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為戒菸而住院了。
醫院採用新奇的療法,在新院區隔離治療。
深夜,治療群組突然彈出一則訊息:
「抱歉各位,我破戒了。」
我忍不住問他:「怎麼?你還藏菸酒了?」
那人卻說:「不,我破的是殺戒。」
1
這可把我嚇得夠嗆,我只知道戒菸戒酒,可不知道有人是來戒殺的!
但也有可能是惡趣味玩笑?
於是我說:「別鬧,別開這樣的玩笑。」
然後我還@了三位醫生說:
「讓他注意一點,荒郊野嶺大夜晚,別胡說八道。」
我看了看這奇葩,他的患者號碼是 7。
這醫院一共七個病人,來到這偏遠醫院之後,就被要求把微信暱稱改成數字了,從 1 至 7。
我是 1 號。
新院區四層大樓才剛落成沒多久,只開通了首層的活動區,與若干圍著它的單人病房,位置分佈不一。
我們也是首批患者,所以只有三個醫生,保全明天都要到位。
不一會兒,群組也開始躁動了起來。
週醫生見狀終於回覆訊息了:
「大家別吵,我剛巡視過整個醫院,沒有任何異常,請放心。」
看到週醫生那麼說,我們確定這是 7 號的惡趣味玩笑了。
其他人雖然也繼續指責他,但語氣都輕鬆了不少。
不過,接下來另一個李醫生的話,卻讓大家都傻眼了:
「週醫生你在哪裡?今晚明明是我在值班巡視,你人呢? 」
這話一說出來,群組又瞬間安靜了。
而周醫生則打出了一個大笑的表情,然後調皮地反問道:
「我說我破了殺戒,你們猜,是誰被殺了? 」
這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個週醫生的微信,已經不是周醫生在使用了!
2
就在群組裡悄然無聲的時候,此次治療的負責人陳院長發出訊息安撫人心:
「大家稍安勿躁,週醫生比較年輕,一定是他跟病人一起作弄大家,我會過去教訓他們的。」
但這安撫來得太晚,都沒人附和了。
我也不相信,所以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報警。
我對 110 接線員誇大了情況,說這裡有死亡威脅。
接線生相當重視,但卻說地址過於偏僻,預計警察到達需要九十分鐘。
這也正是我毫不猶豫報警的原因,我們這裡是荒郊野嶺啊。
在我處理完兩通電話後,微信裡已經刷了很多資訊了,我點開一看,人都傻了。
陳院長跟李醫生去找了 7 號,在他病房裡卻沒找人,持續在群組@他跟周醫生也不回复。
然後他兩個只能分頭行動,一個繼續找人,一個回去查監控。
活動區在一眾病房中間,三個醫生都住裡面,監控室也在裡面,是我們日常活動的主要場所。
陳院長的最後一個訊息,是說他正在查監控,馬上就會有結果。
但之後,無論病人們怎麼詢問,醫生們都不再說任何一句話了!
這讓大家都有一個非常不好的猜測——
三個醫生,是不是,都碰著什麼危險了?
而最驚悚的是,7 號又開始在群組裡說話了:
「你們猜,為什麼我會大張旗鼓地在這裡說我破了殺戒呢? 」
「是為了把最有威脅的人,都引來我的陷阱裡。」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都不用你們猜了。」
他說完這幾句之後,整個群體再次鴉雀無聲了。
甚至更離譜的是——
陳院長,李醫生,週醫生三個人的微訊號,陸續發出了幾個句子:
「這個是我。」
「這也是我。」
「這還是我。」
三個醫生,是真的都遇害了!
他們的手機,此刻已經完全被 7 號給控制了。
而接下來,是要輪到我們了嗎?
