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屍爆發,學校成了人間煉獄,為了活命,我被眾人當成誘餌推了出去。
喪屍的撕咬過後,我渾渾噩噩,變成只會吃人的怪物,但意識卻是在慢慢的恢復。
往日的侮辱與霸凌都消失了,所有人都對我搖尾乞憐,只為求我不殺…
1
9 月 2 天,殭屍爆發第三天。
體育器材室大門緊閉,透過窗簾縫隙透出的一絲光線才能分辨出現在是白天。
整個器材室連同我在內共九個人,都已經是飢腸轆轆,口乾舌燥,但沒有一個人敢走出去,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因為,害怕被殭屍發現。
外面已經宛如人間煉獄一般,時不時傳來一兩聲慘叫,似乎又有新的倖存者遭了殃。
我蜷縮在角落,全身忍不住顫抖,臉上還帶著乾涸的血跡。
我太痛了。
殭屍爆發前,我被其餘八個人帶到這個隱蔽的器材室毒打一頓,奄奄一息。
沒有人理會我,班上的同學一直罵我是廢物,往常都以欺負我為樂,更別提現在了。
「能不能……能不能給我一點水。」我實在是扛不住了,意識漸漸模糊,虛弱的問道。
「你還想喝水?如果不是你這個倒楣蛋,我們能被困在這裡?」一個男生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打完,又後悔了。
不是後悔打我,而是怕動靜把殭屍引來。
他叫李海,看起來比較瘦弱,帶著金絲眼睛,如同一個文弱書生一般。
但,千萬別被他的表象所迷惑,他是班上甚至全校有名的富二代,性格高傲,目中無人。
也是他,最早糾結一批人,以欺負我為樂。
用他的話來說,我一個鄉裡來的野小子,被他欺負,我應該感到榮幸。
因為,他每次都打完我,總是會丟幾張紅色的鈔票在我面前,還必須逼我給他說謝謝。
「海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一個高大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湊了上來。
他是李海的頭號跟班,黃隆,是個武術專長生。
其他幾個人此時也是紛紛將目光投向李海。
這些人都是李海仗著自己富二代的身為,籠絡來的一群不良學生。
李海趴在窗前,小心翼翼的掃視了一番周圍,然後開口說道:「我們得逃出去,一直待在這裡,不被殭屍吃掉,也得被餓死。」
其他人點了點頭,表示贊同,卻又都泛起了難。
我們所在的器材室,在二樓走廊中間,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樓梯。
想要逃就必須向左或向右跑 10 公尺的距離,才能到達樓梯。
可走廊兩旁左右各有五個班級,此時都已經被殭屍佔領。
想要逃出去,幾乎沒有可能。
「海哥,我們該怎麼辦,我不想死。」一個女生開口,她此時已經是哭的梨花帶雨,穿著一聲勁裝,就算在末世,也是極為嫵媚。
我眼睛一紅,看向她,陸雪!
她是我高二的同桌,我們處過,也甜蜜過。
但後來高三分班遇見李海,她便成他的女朋女。
後來還當著全班的面,說我是癩蛤蟆,想要吃她這個天鵝肉。
導致我在學校成為了人盡皆知的「明星。」
「你看什麼看!」李海沒好氣的走向我。
剛剛還梨花帶雨的陸雪,現在正一臉不屑的看著我。
在其餘人的注視下,李海將我壓在地上,用腳,踩著我的頭:「還以為她是你女朋友呢?你個癩蛤蟆,也附有女朋友?」
我能感受到,我的臉都被磨脫了一層皮,血液留到嘴裡,傳來一絲腥甜。
我想要反抗,可全身的疼痛讓我一點力氣沒有,只能無助求饒:「對不起……放過我吧……對不起……」
我瘦高,身體又弱,加上現在又受了重傷,根本不可能是李海的對手。
他一把扯起我的頭髮,看著其他幾人,忽然提議:「我們可以讓蘇晨當誘餌,引開外面那些殭屍,就可以逃出去了。」
2
李海的提議瞬間得到了其他幾人的支持。
「外面的動靜沒有前幾天大了,可能沒多少殭屍了,正是逃出去的好機會。」
「學校的倉庫就在樓下,超市的囤貨都在裡面,只要能逃到那裡,我們一定能撐下去。」
其他幾人都看著我。
我全身顫抖,外面都是殭屍,出去當誘餌只有死路一條。
我不想死,不想變成殭屍的食物。
我連忙搖頭:「不……求求你們了……我不想死……」
「蘇晨,你必須去!死了你一個,可能就救了我們八個人,你應該感到慶幸! 」李海將我拉了起來。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甩開了他,拼命往角落裡面鑽。
外面傳來了幾聲殭屍的嘶吼,顯然是被這裡的動靜所吸引。
「還不快來幫忙!」李海急了,叫人。
除了陸雪,其餘幾個人都走了過來,他們平常沒少欺負我,現在更是毫不留情。
「快看看外面有沒有殭屍,把他扔出去! 」
