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美食主播,他有一手好廚藝,做的飯菜都很賞心悅目。
可有天我發現他醃製的火腿上有個紋身,跟我鄰居身上的刺青一模一樣…
1.
深夜,我在某音看帥哥直播吃美食。
突然看見一條令人毛骨悚然的彈幕:「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这条火腿很奇怪吗?」
光线幽暗的房间里,男子眼神冰冷。
但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却挂着诡异的上弯弧度,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接着他开始用那种好听却又令我毛骨悚然的声音介绍:「那接下来大家就跟随我一起享受美食的美好时光吧。」
他活动了一下节骨分明的手指,拿起鋒利的火腿專用刀。
開始在火腿上專業又仔細地一片一片把肉割下。
刀片在光的照射下反出一晃一晃的森然光芒。
男子望著眼前色澤鮮紅的火腿片,臉上隱隱的愈發興奮。
白色瓷盤被擺放講究的火腿片裝滿。
隨著他的手臂向上舉起,叉子插著火腿,湊到他的鼻尖。他輕輕地吸一口腥香後,立刻發出滿足的喟嘆。
此時彈幕上瘋狂刷屏 :
「帅哥贴贴!」
「 你们不觉得这个男人的风格很特别吗?不是纯欲风,不是國風,不是現代風復古風,而是我看了會發瘋[流口水][流口水] 」
「帅哥我真的好喜欢你的手,可不可以寄給我玩玩。」
「我想看你的手抓床单......[狗頭] 」
……
大多都是这种网友们的奔放发言,只是除了這一句:
「难道就没有人发现他面前的那条火腿很奇怪吗?」
看到这句话后,我把注意力放在那條火腿上仔細端詳。
發現這火腿確實很奇怪,不該肥的地方比一般的火腿肥些,而該肥的地方卻又瘦了些,但手機相機只錄進來一半,再加上周圍光線暗並不能分辨出是什麼動物的腿。
即便如此,但這條腿給我的感覺還是很奇怪,我懷疑那不是豬腿。
突然男人起身的時候,身體似是不小心,把燈撞動了一下。
燈有一瞬間把火腿照得很清楚,我顺着光看到令我震惊的一幕,顿时吓得条件反射把手机都甩了出去。
身体猛地惊站了起来。
铁质凳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难听的刺耳声。
我像一只缺氧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
我赶紧喝了口水缓了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也许是眼花。
捡起被摔到角落里的手机,打开屏幕,直播還在進行中。
我更仔細地留意彈幕區,發現都是一群顏控,都還在沉浸在男人帥氣的外表中,當然我本來也是她們中的一員的。
剛剛直播間的男人並沒有在,不知道去乾嗎,只留下一群觀眾在發彈幕。
叩、叩、叩……
突然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音,我下意識想要轉身去開門,但身體卻僵住了。
忘了說,剛剛手機裡正在直播的男人是我的親人,他是我繼母和她前夫的兒子,叫薑鬱。
但是我的父親和繼母在前兩年就出意外離開了,只留下我和姜鬱相依為命。
他就住在我的隔壁。
血液像是有一瞬間在我的身體裡停止了循環,我的手腳發涼,是他!
下一秒,門外響起一道溫柔又帶著點涼意的好聽男音。
「玥玥,你在里面吗?」
我的思维急成一团糟,但越是急就越亂。
要是往常,我早就打開門用甜甜的嗓音喚他哥哥了。
但當我看到那條火腿上可疑又熟悉的刺青時,姜鬱還是我平日所認識的薑鬱嗎?又或許是我太想她,才會看花了眼。
只是我心裡還是隱隱地比較傾向於沒有眼花。
我開始害怕這個不似表面那般溫柔的哥哥。
我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想要爬到床底下躲過姜鬱的晚安關心。
其他的等他明天去上班後,我再去西邊那間雜物間一探究竟,因為我看看過幾次薑鬱會把火腿放進去鎖住。
就在這時,站在門外的薑鬱的聲音再次傳進來:「玥玥,既然你不乖,那哥哥就要進來懲罰你了哦。」
2.
