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顾渊又变成了被蹂躏过后的样子。
薄唇上印着我的口红,领带和衬衣发了皱。
表情恹恹的,活像被欺负了的良家男。
董事会那帮人一看更心疼了,纷纷拍案而起。
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怎么敢……睡他!他身体不好!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顾渊嗤笑一声,「是啊,刚才一头撞过来,跟小牛犊子一样,差点没要我的命。」
他个死变态……又开始看热闹了。
我紧绷了很久的情绪突然就压不住了。
面对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我一头扎进顾渊的怀里。
再抬頭,眼眶通紅。
「哥哥,我只是太爱你了,有错吗?”
“为什么要让他们这样羞辱我?”
顾渊表情一僵,清隽的五官逐渐阴沉下去。
「出去。」
我心里骂骂咧咧,正准备起身,顾渊就搂住了我的腰。
“我说的是他们,出去!”
董事会这群人如临大敌,“不行啊,您有心脏病,不能玩得太激烈——”
「滾。」
顾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阴戾和疯狂。
众人三步一回头,不放心地离开了。
臨走前,还贴心地给我们关上了门。
不过顾渊竟然有心脏病,难怪看起来病恹恹的,一副经不住折腾的样子。
顾渊抬手,抹掉我脸上的泪。
“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玩?”
……
我是这种随便的人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他的错觉?
许是我的目光过于幽怨,顾渊抿唇,「罷了,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
說完,他修长的五指开始一下下解自己的衬衣。
莹润的锁骨逐渐露出。
让人气血上涌。
见我呆呆盯着他,顾渊挑起唇角,“不是要睡我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指尖下的皮肤突然变得滚烫灼热。
顾渊就像个勾引人的男狐狸精,惫懒地盯着我。
手指关节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竟然泛着粉。
我有点羞涩。
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他的手指点着我的颈骨,慢慢滑进松软的头发里,握緊。
眼底浮现出昏暗危险的欲色。
「乖,過來。」
我浑身酸软,说话都带上了颤音:“能不能把灯关掉?”
「不好。」
“就这样,看着你哭。」
“才刺激。」
……
一個小時後,我脚步虚浮,两眼无神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
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系统满意地砸吧砸吧嘴:【宿主,这次足足多了半个月时间呢,顾渊真厉害。】
是啊,我差点死了。
顾渊那个衣冠禽兽,跟着走出来。
两手插兜,慢慢弯腰凑到我耳边,笑著說:
“裙子后面弄脏了,回去记得丢掉。」
我闹了个大红脸。
紧接着腰上多出一双手。
顾渊把自己的外套系到我腰上,拍拍我屁股:
「去吧,玩去吧。」
「……」
我站著沒動。
顾渊又笑了:“怎么?舍不得我?”
我深吸一口氣,突然转身:「哥哥,今晚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顾渊暗沉沉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行啊。」
我拽着他的领带,拉低了身子,抬头给了他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在这里等我哦。」
說完,我扭头气定神闲地往宴会上走。
系统疑惑不解:【宿主,你要干嘛去?】
我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当然是把那俩傻逼给剁了。」
半个月的生存时间。
不拿出一半来报仇,怎么行呢?
6
宴會上,氣氛正好。
乔依依依偎在宋鹤怀里,泪水涟涟地坐在角落的窗台上。
白皙的脚被宋鹤握在手里。
“啊……别这样。」
“别怎么样?”
宋鹤坏笑着,借着上药的名义摩挲把玩,“刚才还为了我争风吃醋,现在装什么清纯小白花啊?”
乔依依羞恼地抹了他一眼,“人家洁癖嘛……那个女人水性杨花,好脏的。」
「乖,待会儿我让顾渊抓她,给你报仇。」
“要扎穿她的脏手,还要扒掉她的衣服。」
宋鹤低笑一声,“这么坏啊。」
“你不就喜欢我这么坏嘛?”