李海衝著陸雪喊到,接著看向我:「蘇晨,我們逃出去一定將你捨小為大的高貴品德如實說明的,到時候你就是英雄了! 」
「我不要……我不要當英雄!」我瘋狂搖頭,但被他們死命壓住,根本無法反抗。
這些人的臉上帶著對生的渴望,根本不理會我的話。
「外面似乎沒有殭屍了,快點!一會兒喪屍來了! 」陸雪催促。
李海讓一個人湊到窗邊再次確認。
黃隆小心翼翼的來到窗邊,打開一條縫。
確認沒有殭屍,對著李海比了個 OK 的手勢,輕手輕腳的將窗戶慢慢打開。
李海幾人將我押到了窗邊,抬起我,往外丟去。
無論我怎麼求饒,他們都不肯放過我。
我滾到了走廊上,摔下來的瞬間,便能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幾聲殭屍的嘶吼,顯然已經注意到我。
李海幾人立刻關上了窗,全部趴在地上。
我激烈的顫抖著,或許因為身上的疼痛,又或許因為內心的恐懼。
「嘿,快來吃我,我在這裡! 」
「快過來!」
我雙腿發軟,正準備求他們開門的時候,裡面卻傳來了吶喊聲。
是李海的聲音!
走廊盡頭,喪屍嘶吼聲越來越多,伴隨著衝過來的腳步聲。
「不!我不能死!」
我已經看得到殭屍群的身影。
他們一個個臉部高度腐爛,渾身鮮血,有些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求生的本能給了我力量,我流著淚,拼命的朝另一邊跑去。
我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跑,只知道我不能死在這裡!
然而,身後的殭屍越來越多,這層樓所有的殭屍都被我引了過來。
我瘋狂的跑,拼命的跑,不敢有半分停留。
可,喪屍實在太多了,在我即將抵達樓梯口的時候,終於還是被樓下趕來的殭屍堵住。
「救命……求求你們救救我!」
「別吃我!我不想死!」
「有沒有人能救救我!」我被前後夾擊,雖然知道逃不掉了,但還是拼命的大吼著。 下一秒,一頭殭屍將我撲倒在地,接著,一隻又一隻的殭屍撲了上來。
身上多處傳來的嘶咬感痛的我哀嚎不已。
但求生的本能還是促使我拼命的往前爬去。
但越來越多的殭屍撲在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李海等人能不能逃掉。
但,我肯定逃不掉了…
3
痛!這是我唯一能夠感受到的。
不知過了多久,我覺得自己渾身沒有一塊好地方的時候,殭屍好像從我的身上爬了起來。
我跟著他們一起爬了起來,跟在這些殭屍的後面,晃動悠悠的走著。
我不知道要去那裡,我的眼睛好像已經看不見了,眼裡盡是雪白。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走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絲亮光,當我恢復視力的時候,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聽聽周圍滴答的聲音,我才漸漸有了意識。
我被雨水給淋醒了。
當我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趴在地上,嘔吐了起來。
「我吃人了!」看著吐出來,未消化的肉塊,我被嚇的倒退幾步。
用手一抹,嘴角全是鮮血,滿嘴的腥味讓我忍不住又吐了出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活著?
等我看清楚周圍的一切時,才發現我現在躺在操場邊的花台上。
我看了看手上,上面的牙印能夠證明,我確實是被殭屍咬了。
可是,為什麼我還活著!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感受到身體裡有股莫名的東西在橫衝直撞。
過了好一會兒,我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精力充沛,全身的疼痛感也已經蕩然無存!
身體湧現一股前所未有的舒暢,我能確定,我現在的體魄,絕對不會輸給任何一個運動生!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嘶吼聲傳來,幾隻殭屍在我不遠處晃晃悠悠的走著。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殭屍居然沒有了害怕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可言喻的親切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來自於血脈的召喚!