3
不一會兒,我的微信介面跳出了好幾個添加好友的通知。
我點開一看,全都是病友。
大家都慌了,也再沒有人敢在原來的群組說話,所以都開始加好友了。
我全部透過。
然後,我一下子被拉進了一個新群組裡。
群主 5 號率先開口了:「這是個沒有醫生跟 7 號的群,請大家都打一次 110 報警,並把手機面容指紋解鎖都取消掉,僅保留密碼並不要洩漏密碼。而在警察到達之前,我覺得我們最好是要聚在一起,你們同意嗎? 」
我連忙按下按鍵打出一句話:「我們就這樣出去,安全嗎?最好還是結伴而行吧? 」
病房與病房之間,病房與活動區之間,都是有距離的。
短都有上百米,最遠的 6 號病房,離活動區更遠。
而 4 號卻說:「不安全也要想辦法聚在一起,7 號為什麼需要暴露自己來設置陷阱,不就是因為他實力有限嗎?聚在一起絕對是最優解,甚至碰到他還能直接把他反殺! 」
6 號也附和說:「那最好選個安全的地方,我們至少兩兩一組結伴過去,比較安全。」
3 號卻拒絕了這個提議:「不行,現在出去還是風險太大了,我們聚在一起之前很有可能就會出事啊。」
似乎都有道理的樣子。
然而只有群主 5 號提出了最有建設性的意見,他說:「各位,先不要討論那麼多,我先問一個最基本的問題──你們為什麼覺得這個群組是安全的?如果 7 號能殺死別人並搶走手機使用,那在場的六個微訊號裡確定沒有他嗎?為了證明都是本人,請所有人在 10 秒內加入視訊群聊,只要不加入就不可信!我開影片! 」
說完話,5 號立刻打開了群聊視螢幕功能,我也馬上加入了。
進去之後,發現 2345 號都在,而且都露臉了。
群主 5 號是個濃眉大眼的粗漢子,他喊了一聲:
「6 號!開影片!」
6 號碼的畫面,也終於亮了起來。
但是,出現在畫面中的那張臉卻毫無血色,還被挖去了雙眼,削掉鼻子了!
這顆頭顱突然懟在螢幕上,嚇得我差點把手機丟出去。
其他幾個人也被嚇得各種國罵。
6 號的影片裡,一把沙啞而怪異的聲音響了起來:
「挺聰明呀,這都能猜到,哈哈哈哈哈……」
難怪剛剛他會提議「兩人一組」。
誰跟他一組,誰不就死定了啊!
這時,我看到畫面背景仍然是病房,而 6 號是目前離活動區最遠的病房。
我立刻大喊:「全部人快跑!他在 6 號的病房裡!我們往活動區跑!去監控室! 」
4
外面一片漆黑,我率先跑進了活動區,衝進了仍開著燈的監控室。
我是第一個到的,進去之後我直接關門反鎖。
裡面是一個大廳,一半擺著茶几沙發,另一半是辦公桌椅加半扇牆的大螢幕,上面分割畫面顯示著所有的相機內容。
所以當下一個人敲監視室門的時候,我是盯著監控先辨別過的。
因為在群組影片的時候,我已經截圖過了,只要不在上面的人就是兇手 7 號!
很快,234 號都到了。
只有 5 號遲遲未見人,考慮到他的病房離 6 號最近,我們已經做好他被害的心理準備了。
躲在監控室裡,能鎖門,而且還能看到外面的狀況,我們終於稍微鎮定一些了。
不過也沒能安寧多久。
我一直在盯梢著監視視頻,而夜視的監視畫面,都是黑白的。
然後我看到,其中一個畫面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身影!
我馬上招呼大家:「快!過來看看!」
他們也迅速湊了過來。
我指著其中一塊螢幕,說:「這裡,誰知道這是哪裡的攝影機?剛剛有個黑影! 」
他們都皺起了眉頭。
「叮咚。」
有人的手機居然不是靜音的,我們扭頭一看,是 3 號。
他尷尬地拿起手機,瞅了一眼,卻突然神色大變,急忙對我們說:
「你們看剛剛 5 號拉的群,他在裡面說話了! 」
我連忙掏出手機,5 號確實發了訊息,但他說的話卻讓我們都懵了:
「你們都到監視器了嗎?小心!殺人的根本不是 7 號!我剛剛找到他的屍體了!兇手在你們裡面! 」
什麼鬼?
