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丧尸抓伤后,我以为我已经被感染变异成丧尸,还是丧尸王的那种。
现在却告诉我,我还是人,是我的激发的异能特殊,治愈异能,精神操控,丧尸免疫 buff 叠满的那种。
半年啊~我跟丧尸朝夕相处得都快处出感情了啊,知道真相的我人都麻了。
末世刚爆发的时候,刚巧那天上午我没课,前晚熬夜跟网友游戏上分,到早上六点多才睡下。
到十点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周围混乱起来,尖叫声,哭泣声,打砸聲,非常的吵杂,直接影响到我睡觉了。
我以为是隔壁宿舍有人在打架,满心都是睡觉被吵醒的愤怒,觉得自己睡不好头突突突的疼。
我忽略了自己过高的体温,开门打算去隔壁让她们消停一下。
然而我刚打开门,迎面就是一张腐烂可怖的脸庞,这张脸依稀可以看得出来原本的五官,是我的舍友之一关莉。
关莉是个很爱美的女孩子,注重形象,注重保养,皮肤好到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但现在面前的这个「人」,皮肤腐烂,身体散发腐臭的味道,张大的嘴里唾沫横飞。
这样子的视觉冲击太大,猛地把我吓了一大跳,之后我又反应过来以为这是她的恶作剧,她故意化了特效妆想整我。
我拍着胸口压压惊后正要开口骂她,关莉已经朝我靠近。
我顺势将门都打开,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吸引了关莉的注意,本来朝我而来的关莉一下子就转移了目标。
我看着她动作迟钝的抓住了那个想冲进宿舍里面来的同学,那个同学被抓住后,脸上露出恐惧的狰狞表情,并且下意识的向我伸手求助。
我皱眉要关莉别闹了的时候,关莉当着我的面张嘴朝着同学的大动脉咬了下去,下一秒,血喷了出来,喷了关莉一脸,也喷了我一脸。
然后有更多像关莉一样的「人」被血的味道吸引,我这时候才发现,宿舍楼的走廊游荡的都是跟关莉一样造型的「人」。
眼前的一幕太真实了,這不是開玩笑。
那个有点眼熟的同学最后向我求助的眼神还在我脑子里循环回放。
我把自己反锁在宿舍里,听到外面时不时传来的尖叫声,我看着单薄的门板,还是觉得不安全。
我把能移动的桌子,柜子等都堆在门口,仿佛这样就能给我多增加一点安全感。
然后我跑到阳台往外望,楼下空地处晃荡着跟关莉一样的「人」,密密麻麻的,堵在宿舍入口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我想到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家人,拿出手机发现现在网络还是可以用的,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跟我妈申请视频通话。
在等我妈那边接通视频通话的时候,我从屏幕上看到我脸上干透的血迹,是刚才那个同学的。
我赶紧冲去卫生间用水冲头发,洗掉脸上的血迹,怕被我妈看出端倪,我将还在滴水的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
我做完这些,我妈那边还是没接通视频,平时总是手机不离身,会秒回我信息的她,这次一直等到无人接通自动挂断。
我心裡咯噔一下,想到寝室外那些变异的人。
我咬牙,告诉自己要冷静,改为联系我爸,却是一样的结果。
就在我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毕业后跟父母同住的哥哥身上时,我哥先联系上我了。
我点开视频通话,看到视频另一头正常的哥哥,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还没等我开口我哥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他把摄像头移开,让我看到躺在床上的二老。
我哥告訴我,爸妈现在正在发烧中。
他让我别担心,他现在有异能能保护好爸妈。
也让我也不要害怕,先在学校里待着不要跑出来。
等爸妈退烧后,他亲自开车来学校接我回家。
知道家人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告诉我哥说平时我有囤零食的习惯,宿舍有很多吃的,暂时不用担心我,让他不要冒险来接我,在学校我自己会看着办。
匆匆结束跟我哥的通话,我这时候才有机会关注网上的信息。
校园论坛里各种求救求助的帖子,也有人迅速整理出自救攻略。
班级群里还有同学在登记生存名单,让没出事的同学在群里接龙报数。
还有校园人脉比较广的同学已经迅速建立起一个物资交易群,让有需要的朋友加群。
我加了群,刚进群我就发现物资交易群里异常活跃,像个大型拍卖捡漏现场。
群里的交易是以物换物类型,除了生存必需的一些吃食,还有人把品牌鞋子,包包,手表,化妆品这些非必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些平时要花上千上万的东西,现在只需要几桶泡面或者几袋饼干就可以换到。
在这其中,我还看到有人大手笔的拿出一箱泡面做交换,提出身高、體重、三围、样貌都符合标准的女生,陪他一星期。
这条消息一出来,群里一片哗然。
就当众人以为这是在开玩笑的时候,发消息的人又说了一句交易已成。
群里出现短暂的安静,而后其他人默契的让这件事翻篇,又交易起其他的物品。
我看了一会就退出了,心情很沉重,变异才刚开始,人性黑暗的一面就已经开始冒头。
我跟我哥说宿舍里有囤零食的习惯,这还真不是为了让我哥放心胡说的。
我不知道除了关莉,其他的两个舍友是什么情况,但现在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想了想,还是干脆把宿舍能吃的都搜了出来,然后一一摆放在原本放桌子的空地上,地上满满当当全是吃的。
有我自己买的泡面,螺螄粉,自熱火鍋,小面包这些平时为了偷懒不出门准备的能填饱肚子的屯粮。
还有关莉用来减肥的脱脂牛奶,麦片,全麦面包,奇亚籽。
剩下的是另外两个舍友的一些填不饱肚子但可以解馋的辣条,饼干之类的小零食。
这一堆吃的,省着点吃,可以吃两个月的时间。
當然,这是在我自己一个人的前提下,如果另外两个舍友没有出事,还会回来的话,我自己的不用分,平分掉关莉的,加起来最多可以撑一个月的时间。
这是最坏的打算,也不知道目前的混乱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
我查了下新闻,政府的反应很快,称这次是一次核污染引起的全球性变异灾难,全球各地都因为这次忽如其来的人灾处于混乱中,但国内目前已经迅速的派出军队救助民众。
所以政府一再强调让普通市民暂时先找安全的地方躲避,不要外出。
国家会派出军队逐一解救受困民众的。
有了政府的安抚,大部分人获得了安全感,都会选择听从建议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但也有一些激发了异能,以为自己拿了天选之子剧本的蠢货,为了博眼球博关注,在网上开了直播主动跑到外面杀丧尸。
看直播的大部分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有些土豪大额打赏主播,起哄让主播往丧尸更密集的位置靠近。
钱帛动人心,那个主播眼里的贪婪不加掩饰。
直播间里的主播握紧手里的菜刀,他虽然有异能,但其实只是个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土系异能,真正能对付丧尸的,还是要靠手里这把菜刀。
我看着那个主播原本还有一点犹豫的表情,在直播间里榜一撒钱似的刷礼物刺激下,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主播不再犹豫,在直播间里被礼物刷爆的背景中,他大喊一声给自己壮胆,然后冲进一间里面有十几只丧尸在晃荡的小超市。
直播间的画面戛然而止在主播冲进小超市刚对准目标挥刀砍下之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从天花板朝主播扑来。
在主播的惨叫声中,镜头被鲜血覆盖。
下一秒,听到咔嚓一声,直播间黑屏了。
随着直播间最后的画面消失,原本热闹的弹幕瞬间安静下来。
显然那些观看直播间的人,也被最后主播遇袭发出惨叫的那一幕给吓得不轻。
娱乐直播变成死亡直播。
我退出直播间,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努力平复情绪。
我走到陽台,看一眼楼下空地上那些动作迟钝的丧尸,再想到直播间那个动作灵敏快捷的丧尸。
看来不止人有异能,丧尸也有。
群里有人在号召团结合作,召集人手一起组织成一个寻找物资的小队,大家一起互帮互助共同挺过这道难关。
群里还是有不少人争相报名的。
而我,看着楼下涌动的丧尸,听着走廊外不时传来的走动声,默默地退出对话框。
我躺在床上,眼神放空,对这场忽如其来的人类灾难,还是处于懵逼的状态。
还是想不通,怎么睡一觉醒来,世界就变了呢?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我又改变不了什么。
我拍了拍脸,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不过有个问题还是要想的,那就是,世界末日了,我还需要学习吗?
我的视线移向书桌上的那一堆课本上。
作为一个医学生,天天背题背到要吐,我甚至觉得自己头有点晕。
不對,不是心理作用。
我摸了摸額頭,很烫手,我特么的正在发烧中。
现在这个时候发烧,我只会有两种结果。
第一,变成像外面那群行尸走肉的丧尸。
第二,激发异能,幸运点的话,还会激发有用的,能自保的异能。
本来还挺慌的,這麼一想,我又躺平了。
睡觉吧,睡一觉退烧了,明天还能醒来,那就说明我有异能了。
要是变成丧尸,那我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类了。
趁着现在还有电供应,我还奢侈了一把,平时为了省那么点电费,不舍得开空调。
现在我不仅要开,还要开十六度,睡觉盖棉被,准备热水袋,在 40 度的高温里,感受冬天的冰冷。
入睡前,我还为了避免自己被外面的动静吵到睡不着,不但戴耳塞,戴耳罩,再吃上一片褪黑素。
一切準備就緒,褪黑素开始起效,彻底入睡前,我似乎听到手机响起微信来消息的提醒音。
我是被砸门声给吵醒的,我被吵醒的时候,宿舍一片黑暗。
空调也关闭了,是停电了吗?但我裹着棉被还是感觉到冷,我望向阳台外,透过微弱的月光,这才看清外面飘着的雪花。
睡觉前热的像是能把人烤熟,这会怎么变成下雪了?我是睡了很久了吗?
