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瞇著眼,揪住他的脸,“你跟我回家。」
沈书谨深吸了一口气,“若初,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沈书谨的……替身。他找别人来气我,就不允许我找别人气他吗?”
他笑容发僵,「可以,很公平。」
我勉强高兴了一些,摟著他的脖子,「那正好,你跟我回家躺躺。」
話音剛落,我就被人拦腰捞起,抱坐在腿上。
剎那間,一个坚实的怀抱将我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
男人的气息极具侵略性。
「額,你、你幹什麼? 」
“不是要回家跟你躺躺?”
他的眼底燃了一簇火,危險又迷人。
我呼吸越来越急促,“不行的,我只是气一气他,我们不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
他低著頭,声音扫过我的耳郭,“很刺激的,要不要试试?”
我盯着他的喉结,浑身要被烧着了似的。
「不行。」
“沈书谨本人也不行?”
“嗯?”我脑袋有点沉,仔细分析了他的话。
“沈书谨,那、可以——”
話沒說完,他便吻住了我。
欲望在黑暗中爆炸开来,席卷了理智。
“这么乖,还认人啊?”他轻声说,「放輕鬆,时间还长呢。」
……
11(男主视角)
夜深了。
沈书谨穿着浴袍,靠在阳台。
客厅里弥漫着烟味儿。
自从改行经商,他就染上了抽烟的毛病。
若初好不容易睡着了,也睡不太安稳。
他不想吵醒她。
干脆坐到客厅来。
黑夜将他笼罩在影子里。
尼古丁吸进肺底,又缓缓吐出,才能勉强压下心底的烦躁。
他打了个电话。
「哥,这么还不睡,找兄弟干什么?”
沈书谨说:“许家当年对若初动手了。」
這句話,他憋了很多天,要不是忙着接若初回家,他恨不得立刻把许家掀了。
「不是吧,怪不得咱们查不到……我往死里查,就显示人家出国结婚了。合着资料都是骗我的。要不是嫂子那本书火了,咱们还真不知道……”
沈书谨吸着烟,沒有說話。
“所以你想怎么做?”
“搞垮许家。」
“不是哥,你知道这样做公司要损失多少钱吗?”
沈书谨沉默很久,才說:“多少都可以,沒有他們,若初……不会这样。」
天知道,今晚她盯着他的嘴唇,努力识别他说话的样子,有多让人崩溃和心疼。
這幾天,他不停地在回想。
時隔多年,第一次在发布会上见她。
她差点被箱子砸到,原来是听不见。
她性格沉闷,不善言辞,原来也是因为,跟人沟通有障碍。
没人跟她说话的时候,若初总是坐在窗边,看風景。
安静乖巧。
原本活泼开朗的女孩,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沈书谨心如刀绞,捂着脸,有些哽咽。
“我一想到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就……”
“我不该那么对她的。」
那头叹了口气,「哥,別這樣,這些年,你也不容易。」
“如果要怪,就怪许妍朝。他们一家子,都是怪物。」
突然,卧室的门开了。
那头传来林若初困顿的声音,“沈书谨,你还醒着吗?”
电话那头一顿,“是嫂子醒了?”
「嗯。」
“你先哄嫂子吧,剛才的事,我幫你。」
沈书谨挂掉电话,掐掉烟,把窗户打开。
原本闷痛的心,稍微活络了些。
林若初穿着一条白裙子睡衣,赤脚站在客厅里,乖得很。
“怎么醒了?”他声音很轻,生怕惊到她。
林若初看了看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問:“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她走過來,抱住他,拍了拍后背。
沈书谨见她睡得头发凌乱,呆呆的,似乎理智还没回复。
心一软,不由得哄道:「乖,再去睡会儿,身上臭,别熏着你。」
“你呢?”
“我一会儿就去。」
「好。」
林若初游魂一样,倒了杯水,重新回到卧室。
沈书谨望着外头的月亮,明媚干净。
跟若初一样。
他洗了个澡,等身体暖了,才回到她身边,抱住。
曾经出现在梦里无数次的场景,他真实的拥有了。
他把林若初抱紧,說:“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
若初在梦里发出一声呓语,也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
12
我和沈书谨结婚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
一夜之間,手机上收到了很多老同学的短信。
“我还以为他要跟许妍朝结婚呢,没想到你能杀个回马枪。」
「對了,我听说你耳朵不好?彻底听不见了吗?”
像这样的询问,接二连三。
一开始我还回复几句。
後來,我也不回复了。
因为有些人的言论,明显就是带着恶意来的。
这天剧本会结束后,我去找沈书谨。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见秘书跟沈书谨的谈话。
“周女士有点生气,喊您回去吃饭。」
“为我推了许家的婚事?”