我們面面相覷,各自的眼神都變了。
2 號連忙質疑:「不可能!應該是 5 號已經被害手機被弄走了!這不是 7 號的慣用伎倆嗎? 」
4 號卻表示反對說:「不對,是 5 號提醒我們把指紋面容解鎖都取消了,他怎麼可能不做?他的手機沒可能被拿走使用吧? 」
我也說:「但是,剛剛群聊的時候我們大家都在自己房間裡,不可能有問題的,我還有截圖!所以更大可能就是 7 號,說不定他把 5 號打死前逼他說密碼呢? 」
3 號卻不參與我們的討論,而是指著一個螢幕說:
「你們快看快看!」
我們齊刷刷扭過頭去,才發現我們的討論毫無意義——
因為那個螢幕裡出現的,正是 5 號那張慘白的臉!
他沒有死,群組裡的訊息真是他發的。
但是,他真的發現 7 號的屍體了嗎?
那真正的殺人犯,到底是誰?">
6
我們四個人,各自都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明顯,我們都在考慮另一個選項——
我們四個之中,有一個兇手。
但這個兇手,是如何解決群聊視訊問題的?
我一邊思考,一邊在新群組回复 5 號:「我看到你了,你說你看到 7 號的屍體了?能讓我們也看到嗎? 」
5 號回覆道:「屍體就在病房那邊,我過去開影片給你們看,等著我。」
而接下來最難搞的,恐怕就是在監控室內的我們了。
明顯大家心裡都產生了猜忌。
這時候,反而是 3 號碼先提出對 5 號的懷疑:
「問題是,5 號為什麼能這麼鎮定?我就問問在場的你們所有人,如果是你單獨在外面,你能這麼鎮定嗎?還會答應回到有屍體的地方? 」
2 號卻持不同意見:「如果 5 號能確定兇手是在我們之中,那他為什麼不能鎮定呢? 」
沉思多時的 4 號也終於開口了:「就前面遇害情況而言,兇手並不具備太大正面硬鋼的能力,這意味著他要把我們分散開,視訊聊天時提出的兩人一組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單獨一人的 5 號嫌疑不是最大嗎?如果在座的有誰是兇手,那他要做的不是進來監視器,而是去偷偷殺死 5 號,不是嗎? 」
我舉起手機說:「不對,你們看,這是我們剛剛視訊群聊時的截圖,如果不能解決我們五個人同屏時,6 號的屍體還出現在另一個影片中這件事,那就不能懷疑我們之中的任何人,包括 5 號!說不定是醫院裡出現了其他殺人狂呢? 」
但是,4 號卻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不,不是的,兇手大機率是 5 號,而我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們都非常好奇地扭頭看他。
而他,也真的不慌不忙地解釋了起來…
7
「首先,我們假設 5 號就是兇手,他殺死了 6 號並拿到了他的手機,假設就是我的左手,凳子就當是死掉的 6 號吧……而他的右手拿的是自己的手機,正常跟我們影片…」
4 號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對著一張凳子,一邊用右手手掌對著自己。
“只要等到適當時候,左手點開視頻,不就能讓 6 號進入畫面了嗎?要知道,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當時 5 號是在他自己病房還是在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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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四個人,各自都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
明顯,我們都在考慮另一個選項——
我們四個之中,有一個兇手。
但這個兇手,是如何解決群聊視訊問題的?
