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住持无法安心吃斋念佛,又替人送我一身赤红的戎装,金丝勾勒,宝石作缀,妙不可言。
我从袖口处摸出字条,展开,随即眉头紧锁。
心中嗤笑,有些人,有大树遮挡不好好倚靠,偏偏要赏些奇花异草,真有风雨了,花草会替他挡?
的确,秦氏怀孕,兄长归来,这婚约必然是留不成。
我很好奇,秦氏到底会用何种方式解除婚约。
秋猎那日,我着红衣,再配上软毛织锦的斗篷,笑吟吟坐于高台,暗中瞅着下端的秦氏。
她穿了葱绿色的皮袄,颜色甚是鲜艳。
刚好,红花配绿叶。
每年秋猎基本都是哥哥的主场,我坐在看台上看着我哥大展身手。
他好几次让了猎物给皇帝,皇帝依旧射不中那只猎物,面子挂不住,草草下了场。
唯一可以和我哥媲美的只有南国的新国君了,一身与我别无二色的戎装,只可惜戴着面具让人看不见脸。
不知道好不好看,好看的话真想给皇帝戴个绿帽子。
毕竟来而不往非礼也。
南国的新国君向皇帝献上捕捉的猎物,我睥睨着他,忍不住笑出声,他头上的木簪好丑啊。
目光交汇,他微微颔首,眼神像一匹狼,野心勃勃。
回来时,他悄悄往我这里扔了只小田鼠,我吓了一跳,白了他好几眼。
变故陡生,一只受伤的白虎突然跃起,兄长的坐骑受惊,他被重重甩于马下,遭马蹄践踏。
「哥哥!」我几乎是用我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猎场,手中弓拉如满月,射向白虎。
最终是南国的新国君于虎口马蹄之下救了哥哥,才堪堪保住他性命。
哥哥双腿瘫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现在连站立都不行。
秦太傅的女儿与我哥哥的婚约也作罢了。
解除婚约的方式有很多种。
他们选择了最卑劣的一种。
但令我奇怪的是,哥哥非但没有哀伤,反而专心看起了书,他以前可是秦太傅最头疼的学生,最恨这些书中的「之乎者也」。
南国新君还给兄长送了点书籍让他打发时间。
真是笑话,祁修自己都不爱看书,还送起他人书籍来。
皇帝砍了我宫门口的梧桐,说梧桐压抑且太死板,给我种些花卉,让我心情开朗一些。
可我最爱梧桐,毕竟凤凰栖梧,我曾以为我会是这唯一的凤凰。
哥哥倒了,朝堂上弹劾我爹爹的折子就多了,明眼人都看出来,皇帝正在一点一点聚集权力,一点一点放倒乔家。
皇帝也不再来我这里了,估计是秦姑娘月份大了,他得陪着。
我也乐得清闲,每天陪陪姑母,在自己的宫里雕刻小玩意儿。
刻刀不慎滑落。
祁修贼兮兮的脸立刻就出现在我眼前。
他扮作宫女模样,翘着兰花指,捏着我掉落的刻刀。
「你掉的是金刻刀,还是银刻刀。」
「还是我这把不老宝刀。」
我弹了他一个脑瓜。
「安排得如何?」
「你兄长的兵马今夜已经出发,明日晌午便可汇合。他本来还不愿意,知道秦氏怀孕一下子就想通了。」
「看来我哥不算个傻子。」我拂开祁修乱窜的手。
「想不想老子,乔云舒。」
一双胳膊环住了我的腰,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垂,牵扯起一阵颤栗,祁修贪婪地嗅了一口我的脖颈。
「那些不听话的大臣呢?」
「你放心,今夜,我就派人堵住他们的嘴。」
我转头,目光与他相融。
「那我就在此恭候你了,陛下。」
想当皇后,如果皇帝不让怎么办?那就换一个皇帝。
毕竟,养狗千日,用在一时,更何况,这只小狗满心满眼是我。
我不能提前出宫,我一走,容易打草惊蛇,满盘皆输。
我回过神,发现他欲言又止,犹犹豫豫。
「还有什么事?」
「我想……」他小心翼翼朝我贴近。
「香个嘴子。」
这小子,这几年真是胆量渐长。
我熟门熟路地掐他的大腿。
「这个疼痛真是让人魂牵梦萦。」他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笑得流里流气。
诶,这大老粗的性子还是没有改。
「李懋会送你一份大礼。」他声音闷闷的。
「那你呢?」我反问,我用纤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一下一下扫着他的喉结。
「我也会。」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随即跳上了房梁,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动静。
