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落蹌蹌地抱著草莓熊走進網吧。
「未成年禁止入內。」
我紧攥着裙角:“我喜歡你。」
“你还太小了。」
後來,他抱緊我的腰,說:「怎麼臉肉肉的,腰那麼細。」
1
捷運站二號線的終點站,有一條名為梧桐的街。
那條街的商店,全是娛樂場所。
我依照哥哥夏尤加利給的地址,來到一家網咖門口。
他說,這家網咖是他朋友開的,今天開業,來慶祝慶祝,順便帶我見見世面。
不知道送什麼禮物,但總不能空著手來,我買了一個與我身高相同的一米六草莓熊。
我艱難地雙手抱著有點擋我視線的草莓熊,跌跌蹌蹌地踏進網吧。
卻迎面撞上了一個東西,下意識脫口而出:“什么东西挡着我了?”
我歪着头,目光慢慢向上移動,抬眸看見一個脖子上掛著耳機的男生,棱角分明的臉型,線條乾淨流暢,眉目冷峭,鼻樑高挺,緋紅的嘴唇透著冰澈入骨的寒意。
他個子很高,正垂著眸看我,眼神幽暗冷冽:“东西?”
他的声音散漫,但卻伴著一股威懾力。
我不由得心生懼怕,聲音帶著膽怯:“對不起,對不起。」
他目光扫视着我,慵懶地靠在收銀台的桌上,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口煙霧,不清不淡地說:「未成年禁止進入。」
我今年已经大一了,我不過只是看著小,但是我已經 18 歲了。
我臉本來就圓,我氣得漲紅了臉,鼓著胖臉,聲音略帶生氣:「我已經成年了,我帶身分證了。」
我想取下背着的包,拿出身分證證明自己,沉甸甸的草莓熊有點礙手,我想都沒想直接塞進了他的懷裡。
草莓熊還沒到他下巴,而且只是被他單手接住。
「看吧,我成年了。」
掏出身份证证明自己的我,聲音都帶著一股自信。
“夏小櫻,老早就傳訊息給我說到了,怎麼半天不進來,站在門口幹嗎? 」夏尤加利走近我,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加上煙味,我摀住口鼻,瞪著夏尤加利:「哥,你答應我的,今晚不喝酒的。」
夏桉笑得开怀,用手揉搓著我沒紮的自來卷,轉頭就開始炫耀:“齊俞,這我妹,可愛吧。」
齐俞没说话,只是摁滅還剩一半的煙。
片刻
後,不緊不慢地說:「你妹的。」
说完便顺势把熊递给了夏桉。
「你這小子,怎么一说话就像是在骂人?”
夏桉没接住草莓熊,伸出手與齊俞勾肩搭背:「這是我妹送給你的開幕禮物。」
原来我哥说的朋友就是他啊,他就是網咖老闆。
齊俞臉沉下來,蹙著眉,聲音裡滿是不屑:「這他媽拿來能幹嗎,麻煩。」
“敢说我妹麻烦,你是不是想著趁我快要離開了,想和我打一架?”
夏桉搭在齐俞肩上的手立马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
「哥,哥,他說的不是我麻煩,他說熊麻煩。」
我赶紧拉住夏桉的手,怕他酒醉打架。
夏尤加利立刻大笑起來,摟著我的肩膀,嗓音溫柔:“夏小櫻,這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原本可以……”
“呕~”
酒量不好还硬喝。
2
齊俞將熊隨意地丟在前台的辦公椅上,和我扶著夏尤加利走進網咖裡面。
原來網咖裡面不是我想像的那樣煙霧繚亂,垃圾滿地,聒聒噪噪。
這裡面,雖然裝潢簡陋,但純色系的燈光下,是乾淨整潔且排列有序的電腦桌椅,有單獨的抽煙室,聲音雖然嘈雜,但不是令人討厭的聒噪。
與這條街的蕭瑟一點都不搭配。
我們來到最角落的樓梯,樓上是簡單的房屋,裡面有著淡淡的香草味。
夏尤加利躺在木板床上,嘴裡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就只聽見幾個字,「捨不得夏櫻。」許是聽見我的名字,我不禁鼻頭一酸,語調帶著哽咽:「我也好捨不得哥哥。」
因为父母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們希望夏尤加利去國外留學,回來可以分擔公司的事情。
其實夏尤加利他根本就不喜歡經商,但是如果他不去,就得我去從商,畢竟家族產業必須要有一個人繼承。
他雖然大我五歲,但他確實是個妥妥的妹控,他從來不會讓人欺負我,我少一根頭髮都不行。
「你哥又不是死了,哭喪什麼? 「齊俞懶坐在沙發上,修長的腿交叉疊著,語氣裡透露著一絲煩躁。
「我沒哭,我就是……捨不得。」
齐俞身上的低气压让我说话没了底气,越說越小聲,猶如蚊聲。
他的眼眸裡帶著凌厲的寒光,聲音低沉,帶著濃厚的性感和磁性,包含著一聲冷笑:
「走吧,小孩。」
齐俞随意戴着一顶棒球帽,雙手插在褲袋裡,低眸看著我,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
「去,去哪儿?”
“回学校,明天你還要新生軍訓,怎么?想和你哥一样赖在我这儿睡?”
我当然不会赖在这儿,只是不放心夏尤加利。
齊俞似乎看懂了我的心思,嗤笑一聲,帶著玩味的嗓音開口:「你哥過了今晚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我开这种玩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怎麼會信呢?我不過是擔心夏尤加利喝酒難受,沒人照看罷了。
齊俞看著我呆愣的樣子,以為我嚇住了,暗嘆無趣:“這就被嚇傻了。」
“我才没有,我又不是小孩。」我嘟囔著嘴,站起身走向房間門口。
「你照顧我哥吧,我自己能回去。」
說完,我就走下樓,越過這些電腦設備,來到前台。
到梧桐街的時候,天還沒黑,整條街都很淒涼破敗。
現在,雖然天很黑,但是梧桐街上,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但是,這些人的談吐、穿著,讓我不由自主地生出幾分膽怯。
「不是說自己能回去嗎?」一道喑啞啞的聲音在耳背響起。
易驚體質的我,身體明顯一震。
齊俞走到街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走吧,小孩。」
我跟着齐俞的步伐越过人潮拥挤的梧桐街。
時不時會碰到一些光著膀子的手臂,我縮著本身就瘦小的身子,猶猶豫豫地想拉著走在前面齊俞的衣角。
齊俞余光瞥了我一眼,也許是看見我的窘迫。
一個伸手,我就被他攬入懷裡,他的手把我的頭壓在胸前,甜甜的香草味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我能清楚感受到他胸肌呼吸的起伏。
這裡有辱罵聲,還有摔碎瓶子的聲音,似乎好像在吵架,我好奇地想看看,按著我頭上的手微微收力,向前繼續行走著。
還好我趕上了最後一趟地鐵,這個地方搭計程車不好打。
幾站過後,捷運車廂裡的人多了起來,應該也是趕回學校吧。
齊俞的外表過於出眾,好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低頭認真玩手機的齊俞。
有女生鼓足了勇氣,故作嬌態地撩著頭髮,抿著紅唇:「你好,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周围八卦的眼光都集中在齐俞身上,包括我。
以前夏尤加利也總被要微信,不過夏尤加利都會給,畢竟他說,美女姐姐谁不爱呢?