我一邊思考,一邊在新群組回复 5 號:「我看到你了,你說你看到 7 號的屍體了?能讓我們也看到嗎? 」
5 號回覆道:「屍體就在病房那邊,我過去開影片給你們看,等著我。」
而接下來最難搞的,恐怕就是在監控室內的我們了。
明顯大家心裡都產生了猜忌。
這時候,反而是 3 號碼先提出對 5 號的懷疑:
「問題是,5 號為什麼能這麼鎮定?我就問問在場的你們所有人,如果是你單獨在外面,你能這麼鎮定嗎?還會答應回到有屍體的地方? 」
2 號卻持不同意見:「如果 5 號能確定兇手是在我們之中,那他為什麼不能鎮定呢? 」
沉思多時的 4 號也終於開口了:「就前面遇害情況而言,兇手並不具備太大正面硬鋼的能力,這意味著他要把我們分散開,視訊聊天時提出的兩人一組也是這個原因,所以單獨一人的 5 號嫌疑不是最大嗎?如果在座的有誰是兇手,那他要做的不是進來監視器,而是去偷偷殺死 5 號,不是嗎? 」
我舉起手機說:「不對,你們看,這是我們剛剛視訊群聊時的截圖,如果不能解決我們五個人同屏時,6 號的屍體還出現在另一個影片中這件事,那就不能懷疑我們之中的任何人,包括 5 號!說不定是醫院裡出現了其他殺人狂呢? 」
但是,4 號卻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不,不是的,兇手大機率是 5 號,而我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們都非常好奇地扭頭看他。
而他,也真的不慌不忙地解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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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們假設 5 號就是兇手,他殺死了 6 號並拿到了他的手機,假設就是我的左手,凳子就當是死掉的 6 號吧……而他的右手拿的是自己的手機,正常跟我們影片…」
4 號一邊說,一邊伸出左手對著一張凳子,一邊用右手手掌對著自己。
“只要等到適當時候,左手點開視頻,不就能讓 6 號進入畫面了嗎?要知道,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當時 5 號是在他自己病房還是在 6 號病房,不是嗎? 」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
2 號仍然質疑道:「那兇手不是還說過話嗎?這怎麼解釋?」
「錄音啊!」4 號扭頭反問我們,「你們記得是誰提的視訊聊天嗎?」
「就是 5 號提的! 」我也反應過來了。
4 號繼續說道:「是的,拉群也是他,提視訊群聊的也是他,他一定有足夠的條件做好準備,甚至錄好相關應對的錄音…想必大家聽得出來,6 號影片裡出現的聲音是變聲器處理過的! 」
「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切都是精心計算過的,是一場局中局,不可能有人可以跟 6 號組成一組,反而跟 5 號組隊的人一定會死! 」
「而 5 號唯一沒有猜到的,就是你了……」
說完話,4 號看向了我。
我頓時也明白了:「是我擅自喊了那句,讓大家跑來監控室,打亂了 5 號的計劃嗎?否則的話……」
4 號點點頭,說:「沒錯,否則一定會有人跟 5 號組隊,結伴而行,那個人就死定了! 」
說到這裡,我們都沉默了。
4 號說的一切確實有可能發生。
但我們確實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5 號就是殺人兇手。
而恰好在那時,群組裡 5 號又一次發來了訊息:
「7 號病房門前的監控下,你們可以看監控,也可以打我視訊通話。」
不得不說,如果 5 號不是兇手,那他的膽子太大了。
他居然真的回到屍體現場去了。
我迅速在牆上找到 7 號病房的監視器畫面,但讓我們覺得奇怪的是,那個螢幕正好黑屏了。
「這怎麼回事?」
「我來看看……」
2 號靠了過來,按了幾下電腦,取消了分割畫面,把那個監視器調到大螢幕上。
畫面清晰的一瞬間,我嚇得差點踉蹌倒地。
只見黑白的畫面中,除了在跟攝影機揮手的 5 號之外,他的身後還站著一個身影——
6 號!