容不得我细想,外面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仔细听了会,才听清是舍友余诗夏的声音,我这才回应了一声,但刚开口我就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外面的余诗夏也是,她声音里带有谨慎的问我:「安安,你是不是发烧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已经退烧,不过喉咙有点干,说话的声音不复以往的清脆,我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回答:「我现在没发烧了。」
余诗夏:「那你快开门,先让我们进去再说。」
我:「我们?除了你还有谁啊?」
我听到余诗夏说了我们这个词,刚想搬走堵住门口桌子柜子的手又收了回来。
余诗夏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的原因,听到我这么问,语气更加急切的催促我,「你先开门行吗?有事等我们进去再说,异能冷却的时间快结束,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死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想着好歹跟余诗夏朝夕相处了快四年,平时虽然我们之间小有摩擦,但关乎生死这种事,她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坑我才对。
我费力的搬走堵在门口的物品,搬的过程中,外面的余诗夏还不断的再催促我快点,搞得我也很急。
当我搬到快要脱力的时候,终于把最后的桌子给挪走,抖着手开了门。
門一開,外面的人立刻就扑进来,一個接著一個,直接就把我扑倒在地。
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四男两女陆续挤进宿舍后,又动作迅捷的关上门,齐心协力的搬东西堵住门口防止外面那些丧尸闯进来。 等他们确定安全后,才终于发现我被撞倒在地上。
我脸色极差的看着他们,正要问余诗夏怎么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这么多人往宿舍里带,却发现余诗夏压根没有正眼瞧我一下。
她的注意力被地上那堆我将宿舍翻了个底朝天才收集出来的食物上,我看着余诗夏贪婪的目光,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想把那堆整理出来的屯粮收拢起来,有人发现我的动作,趁我不备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被推向自己床铺下方的书桌上。
不知道余诗夏干了什么,等我再看向地上的时候,那堆食物已经了无踪迹,而余诗夏毫无心虚的正对着我得意的笑。
我保持被推到的姿势,抓着桌上的手机快速的按了几个键,又掩人耳目的抓起一本书砸向余诗夏,书还没碰到余诗夏就在半空消失了。
我对眼前看到的一幕惊了一瞬,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朝她扑了过去,作势要和她拼命。
但我还没碰到余诗夏就被她带来的几个男人被拦住。
有两个拉扯着我的手臂,两个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余诗夏的面前,这紧张重视的做派,搞得余诗夏活像是什么稀有保护动物一样。
我氣不過,隔着四个男人,指着余诗夏大骂:「那些吃的里面有我自己的买的,你全都抢走了,无不无耻啊你,把我的份还给我。」
余诗夏也不甘示弱的挑衅我,「我看到的就是我们的了,有本事你来拿回去啊。」
我:「你们欺人太甚,怎么?现在学生不当了,改当土匪强盗了是吗?」
余诗夏等人听完我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尤其是余诗夏,她笑的最大声,笑完后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怜悯的看着我,赤裸裸的嘲笑我的天真。
「现在都末世了,谁还在乎学习,乔学霸,你学习好又有什么用,你能靠你的成绩激发异能吗?我看你连个异能都没有,真可怜啊,你这样的在末世生存,只有任人宰割的命运了。」
这或许才是余诗夏的真面目吧,我冷眼的看着她不同以往怯懦,显得刻薄嚣张的一面。
对于她故意说的那些想要激怒我的话,我没有如她所愿的露出愤怒难堪的反应。
她在嘲笑我孤立无援,我讽刺她的目光短浅。
我:「你们该不会以为暂时的社会秩序混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余诗夏:「至少现在我们是可以的,你的声音这么沙哑,肯定是发烧了,你随时有可能会变成丧尸,为了我们的安全,需要你牺牲一下,主动离开宿舍。」
「你还真是强盗逻辑。」我被余诗夏的话气笑了,看向其他人,「你们也同意她说的?」
其他人接触到我的眼神,纷纷避开,意思不言而喻。
因为我们在宿舍里闹了起来,動靜有點大,吸引到了走廊外的丧尸,那些丧尸想进来,正在撞门。
我指着门的方向,又问他们:「你们现在赶我出去就等于是让我去送死,法律上算故意杀人,你们已经触碰法律了,就算是這樣,你们还是要赶我出去?」
「我们只是想保护自己。」余诗夏眼含恶意的看着我,「何況,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是因为被我们赶出去才出事的?」
我:「你确定,不会有人知道吗?」
余诗夏:「你什麼意思?」
我在余诗夏他们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拿起我桌上的手机。
其实在拿手机之前我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都是假象,刚才情况紧急,我只来得及拨出号码,却没有机会查看是否拨通了,而且也没有办法确定另外那头的人有没有接听。
但此刻的我不能露怯,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去看手机的屏幕。
等看到屏幕上显示通话中我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点开免提,将手机屏幕面举向余诗夏等人,大声的问手机那边的人,「顾师兄,刚才我跟余诗夏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吗?」
我说到余诗夏的名字时还故意说得更大声,余诗夏的脸色顿时巨变,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变得惊慌失措,其他人也差不多。
尤其是当手机那头的顾关冽冷肃的声音响起,他简短的应了一声「听到了,」更是让余诗夏等人脸上血色尽失。
顾关冽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同样的年纪我们还只是大一新生,人家已经是博士生,已经可以独立带队做项目研发。
他头脑优秀就算了,那张脸也长在学姐学妹的心巴上,当初的校草投票是直接以断层第一的投票率,将排名第二的另一个帅哥远远甩下,毫无悬念的拿下校草的头衔。
不过他真正让他在学校园里名声大噪的,是他的脾气,他非常的铁面无私又毒舌,至今没有任何一个学生能在他面前撑过三句话不被说哭的。
沒錯,我也没有意外,但我撑过来了,所以我打败了众多对手,成为顾关冽的助手。
他的实验团队主要研究的方向是人体细胞变异和癌症细胞的关联,我初入学就听说他的实验室在招助手,当时一心想着要是能加入跟了顾关冽,我绝对能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
所以我凭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劲递交了简历,靠高中时就自学的一些基础知识过了笔试,又在面试时,以过硬的心理素质,其实是厚脸皮获得了顾关冽的「慧眼识珠」,成功打败了学姐学长,拿下他身边助理的位置。
但我天真了啊,他就是个魔鬼,他对科研的热爱是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每天只需要睡 5 小時,之后清醒的时间恨不得就长在实验室。
我与其说是实验室的助理,还不如说是他的专属保姆,怕他累死饿死,定点定时的要提醒他休息吃饭,要不然他真的可以不用吃不用喝,就非常离谱加可怕。
要不是在他身边做事,确实是可以学到不少东西,课业上有遇上难题他也愿意帮我解答,要不然还真不一定能在他身边待下去,他的嘴太毒了。
而且,我有私心,我渴望看到他研发出可以攻克癌症的方法。
跑题了,说回我跟余诗夏等人的对峙,有了顾关冽的加入,局势一下子就有了微妙的变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余诗夏不敢嚣张了。
我借了顾关冽的势,真庆幸他还活着,并且这人的人气还没有随着末世下降,看余诗夏等人铁青的脸,貌似反而还有点上升?
现在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我见情势已在我可控制范围,利用顾关冽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后续就不敢再劳烦大佬了。
我正要掐断通话,阳台方向忽然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响,随后「砰」的一声,阳台的关着的玻璃门碎了一地,瞬间寒风从外面刮进宿舍。
在余诗夏和另一个女同学的尖叫声中,我才迟钝的反应过来,看清了砸毁玻璃门的是一个动作灵活的丧尸。
丧尸的出现我们都懵了,我的反应和动作都更慢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丧尸像蜘蛛侠一样先跳上天花板倒挂着,又一蹬腿就朝我的方向俯冲而来。
这是我第二次这么近距离的直面丧尸,我依旧像个被吓傻了的废物一样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第一次关莉咬破同学大动脉的画面已经变成我的噩梦,现在看到这个明显进化,动作灵敏的丧尸,我在這一瞬間,选择闭上了眼,毫无斗志的心想着希望我的死相不会太难看。
我是背对着余诗夏的,在我闭眼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丧尸的目标其实是在往后面的余诗夏。
在我绝望等死的时候,我被一股蛮力拽住背后的衣服,被拽着后退,又被左右拉扯着左躲右闪,整个人像一块人肉盾牌一样被余诗夏拉来档丧尸。
我自己甘心等死和被人害死这是两个概念,余诗夏这种拿我当替死鬼的骚操作直接就让我激发出求生欲望。
主要是被气的,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我手快的扒住旁边的柜子,我抓的紧紧的,面对着柜子站立不动,一直躲在我后面的余诗夏快要把我的衣服给撕烂了都拽不动我。
我们两人的情况变成我在里面,她暴露在外面,这可把余诗夏给急得直扯我头发。
我珍贵的发丝都快被她拔秃了,头皮都要被她扯出来了,我痛得龇牙咧嘴,而她嘴里还不停的尖叫着,「你松手,該死的,你松不松手。」
「特么的你才该死,你怎么那么贱,拿我当人肉盾牌,你怕死我就不怕呀?」
我也不甘示弱,怕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我也要怼回去,反正都要死了,我不能憋屈了我自己。
比起我一个人又要躲着丧尸,又忙于跟余诗夏撕起来的可怜无助,另外一边就显得团结多了。
他们几个人居然都是有异能的,而且反应也异常的快,除了刚开始的惊吓过后,他们立刻就进入了状态,纷纷展现自己的异能对抗丧尸,也成功的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力,也算是给我和余诗夏制造了喘息的机会。
这几个人中有土异能和金异能,我看着他们配合默契的在狭小的四人间宿舍内凭空筑起一个四方形的土柸。
在土柸筑起后,有金异能的那个男生立刻就在土柸的外面覆盖上一层金属,一个简易的安全屋就成型了。
那几个人熟练的纷纷躲了进去,留下一个冰异能的肌肉男在对付丧尸,已经躲进去的金属异能者看到余诗夏还在跟我拉扯,焦急的对余诗夏大喊,「小夏,别管她了,你快进来。」
余诗夏听到金属异能男的提醒,没有多做犹豫就要弃我而去,我脑子快速运转分辨情势,手比脑子动得更快化被动为主动的抱住余诗夏的胳膊。
余诗夏被我拉着一起朝那个安全屋走去,我们来到安全屋只能一个人进去的口,余诗夏想要甩开我先进去。
余诗夏:「MD,你放开我。」
余诗夏想先进我不肯,我怕她先进去了,等下我要进去他们联合起来不让我进去。
我:「不行,你得先让我进去。」
我匆匆的瞄了里面的空间一眼,里面的空间有限,是按照刚好能容纳他们六个人的尺寸设计过的,多加我一个的话会很挤。
再加上丧尸来临之前我才跟余诗夏起了争执,她本来就恨不得我死,要是她先进去了,她肯定不会再让我进去的。
「你做梦,周乙,你快来帮我。」
余诗夏死活挣脱不开我用尽吃奶的力气抱着她胳膊的手,又不肯妥协先让我进去,气急败坏的叫人来帮她。
我以为她叫的是已经躲进去安全屋里面的人,我一心防备着有人从里面出来攻击我,忽略了那个作为对抗丧尸的主力军,直到我的手臂被一根冰锥刺穿,疼痛迫使我松手。
余诗夏用力的推开我,我捂着被贯穿出一个洞的手臂,趔趄往旁边倒,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入口,咬了咬牙,比起小命,手受伤不算什么,先躲进去度过危急再说。
可是这群人完全不想留给我一个活命的机会,在我要挤进去安全屋的时候,那个冰异能周乙一脚把我踹飞,把我踹向丧尸的方向,之后快速的钻进安全屋,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安全屋的入口被封了起来。
这下我是真的要完蛋了,我整个人砸向丧尸,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就像是被放慢了一样。
我借助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忽然冒出又一顿疯狂输出的丧尸长什么样。
全白的眼睛,皮肤不像其他丧尸一样腐烂,但苍白干枯毫无血色的肌肤也跟人类差异极大,最惹人注意的是他十几厘米长的黑色指甲,泛着锋利的寒光,可以想象如果被划一下的话,必定能在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我的瞳孔中倒映的是那黑色的锋利指甲离我越来越近,我想要躲却无能为力,越来越近了,左脸颊突然感到剧痛。
剧痛打破了刚才时间被放慢的虚幻感,血从我的左脸颊喷溅而出,而我的身子也先是重重的砸向书桌上方的床沿,然后才又砸向地面。
我的头先着地,磕得我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袋瓜这下更是要晕没晕,眼花得看不清楚东西。
五脏六腑也痛,我咳了咳,咳出了血,血里还带着肉块。
痛死我了,这个丧尸不行啊,杀人都不能给人一个痛快的,还不如关莉。
我倒在地上胡思乱想着,完全不想做最后的挣扎,我是知道的,被丧尸抓了也会变成丧尸,我已经被抓伤了,就算我拼死拼活从丧尸手里逃脱,最后的命运逃不掉成为丧尸。
也不對,或许还等不到我成为丧尸就被分尸吃了,除了变成丧尸,我还有变成食物的另一种可能性。
真糟糕啊,无论是变成食物,或是变成丧尸都不是好结果。
不過,我都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了一会,怎么丧尸还不来吃我呀?