「你撑住,实在不行就逃走,不要逞强。」他离开之前满眼的担忧。
窗外有了点声响,我知道,李懋送的大礼来了。
迷香的味道很快让我有些神志不清,只能听见许多凌乱的脚步声。
我和房梁上的祁修相视一笑,成败,在此一役。
天上只浮着几缕亮,李懋带着一群人亲自来捉奸。
只可惜昨晚的几个人都被我废了命根。
李懋连门都没进,我就听见他说我秽乱宫闱。
众人见我大势已去,破开房门,围着我指指点点。
可惜只让他们只看到几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我眸子里的笑意缓缓晕开,眼底透出一丝狠戾。
「你真蠢。」
他脸上阴云密布,垂着的手握成拳,似乎是不满意看到的情景。
他当着众人的面,狠狠踹了我一脚。
我头上的朱钗散落,重重地砸在地上,叮叮当当,在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
头上如瀑的青丝散落,浓浓笼着我的肩头。
我感到后脊起了一层薄汗,但面上依旧波澜不兴地看着他,不卑不亢。
我只需要再拖上一会儿,这里就不是这个男人的天下了。
哥哥的大军已经到了皇城外。
李懋看我露出以往少见的狼狈模样,脸上漾出讥讽。
「我最厌恶你们乔家那种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喝退了众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你不是要当皇后吗?」
「去地府里当皇后吧,如何?」
最后一句,他说得极轻极快意,眸底暗潮汹涌,我毫不怀疑,他要弄死我。
「乔家会陪着你。」
他一步一步向我逼来,炽热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黏腻的目光让我不适,一股恶心感汩汩冒上来。
「我好像还没碰过你呢吧。」
他意味深长地捏住我的下颌,抬起,逼我直视他,另一只手开始解我的衣衫。
他显然是不想给我体面。
「秦小姐近来是不是胎象不稳啊。」我扯出一抹干巴巴的笑,杏眼微眯。
我知道如何激怒他。
他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向后退了一步,又抬手猛地打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不少力气。
我的嘴角溢出血丝,面颊上一片火辣。
「我早就把安胎药改了呢。」
我收了收衣服,悄悄拿起地上的簪子,趁他惊讶之际,猛地扎向他的眼睛,他闪开了。
我用力站起来,又被他推倒在地,他直接用手肘击打我的太阳穴,我痛极,在心里骂他的祖宗十八代,竟然敢打老娘,我让你断子绝孙。
我的脑袋被摁住不得动弹,就用腿拼命地踹他。
祁修进来的时候,我刚用花瓶砸了狗皇帝的头,满身是血和花瓶碎渣。
他忙冲进来抱住我,又急又气,眼睛里冒火,随即又泪眼汪汪地浇灭。
我靠在他怀里,瘫软无力。
「夫君,疼得很。」我在他怀里蹭了蹭,好不可怜。
闻言,他怒从心来,捂住我的耳朵大吼一声,拿着鞭子就上前。
「让老子媳妇手疼,我宰了你!」
他把李懋绑住吊了起来,用鞭子恶狠狠地抽打,抽得皮开肉绽还不解气,干脆把秦氏拖出来看着。
秦氏本来就胎象不稳,吓得小产,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恶胆向边生,一把揪住她的头发。
「就是你给李懋出主意,让我哥哥瘫痪?」
我好像瞬间变成了毒妇,也许是入了宫压抑得太久,在此刻全部爆发。
「让你失望了,我哥哥好得很呢。」
皇城变了天,江山换了姓。
祁修虽然在我父兄的帮助下逼宫成功,但还不是很稳当,但好在姑母可以不用继续装病了,前些日子可把她憋坏了,天天躺着,不敢吃饱,不敢乱动。
她从收到我的木簪子就开始筹划,联系朝中感怀先帝的大臣暗中部署,自己称病,不然李懋第一个想解决的就是她,因为她年纪大了,意外去世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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