齐俞没有任何反应,頭都沒有抬一下。
女生並沒有想要放棄,無奈此時到站鈴響起。
齊俞站起身,直接忽視眼前的美女,還是冰冷的聲音:「跟上。」
3
一進學校大門,齊俞就像不認識我一樣。
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耳機戴在耳上,壓低帽簷,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也沒有靠近他,哼著小調,自顧自地走著。
走著走著,迎面撞上了一個結實的後背。
我癟著嘴揉著額頭,抬眸看著轉身面向我的齊俞。
帽子壓低的幾縷頭髮碰到他的睫毛,他逆著暖黃的燈光,迷人的下顎線,正挺的太平洋肩,身型頎長挺拔。
在我眼裡,和夏尤加利一樣,很適合當美術生的模特。
「嗯?怎麼不罵人了?」齊俞半彎著腰,目光與我平視。
這人怎麼那麼記仇,都說對不起了,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罵你是東西,你不是東西,不不不,是東西,不,不……”
越描越黑,我現在只想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噗,」齊俞不禁笑了一聲,聲音又恢復到毫無溫度的語調,「快上去吧。」
我看着齐俞离去的背影:「那,那個,謝謝啊。」
齐俞停下脚步,側著臉,頓了幾秒,嗓音低沉:「你唱歌挺難聽的。」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遠。
我氣鼓著圓臉,心裡已經上演著各種懟齊俞的畫面。
4
我原本不會再跟齊俞有什麼交集,沒想到軍訓的助教居然是他。
「各位同學好,今天是我們開啟大學美好生活的第一堂課。」
教官开启喋喋不休地介绍着。
「為了方便軍訓,我們特意找了本校研究生的學長當助教,我們五連的助教是計科系的齊俞。」
齐俞穿着一身迷彩服,戴著帽子,英挺劍眉,黑眸銳利深邃,雙手背在腰間,身形俊拔。
他下顎微微揚起,嗓音冷淡:“我是齊俞。」
旁边的所有女生瞬间犯起了花痴。
「學長好帥啊,要是我當他女朋友就好了。」
“不求做他女朋友,一會兒我暈倒能有公主抱就行了。」
……
我直勾勾地看着齐俞,也忍不住犯花痴。
齊俞似乎感受到我炙熱的目光,深邃的眼眸對上我的視線,微微蹙起眉。
被發現偷看的我,立刻虛心地低下頭,臉頰不知不覺地泛紅。
可是軍訓真的好累,太陽是真的大。
我從小就不喜歡運動,就喜歡有事沒事拿著畫筆。
就在我快要撐不住的時候,斜後方的一個女生暈倒了,不過她倒地很輕,像……裝的。
我忍不住好奇,用餘光看了一眼,這不就是昨晚地鐵上向齊俞要微信的女生嗎?這麼巧?齊俞從我身旁走過,飄過淡淡的香草味。
正當我們都以為那個女生要被齊俞公主抱的時候,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送她去前面搭棚子的地方休息一下。」聲音依舊沒帶著任何溫度。
我雖然很不情不願,但是我剛好能得到短暫的放鬆。
剛走進棚子下,她氣憤地甩開我的手,惡狠狠地瞪著我。
果然是裝暈。
然後她傲慢地說:“你和齐俞学长很熟吗?”
齐俞和夏桉挺熟,我們頂多算認識。
「算認識。」我不確信地點了點頭。
“我不管你們認不認識,我蘭茹看上的人,誰也別想搶走。」蘭茹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斜視著我。
她生得好看,禦姐風範,有著一雙勾人的桃花眼,標準的瓜子臉配上精緻的妝容,看起來她十分嬌媚迷人。
但是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的讓我不想在這裡多逗留。
我向隊伍的方向小跑步。
“報告,請求入列。」
齐俞瞟看了我一眼,沉著聲音:「歸隊。」
5
才軍訓了一天,我就感覺我要散架了。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懶懶地躺在床上,夏尤加利就打了電話。
“夏小櫻,快點下來,帶你去吃宵夜。」夏尤加利聲音,氣喘吁籲。
「不去不去,我要睡覺,谁家宵夜九点吃啊?”
“夏小櫻,我……哎,齊俞,三分球沒進啊。」
“老子照样把你打趴下!”
电话那头传来齐俞清冷的声音。
“夏小櫻,在籃球場等你。」
夏桉挂掉电话时还说着:“齊俞,看我不挫挫你的銳氣。「我三下五除二地簡單整理了一下,小跑着来到篮球
场。
不偏不倚正好看見齊俞敏捷地繞過夏桉的防守,縱身一躍,上一秒還在手中高舉的球,下一秒就扣進了籃框裡墜落下來。
而他,雙手緩緩鬆開籃框架,輕鬆落地,擼起白 T 就往臉上擦汗。
發達的胸肌和優美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遺。他隨意地將頭髮往後撩去,汗珠從他的額頭順著臉頰流到下顎。
他一臉痞笑地對著坐在地上的夏桉豎了中指:「起來,再來一局。」
夏桉瘫坐在地上,虛脫地搖了搖頭,擺了擺手。
夏桉看見站在柵欄外的我,一臉無力的臉立刻展開笑容,溫柔地朝我招手:“夏小櫻,這兒呢,我們馬上出來。」
齐俞瞟了我一眼,繼續擦著臉上的汗水。
“夏小櫻,你綁辮子好可愛啊。「夏尤加利順勢又要揉我的腦袋。
我後退了幾步,伸手止住夏尤加利:「哥,你身上有汗,我剛洗的澡。」
夏桉瘪了瘪嘴,無奈地聳了聳肩。
我輕笑一聲,從包包裡拿出濕紙巾,走近夏桉:「擦汗吧。」
夏桉突然露出坏笑,伸手就揉著我的腦袋,嗓音帶著委屈:「讓哥多揉揉,我下週就要走了,以後就揉不到了。」
行吧行吧,讓你多揉揉,畢竟,等你走了,也沒人會這麼寵溺地揉我的腦袋了。
隨意吃了點燒烤,司機就來接夏尤加利走了。
我和齊俞走在暖黃燈光下的小路,地上的黑影靠得很近,忍不住就踩了上去。
「幼稚。」齊俞一臉不屑地說著。
我撇頭瞪了他一眼,明明和夏尤加利是好兄弟,为什么性格相差那么大?
他将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叼著煙,在身上摸索打火機。
「你在找這個嗎?」我一個跨步,跳到他面前,手裡舉起打火機。
「剛剛掉地上了,我撿起來的,我以為是我哥的。」
說完,我就遞給齊俞。
齊俞勾唇一笑,嗓音磁性低沉:「小孩,会点火吗?”
肯定会啊,我又不是傻子,打火機打個火有什麼難的?我點著頭,齊俞便俯下身,將叼著煙的嘴湊近我。
月光下的齊俞,眼眸黑邃,皮膚更加白皙光滑,有幾絲碎髮在晚風的拂動下輕觸著長而密的睫毛。
剛剛的燒烤味都沒有掩蓋他身上的香草味。
我的心猶如小鹿亂撞,耳尖和臉頰都感受到明顯的紅燙。
我打動打火機,點燃他嘴上叼的煙,他輕抿一口,煙霧隨即發散出來,嗆得我咳了幾聲。
6
軍訓第二天,這天太陽額外地大。
旁邊接二連三倒下人,我的頭越來越暈,眼前慢慢模糊,身體不自覺地左右晃動,就在眼前快要一片黑的時候,一個身影沖我走來。
我腿軟了,真的倒下了,殘留的一點意識讓我感覺自己是懸空的。
我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一個完美的側顏,是齊俞,他正抱著我。
沒有力氣說話的我,被齊俞橫抱到了休息的棚子下,他慢慢放下我,讓我躺在墊子上。
緩過神的我,坐起身,揉著暈乎乎的腦袋。
「老子昨晚給你說的話,你當放屁啊。「齊俞端著一杯水,單膝蹲在我身旁,聲音冷厲訓斥。
昨晚送我到女生宿舍樓下時,他說,站軍姿撐不住就打報告或假裝暈一下。
我也想假裝,可是不會裝啊,而且都快暈倒了,我怎么有力气打报告啊?
不過,我不敢反駁齊俞,35 度的天氣都不能掩蓋他身上的冷氣。
我一臉委屈地接過他手上的水,小心翼翼地道謝。
他站起身,冷沉地說:「多休息,不用急著過來,這次別把老子的話當屁放了。」
說完,他邁著大步回到隊伍。
我看著他的背影出了神,明明是關心的話,怎么语气那么吓人?