我听着耳边传来的打砸声,好奇心的驅使下,我艰难的扭动脖子,转头看向闹出动静的方向。
我眨了眨视线变得模糊的双眼,这才勉强看清楚了是那个丧尸在死磕安全屋。
他正一掌又一掌的拍着安全屋,看那架势,是想靠掌心力量把安全屋给拍碎,将里面的人都揪出来。
啥情况啊这是?躲在里面的人你拼命的去抓,外面的我你就不管不顾了是吗?
这丧尸是不是挑食呀?是我的肉不够香不足以吸引他了是吗?
还是我已经变成丧尸了,已经变成他的同类,所以他对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不是吧!抓一下就立刻变成丧尸了?这变异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好想真的变丧尸了,刚才还觉得自己会被痛死,现在好像痛感减弱了,我抬起手臂看着刚才被周乙用冰锥刺穿的手臂,伤口没流血了。
那么大的一个洞,没包扎没上药居然在几分钟后就止血了?这明显不合理。
更不合理的是我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好了,头不疼了,眼不花了,不吐血了。
看来我是真成丧尸了。
就在我慢慢接受自己已经被感染变成丧尸这件事的时候,那个专注破坏安全屋的丧尸还真就给他用掌心拍出了个洞,看来这个安全屋也不是很牢靠。
我依旧躺在地上,眼神放空的盯着天花板,耳边听着安全屋里那几个人的尖叫声,其中还夹杂着催促。
声音太混乱了,我听不清楚全部,大概听到什么快一点,还差一分钟之类的。
难道他们还有后招?我还以为他们是打算躲在安全屋里等到丧尸离开,看来不是这样的,一分钟后要干嘛?
我忍着痛勉强着从地上坐起来,慢慢的往安全屋的方向爬。
沒錯,就是用爬的,疼痛让我连站都费劲,应该是我还在变异中,所以我虽然痛感在逐渐减少,但还没达到无痛无觉的程度。
而且脑子还是清醒的,还能思考。
趁现在神志清醒,我要抓紧时间有仇报仇,我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让我办不到直接血刃仇人,但我也不想以德报怨让余诗夏他们好过。
在我爬向安全屋的时候,在那个丧尸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安全屋从破了个小洞变成裂了个大口,躲在安全屋里的几个人中就属余诗夏的尖叫声最为嘹喨,刺耳的很。
兴许是余诗夏的尖叫声有助兴的效果,我发现那个丧尸好像更来劲了,一掌就是一个小洞,要不是里面的土异能者和金异能者及时补上洞,说不定我就能多几个同伴了。
丧尸对我的靠近毫无反应让我更确定了我是非人类的事实,氣死我了,我也学丧尸一样用手拍安全屋,不过我力气小的对安全屋构不成伤害,更气了。
我看着安全屋外层金灿灿的金属,有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层金属是黄金吗?
这要是黄金,那不得老值钱了?
我跃跃欲试的上嘴咬了一口,金属层出现牙齿印,哎呀,这玩意说不定真的是黄金。
我顿时来劲了,这层金属用手抠不下来,我用牙齿咬开一个口再尝试一下就容易多了,我正要抠下来一块仔细看,旁边丧尸的动作停了下来,面前安全屋的金属层不见了,土柸也倾塌落地成灰。
我还维持着抠墙的动作,我的黄金呢?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安全屋被撤掉,里面的几个人看都没看我一眼,一蜂窝的冲向门口,跟来时一样又齐心协力的把堵在门口的东西搬走,这显然就是要走啊。
我看着连逃命都在摸鱼打诨只挑最轻的东西搬的余诗夏,新仇旧恨让我突破身体极限。
我刚才还痛得只能靠爬移动,现在我能用跑的,我目标明确的几步跑,然后快准狠的趴下抱住余诗夏的腿,指甲直接掐着她的肉,我要是再用力点就能把她掐出血。
其他人已经搬走堵在门口的东西,正开门要走,余诗夏这会被我逮住,我算是看明白了余诗夏在这群人里面的地位相当于一个移动的收纳袋,我就想知道,这袋子要是破了,这些人会不会着急。
跟我猜想的一样,本来那五人已经跑出宿舍,见到余诗夏被我抓住,几人脸色大变,又跑了回来。
尤其是那个攻击性最强的周乙,他完全没将我放在眼里,抬手就是要像之前以前用冰锥攻击我。
我見狀,更用力的掐余诗夏大腿的肉,迫使余诗夏痛呼。
「我现在被丧尸抓伤感染了病毒,你要是敢攻击我,我立刻就抓破她的皮肤,你们要不要跟我赌她会不会也被感染?」
我有恃无恐的威胁他们,现在我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怎么滴,我都成丧尸了,还怕被杀?那不能够,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果然,我的威胁很有力,那几人顿时面色铁青,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这几人看起来应该是以周乙为主,周乙站出来跟我谈条件,「怎么样你才能放了小夏?」
我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你们人可以走,她空间里的东西都要留下。」
余诗夏:「你做梦,啊……」
对我的要求其他人还没反对,余诗夏就先第一个不答应,但那又怎么样,我就只是稍微用一点力掐她一下,这女人就叫的跟杀猪似的。
我看向周乙,問他:「你答不答应?」
周乙面露挣扎,一时拿不定注意,这时站在他后面脸色苍白的另一个女生开口了,「周乙,我撑不住那么久的时间,快做决定,要不然等下大家都走不了了。」
什么撑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我分神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余光瞥了眼像是被定住的丧尸,又想到之前开门让他们进来的时候,余诗夏说过什么异能冷却,难道这个女生的异能就是类似规则类的可以跟丧尸玩一二三木头人?
管她的,既然还有时间限制,那就是对我更有利。
果不其然,听到那个女生这么说,周乙咬咬牙做了决定,「小夏,把东西给她。」
「你疯啦?那是我们辛辛苦苦收集来的,凭什么给她?」
岂料周乙这个决定引发了其他人的不满,那个金异能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别在我这废话,我數到三,你要是不把东西叫出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我才懒得听这些人吵架,再者我也不需要这些人同意,我的目标是让他们内讧,又不是让他们团结对付我。
我发狠的掐着余诗夏的小腿肉,还刻意露出脸上被丧尸抓伤的伤口,果然余诗夏这么贪生怕死的人,立刻就认怂将她空间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好傢伙,东西还挺多,满满当当的把宿舍都填满了,八成是吃的,还有两成是一些生活用品锅碗瓢盆。
不得不说这几人还挺会过日子的。
余诗夏满脸不忿问我,「东西都给你了,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不行,还有那个能变黄金的,我要他把金子也留下。」
我必须承认我是个财迷,金灿灿的东西多可爱呀,谁能拒绝黄金屋的诱惑?
金异能者立刻站出来骂我,「你别欺人太甚。」
我理直气壮怼他,「我就要欺人太甚。」 余诗夏助力尖叫催促,「快给她啊,丧尸在动了。」
周乙强硬下命令,「给她。」
最终由我获胜,我不仅得到了一屋子的物资,我还得到了厚度十厘米,两平方大小的黄金板,发财啦。
宿舍里那个变异的丧尸已经开始能动了,外面那些还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那几个人满足了我的要求,急着要跟我交换余诗夏。
我长了个心眼,我先让他们退出宿舍,让他们退出两米后,我才抱着余诗夏的腿跟她挪到门边。
挪到门口后,我松开余诗夏的那一瞬间,一根冰锥朝着我的头射来,机智如我立刻关上门,哼,想偷袭我,做夢。
我背对着门坐在地上,外面的人见偷袭我没成功,不死心的还想撞门进来把物资抢回去。
我堵着门,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闯进来的。
这次我终于幸运了一点,那个女生的异能冷却时间确实不够了,隔着门我听到她在催促撞门的几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说服了,外面那几人停止了撞门,等了一会确定没有动静后,我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没声音了。
不过就算是如此,我也没有马上开门,我看着动作像是被放慢了十倍,缓慢朝我走来的变异丧尸,长了个心眼,我要等到这个变异丧尸动作完全恢复自如我才会开门。
果然,人心是险恶的,外面安静了一会没诈到我开门,有人狠狠的踢了一下门,恨恨的说了声,「走。」
小样的,跟我鬥,我虚脱的瘫倒在地上,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終於,我可以放心的晕了。
我是被熱醒的,醒来的时候我还是迷糊的,我怎么还是头脑清醒的?
不對,为什么我会感到热?丧尸不是没有感官知觉的吗?难道我还是人?
我很惊喜,然后我就看到那个还待在宿舍里没离开的丧尸,得,白开心了,我要是还是个人,早就被这变异丧尸攻击了。
我木着脸看着那个赖在宿舍里没离开,在物资上蹦跶糟蹋东西的丧尸,忍无可忍的把他给赶出宿舍,将他关之门外。
只是我看着这这一屋子的物资有点犯了愁,为了不让余诗夏好过才逼她留下物资,但丧尸用吃饭吗?
我摸了摸饿的直咕噜叫的肚子,显然是用吃饭的。
不對,我撩起衣服看肚子,欸,被周乙踹了一脚的位置连个淤青都没有。
我再掀起袖子看了下手臂,那么大的一个伤口居然也不见了。
再摸摸我的脸,一片光滑,丧尸抓破毁容的脸也没事了?
