滴血。
低沉的嗓音像是春藥一般瀰漫在狹小的方寸之間。
我的心跳逐漸開始不受控制,終於顫顫巍巍的解開了第一顆釦子,手軟腳軟,全身上下只有嘴巴是硬的。
「當然,我身經百戰!你沒經驗,一切聽我指揮。」
我把宋倦帶到床邊,用力一推,他順從的陷進了柔軟的床鋪,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
漂亮的眼睛像一把小鉤子,勾的我意亂情迷。
以至於解完皮帶,忘了下一步該做什麼。
宋倦輕笑,“身經百戰?”
我咬緊了唇,愣神的那瞬間,宋倦突然翻身把我壓在下面。
用我剛剛費心解開的皮帶,捆住了我的雙手,舉過頭頂。
我疑惑的正想開口詢問這是何意,唇瓣就被堵住了。
他常年攀岩,打拳擊,肌肉很緊緻,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力量感。
我像是風裡飄搖的小舟,被海浪一次一次拋起又落下,沉沉浮浮,直到烏雲再也承受不住,暴雨噴薄而出。
我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純是真的純,狠也是真的狠…
最後,天快亮時,我模糊聽到有人喊我。
“你叫什麼?”
“小乖。」我一開口,嗓子有些嘶啞,意識也不清醒。
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哪裡不對勁。
“家在哪裡?”
“我是孤兒,沒有家。」
「現在有了。」
宋倦替我掖好被角。我打了個哈欠,把頭埋進枕頭,沉沉睡去。
……
第二天醒來時,我看著手腕上的紅痕,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禽獸”。
好不容易脫離了靳年那個狼窩,沒想到又一腳踏入了虎穴。
別墅空無一人,宋倦不知道要去哪了。
昨晚的衣服被扯的不成樣子,我勉強整理好穿上,準備去上班。
剛打開大門,就和站在外面提著購物袋,偷偷抽煙的宋倦的面面相覷。
他的目光在我領口的紅痕處黏糊糊的停留了幾秒,指腹迅速捻滅了指尖的猩紅。
「特地買給我的?」我指了指他購物袋裡的女裝。
如果我沒看錯,裡面甚至還有幾件“小可愛”。
「順便看到,就隨便買了點。」
宋倦別扭扭答道。
我看著這些精心挑選的款式,忍不住彎起嘴角。
「那下次再順便買點,裙子我喜歡短一點的。」
說完,我湊過去吻他。
他別開臉,脖子紅了一片,攤開手上的煙頭,「嗆。」
我盯著他被燙紅的手指,有些心疼,“那以後不抽了?”
「好。」
5
跟宋倦相處時間久了。
我才發現這人是個工作狂。
表面上看著懶懶散散,遊手好閒,其實私底下比誰都卷。
我經營自己的花店,平常很少去他公司。
每一次去,基本上都是給他送文件。
只不過,這次送文件時,宋倦辦公室除了他還有另一個人——許嫣嫣。書裡曾經提到過,許嫣嫣和宋倦是一同大學畢業的。
宋倦是她的學長,後來又成了她的上司。
宋倦性子孤僻,酷愛刀尖舔血的極限運動,狠起來不要命。
許嫣嫣剛入公司,溫柔恬靜,軟軟糯糯,很喜歡跟在他後面問各種問題。
像一束光一樣照進了他灰暗無趣的生活。
時間久了,宋倦對許嫣嫣產生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礙於靳年和許嫣嫣的關係,他一直把這份感情深埋心底。
甚至為此終身不娶。
雖然,我搶在許嫣嫣和宋倦的感情線發生之前,率先認識了宋倦並和他結婚。
但是劇情的力量總歸是強大的。
會不會不管我再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改變小說的走向。
這個想法讓我不寒而慄。
「乖,怎麼不進來。」
宋倦一開口,許嫣嫣的目光轉移到我身上,有些驚訝,「許……姐姐,你怎麼在這裡? 」
我把文件遞給宋倦,
還沒張嘴,就被他一手攬過了腰,“我夫人。」
許嫣嫣瞳孔放大了一圈,「你們真的結婚了,恭喜。」
說著“恭喜”,語氣卻是藏不住的苦澀。
宋倦:“這是你寫的方案?”
許嫣嫣點點頭,聲音似撒嬌,“學長,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你準備把它寄到哪裡?意林還是讀者? 」
“什麼?”