不过托他的福,我逃過了長達一小時的站軍姿。
接下來的軍訓,基本每天,只要我快撐不住時,就會對上齊俞兇巴巴的眼神。
我立刻舉手打報告去休息,怕他下一秒要兇我說,又把老子的話當屁放。
中途休息時,有幾位學長學姊拿著相機走進我們大一的軍事訓練場地。
旁邊的人都談論著拿著相機的最出眾的一位學長。「那個穿黑色衝鋒衣的好帥啊。」
“我在表白墙上看见过他,好像是攝影社社長溫言翊。」
……
在我看來,沒有齊俞帥。
「還好吧。」蘭茹一臉傲嬌地說著。
其他人像是被潑了冷水,沒有再說什麼。
片刻後,人群又躁動起來,我只顧著低頭玩手機。
「同學,你好。」耳畔傳來清冽溫柔的嗓音。
我抬眸看著半蹲在我面前的男生,面如冠玉,溫文爾雅,臉
上的笑容像是携着泉水般清润。
「同學,我是攝影社社長溫言翊,我們需要拍一些素材,请问你方便拍几张照片吗?”
“拍我啊?我不行的。「我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連忙拒絕。
溫言翊笑出聲,聲音溫柔:“你長得很可愛,非常適合。」
他们征求了教官的允许,教官還強調讓我配合,我確實沒有理由再拒絕了。
7
有一說一,溫言翊的拍照技術真的好。
「麻煩學妹了,喝一瓶優格吧。」溫言翊遞給我一瓶香草味的酸奶。
“謝謝學長。」
怎麼說呢,味太濃了,沒有齊俞身上的香草味好聞。
嗯?怎么会想到他?!
「學妹,介绍一下?”
“我是艺术学院美术系的,我叫夏櫻。」
温言翊温柔地揉着我脑袋:「夏櫻,好甜的名字。」
被夏桉揉习惯的我,沒有第一反應閃躲開溫言翊的手,而是停頓了兩秒後,才後退幾步。
“學長,不可以隨便摸別人的頭。」於我而言,只有夏桉或我喜歡的人才能肆無忌憚地揉我的腦袋,因為這個動作很曖昧,別人不行。
溫言翊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剛看你太可愛了,沒忍住。」
我正准备跟温言翊道别离开,身後卻傳來一道帶有戾氣的聲音。
「夏櫻。」
我轉頭看去,齊俞雙手叉在腰間,黑著個臉,眸光黯沉如夜,不過瞪的不是我,而是溫言翊。
「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見,夏櫻。」溫言翊對著我揮手告別。
我一臉慌張地走近齊俞,明明我沒做錯什麼,卻害怕得要命。
「小孩,你要是想談戀愛我不會告訴你哥,但你最好不要跟溫言翊扯上關係。」
言语间带着警告。
我唯唯諾諾地跟著齊俞回到隊伍。
「喲,拍拍到晚訓才回來啊。」蘭茹坐在地上,一臉沒好氣地說著。
她身旁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麼跟她玩得那麼好,她們圍著蘭茹坐在一起。
我沒搭理她,她們又開始大聲討論起來。
8
「同學們,今晚不訓練了,各方隊自由安排。」
总教官话语刚落,底下的同學們開始歡呼起來。
我們方隊舉辦的活動是表演。我坐到最後一排。
女生們高喊著齊俞,男生們高喊著蘭茹。
我左邊看右瞟著齊俞,卻沒發現他在哪裡。
直到耳背感受到一股熾熱的呼吸,低啞的聲音攜著晚風拂過耳邊。
“在找什么?”
我猛地轉頭,鼻尖觸碰到齊俞柔軟溫熱的唇。
「沒,沒找什麼。」
我面红耳赤地别过头,正對上蘭茹的目光,她的目光像是要殺了我。
她倏地起身,在歡呼聲中走向中心。“大家好,我是藝術學院美術系的蘭茹,我就獻醜了。」
說完,音樂響起,蘭茹嬌媚地扭動著曼妙的身姿,時不時向我背部的齊俞拋媚眼。
我不敢扭頭看齊俞什麼反應,剛剛的動作還在我腦海裡回放。
蘭茹完美謝幕,高喊著「齊俞學長,來一個”。
大家都隨風逐流地吶喊著「齊俞學長,來一個”。
我背部感受到一股暖流,齊俞站起身,嗓音裡充滿著暴躁:「要是不想玩,我可以向教官申請訓練。」
同学们一片须臾,蘭茹立刻將矛頭轉向我,指著我說:「那你來表演一個吧。」
在众人的推搡下,我走到了人群中間,好歹學過一點舞蹈,女團舞還是會跳的。
我對著管理音響的同學報了歌名,《哎呀》。
音樂一響,同學們歡呼起來。
完美謝幕後,我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蘭茹滿臉寫著憤怒,可能她也沒想到我會跳舞吧。
「小孩,沒想到啊,唱歌那麼難聽,跳舞那麼如魚得水。」
齐俞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啊?
当教官宣布解散的时候,齊俞拎著我的後領。
「幹嗎呀?」我囧著個臉,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齊俞。
「吃飯。”齐俞都懒得低头看我一眼,径直走向食堂。
确实是有点饿了,我拍了一个下午的照片,就来参加晚训了。
我看着炸鸡的地方,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齐俞将我的头扭向饭菜区。
声音不容一丝商量:「吃飯。」
我不情不愿地走向饭菜区,用筷子挑着盘中的饭菜。
“赶紧吃完,回去休息。”齐俞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我忍受不了他这几日对我的管辖了,我抬头看着坐在正对面低头吃饭的齐俞。
“我们认识时间也不是很长,你总管着我干吗?”
當然
,声音是平和的,不敢带着一丝愤怒,毕竟他不是夏桉。齐俞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嗓音带着怒气:“你以为老子想管你,还不是你有个妹奴哥,要不是你哥,老子犯得着来做这个助教?”
我沒有說話,只是埋着头,继续吃饭,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他察觉到我的情绪,起身離開。
我继续埋着头扒拉着饭菜,都要扒拉完了,齐俞回到了座位,递给我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
“我都要吃完了你才买。”我带着委屈和哽咽的哭腔说着。
“那还吃不吃了?”齐俞语气有点不耐烦,但有着一丝慌张。
我點著頭,又摇着头:「吃,但是你下次说话能不能别那么凶啊?”
說完,我拿起桌上的汉堡吃了起来。
齐俞的瞳孔里面压抑着怒气:“老子也是怕你了。」
9
军训结束这天,夏桉也准备出国了。
“夏小櫻,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找齐俞也行,他也是你哥哥。」
夏桉揉搓着我的脑袋,嗓音清润不舍。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明明都要流出来了,夏桉又把我逗笑了。
“再哭就不可爱了,我又不是去死。」
“哥!”我打断夏桉说的丧气话,“赶紧呸呸呸。」
「好好好,呸呸呸,行了吧。」
「放心吧,哥给你带个洋嫂子回来。”夏桉龇着个嘴,扮着个鬼脸。
“齊俞,咱妹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她啊,要是我回来,她少了根头发,我会找你麻烦的。」
夏桉拍着齐俞的肩膀。
“打球打不过,喝酒喝不过,怎么找我麻烦?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妹的。」
“还是像骂人。」
夏桉捶了一下齐俞的胸膛,两人都默契地笑出了声。
等夏桉走后,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你哥不是说了吗,不是去死,是给你找洋嫂子。」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嘲笑我的齐俞,哽咽的声音带着沙哑:“齐俞……哥。」
夏桉给我说过,齐俞是一个慢热的人,要是干不过他,就撒娇。因为他经常这样做。
果然管用,齐俞微微一愣,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10
学校表白墙挂满了我和兰茹军训时跳舞的视频,底下的评论讨论得热火朝天。
我不在意这些评论,反正也只是一时,过几天就被淹没了。
不过最近加我好友的人有很多。
我全部点了同意加好友。
没注意到有齐俞和温言翊。
温言翊:【在干吗?出来逛逛操场吗?】
我:【不了,我在画室。】
温言翊:【那我能来找你吗?】
我:【不用了,学长,我画画的时候不希望被人打扰。】
温言翊:【那下次。】
我:【学长,不用了。】
我关掉了手机,我不傻,他对我有好感。
我继续画着画,空荡的画室里出现一道低沉的声音。
「小孩。」
我轉頭一看,齐俞已经站在我的身后。
他怎么知道我在画室?
