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因為救狗死了,肇事者卻在警察面前裝無辜,法院判她無罪,她還委屈哭成一朵白蓮花。
既然法律不給我公道,那我自己討回這份公道。
1
那天我們去裝空調,有個女孩求我們救人,說她妹妹從樓層欄桿爬出去,爬到空调架上了!
我老公怕孩子有危险,趕緊爬到護欄外面,可等到爬到冷氣架上,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妹妹,而是一只小狗!
他说哪有孩子啊,只有狗,結果那女孩說:「那麻煩你把狗狗救上來吧,我怕你聽說是狗就不救了,謝謝你啊好心人。」
我当时一听这话,只覺得肺都要氣炸。我老公進退兩難,也只能先救那條小狗。誰知道小狗受了驚嚇,來撲咬我老公,他腳一滑,從冷架摔下去。
我們是專業裝有空調的,本來有護具拴著欄桿,我卻親眼看著那欄桿直接斷了,砰的一聲。
我驚慌地朝他伸出手,卻根本來不及抓住他,眼看著他往樓下墜落。
又是砰的一聲響,我整個人都瘋了。
女孩一看我老公墜樓,嚇得趕緊跑了。我竟然沒去追她,腦子裡全是空白,傻傻地去按電梯,不停地安慰自己不會有事,但我手腳都忍不住顫抖,呼吸也開始急促。
我想哭,卻告訴自己不要哭,我怕不吉利。
等來到樓下的避難層,就看見老公摔在那,他沒有流血,表面看著好好的。我跪下抱著他,試著叫他名字,但他閉著眼睛,怎麼也不回應我。明明我告訴自己不吉利,卻還是忍不住掉眼淚,叫救護車時手都在顫抖,差點拿不穩手機。
送去醫院,醫生說他摔斷了脊椎,很難救回來,讓我趕緊先往醫療卡里存錢,我整個人猶如遭遇了晴天霹靂,好像世界的一切都慢下來了,安安靜靜的,腦子裡全都是今天出門時,我說耳朵冷,老公搓熱了手給我暖耳朵,我還心疼他手粗糙了,說要給他買護手霜的場景,那就是我們最後的浪漫。
我存進了家裡所有的存款,求醫生一定要救回他,但當我在手術室門口一直等到醫生出來,他只能很遺憾地告訴我,他們盡力了。
我的老公就躺在床上,一層白布蓋住了他,我本來還在發愣,試圖牽起他的手,期望他的大手能握住我,我還傻傻看著他手指上的婚戒,直到他的手毫無力氣滑落,我終於沒忍住號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好痛……好痛啊……
那种窒息的感觉,怎麼也喘不過氣,心臟跳得好痛好痛。
我抹著眼淚,說:“你為什麼倒下了,你能不能起來,你以前最怕讓我哭了。」
他总是舍不得我哭,總會幫我擦去淚水。可是再也沒有幫我抹眼淚的人了,我只能把臉蹭在他的大手上,假裝他在抹去我的淚水,但那手好冰好冰,一點溫度也沒有。
那女孩跑了,但是警察替我把她捉回來了。她被抓後在警察局哭,哭得眼睛都腫了,她說:「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自己委屈嗎?我看他是專業的,我才讓他幫忙去救狗狗,欄桿斷了是物業的事,和我有关系吗?”
我好像个泼妇,衝上去扯她的頭髮,用力打她耳光。
她嚇得大叫警察救命。
派出所裡很亂,我被警察扯開了,她又開始大哭,說她是無辜的。
警察要我不要衝動,可以提起訴訟,我死死看著這個婊子的臉,我好想把她殺了,再跟我老公一起去死。但我又想起了孩子,他已經沒有爸爸,還在等媽媽回家。要是連我都沒了,谁来照顾他最后的骨肉?
我只能企图法律给我公正。
但法律沒有。
2
當我把她告上法庭,法院卻認為是我們自己要爬出去的,負有一定責任。
她做錯了,但她不負任何刑事責任,她一天的牢也不用坐,只負民事責任。
最終判決是我們自己承擔一半責任,她和物業共同擔責,各承擔 25%。
輕輕的一紙判決,徹底壓垮了我。我看著法官嚴肅的臉,突然在想…我好傻,我在等什么呢?
