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尧的初恋未婚先孕,为了她的名声,他让我作为联姻对象委屈一下,他先娶她,好给孩子上个户口。
他同她一同出席慈善晚宴,在媒体面前承认孩子是他的。
我成了他们圈子里最大的笑柄。
后来,他回来找我。
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我的孩子可不缺爸爸上户口。”
他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眸色猩红:“谁的?”
我淡然地笑着说:“我初恋。”
笑死,谁还没个初恋。
1
我跟江景尧在一起的第三年。
在我们即将订婚时,他的白月光前女友回来了。
当年,他们的爱情在圈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轰轰烈烈。
他为了她收心不再打架,不再流连声色场所,可惜没修成正果。
因为江母不喜欢沈知颜的家庭,说是嫌弃她家太穷了,父亲还会吸食药物,母亲也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他们被迫分开了。
江景尧为了去追回上飞机的沈知颜,出了车祸,打电话给她的时候。
沈知颜冷漠至极地对他说:“我们到此为止。”
后来,他母亲给他安排了不少相亲对象,他全部都交往不到一个月分手,成了有名的浪荡公子。
直到遇上我,三年了还没分手。
他会因为我被人划伤眉尾就动手跟人打架,将那人打得头破血流。
那次我真的感动了,上去抱着他的腰,让他别打了,会出人命,对他名声也不好。
他抚摸着我的伤处时,手都是在抖。
我劝慰他别担心,会好的,我认为他对我的感觉不一样,我是那个可以让他走出过去的人。
直到我见到沈知颜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是因为我长了一双跟她相似的鹿眸,连眉尾处都有同样的一颗红痣。
难怪亲吻的时候,他会格外地认真,会虔诚地吻在我的眉尾上,会动情地叫我言言。
言言、颜颜,他可能叫的从来都不是我,我叫许言翘。原来,我不过是一个替身。
我还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2
遇上沈知颜,是江景尧带着我一块去酒吧过他的生日宴。
沈知颜作为包厢里的服务生,在见到他带着我的那一刻脸色发白,看着我的目光带着不甘跟怨怼。
江景尧无视她,拉着我坐在包厢的沙发上。
他的狐朋狗友看着沈知颜就开始嘲笑她:
“这不是沈知颜那个好学生吗?怎么穿成这样开始卖酒了?”
“当初要是不离开景哥,现在什么样的好日子没有呢。”
沈知颜紧抿着一张唇没有开口,委屈得眼眶红了,握着酒瓶的手指节都在发白。
江景尧冷着一张脸,看似冷静地看她被羞辱。
但是在一起这两年,我知道了他的一个小习惯,他在有怒意的时候,会把玩打火机来掩饰。
现在他正是这么做的,他远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冷静。
在她倒酒的时候,其中一人将杯口掩盖住:“酒当然是要跪着倒才有诚意。”
她眼中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地落了下来,直勾勾愣神地望着他:“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我想开口让那人别那么过分,人家只是上班没有要承受他人羞辱。
江景尧握在我腰间的手都快把我的腰掐断了,吃痛得我倒抽气来不及出声。
沈知颜弯下了膝盖还没跪在地上,她蓦然倒在了地上,酒瓶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鲜红的液体染在她的白裙上,像是血迹。
江景尧再也克制不住了,一把推开了我,快步慌张地走到她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
没有得到回应,他回头恶狠狠地望着刚才那个羞辱沈知颜的男人:
“她要是出什么事,你们张氏别想在北城混下去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我摔在地上,掌心被碎裂的酒瓶给扎破了,猩红的血迹混着酒水,真脏。
酒水浸到了伤口里,我感受到的疼痛在剧烈加倍。
包厢里的人,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在无声地嘲笑。看来,没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抗得了白月光的魅力,何况还是初恋。
3
我起身出去时,就只看到了他汽车的尾气。
我孤身去到医院,包扎好了伤口。
我让护士带我去见江景尧,他们家让我们后晚回江家吃饭,谈谈订婚的事宜。
我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江景尧跟沈知颜。
他居高临下眼神里带着无限纠葛的情感望着她,爱恨交织。
他从未用如此浓烈的这种眼神看过我。
沈知颜在病床上醒来,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被她紧紧地搂住了腰身。
她
的脸贴着他的后背,带着哽咽,叫他别走。
他嘴上让她松手,可是手上半分动作都没有。
他冷硬着说:“当年是你要分手。”
“是我要分手没错,你妈拿着我妈跟别的男人的视频,逼我跟你分手,要是不分,她会让所有人看到视频,我能怎么办?你告诉我。”
她一把松开了他的腰,从床上站了起来,站到了窗台边上。
他看到的时候,手止不住地在颤抖,他对她说:“你先过来。”
她惨淡地笑了:“阿景,我好想死,活着对我来说太痛苦了,我被逼着远走。”
“在国外无依无靠被玷污了,我肚子里还怀上了孩子,我想打掉,那边法律不允许,回国的时候,月份已经大了,我的身体医生不建议流掉。”
“我没有想过再见你,我就是想能够有个工作,把孩子养大,可是你为什么要允许他们那样羞辱我?”