齐俞看着我疑问的神情:“你哥说的,你不回消息的时候基本都在画画。」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点开手机,好多消息。
不只有齐俞给我发的消息,还有一些刚同意加了好友的人。
一個:【夏樱同学,你有男朋友吗?】B:【我是金融系的,能认识一下吗?】
C:【同学,你好可爱,有男朋友吗?】
……
齐俞低眸瞥了我一眼,轻蔑地发了一个鼻音:“嘁,挺受欢迎的。」
“没你受欢迎。」
说完后画室一阵空寂。
我拿着画笔的手,頓了頓,我什么时候敢这么和齐俞这么说话的?
头顶上传来一声冷笑:「小孩,胆子大了不少。」
我尴尬地笑出了“呵呵”。
“你那什么玩意,那个熊。」
“草莓熊。」
「對,抽个时间来拿一下,放在我那儿占位置。」
我放下手中的画笔,抬起頭,看着又要准备抽烟的齐俞说道:“你就把它当个吉祥物,实在不想要你就顺手送人或者扔了。」
因为我实在不想把它抱回来,我也没地方放。
「還有,画室里不要抽烟。齐,俞,哥,哥。」
齐俞慢条斯理地将烟叼在嘴里,不屑地看着我。
鬼使神差地,我居然伸手从他嘴里抽出烟,揣在兜里。
“
画,画室里真的不能抽,抽煙。”我怂了,我真的怂了。
齐俞被我的模样逗笑了,嗓音带着笑意:「小孩,明明很害怕我,还要装作一副要强的样子。」
“我,我才不怕你。」
“哦?真的不怕?”齐俞俯身凑近我。
怎么可能不怕?动不动就板着个脸,一口一个老子的。
“不逗你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齐俞转身离开画室。
我也静不下心画了,收拾着东西就回宿舍了。11
我已经接连几天没看见齐俞了,不知道為什麼,还有点想见他,又不好意思给他发消息。
上课都不在状态,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这么有依赖了?
无聊时打开学校贴吧,才得知,计算机比赛将于两周后举行。
带队的人便是齐俞。
下課後,我拨通齐俞的电话,無人接聽。
我猜想齐俞肯定在准备比赛的事。
既然夏桉说他也是哥哥,那么他参加比赛,妹妹去送祝福也是应该的。
我坐上二号线的地铁,来到终点站。
走过熟悉的街道,看着才进过一次的网吧,那里摆放着一个草莓熊,我莫名地开心。
我探头探脑地走进网吧,又双叒叕被挡住了,不过不是齐俞,但年龄应该和齐俞差不多。
“小妹妹,未成年禁止入内哦。」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展现在他面前。
“小哥哥,我成年了。」
那人连忙道歉后,询问着我开多长时间。
我搖了搖頭:“我是来找齐俞的。」
“找齐哥啊,那你就是夏樱妹妹了。你好,叫我小伍就行。」
小伍笑得自然,仿佛早就认识我一样。
“你先进去,齐哥今天还没出来过。」
我走进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打着游戏,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掃視了一眼,没发现齐俞,猜想他应该在房间里吧。
我蹑手蹑脚地走上楼,門沒關,我透过门缝,看见一个健壮的后背。
突然,那人转头,對上我的視線,勾着唇角:“老子好看吗?”
我腦子一熱,不带丝毫犹豫:「好看。」
齐俞脸色明显一僵,随即说道:“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我呆头呆脑地走进去,顺带上了门。
走到他
面前,才發現,他腰间有一个红色的划痕,虽然口子不大,却红得惹眼。
12
我小心翼翼地给伤口上药,泪水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我小声抽泣着,尽量不让眼泪流出来。
“老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齐俞冷着个脸,嗓音低沉沙哑。
“痛不痛啊?”我瘪着嘴,小聲說著。
我怕说大声,绷不住就哭。
齐俞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老子命大,痛不死。」
我拿着纱布,靠近齐俞炽热的前胸,手拿着纱布缠着齐俞的后背绕到前面,再贴近,绕一圈。
凑近齐俞时,我的耳边能听见齐俞咽口水的声音。
“就一个小伤口,缠那么多圈。”齐俞不耐烦地站起身。
耳根红透地拿起外套穿上。
“我都看光了。”我整理着药箱,不羞不躁地说着。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我才反應過來,我刚说的话有多么的难以入耳。
我局促地背着双肩包,声音带着忐忑:“我,我先走了,你注意别碰水。」
齐俞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似笑非笑地说着:“怎么?害怕了?”
「沒,没有啊。」我低著頭,手腕感受到温热。
“那怎么不敢看着我?”
“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我便转身面对着齐俞。
他穿外套还不拉拉链,呼吸时的胸肌和腹肌,上下起伏,由线条干净再到沟壑分明,一深一浅。
我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地带着质问的语气:“怎么不拉拉链啊?”
“现在知道害羞了。”他的声音散漫,听着不大正经。
「還有,老子都说了,有事打電話,别往我这儿跑。又把老子的话当屁放了。”虽然语调漫不经心,但是字字诛心。
“我没当屁放,明明是你不接电话。」
齐俞看着我气红的脸,不确信地打开手机,确实是有两个未接来电,写着“小孩”。
「行行,老子的错。」
“所以呢?”
齐俞点燃烟,吐出烟雾后,将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坐在沙發上,修长的腿交叠着,慵懒地看着我。
「唔,就是祝你比赛顺利。」
我对上齐俞的视线,他的眼角弯笑着,冷峻的脸上有着些许暖意。
“就为这事?老子还以为多大的事呢。」
列,狗咬吕洞宾。
我双手拽进背包带子,嗓音学着他,冷沉道:“老子走了。」
說完,我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走到門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对面的酒吧。
那人,好像温言翊。
13
“夏樱妹妹,你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啊?齐哥凶你了?”小伍一见我出来,脸上立马挂着微笑。
我丝毫不犹豫地说:“被狗咬了。」
“狗?咱网吧没养狗啊。”小伍不解地摸着他的寸头。
“那狗是不是长得还挺帅的啊?”
齐俞说完忍不住笑了笑,摁滅煙頭,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拉链拉满,光滑白皙的脖子隐藏在领子下,衬托出完美的下颚线。
“齐哥,你怎么出来了?多休息一下吧。」
齐俞缓缓走到我的前面:“送小孩回学校。」
小伍自告奋勇地说:“齐哥,你刚打完架,我来送夏樱妹妹吧。」
打架?那么他腰间的伤口就是打架的时候被伤到了。
“谁是你妹妹?好好看店。”齐俞冷沉个脸,聲音清冷。
被凶的小伍立马端坐在椅子上,一脸让我自求多福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害怕凶巴巴时的齐俞,周围的低气压让我不自觉地抖了几下。
在地铁上,齐俞侧着头,深棕色的眼眸望着我,聲音清冷。
「小孩,你骂人很含蓄啊。」
“我那是比喻。”我试图狡辩着刚刚骂他是狗的事。
齐俞发出低笑,眼里却似笑非笑,表情很是邪魅。
“比喻成狗?”
“狗狗多可爱。」
“那『东西』也是比喻?”
“那是误会!”
齐俞若有所思地点着头:“你也会比喻自己是『老子』?”