怎么回事啊?我懵逼了,变丧尸还有身体自动修复功能?
不对呀,我看外面那些丧尸很多都缺胳膊少腿,肌肤腐烂,就那个变异的丧尸还好点,所以,我也是变异丧尸了吗?
那我会不会也有异能?
我看着自己白嫩嫩的双手,脑海中回忆余诗夏那几人施展异能时候的动作,我一一试了下。
废了老半天的劲,最终我不得不接受残忍的现实,我就是个废物丧尸,丁点异能都没有。
瞎折腾了大半天,肚子更饿了,丧尸吃人的,我要出去觅食吗?
不了吧,下不了口。
我把目光投向宿舍这堆物资上,费力的从里面扒拉出锅碗瓢盆,还有碳炉。
我把这些架在阳台上,然后找出泡面,还有火腿肠,蛋,居然还有西红柿,我用这些给自己做了顿豪华版泡面。
還真別說,我煮泡面还是非常有天赋的,闻着味太香了。
煮好后,我小心翼翼的先尝试下的吃了一口,不愧是我,太好吃了,我不怕烫,趁热就把一大碗泡面全吃了个干净,连口汤都没剩下。
好撑,我满足的抚摸着我吃饱后微微鼓起的肚子,吃饱喝足人都就更精神了。
只是,丧尸为什么吃食物也能吃饱呀?难道我不是丧尸,其实还是人?
可是我都已经被丧尸抓伤过了呀,而且怎么解释丧尸对我完全没反应?
我苦思冥想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不知道有没有人跟我一样遇到同样的情况。
有问题找百度,我又一头扎进物资中找手机,东西实在太多,找了一个多小时,我才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手机。
但在看到手机的那一刻,我心態崩了。
我的手机它碎成渣渣了,连机都开不了,完全没法用了。
看来上网问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我决定用实验的方式。
首先,丧尸的血是黑色的,我从洗手间里找到刮眉刀,颤颤巍巍的在手指划了一下,鲜红的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我欣喜若狂,原来我还是人啊,就在我都要喜极而泣的时候,血止了,伤口没了。
我不信邪,又狠心划了一刀更深的,这次血流更多,但伤口也一样是转瞬就愈合了。
氣死我了,一定是我流血的方式不对,我一定还是人。
既然都要实验了,那就不要浪费流下的每一滴血,我走到宿舍走廊,對於我的出現,走廊里像游魂一样游走的丧尸毫无反应。
那个变异丧尸也在其中还没走,就是他了,我走到他面前,在他面前发狠的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这次流的血比前两次多好几倍,伤口也比之前更大,愈合的就慢了。
结果我自己都闻到血腥味了,这个变异丧尸一点反应都没有,其他的也是。
我心都快凉了,可是我还是不死心,我把流血的手举到丧尸的嘴边,行为非常作死甚至偏激的骂他,「你吃啊,快吃啊,你为什么不吃?」
我作任我作,他呆任他呆,丧尸对我的血就是没有反应。
我心灰意冷,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又重新回到宿舍,整个人快要自闭了,开始思考以后我要如何生存。
末世不会一直维持下去,丧尸一定会被清零,那我到时候没死在丧尸嘴里,反而要死在人类手里,这真的很不美妙。
就在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机器故障的滋啦声,刺得我耳朵疼。
然后接着巨响的广播声传了出来,我跑到阳台往传出声音的方向望,是在操场那边。
我仔细的听完广播,是军队的人来救援学校的生存者了。
明日早上八点,军队会分派两队,一队吸引丧尸,一队转移生存者。
救援时间有限,全程半小时,希望生存者在明天的救援活动中配合好军队的人,在军队吸引丧尸的时候,生存者往学校北门集合。
听完这个广播,我都要哭了,我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人还是丧尸,军队的人来了,我是要跟他们走,还是躲起来?
在不确定我自己是人还是丧尸之前,走是不可能走的。
退一步万步讲,我就算是人,但我被丧尸抓伤过,我自己都不确定我现在能保持理智,神志清醒到底是自身有抗体,还是病毒潜伏期。
要是我跟着大部队走,半道突然就神志不清发狂了怎么办?
我不能去赌这种可能性。
既然决定不走了,那我就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
也不知道明天军队的人要怎么吸引丧尸,会不会对宿舍楼进行搜查。
而且,我不信余诗夏那群人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会甘心放弃这些物资。
但这些物资要转移到哪里去更安全?我苦思冥想,想到天台的小隔间。
可是这么多东西,光我一个人搬,那得累死人。 我看了看物资,又看了看外面游荡的丧尸,顿时就把注意打到这群丧尸身上。
我把床单撕成条当作绳子,又用被单当作袋子,将这些物资分袋装好绑在这群丧尸身上。
然后又将这些丧尸绑成一串,我走在最前面拉绳子,后面浩浩荡荡跟着十几个背着物资的丧尸,轻轻松松爬楼梯往天台走。
虽然这群丧尸还挺好使的,但我心情非常复杂,他们还不如反抗一下呢,这样显得我比较不像是同类。
天暗了,天台一片黑暗,不过我的视力缺不受影响,藉著微弱的月光,我居然能看清环境。
我怕时间来不及,没有好好整理这些物资,先一股脑的都塞进隔间里。
随后我解开这些丧尸身上绑的绳子,让他们在天台自由活动。
我没想过把他们清出天台,我也要躲在小隔间撑过明天军队的救援,天台有丧尸的话,军队的人看到没有生存者的话,应该就不会仔细的搜查。
我还把黄金板也搬来了,现在黄金板被我充当床。
外面又开始飘起小雪,天气也变得好奇怪,白天热的能融化人,晚上冷的能冻死人,我垫了两床棉被,又盖了两床被子才觉得没那么冷。
我打著哈欠,忙了一天怪累的,睡了睡了。
我是被熱醒的,天黑后气温骤降睡觉盖两床被子,天亮后气温骤升惹得我汗湿被褥。
我看着天边亮得刺眼的太阳,猜不准现在是几点了,看来等军队的人走了,我得把宿舍楼搜一遍,找个手表或是闹钟。
外面还很安静,没有什么动静,我睡觉不至于睡死到错过军队的人来,是还没到八点吧。
透过隔间小小的窗户往外望,没看到人,还是昨天那几个丧尸在天台来回游荡。
我想了想,保险起见还是不出去了。
肚子开始饿了,条件有限,这时候不适合煮东西,我用饼干充饥,边吃我还边计划着等军队的人走了,我要给自己整一顿小火锅。
在枯燥的等待中,广播声响起,军队的人来了。
我下意识的站起来,又焦虑的在原地打转,怕躲在这里还是不安全会被发现。
看向外面的丧尸,我猶豫了幾秒,还是冲出去就近拽了两个丧尸进隔间里,这样就算军队的人来了打开隔间查看,发现这里面有丧尸,也不会再进来搜了。
我躲在这个小隔间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从广播开始我就在心里默念秒数估着时间。 当我重复数了十六次六十秒的时候,我听到外面有枪声响起。
这一抢就像是打在我的心脏上,我为了谨慎起见还躲在物资堆里,整个人蜷缩着,听着越来越靠近隔间的脚步声,我紧张得心脏都快停了。
外面又有几声枪声响起,有人在撞门,被我拽进来的两个丧尸也躁动起来,也跟着撞门想要出去。
可能是听到丧尸撞门,外面的人察觉不对劲立刻停下动作,但外面的人停了,丧尸还在继续的撞门。
我透过缝隙,小心翼翼的往外望,当我看向那个小窗的时候,险些就跟外面趴在玻璃窗上往隔间里瞅的人对上视线。
我立刻缩了回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不敢让自己叫出声来。
我不敢再看,外面的人也没有再撞门,还没到半小时,再等等,等撑过半小时就可以出来了,我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处,不停的在内心安慰自己。
说是半小时,实际上我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我保持一个姿势蜷缩到浑身发麻。
在隔间里的丧尸又恢复平静没再撞门的时候,我沒有動。
在外面广播停了的时候,我沒有動。
直到夜色开始降临,气温开始下降,我才动了。
我双腿颤抖的走出隔间,一眼就看到被射杀倒在地上的丧尸尸体。
我看了一圈,除了那个变异的丧尸不见了,其他都成尸体了。
那个变异丧尸是逃了,还是被抓了,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满地的丧尸尸体,我不由的心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悲痛感。
谨记同伴们的下场,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要死,也得苟到能再见爸妈老哥一面才能死而无憾。
我对着满地的丧尸尸体暗暗下定决心,不过这天台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这些尸体不宜久留,会变味的,影响空气质量。
我把这几具尸体跟那两个被我困在隔间侥幸躲过一劫的丧尸绑在一起,像来时一样在前面牵着他们下楼清场。
等处理完这些,我不得不佩服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感谢学校的解剖课,让我刚处理完尸体,还有心思想在这个下雪的夜晚搞一顿小火锅这种事,一般人早就吐死了。
说是小火锅,其实食材就只有午餐肉跟娃娃菜。
天台上没有水,我直接就地取材用接雪煮化成水,我心大的想着这雪应该吃不死丧尸,然后再丢一大包火锅底料进去煮开,单人小火锅就可以开动啦。
边吃我就边计划一下明天的行程,一直在天台窝着也不是个事。
这场末世灾难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人类的生活也会回归原样,到时候该为生活奋斗的还是要上班,该为未来奋斗的还是要上学。
假设我真是丧尸,鉴于我跟余诗夏等人闹得不愉快,她们是知道我被丧尸抓伤过的,到时候社会恢复秩序,学校重新开学,余诗夏要是看到我肯定是要举报我的。
我得想个办法掩藏我丧尸的身份,還有,我得保证自己不会突然就暴走了。
顾关冽的实验室里有血液检测仪器,今天有点晚了,明天再过去看看检测一下我自己的血再说。
我想的很美好,但当我第二天来到实验室,我才反应过来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停电了,我连实验室的密码锁都打不开,更别提进去用里面的仪器了。
萬萬沒想到,我一个医科生,有一天还要跟电工抢活干,更关键的是我不会干。
学校是有发电机的,但我捣鼓了大半天也没把发电机启动成功后才发现它坏了,这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什么时候不坏,偏偏在这种时候坏了。
我看着这台大家伙头都大了,想修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沒辦法,我又跑了一趟学校的图书馆,找了大半天,找出几本《电工常识》、《维修电工初级》、《电工基础》之类的书。
我靠临阵磨枪,磨了一星期,边看书边修,终于把发电机给修好了,当灯亮起的那一刻,我激动到哭。
我总算是可以实现白天开空调避暑,晚上开暖气睡觉了。
當然,现在更重要的是先验血,我迫不及待的回到实验室,顾关冽主要是做细胞实验,实验室里有一台血细胞分析仪。
我抽了一点自己的血,又抓来几个丧尸也抽了血,将血细胞分析仪里能选的参数全选上,然后把血液样本放进去。
接下来就是静等结果了,等待的过程格外的折磨人。
我一刻也闲不住的在实验室里逛了一圈,可能是病毒爆发的时候实验室里刚好没有人,所以实验室里面的设备没有遭到破坏。
不过因为供电缘故,那些需要冷冻保存的样本则是遭了殃,都没法用了,这些可都是顾关冽的心血。
這一刻,我是同情顾关冽的。
不過,比起顾关冽,我更同情我自己。
血液检测结果出来了,我看着检测报告上的红成一片的检测结果数值,每一项参数结果都比参考值要高出许多倍,就没有一项是在正常人的参考值范围内。
再看丧尸的,检测结果也是一样,红成一片,虽然数值跟我的不同,比我更高出好几倍。
可光是这个结果,就已经看得我心都凉了。
不行,不能放弃,我现在没有变成像这些只剩本能,行尸走肉一样的丧尸,那一定会有办法能一直保持清醒。
我对比了一下我跟丧尸的血液检测结果,数值相差了有五倍。
那如果我想办法把这些丧尸的数值降到跟我一样的程度,这些丧尸有没有可能跟我一样,恢复神智,保持清醒?