“我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我?阿景,这些年,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你。”
他再也克制不住冲了过去,将她搂在了怀中,吻住了她。
而后,他抵在了她的额前,对她说:“真是败给你了,是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这次再也不想让你离开我了。”
“那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孩该怎么办?”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了站在外头的我身上,眼中胜券在握,直到听到他说:“不过就是家里安排的一个联姻对象,到时候打发掉就可以了。”
她看着我露出了个满意的笑,紧紧地搂上了他的腰。“阿景,你真的不介意我……”
“只要你别再一声不吭地离开我就好,我会娶你,让你的孩子能有户口,没人敢说你的闲话。”
看到这,我识趣地转身离去。
他还真是爱她到了极致,不惜做接盘侠。
4
江景尧从那天开始就频繁地出入医院。
有八卦媒体拍了他的照片上了杂志,标题是京圈太子爷,细心陪伴女友。
其女友肚子隆起,疑是好事将近。
平日里有关于他绯闻的消息,会立刻被处理。
这次,却一直在发酵。
看来是江景尧默认了。
身边的人,都来问我,沈知颜是不是真的有了。
我只能说别听八卦媒体胡说的消息。
直到慈善拍卖晚会上,我出席的时候,碰上了江景尧带
着沈知颜出席。
这一切再也无法被掩盖下去。
所有的聚光灯都照耀着他们俩。
当记者将话筒伸到江景尧的面前,问他:“最近听说你跟女友马上就要订婚,最近频繁出入妇科医院,是不是有喜了?”
更多的话筒伸在了沈知颜面前,她在一旁害羞地往他怀里躲。
江景尧笑得邪肆,将她搂进到怀里:“有什么事问我就好,别吵我未婚妻,孩子现在还小,本来是不想这么早公布消息。”
这就是承认了她的孩子跟她将来江太太的身份。
身旁圈子里其他人,都嘲笑地看着我。
他们都知道我是他的女友。
本来,我马上就要同江景尧订婚了。
现在他却公然地承认了另外一个女人,将我放在什么位置上?此时,记者更是抛出了一个犀利的问题:
“听闻你现在的女朋友应该是许氏的千金许言翘,这位女士是什么身份?不会是一个插足的第三者吧?你是出轨了吗?”
有的记者又跑到了我的身边,将话筒举到了我的面前:
“许小姐,正好你也在,回应一下。”
江景尧的目光才朝我看了过来,见到我也出席的时候,他的目光有刹那地愣了一下。
里头有心虚,可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很快,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凌厉,他在警告我,让我识相点。
不要在媒体面前承认我们的关系。
不要让他的白月光成为众矢之的。
我说了无可奉告,提着裙子转身进了会场里。
5
在进场后,只要是我看上的东西,沈知颜都会表现出有兴趣。
而江景尧像是为了表现出对她的偏爱一般,全都用比我高的价格拍下,搞得我有些索然无味地起身去了卫生间。
沈知颜跟了过来,在我出卫生间时,伸手将我拦下,颐指气使地对我说:
“许小姐,识趣的话应该早些退婚了,你看到阿景有多在乎我,他会娶我,你别再纠缠。”
我神色冷清地望着她:
“既然知道我们还没退婚,就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我没有去找你,你就该偷着乐了,怎么好意思上门?要退婚,让江景尧亲自来说就行。”
我不在乎退不退婚,但也不代表她可以踩到我的脸上来。
她抓着我的手越发地用力,神色越发地癫
狂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抓着阿景不放?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只能是我的。”
我被她抓得手疼,伸手将她的手拨开,她向后倒去,直接倒在了地上,抱着肚子在地上哭号:
“阿景,我真的好痛,她说我配不上你,她说她不会退婚,还推我,孩子会不会保不住……”
她的嚎叫声引得不少的人都聚了过来。
江景尧朝这边冲了过来,毫不留情地将我一把推开。我的后腰撞在了洗手池上,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痛意,疼得我面色发白,身体滑倒在了地上。
他抱起了沈知颜,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许言翘,你真的是太狠心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他抱着她,毫不留情地走了,我被周围的人围着嘲笑:
“这女人也太狠了,知道怀孕了还推人,这不是想让人一尸两命?”