我不在乎她赔多少钱,我要她的命。
當我從法院出來,傻傻地看著那女孩往外走。她今天打扮得很小巧,像個精緻的少女娃娃,一堆親朋好友圍聚在她身邊,心疼她的遭遇,安慰她不要難過。他們到了馬路邊等車,我忍不住追過去。
公車來了,她回頭,紅著眼睛和我說:「這下你滿意了嗎?我都跟你道歉了,我爸媽那麼不容易,卻要賠十幾萬,我真後悔找你們幫忙,明明是你们自己……”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為我看車子來了,直接把这婊子推到了马路上!
公交车紧急刹车,我看見她到了車底下,心裡滿滿都是痛快。我早就該這麼做的,为什么还要傻傻等着?
她家里人都急坏了,她媽扯著我頭髮,她爸用拳頭使勁砸我的背。
我掏出手機,盡全力砸她媽媽的臉,往鼻梁
和眼眶上砸,我告訴自己,我要抽死這對老不死的夫妻,是他们养出了一个败类!
法院门口乱成一团,大家都趕緊拉架,還有人把女孩扯了出來。
我以為能看見一具屍體……但她沒事。
她沒被車輪壓到,卻嚇得臉色蒼白,當瞧見她還活著,我心都绝望了!
有法警摁住了我,讓我冷靜點。
我怎么冷静?我的人生全被她毁了!
她一家人特别愤怒,說欠我家的賠償不給了,否則的話他們會追究這件事,讓我也去坐牢。
有律師一個勁嘆氣,說我太不理智,這麼一推,把十幾萬給推沒了。
沒有人懂我,我不在乎那十幾萬,我要的是一個公道。我看著她一家人上了車,忽然想……既然法律不給我公道,那我自己討回這份公道。
3
是時候自己動手了。
我回到家,我和孩子報名了去東南亞玩的旅行團。又打電話給在國外打工的親戚,問他能不能來接我,親戚知道我的處境,他沉默了很久,讓我不要衝動。
我說我沒有退路了。
他終於給了我答复,讓我把房子賣了,他能花錢幫我解決在國外的居留問題。
我沒有猶豫,聯繫了仲介便宜掛我的房子,結果仲介很開心,根本不掛上去,直接自己掏錢跟我買了。
換房本的時候,我忍不住掉了眼淚。
記得我們買下這套房的時候,我剛懷孕,老公把我抱在懷裡,好溫柔地摸著我的肚子,說家具要用好一點的,他怕甲醛對我身體不好。
我們房子不大,在我坐月子和哺乳期的那段時間,他怕吵到我睡覺,總是偷偷摸摸爬起來,到外面的走廊洗床單,換尿布。他不敢讓我勞累,怕我會患上腰痛的毛病。
他是那麼好那麼好,雖然他很窮,卻能給我一個安穩的家,讓我做個幸福的小女人。如今我卻什麼都沒守住,親手賣了他留給我的回憶。
仲介有些慌,擔心地問我是不是反悔交易了。
我搖搖頭,簽上自己的名字。
一切都安排妥當,我已經把自己逼到絕路上。
但是沒關係,好男人被傷害的時候,他的妻子應當討回這份公道,就算是走上絕路。對我而言,這才是夫妻。
夫妻相濡以沫,當她毀了我的避風港,我只要她以命償命。
旅行團出票了,週五早上七點的飛機,五點多就要到機場。
我一直等到週四的晚上,把兒子託付給娘家,騙父母說我今晚有事,讓他們幫我第二天把孩子送去機場。
交代完小孩的事,我在家裡翻出了一把菜刀,又覺得太大了會被發現,於是我換成水果刀,藏在自己的包包裡。我帶老公生前用的護具,就去了那個女孩的家。
我一直在跟她打官司,太了解她了,她叫趙丹丹,就住在我們之前裝冷氣的那個社區,房號是那就是我老公摔下去的樓層。
社區有保安,但是地下停車場沒有。我進了車庫,在樓棟口一直等著,等到有人出來,藉機溜了進去。
來到 11 大樓,已經是半夜十點半,社區裡安安靜靜的。
這裡的欄桿已經換了新的 是尾層,我把護具綁在自己身上,又從欄桿爬了出去,那就是我老公之前跌倒的地方,我忍不住往下看了看,避難層在 7 大樓,他当时就是躺在那……
我又湿润了眼眶,擦拭淚水,小心翼翼往樓的側面爬。
樓的側面有進入趙丹丹家的窗戶,但是沒有欄桿,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一點也不怕。要是掉下去了,大不了我和我愛的人一起離開這個人世。
站在欄桿外,晚風吹過,我看著下面的深淵,沒忍住笑了。
趙丹丹,法律沒來找你。
但你開開窗。
我來了。
4
我縱身一躍,想抓住窗沿,但是沒能抓住,摔了下去。
護具牢牢固定住了我,這新換的欄桿很結實。我又爬上去,重新朝着窗户跳了过去!