而我,如果能帮这些丧尸降数值,那同样的办法用在我自己身上,我是不是就可以降到正常人的范围,清除病毒感染?
那如果真的能的话,做出来的不就是抗病毒疫苗了吗?
这个想法刚成型,我就一整个激动起来了。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想法竟如此的天真。
就我,医学大一生,研发抗病毒疫苗?
我很想回到自己立下这个宏伟目标的那一刻,问自己,到底是什么给予我此等勇气,才好意思托大的做出这种决定。
在第六次培养细胞失败后,我心態崩了。
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发现我身上有一种特殊细胞,而丧尸的身上则是存在一种繁殖速度极快的病毒。
经过试验,我的特殊细胞对丧尸身上的病毒是能够起到抵抗和消杀的作用的。
但问题来了,经过六次试验,我都没有办法成功的培养特殊细胞,细胞一旦离开我体内,在一个小时之内就失去活性。
疫苗研发的第一步就卡死在这里了,而且我还毫无头绪,不知道怎么进行接下来的实验。
这个时候我异常想念顾关冽,他在这方面比我有经验多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承认我才疏学浅,第六次培养细胞失败的打击让我整个人都提不起劲。
从决定要研发疫苗开始,我就索性把物资从宿舍天台给搬到实验楼里,吃喝拉撒睡全在这里。
三个多月过去了,实验毫无进展不说,物资也即将告急了,我欲哭無淚,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得出去找物资了,要不然我自个儿就得先饿死。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时隔三月,我再一次踏出实验楼,白天室外的热浪差点就把我给劝退回去。
在实验室开空调恒温舒适的室内呆久了,室外强烈的阳光让我感觉快要被晒化掉,但沒辦法,只能硬着脱皮踏上寻找物资的道路。
我的计划是先从宿舍楼搜索起,说不定会有一些遗留下来的食物。
情况也确实是如我所想,从那次军队帮助生存者撤离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过,偌大的校园没有一个人类,只剩下丧尸,而我在宿舍楼里,还是幸运的找到一点吃的。
不过不多,整栋楼搜刮一遍,也就只找到一点小零食,两桶泡面,这丁点东西只能解燃眉之急,没法让我后顾无忧。
看来目标不能只放在学校里,还得去外面看看。
只是,我抬头看了眼天上飞过的无人机,是恢复通信了吗?
无人机可以用了,那我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被无人机拍到的话,会不会被发现呀?
如果恢复通信的话,我是不是能够联系上家人,能够联络上顾关冽,向他请教一下培养细胞提高成功率的方法?
心动不如行动,我从黄金板上边掰下来一块黄金,这个我高温烧熔过确定是黄金。
难怪当时那个金异能者使用完后还要回收,被我要求留下黄金还气成那个样子,这可是硬通货来着。
我的手机碎成了渣渣,得换台新的手机,带着掰下来的黄金,我趁着现在无人机刚过,抓紧时间走出学校直奔第一个目的地,手机专卖店。
手机店里游荡着几个丧尸,店內一片狼藉,样机早就被毁了,不过我的目标不是样机,我找了一圈,在柜台下面的柜子里找到没开封的新手机。
我给自己挑了一部最新款的手机,留下黄金充当买手机的费用又重新关上柜子。
然后迫不及待的激活手机,插上我的 SIM 卡,在等待信号连接成功图标亮起的时候,心里格外紧张。
当信号图标亮起显示信号满格的时候,我狠狠的松了口气,随后立刻下载微信。
刚登录上微信就狂响不止,消息多到响了足足十分钟才停止,这太夸张了吧,我的人缘有好到这种程度了吗?这么多人找我?
结果一看,是群消息 9999+,就离谱。
我忍住好奇没点开群消息,先点开我老妈的微信,她的消息也有 99+,我从头看到尾,老妈每天雷打不动的找我一次。
最后一条消息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多发的,她每天都问我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害怕,有没有吃饱,我人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妈是靠什么坚持过来每天都带着希望给我发消息,但我看得鼻头一酸,末世后一次都没有哭过的我,此刻抱着手机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好想老妈,好想老爸,好想老哥。
这操蛋的病毒变异,这见鬼的疫苗研发,靠我自己根本就搞不定。
我冲动的想要去见老妈,去见老爸和老哥,但当我想要跟老妈视频通话的时候,我又猶豫了。
不行的,如果家人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到时候一定会要来陪我的,我不能这么自私。
得更加快速度研发出疫苗,我要尽快跟家人团聚。
我强压下想要联系家人的冲动,我也有想过就算不能告诉家人我现在的情况,那也可以谎称我接了秘密任务,所以不能够跟他们见面。
可是我很怕给了他们希望,最后我疫苗还没研发出来,我就已经失控了。
那不就是给了他们希望,又让他们绝望吗?
我失联的这段时间,除了老妈,老爸和老哥也经常给我发消息。
老爸是个比较内敛沉默寡言的人,以前我跟老爸最常的沟通就是我跟他要零花钱,出事前的对话还是我跟他撒娇要钱买看上的新大衣。
出事后老爸隔三差五的就给我赚钱发红包,偶尔还发了张衣服的照片。
说是在找物资的过程中,看到这些衣服都适合我,是我会喜欢的类型,这些他都买下来了,等我回来就给我。
而我老哥这个话痨则是跟写日记一样,每天都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几百字几百字的发,然后每句话的最后面都会问一句我在哪,他来接我。
我一字一字的看完,又忍不住嚎啕大哭,我真的好想什么都不管去找他们啊。
从老哥废话连篇的消息中,我知道了他们千里迢迢从老家开车到这边,目前就在离学校二十公里外的生存者基地里。
而且老哥激发的异能是杀伤力很强的雷系异能,并且实力强悍,已经在基地里成为一个分队的队长。
他还从顾关冽那里得知我出事当天是跟余诗夏他们在一起的,刚开始余诗夏还一口咬定没对我动手。
是之后他跟顾关冽一起设了局让余诗夏那几人不打自招,说出了我已经被丧尸抓伤的事。
通过文字我能感受到老哥的自责,他说暂时没法帮我报仇,因为余诗夏等人都有异能,受到军队和政府的重视。
但老哥身为分队的队长想为难几人还是办得到的,余诗夏几人每次分配任务,都被分配到危险系数最高的,这其中也有顾关冽的帮忙。
他还说就算我变成丧尸了也还是他妹妹,讓我不要害怕,顾关冽和一些专家已经在研发抗病毒疫苗了。
变成丧尸的话,只要有清除病毒的疫苗,我还是能够恢复的。
不过我需要再等一等,因为最近研发团队分成两个派系。
一派是主张对感染病毒的丧尸进行人道毁灭,永絕後患。
一派以顾关冽为主的团队是主张针对被病毒感染的丧尸研发解药,挽救无辜感染的生命。
看到這個消息,我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就知道顾关冽是最屌的,他一定可以的。
只是没等我激动完,再接着看后面的消息,我愣住了。
老哥要来学校了,病毒已经得到初步的控制,接下来政府是计划要开始恢复社会秩序。
而计划的第一步则是处理丧尸。
由于疫苗还没有研发出来,而高层跟关注此事的民众对丧尸的处理都有极大的分歧。
和研发疫苗的专家一样。
一派主张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一派主张挽救生命,丧尸并非死人,也有没被感染的家人,他们还等着这些变成丧尸的人可以恢复正常,不想放弃。
因为针对丧尸的处理两派人闹得不可开交,网上更是有无数网友联合请愿政府给丧尸一个机会,给顾关冽团队一个期限。
顾关冽在网上闹得最严重即将引发暴动的时候站了出来,表示再给他一年的时间。
一年後,如果他没能够研发出疫苗,对于丧尸的处理他不会再提意见和反对。
有了一年的期限,两派人对此结果都各退一步的接受了。
但等到一年后才回复社会秩序这点显然是不现实的,所以政府在每座城市划分出一个区域,建设成一个固若金汤的地下监狱,暂时性的收押了这群丧尸。
而这个计划已经开始了,异能者都会被分配到捕捉丧尸的任务,老哥特意选了学校的这个地点。
得知这个消息的我傻眼了,但凡我再慢一点得知这个消息,我大概率就要在实验室被当场抓捕了。
可是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我很慌,计划开启,学校已经不能呆了啊,那我能躲到哪里去?