被挖去雙眼的 6 號,此刻正站在 5 號的身後。
他雙眼空洞,對著攝影機,露出詭異的笑容…
8
畫面只出現了一瞬間而已,大螢幕立刻又黑了下去。
我們都驚呆了,目瞪口呆。
連操作電腦的 2 號都愣住了。
我們仍然傻傻地盯著黑屏的大螢幕。
好幾秒之後,我才開口問道:「你們,剛剛,都看到了嗎? 」
他們的表情雖然難以置信,可是都點了點頭。
2 號也弱弱地反問道:「是,是 6 號,他,他不是死了嗎? 」
3 號無比肯定地說:「絕對,絕對死了!他那雙眼睛,都被挖得,挖進腦髓了……怎麼可能不死? 」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那我們,剛剛看到的,到底是什麼? 」
一直最理智的 4 號突然就氣餒了。
他長嘆了一口氣,用不可思議的語調反問道:「難道,難道根本沒有什麼兇手,一切都是……有鬼,在作祟嗎? 」
這話讓我背脊發涼。
但我也馬上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我們得馬上通知 5 號啊! 」
我拿起手機,立刻撥通了 5 號的視訊電話。
2 號也繼續操作電腦,重新把監視器影片調出來。
很快,視訊通話接通了。
5 號居然安然無恙,畫面一出現,他就開口說:「你們好好看著,7 號的屍體就在他自己家裡。」
說完他就推開了病房門。
映入眼簾的,是屋裡地板上的大量鮮血。
以及躺在血泊中,一個陌生人的屍體。
我不記得他是不是 7 號,但這已經不是重點了。
我急忙朝著 5 號大喊:「不是!7 號的屍體已經不重要了!你看看門外,攝影機下面!那裡有沒有什麼……髒東西? 」
「什麼髒東西?」
5 號把手機轉了個角度,從門口往屋外拍去,但外面什麼都沒有。
正好這時,2 號把監視器影片重新調出來了。
畫面中,5 號正站在門口舉著手機。
而被挖去雙眼的 6 號,就徑直懟在他手機面前!
可憐的 5 號卻像什麼都看不見那樣,左右行動手機,完全無視 6 號的存在。
我攤開我的手機給他們看,跟 5 號連線的影片畫面中,確實也完全看不到 6 號的存在!
這又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會存在完全不同的兩個畫面?
9
很快,大螢幕上的監視器又熄滅了。
就像它一直在受到某種幹擾一樣。
而 5 號對著空蕩蕩的門外來回掃了好久的攝影機,也沒能把詭異的 6 號給拍進視訊通話裡。
真是太詭異了。
我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今晚發生的這一切,也許並不真的是人為的。
所以我又對著手機問道:「5 號!你要不要考慮先回來活動區?」
5 號卻對我的提議嗤之以鼻:「兇手就在你們之中,我為什麼要自投羅網?你還敢勸我回去?那表示你的嫌疑最重! 」
連在我身旁,剛剛認定了 5 號是兇手的 4 號,都忍不住勸他:「現在情況很複雜,你最好還是回來吧!隔著網線實在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
「媽的,你們都有病吧? 」5 號對著我們罵了起來,「你們誰是兇手我不知道,但都自求多福吧,我要自己躲起來直到警察過來……再見! 」
說完這句,他立刻就把視訊給關了。
我雖然還有話要說,但也顯得無可奈何。
因為我們也完全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我們到底碰什麼鬼東西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2 號突然發出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我知道原因了! 」
我們仨都驚住了,連忙盯著他不放。
他一邊操作電腦,一邊說:「這台電腦被植入了木馬,也就是遠端控製程式,剛剛兩次滅屏都是這個原因! 」
我馬上問道:「這跟我們見鬼有什麼關係嗎?」
2 號回答道:「當然有關係了!這表示我們沒有見鬼,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操縱的!比如,今晚一開始就完全失蹤了的三個醫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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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號的話,讓我們短時間內並沒能消化得過來。
就在我們都無比安靜的時候,2 號又繼續解釋了起來:
「你們想啊,監控系統是不是只有管理者能夠動用?所以木馬一定是他們種的!而且今晚發生的事,說是幾個醫生起的頭也不過分,當然也許 7 號跟 6 號都是他們的人…總而言之,我覺得這是他們聯合起來,演的一場戲! 」
「所以呀,剛剛我們看到的,監視器畫面裡出現了 6 號恐怖的樣子,他一定是化妝成那樣的,而木馬只能控制電腦也就是在監視影片上做這種手腳,卻不能顯示在你跟 5 號的視訊通話中,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 」
「這應該是最好的解釋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用做,只要靜靜地等警察來,相信這場鬧劇就會完全被終止了! 」
說實話,這個解釋乍聽之下好像有些道理,但卻完全經不起推敲。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這個醫院是為賺錢而生的,他們不可能這樣亂搞。
尤其是這樣一搞,我們必定會報警,尋薦滋事是鬧著玩的嗎?