失敗,再試,失敗,再试!
我跳第五次的时候,終於抓住了窗沿,我使勁地往上扒拉,腳尖頂著磁磚的凸起,用腦袋去頂窗戶。
謝天謝地,她家沒有關窗戶,留著窗口通風。
窗戶打開了,我爬進去,解開自己的護具,成功潛入了房間。
房間裡黑漆漆的,但是透過門縫,可以看見外面的客廳還亮著燈。
我趴在門口,聽見那個趙丹丹在跟人打電話,她一直在跟人哭訴,我聽了好久才聽明白,她爸媽不在家,因為要趕飛機去外省,去她大學求情。
她這次的事被捅到了學校裡,學校認為影響很不好,想讓她退學,但是她家認為孩子沒有刑事責任,學校這是無理取鬧,剝奪了她讀書的權利,所以還在跟學校爭執。
趙丹丹
一边打电话一边哭,彷彿自己承受了天大的委屈。
終於她打完了電話,我在屋裡苦苦等著,聽著她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當房門被推開,我喊了句賤人。
趙丹丹驚訝得回過臉,那臉上滿是驚愕,而我已经把水果刀划在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顿时满是鲜血,一道大大的傷痕,將她精緻的臉徹底變成醜陋。
她嚇得發出尖叫,轉身想要逃跑,而我抓住她的頭髮,使勁地往門上砸了兩下。
趙丹丹痛苦地摀住自己的臉,想用力撞開我,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突然,我覺得腳上一疼,終於放開了趙丹丹。
一陣狗吠。低頭看去,是當初爬到冷氣架的小狗。這小博美也許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危險,用力咬我的腿。
我冷冷看著狗,這就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我看的不是小博美犬,我看的是逃跑的趙丹丹,她就是那条贱狗!
我哪里会让她逃走,一腳踢開了博美,它頓時嚇得鑽進了沙發底下。
我追在她身後,但是她家的客廳有許多雜物,電視旁邊還有一堆箱子。趙丹丹逃跑的時候推倒了箱子,這些箱子擋住了我的去路,當我繞開的時候,她已經跑到了廚房裡面,拿著一把剁骨刀衝了出來。
她臉上還流著血,握著剁骨刀的手在發抖,歇斯底里地對我吼:「來啊!你來啊!你這個敗類,我都跟你道歉了,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我冷冷地看著她,才發現自己面對她的剁骨刀一點也不激動。
原來人走到絕路的時候,真的一點也不怕死。
我知道自己武器不如她,我這水果刀沒辦法將她一刀斃命,而她手上的剁骨刀要是砍在我的身上,這個賤人只會被判正當防衛,第二次大搖大擺地走出法院。
客廳裡的燈光照在那剁骨刀上,刀鋒反射著一縷寒光,彷彿宣告著要剁碎我的骨頭。
我看著她猙獰的臉龐,忍不住笑了。
「好啊,要么你死,要嘛我死。」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你不死,我睡不著。」
这是一场博弈,賭注是命。
5
餐桌擋在我和趙丹丹之間,我借助餐桌和她繞圈,只要她朝我追過來,我就朝餐桌的另一邊繞過去,多麼像電視裡滑稽的場面,但要是失誤了,付出的代价就是命!
赵丹丹好似发癫的婊子一样,她繞著追了兩圈,眼看追不上我,突然就放棄了機會,握著刀子朝大門口跑去。
我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拿起餐桌上的一个碗,直接朝着赵丹丹的脸砸了过去!
赵丹丹跑得并不快,碗真砸在了她的頭上,打得她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我抓住機會,一張從餐桌旁的酒櫃扯起了一瓶沒開封的白酒盒子,抱在怀里朝她扑了过去!
赵丹丹慌乱地尖叫,她的尖叫聲好像殺豬一樣難聽,和她的人格一樣令人作嘔。她手裡亂揮著,那剁骨刀已經剁了下來,但是白酒的盒子太大,那剁骨刀劈在白酒盒子上,我聽見裡面有砰的聲音,應該是瓶子被砍破了,可是剁骨刀再也拔不出來。
我直接一刀刺進了趙丹丹的腹部,再将刀拔了出来!