接著我聽到喀嚓一聲門被扭開,姜郁的脚步声由远到近
他发出自言自语的疑惑声:「咦,玥玥大晚上的去哪了?」
躲在床底的我正满头大汗的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在我糾結要不要直接豁出去的時候,又传来了姜郁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是在上洗手间呢,那哥哥就不打扰你了。」
我心里松一口气,想来姜郁是看到了洗手间里开着的灯和关闭的门,误认为我在上洗手间不想理他。
我听到脚步声逐渐变小,房間裡安靜下來。 刚准备转动一下脑袋,猛地看見床頭旁的位置正站立著一雙穿著四十多碼大鞋的腳,我摀住差點發出驚呼的嘴巴。
原來姜鬱還沒走。
這次我又等了一會,把頭低得更靠下。
在黑暗裡準確無誤地看著那雙腳從我的房間離開,我才出來,一出來就立刻把門關上反鎖。
我努力地平復下情緒,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就猛灌幾口。
躺著床上,我以為今晚會是個難眠之夜,卻不曾想才躺了幾分鐘眼皮就開始變沉,帶著一點迷糊的意識逐漸進入夢鄉。
在半夢半醒間,門口傳來喀嚓的一聲。
我感覺有人爬上了我的床,緊接著我的床一沉。
夜晚的涼意襲來讓我在夢裡都忍不住有些發抖。
一雙手正在我的腰間摩挲,我感到不適,卻無力反抗。
不過了多久,終於那雙手停止亂作。
我的身體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動彈不得,腦袋越來越沉,不知是夢還是現實。
……
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房间打在我的脸上,突然想起昨晚那個令人羞恥的夢,不禁暗罵自己滿腦子的黃色廢料。
雖然如此但我還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看著穿得好好的衣服,和沒有不舒服的身體,我鬆了口氣。
可走出房門時,我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被遺忘了。
望著銀白色的門把手,驀然有什麼事從我腦中一閃而過:「对了!我记得我昨晚明明反锁了门,现在却直接一扭就开,是谁进过我的房间?」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段时间我用了很多年的门锁突然莫名其妙的坏掉,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以为只是用旧了。
后来让姜郁给我换了个新锁,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3.
因为我们家的大门和卧室的锁是爸爸前几年找小有名气的制锁专家鲁大师专门定做的,又怎么可能质量这么差?
所以,昨天晚上的感觉不是做梦,我被这个想法吓得脸色煞白。
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而我这个颜控也很吃他的颜,但我還是特別不能接受那樣的跨越倫理的親密接觸。
現在是早上 9 點,薑鬱已經去上班,肚子裡的飢餓感傳過來,思來想去我還是先把肚子填飽。
餐桌前,咬一口三明治的我突然看到裡面夾著幾片腥紅的火腿肉,拿在手中的三明治猛地落地,我對著旁邊的垃圾桶乾嘔了好一陣。
受昨天直播的影響,我現在看到火腿沒胃口。
西邊的房間是以前我們家用來放雜物的,但是兩年前就開始上鎖。
還記得以前姜鬱老是叫我不要進那個雜物間,說裡面的老鼠很大一隻,有一次我調笑著問他:「有多大,会吃人吗?」
姜郁站在墙边,微微偏了下頭,一臉晦暗不明地說:「會。」
当时的我有被他的样子吓到一瞬,但很快又不在意的笑罵他。
而現在想想,也许……无论怎样我都要去看看!
看着眼前这个泛着光芒的金属锁我开始发愁,拿在手中端詳了一會鑰匙孔,卻不想鎖的閉合處竟然是開的,原來沒有鎖上。
我打開門,裡面有一股鹹腥味撲面而來。
雖然是雜物間,但是姜鬱是個有潔癖的人,即使很雜亂也會被他收拾得整整齊齊。
我在房間裡掃了一圈,在一個不起眼的雜物堆了看到一個黑色袋子,而袋子的形状像一条腿……
一步、兩步…我的身體越來越靠近黑色袋子。
我有些發抖的手指握住袋子拉鍊,慢慢地往下拉開。
汗珠從我臉上滴落,我受不了這樣緩慢的折磨,直接一咬牙用力快速地拉開。
映入眼簾的是兩隻尖角發黑的豬蹄,顯而易見這只是一條豬腿。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把袋子拉上放回原來的位置。
原來真是我眼花,誤會了姜鬱。
關上房間門,我並沒有挪開腳步。
因為我隱隱地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重新進來,我蹲下湊到袋子旁輕輕地嗅了嗅,一股屬於火腿的鹹香傳進我的鼻子裡。
面前這條火腿好像沒有那麼濃的腥味,那这股腥味是那里来的?
