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欺负我的妹妹被赐婚给大皇子,而我要嫁给她的白月光四皇子。
大婚当晚,我在四皇子面前哭哭啼啼说我妹妹对他情根深种。
于是我没有被打,反而得到赏赐睡在外间小床上,甚至还拿到了管家权。
「赵烨啊,我想要的可不是你的人和钱,我要的是你去死。」
【序】
我嫁给赵烨的那一天满京城的人都在笑我,所有人都知道这场赐婚是皇上对承王赵烨的告诫和羞辱。
没错,我周若淳就是那个羞辱。
因为我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丞相府庶女,而赵烨真正想娶的人是我的嫡妹——京城第一美人周锦萱。
可她却在同一天嫁给了稷王赵昱。
同样是被皇上赐婚,周锦萱却是皇上对稷王的偏爱。
如此看来其实我和赵烨都是可怜人,我曾以为同病相怜,应当能够相敬如宾。
但我错了,人和畜牲怎能同病相怜呢?
随着稷王和皇上相继病逝,赵烨登基为皇后便开始肆无忌惮。
打着我怜惜妹妹的名头将寡嫂稷王妃接进宫厮混,我这个所谓的皇后彻底沦为遮掩他和周锦萱丑事的遮羞布。
为了巩固皇位,赵烨还把我推出去,成了下毒谋害周锦萱丧子的替罪羊。
我被打入天牢,等不到赵烨的一丝怜悯,最终受尽三十六种刑罚才得以解脱。
等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大婚三日前,我便释然了。
看来是老天都看不过眼,给了我一次迷途知返的机会,我可不能再错失良机。
【一】
没有人知道,我也曾叫周锦萱。
因为这个名字是当年父亲进京赶考前就取好的,那时母亲已怀胎六甲。
临行前父亲说等他高中就接我们母女风风光光去京城,可是母亲终究没有等到那一日。
母亲在我十岁那年郁郁而终,父亲顾忌族人非议,这才将我接去了京城。
即便如此,我也只是个庶女罢了。
父亲高中后被帝师周太尉之女一眼看中,于是青梅竹马的母亲成了拖累父亲的槽糠之妻。
山盟海誓抵不过前程似锦,母亲被贬妻为妾,连同才出世的我被留在了邕州祖宅,而父亲娶了如今的嫡母仕途坦荡步步高升。
嫡母生下的嫡女也叫周锦萱,于是我只能改名。
那年我那嫡出的妹妹不过八岁,她不悦我同她抢了名字,气呼呼的斥道:「你这么蠢,以后就叫周蠢吧!」
嫡母心疼女儿,在旁连声道:「好好好,我的好萱儿说了算,就叫她周蠢。」
我心中惶惶,却不敢反驳,急得直掉眼泪,生怕自己往后真要叫这个名字。
好在父亲还要顾忌脸面,不耐的对我说道:「你就叫若淳吧。」
自此我便改名周若淳,成了丞相府人人可欺的一个庶女,吃穿用度还不及周锦萱身边的丫头。
而我的嫡妹周锦萱则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京城第一美人,仰慕者无数。
就连承王赵烨和稷王赵昱都为之倾心。
后来两道赐婚圣旨到了周家,周锦萱风风光光嫁给了稷王赵昱,而我则被赐婚给了承王赵烨。
赵烨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
前世我们夫妻数载,我战战兢兢逆来顺受,不曾忤逆过他半句。
最后却被赵烨推出去做了替罪羊,受尽天牢中三十六种刑罚才得以解脱。
重生一世,我得替自己讨回公道。
所以大婚当夜,我跪在地上几乎哭成了泪人。
「我与锦萱自幼姐妹情深,即便因皇上赐婚不得不嫁与王爷,但王爷是妹妹心爱之人,我绝不能横刀夺爱。但凭王爷处置!」
许是听我说的话顺耳,满身戾气的赵烨总算收敛几分,没有如前世一般大发雷霆让我滚出去。
他一抬下巴,嫌恶道:「既然如此,今后只要本王留下过夜,你便睡在外间的小榻上,不许与本王同床共枕。」
我自然感激涕零的去了,并表示今后也绝不会僭越半分。
夜里我蜷缩在丫鬟守夜的小榻上,听着里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恨不得冲进去亲手掐死他。
但我最终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这辈子我可不能再稀里糊涂的赔上性命了。
【二】
自此我便小心翼翼扮演一个傀儡王妃,白日里替赵烨打理府中琐事人情往来,妥帖谨慎诸事井井有条。
夜里若赵烨留宿,我便只能睡在外间的小榻上。
好在府里还有个与我同日进门的侧妃于珊珊。
那可是于老将军最疼爱的孙女,赵烨也不敢冷落。
所以他多半时日夜里都要去于侧妃处过夜,我才能安心睡个好觉。
大约是觉得我能干又省心,不似于侧妃那般恃宠生娇,我又时常投其所好在他面前提起周锦萱,赵烨对我有了几分好脸色。
赵烨耳中终日都是我字里行间透漏出的周锦萱对他的情意,又听着外头谣传稷王与王妃不睦,竟信以为真。
他真当周锦萱情深义重,是碍于皇上赐婚才不得已嫁给了稷王赵昱,但始终对自己旧情难忘。
要说这再聪明的男人遇上情之一字都会犯蠢,赵烨也不例外。
周锦萱心高气傲得很,怎肯屈居人下?