更奇怪的是,他們明明站在我不遠處,卻根本沒有像我撲過來。
「我變成殭屍了?」腦海中,一個可怕的想法浮現。
下一秒,我搖了搖頭,因為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證明我確實是個活人。
懷著忐忑又疑惑的心情,我慢慢靠近殭屍,想要證明自己的猜想。
站在他們面前,我繃緊了腿,不敢有任何動作,就這樣看著他們在我身上聞了聞,然後走開。
我感到不可思議,對著眼前兩隻殭屍的臉就是一巴掌。
就算是這樣,他們也沒有往我身上撲來。
我大喜過往,緊繃的心終於放下!
我被殭屍咬了,但我並沒有變異,反而是身體變好了!
而且,這些殭屍還不會攻擊我了!
不可思議!
我又找了好幾個殭屍,不管我怎麼挑釁,他們都不會傷害我半分!
走在偌大的校園中,到處都是殭屍,只有我一個活人。
周圍瀰漫著血腥味,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這宛如地域般的景象卻是讓我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
我很高興,因為我還活著。
我又很憤怒,因為該死的人還沒死!
4
身體上從未有過的舒暢感讓我忍不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周圍到處都是殭屍,但我沒有一丁點害怕的感覺,我知道,他們不會傷害我。
被霸凌太久了,現在的處境讓我有種前所未有的快感,我覺得,在這人人自危的末日裡,能免疫殭屍,我就是學校裡面的王!
過了好久,我才從喜悅中回過神來,決定先去學校超商一趟。
我太餓了。
幾天幾夜沒有進食,現在緩過神來,就算是身強體壯,也抵擋不住這種飢餓感。
我們學校不算很大,從操場到超市也就幾百公尺的距離。
我健步如飛,很快便看到了超市。
「救命啊!你們不要過來!快給我滾開!」一道驚恐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陸雪!」現在的我,聽力也比以往強了數倍不止,很快便分辨出來聲音傳來的方向和人!
我並沒有打算理會,我不是聖母,雖然能救下她,但我覺得沒有必要。
「救命啊!」
「有沒有人啊!」
尖叫聲越來越大。
我笑了。
這種尖叫聲,不會引來救援,反而會吸引來跟多的殭屍。
「活該。」我心情大爽。
超商大門大大打開走,到處都是血跡,站在門外就能看見裡面只剩下骨架的屍體和零零散散的幾個殭屍。 我沒有猶豫,抬腿走了進去。
一個熟食雞腿入口,我有種說不出的爽感。
當所有人都在想著怎麼活命的時候,我還能吃上食物。
我一頓狼吞虎嚥,整個超市都是我的,沒有人打擾。
周圍的殭屍似乎沒看見我一樣,我身旁經過時沒有任何反應。
礦泉水,飲料,零食應有盡有,管飽。
美中不足的是,我想吃桶泡麵,可是並沒有找到熱水。
我胡吃海喝,體驗了一把奢侈的感覺。
好一會兒,吃飽喝足,我肚皮也是慢慢鼓了起來。
滿足之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
現在,獵殺時刻,該開始了。
「蘇晨,救救我! 」我剛到門外,一個聲音傳來過來。
我抬眼看去,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5
陸雪。
我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她的身後跟著十數個殭屍。
我很好奇,她是如何在殭屍中逃出來的。
「救救我,蘇晨,求求你了! 」陸雪發現了我。
我沒有說話,同時也沒有任何動作。
我留在這裡,只是想看著她被殭屍吞沒而已。
但事實似乎並非如此。
她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見到我,跑的反而更快了。
她健步如飛,身後的殭屍漸漸被她甩在了身後。
「蘇晨,我們快跑,這裡不安全。」陸雪抓著我的胳膊,也不等我反應,抓上我就跑。
我沒有動作,跟著她跑。
此時的我改變了主意。
6
可能是有我在身邊的原因,那些殭屍並沒有追上來。
跑了很久,陸雪才拉著我在一間沒有殭屍的空教室內停了下來。
「蘇……蘇晨,你沒死?」或許是因為愧疚,陸雪眼神閃閃,不敢正眼看我。
我點點頭,問出了心中疑問「其他人在哪裡?」
找到他們,才能報仇!
陸雪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股恨意,隨即苦笑:「和你一樣,我也被當成誘餌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我不想關心她現在的感受,我只想知道,我要去哪裡報仇。
「我不知道。」陸雪搖了搖頭「我們明明想去學校倉庫的,但哪裡已經被殭屍佔領了,為了逃命,李海把我扔了出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裡了。」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的樣子不像是騙人的,但我絲毫沒有感到同情,在我眼裡,她就是活該!