我环顾房间四周,翻翻找找一無所獲,當我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掃到牆角有個黑色牆壁黏勾。
但它又與一般的黏勾不同,這個更厚實的感覺,我腦子裡浮現出電視劇的常見情節。
我放緩了呼吸,手掌抓住黏勾用力一轉,沒想到隨著我的轉動,一陣機關轉動的聲音開始在房間裡響起。
旁邊的牆開始移動,一個小空間展現在我的面前,与此同时一排挂着的火腿也跃入我眼中。
不!准确来说是人腿!
我忽然又想起某段时间姜郁购入了一大批的盐,当时我还笑他,就我们俩人他还买这么多盐,都够我俩吃一辈子了。而他只是笑笑望着我,並沒有說話。
看着这一排并列整齐的腿以及越来越浓烈的咸腥味,我忍不住哇地一下把昨天吃過的晚餐吐了出來。
而看到最右邊掛著的腿上熟悉的英文紋身,我流下了痛苦的眼淚。
4.
「我該怎麼辦?對,报警!」
脑子因为接受不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運轉遲緩了片刻,這時別墅門外傳來有人按門鈴的聲音。
我沒理,直接打開手機想報警卻發現手機沒有訊號,我的心裡咯噔一下。
門外的鈴聲還在繼續,但外面傳來的是卻趙航的聲音。
趙航是我的領居兼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就玩得很好。
還有他的姊姊趙妤更是待我極好,因為我從小就沒有媽媽的緣故,趙妤姐姐對我格外關愛。
有好看的好吃的都會留一份。
但是她卻在兩年前失蹤了,現在卻在我的家中發現了她身體殘肢。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吃了她的…肉。
我依稀記得,姜鬱在某段時間特別熱衷於為我做各種菜,每當我吃下一口他就會直直地觀察我表情,問道:「好吃吗?」
想到這裡,我再次嘔吐起來,眼淚也跟著砸在地板上。
我的內心罪惡感極了。
站在門外的趙航聽到了我的動靜,開始喊我的名字:「小玥,你是不是在里面?」
我還沒有說話,外面繼續傳來他的聲音:「小玥,我現在要跟你說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可能還不太相信,你的哥哥他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从两年前我就开始怀疑他,終於在最近讓我找到一些蛛絲馬跡,這兩年×市失蹤的許多獨居的外地人都是被他殺了,我姐姐在兩年前也失蹤了,我怀疑也是他……」
越说到后面,趙航的聲音開始帶著些哽咽:「所以你现在要马上出来!」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雖然我們家離市中心遠一些,但是卻不至於沒有訊號。
除非有人放了屏蔽訊號的裝置,会是谁?
我脑子里立马就想到了始作俑者,壞了!
我打开门赶紧叫赵航:「快跑!」
赵航宽大的手掌握紧我:「這裡沒訊號,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去报警。」
我刚准备迈开腿要和他一起跑,但是突然又放下了抬起的脚。 我被他握住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双唇抿了一,小聲地說:「來不及了。」
那个「及」字还没落下,紧接着下一秒砰地一声,赵航被身后举着大棒的姜郁狠狠地砸了一棍子!
赵航头破血流,直倒在地。
我心慌地喘著氣,向著院子裡的大門跑去,卻發現不知何時上了鎖,沒有鑰匙打不開。
「跑啊,怎么不跑了?」
那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不像他平常溫柔的嗓音,相反聽起來還異常的冰冷森寒。
我沒理他:「救命!救命啊!」
我摇晃着铁门冲着外面喊,希望有人聽見我的呼喊。
姜鬱的腳步離我越來越近:「嘖,我的玥玥怎麼還是這麼的天真無邪呢。」
接着继续道:「再叫一小時,都不會有人回應你的。」
他的话就像一支飞箭,把我最後的一盞希望的燈給擊滅。
是啊,別墅坐落於距離市中心有些遠的近郊,周圍的房子七零八落相隔距離都很遠。
若不是刻意來家裡拜訪,根本聽不見我在呼救。
而且離得近些的鄰居都搬去別的地方住了,現在只剩下空房。
我瞥了他一眼,急得淚珠亂落。
姜鬱每近我一步,我就往後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
5.
我被姜鬱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也不敢動。
只是眼淚繼續往下掉,他微涼的手指像在觸摸某件無上寶物,輕輕撫上我的臉頰:「乖,玥玥別哭。」
感觉到面前人温热的气息凑得越来越近,當濕滑的觸感從臉上傳來,我的頭皮頓時開始發麻。
那種感覺就像在被毒蛇舔舐,既害怕又噁心,我身體忍不住發抖。
姜鬱盯著我看一會兒後,用又輕又快的氣音短促地笑了聲:「明明昨晚玥玥還是一副享受的模樣呢,怎麼今天就開始害怕。」
原来真的是他!