我……说不过,我認輸,我低下頭,不看齐俞。
“小孩不能说脏话。”齐俞的语调虽淡,但伴着一股威慑力。
齐俞送我到学校门口,递给我一张票,“计算机大赛门票”。
“想来就来,不想来……”
“想来,想來,想來。」
我欣喜若狂地点着头,眼睛一直看着手上的门票,没注意到齐俞的眼底含着笑意,嘴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
14
自从拿到门票,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比赛的到来。
不過,好像
更期待见到齐俞。
我抑制不住喜悦,嘴角慢慢上扬。
“齊俞。」
条件反射的我立马看向门口,空空的。
随后一声哄堂大笑。
“刚刚一直坐在那儿傻笑,不会是做梦了吧。”“我看是得了失心疯了。」
……同学们取笑着我。
兰茹一脸得意地笑着,刚刚是她,喊着齐俞的名字。
「夏櫻,我早就警告过你,我兰茹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东西?要是齐俞又听见骂他东西,这次他可就真的会生气了。
“我看那个摄影社的温言翊和你挺配的,要是真的有失心疯,不如找他给你治治。」
兰茹傲慢地笑出声。
旁边看戏的同学也嘲笑着我。
我气愤地甩出手中的调色盘,擼起袖子:“我今天非得……”
「同學,说别人坏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哦。」
不知何时出现的温言泽,温柔地握住我抬起的手,再慢慢放下。
他勾著唇角,眼眸微眯,却少了平时的温润,更多的是冷冽,周围的气息都充满着寒意。
兰茹被这骇人的笑容不禁后退了几步,賠著笑臉:“对不起学长。」
温言翊没有理会她,而是低声询问着我有没有受伤。
我挣开被他握住的手腕,拿起包就离开了画室。
温言翊紧跟在我身后,像是……求女朋友原谅一样。
“學長,有事吗?”我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温言翊。
“我刚刚就是路过,看到你被她们那么多人欺……”
“學長,刚刚谢谢你,不过请你不要跟着我了。」
温言翊似乎又要开口说话,我搶先一步,声音决然:“我不喜欢你,所以,学长还是不要再跟着我了。」
說完,我礼貌地微笑着点头,干脆利落地离开。
15
比赛如约而至。
我走进偌大的比赛场所,寻找着属于我的座位。
就很奇怪,问了几个找到座位的人询问,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这个座位在哪儿。而且,为什么我的票是黑色的,他们的都是白色的啊?
我慢慢走近前排的座位,还是没有找到。
齐俞不会耍我吧?!
“你怎么在这儿?工作人员?”兰茹端坐在第二排,又是那副傲慢
的样子。
我都懒得搭理她,继续寻找着我的座位。
她注意到我手上的黑色门票,哈哈大笑起來:“买不到票就不要进来,一会儿被赶出去就丢人了。」
……
“这位小姐,比赛还有三分钟就要开始了,请您立马入座。”一位工作人员标准微笑地看着我。
“要不你求求我,主办方有我认识的人,我给他说说,给你弄一个站票。”兰茹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我将手中的票递给这位工作人员:“请问这个座位在哪儿啊?”
看见票的工作人,立马笑得更加灿烂,声音都带着笑意:“尊贵的会员,您的座位是 VIP 位,我来带您过去吧。」
VIP?齐俞是发财了吗?
询问下来,才得知,参赛选手可以有一张亲属。
工作人员带我来到 VIP 位就座,我转头看见死死咬住嘴皮,正瞪着我的兰茹。
盯得我难受,不过在比赛开始后,我的注意全都放在了台上的齐俞身上。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身形修長,眉眼清隽如初,漆黑的眼眸对上我的视线,嘴角隐约上扬着一个弧度。
比赛时的齐俞,碎发不听话地触碰着他专注认真的眼眸,细如葱白的手指快速敲打着键盘。
我虽然不懂计算机,但我知道,齐俞后方的颜色亮起,那是胜利的曙光。
我坐在台下,双手用力拍动着,眼眶里含着兴奋的泪水,齐俞赢了。
全场欢呼着,纷纷表示,这是我们 A 市的冠军。
16
散场后,我站在会场外。
齐俞给我发消息说,在门口等他,带我吃饭。
旁边站着手捧玫瑰的兰茹。「夏櫻,别等了,我爸约了齐俞吃饭。”兰茹一脸得意地说着。
兰茹的父亲就职于科技公司,公司又参与投资了这场计算机比赛,选拔人才是必要的。
齊俞,本次比赛的冠军,应该会被很多家公司争抢吧。
「小孩,你先回学校,我临时有事。」
齐俞说完就上了兰茹家的专车,揚長而去。
一路上,我不断告诉自己,他是去吃饭,顺便聊聊工作,不是去相亲的。
可是,要是兰茹爸爸必须得让他们在一起谈恋爱才能给齐俞安排工作,怎么办?齐俞不会答应吧?小说里都这么写。
天都快黑了,齐俞都还没有给我发
訊息。
我漫无目的地走在操场上,心里又不断地胡思乱想。
越想越煩躁,以至于温言翊什么时候走到我旁边的,我都不知道。
“什么事惹夏樱那么不开心啊?”温言翊贴近我的肩膀,嗓音清润温和。
“學長,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了。」
我连忙拉开与温言翊之间的距离。不知為何,虽然他很温柔,但我还是有点排斥他。
他随和地笑了笑:“一点机会都不给吗?”
我點著頭:「對。而且我们彼此都不了解,你也就是一时兴起。」
“那你了解齐俞?”温言翊挑着眉。
我也许也不了解齐俞。
“你喜欢齐俞吗?”
我頓了頓,片刻後,抬眸看着连连发问的温言翊:「喜歡。」
毫不惊讶的温言翊抿着唇,他伸出手,似乎下一秒就要放在我的头上,我闪躲了一下。
他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地又收回,随即弯下腰,靠近我的耳边,壓低聲音,带着磁性:「夏櫻,这是我对你最大的温柔了。」
清脆地笑了几声后,温言翊直起身,越过我走了。
而温言翊的身影从我眼前消失的那刻,齐俞正站在不远处,注視著我。
17“老子说过没?离他远点。”齐俞的声音格外地暴戾。
吼得我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你是不是在和他谈恋爱?”
“我沒有。」
我的反应过于激烈,齐俞黑着个脸。
「小孩,喜欢人得喜欢个靠谱的。」
“你靠谱吗?”
我的嘴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
齐俞不屑地冷哼一声:“还管上我了,我靠不靠谱关你一小孩什么事。」
我攥紧裙角,心跳加速:“我喜歡你,当然关我的事。」
旁边路过的同学,都纷纷停下看着我们。
齐俞身体蓦然一僵,片刻後,他随意地挽起袖子,懒散地拿出烟叼在嘴里,眸色幽暗,嗓音低沉。
“你还太小了。」
这算是拒绝我了吗?我的眼眶里面慢慢温热起来。
我抬头看着齐俞那好看又清冷的脸,不曾泛起一丝涟漪。
对我的关心不过是因为夏桉罢了。失望伤心的我转身逃离了他,却没有注意到他眼尾的红润。
18
自從那晚後,我删掉了齐俞的联系方式,并向夏桉说明,我不需要齐俞的照顾,我自己能过得很好。
夏桉大抵觉得我长大了,没多问。
我被齐俞拒绝的事还是引起了一片骚动,好在放暑假了,大家都忙着回家,没人一直死揪着不放。
父母打来电话,他们正在外地出差,给我转了钱,就没过问我是否回家。
习以为常的我已经不在意了,我拖着行李,走在街上。
被齐俞拒绝后,我干什么事都不顺心,回家的高铁票没抢着,期末作业的人体画也画得不像样子。
想著想著,眼泪又不争气地徘徊在眼眶里。
拖着的行李箱被人揽去,抬头定睛一看,是齊俞。“你哥说,你暂时不回家,先上我那儿。」
「我不需要,我自己住酒店。」
我一把拉住我的行李杆,却怎么也夺不过来。
「小孩,不要跟我赌气,跟上。」
嗓音冷厉,但好像带有一丝妥协。
看见我来的小伍,一个劲儿地冲我笑。
這幾日,我睡在齐俞的房间里,而他睡在小伍家。
待着无趣的我,走到前台,看着认真打游戏的小伍,我不怎么打游戏,难免不心生好奇。
“小伍哥,带我一起呗。」
「好啊,我教你。」
小伍耐心教我,时不时会上手指导着我。
不过我还是每把游戏都输。
“你们在干吗?”
头顶传来齐俞森冷的声音。
他看着我和小伍挨得极近,目光生冷。
我和小伍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我怕他就算了,小伍怕他干吗?