我面無表情將她從身後拉出「你走吧。」
「殭屍怎麼不會咬你!」陸雪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一樣。
反應過來的她,看著在我周圍盤旋卻沒有進攻意思的殭屍,瞪大了眼睛。
我沒打算解釋,轉身準備離開。
「求求你,帶我一起吧! 」陸雪急了,一把拉住我的手。
在這滿身殭屍的校園內,她很清楚,如果我丟下她,她只有死路一條。
陸雪不笨,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會咬我,但她知道,跟在我的身後,是最安全的。
「不。」我搖頭,目光決絕。
雖然我算不上心狠手辣,但對於傷害過我的人,我也不可能做一個聖母婊。
陸雪害怕了,慌忙跪下:「蘇晨,我知道你恨我,但那些都是李海逼我的! 」
我一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這就開始狗咬狗了?
「繼續說,沒準我就回心轉意了。」我看著她。
陸雪像是抓了救命稻草,哭著說:「你也知道我家裡的狀況的,李海用我父親威脅我,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我沒有說話。
陸雪家裡狀況我是知道的。
她母親早逝,父親常年在煤礦上班供她上學,前幾年被查出肺癌,家裡的錢都花光了,也填不上給她父親治病的窟窿。
見我沒有說話,陸雪只好繼續說道:「李海借了我家十萬塊,我如果不聽他的,他就要找我還錢了。」
「我知道以前是我鬼迷心竅了,但我也是沒有辦法。」陸雪哭的更大聲了。
見我還是沒有反應,她有些不知所措:「求求你了,我不能死,我要是死了,我父親怎麼辦? 」
「求求你了,蘇晨,你就看在我們兩年的感情上,救救我吧,我會感謝你一輩子的,要是我能活著,我就是你的! 」
我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你還有臉提感情?對不起,我嫌你髒! 」
陸雪被我這一巴掌打懵了,哭鬧也停了下來。
我走了。
但走到一半又折了回去,救了即將被殭屍淹沒的陸雪。
並不是我發了善心,救他只是因為我想到了能讓我更解氣的方法。
但我沒想到,救了她,是我最後悔的決定。
7
我帶著著陸雪重新回到了超市裡面。
路過的殭屍都對她虎視眈眈,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這些殭屍並沒有阻攔。
一路上倒也順利。
她顯然也是餓壞了,剛進超市就開始胡吃海喝。
好一會兒,她才躺在地上打了個飽嗝,臉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走。」我踢了踢她,連一個字都難得多說。
我裝了幾瓶礦泉水和幾個麵包,這些都是我計劃中的一部分。
陸雪知道,沒有我,她分分鐘就得被殭屍撕碎,所以也不敢有任何怨言,挺著剛吃飽的肚子跟在我的身後。
我們兩個就這麼朝著教學大樓走去。
我們學校雖然不算很大,但也是擁有一個足球場、五個籃球場的,想要找一個人不算簡單。
但我並不著急,我有的是時間。
而且,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反而讓我更加興奮了。
我就這樣一棟教學大樓一動教學大樓的搜尋著。
陸雪緊緊的跟蹤我,絲毫不敢有半點停留。
不知道找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喊我。
「蘇晨,快過來! 」不遠處的一件教室內,幾個頭顱探了出來,為首一人剃著毛寸,年齡約摸三十。
我瞬間怒了,拳頭緊攥,那是我的班主任張天培!
我遭受霸凌的時候,不知道像他求救了多少次,他對我都是不管不顧。
甚至,還跟我說,「為什麼他們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 」讓我去找自身的原因。
後來我才知道,他的那輛價值好幾萬的摩托車是李海家送的。
這我都能忍,但,他間接害死了我父親,罪不可赦!
上次,班上一千多塊的班費丟了,找不到兇手,他硬舉我讓我承認。
我哭著給我爸打了電話,我爸知道後,一急,從工地上十八層樓摔了下來,再也沒醒過來。
我是父親撿的,我父親沒有文化,和我一樣時時刻刻被欺負。
他省吃儉用,衣服穿了三年說什麼也不肯買新的,但卻會義無反顧的拿出三個月的薪水給我交補課費。
可卻因為一次污衊,把命都給丟了。
「蘇晨,你聾了嗎?快過來! 」班主任加大了聲音。
又忙四處觀察了一下,見沒有殭屍圍過來,他才放了心。
我面無表情的走了過去,這才發現其餘的幾個,可都是我的「熟人」。
語文、數學、英語老師,他們同樣收了李海的錢,平日就算是看見我被欺負也是繞著走。
冤家路窄,就拿你們幾個開啟我的復仇之路吧。
我剛靠近,班主任興奮的看著我手中的帶子:「食物!快給我!」。
他命令般的說道,說著便像我抓來。
我躲開了。
班主任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敢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從班上趕出去!」
我冷眼看他,沒有說話。
都到這時了,他居然還沒擺正自己的位置。
既然如此,我就教你什麼叫血債血償!