经过我一小时的苦思冥想,我決定,把「家」搬到学校的后山里面去。
学校是依山而建,后面是一座未开发的深山。
因为山里有很多野生动物,所以之前学校严令禁止学生进山,一是避免打扰到山里的野生动物,第二是防止学生遇到大型野生动物导致受伤。
后山我也没有进去过,之所以会选择后山,是因为我要把实验室的设备也带走。
这些东西目标太大,搬到普通住宅很容易会被发现。
而且我混在人群中遇到熟人的概率,和躲在深山被找到的概率,明显是后者更低一些。
为了保险起见,搬到山里躲起来是最佳选择。
沒辦法,留给我精心挑选地址的时间不多,明天那些抓捕丧尸的异能者就会来学校了,一天之内我也跑不远。
我在心里默默的对顾关冽说一声对不起,然后非常厚脸皮的搬空了实验室。
不过在离开前,我想了想,留下了我的血。
怕手写字留纸条会被顾关冽发现是我,我还用打印字打印字条,并将我这段时间以来发现的实验结果也留下来。
不能把鸡蛋只放在一个篮子里,人多力量大,希望顾关冽能给力点,要是他能先我一步研发出疫苗,我就能跟家人团聚了。
不得不說,为了搬动这些机器设备,要了我半条老命。
我从上个月无意间发现我可以操控丧尸。
当时是因为在实验室里忙碌,这些丧尸不受控的经常晃悠进实验室里,虽然这些丧尸不会攻击我,但数量多了对实验室的无菌环境会造成影响。
之前我都是用最笨的方法,亲自一个一个的赶出去。
有一天太累了,又饿,恰逢第四次实验失败,那天看着又一波丧尸在一个变异的丧尸指挥下晃悠进来,我没忍住指着丧尸骂,让他们滚出去。
我本来就只是想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没想到那波丧尸真的就原路返回。
这个发现可真是让人意外,经过几次测试,我确定了我真的能够指挥操控丧尸。
就是这个操控能力不是无限的,会消耗我的精神力和体力,而且能操控的数量也有限。
比如我现阶段只能操控五十个普通丧尸,或是操控两个变异丧尸,多了我就会头疼。
为了一次性搬完实验室的设备,还有那台发电机,我咬牙操控了五十个普通丧尸。
将设备绑在丧尸的背上,我走在前面探路找最佳地点。
爬了半座山,终于找到一个在斜坡下的山洞,山洞大概两米深一米宽,装不下所有的设备。 我的计划是顺着山洞往里挖,挖出一个更加宽敞的空间,再做一个门,在门上做一点能掩人耳目的装饰,只要不是深入山洞里面来敲墙查看,就不会被发现里面另有乾坤。
计划是很完美的,就是架不住我体力有限,光是指挥丧尸和连夜爬山找地点,我就已经体力透支。
挖洞的事情只能放在明天执行了。
夜晚冰天雪地的,没了实验室的暖气,我被冻的瑟瑟发抖,又不敢弄个火堆取暖,怕被巡逻的无人机拍到,只能里三层外三层的套衣服,缩进睡袋里勉勉强强的度过一夜。
不行,我完全睡不着,心里有强烈的不安感。
明明又困又累,但一闭眼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学校会来人,我格外的担心那些人会进山。
真的是要命,我痛苦的痛下决心,为了小命,撸起袖子连夜加油干,今夜一定要挖出一个洞来。
當然,主要劳动力是那五十个丧尸,我是负责消耗精神力和体力来指挥的。
丧尸干活就不指望能多精细了,直接就是用手挖,他们用爪子比用铲子利索多了。
我还需要将他们挖出来的土装起来,再操控几个丧尸清走。
等到挖出一个五十平方左右的空间,已经是天亮后的事情。
我精神力消耗过多快要虚脱了,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把设备都搬进山洞,然后让这群丧尸在山洞外守着。
至于我则是关上门,直接倒头就晕。
等我再次醒来天还是亮的,看了眼時間,才过去三个多小时,头还是很痛,肚子更是饿的开始胃痛。
条件有限,不敢开火,我直接干吃泡面,边吃边拿出望远镜走出山洞,爬到斜坡上面,往学校的方向看。
学校一片浓雾,奇怪,什么时候起雾的?
我心里纳闷的继续观察,看了十多分钟后浓雾渐渐消散,我这才看到浓雾里戴着防毒面具的人群,还有倒成一片的丧尸。
啥情况?这是放毒吗?
我驚呆了,无比庆幸我跑得快,要不然倒下的一员中就要多添一个我了。
只是有点失望了,本来还想偷偷的看一眼老哥,现在这些人全都戴着防毒面具,穿一样的作战服,任凭我有望眼镜也没辙。
不敢再看了,我怕被发现,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离开。
至于那还留在山里的五十个丧尸,洞里的空间有限,我留下十个供我试验之外,其他的操控他们从另一个方向下山放走了。
我将留下的十个丧尸都绑了起来,嘴里还塞了布,以防有人搜山,这些丧尸闻到人类躁动起来被发现。
做完這一切,我把門合上。
我清点了一下剩下的食物,按照一天吃一餐的标准,这些可以撑半个月,在食物吃完之前,我是不打算再出去了。
就是可惜山洞里没有信号,有手机也没法用,没法及时了解到外面的情况。
我给自己加油打气,忍一时寂寞,换后半生自由。
自由可贵也难得,我可以为了未来自由忍住对家人的思念日夜颠倒的躲在山洞里研发疫苗,但我的肚子扛不住饿。
半个月了,培养我体内的特殊细胞终于初见成效。
从离开我体内无法存活一小时,到可以存活一天,只是繁衍的速度过慢。
我试过将我的特殊细胞注射到丧尸的体内,观察一天后再提取丧尸的血液检测,我的特殊细胞已经不存在丧尸的体内,而丧尸体内的病毒活性有所下降。
这说明我的特殊细胞对丧尸是有用的,只是数量不够。
这个问题就棘手了,总不能抽干我身上的血,一命换一命来救丧尸吧,这不现实。
再說了,因为这半个月以来我每天只吃一餐,还每天都抽血,我已经开始出现贫血的症状,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身体要垮掉了。
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吃完最后一包小面包,我再一次拿出望远镜站在斜坡上往学校的方向看。
透过望远镜我看到学校没有丧尸,没有狼藉一片,校园也恢复以往的干净整洁。
校园里走动的是神态轻松,有说有笑的人。
再看远一点的方向,大马路上车水马龙,学校旁边的商业街热闹依旧。
城市已经在迅速恢复生机。
而我,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穿的洗变形的衣服,再摸了摸因为嫌麻烦狠心剪短的头发,真是莫名心酸。
好想加入他们啊,我羡慕的想着。
多想无益,我回山洞里换了套新一点的衣服。
衣服还好说,宽一点也没关系。
但牛仔裤一穿上,以前 S 码刚刚好的腰围,现在穿还能再塞一个拳头进去。
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我瘦了这么多,等下要去吃点好的补一补。
我没有选择学校附近的商圈,而是从另一个方向下山,一边走一边查看手机信号,快到山脚的时候才有了一格信号。
我赶紧打开看最新的消息,主要是想知道顾关冽研发疫苗的进度。
很可惜,我找了一圈的新闻,都没有关于疫苗研发的进度。
當然,也没有关于实验室被洗劫一空的新闻。
难道顾关冽没有发现我留下的血样吗?
我郁闷的猜测着,亏我还特意留下实验结果,氣死了。
我闷闷不乐的在心里吐槽顾关冽,又很快的被转移注意力,食物的味道,好香啊。
要不是怕肠胃不适,我最最最想吃的是特辣牛油火锅,光是想想都馋了。
可惜,真的好可惜,我吃着一碗一百八的牛肉拉面,安慰自己没有牛油火锅,但我有牛肉,虽然这牛肉薄如纸张,价格还贼贵。
一碗面带汤全吃的干干净净后,我终于不再走路软绵无力腿发抖。
我混在人群中走动,刚开始我还会紧张,怕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这些在丧尸眼里可都是食物来着,我还挺担心自己会失控的。
結果,嘿,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怡然自得的在人群中穿梭而行,进了这附近最大的超市开始采购。
然后我就发现,这物价飞涨到我这个存款只有四千多的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程度。
我本来是想挑点水果的吃的,一看那价格,好傢伙,一斤苹果一百多。
我对着手里的苹果左看右看,这不就跟以前一斤三四块钱的苹果长得一样吗?怎么身价上涨得这么离谱。
我默默地,小心翼翼的放下苹果,又移步到旁边的香蕉区。
好吧!一根五十多,这玩意,不是论斤卖,它论根卖,还这么贵,是在抢钱吧。
我的内心大受震撼,被这水果的物价伤害到了。
我只能忍痛的放弃水果这个选项,走到生鲜区,然后又再一次的被重伤到了。
牛肉一斤上千,猪肉一斤六百多,鸡肉一只八百多~
这谁吃得起呀?物价怎么会离谱成这样。
最後,我斥巨资,买了一大袋的散装挂面,再买了几瓶辣椒酱,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超市。
看來,想要过上好日子,还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我上网查了下物价飞涨的原因,是因为气候变化,白日炎热,夜晚寒冷,很多植物被晒死、冻死,而且土壤也受污染,蔬菜水果的产量不及以前的百分之一。
畜禽生鲜的情况也一样,畜禽虽然没有被感染,但在模式初期很多人都自顾不暇,自然就不会去管这些畜禽的死活,很多在早期就被热死,冻死或者饿死,能存活下来的数量极少。
这些问题国家已经派出专家在解决了,但种植和养殖都是需要时间的。
现阶段新鲜食材等于稀缺资源,物以稀为贵,价格自然也是贵。
至于会贵多久,就要看专家们给不给力了。
我很看好专家们,可是我等不了,我自己的存款有限,倒是有黄金可以换钱,可是出售黄金是需要登记身份证的,这对我来说未免也太冒险了。
那不如,我自己种菜?再养只母鸡好下蛋?
自己种菜自己吃这个想法很好,就是我得先去买几本书学习一下种植知识,毕竟我从小到大连盆仙人掌都没养活过,种菜的话,对我而言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人嘛,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有多优秀,说不定我就是那个种植小天才呢。
我努力保持乐观的心态,提着我刚买来的挂面和辣椒酱走进书店。
刚进店就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的店员,我走到她旁边刚想开口问她种植书籍分类在哪个区域,那个店员刚好就转过身。
我们俩直接就来了个四目以对,我看着余诗夏这张化成灰都能认出的脸,受了惊吓戒备的后退一步。
余诗夏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说我是惊吓的话,那她就是惊恐,瞪大的眼仿佛见鬼了一样。
也對,對她而言,看到我,可不就是见鬼了吗?