赵丹丹疼得捂住肚子,一邊痛叫一邊倒在了地上。我不懂打架,但我懂得用刀子,我不是小女孩,我在廚房裡為孩子和老公做過那麼多年的菜。
這種劈腿的剁骨刀,離它越近,它能發揮的威力就越小。因為太近了,根本還來不及使出力量,在廚房裡剁骨頭的時候,都是高高將剁骨刀舉起再落下,從來不像普通菜刀,輕輕舉起就能鋒利地切開食材。
她只是挑了把看起來很可怕的刀子,又重又不夠鋒利,其實還沒普通菜刀好用。
蠢貨。
趙丹丹坐在地上嚇得發抖,她摀著肚子,地板上還濕了一片,原來是她嚇得尿了。
我抓著她頭髮,冷笑著說:“賤人,你以為毀了別人的家庭,说句对不起就能过去了?”
她捂住脸,哆哆嗦嗦地說:「姐,我錯了,我賠你錢,我真错了……”
“你不知道错,你現在道歉是因為你怕死,你從來不知道錯。你真噁心,你毀了我和我老公,讓你死才是平等交易,现在你装什么呢?你死了吗?你还好好活着!”
我脱下了她的袜子,往她嘴裡塞,她不肯張嘴,我狠狠地打了她兩個耳光,她總算張開了嘴。
把她嘴堵上以後,我在她家找出她爸的皮帶,把這娘們的手腳都綁了起來。
趙丹丹全身被捆綁住,滿臉都是驚恐,我居高臨下看著她,很認真地與她說:「我以前有個幸福的家庭,全都被你毀了。你放心,我想殺你,但我也不想讓我的人生背上殺人的罪名,我要跟你玩個遊戲,就赌你
的命。」
6
趙丹丹毀容醜陋的臉上,帶著滿滿的驚恐,讓我心滿意足。
我拿起她的手機,利用她的指紋解鎖,看起了她和父母的聊天記錄。
她父母不在家,要趕去她學校。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不小,趙丹丹的學校都知道了,學校認為影響很不好,決定開除她的學籍。
但是趙丹丹家裡不服氣,他們覺得自己女兒沒有刑事責任,學校無權開除,所以她父母還在外地。
我笑了,輕輕地說:「這一刀,讓上帝決定你活不活。我看過了,現在是晚上十點,你爸媽明天下午四點才回來,算上他們回家和送你去醫院的時間,就算二十個小時。我們賭你能不能撐過二十個小時,如果你到時候還活著,這筆帳就算清了,是老天讓你命大。如果你死了…你別難過,你只是付出了平等的代价!”
她崩溃地摇着头,我卻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機會我已經給她了,看她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砰砰砰!”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頓時一驚,想不到這麼晚了還有人上門,难道是赵丹丹的男朋友?
外面响起了敲门人的声音,是個男人:“趙小姐,我是物業的王經理,我帶東西過來了。」
物业?我想不明白,這大晚上十點,物业跑来她家干什么?
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翻起了趙丹丹的手機,在微信裡搜尋物業兩個字,果然看見了聯絡人,上面寫著物業王經理。
點開他們的聊天記錄,憤怒在我的心中一點擴大。
怒意滔天。
“趙小姐,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正好我們之前有做活動,還剩下很多禮品,我带一些去你那好吗?”
“是我要谢谢你们的一万块钱,我換新手機了,哈哈。」
「嗯,之前投訴過欄桿的事,還請你千萬不要說出去,就算當茶餘飯後談也不行,謝謝你的配合,我等會兒就送禮物上去。」
我呆呆地看着手机,只覺得頭暈目眩。
我喃喃道:“什么意思?什么之前投诉栏杆?物业为什么要给你一万块钱?”
赵丹丹脸上的惊恐更加明显,我使勁往上翻,卻發現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被刪得乾乾淨淨。
這一段記錄我能看到,也是因為這是剛剛才聊過的。
我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恨得說話都在發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栏杆不稳固和物业投诉过?不然人家好端端为什么送你钱?”
赵丹丹使劲摇头,但臉上的慌亂已經說明了一切。
贱人!贱人!
她一早就和物业投诉过栏杆的问题,物業卻未及時處理,在這種情況下,她竟然还骗我老公出去救一条狗!
事發之後,只因為一萬塊錢,她再次泯滅了良心,跟物業同流合污,隐瞒了这个事实!
不对……不是泯灭了良心,她从来都没有良心!