“难怪江少看不上,宁愿选一个筒子楼出来的女人。”
“平日里看着傲气,还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来。”
果然招不怕旧,管用就行。
这种手段卑劣,但是百试百灵。
卫生间外头这段,是监控死角,我根本百口莫辩。
我被人从地上抱了起来,听到了耳边熟悉的声音。
他讥讽中夹杂着冷意:“离开了我,你就选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我再也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其他声音。
我抬头看到了那张午夜梦回无数次的脸。
我的初恋——周子岸。
我怎么就在如此狼狈的时候,重新遇上他了?
“你怎么回来了?”
他充满自嘲:
“现在你可没那个权利,让我滚出北城。”
6
五年前,我在清秋会所初遇周子岸。
周子岸是清秋的服务生,长得干净清瘦,他被人看上了。
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每月要花十万包他。
他清冷的脸上出现了羞愤、难堪的红色,眼底有着翻涌的愤怒。可是他的拳头握到发白也没有动,他在克制怒意。
他拒绝了,但有钱的无赖,是不容许被拒绝。
我看着他被人压在桌
面上,那人嘴里还说着污言秽语:
“老子看上你是给你脸,你还敢给老子摆谱,你算什么东西?”
我拿着烟灰缸给那人开了个瓢。
我笑得嚣张明艳,拿手指指了指周子岸:
“我的人你也敢动?”
那时的许家在北城举足轻重,所以没人敢惹。
我许言翘更是许家的掌上明珠,自然也没人敢动。
那人连连赔了不是,从房间里连滚带爬地跑了。
周子岸说我救了他,他要报答我。
我打听了他家的情况。
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父母离异,母亲带他,正生着重病,他勤工俭学。
这就是他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
我让他成了我的司机。
后来,我发现他在偷偷看着我。
少年的目光炽热无比,闪闪发光,真的很动人,也让人心动。
却总在我看向他的时候,闪躲地转开。
一次有人想要绑架我,他拼了命救我,当时手为了护着我,生生挨了好几棍子,都被打骨折了。
我再也无法压抑我心里的爱,既然他不主动开口,那这个口我来开也不是不可以。
我将逼他在墙角,挑眉问他:“你是不是暗恋我?”
我看着少年耳尖的红意蔓延到了脸上,一贯清冷的脸上有着慌张,最后低着头,声音低低地吐了两字:“不敢。”
我皱着眉头,不太高兴了,将他的目光逼着同我对视:
“是不敢还是不是?”他紧抿着薄唇,无声地同我对峙,良久,终于承认确实爱我,但是觉得配不上。
我说爱情跟阶级无关,我爱是爱他的,要是答应,就亲我。
他汹涌地吻了我,我们确认了关系。
7
在谈了两年后,我对他提了分手。
我字字如刀,句句见血。
我说他只不过是给我开车的司机,永远是最底层的货色,上不了台面。
我跟他玩玩,他还付出真心。
真心能值多少钱?还敢痴心妄想娶我?
我可是北城许家的掌上明珠,想娶我的人多的是,从北城都排出国了。
他算什么玩意。
让他滚,永远别再让我见到他。
他的眼里带着不解、困惑还有痛意,他将我困在双臂间,红着眼眶问我:
“你不是说的阶级不重要?那为什么现在又这么说?”