「是。」
我這才意識到,“周女士”是沈书谨的妈妈。
我见过的。
上學那會兒,在巷子口支了个糖水摊。
跟我妈妈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我才那么害怕把真相告诉沈书谨,生怕他和他妈妈因此受到伤害。
沈书谨语气很淡,“忙,沒空。」
“沈总,她说您不回去,她就请林小姐过去。」
“若初也不去。」
说话的间隙,他看到了我,笔尖一顿,合上钢笔。
“下班。」
说完在秘书一脸惊讶的表情中,牽住了我的手。
“今天怎么没戴助听器?”
他捏了捏我的耳朵。
我一直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他说的话。
“一会儿不是要见你妈妈吗?我怕不得体。」
沈书谨脸色一僵,“不用见。」
我记得沈书谨那会儿跟他妈妈的关系还好。
這些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我晃了晃他的手,“别这样,她一直想撮合你跟许妍朝,我很介意。」
“嗯?”沈书谨呆了两秒。
“我要去跟她说明白。」
沈书谨攥紧了我的手,說:「好。」
晚上,许妍朝的父母竟然也来了。
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大概都是他们圈子里的。
剛進門,许妍朝就热情地走过来,“书谨哥,咱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快過來。」
沈书谨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的触碰,把我拉到自己面前,「媽,这是我妻子,林若初。」
众人向我投来好奇的目光。
周女士板着脸,“结婚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不像话。」
「是啊,还是跟聋子结婚。」
许妍朝嘴快,笑着接茬。
沈书谨停在玄关哪里,冷冷看向她爸妈,“伯父伯母,请问这就是你们家的家教吗?”
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
许妍朝僵在原地。
周围的几家人都露出看热闹一般的眼神。
毕竟许妍朝从小被所有人宠着长大的,没人敢跟她说句重话。
许家父母脸色不好,“她心直口快——”
“她今年 25 歲了,在别人家,骂主人是个聋子,您要是管这个叫心直口快,我無話可說。」
話落,周围传来窃窃私语。
许妍朝慌了,“书谨哥,你别这样——”
“建议你离我和我妻子远一点。”沈书谨面带微笑,“你真的很讨厌。」
这是沈书谨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明确地表达自己的喜恶。
剩下的过程,没人敢再拿我开玩笑。
晚餐结束的时候,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周女士硬要把所有人留在别墅里。
我去书房给沈书谨送水果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他跟周女士的谈话。
“你这样做,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了!好不容易坐稳的位置,你就不怕被人抢了?”
沈书谨语气冷漠,“你能过上这样的生活,还不知足吗?”
周女士哭得不能自已,“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你娶了许妍朝,那些股东才会死心塌地地跟着你,你之前都答应了,为什么现在不愿意了?”
“我从来没答应过。」
沈书谨语气厌恶,“你被许妍朝唆使,拿自杀来逼我,我只想让你消停点。」
“你就不怕我再自杀?”
「隨便,”沈书谨一脸疲惫,“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我已经撑过去了,如果那是您的选择,我只能尊重。」
“啪!”
他突然挨了一耳光。
周女士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个不孝子!我当初就该生下来就把你掐死!你不配活着!”
沈书谨低着头,說:“没人想当情妇的儿子。」
我知道自己不该听下去了。
嘆了口氣,轉身往回走。
却听见隔壁门里,传来许妍朝的声音。
“放心吧……等他想明白自己的身份,就会回来求我的。”许妍朝一贯的傲慢无礼,“我许家的大小姐,配他一个私生子,绰绰有余。」
我脚步一停,转身敲开了许妍朝的门。
「喲,你怎么敢跑来找我?”
许妍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面露鄙夷,「實話告訴你,這婚,你结了也得离。」
“我和沈书谨不会离婚的。」
许妍朝冷笑一声,“你好天真啊,真以为——”
“是你天真,沈家沈书谨说了算,而你,除了狗叫,什么都不会。」
许妍朝一噎,瞪大了眼,有些難以置信。
「林若初,你还有两副面孔呢。我真该把你的样子录下来。」
她呼吸都重了,应该气得不轻。
我彎了彎唇角,語氣溫柔,“我是在骂你狗啊,你聋了吗?”
“你狗叫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下一秒,许妍朝失控,狠狠推了我一把。
巨大的声音即刻引来了所有人。
沈书谨第一时间冲过来,把我拉过去。
“怎麼了?”
我抬起眼睛,輕聲說,“我骂她是狗。」
他眼神一动,看到地上的果盘,又瞥到了上方的监控,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抱住我的头,摸了摸,“许妍朝,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许妍朝气得破口大骂,“她骂我!”