外面的人还在敲门,我將水果刀頂在她的脖子上,拿掉她嘴裡的襪子,冷冷說:「告訴他你在洗澡,讓他十分鐘後再來。敢多說一個字,我宰了你。」
赵丹丹不敢反抗我,她哆哆嗦嗦地與外面講:「我在洗澡,你十分鐘後再來。」
敲门声戛然而止。
那王經理聽過後,很客氣地說:「那趙小姐,我十分鐘後再來,您不急。」
事发突然,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
我尋思一會兒,再次堵住了這個女人的嘴,將她拖到了這客廳的倉庫裡。
然後我拿來拖把,將剛才地上的水漬和血跡打掃乾淨。
我完全可以讓物業明天再來,這樣我就能平平安安離開,但我偏不。我以為我的仇人只有她,現在看來我錯了。
物業跟她狼狽為姦,都是害死我老公的兇手。
今天弄死一個是弄,弄死兩個也是弄。
這樣才得以慰藉祂的在天之靈!
7
我要做的準備工作不少。
打掃完血跡和尿漬後,我不再用水果刀了,因為我已經身處趙丹丹家裡,我不需要再隱藏。
我到廚房拿起了菜刀,並且把其他所有刀都藏在櫃子裡。因為在這個房子裡,只能有我一人佔據主導位置。
考慮到我和趙丹丹的面容不一樣,我又從她浴室裡拿來了一張面膜貼在臉上。至於髮型的不一樣,我選擇用髮箍把頭髮綁了起來。
我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為了再謹慎點,我關閉了屋裡的大多燈光,只剩下浴室的一盞燈,讓屋裡顯得很昏暗。
這樣一來,想必那王經理第一眼怎麼也看不出問題。
做完這些,我來到了門後靜靜等待。
沒等多久,再次響起了敲門聲。
撲通,撲通。
我心跳得越來越快。
那是個成年精壯男子,
他的威脅性遠大於趙丹丹。
但我已經無路可退。
我打開了門,那王經理是個高高壯壯的男子,他被昏暗燈光下我的面膜嚇了一跳,然後笑著說:“趙小姐,在敷面膜啊。」
我只是点点头不说话,他順勢走進來,把一堆禮品放在屋內,此時他背對著我蹲下身,我看見他手機也在禮品盒上,估計是因為他用的手機很大,在褲子口袋裡彎腰不方便。
我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直接一刀朝着他劈了下去!
可王经理的速度很快,他放好禮品起了身,要回頭跟我說話,導致這一刀直接劈在了他的腹部,隨後響起了砰的一聲。
不像人被砍中的聲音,我心裡預感要糟。
一個對講機從他的腰間掉落,掉落在地上。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刀竟然劈在對講機上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嚇得大叫一聲,而我再次舉起刀,朝着他劈了过去!
可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王經理非但不躲,反而還主動朝我湊了過來,他竟然用脑袋来顶我的刀!
我的天……我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这一刀劈在他的头上,頓時鮮血淋漓,但他卻借助著體重狠狠撞開了我。
比起他,我的身形是那麼小,猶如葉子一樣被撞在門上,我下意識握緊了刀,我怕刀子撒手,那是我唯一的保障。我又死抓住門,不讓他有機會逃走。
王經理眼看逃走無路,急忙從客廳拿起椅子,一把又一把將椅子朝我丟來,重重砸在我的身上!
木质的椅子砸在我的胸口、腦袋、手臂。
我疼得全身都感觉要断了!
他砸完了椅子,馬上跑去廚房翻找,但裡面所有的刀早就被我藏了起來。
距離廚房最近的是倉庫,他當機立斷,趕緊打開了倉庫的門。
他忽然嚇得叫了聲臥槽。
應該是趙丹丹嚇到了他。
眼看著我提到朝他追來,王經理顧不上趙丹丹也在裡面,趕緊躲進了倉庫。
妈的!
剎那間,我滿心都是失落。
我恨透了那個對講機……明明本來有機會。
我不敢猶豫,忍著痛抱了一張椅子,頂在了倉庫的門把手上。
這樣一來,門把手想往下按的時候,就會被椅子給頂住。
但我不敢小看對手,這個王經理有些不對勁,他出乎我意料地狠辣。
我又盡全力頂著餐桌,把餐桌頂到了門口堵死。
我敢保證,這門是真被堵死了,因為我把餐桌往側面推,餐桌一頭緊鄰倉庫的門,另一頭緊緊鄰著廚房的牆壁,这门已经不可能打得开!