“齐哥,我在教小樱妹妹打游戏呢。」
「對對對,小伍哥教我打游戏呢。」
我连忙附和小伍的话,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要回房间。
“开台机器,24 小時。」
齐俞低沉的声音传来,小伍眼疾手快地在电脑上操作着。
“好好上班,别偷懒。」
「好的,齐哥。」
齐俞走在我前面,眸子一沉:「跟上。」
我跟着齐俞来到一个角落的电脑旁,原来刚刚是给我开的啊。齐俞给我点开游戏,又抱了一堆零食放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又不说话,又不走,几个意思啊?
片刻,齐俞低着头凑近我,嗓音低沉磁性:“喊别人倒是喊得亲热,到我这儿就不会了?”
「謝謝。」
“没了?”
我點著頭:“没了。」
齐俞叹了口气,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離開。
明明前不久他才拒绝我的表白,现在像个没事人一样地逗着我。
19
这个游戏一定有 bug,一定有!
我不可能连输一下午。
「別急,慢慢來。”耳背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不知齐俞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的,他轻轻俯下身,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握在我放在鼠标上的手上,我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
烟草味和香草味萦绕在我的鼻息间,脸颊隐隐约约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
我下意识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
「別動。”语调温和。
「別看我,看电脑。」
齐俞握住我的手操控着电脑,轻松赢得游戏。
“欧耶,终于赢了。」
我一时激动得环住齐俞的脖子欢呼雀跃着。
“抱够了吗?腰都快断了。”嗓音低沉婉转,还带着不多的宠溺。
我尴尬地收回手,暗骂着自己,夏櫻,你瘋了,勾人家脖子。
齐俞看了一眼丝毫未动的零食,微微蹙眉:“不饿?”
“不饿。」
剛說完,肚子就“咕咕咕”叫出了声。齐俞双手交叉在胸前,慵懒地靠在墙上,勾起唇角:“还在生气?”
生气?不算生气吧,只是被拒绝后的不敢面对罢了。
「沒有。」
“敢删我微信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我不删你,留着你删我啊。
我學著他的樣子,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着椅背,抬起頭,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看着他。
“给你个机会,加回来。」
“才不。」
齐俞摸了一下高挺的鼻梁,宠溺地笑出声,清润的嗓音,字字清晰。
“只是说了一句你还小,老子又没说不爱你。」
我慵懒地点着头,兀然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含义。
我茅塞顿开地站起身:“你也喜欢我。」
“不是。」
脸上的热情顷刻间褪去。
齐俞的唇侧挂着微笑,嗓音慵懒诱人:“
老人管这叫爱。」
我兴奋地想要抱住齐俞,他用手抵住我的脑门,警告说:「但是,你還小,等你长大了再说。」
顺势揉搓着我的脑袋,我并不排斥。反而,有一种愉悦。
“我不小了,我成年了。”我握住脑袋上的大手。
「小孩,等毕业。」
說完,齐俞便走了。
我屁颠屁颠地跟上,软着声音:“不嘛,毕业太久了。」
20
这几日齐俞挺忙的,忙着做研究生课题。
我根本没手感完成人体素描图,主要是没找到合适的模型,学校里的模型都被同学们画完了,想要得奖,得找一个完美一点的。上哪儿找呢?
我穿着拖鞋,吃着薯片来到网吧前台。
“小伍哥,下午好啊。」
我礼貌地跟小伍打招呼。
对面酒吧的大门敞开着,好像在庆祝什么。
“哎小伍哥,对面酒吧今天办欢迎会吗?”好奇心重的我忍不住询问。
小伍哥一脸不屑,语调满是嘲讽:“对面坐台的老板回来了呗。」
此刻,一位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女人出现,踩着一双恨天高,身材曲线完美地流露出来,化着浓妆依旧遮盖不住她的年龄,像是三十多岁。
“就那个女的,大家都叫她英姐,这条街的一姐,做事雷厲風行。”小伍压低声音。
我一脸疑惑地看着小伍,表示真的不懂。
小伍对着我勾了勾手,示意我過去。
我识趣地将耳边凑近他。
“就那老女人,一直惦记着齐哥,花了大价钱要雇齐哥上那儿去上班。」
“那他去了吗?”我的声音颤抖着。
小伍一脸肯定:“我可能去,齐哥都不可能去。」
“上次齐哥受伤就是因为那个老女人。她花钱请人来砸店的,当时齐哥可帅了,一个人打倒了一片。」
这就是所谓的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在说什么呢?”
齐俞叼着烟头,嗓音伴着醉意,一脸桀骜不驯地走过来。
“随便聊聊。”小伍心虚地对着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附和着点点头。
“进房间去,给你带了小龙虾。」
“齐哥,我的呢?”
齐俞扔了一份到小伍的手中:“少不了你的。」
我感受到对面有一股莫名的寒意,望去,正对上英姐冷厉的目光。
“少发呆。」
齐俞揽住我的脖颈,径直走进网吧。
21
我拿着一次性手套,正准备戴上,被齐俞夺了过去。
齐俞没有说话,戴着手套就开始剥小龙虾。
我静静地看着低头剥壳的齐俞,他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微微颤动,脸颊还泛着微醺的醉意,眼底含着笑意。
他将剥好的小龙虾递过来,我伸手就要接,他却缩回手。
“有油。”语调平淡,但我却完全领会。
我张开嘴巴,齐俞的眼角微弯,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将虾喂进我的嘴里。
這一刻,我真的幸福透了。
“我们这样好像男女朋友啊。”我莞尔一笑地注视着齐俞。
「小孩,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齐俞唇角的笑容有几分认真。
我看着齐俞有些出神,他穿着简单的背心,有点性感。
突然,脑海里浮出一个想法,我一脸坏笑地看着齐俞。
“那我现在就有一个愿望。」
齐俞抬眸看着我,单挑着眉。
我指着还没有收起来的画板:“画人体素描。」
齐俞简单地“嗯”了一声,继续给我投食。
我拿起调色盘,端坐在椅子上,示意齐俞可以了。
他单手抓住领口,往上一掀,随意地将背心扔在沙发上。
英姿挺拔的身材,寬肩窄腰,发达的胸肌下面是曲线优美的肌肉。
“你干吗?”我惊讶地看着正在解裤带的齐俞。
“你不是要画人体素描吗?”齐俞微微蹙着眉。
我面红耳赤地解释着:“上半身就够了。”“小孩,现在裸着的是老子,你脸红什么?”声音带着挑逗。
齐俞拴起裤带,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第一次画画我没有静下心,全程的心都是躁动的。
但画作却出奇的完美。
我看着自己的画作,心里已经有获奖的预算了:「真好看。」
“是画好看,还是人好看?”
齐俞在我身后,俯下身,端详着画。
“都,都好看。」
“早点睡。」
齐俞揉了揉我的脑袋,利落地穿上背心,关门而去。
22
我在齐俞这儿待了
整整一个月的暑假。
回学校这天,齐俞拖着我的行李,送我到女生宿舍楼下。
齐俞前脚刚走,夏尤加利就打了電話。
“夏小櫻,你是不是忘记你身在国外的哥哥了?”夏桉委屈地诉说着。
“我没忘,怎麼了? 」
“我悄悄问你,齐俞的女朋友是谁?”
我整个震惊,從床上坐起來:“他跟你说他有女朋友了?”
“前几天给我说的,我就好奇了,和他高中玩到现在,就没见他对哪个女的动过心,快告诉我是谁?”
“说不定你不认识呢。」
“齐俞说我认识,但他就不说是谁。好妹妹,告诉哥哥吧。」
认识?那齐俞说的就是我了,原来在他那里,我已经成他女朋友了。
「哥,我也不知道。我快到寝室了,先挂了啊。」
說完,我立马挂断电话,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夏桉说谎,生怕被他听出什么端倪。23
我的画作被学院展示出来,荣誉证书被我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
等下次见面,我要拿给齐俞看,毕竟这个画作有一半他的功劳。
「夏櫻,你这幅画作如果画上脸就更完美了。」
我没有画脸,毕竟重点在于人体。
“夏樱同学,你可以请画上的人来给我们做模特吗?”