最重要的是,我們的課程只是戒癮而已,並不是壯膽,玩這樣的遊戲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我們其他三個人,卻都沒有反駁他。
因為可能他兩個跟我一樣,心裡也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場遊戲?
我不反駁的重要原因之一,是我也同意 2 號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監控室等警察來,是最優解。
可是事情往往不會如此順利。
因為就在那一瞬間,整個監視器突然一片漆黑!
「怎麼回事?」
「停電了!」
「是不是整個醫院都停電了?」
「管他那麼多,開手機,閃光燈,太黑了沒安全感! 」
「好的!」
從室內的所有燈光全滅,到我們把手機逃出來點亮閃光燈,不過短短十多秒而已。
然而——
我們卻發現,2 號已經倒在地上了!
「我靠,怎麼回事? 」
他渾身抽搐,胸口上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正汩汩流出來。
11
「是誰做的!」
我們三個舉著閃光燈,不由分說地都後退了好幾步。
4 號把燈懟向我,惡狠狠地吼了一句:「1 號!你剛剛離 2 號最近!是不是你動的手? 」
我也理直氣壯地吼了回去:「去你媽的!大家都差不多圍在一起,憑什麼說是我?兇手就是你兩人中的一個! 」
此時 3 號似乎有些搖擺不定,因為他沒有強烈質疑,只是說:「冷靜!你們都冷靜!先不要互相猜忌!誰激動誰的嫌疑最大!」
聽到這話,我跟 4 號忍不住把閃光燈都給向了 3 號。
因為他說的話有些包庇兇手的嫌疑,為什麼他會這麼說?
3 號緊接著又反問了我們:「你們想想,如果兇手在我們當中…那麼,他是怎麼操縱停電這件事的? 」
4 號機警地反問道:「有幫兇?外面的 5 號,是幫兇?是他切斷了醫院電源? 」
「不是的!我有一個非常大膽的猜想…」
3 號突然把自己的閃光燈熄滅掉了。
「剛剛我們在監控上看到 6 號的時候,我已經在想這件事了……只不過太過天方夜譚,我不敢說而已,但此刻我必須驗證一下……你們都把燈滅了,然後閉上眼!相信我,因為這裡根本沒有停電! 」
「什麼意思?」我震驚不已,明明身邊都伸手不見五指了。
3 號又吼了一句:「醫院根本沒有停電!都是幻覺!閉上眼睛,聚精會神!試一試! 」
他非常認真,完全不是開玩笑的。
我看了三個人的距離,他們任何一個人想要衝上來殺我,我都有信心避開。
所以我也關掉了閃光燈,閉上眼睛…
而在睜開的一瞬間——
整個室內,居然真的完全恢復燈光了!
「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
12
「我說了,是幻覺,這裡真的有髒東西!不信你們看那個…」3 號指著遠處牆上的一個插電電子鐘,「那東西只要沒電就會停,但你們看看時間,它一分一秒都沒少過,不是嗎? 」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跟電子鐘果然一模一樣。
3 號說得是對的,這裡根本沒有停電。
「那剛剛漆黑一片,到底是怎麼回事? 」
「是狐妖,會讓人產生幻覺的狐妖……你們來這個醫院之前,沒有打聽過這裡發生的事嗎? 」3 號一邊解釋一邊反問我們。
我跟 4 號面面相覷。
「對我而言,我就是來戒菸的啊。」我如實說道。
「你們聽我說,我說完你們可能會有不同的看法了……」
3 號開始訓娓道來。
這裡曾經不是一個避暑山莊嗎?
它並不是因為經營不善而倒閉了的。
5 年前,這裡發生了一場災難級的火災。
整個山莊包括工作人員全部被活活燒死,死了將近三十多人!