做完這一切後,我精疲力竭,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休息時,我實在疑惑王經理的行為,拿出手機搜了一下,才知道人的頭骨很硬,當被人持刀傷害的時候,用腦袋去頂,反而比用手腳去擋更可靠。
因為腦袋很難被劈開頭骨,可手腳若是筋脈被砍斷了,再也沒有反抗的可能。
這王經理明顯不是善茬,我想或許他來這兒當經理之前是個混社會的,否則怎麼可能反應如此迅速?這時候,倉庫又響起了敲門聲,是那王經理在說話:「朋友,我們有事好商量。你是那修空調師傅的老婆吧?你聽我一句勸,我聽說你們還有孩子,你要是去坐牢了,孩子怎么办?”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的恨更深了。
他們也知道我有孩子。
他們奪走了一個孩子的父親。
他們沒有任何良知,現在卻祈求我做一個有良心的人。
我反悔了,我本來還想讓趙丹丹煎過二十個小時,把她的命交給老天,但當知道她跟物業做出這種事時,我徹底反悔了。
我回到廚房打開櫃子,趙丹丹家這個社區沒有天然氣,用的是瓦斯罐。
我有了一個新主意。
我剪斷了瓦斯罐的橡膠管,拖著瓦斯罐來到倉庫門口,然後蹲下身,把它拖到餐桌底下。
我本來可以放一把火,這樣王經理和趙丹丹都會死於火海。但我不能這麼做,我知道這棟樓裡其他人是無辜的,冤有頭債有主,是誰害死了我老公,我要誰付出代價。
橡膠管有些硬,尺寸也有些大,沒辦法從門縫底下塞進去。但是我不慌,我拿來了吹風機的風嘴,選了最細的,然後用膠帶把橡膠管綁在一頭,風嘴那一頭對準了門縫。
我打開瓦斯罐,總算是鬆了口氣,這些煤氣會緩慢進入倉庫,而他們無論如何都出不來。
想到他們的報應,我很滿意。
我沒有急著走,而是用手壓著風嘴,讓它一直頂著門縫。無論裡面怎麼跟我說話,怎麼跟我求饒,我都當作耳邊風,足足按了二十分鐘。
倉庫裡漸漸沒聲音了,我不會傻傻打開倉庫門檢查,但我也知道時間早已足夠。我想了想,又拿來膠帶,将风嘴
固定在门缝上,保證哪怕我離開了,瓦斯也會源源不絕地進去。
做到這一步,我才鬆了口氣。
是時候跑了,帶著我的孩子,逃到別的國家去。
8
我打開房門,我傻傻看著欄桿,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撫摸著。
就是這裡。
我最愛的那個人,就是在這裡和我永別了。
我來到角落,黑暗的小角落還有我之前留下的繩索,因為它太小太黑暗,而且又在欄桿外,剛才王經理來才沒有發現。
我收起繩索出了社區,心情逐漸愉快起來,不禁想起了老公。
一陣微風吹來,我閉上眼睛,知道那是他在擁抱我。我曾經讀過一段話。
「我會化為天上的星星,陪你入眠到天亮。」
“我会化为一股清爽的风,吹過你的臉龐。」
“我会化为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淋濕在你身上。」
“生与死不能把我们隔开,你一定會感受到我的存在。」
今晚,星空燦爛,晚風徐徐。
是他在陪伴我,是我對得起他這場婚姻的證明。
我閉上眼睛,雖然沒有雨水降落,但那陣溫柔的風,吹動著我的頭髮,輕撫著我的臉龐,像個他輕輕擁抱我,撫摸著我的臉,親吻著我的臉。
我好想你,我最愛的人。我好愛你,你还会爱我吗?
即使今晚我的双手染上鲜血,將來我到了世界的那一頭,你還會把我當成那個人畜無害的小姑娘,永远保护着我吗?