我拍了拍他的脸,嗤笑一声,语气嘲弄:
“谈情说爱的鬼话你也信,有钱人的消遣而已,现在我玩腻了,别缠着我。”
他跪在我的身前,卑微到极致,开口乞求我:
“如果只是因为钱,我现在还年轻,我会有的,我会努力,会有机会,求你别离开我。”
跟着我来的人将他打了一顿,将五十万的银行卡扔在了他的身上,说是作为分手费,警告他不要再缠着我。
以后在这座城市里,我不想再见到他。
他追我的时候,从楼梯滚落下来,头破血流。
我坐上车子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8
周子岸将我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后,好在不是特别严重,是软组织损伤。
医生开了口服跟外敷药,并且交代我们年轻人不要玩得那么野,万一下次骨折或者是内脏损伤,就有得后悔了。我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周子岸的耳朵发红,才明白,医生话里有话。
我红着脸急忙开口解释:“我们不是,我是跟人争执撞上洗手台。”
周子岸听后,周身气压都低了,转身就走了。
看来三年不见,他的气性不小了,以往他可是从不舍得对我发火。
我扶着腰打算去拿药,刚走到门口,周子岸就已经将开好的药给拿来了:
“病房空得很多,看你这个样子,今天少走动,医院里歇一晚。”
我接过药,道了谢。
我有很多话想要说,想要问,问他为什么成功,还想解释当年为什么要分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身上现在的穿着价格不菲,手上的腕表是百达翡丽限量款,身上的衣裤也都是高定,看来这些年他很成功。
最后,我对他说:“医院里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被我这句话搞得面色冷沉,眸子里的怒意翻涌:
“不用了,许大小姐,当年我可是欠了你五十万,今天这点小伤要不了几个钱。”
他冷笑着将药塞在了我的手中,转身就走了。
9
昨晚我推了沈知颜的事,被媒体大肆报道。
许家名媛为了京圈太子爷大打出手,险些弄出人命。
不但是纸媒,连着很多营销号都放出了当时沈知颜倒地的视频。
网上风评一致地向我讨伐:
【这女人心狠手辣,人家是初恋,她想插足还能做出这么狠辣的事情,真的不怕报应她以后都生不出孩子?】
【有的人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心疼初恋,没钱就活该被欺负。】
【一个第三者,怎么敢这么嚣张?对着原配的孩子下手。】
【为了抢男人,她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真的是太恶心,故意伤人,千万不要饶过她。】
我的私人微博被扒出来,无数条恶语相向的私信向我发来。
给我 P 图黑白照片,诅咒我的家人不得好死。
类似这么恶毒的谩骂一条又一条,说我是插足的第三者。到下午的时候,风向才开始出现不一样的转变。
有一个账号发出了质疑:
【视频仅仅有的是后半段沈知颜倒地的视频,凭什么证明一定是许言翘推的?】
【说第三者的,许言翘跟江景尧在一起的时候,沈知颜已经出国了,前几天刚回国,看她的肚子不像是刚怀一个月,那到底是谁在出轨?】
这些质疑的问题发出的时候,有很多网友又发言,说以往事情反转得太多了。
现在保持中立态度。
直到江景尧用他的微博发了一句话:【从始至终我都只有沈知颜一个女人。】
再度让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们说当事人都发话了,就没跟许言翘谈过。】
【有的人就是跳梁小丑,以为弄一个小号,发几个问题出来,就想操纵舆论。】
【抵制许氏的所有东西。】
10
“许言翘,我好好说让你离开阿景,你不听,现在可有你受的了。”
沈知颜穿着病号服到我的病房里,眉梢都是得意。
见她这副样子,想到我曾经心疼过她被那些人欺凌,感觉我就是个傻子。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可真狠,为了诬陷我,不惜想要害死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小杂种,本来就不该活在世界上,借着他的手,还能除掉你不是非常值得?可惜他命硬,还在我肚子里。”
“识相的话,就快点退婚,不然你会被舆论攻击死……”
我抬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光,她蒙了一下,想要还手的时候。
我朝她说:“你的阿景就在身后,你真的要还手,不继续装可怜了?”