「中間有個笑話合集,我看挺適合你。」
許嫣嫣的臉色煞白。
我也突然回想起了先前被教導主任支配的恐懼。宋倦把方案遞還給她,「以後這種東西不用找我看,給你們總監就好,夫人你說對不對。」
我像是忽然被點名的走神學生,茫然的點了點頭,「對。」
“學長,我……”
「還有,公司有公司的規矩,以後不准叫我學長,叫宋總。」
許嫣嫣咬著唇,「好。」
「還有衣服,仔細看看公司發布的服裝要求,再有下次,找你的就是人事了。」
「我知道了。」
宋倦皺了皺眉,“還有事嗎?”
許嫣嫣搖搖頭。
「那就回去工作吧,我和夫人還有話要說。」
許嫣嫣含著淚跑開了。
全書終極白月光,清純大美人估計還是第一次受這種委屈。
我嘎嘎傻樂,餘光瞥到宋倦正盯著我看。
我立刻端正了態度,腰桿挺直,“你要跟我說什麼?”
宋倦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拉上窗簾,關上辦公室門,輕輕湊到我耳邊。
就在我緊張的等著他宣布什麼嚴肅事項時,卻聽到——
「想你了。」
宋倦收起冷淡的鋒芒,全身卸了力一樣,倒在我身上,唇瓣蹭過鎖骨。
橙子沐浴露的香味和淡淡的煙草薄荷味混合在一起,意外的撩人。
我的心率直接奔著 200 狂飆。
同樣都是沒談過戀愛,都在母單這同一個起跑線上。
為什麼他就能無師自通的這麼會。
簡直可惡。
「老婆,我頭痛。」
我帥哥腦上頭,「我給你揉揉。」「嗯,乖乖真好。」
如果這時候有員工推門進來,就會看到這略顯香豔的畫面。
我坐在辦公室的皮質長椅上,宋倦脫了西裝外套枕在我大腿上,閉著眼睛。
望著玻璃門外人來人往,我的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
怕有人突然闖入。
宋倦大概是真的累了,眼下浮現淡淡的青色。
「乖,最近公司有些麻煩事,要加班。」
這已經不是宋倦第一次跟我說這些了。
可我明明記得,書裡宋倦的事業開展的很順利,沒有現在這麼難。
雖然覺得奇怪,我還是回了個“好”。
清淺的呼吸聲傳來,宋倦似乎睡著了。
我盯著他窄瘦的腰線,有些心猿意馬,忍不住上手狠摸了一下。
宋倦吃痛的悶哼一聲,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我疑惑的掀開他的襯衫下擺,看到了一大片青紫。
“怎麼回事?”
宋倦用手蓋住傷痕,笑了,「沒什麼,不小心摔的。乖,我要工作了,讓司機送你回去。」
“可是……”
我還沒講完,宋倦已經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我不情不願出了公司,想起上週宋倦去花店接我下班。
當時一群人開著摩托車過來,朝宋倦拍了頭盔,「倦爺,最近發掘了一條新路線,夠刺激,溜一圈? 」
宋倦挑了挑眉,指了指他用來接送我的腳踏車,「以後我騎這個。」
為首的男生半是惋惜,半是調侃,“沒看出來,倦爺還是個妻奴,結婚後膽子都變小了。」
旁邊的女生給了他一個爆栗,“你懂個屁。人心裡邊一旦有了在乎的人,就會惜命,你以為都跟你似的。」
男生被罵了一通,朝女生撇了撇嘴,“你別說,倦爺上次煞車忽然失靈真的嚇死我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羔搞的鬼,都好幾次了…”
後來車發動了,對話逐漸聽不清楚了。6
在宋倦這裡住了好幾月,許爸突然打來電話,讓我回家吃頓飯。
小說中對許嘉然家庭描寫不多,但爸爸對她似乎還不錯。
而且我從小就是孤兒,對親情有種難以言說的渴望,便一口答應了。
說好的家宴,當我趕到時卻發現靳年也在。
我看了看許嫣嫣又看了看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大方方打招呼,「妹夫好。」
桌上所有人都呆住了。
許爸拉了拉我,「瞎喊什麼,叫靳總。」
我有些失望
的拍了拍靳年,「你咋還沒追妻成功,加把勁啊! 」
他和許嫣嫣,一個神經,一個綠茶,最好一輩子鎖死。
再也別嚯嚯其他人。
許爸推了推我,「然然,去廚房端碗。」
我端了兩個碗之後,發現不對勁。
這麼多人,怎麼就我一個人在動。
「哎,我說,我給你們一人買個輪椅吧。」
許嫣嫣:「說什麼呢,我們又不瘸。」
我冷笑一聲,「既然不瘸,怎麼不動彈呢?等別人餵? 」
許嫣嫣在家裡,也卸下了平日溫柔的偽裝,語氣嘲諷,“你平常不就是乾這個的嗎?”