我从容不迫地经过服务生身边,顺手拎走了托盘里的红酒瓶。
走到宋鹤身后。
抬手。
清清脆脆的一声响。
红酒顺着宋鹤的后脑勺滚下来。
猩红的酒液溅在乔依依白皙娇嫩的脸上。
俩人都吓呆了。
审判长又出现了,【严重警告:宿主伤害 NPC,扣除生存時間五分鐘。】
脑海中响起了高昂刺耳的警报声。
原来……
才扣五分钟啊。
我抹掉脸上的液体,又抄起一瓶酒。
众人都被这头吸引了注意力。
乔依依脸色惨白:“王淺淺,你、你别、别——”
啪!
第二瓶红酒,在乔依依头上开了花儿。
【严重警告!生存时间扣除十小时!】
我樂了,「不好意思,我这人端水大师,你也得来一瓶。」
宋鹤脸色阴沉,正要上手抓我的头发。
可惜,我过于了解他的习惯。
下一刻,直接提膝顶在他的下三路。
宋鹤闷哼一声,捂着下面,痛苦地跪了下去。
系统弱弱地哀求:【宿主!不要再动手啦!违反审判长的指令后果很惨的。】
众人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幕,都吓傻了。
乔依依情绪失控,“保安呢,把她给我赶出去!别让这个脏女人跟我们待在一个地方!”
我面无表情地抓住她的头发,拖拽到长桌前。
当着所有人的面压进了蛋糕里。
【滴滴滴滴!警告警告!扣除生存时间三天!】
乔依依爱吃山竹,宋鹤逼着我学她,一天吃了二十斤,导致我现在看见就想吐。
我抬起乔依依的头,又摁进旁边的山竹里、饮料桶里、面包堆里……
脑海中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扣除四——】
【扣除一天——】
【扣——】
【扣、扣、扣、扣——哔——已死机——】
受了这么久的委屈,突然就宣泄了出来。
宋鹤踉跄着爬起来,拉住我,狠狠扔进了蛋糕里。
尖锐的叉子擦着我的眼角划过去。
擦出了血痕。
宋鹤抱住不断颤抖的乔依依,“王淺淺,你敢动她,我弄死你!”
脑海中的倒计时突然变成了危险的红色。
宣告着我的生存时间不多了。
我该去找顾渊了。
可是這一刻,我竟然不想动了。
抹了把泪,我在认真思考,是活着好,还是带着宋鹤乔依依一起死比较好。
【叮咚!】
系统重新上线,【检测到攻略目标好感度上升,生存时间加五天、加十天、加、加、加——哔——已死机——】
红色转为健康的绿色。
我摇摇晃晃撑着桌子起了身。
和人群外正倚着门看了场好戏的顾渊四目相对。
他又在抽什么风。
看着我这幅狼狈的样子,竟然开始喜欢我?
顾渊懒洋洋地穿过人群走来。
周围人自动避让。
宋鹤抱着乔依依,看向顾渊,「兄弟,这里是你的场子,所以帮我弄死个人。」
“我要看到这个女人被人玩烂。条件你开。」
顾渊瞥了他一眼,“那就要看你和她,谁开价高了。」
宋鹤阴沉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恶心的蛆虫。
“我公司的一半股份,够了吗?”
我渾身冰涼。
顾渊说到底还是个商人。
系统死机中。
我看不到顾渊对我的好感度有多少。
估计……不会太高。
顾渊眉尖一挑,似乎很感兴趣。
隨後,他走到我面前,笑著問:“你开价多少?”
我一言不發,甚至都不去看他。
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一条烂命。
不过他敢杀我,我就连他一起带走。
只见顾渊弯下腰,湊到我耳邊,笑著說:
“乖乖亲我一下,我让宋鹤被人玩烂,嗯? 」
我大脑宕机了,茫然地抬頭。.
“什麼?”