当初比起体弱无缘大位的稷王,她自然更属意赵烨。
可自皇后透漏口风,皇上有意立稷王嫡长子为皇太孙,她便毫不犹豫选择了稷王。
但我又怎会让我的好妹妹称心如意呢?
自从接手王府中馈,但凡府里得了什么好东西我都会挑着最好的差人送去稷王府。
名义上是我这个庶姐在讨好嫡妹,可那些谣言在外,谁人见了能不多想?
如此一来,我既在赵烨跟前演足了姐妹情深的戏码,又让周锦萱在稷王府不好过,谣言自然也由假变真。
【三】
听说周锦萱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很快丞相府便差人叫我也回去。
想也知道是为什么,但嫡母有命我自然不敢不从。
我一身旧衣素钗回到丞相府,明眼人都能看出我在承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越发没人将我放在眼里。
见到周锦萱时她眼睛哭的红肿,见了我却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我一只脚踏进房门,一套茶盏便摔在了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脚背上如同针扎般的疼。
接着便是周锦萱的母亲,我那嫡母的骂声。
「都是你这小贱蹄子不安好心,害得萱儿平白被人污蔑。你莫要以为做了承王妃翅膀就硬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卑贱身份!」
我面上惶惶,心中冷笑。
我母亲本是父亲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发妻,我才该是丞相府嫡女,连「周锦萱」这个名字也本应是我的。
尤还记得我被领进丞相府的那个下午,八岁的周锦萱将我当成了新来的丫头,颐指气使的让我推她荡秋千。
姗姗来迟的嫡母在得知我的身份后却一巴掌将我打得跌坐在地,说我定是居心不良想要加害嫡妹。
可我其实只是不敢反抗盛气凌人的周锦萱。
因为自小就知道自己是没人要的累赘,被发癔症的母亲打骂也不敢躲,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子。
我自进了丞相府便是唯唯诺诺,连得脸的下人都敢给我看脸色。
如今哭着说一切都是听凭赵烨吩咐,嫡母也是信的。
其实就连周锦萱都没有怀疑过我。
在她看来自己是天上高不可攀的云,我就是那地上随意践踏的泥,岂敢对付她。
可她又拿赵烨没法子,只能冲我撒气。
她冷声诘问:「你如今好歹也是承王妃,终日这副穷酸打扮,岂不是落了我周家的颜面!」
不等嫡母发脾气,我便忙解释道:「于侧妃说我身份卑贱,即便皇上赐婚也是德不配位,岂能凌驾于她之上,便不许我穿戴过奢。」
话到此处,我已是潸然泪下。
周锦萱听罢连连冷笑,大骂于珊珊算个什么东西。
从前承王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如今倒贴成了个妾室竟还得意起来了。
话语中满是酸味,想必是在稷王府过的不顺,又想起了赵烨的好。
嫡母不愿看我这副晦气模样,便打发我赶紧滚,眼不见为净。
我就这么红着眼睛回了承王府,见了赵烨便又是另一番说辞了。
「数日不见锦萱便已憔悴不堪,与我说起稷王来更是哭的厉害。王爷,锦萱心里只有你,因此惹恼了稷王,这才传出风言风语来。」
瞧见赵烨又惊又喜的神色,我又添了一把柴。
「如今稷王对锦萱爱而不得便磋磨起她来,锦萱身上的那些伤……我看着都于心不忍。」
赵烨听我这么说如何还能忍得下去,却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为周锦萱做,闹得险些将屋子都拆了。
最后他怒气冲冲的出了王府,却不是要找赵昱算账,而是去了青楼买醉。
赵烨什么都比赵昱强,文稻武略,手腕秉性,都远胜体弱多病又优柔寡断的赵昱。
可唯有一点他永远都比不过赵昱,那便是长幼尊卑。
稷王赵昱是当今皇后所出的嫡子,自小便被当做储君培养,更是皇上和皇后的心头肉。
可惜赵昱生来体弱,据说是胎里带来的病根,随着年岁渐长越发羸弱,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于是皇上便把念头打到了皇太孙头上,得知赵昱倾慕丞相嫡女,一纸赐婚成全了麟儿心愿,如今就盼着早日抱上皇孙。
而对野心勃勃的赵烨皇上也毫不手软,借着赐婚敲打他不要妄图跟稷王争,无论是女人还是皇位。
所以赵烨即便再怒不可遏,也不敢去找稷王的麻烦。
但我却清楚,稷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他甚至活不到来年,也根本不能让周锦萱有孕,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了。
赵烨今日受的刺激不轻,这一去就不见人影,直到入了夜身边的随从才独自回来。
原来赵烨醉的不轻不肯回府,可若夜宿青楼被那些言官知道定是要参上一本的,随从拿不定主意只得回来找我。
我这个贤妻自然是要去亲自接人的,只得从被窝里爬出来重新梳妆。
我特地换上了一件从未穿过的鹅黄衣衫,发髻也不是平常的样式,看着镜中有些陌生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老鸨知道赵烨的身份也不敢怠慢,避开前院引着我径直去了后院的厢房,倒也还算幽静。