“我只看到你推了她一把。」
两家的父母闻讯赶来。
劈头盖脸就质问我:
“林小姐,你这事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我扭過頭,指着地上的水果说:“我想给她送点水果,谁知道她突然就推我。」
周围的一些客人又开始窃窃私语。
望向许妍朝的目光都充满了异样。
周女士见场面失控,急着过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小打小闹,就算了。」
这是摆明了偏袒许家。
沈书谨没再说什么,拉着我回了房间。
關上門,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我小聲說,“我没错,我听见她骂你了。」
沈书谨叹了口气,“明知道会被欺负,还要去?”
「嗯,非骂不可。监控能给我留着吗?”
「能,不过没什么用,这点小打小闹,警察定不了性。”沈书谨像是知道我的想法,說,“其实不光许妍朝,他们整个许家,我都可以搞垮,咱们再等等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
我不想让许妍朝只是从云端跌下来,还想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我摸了摸他有些红肿的侧脸,問:“怎麼弄的?”
他云淡风轻道:“不小心磕的。」
“那这里呢?”
是他手腕上的一道疤痕。
除此之外,他身上的疤有很多,又小又密。
沈书谨说:“也是磕的。」
我低著頭,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沈书谨笑了,“这么凶啊。」
“因为你骗我,明明是被人打的。」
沈书谨笑不出来了。
他抱著我,摸了摸头,「都過去了。」
“沈书谨,沈家对你这么坏,你为什么还要来啊?”
他沉默了很久,說,“钱不够,怎么能去找你。」
“我不知道你需要多少钱,但我总觉得,应该是越多越好。」
“那张卡我办了很久了,就是留给你花的。」
“里面有我的全部身家——”
我抬起頭,吻住了他的唇。
将他的话堵在喉咙里。
沈书谨的气息瞬间乱得没边儿,手上一个用力,便将我抱起来,声音沙哑地质问:“幹什麼?”
“不想让你睡了。」
我直白地解开他的扣子,“我们要做点有意思——”
略显粗暴的动作打断了我的话。
沈书谨语气很轻,“若初,是因为钱吗?”
顶窗的雨滴刚好盖住了杂音。
我說:“不是,因为爱你。」
他呼吸一沉,落在我腰上的手一个用力,我便被翻了个个儿。
“明知道我听不得这个……”
夜深了,我看着顶窗外的月亮在云层里晃动。
在某一个,突然破开云层,绽放出一缕明光。
“若初,看,月亮出来了。」
13
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周女士叫住了我。
“以前我见过你,很乖的女孩子,但是不适合书谨。」
她一脸傲慢,这些年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豪门生活。
我拉着沈书谨的胳膊,說:“我们是真心相爱。」
周女士笑了,“你开个价。」
“不离婚,就都是我的。」
这句话让周女士冷了脸,开始质问,“沈书谨,这就是你的好媳妇。」
沈书谨在旁边,眼皮都懒得掀。
“她说了算,如果离婚,我净身出户。」
一副我怎么说,他都认的样子。
周女士气得脸色发红,「你,你们——”
沈书谨拉起我的手,“我们的态度很明确,這種話,我不希望听见第二次。」
周女士喊道:“沈书谨,我是你妈!”
「是啊,你是我妈,所以你纵容许妍朝欺负我妻子的时候,我没有跟你翻脸。但下次,不會了。」
沈书谨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出了门。
司机早就等在外头了。
“回家?”他问。
我搖了搖頭,“不回,我开了本新书,唐编辑有事找我。得先去趟公司。」
“嗯?什么时候开新书了?”
我耳根微红,“前不久……”
想了想,又叮嘱,“你不要看!”
沈书谨没忍住笑,「好,不看。」
由于上本爆火,我成了网文公司重点包装的作者。
唐编辑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你別說,新书的数据还真行。这可全凭你自己的本事,公司还没砸钱宣传呢。」
“可能是我的亲身经历,比较真实。」
唐编辑一愣,“你说……里面被校园霸凌也是你的经历?”
「嗯。”我将大纲递给唐编辑,「這次,我不打算慢慢更新了。我会尽快写完被霸凌的这一部分,请公司早做准备。」
唐编辑一头雾水,“倒是可以,不过为什么啊?”
“我要让凶手受到惩罚。」
新书开坑后的第一个月,“校园霸凌”上了热搜。
一个博主,代表广大读者提出了质疑。
“没被霸凌过的人,根本写不出这些细节,很担心作者以前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
下面的读者和路人开始讨论这件事。
热度直线飙升。
短短三天时间,就有我高中同学跳出来,說:“我记得她确实有个闺蜜,叫许妍朝,情况跟她说得差不多。」
「臥槽,不是吧……真人真事?”
“我还知道作者耳朵听不见了,难道是因为这个……”
“证据呢?作者别空口白牙污蔑人啊?”
「樓上,都是网友猜的,你骂作者,有病吗?”
在热度发酵的第四天,许妍朝终于坐不住了,她打来电话质问:“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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