我睜開眼,看著那天上的星星,輕聲說:「我為你報仇了,我想你,我想念有你的每一天,哪怕是你離開的那天。」
时间已经是晚上一点,我回到家裡,裝好了我的行李。
在離開之前,我把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新屋主會找個時間搬進來,以後這套房子不屬於我們了,但這裡是我與他的回憶,我把每個地方都打掃得乾淨,宛如我們剛搬進來的那一天。
宛如那天,他把我抱在懷中告訴我──我們有家了。
那時候我有句情話忍著沒說。
我想告訴他:“天南地北,有你就是家。」
当时我觉得羞耻,不好意思说出口。如果让我回到那天,我多么愿意抱着他,在他耳边说千次,万次……我也不厌倦。
当我打扫完,屋里空荡荡的,我深吸一口氣,看着大厅上悬挂着的婚纱照,看着老公的笑容,我也挤出笑容说:“我们出门啦,你太大啦,我带不走你。」
他沒有回應我,只是在傻傻笑着。
我踮起腳,痴痴地吻在了婚纱照上,染上我的唇印,冰凉的相框玻璃刺激着我的嘴唇,我的热泪落下。离开这个曾经一起生活的地方,我才发现这是我们真正的永别。
“我好想和你一起离开,但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以后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就是个老太太啦,你可不许嫌弃我!”
我擦去泪水,轉身離開,我没有再回头,因为再看上一眼,我会好舍不得。
我来到父母家里,接走了我的儿子,他们很吃惊我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说我事已经办完了,先来接孩子走。
儿子还在睡觉,困困地躺在怀里,等我告别了爸爸妈妈,关上门之后,我抱着儿子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头。
我想……孩儿不孝,只能下辈子再孝顺你们了。我抱着儿子去了机场,他睡觉并不老实,迷迷糊糊躺在我的怀里,我嗅着他的味道,儿子身上已经没有奶香味,但我就是喜欢闻,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一直嗅着他的味道。
不知不覺,儿子醒了,他也许是被我弄痒了,在我怀里咯咯笑着,又迷迷糊糊地说:「媽媽,你为什么一直闻我呀?”
我說:“我闻闻你是不是个小笨蛋,有没有笨笨的味道。」
“我不笨……”
“嗯……妈妈嗅到了好聪明的味道。」
我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脸颊,天空不知不觉已经亮了,我看了看時間,还有一小时就登机。
儿子趴在我怀里,他問我:「媽媽,我们到了那边玩什么呀?”
我正要回答他,却看见机场进来了几个警察。
我皺起眉頭。
为什么会有警察?
9
这些警察很奇怪。
他们看似不是来值岗的,一进来就到处走,观察每一个乘客。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点会有警察来机场?
我抱起儿子,进了旁边的女厕所。
进厕所以后,我找了个坑位进去,儿子好奇地看着我,問我:「媽媽,我们要上厕所吗?”
我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小脸,輕聲說:“你作业有没有做完?”
他快乐的小脸忽然耷拉下来,有些害怕地看着我,搓着手说:“我会做完的。」
「寶貝,妈妈不会怪你,妈妈希望你以
后有事情能自主地去做……”我亲吻着他的额头,輕聲說,「你聽我說,妈妈不在乎你将来能不能出人头地,只要你平平安安就好。作业你要按时做,不管是 100 分还是 60 分,妈妈都会为你开心,只要你真的去做了,好嗎? 」
他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地和我说:“那我这次没做完,我还可以和妈妈玩吗?”
「可以呀,你快亲亲妈妈。」
“嗯嘛。」
“你再亲亲一下。」
“嗯嘛。”“还要你亲亲一下。」
「媽媽,我亲了好多下了……”
就在這時,厕所里忽然响起了广播提醒,提醒我坐的航班延迟起飞,起飞时间待定。
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我抱紧儿子,说话忍不住有些呜咽:「不夠,无论亲多少次,妈妈都觉得不够。」
我一次又一次亲吻他的脸颊,外面又传来了皮鞋的脚步声,有人在敲厕所里的门:「你好,完事了出来一下。注意仪容,外面有人。」
门被一次次敲响,一个紧接一个。
那是我永远也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在逐渐朝我逼近。
我压低声音,和儿子说:「寶貝,妈妈不能陪你去玩了,妈妈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妈妈会一直盯着你,你做个好孩子,妈妈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为什么啊?我不要妈妈走。」
“只要你做个乖宝宝,妈妈就回来了。」
“可是我拿不了 100 分。」
“我不需要你拿 100 分,永远也不需要……”我摸着他的头,溫柔地說,“只要你乖乖吃饭,乖乖睡觉,永远不做坏事,永远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你就是个好孩子。媽媽答應你,努力回到你的身边,好嗎? 」
他急哭了,呜咽着说想和妈妈去玩。
我忍著眼淚:“答应妈妈,做个健康长大的孩子,好嗎? 」
“好……”
我再次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打开了厕所的门。
外面果然有警察。
他们一见到我,马上对我说:“蹲下!”
“我有孩子在,能先照顾好我的小孩吗?”