她立刻换了副嘴脸,可怜兮兮地回头,却看到了身后空无一人。
她面目狰狞:“你骗我。”
“我还是头一次真正见识到,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夹杂着怒意,就想要抬手还我耳光,我一把钳制住了她:“黑与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被你颠倒,沈知颜,早晚有一天你会被舆论反噬。”
“许言翘,看来你还是没学会收敛。”
这一次,真的是江景尧来了。
他一伸手就将沈知颜护在了身后,她委屈地表示只是来看看我有没有事。
他说她太善良了,才会一直被欺负。
我将手收回,靠在了病床上,冷笑着看着他:
“带着你的白月光快点滚。”
第一次,我对江景尧的态度如此强硬,让他不由得愣住了。
他让沈知颜先回病房里等他。
沈知颜不放心地看了看我,江景尧对她说是谈退婚的事,她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你以前也没有那么狠毒,本来我还想留着你,只要你乖乖听话,至少可以应付我妈那边,她一向是喜欢门当户对,对你她还挺满意。”
呵,他倒是还想着要享齐人之福。
我讽刺地说:“怎么?还想让我当情人?”
“现在你对知颜造成了威胁,看来是留不得你了。”
“我没推她,是她故意摔倒。”
“你以为我会信……”
我直接打断他,冷冷地对他说:
“退婚的事,我同意了,不用再谈,滚吧。”
本来我是打算好聚好散,可是他们非要逼我。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
11
周子岸带着午饭来看我,就站在门口,不知道他来多久了,方才的事看到没。
见到他的时候,我心头猛地在跳。
我以为昨晚他那么生气地走了,不会再出现。
他提着饭盒,打开放在桌子上:“吃饭。”我乖巧地坐起来,尝了一口,鸡汤,味道很鲜,就像是以前他给我煲的一样。
“我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
突然,我感觉有种前所未有的委屈。
被网上的舆论那么攻击,面对着无数的谩骂,还有方才江景尧向我退婚。
我都感觉不到太大的波动,可是此刻,我在面对
周子岸的时候,那些被压抑着的辛酸跟委屈,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哭什么,只会对着我横,这些人欺负你,你就全忍了。”
哭的时候更不能有人劝,不然会更凶。
我一发不可收拾,泪珠越来越凶,直到他说:“你要是再哭,我就吻你了,一个泪珠一次。”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呆愣地看着他,他抬手指尖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珠:
“好了,乖乖吃饭,这次的事,我会帮你。”
“可是,你不恨我当年那么对你?”
“恨啊。”
“那为什么要帮我?”
“我都还没动你,他们凭什么?但是我帮你的话,有个条件。”
“什么?”
“跟我订婚,我妈最近想看我结婚,她当年很喜欢你,这些年还老在我的耳边念叨你。”
我:“……”
又是妈妈很喜欢我。
看来你妈是不知道当年我打你一顿的事。
12
周子岸给我办了出院,他安排了另一个女生,按照我平时的穿着先出去。
一出去,她就被很多媒体围着,看来都是来采访。
好在这个医院的私密性好,一般人进不去,所以全都等在了外面。
我安全上了周子岸的车,坐在副驾驶上。回到周家时,他们竟然还住在当年那个筒子楼里。
我眼里露出了惊讶,毕竟现在周子岸身上任何的一件物品,买一套商品房都是绰绰有余。
他带我上楼的时候,边走边跟我解释:
“我妈在这里住习惯了,买了新房,她也不去,说这附近的邻居,她比较熟悉,搬进到别墅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就随她了,她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
“阿姨,这些年还好吗?”