「對啊,这样我们可以多学习学习。」
“夏樱同学不会不愿意和我们分享吧?”兰茹夹着声音。
她這話一出,我就更不好拒绝了。
可是我确实不愿意分享啊,那是我的。
「不好意思啊,我这是幻想的。」
这是我目前能编出的谎话了。
兰茹显然不信我:“那下周的人体课的模特怎么办?”
老师确实说了,模特由我们挑选。
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齐俞来吧,他愿意,我都不愿意。
脑筋灵光一闪,兰茹都坑我那么多次,坑她一次也没有什么的。
“兰茹你那么有人缘,你肯定有办法的。」
同学们顺风吹捧着兰茹。
她渐渐在赞美中迷失了自己,傲娇地说着:“那肯定,本小姐找个帅的。」
确实是帅的,不过还是那句话,沒有齊俞帥。
温言翊走进教室,像似一股清风,吹动着众人的心弦。
他进门那刻
便冲我笑着,搞得像是我请来的一样。
他解开衬衫的扣子,皮肤白皙透亮,胸肌和肌肉都很性感。
不過,我的心里并没有泛起一丝涟漪。在我眼裡,他现在就是一件艺术品,我只需要在纸上呈现出他的美就行了。
温言翊来美术系做模特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因此,待在实验室做课题的齐俞打来了电话。
「小孩,挺会玩的啊。」
虽然嗓音冷沉,但由于好久没听见他的声音了,在我听来,那是甜蜜的话语。
「沒有,他是兰茹请来的,又不是我。」
齐俞发出一声嗤笑。
“你现在在哪儿?”
我望着学校的大门:“我在学校门口。」
“我马上来,带你去个地方。」
24
我倚靠在电线杆旁,一脸春水地看着向我走来的齐俞。
自然碎盖的头发显得他整个人慵懒随意。
“傻笑什么?”
我傻傻地痴笑两声:“帅。」
齐俞无奈地白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两张门票。
“暑假不是没带你去玩吗?这次补上。」
我欢喜地看着门票,是我一直都想去的美术馆,很难预约的。
我一脸崇拜地望着齐俞:“你是我的神。」
我们并排走在美术馆里,我一路都在给齐俞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展览的画作。
齐俞则是安静听着我说,时不时上扬着唇角,一脸宠溺。
“是不是很没趣啊?”我看着四处张望的齐俞。
齐俞摇摇头,继续四处张望。
終於,我们来到梵高著名画作《向日葵》前。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我的手被一股温热包裹着。齐俞缓缓握住我的手,手心里传来温热。
我既惊喜又惊讶。
「小孩,本想着等你再长大些的,可是我害怕会被别人抢走了。」
他是说的是温言翊吗?
齐俞脸上失去了平时的痞气与凌厉,深邃的眼眸涌动着一股清澈,温柔如水地看着我。
“我不懂美术,但我知道,我会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忠诚,绝不背叛。」
「小孩,做我女朋友吧,等你毕业,我們就結婚。」
我转动着被紧紧握住的手,与齐俞的手十指相扣。
眼泪在我的
眸里打转,我紧抿着唇,哽咽着声音:“齐俞哥,我也绝不背叛。」
我们牵着手回到学校,路上的同学都看见我们,纷纷惊叹。
「小孩,最近我有点忙,有事记得给我发消息……没事也行。」
齐俞揉着我脑袋,眼底浮现出喜悦的流光。
这学期结束,齐俞就要研究生毕业了。
刚确认关系就要分开,我的心里空落落的。
我一脸坏笑地看着齐俞:“那补偿我。」
“补偿?”齐俞蹙起好看的眉。
我期待地闭着眼睛,噘起粉嘟嘟的嘴。
很明顯,我想要他吻我。
齐俞轻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小孩,跟谁学得一堆乱七八糟的?”
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我撇著嘴,不亲就不亲,还弹我。
片刻後,齐俞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吻在我的额头。
还未缓过神的我,被齐俞捏着婴儿肥的脸蛋,「小孩,我更着急,慢慢來。」
被一个额头吻吻得发昏的我,早就不管齐俞着急的是什么,只是呆愣地看着齐俞好看的脸。「快上去吧。”嗓音低沉磁性。
我點著頭,一步三回头地看着站在原地的齐俞。
齐俞空荡荡的朋友圈里出现一条官宣。
图片是我看《向日葵》时出神的样子。
附文:【我的,谁都不准打主意。】
我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好像小学生行为啊。
我:【你这朋友圈好幼稚啊。】
齊俞:【手机要关机几天。这不是怕中途有人横插一脚吗?】
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幼稚。
我:【我对你,永远忠诚,绝不背叛!】
齊俞:【等我!】
我:【好。】
冰山帅哥官宣女朋友,学生们都炸了。
有些人在表白墙一直捞我,也有骂我的。
不过我通通不在乎,因为我有齐俞。
25
天气渐渐转凉,我裹紧外套,来到聚餐地点。
进到 ktv 里,温度都温和了不少。
“咱们美术一班的人也到齐了,大家开动吧。」
班长刚说完,我们高举着酒杯。
兰茹坐在我的正对面,直勾勾地盯著我。
她穿得很少,一件很薄的紧身低领针织衫
,外套搭在椅背上。
吃到中旬,大家都唱着歌跳着舞。
「夏櫻,喝几杯?”兰茹端着酒杯走近我。我接過酒杯:“就喝这一杯吧,我酒量不好。」
「呵,”兰茹冷笑了一声,极其讽刺地说,“你凭什么让齐俞那么喜欢你?为了你,年薪百万的工作都能拒绝。」
我皺著眉,疑惑道:“什么年薪百万的工作?”
兰茹一脸不屑地说:“还在给我装,我爸许诺他一份年薪百万的工作,只要他愿意娶我,整个集团都是他的,他居然丝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齐俞不会做他不愿意的事。」
无论是否有条件,我想他会有更好的前途。
兰茹白了我一眼,摔下酒杯,拿着外套就摔门而出。
一旁玩乐的人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我想,我也先走吧。
我走出包间,却听见一旁有人在大声呼救。
我壮着胆靠近。
兰茹被两个男的围在墙角,他们对她动手动脚。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用包捶打着他们,但是好像丝毫不管用。
我将兰茹护在身后,顫抖著聲音:“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报警了。」
那两人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用着龌龊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长的挺可爱的,两种风格。」
听得我直犯恶心。
他们渐渐向我逼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敢动齐哥的女人,怕是不想活了。」
小伍及时般地出现,他的身后站着一帮人。
那两个人被吓跑了。
我也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夏樱妹妹,没事吧?”小伍将我扶起来。
我努力平复心情,无力地说着:“我,我沒事,看看我同学。」
小伍将浑身颤抖的兰茹扶起来,我接过兰茹。
“小伍哥,谢谢了。」
「沒事,我刚好和朋友们过来玩,还好没酿成大祸,不然齐哥得打死我。”小伍摸着他的寸头,傻笑着。“我先送你们出去打车,我再回來。」
小伍和我搀扶着受到惊吓的兰茹来到门口,坐上車後,小伍转身进入了 ktv。
我将兰茹送回寝室后,轉身就要離開。
「夏櫻。”兰茹的声音还带着颤抖。
我握住门把,转头看向在床上缩成一团的兰茹。
她犹豫了几秒,软软地说着:“谢……谢谢。」
我會心一笑:“不用谢。」
打開門,回到自己的宿舍。
26
那晚過後,兰茹每天都黏着我,也不能说是黏着我,只能说她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這天,我终于忍不下去了。
“兰茹,你总有事没事跟着我干吗?”我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欲言又止的兰茹。
「那天,謝謝。”她的声音很软。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温柔了?以前的兰茹被她吃了?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猜想她肯定还有什么事。
“說吧,还有什么事?”
兰茹的脸泛起红晕,支支吾吾地說:「就是,就是那天的那个男生,是……谁啊?”
我懂了,兰茹好像喜欢小伍哥。
“你喜欢他?”我凑近兰茹,仔细看着她害羞的模样。
兰茹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谁,谁喜欢他了?我就是想谢谢他,對,就是谢谢他。」
「好,加我的微信,我推给你。」
話剛說完,我就收到了兰茹的好友申请。
把小伍的联系方式发给她后,她整个人抱着我。
她高我一点,又加上她穿着高跟鞋,我的头埋在她的胸窝里。
「謝謝你,夏櫻,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兰茹捏着我的脸,一脸欢喜地说着。“不讨厌我了?”