我连说一句废话的时间都舍不得浪费,身体迅速做出反应,转身拔腿跑。
余诗夏反应也不慢,我才刚跑两步就听到她那用生命在呐喊的尖叫声,大喊:「有丧尸,快抓丧尸呀。」
余诗夏的话就像是一瓢水泼进几百度的油锅里,瞬间就沸腾炸锅了。
丧尸对才刚恢复生活平静喘口气的人们而言,那是有心理阴影的存在。
听到余诗夏大喊有丧尸,所有人都陷入恐慌,连丧尸在哪里都没看清楚,身体就诚实的做出反应四处逃窜找地方躲。
一时之间场面极度混乱,从书店里跑出来的人还特别热心的提醒街上一脸懵的路人出现丧尸。
這下好了,不只是书店里的人跑,街上的人也吓死了,小命要紧,随着人流奔跑,还差点闹出踩踏事件。
我就混在人群之中,余诗夏追着我跑出来,这女人居然还指着我,重复的喊:「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短发的女人,她是丧尸,快点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这一刻我真恨不得我当场就发狂,我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余诗夏,可恨的是我保留人性,杀人这事我真干不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
我逼自己快点想办法脱身,但现在脑子空白一片,压根没法冷静思考。
庆幸的是就算有余诗夏的大声嚷嚷,人群中也没有人不怕死的敢逞能站出来当英雄抓我,反而纷纷躲着我,让我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但我听到有人在喊什么通知异能抓捕队,这什么异能抓捕队一听就不是好惹的,我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那不就是死路一条了。
我下意识的往山上的方向跑,跑回去躲起来我就安全了。
不行,我跑不过的,要是他们追着我跑进山里,我的藏身之处一定会被发现的。
該死,想通这一点,我急忙调转方向,往外围跑,那里是还没有彻底清干净丧尸的范围。
我想的很好,就是架不住我身体不争气,我快跑断气了。
等我好不容易跑到丧尸圈,却发现更可怕的事情。
我绝望的看着三米高的围栏,光滑的表面压根就没法攀爬,天要亡我。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背靠着围栏,戒备的看着包围我的人,表面冷静,内心心急如焚。
余诗夏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她向一个穿着作战服的人指着我斩钉截铁的说。
「何队长,我之前亲眼看到她被丧尸抓伤感染病毒的,丧尸会变异,她现在能伪装成人,说不定是比二级丧尸更厉害,你们要小心点。」
你特么的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厉害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二级丧尸又是什么鬼?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余诗夏已经不知道被我杀死多少次了。
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恨我,这么想要我死。
那个被余诗夏称作何队长的男人听完余诗夏的话,看我的眼神更加犀利。
我肯定是不能被抓住的,前面是想抓我的人,背后是被人吸引不断抓绕围栏的丧尸。
比起人,这一刻丧尸更能给我安全感。
那些人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我听到那个何队长对其他人说先把我抓起来带回去再定夺。
在看到何队长和他的同伴举着麻醉枪对着我的时候,不甘被抓的求生欲让我激发潜能。
我不知道怎么具体形容我现在的情况,我陷入了一种类似上帝视角的状态。
即使跟丧尸隔着一面厚厚的围栏,我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围栏后面丧尸之间的实力差距和数量。
有几个变异丧尸我也能感知到,我试着远距离的操控那几个离得远的变异丧尸,距离太远,实施起来有点困难。
之前我一直都是面对面近距离的操控,没试过离这么远操控丧尸,而且我这一次是一口气尝试操控感知范围所有的变异丧尸,一共六个。
头剧烈疼痛起来,我咬牙强撑,不能昏迷,至少现在不可以。
我看着把我包围起来的何队长等人瞄准我,麻醉剂朝我射来,我无路可逃,不争气的闭眼,拼命地催促变异丧尸速度加快来救我。
「住手!」
「啊~快看上面,好多丧尸……」
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一道声音熟悉的让我心颤,我猛地睜開眼,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
映入眼帘的却是只离我半米距离的麻醉剂,还有那几道精准劈中麻醉剂的雷电,跟从头顶跳下来的六个打前锋的变异丧尸。
就一眨眼的功夫,我没骗人,就一眨眼,场面就失控了。
一下子出现六个变异丧尸,在我跟变异丧尸之间,异能者选择先对付变异丧尸。
两方都放开了打,使出浑身解数,频频放大招,看得我眼花缭乱,仿佛置身在科幻世界。
不对!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
我赶紧回过神来,我原先的计划是让丧尸拖住这些人,然后我趁乱逃跑,再操控这些丧尸束手就擒。
但现在我老哥居然也来了,如果我就这么不告而别,老哥会被气死的吧?
我拿不定主意,在人群中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点都不难找,全场最帅的那个就是我哥。
哇喔,他的雷电异能果然够酷,放大招的样子好帅。
我崇拜的看着我哥跟一个冰系变异丧尸打的难分难舍。
别人都要两三个人合作,我哥一对一看起来还很游刃有余的样子,不愧是我哥。
就在我看的都快要为我哥鼓掌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丧尸居然想从后面偷袭我哥。
我臉色大變,精神在这一刻无比紧绷,我朝我哥的方向奔跑,并对着那个想偷袭的丧尸命令道:「住手,不准伤害我哥。」
我没有发现在我喊出这句命令后,不止那个想偷袭我哥的丧尸停下动作,其他的丧尸,还有异能者也突兀的停下动作。
我跑到我哥面前,确认他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他怎么目光呆滞,看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只是我老哥,周围其他人也是这样,怎么回事啊?
「哥?哥?」
我虚弱的连喊了几声。
沒辦法,为了操控那个丧尸,耗费太多精神了,这会我全凭最后一点力气在强撑。
听到我的叫唤,老哥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突然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发呆猛地回神,然后他发现了我。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我也没来得及跟他叙叙旧,我就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
你敢信?我被我哥亲手逮捕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老哥,我老妈,我老爸三个人围着我,表情严肃的告诉我这个噩耗。
事情是這樣的,当时我昏迷后,那些异能者也陆续回过神来。
那些异能者发现我哥抱着昏迷的我,坚持要把我也关到地下监狱里面去。
我哥当然是不同意的,因为怎么处置我这个问题。
据我哥的重点强调,他说他差点就要跟他们拼命。
是顾关冽关键时候出现力保住我,给的理由是我是实验室重要的研究对象,他要带走我。
这个理由太充分,异能抓捕队的人没法反对。
毕竟全国人民都知道,顾关洌的团队是在研发疫苗,他们团队想要让丧尸恢复正常。
我哥告訴我,在顾关洌团队没有把疫苗研发出来之前,我就是实验室的一份子,哪也不能去。
直白点就是我失去自由了,但生命安全有保障。
就是我被骂了一顿。
关于我狠心不跟他们联系这件事,我妈更是气得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藤条来抽我。
我爸和我哥非但不帮忙拦着,还在我妈抽我的时候在旁边加油打气,让我妈打狠点,给我涨涨记性。
我真是有苦难言。
挨了一顿打,换来一顿饭,我终于吃上我爸亲自做的家常菜了。
就是有点损,居然是烟笋炒肉,没有新鲜的笋,也要找烟笋替代,难为我老爸了。
我去见了顾关洌,刚见面,我還沒開口,顾关洌就先给我两份体检报告让我对比着看,一份他的,一份我的。
我的这份是他趁我昏迷的时候,一秒都不带浪费的就开始研究我了,很可以,这还顾关洌。
我看完后,露出震惊的表情,我刚要开口说话,顾关洌不给我机会,直接回答我:「我是人。」
我不相信,指着两份各项指数相差不大的报告,都明显异于正常人的标准,他怎么可能还是人。
又是不给我机会开口,顾关洌又抢先说:「所有异能者的身体都经过一次变异,身体状况已经跟普通人不一样了,你是异能者,不是丧尸,你的体内没有病毒。」
我:「我之前被丧尸抓伤过的,你是不是搞错了?而且我没有异能,你要不要再重新检查一遍?」
我不相信,我撸起袖子就要顾关洌再给我重新检查一次,主要是我太震惊了。
在我脱口而出提了这个要求后,我从顾关洌的眼神里看出他在嘲笑我笨。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对着顾关洌说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是事后每每想起来,都想一头撞死的程度。
我是这么说的,我语气非常坚定(傻缺),「我是丧尸王,我的病毒更高级,所以你用普通的方法检测不出来,你懂吗?我是丧尸王。」
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顾关洌的表情有片刻的崩坏,震驚、無奈、无语又忍俊不住。
他迅速背对我,我从他抖动的肩膀看出他在笑,他在嘲笑我。
士可杀不可辱,我很氣,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事后事实证明顾关冽才是正确的,我压根就不是什么丧尸王,我是异能者。
顾关冽为了让我相信,他把我家人都叫来,当着我的面抽了他们的血检测。
当我看到检测结果的时候,再嘴硬就不像话了,总不能我全家都是丧尸王吧。
我哥知道我坚持自己是丧尸王,所以顾关冽才搞这么一出,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后,看到我人都傻了,他非但没安慰我,还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放肆嘲笑我。
我好想挖个十米深坑把我哥给埋了啊~
從那之後,我就觉得我没脸见顾关冽,实在是太丢脸了。
我想躲着顾关冽,偏偏顾关冽说我是研究对象还真不是忽悠人的,他真的是要研究我体内的特殊细胞。
这就导致我非但没法躲着他,我还得天天屁颠屁颠的主动到他面前打卡报到。
他说他知道搬空学校实验室,还留下血样和实验资料的人是我。
他尝试过用从我血样中提取的特殊细胞跟丧尸病毒结合培养出一种新的免疫细胞,但我提供的血样太少导致他后续的研究受限。
他说他有联系过我,但我一直没有消息。 可不是嘛,我都躲在山洞里,一点信号都没有,哪里知道他有找过我呀。
總之,我又成为了顾关冽的助手,这次还身兼血样供应者。
這還沒完,顾关冽对我的异能也很感兴趣,在他惨无人道的各种测试下,最终确定了我激发了三种异能。
治愈异能,精神操控异能,还有丧尸免疫。
就离谱,我一个人就占了三个异能,还是三个看起来很牛逼,还是三个奶妈异能。
异能多有啥用,跟其他异能真一对一打起来,还不是打不过。
也不對,精神操控异能可以像操控丧尸一样操控人的,只是我之前一直尽量避开跟人接触,从来没有发现这一点。
這麼一想,好像很有用的样子。
我自个儿觉得这异能很好用,上次想逮捕我,体验过一次被我精神力操控的异能抓捕队也觉得我这个异能放着不用很浪费资源。
所以,我被外借了。
这叫什么,这叫物尽其用。
既成为实验室的一员后,我被动加入异能抓捕队,成为我老哥队里的一员。
我一脸麻木的被我哥指挥着打前阵。
我在前面操控丧尸乖乖排队听从指挥自投罗网往地下监狱的方向走。
而我的队员呢,说是站在我后面时刻保护我,其实是在闲聊。
尤其是我哥,他居然还在一旁跟人玩起扑克打发时间,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良心不会痛吗?
显然是不会,因为有我的加入,我哥带领的队伍成为效率最高的抓捕队。
原计划需要一个月才清完的工作量,一周就搞定了,這是好事,怎么可能会良心痛。
一個月後,学校宣布重新开学。
我终于又可以上学了,我爱上学。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脑子还不够用的大一医学生,研发疫苗这件事现在已经有了顾关冽和其他的大佬,我心安理得的回到学校报道。
还是原来的宿舍,但已经没有原来的舍友。
沒錯,余诗夏被退学了,连同那天的几个人都一起被退学,真是可喜可贺。
她被退学跟我有关系,我这人小气得很,余诗夏几次三番的找我麻烦,还差点害我丧命,要不是我有治愈异能,我真的就成为丧尸中的一员了。
所以我就报警了,有困难找警察。
我手里头有那天跟余诗夏的对话,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顾关冽同学的机智,他居然录音了,他真是个神助攻。
有这份录音,再加上余诗夏等人就不是什么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在警察的审问下,情绪崩溃的承认了。
不过由于真正对我动手的人是周乙,伤我的人是他,导致我被丧尸抓伤的也是周乙,所以最后反而是周乙被判三年,而余诗夏是一年。
其他人顶多算是见死不救,没有对我动手过,所以不受法律制裁,却一样收到学校退学通知。
不过现在处于特殊时期,国家物尽其用,毕竟异能者只有少数。
国家缺人手,而清理丧尸主要靠异能者,周乙和余诗夏就被当成免费的劳工了,不过也没亏待他们,听说是有包吃住的,也挺好的对吧。
就是余诗夏不这么认为,被分配到其他城市的余诗夏在离开前主动来找我。
我跟她没啥好说的,但她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她一脸恨意的问我是不是很得意。
我滿臉問號,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得意了?