周母曾经为了周子岸,她劳累地打几份工,病倒后被检查出来患上的是后天心脏病。
“做了换心手术,这些年已经好多了,定期检查就是。”
周母见我来了,笑得欢,拉着我的手,就亲切地喊我:“言翘,总算等到你来看我了。”
“是我不对,该早点来,都是子岸,也不通知我,你们回来了。”
周子岸只是笑了声,没说话,但笑意不达眼底。
相信不是周母在,他绝对会再次讽刺我。
他哪敢通知我,当年我可是对他下达了封杀
令。
周母说没酱油了,让周子岸下去买一瓶。
等人走了,她拉起了我的手:
“言翘,子岸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但他从来不说,就像是他从来没有忘了你,但是他也不提,之前他听说你要嫁给那个江氏太子爷的时候,连着几天都喝醉了,就喊你的名字。”
“有一次,我不小心丢了个旧钱包,他翻遍了整个垃圾场也要找回来,找到后,我看着他拿出钱包里的照片,笑了,我才知道这些年他从未忘记过你。”
“你出身就是千金小姐,我们子岸是个苦孩子,摊上个我这样的妈,什么都帮不了他,还要他照顾,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席之地,你就给他个机会。”
“阿姨,你别这么说,他真的很好,是我配不上他。”
“两个人要是有什么说开了就好,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他再像前几年一样,活得像是个行尸走肉。”
“会的。”
当晚,周子岸酒喝得有些多了。
周母借故心脏病得早点休息,早早就睡了,托我照顾下周子岸。
我扶着喝醉的他进了房间,给他擦拭着脸颊。
这个房子,就两个房间,这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落宿了。当年,刚在一起不久,我就同家里大吵了一架。
我的父亲,对他进行了一番羞辱,说他只是个司机,凭什么跟我在一起。
连工作都是我给他,有什么能力给我幸福。
他同我在一起不过是看上我的钱而已。
以为救过我就可以高人一等了。
我负气拉着他走了,去了他家。
我睡在他房间里,他就同周母说我同家里吵架了,来借住。
他睡在沙发上。
让他带着我回了他家,还戏言要同他私奔。
那时,他总是红着一张脸都不敢看我,他会说:
“言言,我想要名正言顺地让你嫁给我,总会有那么一天。”
从那之后,他被我家辞退了,他为了能够维持母亲的治疗费,又恢复成了那种一天打几份工的样子。
我在他家的日子,他尽量都是买最好的菜给我。
我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差,身子越来越瘦。
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他所有的工作路子都被我的父亲给堵住了。
本来凭着他的学历,不至于连一家要他的公司都没有。
他能做的都是些工地里的体
力活,又回到了会所做服务员。
可是他都咬牙没说,我也不忍心提出分手。
13
“言言,言言。”
周子岸喊着,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在。”
他睁眼了,眼里带着醉意望着我,深邃、动人、热烈。
这是这么多次相逢,他头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很快,他眼底有了雾意,伸手将我搂进到了怀中:
“真的是你,看来我又在做梦了。”
我感觉到了脖子上有温热的热意。
“为什么当年要跟我分手?”
“真的是因为你穷,钱很重要。”
生活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情义抵万金这话,不适用于现实。
当年,周母的心脏病越发得严重了,急需要换心了。
周母怕周子岸担心,一直让我一起瞒着他。
而许氏集团也出现了资金短缺的危机,父亲一定要我跟周子岸断了,是想要我商业联姻,来缓和企业里合作方给来的压力。
这样就可以稳住越来越多要解约的合作方。
许氏,是我已逝的母亲留下来的,我必须要保住它。
我最终妥协了,向父亲提出了两个条件。
给周母找到合适的心脏并且给钱治好,还有就是再也不能干涉周子岸的任何事业。
父亲同意了,在找到合适心脏的那一天,我向周子岸绝情地说了分手。
这是最快能够快刀斩乱麻的方法。
即使会伤得他跟我都体无完肤。
“那我现在有钱了,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不走了。”
当见到他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这些年说忘记了,原来都只是在自欺欺人。
只有对着他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还活着,我的心还会剧烈地跳动。
他抬头,轻轻地吻了我的脸上:“别哭。”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脸上也落泪了。
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声:
“这是梦的话,就迟点醒来。”
14我又上头条了。
这次是——许家名媛傍上新晋科技大亨周董。
底下配图是我上了周子岸的车。
周子岸这次回国,身份一直很神秘,又是董事长,传闻中一直是个五六十的男人。
这次,说我钓
不上江景尧就转头去钓一个老男人。
说我真的是只看钱,饥不择食,堂堂一个名媛比拜金女都不如。
早就听说许氏没落了,她爸过世后,她一个女人怎么管理得了这么大的公司,只能靠着出卖色相。
风评极其的难听。