而縱火者也死在了火災之中。
但警察調查後卻發現,兇手是個普通的山莊員工。
他沒有前科,為人和善,在親朋好友中的評價也是很高的,他沒有任何理由去縱火。
只不過,他們在殘存的監視器影片中找到一個詭異的畫面。
這位兇手在行凶前的白天,曾經在山莊前的一塊石頭前發呆了很久。 「曾有高人看過錄影帶,就指出說,那個石頭,其實是狐妖的窩……狐妖為了提升修行,是會把路過的人類害死,然後吃掉靈魂的! 」
3 號說完這些,臉上是藏不住的恐懼。
「那個石頭,就是現在醫院門口那個! 」
而聽完他講故事的 4 號,則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他的問題:
「既然你對這裡有多恐怖一清二楚,那你為什麼還會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
沒錯,我想到的也是這個問題。
3 號的問題,很大啊。
13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3 號無辜地解釋說:
「我他媽只是個部落客!這醫院治療方式那麼新奇,收費那麼貴,收的人又少,我是來偷拍影片的!因為這種東西流量一定很好啊!沒想到會碰這種事……」
我跟 4 號對視了一眼,暫時還不是特別相信他。
但 3 號緊接著說:
「我研究過這個事情,也研究過被狐妖控制的人有什麼特質…那就是,他的瞳孔會有異常!可以直接檢查出來! 」
說完話,他用雙手撐起自己的雙眼,繼續說:
「你們可以來檢查我的眼睛啊!當然,我也要檢查你們的眼睛! 」
我跟 4 號遲遲不敢上前,因為檢查眼睛,意味著要近距離接觸。
終於,在遲疑片刻之後,4 號說:
「我來吧,你的雙手要一直框著眼睛,明白嗎? 」
3 號點了點頭。
4 號開始緩緩走上前去。
我則心驚膽戰地看著他們。
可是,讓我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4 號走近 3 號之後,並沒有直接湊過去看他的雙眼。
他從自己腰後還是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把匕首,毫無預警地插進了 3 號的胸口中!
3 號還老實地用雙手框著眼睛,完全猝不及防。
匕首直接沒入他的胸口,他雙手去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尖叫一聲,後退,踉蹌倒地…
我目瞪口呆。
「4 號!你!你?」
他轉過身來,咧嘴笑了。
而他的瞪大的雙瞳,在那一刻,居然閃爍著黃色的光芒!
我一刻都沒多逗留,直接轉身就跑!
14
原來,4 號才是兇手! 不,他不僅是兇手,還是被狐妖所蠱惑的殺人傀儡。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能一直那麼鎮定,還能在這麼亂的情況下,理智地分析視訊群聊中可能存在的情況。
因為那就是他自己做過的事啊!
而且,他還一直把矛頭都對著外面的 5 號,其實並不是真的懷疑他,而是在為自己撇開嫌疑。
我衝出監控室,迅速地跑進了黑暗中。
我朝著病房的方向,一直跑一直跑,然後躲在了某個病房的後面。
我也不敢進去,因為室內可能更危險,4 號一定會到處找我了。
想到這裡,我覺得我必須聯絡不知躲在哪裡的 5 號。
單對單我肯定沒有任何勝算,畢竟從頭到尾,他都是在找落單的人下手。
所以在我躲起來之後,我編輯了一段長長的訊息,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全全部告訴了 5 號。
良久,5 號回了我一封訊息:
「沒證沒據,我憑什麼要聽你的一家之言? 」
一家之言?
難道…
我連忙問 5 號:「4 號也聯絡你了是嗎?你千萬不能相信他!他一定會說我是兇手的,就像他一開始說你是兇手那樣! 」
5 號的回覆簡短有力:「確實如此!」
我懵了,如果讓 4 號得逞,殺了 5 號的話,那一切就都完蛋了。
但是這一時間,我該如何自證清白?
15
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 4 號就是兇手。
但是,我一定要讓 5 號相信我才行!
我們如果不聯合起來,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啊!
想到這裡,我點開了修圖軟體,調出那張群聊露臉的截圖。
我給 4 號的眼睛,加上了一點詭異的黃色…
然後把圖片傳給了 5 號,還對他說:「你看他的眼睛!從一開始其實就有徵兆!只是我們忽略了而已!」
很快,5 號也回訊息了:「靠!這麼恐怖!我還躲在自己的病房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過來找我? 」
我呼了一口氣。
5 號終於相信我了。
我來到 5 號病房門口的時候,裡面燈光明亮。
但也有另一個問題——
4 號也在!