8
「快給我拿來!」班主任又上前來搶。
這次,我沒有躲。
任由他躲我手上的食物。
其他幾個老師見到又吃的,皆是猶如餓虎撲食一般衝了上去爭奪起來。
哪還有平常那股高高在上的氣勢。
現在的他們,就像是一群餓久了的「野狗」,為了一口吃的可以大打出手。
「這是我的!給我!」
「張傳培,你別太過分了! 」
「快給我拿來!」
現場混亂不堪。
我帶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也夠兩個人吃的,為了這點少的可憐的食物,幾個老師你一拳我一腳,誰也不肯放棄。
幾瓶礦泉水和麵包不一會兒就被搶完了。
李傳培平日仗著班主任的身份,根本沒把其他幾位科任老師放在眼裡。
如今卻是混到只喝上了一口水。
「沒吃夠?」我咧嘴一笑。
班主任立刻吞了吞口水,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當然!」
「你們呢?」我又看向其他幾人。
同樣,也是瘋狂點頭。
我滿意的看著他們,猶如正在看著待宰的羔羊。
班主任大怒:「看什麼看,快把你身上的東西都拿出來! 」
「急什麼。「我聳聳肩:「我知道一個地方,食物充足,沒有殭屍,但是我只能帶三個人去。」我很善良。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笑了,笑的很瘋狂:「我和李傳培的恩怨想必你們也知道,不用我多說了吧。」 班主任大驚失色,憤怒的盯著我:「蘇晨,你瘋了嗎?你不得好死! 」
「你會先死。」我沒有生氣,看向其他幾個老師:「我耐心有限,不要想著要威脅我,那個地方沒有我,你們誰也去不了。」
其他幾個老師一聽,明白了我的意思。
「對不起了,你就在這裡好好待著吧。」英文老師率先開口。
其餘兩個老師也是同時反應過來,撲向李傳培。
三人合力,不一會兒就將李傳培給綁了起來。
我目睹這一切,沒有任何反應。
果然,在生死面前,人性算的了什麼?
不再多說,我轉身就走。
三個老師也悻悻的跟在我的身後。
他們,別無選擇!
出門,我走在最後面,故意將綁著張傳培的房間打開。
其餘幾位老師包括陸雪都知道我想做什麼,但都沒有阻止。
他們不敢。
我已經看見,遠方正有幾隻殭屍正朝這裡走來。
9
我帶著其他幾個老師來到了超市。
其實我並沒有騙他們。
這裡的殭屍已經走的差不多了,相當於其他地方還算比較安全,還有充足的食物。
我只想報仇,對於這種跟我並沒有深仇大恨的人,死活就看天意了。
我將他們扔在了超市,自己則是拿著塑膠袋重新裝上了一點食物。
陸雪並沒有選擇跟這幾位老師在一起,跟著我走出了超市。
剛走沒一會,擁有強大聽力的我,便聽見超市內傳來一陣驚恐、求救聲。
看來,老天都不想讓他們活。
我提著食物,朝著最後一棟沒有搜尋的教學大樓走去。
教學大樓靜悄悄的,只有殭屍的吼叫聲。
我不知道學校還有多少倖存者,我也不關心。
我只想要找到那幾個將我扔出來的人!
我走著,一陣殭屍的吼叫聲吸引了我。
十餘個殭屍正朝著那最後一棟教學大樓的某處跑去。
我跟在他們的身後,正好聽見其中一間教室,厲害惡毒的聲音傳出:「快,把張平丟出去! 」
張平,厲害跟班之一,也是除了黃隆,最忠實的狗腿子之一。
「不要啊,海哥,我一直很聽你話!求求你了! 」張平被嚇的嚎啕大哭。
「你怕什麼!你跑快點,喪屍就追不上你,到時候我們會來救你的! 」黃隆著急的吼道。
還有幾個人也紛紛附和道,正是那幾個把我丟出來的同夥。
「別猶豫了,快點,不然都得死! 「一道粗狂的男聲讓我拳頭一緊。
張傳培!