我顿时感觉到三观崩塌了。
也沒有那麼害怕,開始在他懷裡掙紮起來,惡狠狠地瞪他:「你是不是不止一次往我的水里下安眠药!」
被揭穿恶行,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异色,反而是像往常一样,把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地揉一下道:「玥玥真聪明。」
我狠狠地打他伸过来的手:「你真无耻!」
看着被我打痛的手,他有一些恼:[呵,这不叫无耻呢。]
在我不注意间,一只手快又准的抹上了我的口鼻。
我挣扎了片刻,身体就逐渐没有了力气……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我的双手被一根柔软的红色布条绑在了身后。
我的手在身后开始使劲地挣扎,但是姜郁捆得很好,还是挣脱不了束缚。
许是外面的姜郁听见动静,「咔嚓」一声房门被扭开。
我想起赵航,不知道姜郁有没有把他怎么样,我仰頭問姜鬱:「趙航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姜郁并没有说话,他的手裡拿著一杯牛奶,慢條斯理地對我說:「玥玥肯定渴了吧,哥哥餵你。」
「你告诉我赵航呢!他在哪儿!」我想用肩膀把他撞开,卻不想又被大手禁錮住。
「乖,先喝牛奶。」
我讨厌这种被对方强制的感觉,在牛奶靠近我的唇边时,我用力狠狠地挣扎,把牛奶撞开。
他的眸色逐渐变深:「你不乖了,跟我在一起不可以提别的男人。」
我用脚去踢他:「你这个变态!赵妤姐姐也是被你杀的,为什么连赵航你都不放过。」
他被我踢痛,有些狼狈地站了起来。
从他的眼中看到凶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常的冰冷漠色:「我說了,不许提别的男人!」
「比起残忍,还得是玥玥呢。」
6.
聽到這句話,我不自觉地心头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脑子里闪过,但是去捕捉却是一片空白。
「不過你放心,很快哥哥就把他扫出我们的世界,哥哥不允许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你只需要乖乖地陪在哥哥身边,就不会受伤害。」
我想明白了,这样子与他针锋相对是没有好处的,说不定把他惹生气,一气之下就把赵航给立马杀掉。
当姜郁再次进我房间时,我一改之前的态度。
他问我想吃什么时,我直接报了几样素菜。
却没想到他只是笑笑说:「小青菜好,做小青菜炒火腿怎么样?」
我的脸上有一瞬僵硬:「不要了吧……最近想吃清淡点。」
听到我这句话,他脸上闪过一丝惋惜:「那好吧」
我在心里面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你惋惜个什么东西!
到了晚饭时间,他给我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绑带。
我的皮肤天生就很脆,有时候只是轻轻划一下就会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红痕,何况是被捆了这么久,早就青紫一片了。
他捧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眼里满是疼惜:「小娇气。」而后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揉着。
坐在餐桌前,他盛了一碗蛋花汤放在我面前,十分贴心地说:「放心喝吧,我替玥玥吹凉了。」
我仔细地观察了几眼桌上的菜,看見沒有什麼奇怪的肉後,才開始拿起那碗湯喝起來。
雖然我現在胃口不怎麼好,但說真的薑鬱的廚藝真的很棒,不然也不會是美食領域的博主,當然,我知道他的粉絲幾乎都是衝著他的顏值去的。
看著我把整碗湯喝完,他似乎很愉悅,看着我的眼神愈发宠溺:「鸡蛋的营养还是不够丰富,不如我们明天煮新鲜的鸭血汤喝。」
听到「新鲜」两个字后,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又侵袭过我的全身,我脑袋不自觉地摇成拨浪鼓:「不要!」
没想到这次姜郁没听我的建议,而是语气不容置喙地说:「玥玥你还是太虚弱,必须得补补。」
第二天我一直粘着姜郁,因为我怕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跑去哪儿给我整一碗新鲜的「鸭血」。
我开始表现得很听话,他也对我有所放松警惕,不再继续把我囚禁在房间里,让我在别墅里活动,但是还是把我的手机没收。
我藉著自由活動的時間,假裝不經意地去觀察北面那個雜物間,門上的鎖不見了,裡面也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麼聲音。
我的心一沉,一直沒有聲音,趙航要嘛是死了,要嘛沒在裡面。
但我還是覺得他沒有死,忽然又想起了一個地方。
7.