推开厢房的门冲天酒气便扑鼻而来,而赵烨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我只得吩咐随从去让厨房熬些醒酒汤来。
等随从将醒酒汤端来,我趁其不注意时将早已备好的迷药掺在里头,赵烨喝下后果然睡得更沉。
我瞧着时辰差不多便将随从打发走了,而后掩上房门,趁着夜色进了另一间厢房,果然见到了我想见的人。
【四】
周锦萱这个京城第一美人的仰慕者众多,只因承王与稷王二者相争,旁人只得避其锋芒。
如今流言纷纷,黯然伤神之人可不止赵烨,还有御林军统领楼宸景。
前世我被冤枉害周锦萱小产,他为替周锦萱出气,跑到天牢将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我这人记仇,欠了我的都要讨回来。
楼宸景的酒量比赵烨好了不少,此刻正半醉半醒,醉意朦胧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立时叫起周锦萱的名字来。
他恍惚以为这只是一场梦境,正是心潮澎湃之际,于是借着酒意不管不顾将其压在床上为所欲为。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胡来,不枉我出门时的特地模仿周锦萱的妆扮,楼宸景醉酒之下果然将我错认成了他的心上人,自然激动难耐。
察觉到他的手已经解开我的里衣衣带,我拿起一旁的红木摆件往他的后脑勺砸去。
醉酒的楼宸景晃了晃,怔愣的看着我,我又面无表情的补了一下,他才终于昏了过去。
我推开他,毫不犹豫的划破胳膊在床上留下「罪证」,而后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毕竟这一夜的好戏才刚开始。
春梦一场,直到被哭声吵醒楼宸景才惊觉不对。
等他看清眼前之人面色骤变,明白自己闯下了弥天大祸。
可待看见床上的一片殷红,他又惊疑不定起来,看着蜷缩在床角的女人半晌不知如何开口。
我见时机成熟,擦了眼泪哆哆嗦嗦的下床,捡起被他扯下随意扔在地上的衣裳将自己穿戴齐整,期间楼宸景始终一言不发。
直到见我要走,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承王妃留步!」
我没有转身,背对着他冷声道:「你既知道我是承王妃而非稷王妃,就该清楚我不是周锦萱。」
楼宸景懊恼道:「末将知道,末将只是醉糊涂了,当真罪该万死……但你怎会还是处子之身?」
我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道:「虽圣意不可违,但我与王爷相敬如宾,有夫妻情分,无夫妻之实,有何不可?」
楼宸景只得讪讪道:「原来如此。」
手搭上门扉时我微微侧头,冷冷说道:「王爷在隔壁厢房等着我照顾,今夜之事楼统领最好守口如瓶,就权当是梦一场吧。」
说罢不等他反应,我便离开了,借着夜色掩映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赵烨的厢房。
【五】
赵烨中了迷药,仍在沉睡当中,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我放心的背抵着门扉留神外头,果然听见楼宸景离开的动静。
虽觉得身上的印记让我恶心,但一切顺利,还是让我心情颇好。
我清楚记得前世赵烨半夜酒醒又开始折腾,恰好楼宸景也在隔壁买醉,借着酒意与赵烨大打出手,自然也是我善后。
所以今日我有备而来,就是为了迷惑楼宸景,他果然上钩了。
我漫不经心的褪下衣衫随意扔在地上,就这么披头散发赤身躺在赵烨身边。
等到日上三竿赵烨悠悠转醒,昨夜在楼宸景面前发生的一切再度重演。
但赵烨可没有楼宸景那般好蒙混过去,所以我不但哭的肝肠寸断,还态度坚决道:「妾身没脸再见锦萱妹妹了,还请王爷恩准,让妾身去万安寺静修,在佛前忏悔!」
赵烨本是怒不可遏,如今也只得将信将疑的准了。
万安寺是百年国寺,建在西郊山林之中,我在赵烨的安排下顺利进入寺中静修。
但因我身份特殊又是女子,所以独居在山脚处的禅房中,除却每日有小沙弥送来三餐,便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
我自然不是真心来礼佛的,而是在等一个人。
果然没几日,我的禅房中便来个俏书生。
俏书生名叫宋冠清,不过二十有二的年岁,容貌清俊,卓尔不凡。
当初宋冠清的试卷被父亲买通考官换给了嫡子周锦行,周锦行因此金榜题名,宋冠清却名落孙山。
前世周锦萱得知此事后心中过意不去,托人送去百两纹银求个心安。
谁知这宋冠清非池中物,不久之后便因献上赈灾良策有功,被皇上破例提拔进了翰林院。
此人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很快便在官场中如鱼得水,一跃成了天子近臣。
他不知其中内情,对曾经雪中送炭的周锦萱感恩戴德,后成为周锦萱的一大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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