我端起碗,舀了一匙滾熱的粥,掰開許嫣嫣的嘴灌了下去。
「許嘉然,你瘋了! 「許嫣嫣被燙的面目猙獰。
我無辜的瞪著圓圓的眼睛,「妹妹,是你讓我餵的哦。」
喧鬧中,一直沉默的靳年忽然開口,“你和宋倦結婚了?”
「是。「我答的很爽快,還有點自豪。
「這些天,我一直等著你主動找我,可你沒有。」靳年眸子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被他盯得不舒服,轉身想走,被許爸拉住了。
「靳總向你求婚,你不答應。結果和那個二流子結婚!然然,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爸,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我頓了一下,看向靳年,「而且在我心裡,宋倦很好。」
一個神經質的法外狂徒也配和我的宋倦比?
誰給他的臉。
「拜拜,這飯我不想吃了。」
我氣沖沖踹開門,發現靳年也跟了出來。
我沒理會,自顧自往前走,背後傳來他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聲音。
「你和宋倦離婚吧。」
「什麼?」我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靳年一副退讓良多的樣子,「許嘉然,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嫁給宋倦。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海誓山盟算什麼? 」
「額,算成語吧。」
靳年彷彿看不見我眼中的厭惡,掏出一個戒指盒,“你和他結婚,連婚禮都沒有。但我不一樣,我會給你一場全市最盛大的婚禮。」
「……」
我實在理解不了虐文霸總的腦迴路,「靳年,你明明不喜歡我,你喜歡的人是許嫣嫣,非讓我跟你結婚幹嘛? 」
“我是不喜歡你,」靳年語調斯文,眼中卻藏不住的瘋狂,「但你必須是我的。」
這種被當成玩物打量的眼神讓我覺得頭皮發麻,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靳年,我不是誰的,我是自由的。」
他不為所動,語氣依舊狂熱,“我耐心有限,給你三個月考慮。離開他,對你們兩個都好。」
就在這時,響起了汽車鳴笛聲。
宋倦從車上下來,把我擋在身後,冷冷看著靳年,“你想做什麼?”
後者重新裝上了溫潤的笑容,「閒聊而已。」
宋倦聲調冷峻,「不好意思,我這人愛吃醋,見不得自己老婆被除我以外的男人拉拉扯扯。看到了就想揍人。」
「乖,我們走。」「嗯。」
靳年皺了皺眉,“你喊她什麼?”
宋倦攬住我的腰,霸道的宣示主權,「夫妻之間的愛稱,靳總連這個也要聽? 」
7
後面的一段時間,宋倦忙的幾乎腳不沾地,但不管他去哪裡,都會把我帶在身邊。
在這段期間,他要外出一次,就把我帶到了他家。
宋倦媽媽提前得知消息後,連夜為家裡做了個大掃除,連家裡的狗狗都戴上了領結。
一見面就伸出爪子跟我握手。
也不知道訓練了多少遍…
宋倦的爺爺奶奶怕我覺得吵鬧,在我來的當天,把隔壁阿姨家喜歡鬧騰的小兒子帶去遊樂園玩了。
身為孤兒的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切實的感受到被家人珍重的滋味。
飯桌上,宋倦媽媽不斷幫我夾菜,絮叨著宋倦小時候的事。
「那個時候,我和他爸爸都忙,就把小倦一個人關在家裡,一關就是一整天,也沒人陪他說話。現在想想,真悔不當初。」
怪不得宋倦長大後會是這個性格。
原來和童年時期的經驗有關。
「我以為小倦這輩子都不會成家了,幸好遇到了然然你,真是三生有幸,祖墳冒煙。小倦跟你在一塊,笑容都變多了。」
我笑了笑,「我也很幸運能遇到宋倦。」
宋倦媽媽像是想到什麼,嘆了口氣,「還不知道靳家那小子這次又會怎麼整小倦。」
我有些茫然,「阿姨,你的意思是,靳年和宋倦不對付? 」
可是在小說中,距離兩人正式成為最大的競爭對手,應該還有一年的時間。
現
在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還是合作居多。