這棟別墅是外婆留下的,也是我從小住到大的地方,在院子里的墙角边有一个地下室,入口被一块铁皮挡着,但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进去过,我依稀记得那里是常年上着一把大锁的。
到第三天,因为我一直吸引姜郁的注意力,并且一整天没让他碰厨房,他终于忘记了给我做鸭血汤这个念头。
姜郁已经放心我一个人在家,看着他的车子驶出大门,我在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等他走后一会儿,我跑到那个院子里那个墙角,发现不知何时那把生锈的大锁被换掉了。
而我没有钥匙,但是此刻我更确定赵航就是被关在了这里面。
这个别墅是我从小住到大的,如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它。
我知道这个别墅里面,还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我跑到楼梯间最底下的那个拐角间,这里堆满了一些以前的老旧生活家具物品。
我吃力地搬开那些障碍物,浓厚灰尘呛得我直咳嗽,打开那扇通往地下室的门,弯腰一头钻进去。
我在狭窄的通道里一路往下,直到最底下时,我把手电筒开到最亮,慢慢地把阻碍挪开,很快面前就出现一片开阔,但还是很漆黑。
我拿着手电筒扫了一圈周围,当我看清那个发白的骨头时,没忍住内心的恐惧差点尖叫出声。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的脏兮兮衣服在地上,有的还被老鼠咬破几个洞。
地上很潮湿,有一股很浓重的腐朽味。
我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赵航,但是他已经昏迷不醒。
「赵航哥!」我跑过去边晃着他的身体边唤他名字。
他悠悠转醒,一把握着我的手,语气有些虚弱:「小玥!你怎么下来了!这两天那个魔鬼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咬着唇摇摇头:「他没对我怎么样。」
我繼續說:「對了,趁他去上班,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赵航因为太久没吃东西,脸上看起来特别的苍白 ,点点头道:「好。」
我扶着他爬出别墅,别墅的大门我输入密码一打就开,但是当走到院子的大铁门前却发现铁门丝纹不动。
該死的,院子大门也安上了一把锁,而我没有钥匙。
我倆望瞭望不是一般高的圍牆,說不出話。
我們只能放棄這個離開的途徑。
幸運的是,我剛剛在那間狹小的樓梯間看見一個放了很久的超強號誌機。
這是前兩年爸爸和朋友一起去登山為了安全著想而買下備著的。
這種信號機還不需要插卡,它之所以叫信號機,是因為即使在很偏僻的深山老林裡訊號也會很好,後來爸爸安全回來,那隻訊號機就在那裡閒置了。
只是再後來,如果爸爸没有出意外该多好……
和信号机一起放着的,還有一個充電器,我們把訊號機插上充電,內心不停地祈禱信號機一定要能用。
我和趙航坐著等一會兒,终于有点精力注意自己身上,这才发现我俩都因为太过紧张出了一身的汗,衣服背后被打湿了一大片。
注意到赵航苍白的嘴唇,我从柜子里拿出平时囤起来的小零食给他缓解饥饿,因为我们都不敢吃姜郁做的早餐。
万幸的是信号机能用!开机后连接上手机,我马上拨打报警电话。
警察说我们这边有点偏,而又因为现在市里面正在举办一个活动,路上车辆密集,他们回尽量会在三十五分钟内赶过来。
叮咚!叮咚!
门外的门铃突然响了两下。
「玥玥,你怎么把大门反锁上了?」
是姜郁回来了!
8.
要是让他发现我把赵航放出来,他肯定会大发雷霆把我们都杀了的。
我咬紧嘴唇没有发出声音,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我望了眼墙上挂着的大钟,现在距离警察到来还有三十分钟。
「玥玥,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大门有一把备用钥匙。」
我内心慌成了一片。
「咔——」
听见钥匙插入钥匙孔的声音时我心跳如鼓擂。
「咦,忘了大门的锁被我换过,反锁后就不能用钥匙打开了。」
我的心才刚刚得到喘息,结果又听他到他道。
「沒關係,我最拿手的就是换锁,这就换一个去。」
过了一会我隐约听见,他应该是提着一个塑料工具过来了,因为随着他的走路步伐频率,工具箱的工具也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箱子,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和赵航对视几秒,在想该躲去那里,可是家里面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肯定很快就会被找到。
赵航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冲到厨房却发现一把刀都没有。
我跟上去拉住他,搖搖頭:「刀都被他藏起来了。」
忽然我一拍脑袋。
我想到最危险地方最安全——那个暗道!