他居然還沒死!
在我憤怒的同時,那被稱為張平的人,已經被推到窗邊,只差一點,就與殭屍親密接觸了。
「吼!」我鬼使神差的吼了一聲。
就是這一聲,讓原本瘋狂衝向那一間教室的殭屍停下了腳步。
我有些驚訝,他們居然聽從我的命令!
我快步走到那間教室的門口,害了我的這些人,如果只是讓他們被殭屍咬死,那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所有殭屍看見我,都退到了一邊,原本吵鬧的教學大樓瞬間安靜了下來。
屋裡的人也懵了,不清楚什麼狀況。
「殭屍好像走了。」黃隆不確定的說道。
李海不敢冒險,還是將張平推出了窗,正好摔在我的面前。
「挺熱鬧啊。」我笑看著他。
張平嚇了一跳,顫抖巍巍的指著我,瞳孔猛的放大:「蘇晨?!你……你……」
「我怎麼還沒死?」我笑的更開心了,沒有回答他,一腳踹開了門。
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看見是我,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蘇晨!你不是被咬了嗎?」李海探頭看我,驚呆了。
黃隆幾人也看著我,一時間教室裡氣氛有些壓抑。
尤其是張傳培。
此時的他,看著我,眼中滿是怒火:「我要殺了你!」
我呵呵一笑:「咬我那幾個殭屍沒牙,我僥倖逃過一劫。」
我這理由很假,但他們不信也得信。
我又看向張傳培:「張老師倒是福大命大,居然還活著。」
聽到這話,他更加憤怒了,猶如一頭髮怒的公牛,朝著我衝了過來。
我沒有廢話,對著他就是一腳踢出。
現在的我,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搏擊能力,都遠超常人。
在我這一腳下,體重一百三斤,身高一公尺七八的張傳培也只能倒飛而出,躺在地上大口的吐著血。
看著其他人驚恐的眼神,我笑了,笑的很開心。
這就是我想要的感覺,曾經那些高高在上,持強凌弱的人,終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10 尖叫聲四起,教室裡的其他人都被嚇的不輕。
李海驚愕的看來,他不敢相信,以前軟弱無能的人,現在居然有這種實力。
「蘇晨,你……你……」黃隆目瞪口呆,聲音都在顫抖。
他是練體育的,就算如此,一腳將人喘吐血的實力,他沒有!
「咳咳……」張傳培摀著胸口,無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的胸口,已經凹陷下去,不用看都知道,至少斷了好幾根肋骨。
「蘇晨,你該死!等末日過去,我一定要揭發你的罪行! 」
「你和你那該死的老爸一樣,都該下地獄! 」他怒不可遏。
我怒了,他說我,我也許還會讓他多活幾天。
但他說我老爸!一刻也不能讓他活下去!
我目露凶光,走到他的面前:「給你一次活下去的機會,跪下,磕頭! 」
「呸!」張傳培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我:「你敢殺我嗎?你敢殺我,這些人都是認證,你也逃脫不掉法律的製裁! 」
「法律?」我笑了,笑他還在白日做夢。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我給過你機會了,仁慈對你來說看來根本沒用。」
「你說什麼狗屁話!」張傳培怕了,拼命朝後爬去:「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殺了他!殺了他也算是正當防禦,老師保你們沒事! 」
我冷眼看著已經嚇傻的幾個人:「我和他的私人恩怨,你們也要參與嗎? 」
「上,都給我上!打死他! 」李海急了。
但沒有一個人聽他的。
他那幾個平日死心塌地的跟班,此時一個個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們也怕我,準確的說是怕現在的我。
李海只不過是靠著錢收買他們,但現在這個末世,要錢,還有用嗎?
我一步一步朝著張傳培走去:「你覺得,還會有人救你嗎? 」
張傳培像狗一樣爬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蘇……蘇晨……別殺我!我求你了!」
我漠然的看著他。
現在求饒?晚了!