我躲在一旁,看到 4 號已經鬼鬼祟祟地來到病房前了。
他手裡還拿著一把帶血的匕首!
應該就是剛剛殺死了 3 號或者 2 號的那把了吧?
我急忙傳訊息給 5 號:「4 號也來了!還拿著刀!」
5 號則回訊息說:「是我讓他來的,我假裝相信他讓他過來,是為了幹掉他!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們合力一定能行的!你到了沒有? 」
我知道,5 號也許不完全相信我,所以才會讓 4 號也過來。
但是當他透過窗戶看到拿著帶血匕首的 4 號,想必他心裡也一清二楚了。
我想了想,看來必須靠我先發制人了,5 號肯定猶豫不決的。
所以我對 5 號說:「我到了,就在門外側邊,等他上了病房階梯之後我立刻衝出來吸引他的注意力,你也從門裡衝出來,一定要配合我,不然我就死定了! 」
5 號也立刻回覆我:「好!你也要小心一點!」
一切,就賭這一把了。
16
在 4 號踏上病房階梯的時候,我從側邊衝了出來,為了吸引註意力,我還怪叫了一聲!
4 號大吃一驚,甚至還有些恐懼,轉過身抬起手就用匕首對著我。
但就在此時, 5 號也從門裡面衝了出來!
4 號是沒辦法同時面對兩個方向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機會!
5 號碼一躍而起, 用全身力氣撞向他,把他從台階上撞了下來, 兩人重重摔倒在地。
好消息是, 4 號的匕首也脫手了!
我趁機衝上去,撿起匕首, 雙手握持狠狠地插在 4 號的胸口上!
4 號尖叫一聲, 渾身開始抽搐了起來。
我把匕首拔出來,血液也從他胸口拼命流失。
同時, 他的生命也在漸漸流失…
我站了起來,後退了兩步, 重重呼了一口氣。
此時, 剛剛一同摔倒的 5 號也站了起來, 走過來查看 4 號的情況。
「他死了嗎?」5 號問道。
「沒有, 但是也快了。」我看著抽搐不止的 4 號, 回答道。
「一切,終於都, 結束了啊! 」5 號也重重嘆了一口氣。
真的結束了嗎?
當然沒有。
我鎮定地問出這樣一句話:「你沒看到,4 號的眼睛是正常的嗎? 」
5 號愣住了。
就在那一瞬間,我一揮匕首。
銀光在他的脖子上, 劃出了一道厚重的口子。
他也沒機會回答我的問題了,因為脖子連同聲帶一起被切斷了。
他只能雙手摀住脖子,試圖止血,然後踉踉蹌地倒在地上。
臨死前, 他還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我。
看什麼?
莫非是在看,我會發光的眼睛麼。
17
我緩緩走出醫院。
今晚,時間過得真是太緩慢了。
離警察承諾的到場時間,還有三十分鐘。
也就是說,殺光這醫院所有的人, 也只花了一個小時而已。
我想一開始,我一邊拿著 7 號的手機傳訊息,自己一邊回訊息的畫面…
還有在 6 號病房裡, 跟他屍體一起出鏡群聊的畫面…
我沒有什麼神力,只能憑體力殺死他們。
如果不打亂他們分散他們, 那我一定不能得逞。
一切都如夢似幻。
但我是有苦衷的,我賭它言而有信。
說來諷刺,我來住院除了戒菸, 順便也是在戒我的賭癮。
但我為了活命, 還是賭了最後一把。
我走到醫院門口,那裡有一塊大石頭。
我問它:「我已經照你的要求殺光所有人了,可以照約定放過我了吧? 」
石頭泛起微黃的光芒,光芒像極了狐狸的模樣。
緊接著一把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說好了, 是【所有人】。」
我不明白, 因為所有人都已經被我殺光了啊!
不對,難道…
所有人,還包括我自己?
黃色的光芒變成了一條線,纏繞在我拿著匕首的右手上。
而我的右手也不受控制, 開始朝著我的脖子伸過來…
完成。
直到最後,我還是,賭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