可是若是两人一起躲进去那外面的东西就会摆放不整齐,那样很容易就会被姜郁看出端倪,所以只能一个人躲进去,留一个人在外面善后。
我把想法告诉赵航后,他却叫我躲进去,他不愿意我再冒险,怕姜郁一怒之下伤害我。
门外的撬门声还在继续,不一会「咔嗒」一声,像是什么零件弹开了。
我心急如焚,面色凶狠地冲着赵航低吼道:「快进去!他暂时不会伤害我,你在外面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我不再看赵航通红的双眼,拽着他一把推进通道里。
关上通道门后,我把所有物品的摆放到原来的位置,有了这些东西的遮掩,完全看不出有一个通道门。
我担心有疏忽又检查了一遍,确认与原来并无差别后舒一口气。
我本想着自己不需要躲着姜郁的。
可是当我拉开窗帘想先看一眼门外的姜郁时,突然发现他的身旁正摆着一把长刀,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我跑到二楼的一个房间的床底下。
不一會,安静的别墅里传来楼下的橱柜被打开以及翻找东西的声音,但是找了一会都没发现,他似乎有些不耐烦,翻找声也越来越激烈。
突然楼下的声音停止,随后我又听到微微有节奏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我趴在床底,看着被他提着垂在身侧的长刀咽了咽口水,心跳越来越剧烈。
「玥玥好不乖,看来只有被哥哥吃进肚子里,才会乖乖听哥哥话呢。」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兴奋。
「我猜猜玥玥现在躲哪里了呢?」他走到衣柜门前猛地一把打开。
「咦,衣柜里没有玥玥。」
又打开房间的储物柜,他的语气此刻带了点失望:「还是没有」
汗珠大颗大颗地从我脸上滴落下来。
「哒哒哒——咔嚓!」
我听见脚步声离我远去,并且有关上门的声音。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但是还是不敢动。
姜郁似乎去其他房间翻找了,但还是没有找到我,他在门外徘徊了一阵。
「哥哥想起来了,之前听爸爸说,玥玥小时候玩捉迷藏的游戏最喜欢躲床底呢。」
9.
我心跳窒了一瞬,在心里不停地骂自己太蠢,但是摆烂?摆烂是不可能的!
又听见姜郁推门而入的声音,以及布料被摩挲的沙沙声,他一把掀开下垂的床单,弯下腰趴在床底下寻我,扫一圈都没扫到我:「咦?不在这个房间」
就在我以为他又要出去关上门的时候,眼前的衣柜门突然被打开,一阵光涌进来。
「找到你了!玥玥。」
「啊!」我被突如其来的笑脸吓得惊呼出声。
他的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诡异的笑脸,下一秒变得满脸阴沉。
我被这种毫不掩饰心中的凶残和冷酷之意的淡漠目光看得不寒而栗。
「告诉我那个小白脸躲那儿去了?」
我冲着他摇摇头:「我怎麼知道,他不是被你关着吗?」
他盯着我的眼睛轻笑一声:「玥玥长大了,学会骗哥哥了是吗。」
他忽然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我不由瞪大眼睛,视频里是我和赵航刚刚站在门口想要打开院子大门的时候。
「你安装了监控?」我内心无比慌乱,连带着声音都忍不住颤抖,怕他发怒直接用手上的长刀把我杀掉。
我尽量装得楚楚可怜一点,眼睫毛被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打湿。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姜郁的脸对着我凑近了些,双手放在我白皙的脖子上轻轻抚摸,而又缓缓收紧:「既然知错了,就该告诉我那个小白脸在哪儿。」
「咳咳……」我没接他的话。
「说话!」
第一次看见姜郁那张俊脸露出这样凶狠的表情,似乎如果我不说,他就会真的毫不怜惜地收紧手掌。
「咳咳……我……我说。」那鼓力道才松下来。
我带他到楼下,看了眼大钟上的时间,已经到了警察说的指定时间。
可是警察還沒來,我只能继续拖延,带着他在房子里乱转。
終於,我听见了一道异样的轻响声,而姜郁在后面应该没有听到。
我向姜郁指了指那个杂物间,姜郁提着长刀打开那间房。
就在這時,从别墅外面冲进来几个警察,又快又准地一把把姜郁扑倒在地!