我把儿子轻轻推向他们,一个警察看见了,连忙先过来抱起孩子,對他說:「孩子,我们找你妈妈有点事情聊,你不要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儿子疑惑地看着警察,又看了看我,我告诉他不要害怕警察叔叔,他乖乖趴在警察怀里,被带出了厕所。
我看着他的小脸,想再看一会儿,想多看一会儿。
直到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才慢慢蹲在地上,任由手铐铐住了我:“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案件,请你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我被戴上手铐,上了警车。那个航班,我终究没能赶得上。
10
这一次……轮到我被审判了。
回到警局里,我将自己做的事情都交代了,但我想不明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王经理和赵丹丹已经是必死之局了,为什么警察会知道?
可是警察都不告诉我,他們告訴我,我唯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要做的事都交代了,我能得知的线索只有赵丹丹和王经理都没死。
直到开庭那天,我才清楚了事件始末。
原来那王经理在发现我释放了煤气以后,马上把全身衣服都脱了,堵在那门缝上,还对着衣服撒了泡尿,用来隔绝煤气。
而他以前真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社会人,结婚以后还被老婆抓了几次,于是他老婆有个习惯,一有不对就监控他的手机。
事发那晚,王经理本来送了礼品就该回去的,可他迟迟不回家,又不回复老婆消息,他老婆疑心病重,毕竟王经理出去玩不是一次两次了。查定位以后,发现还在小区里,就跑来跟物业咨询,才知道去了赵丹丹家里。
我前脚刚走,那王经理的媳妇后脚就来了。
孤男寡女共处将近一个小时,偏偏还是深更半夜,王经理的媳妇气炸了,跑到门口砸门,一边砸一边说你有本事偷人,那你有本事就开门啊。
但屋里一直没回应,她越想越不對勁,觉得这是个捉奸的机会。这娘们也是飙,又哭又闹的,威胁强迫物业的维修师傅把门锁给拆了,说他要是不拆,她就从楼上跳下去。
维修师傅怕了,只好把门拆开,偏偏这赵丹丹家的门是一开始交房的门,没换过。他拆起来得心应手,很快就把门给拆开,几人一看里面的情况,吓得赶紧把两人送去医院,所以他们捡回了一条命。
我最终被判入狱五年,我想了想,扭头跟赵丹丹说:“五年啊……也许我四年就改造好出来了,你却要顶着你那张丑陋的破脸活一辈子。」
毁了容的赵丹丹气得大吼大叫,她崩溃地捂着脸,说五年不够,一定要让我去死。
她大吵大闹的代价,就是被法院给请出去了。
我站在法庭上,忍不住笑,因为她的代价不会这么简单结束,要被审判的不止是我。
在我举报后,警方介入调查,即使她的聊天记录已经删除,也被警方恢复了。
她早就知道栏杆的问题,还因此投诉过,现在她要承担的不再是民事责任,而是故意杀人罪,法院基于她之前的故意隐瞒,给她判了十五年。
她提出上诉,但是被驳回了。
永远毁容的脸,肚子上被捅一刀,十五年牢狱之灾。
这就是她的报应。
我还提起了上诉,物业背后的集团马上给了我家里一百四十万,祈求庭外和解。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他们知道自己无法胜诉,宁愿选择和解,只希望我们家不要声张这件事。
我们家人都决定把钱都留给孩子,以孩子的名义买了套房子。
在我入狱以后,国外的亲戚知道我出事了,他把钱退回来,让我父母先保管着,等我以后出狱。我最终没能为我老公报仇,但我知道赵丹丹交代在这儿了,以后她的人生都避不开脸上和肚子上的两道疤,也避不开她的十五年牢狱之灾,她的青春将永远交代在牢里,出狱后也逃不过毁容一生。
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尝到了。
法院劝我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我待在狱里,可以看家里人写的信,还收到了儿子的照片,还有我的婚纱照。
婚纱照里,老公傻笑着,把我抱在怀里。
我看着照片,止不住地落泪,又忍不住笑。
我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直到它被摧毁了。
我不知道活着是好事还是坏事,出狱后我还能见到自己的孩子,可五年的牢狱生活……能不能抹平我心里的痛呢?
也许我做错了。
但这留给世人评说吧,我无怨无悔。
我只是想说,每个人都有他的父母,他的伴侣,他的孩子。
不要为了自己的方便,给别人添麻烦,不要为了自己的利益,毁坏别人的家庭。
否则……报应迟早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