当时跟江景尧在一起的时候,共同进了一个群,群里的人都在嘲讽我:
赵:【某些人以前傲气成什么样?现在跟个拉皮条的没什么区别。】
傅:【别选老男人,我可以给你个面子,选我。】
曲:【许氏现在真的穷成这样了,你跟哥几个说,借你点也不是问题。】
沈:【许小姐,真的这么困难,我可以替你跟阿景说说情(带着偷笑的表情包)。】
江:【颜颜,做人不要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
看着他们得意的样子,真的让人难受。
我随手将一个视频发在了网上,在群里也分享了一下。
视频里的内容是沈知颜第一次如何挑衅我,然后故意摔在地上的完整版。
这个视频是我问了很多人,才从另外一个当时在远处拍到的人手上买到的。
放出了视频后,我又整理了一下我跟江景尧这三年在一起的一些证明。
直到他在慈善拍卖会上宣布沈知颜怀了他孩子那一天,他还跟我发消息说,次日的晚上回家跟我讨论订婚需要的东西。
沈知颜是小三的事情实锤了。
那些曾经对着我一顿狂喷的键盘侠,立刻将枪口指向了沈知颜。
对我的谩骂,恶意,也全部都给她来了一遍。
自然也少不了去人肉她的过去。上次被江景尧威胁的张少,在群里分享了一些网友扒出来的事,并沈知颜:【这是真的假的?】
我发现了当年她跟江景尧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跟另外一个搞跳舞的在一起了。
沈知颜跟他说分手的原因,根本不是江景尧妈妈逼迫,甚至江景尧的妈妈给了她一笔钱,根本不是分手费,而是作为封口费,为的是保护她儿子的自尊心。
沈知颜同他分手后,就跟那个男的在国外领证了。
男人在国外又跟他跳舞的女伴鬼混在了一起,将沈知颜给一脚踹了。
沈知颜知道怀孕后,回国设计了重遇江景尧。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精彩。
沈知颜哭着让江景尧别信,江景尧直接退群了
。
她发疯般地叫骂着我是贱人。
看着群里的人对沈知颜又开始新的嘲讽。
我说了句小丑,立刻退群,这种群多待一秒我都嫌弃。
15
在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搬去周母那里住几天的时候。
我看到了江景尧站在我家别墅门口,抽了满地的烟头。
他的脸胡子拉碴,显然是整夜都没有休息好,看上去很憔悴。
他见到我,伸手就拉我,笑着叫了我声:“言言……”
“别叫我言言。”我厌恶地说。
“我不知道沈知颜原来是个这样的贱女人,她哪里比得上你,我们不退婚了好不好?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是想起你,都没跟我妈提起我们分手的事。”
“我们退婚的事,我已经打电话跟江伯母沟通过了,早谈好了。”
早在他对沈知颜说要娶她的那一晚,我就跟江母提及了婚事作罢。
本来江母还想挽留,她在看到江景尧在慈善晚会上公然承认沈知颜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就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之所以那晚没有直说,是体会一个母亲的不容易。
还有当年,我跟江家宣布联姻,才让许氏有了能够喘息的机会,度过了差点要清盘的危机,也算是欠了江氏的一个人情。
我本来是想私底下解决。毕竟当初我同江景尧在一起,我也不爱他,他不爱我,只是纯粹的商业联姻。
我们就当是扯平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才会到撕破脸的地步。
他不甘心地拉住了我的手,眼尾殷红:
“许言翘,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不然你怎么能够走得这么干脆。”
“你也没爱过我,你连叫我的名字都在想着另外一个人,我在你这不过是个替身而已,至少曾经我想过试着爱上你,所以,你别摆出这副你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
我想过走出过去,在他为了我同人打架的那一刻我感动过。
在他一次次深情看向我,我却有些心虚地望着他。
我想过,既然要共同走向婚姻,或许我该试着爱上他。
可是心动还没有来,我就先看到了沈知颜的照片。
那张大一时期仰望着槐花树的侧颜,还有照片背后落着永爱颜颜的笔记。
我才知道,我在他那里不过是一个替身。
没有多少委屈,只是有点唏嘘。
原来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爱而不得。
从那以后,我没想再爱他,只是各自做好联姻该做的。
他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哽咽地说道:
“我现在后悔了,你知道沈知颜这事曝出来,我第一反应是什么,是轻松,我终于可以跟她结束了,在这三年里,我不停看着你,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你,我对她更多的只是怜惜,可怜她的遭殃,我想要补偿她。”
“yue……”我捂着肚子发出阵阵的呕吐声。
他震惊地看着我的肚子:“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我只是被他的话恶心到想吐了,但我并不想解释。
我轻轻地抚摸着肚子,朝他戏谑地说了句:“我的孩子可不缺爸爸上户口。”
他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我的肚子,眸色猩红:“谁的?”