哐当!
他手里的长刀应声而落。
他被几个警察制服住。
……
后来警察从地下室和那间杂物间里搜索出很多被做成火腿的人体残肢,以及院子地下室里的尸体白骨,并且证实他就是凶手。
姜郁的双手被手扣住,他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面目癫狂,时而哭时而笑,忽然大声开口:「游戏结束了,结束了哈哈。」
看他狂笑的时候,似乎真的在宣布某种趣味游戏的落幕。
他的话在场的人无人理解,有一个男警官紧邹眉头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什么游戏!」
他被拽着也没有任何脾气,只是抿着唇不再说话。
站在他们的身后,我在无声地喃喃自语:「结束了吗?」
10.
在姜郁执行处决之前,我申请了去看他。
隔着一道玻璃,我注意到他的脸色比以前更苍白。
我说了一些假意关心的话,却又假装捂嘴哭泣,在能挡住其他人视线的情况下对着姜郁夸张地勾了了勾唇角,宣誓我的胜利。 只是他的脸上没有出现我预想的茫然以及似哭似笑的表情。
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哈哈哈……」他忽然大笑。
我静静坐着,看着他的表演。
「游戏好玩吗,玥玥?我还会再找你的。」
「恐怕你没机会了。」我终于淡淡地开口,嘴角勾起娇艳的笑容 ,「你真的相信还会有『重启』吗?」
姜郁愕然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魔鬼。
我想,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11.
姜郁番外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有一个异能那就是:「重启」
是的,只要我死了就会重启,回到十年前。
刚开始我还不太相信,可是在机缘巧合下我试过了两次,发现这是真的。
我自始至终都知道妹妹对我的催眠,但是我真的好喜欢她。
我好想占有她,我想要她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允许她心里面有别人,更不允许有人想要沾染她。
既然她想玩这个游戏,那我就陪她好好玩。
于是我就陪她演了几年的戏。
执行处决的那天,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子里开始冒出两个想法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你真的确定那些记忆是真实的吗?」
另一个声音是:「你闭上眼睛好好感受一下,那些记忆不是都存在你的脑海里吗。」
我回忆那些经历,电光火石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不由地瞪大眼睛,但是晚了……
12.
姜玥番外
我是姜玥。
其实我一点也不怀念赵妤那个女人。
她就是一个变态,那时候我还很小,她表面上是一个对我极好的姐姐,但是背地里却带我去她的房间,哄骗我,用肮脏的手抚过我的身体,要不是那次,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以为她只是单纯对我好的邻居大姐姐。
她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她那点小伎俩。
后来爸爸带着新的妈妈和姜郁来了我们家一起生活。
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了姜郁看我的眼神里有异样。
果然,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看我的眼神越发肆无忌惮,我后面直接选择住校。
我学的是心理学,这真的是我这辈子最感兴趣的一件事,因为用它去探索那些隐藏在人们心底的黑暗地带,真是太有意思了。
老师都夸我很有天赋,但那只是我表露出的一部分罢了。
那天他向往常一样递给我一杯牛奶,但我提前知道那里面加了安眠药,他们可真是一样的恶心,连那点手段都一样。
既然都对我用手段,于是我也对他们用了点小手段。
我催眠了他,给他编造了两段不存在的经历,让他以为自己可以「重启」,更放大了他内心暴戾凶残的一面。
就这样赵妤那个女人被姜郁解决了。
这也是我玩过最有趣的一个游戏……
只是姜郁被捕的那天,不是他游戏结束的时候,执行死刑的那天才是。
我再一次夸张地勾起鲜红欲滴的红唇:「你真的相信还会有『重启』吗?」
最后他应该是明白了,但是晚了。
……
「叮咚叮咚!」别墅大门的门铃被按响。
透过猫眼我看到赵航微红眼眸,我舔了舔微润的嘴唇,低语出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怎麼辦,我好像迷恋上这种故事扮演的游戏了呢。」
我不紧不慢地按下大门密码。
隨後,「滴」的一声,大门被打开。
赵航朝我扑来,紧紧地抱住我,嘴里轻语喃喃道:「那个魔鬼终于死了……」
明明是一个正面的拥抱,却又与背对背拥抱没有本质区别,不然为什么他们看不到相互在对方背后露出的晦暗表情?
会有的真正的赢家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