這種人,只有上帝會原諒他,而我所要做的,只是送他們去見上帝而已。
我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往門外拖去。
他想要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我的力氣太大了。
連我自己也是剛發現,我現在的力氣,能夠輕鬆舉起比自己重好幾倍的東西。
張傳培就這樣被我拖著,朝門外走去。
我不想親自動手,我嫌髒了自己的手。
恐叫,求饒,謾罵沒有停止過。
這都當不了我報仇的決心。
我想到了他當著全班都面誣陷我是小偷的場景。
我想到了父親墜樓的場景。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該死!你們都該死!」
「為什麼!我明明只是想好好的讀書,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對我! 」
我憤怒的將張傳培朝著喪屍群扔去。
轉身,只剩下越來越小的哀嚎聲。
接下來,該輪到他們了…
11
我面無表情再次走進了那間教室。
教室裡的人還是跟之前一樣傻傻的站在原地。
不過,我卻感覺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味道。
但我並沒有放在身上,現在的他們,已經翻不起什麼風浪了。
「接下來,該你們了。」我聲音冰冷。
我很享受這種讓人畏懼的感覺,也讓他們嚐嚐,我之前的無助。
現在,我有的是時間,該算一下總帳了。
“黃隆,仗著自己運動生的實力,每次打我,你都是下手最狠的那個,對不?」
「李洋,你身為班長,不維護正義也就算了,還幫他們隱藏真相,靠著警察局裡的叔叔,三番五次幫助李海逃脫罪行。」
「李海,仗著自己有錢,在學校持槍凌弱,為什麼?我明明跟你無仇無怨,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
我指著在場的人,一一細數他們的罪行。
李海看著我,雖然害怕,但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蘇晨,現在帶我們離開,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
「殺了他,我們都能活! 」黃隆指著我大吼。
其餘幾個人互相對視著,也是瘋狂叫囂著。
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來。
我嘆了口氣,有些人,真是冥頑不靈。
我看向一旁的張平:「他剛剛要把你丟出去,你恨嗎? 」
張平看著我,好一會兒,瘋狂的點著頭:「我恨!憑什麼就得是我當誘餌!憑什麼他李海不能當誘餌!」
「你個狗東西,敢吃裡扒外?等一下我弄死你! 」李海指著他大罵。
張平下意識的縮了縮頭,這是刻在骨子裡的怕。
我有些恨鐵不成鋼。
有些人,不管怎麼幫扶,始終都是攤爛泥罷了。
看著周圍的人,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食物:「我這裡有食物,你們只要乖乖聽話,管夠。」
說著,我又補充了一句:「誰要是上來搶,張傳培就是你的下場! 」
殺人先誅心。
他們餓了不知道多久了,看見食物,一個個眼裡皆是泛著綠光。
但他們不敢上來搶,剛剛我所展現的實力,足以將他們震懾。
我看向張平:「去,打他,他平常怎麼欺負你的,你就怎麼打,隨意發洩你心中的怒火吧。」
張平有些猶豫,他不敢。
我可沒打算慣著,從被我踢飛的門板上拆下一塊帶釘子的木頭抵在張平的腦門上:「要嘛打他,要么,你死! 」
張平嚇壞了,顫抖巍巍的走向李海:「對不起了,李哥。」
「你敢!你個狗東西,敢打我,我弄死你! 」李海怒了,大罵。
我冷冷的看著他:「敢還手,現在就讓你死。」
「啪啪啪」
一個個清脆的耳光打在李海的臉上。
張平越打越用力,像是要把內心的怒火全部發洩出來一樣。
我就這樣饒有興致的看著。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讓我僅存的善意,不復存在!