我淡然地笑着说:“我初恋。”
“我不信,你骗我对不对?”
“谁有空骗你?真的是盐吃太多了,闲得慌。”周子岸走到我的身边,揽着我的腰,一把将他给推开:
“你怎么来了?”
“妈不放心,让我过来帮你收拾。”
“江少,我跟言言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一定将喜帖送上,到时候记得来观礼。”
他搂着我的腰,撞着江景尧的肩膀进了屋子里。
江景尧满脸的失魂落魄。
15
一进屋,他的手就放下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冷淡了。
“生气了?”
“没有。”
“他缠着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不是我妈担心你东西拿不过来,叫我来帮你,你就一直让他拉着你?”
“我不是怕你来我家,想到些不高兴的事。”
“你男人我心里没那么脆弱。”
“也不知道是谁那天晚上抱着我哭唧唧。”
“言言,那晚上明明是你哭得更大声。”
我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什么时候要结婚?我怎么不知道?求婚也没有。”
他立刻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枚戒指,跪在了地上:“言言,错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你愿意嫁给我吗?”
“戒指这么小,不像是现在周董的手笔啊。”
他缄默了一会,对我说:“这枚戒指是分手那天我就买
好了,我没有机会拿出来,就被你打了一顿。”
他的样子很是委屈,我看着清醒的他,又开口问他:
“你真的没恨我?不是想要跟我在一起后,又甩了我来报复我?”
“啧,被你看出我的计划了。”周子岸笑了笑,“不开玩笑了。”
“言言,在刚分手的时候,我真的恨你,每天晚上都想起你,在想你为什么招惹我,让我动心了又不要我。”“后来,我妈的心脏病得到了心源,手术费加术后修复,正正好好差不多是五十万,当我冷静下来,很多事我都想明白了。”
“这些年来,我拼命地向上爬,是想要站在跟你一样的高度,才能够有资格重新追求你,但在我追逐你的过程里,发现你已经有了别人,我就在想要不要抢过来,还是等,好在他不珍惜,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我是真心真意地想要娶你为妻。”
我听着他诚挚的告白,感动得热泪盈眶。
本来想等他清醒着向他解释。
没想到他早就懂我,我伸手接过了他的戒指:
“我愿意,不然我怎么会手握证据,还答应你要订婚的要求,笨蛋。”
他迫不及待地拍了我们手掌交握的手,发在了社交平台上。
顺便,他将脸也露了, 证明他不是五六十岁的老男人。
16
当晚,江景尧喝得烂醉,又将电话打给了我。
他一遍遍地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别离开他, 他知道错了。
周子岸伸手将我的手机给拿了过去:“请你以后再打扰我的老婆。”
说完就将挂断了, 他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接下来的时间, 我们都忙着准备婚礼。
在结婚前夕, 我和江景尧的一个共同朋友告诉了我关于一些江景尧的消息。
沈知颜的孩子没保住, 是江景尧把她推下楼梯的,她一直纠缠着江景尧, 说江景尧答应了会娶她,所以日日去缠着他。
但两个人早就没了从前的情谊了,每一次都闹得很难看,有一次江景尧实在受不了了, 就伸手推了她。
她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当场大出血, 别说孩子没保住, 差点连命都没保住, 割了子宫, 她以后都不能生了。
也许是沈知颜失去了当母亲的资格、也没机会嫁入豪门了,所以干脆鱼死网破,举报了江景尧跟她一
同都有吸毒。
警察去的时候, 江景尧正在跟人聚众吸食。
江景尧被抓去进行了尿检, 尿检结果阳性,真的吸毒了。
当时的量又大, 现在两个人都要进去踩缝纫机了。
周子岸从背后抱着我,让我看看喜欢哪套婚纱。我说:“以后他的事,就不用告诉我了,三天后,我的婚礼请你来参加。”
挂断了电话, 我指了一套缎面鱼尾的婚纱礼服:“就它吧。”
我不想再听到那个烂人的消息了。
我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