宋倦媽媽義憤填膺,“何止是不對,靳年對小倦,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針對加肆意羞辱。」
我愣住了。
「我都不知道小倦那麼高傲的性子是怎麼忍受這些的。而這種惡意打壓明明對靳年也沒有好處……」從宋倦媽媽斷斷續續的傾訴中,我逐漸拼湊了完整的事件始末。
原來從我和宋倦結婚那刻起,靳年就開始了打擊報復,幾次三番挑起事端。
我不由得聯想起,那次無意間發現的宋倦身上的傷。
他的那些朋友懷疑是人為製造的煞車失靈。
現在看來,應該是靳年幹的。
我心下一沉,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原來靳年之前說的「會主動找他」和「三個月的時間」是這個意思。
我早就該想到的。
靳年完全就是個瘋狗。
我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劇情,也加速了他瘋的進程。
後半夜,我一直頻繁做惡夢。
夢裡,有一座金碧輝煌的別墅和昏暗的地下室。
一個女孩被鐵鍊栓住手腳,形銷骨立,膚色是常年不見太陽的慘白。
身上還有一些難以直視的曖昧痕跡。
我走過去,剝開她披散的頭髮
看到了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我猛的驚醒,渾身出了一層冷汗。
身旁的人長臂一伸抱住我,讓我貼上他滾燙的胸膛。
我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
「乖,做了惡夢? 」
宋倦打開燈,仔仔細細看著我,有些懊惱,“都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你。」
可是,明明是我帶給了他這些無妄之災。
明明是我想要自救,擅自改動劇情,替我承擔這一切懲罰的卻是宋倦。
眼淚無聲浸濕了枕頭,我帶著哭腔開口:
「宋倦,對不起。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情,靳年的那些手段其實都是衝著我來的,你本來不該卷進去的……」「嗯,我知道,但我是你丈夫。「宋倦輕輕拍著我的背,吻去了我眼角的淚珠。
他的語氣怎麼這麼輕鬆?
他的事業因為我陡生了那麼多艱難坎坷,甚至還遭遇了人身危險。
就一點都不擔心緊張嗎?
我正想著,忽然被人揉了揉頭髮,“不開心?”
我點了點頭。
宋倦翻了個身,垂眸看著我,「那熬個夜,做點令人愉悅的事? 」
我瞬間漲紅了臉,忍不住笑了,「宋倦,你什麼時候變成現在這樣了? 」
「終於笑了,「宋倦又躺了回去,重新抱住我,「別擔心,有我在,那些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對了,以後不准跟我說對不起。」
我:「那我忍不住的時候怎麼辦。」
「用我愛你替換。」
9
三個月的時間過得很快。
就算靳年極力打壓,宋倦的公司依然拓展了新的業務領域,並且趕上了時代風口,發展極為迅猛。
我經營的的花店也開了第一家分店。
看起來,一切都在向好發展。
直到,我看見了跑來花店找我的許嫣嫣。
她神色慌張,眼中似有怨恨,「許嘉然,如果宋倦入獄了,你要負全部責任。」
“你說什麼?”
許嫣嫣:「你也知道靳年的手段,他現在已經帶人去宋倦公司了。你說你當初答應他多好,就不會後續這麼多事了。」
「我要是早知道他會這樣對宋倦,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幫他!算了,跟你說這些也沒用。」
我手上的花,掉在地上。
急匆匆趕到宋倦公司時,電梯壞了。
我一口氣爬上八樓。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幾位警察。
看到我進來,靳年眼中露出藏不住的狂熱。
他走過來,輕輕纏著我衣服上的流蘇。
「我說過,你會主動找我的。我看中的東西,就算是玩膩了,也絕不會假手他人。更何況,我們之間才剛開始。」
我一字一頓,「你真是個瘋子。」
把衣服從靳年手裡拉出來後,我看向一旁沉默的宋倦。
“發生了什麼?”