12
「噗嗤~」
我感覺我的肚子上傳來一陣滴水的聲音。
低頭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被染紅。
我轉身一個巴掌扇在陸雪的臉上:「說個這麼做的理由。」
「還愣著幹什麼!殺了他,我們都能活! 」李海大罵。
黃隆指著我:「先別殺了他,把他抓起來,問他殭屍不咬他的原因! 」
陸雪被我一巴掌搧在地上,惡狠狠的看著我:「呸,你這個殺人魔!老娘不過跟你逢場作戲,你還真信了?李哥說了,只要能殺了你,等末日過去,就給我買車買房! 」
我深呼一口氣,拔出肚子上的匕首。
肚子上雖然鮮血淋漓,但我感受不到痛苦。
我自嘲道:「蘇晨啊蘇晨,你還是太善良了。」
我冷冷看著躺在地上的陸雪:「本來,你可以活的。」
「蘇……蘇哥,怎麼辦? 」張平嚇的雙腿發軟,朝我走來。
「噗嗤~」 擦了擦手中帶血的匕首,我將他的屍體推到一邊。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李海被我的果斷嚇住,一咬牙:「一起上!他受傷了,只要能知道躲避殭屍的秘密,我們就是這個末世的王! 」
「還愣著幹什麼?上啊!」
七個人對視,都是發了狠。
「你不讓我活,你也別想活! 」
「乖乖的把躲避殭屍的秘密說出來!」
看著慢慢圍上來的人,我一字一句的問道:「殺了李海,我讓你們活,你們,願意嗎? 」
幾人一怔,依舊一臉憤怒,他們根本不覺得現在深受重傷的我還有反抗的空間。
「去死吧!」李海動手。
其他幾人紛紛動手。
我將身後的陸雪一把提起,丟向李海:「本來我只想殺李海,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
「吼~」
我退出教室門,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發出一聲只屬於殭屍的吼叫。
我的前面,無數殭屍以吼叫的形式回應我。
他們像是餓久了的野狼,得到我的命令,瘋狂的衝向教室。
「殭屍來了!快堵門!」
「別咬我!」
「啊……」
身後,哀嚎聲越來越小…
我看著手上的血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我這麼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我與殭屍擦肩而過,一步一步走向天台。
我從樓頂俯視,看著校園內無數遊走的殭屍,像是為了發洩多年來內心的委屈與不滿,再次發出屍吼。
這一次,整個學校的殭屍都聽到了我的聲音。
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我,齊齊發出屍吼。
就像是在迎接他們末世中的王。
我釋懷了。
有些人該死,但有些人也該活著。
該殺的人,我已經殺完,從現在開始,我的任務,救人!
救那些本該活著的人。
我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零號殭屍…
13
「吼~」
校園內,此起彼伏的屍吼回應我。
他們從四面八方走了出來,晃晃悠悠跟在我的身後。
學校裡沸騰了,校園內的殭屍都在我的引導下走出了學校。
無數倖存者都在這時顫顫巍巍的從各個角落走了出來。
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但他們卻是將校門口堵住了起來。
我聽見後面傳來的歡呼的聲音。
我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笑容。
14
「快逃吧。」
從屍口救眼前的人,我有些疲倦。
這已經是殭屍爆發的三個月之後。
我將學校「佔為己有」,打造成了倖存者基地。
學校外面有數不清的殭屍,學校裡面卻是一片祥和。
他們有了足夠的食物,也有了我這個「保護神」。
我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我只想盡自己的全力。
「蘇晨,你說我們真的一輩子都只能待在這裡了嗎? 」一滿頭白髮的老人走了過來。
我看了一眼他。
校長。
我從廣播室救下的他。
「不會的。」我沒有回頭,「國家不會放棄我們的。」
校長點了點頭,又轉身去忙來。
我整理了下衣服,再次一頭栽入殭屍群中…
15
末日爆發 240 天後。
學校已經人滿為患。
我每天帶領隊伍在城市裡搜尋生存下去的物資,偶爾也能救下幾個幸運的倖存者。
殭屍長時間缺少食物,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他們快要不受控制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我不打算放棄。
末日爆發第 250 天。
我在陽台會見了軍隊的人。
「你是叫蘇晨?「一個全服武裝的軍人給我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我點了點頭。
他也沒有廢話:「政府已經安排部隊進入城市展開全方位的救援了。」
「由於這座城市的殭屍太多,救援時間會較長,請你們再堅持一週的時間。」
我與他握了手。
第二天,一架大型無人機便在學校上空盤旋,播報了這個令人興奮的消息。
「政府沒有放棄我們。」校長有些激動,老淚縱橫。
整個校園都熱鬧起來了。
有我的存在,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放鬆。
夜晚。
無數火光點亮了校園。
下方,所有人在興奮之餘皆是將目光投向了天台之上的我。
「蘇晨。」
「蘇晨……」
響徹校園的吶喊,引的外面的殭屍蠢蠢欲動。
但他們卻沒有絲毫害怕。
這一刻,我成為了他們眼中的救世主。
這一刻,我也開心的笑了。
再三天後。
政府的軍隊接管了學校。
他們從空中降落了一整隻軍隊,裡應外合屠殺著這個城市的殭屍。
屠殺整整持續了一週的時間。
而我已經在這一週的時間離開了學校,離開了這個城市。
開著車。
我體驗了一把什麼叫飛馳人生。
透過軍方哪裡得到的情報,我得知在一些偏遠的地方還來不及救援。
坐在車上,看著軍方給我的地圖。
我肆意妄為的在公路上開車。
我雖然不是好人,但我也有了自己的使命。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國家就能恢復往日的平靜與美好,而我,也一定會讓更多人順順利利的撐到那一天。
不說了,我要飆車了。
下一個地方的倖存者,還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