兰茹带着一点傲娇和一丝歉意:「我承認,我只是喜欢齐俞的脸,我也承认我羡慕你,可是现在我不喜欢齐俞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淡然地说出:“你喜欢小伍哥嘛,我懂得。」
兰茹害羞地捂住脸。
我決定,明天带着兰茹一起去网吧。
剛好,明天齐俞就完成毕业答辩了。
27
由于天气越来越冷,路上的行人很少。
我站在地铁站附近的路边,拨打着兰茹的电话。
“兰茹,来了没?”
“快到了。」
這女人,一听到去见小伍,梳妆打扮了好久。
“快点啊,我就在地铁站过来一点。」
「好的好的。」
还没有来得及挂断电话,一辆面包车停在我的面前,坐在副驾驶的正是,英姐。
车上冲下几人,我害怕地朝着手机
大喊:“兰茹,救我,英姐……”
我的手机被一把夺过挂断了电话,我也被迷晕抬上了车。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我忍受着头痛和胃里翻涌的恶心,睜開眼。
我被捆绑着,好像是在一个箱子里,留着很大的一条缝,足够让我看见外面有沙发,旁边的摆设像是酒吧一般。
有两个人近了眼前,坐在沙發上。
是温言翊和英姐。
我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英姐,齐俞还是不肯来?”温言翊叼着烟,玩味地说着。
这……还是平时温文尔雅的温言翊吗?英姐娇媚地抚摸着温言翊:“听说你前段时间被一个学妹拒绝了?”
温言翊冷哼一声,吐出一口煙霧。
“我有份大礼送给你,就当是上次你帮忙喊人砸店的奖励了。」
說完,英姐缓缓走向我,打开箱子。
温言翊看见躺在箱子里我,两眼瞬间放光,不可置信地说:“英姐,還是你厲害。」
“你的学妹就交给你了。」
英姐说完,关门而去。
28
温言翊将我横抱放在沙发,他压抑着生理上的反应,邪魅深邃地看着我。
「夏櫻,怎么就到我手里了?”
他抚摸着我脸颊,露出玩味的笑容。
“温,温言翊。”我压低自己哽咽的声音。
“上次我都给你最大的温柔了,这次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說完,他便压在我身上,病态般地在我脖颈间嗅着。
「夏櫻,你身上好香,好甜。」
听得我直犯恶心。
他有点失望地说出:“英姐的这药劲有点慢啊,怎么还不见效?”
药?我害怕得哭出声,眼泪从眼角滑落。
温言翊心疼地擦拭着我的眼泪:“别哭别哭,你知道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真的太可爱了,真的忍不住想一口吃了你。」
我难受得想要抵抗,奈何浑身没劲,只发出嘤咛的声音。
听到声的温言翊,露出病娇般的笑声。
在我快要绝望时,门被一脚踢开。
齐俞冲向温言翊,将他重摔在地上。
齐俞脱下大衣,盖在我的身上,兰茹跑进来紧紧抱住我。
接着传来温言翊一声一声的惨叫和求饶。警察赶到后,齐俞横抱
起我回到网吧里的房间。
29
他将我温柔地放在床上,緊緊握住我的手:“對不起,對不起,夏櫻,是我来晚了……”
他的眼泪滑过脸颊,眼眶格外地红。
可是我真的好难受,胸口好闷。
慢慢才反应过来的齐俞,带我来到浴室。
我紧贴着他,手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乱摸着。
嗓音极其软糯:“齐,齊俞,我……我真的好难受。」
「別怕,淋一下冷水就好了。」
现在进入冬天了,温度很低。
“我不,冷。”我心智模糊地抱紧齐俞。
「乖,我陪着你淋。」
說完,头顶落下冰凉刺骨的冷水,我和齐俞紧抱在一起。
冰凉刺骨的冷水让我瑟瑟发抖蜷缩一团。
后来我就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再醒來時,齐俞躺在我的身后。
我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就觉得羞耻。
我慢慢挪动着身子,却被齐俞一手揽入怀里:「乖,再睡会儿,昨晚太累了。」
他抱在腰间的手微微收力:「怎麼臉肉肉的,腰那麼細。」
“那是婴儿肥。”我软软的声音,将脸红的脸藏进被子里。
齐俞低笑出声:「是是是。」
我渐渐睡了过去。
30
「所以,我们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吧?”我看着正若无其事吃着饭的齐俞。齐俞勾着唇角:“你想发生什么?”
我:【……】
「小孩,脑袋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说过会等你再长大些,就会等。”齐俞淡笑着。
我似乎有点失落,低頭,不停地搅拌着碗里的粥。
“有点失落?”
“我,我才没有。」
齐俞凑近我,摸摸我的頭:“慢慢来。」
听完我更害羞了,立马埋着头喝粥。
吃完飯後,齐俞带着我来到警察局录口供。
有齐俞在,莫名地安心。
「夏櫻,你沒事吧,当时吓死我了。”兰茹焦急地把我转了一个圈。
我抱住兰茹,带着哭腔说:「謝謝你,兰茹。」
要不是兰茹及时告诉齐俞,我想我现在早就完蛋了。
“傻小樱。”兰茹抚摸着我的头。
31
我來
参加齐俞的研究生毕业典礼,没想到遇见一声不吭回国的夏桉。
「哥,你終於回來了。”我开心地跑过去想要抱住夏桉。
夏桉抵住我的脑门,一脸没好气地说:“现在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哥呢?”
我:“?”
“什么时候和齐俞好上的?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还有,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敢欺负我夏爷的妹妹,找死。」
說完,他便撸起袖子就要干。
我一一如实回答:“前不久刚确认的关系。他很好,没有对我做什么。那些人也被判刑了。」
「好啊,夏小樱,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了。”夏桉揉着我的头。
“夏桉,好久不見。”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夏桉走近齐俞,他们几乎差不多高。
“齊俞,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睡我妹?”夏桉指着齐俞说。
想睡我?这也是可以说的?
齐俞浅笑着,轻口道:“大舅子。」
「哎,好妹夫。”夏按态度大转变地勾着齐俞的肩膀。
“终于让我占到你小子的便宜了。”夏桉笑得开怀。
去了趟国外,还是那副样子。
“这次我回来就直接接手家业了,不走了。齊俞,我花重金聘请你来。”夏桉拍着胸膛。
齐俞轻抿着唇:“我要创业。」
「行,我支持你。」說完,夏桉喝下一整杯水,喝得爽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酒。
我拉着齐俞的衣角,小声询问:“会不会很苦啊?”
齐俞望着我:“怕吃苦?”
我连忙摇着头,否认道:「不怕。」
齐俞宠溺地捏着我脸,一脸春水:“不会让你吃苦的。」
32
我毕业那年,齐俞的公司正式上市。
畢業那天,我如愿等来了齐俞的求婚。
婚礼这天,我穿着奢华的婚纱缓缓走向站在殿堂中间的齐俞。
齐俞身穿高定西装,修饰着颀长的身材,头发梳理得贵气,眉眼间气宇轩昂,散发着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齐先生,你愿意从今时到永远,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还是贫穷……对你的妻子忠实,直到永永远远吗?”
「我願意。永远忠诚,绝不背叛。”嗓音深情低沉。
「夏小姐,你愿意……”
「我願意。」
主持人和宾客忍不住笑出声。「接下來,请我们的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他眼含深意地看着我,缓缓给我戴上那枚蓄谋已久的戒指。
掀开我的头纱,轻轻吻上我柔软的唇。
這一刻,我从大一时便幻想过无数次。
“齊俞,你得给我好好对夏小樱,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夏桉喝醉得摇摇晃晃,指着齐俞的胸膛就开说,接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齐俞握紧我的手,眼带笑意地注视着我:“我会疼她、惜她、爱她。」
33
最後的最後,我们有两个孩子。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