說實話,在病毒爆发之前,我跟她虽然是住在同个寝室,但因为我平时比较忙,很少待在寝室里,跟她交际也不多。
印象中最大的矛盾估计就是对空调温度的意见不同。
我夏天睡觉喜欢盖棉被,空调开二十度。
她盖薄薄的空调被,要求空调开二十八度。
因为这个温度问题,我们确实闹过一点小矛盾,最后还是我妥协了。
总不能就因为这种小事对我记恨在心吧?
还真就不是,只是在听完余诗夏对我的恨意从何而来后,我宁愿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屁事更让我能接受。
她居然是因为顾关冽,她居然喜欢顾关冽,但是这关我屁事?
她愤愤不平的跟我说当初她知道顾关冽招助手她也有去应聘,结果笔试都没过就被刷下来了,看到我一样是大一新生却过了笔试,还成功成为顾关冽的助手,她嫉妒我。
我当上顾关冽的助手后每天都能够跟顾关冽朝夕相处,我非但不珍惜,我还经常吐槽顾关冽。
她觉得我就是在故意向她炫耀,我听完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真的是病的不轻,恋爱脑真的是太恐怖了。
整的我都有点心理阴影了,导致我之后看到顾关冽都下意识的跟他保持距离,就怕这个蓝颜祸水的其他爱慕者看到我跟他走的太近会误会我跟他的关系。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跟顾关冽是清清白白,绝无任何暧昧的。
对于我保持距离的行为,我自认为做得很自然,没想到在保持距离的第三天,顾关冽约谈我了。
他是这样问我的,「乔安安,你这两天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装傻的否认了,「沒有啊,我哪敢对你有意见?」
并且在他向前一步朝我靠近的时候,我也跟着后退一步。
我自以为这个小动作做的非常自然,顾关冽却一眼就看破,还很不给面子的指出来,「那你现在后退是什么意思?我身上有病毒吗?靠近我你很难受?」
被这么直白的拆穿,这就让我很尴尬了。
我想了想,以顾关冽的聪明才智,我在他面前耍小聪明除了被当小丑一样看笑话之外,没有任何的实际效果,那还不如实话实说得了。
所以我就把余诗夏的事情,还有我以后想要跟他保持距离,以免被人误会的决定告诉他。
末了,我还请求他以后要配合我,毕竟他的爱慕者很多。
听完我的请求,顾关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大概是他也觉得余诗夏的恨意很莫名其妙。
我嘆了口氣,同情的看着他,其实也不怪他,长得帅又优秀不是他的错,爱慕者太多也是种烦恼。
估计是我的同情惹到他了,顾关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本能的求生欲让我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刚想找个借口溜走,就听到顾关冽说:「我喜歡你,我不想跟你保持距离。」
「什么?」我这是幻听了吗?
「你沒聽錯,我喜歡你,喜欢很久了。」顾关冽又重复说了一次。
我看着他淡定如斯,目光直视我的样子,比我这个被告白的人还冷静,我现在脸一定很红。
這,他喜欢我?我很怀疑。
怎么办?现在要怎么办?关于顾关冽喜欢我的这件事,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要不,你还是别喜欢我了吧,没结果的。」
我用商量的语气真诚的给顾关冽提议,主要是我对顾关冽真的没有男女之情。
既然不喜欢他,那我肯定得跟他说清清楚讲明白,免得他越陷越深。
「这你不用管,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事。」
岂料顾关冽的回答非常的霸气又莫名的有点道理,我居然无从反驳。
「總之,你不用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关于你怕被人误会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因为我的原因找你麻烦。」 顾关冽认真的向我保证,我被他忽如其来的告白整的脑袋懵懵的,又听到他慎重其事的保证,不知怎的,我竟然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天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点头。
顾关冽的效率很高,保证是早上说的,事情是中午解决的。
当我在校园论坛看到顾关冽言辞恳切的向我道歉,表示因为他的关系我遭受莫须有的恶意对待,他难辞其咎,还郑重申明,如果今后再有人以他爱慕者的名义针对我,他会用法律的手段追责的时候,我的心情相当复杂。
我就不该对他有所期待,这是什么见鬼的处理方式。
低调的人一旦高调起来那传播的效果就跟病毒蔓延一样的快,连我爸妈都知道了这事。
他们问我对顾关冽有什么想法,我能有什么想法?
顾关冽说他喜欢我,每天抽我血的时候我是真看不出他哪一点喜欢我。
按照他每天抽一管血的量,我狂吃红枣补血都跟不上他抽血的速度。
离约定好的一年之约还剩下最后两个月,质疑顾关冽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都替他着急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受外界影响。
对于顾关冽团队研发疫苗的进度,不止国内的人在关注,国外的人也在观望等结果。
但国人团结,等得了一年期限。
国外却质疑声一片,并且不受管制,不愿配合政府提出的抓捕行动,而是更倾向于对丧尸人道毁灭,所以他们遇到丧尸会选择直接打死。
从表面上看,国外的丧尸数量在急速减少,某方面而言,民众的安全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所以对于国外的做法不予评价,只是国内却因此受到一些影响。
有些人开始也在质疑救这些感染病毒变异成丧尸的人,有没有意义。
别一年期限到,顾关冽什么都没研发出来,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
还浪费资源建设那么多的资源建设地下监狱管控这些丧尸,到底值不值得。
关于这些质疑,顾关冽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回应过,他今天要做第三十六次试验,而身为他助手的我则是负责帮他控制丧尸。
說實話,我比顾关冽还要紧张,因为前面已经失败了三十五次。
实验室的其他研究团员也从一开始的激动期待,到经历一次次的失败打击后变得麻木。
我挺能理解他们的,毕竟不是谁都像顾关冽一样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能承受得住多次的打击。
顾关冽是屡战屡败,越挫越勇。
顾关冽勇士已经连续一周只睡三小时,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的投入实验当中。
即使他胡子拉碴,双眼布满红血丝也掩盖不了他眼里的坚定,我站在他旁边,静静的看着他将疫苗注射进丧尸的体内。
我记录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待结果。
被捆绑在病床上的丧尸因为周围围了太多人而躁动不已,即使被捆绑住也一直在挣扎。
当疫苗注射进去后,一分鐘後,丧尸慢慢的安静下来。
对于这个反应,在场的人都很平静,因为前面的多次试验也是这种效果。
疫苗有发挥作用,但在四五分钟后,疫苗里的免疫细胞跟丧尸体内的病毒对抗。
病毒在丧尸体内会比在体外活性更强,疫苗里的免疫细胞吞噬病毒的速度,赶不上病毒繁衍的速度。
这就会造成丧尸注射疫苗后出现短暂的体内病毒数量减少,出现恢复的假象,在病毒爆发式繁衍后,又比注射疫苗之前更失控狂躁。
所以五分钟是道坎,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读秒器,在时间越发接近五分钟的时候,我紧张到手心冒汗。
过五分钟了,我惊喜的发现被绑在病床上的丧尸依旧保持安静,原本瞪大的双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了起来,呼吸不再像之前一样急促错乱,而是变得平缓均匀。
这个样子,很像是睡着了。
仔細看的話,更是发现丧尸的肌肤在慢慢褪去像是淤青一样的痕迹,腐烂的肌肤慢慢的愈合,干枯的肌肤在逐渐恢复弹性。
这次有希望了,我惊喜的看向顾关冽想要提醒他,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丧尸看,其他人也一样。
十分鐘過去了,丧尸的睁开了双眼,眼瞳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空洞,眼珠是和正常人一样的黑白分明。
他茫然的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我们,露出害怕的表情。
兴许是在场只有我一个女的,而且就我没有全副武装的穿着防护服,他看向我,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是谁?」
他的话刚落,我還來不及回答,旁边就有人先忍不住发出惊喜的尖叫。
这声尖叫就像是一个开关,实验室团员们激动地抱在一起,嘴里重复的喊着,「成功了,成功了……」
还有的团员一时激动想抱顾关冽,被他推开。
然後,我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把抱住,我看着他摘掉头上戴的头罩,低头一副要亲我的样子。
我腦子一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亲到我的手背上,他果然是要亲我。
但他没有再动,就保持亲我手背的距离,近的两人鼻子碰鼻子。
在他的眼裡,我看到自己瞪大的眼,眼里充满震惊。
两人的对视里,最终是我先败下阵来,我推开顾关洌,想骂他不要脸,但看到他眼里的笑意,莫名的先脸颊通红。
在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眼下这种情况的时候,在周围其他人的起哄下,顾关洌牵着我的手离开实验室,来到他的办公室。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乖乖的任由他牵我的手。
我别捏的想要挣开手,他却握得更紧。
「乔安安,我追你好不好?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理想型,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告诉我,我接下来有很多的时间,我可以学习,你知道的,我智商高脑子好使,学什么都很快,只要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很快就能学会成为你喜欢的理想型,到時候,你就考虑一下我,让我当你男朋友,行不行?」
顾关洌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我紧张到忘记呼吸的听完他的告白。
很难相信这些话是从高傲毒舌的顾关洌口中说出。
他说完后就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他的手心在冒汗,似乎是怕听到我的拒绝。
「也不是不行,那以后我学业有不懂的地方问你,你能做到不骂我笨吗?」
我也不是眼瞎,顾关洌这么一个颜值天花板天天喜欢我,还向我告白,颜狗如我,很难不心动。
可是,我之前对顾关洌无感,最主要的问题就是他瞧不起我的智商,他天才就能够瞧不起后天努力型的我呀?
顾关洌再聪明估计也预料不到他真诚地告白,会被我这么硬生生的破坏掉粉色泡泡的气氛。
他气得敲了一下我的脑袋,笑骂我,「笨蛋。」
我捂着脑袋,不服气的反驳,「我才不笨。」
顾关洌:「要是以后我都不骂你笨,只夸你聪明的话,我能现在就升级当你男朋友吗?」
不得不說,一下子就戳中我的心,让我很心动了。
我小小的故作矜持了一下,「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我实在是觉得太害羞了,甩掉他的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