宋倦沒說話,靜靜看著我。
姍姍來遲的許嫣嫣張了張嘴,大概是想說什麼,卻被靳年一個眼神封住了嘴。
宋倦主動走到警察面前,「動手吧。」
銀色的鐐銬在碰撞中發出脆響。
只不過,套在了靳年的手腕上。
他古井無波,志滿意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許嫣嫣也驚住了,拉住警察的袖子,“你們抓錯人了。」
警察笑了笑,「確實,漏了一個。」
說完,把許嫣嫣也拷上了。
她瞬間臉色煞白。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看著許嫣嫣笑了笑。
「你費盡心思幫靳年偷出了公司的文件,以為抓到了宋倦的把柄,卻不知道這是假的。」
許嫣嫣回過神來,「許嘉然……這都是你和宋倦演的戲?」
我:「請叫我許導,謝謝。」
靳年還想再爭辯,宋倦直接拿出來了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所有證據,擺在他面前。
有公司帳面問題,有他使用非法手段惡意競爭的證明。
有他故意買兇破壞宋倦摩托車的聊天紀錄。
最後還有幾段他跟隨我的監視器畫面。靳年最終沉默了。
警察扭送他們兩個下樓
臨上警車時,靳年忽然扭頭死死盯著我,“你是誰?”
我用霸總的語氣回他,「手持劇本的女人。」
警車開遠了,我長舒一口氣。
想起來我猝死前發的最後一則書評,「狗男主給我進局子!作者不送他,我親自送!允許這樣的人多狗吠一句,都是我的失職! 」
打完最後一個字,我就來到了這。
冥冥之中,說不定也是場緣分。
「乖,你是怎麼知道許嫣嫣會偷公司文件的? 」
我輕輕搔了搔他的下巴,“想知道?”
「嗯。「宋倦的耳尖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那晚上…」
我趴在宋倦耳邊說完話,他整個脖子已經熟透了。
昨天,我已經在網站上精心挑選了一副逼真的手銬和製服。
宋倦這麼強的演技,可不能浪費了。
我心情愉悅的勾起嘴角,「回家吧,我餓了,想吃上次做的牛肉餅。」
宋倦牽起我的手,「嗯,回家。」
10
事情塵埃落定,警局和我們分享了靳年的一部分筆錄。
裡面記載了他被父親囚禁鞭打的經歷。
那座金碧輝煌別墅下的陰鬱地下室曾佔據了他的整個青春。
但悲慘的經歷不該成為他傷害別人的理由。
等等,宋倦小時候是不是也被關在屋裡過!
那他該不會也…
我偷偷用餘光瞟他,被他捏住了臉蛋,用力扯了扯。“小乖,我是愛你的,但你是自由的。」
晚上,我再一次夢到了那個女孩。
她掙脫了鐵鍊,打開窗戶,貪婪的呼吸新鮮空氣。
臨走時,她回頭和我輕聲說了句,「多謝。」
醒來後,身邊空無一人。
床邊立著一個巨大的愛心巧克力盒,上面有張紙條,「請睡美人打開大門。」
我不明所以,但覺得有些好笑的喃喃自語,「幼稚。」
儘管如此,我還是乖巧的推開了門,看到大樹上繫著一條紅繩,上面寫著,「前進兩百米,花贈美人。」
我捧起花,抽出了裡面的卡片,「一百公尺處左拐有驚喜。」
等我拐過去,面前是一個巨大的 Q 版人形立牌——我掐著腰,手臂指著前方。
繼續往前走,路過一片照片牆。
我欣賞了幾秒,忍不住撕下來幾張比證件照還醜的照片,準備一會兒找宋倦算賬。
遠處幾位女孩提著重重的化妝包朝我招手。
我走過去,被她們拉到了寬敞的化妝室。
照鏡子時,上面貼著一張紙條,“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我突然又覺得那幾張醜照的帳不算也罷。
從另一個通道走出化妝室後,我看到了長長的紅毯,和紅毯盡頭的宋倦。
周圍高朋滿座,我一出來,響起熱烈的歡呼。
彩色絲帶從天空墜落。
陽光下,宋倦朝我跑過來,微風吹動額前的碎發,露出好看的眉骨弧度。
上次見到的那隻打了領結的狗狗,現在還套上了西裝,神氣的扭動著屁股,背上載著兩枚閃閃發光的鑽戒。
如果它沒有走著走著掉到台下去。
也許這個場景足夠它在狗界吹一輩子。
簡單儀式過後。
我忍不住悄悄問宋倦,「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備這場婚禮的?」宋倦喝醉了,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就開始了。」
酒過三巡,幾個朋友提議玩遊戲。
其中一項是新娘引導新郎說出指定關鍵字。
詞牌上寫的是“妻子”。
這也太簡單了。
我朝宋倦指了指自己,“我是什麼?”
周圍笑聲四起。
宋倦沒有一絲猶豫,語氣認真而虔誠,「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