顾渊的眼神告诉我,他是真的在期待我的吻。
他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我溅了脏污的脸。
這一刻,我突然懂了顾渊的恶趣味。
原來,他不喜欢小白花。
喜欢坏女人啊。
我彎唇一笑,眼神明媚,「好啊。」
說完,在宋鹤睚眦欲裂的目光中,垫脚轻轻吻住了顾渊的唇瓣。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
没有传来系统扣除生存时间的声音。
我揽着顾渊的脖子,放肆地亲吻。
直到肺内空气被榨干。
宋鹤表情一片空白,“你们……你们……”
顾渊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唇,“怎么?我跟媳妇亲个嘴儿,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宋鹤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那天是你!顾渊!兄弟如手足啊……”
顾渊笑了,揽着我,輕輕吐出幾個字:“去你妈的。」
宋鹤面如死灰,他讨好地把乔依依往前一推,「兄弟,我錯了,主意都是她出的。」
乔依依尖叫一声,暈了過去。
當天,乔依依是被人抬着出去的。
宴会的某间屋子里,男人的惨叫声经久不绝。
7
第二天,我被系统喊醒了。
一睁眼就听到了噩耗。
【宿主宿主!审判长修改了规则。】
“什么规则?”
【结婚还不算攻略成功,必须要同时满足他的好感度达到 100%。】
也就是说——结婚+好感度 100%,才算。
我長舒一口氣,「嗨,这算什么……我们都这么暧昧了,怎么可能低——”
我的话卡在了嗓子里。
系统显示:顾渊好感度 59%,判定:不及格。
我一骨碌坐起,氣急敗壞道:“卑鄙小人!”
系统突然口风一转:【不过因为刚才你大闹一场,审判长做出妥协,当着宋鹤的面跟顾渊亲热,不会清空生存时间了。生存时间目前剩余半小时,宿主加油。】
「……」
最近外面都传言,顾渊包养了一个金丝雀。
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经常当着所有人的面冲进来,强吻顾渊,吻完就走。
徒留顾渊一个人阴沉着脸收拾残局。
“有什么用?那个女人再不知羞耻,顾总还是愿意宠着啊。」
“听说要把顾氏的老古董们给气死了。」
刚走到顾渊公司门口,我就听见有人在编排我。
走近一看,原来是乔依依啊。
颈托还没摘呢,就开始搬弄是非。
我眼都不眨,径直从旁边经过。
系统张牙舞爪地骂道:【坏女人,略略略!】
乔依依表情一僵,面上闪过一丝愕然,打量着我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辦公室裡,顾渊正在开会。
我推开会议室的门,十分谦逊地对着在场各位股东打了声招呼。
“不好意思……打扰了。」
顾渊钢笔一扔,捏了捏鼻梁,认命起身:「散會。」
說完,跟着我走到一旁的隔间里。
我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经过我的不懈努力,顾渊的好感度已经被我弄上了及格线。
被我蹂躏过后,他懒洋洋地垂眼看我。
“王淺淺,你是不是有——”
“我有病。」
我理直气壮,“得了一种亲不到你就会心痛而死的相思病。」
顾渊很显然是不太信我的鬼话。
他扯扯唇角,「出去。」
我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大呼小叫着掏出一个血压计和电除颤仪。
「你等等,我这几天学了点急救知识。」
顾渊兴趣缺缺,“学那个干什么?”
“怕你出事啊,你不是有心脏病吗?”
顾渊两手插兜,懒洋洋地往办公室走。
我抱着东西,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碎碎念:“你可一定要长命百岁!”
顾渊陡然停住脚步,我猝不及防撞到了他后背上。
顾渊神色微冷,眯着眼问:“你希望我活久一点?”
「是啊,哪个好人希望别人赶紧死啊。」
我摸了摸鼻子,“更何況,我还这么喜欢你。」
系统提示道:【宿主,顾渊好感度-1%。】
「……」
大傻逼。
【-1%】
?
不是,他能听见我骂他?
【-1%】
见我一脸震惊地盯着他,顾渊露出个不冷不热的笑:“管好你自己。」
背过身的那一刻,系统提示【顾渊好感度+20%,当前 82%】
接下來的幾天,我打了鸡血一样。
每天都泡在顾渊的办公室学抢救知识。
顾渊望着躺在办公室地板上,被我摁得胸膛都凹陷下去的假人,捏了捏鼻梁。
疲惫地叹了口气。
“王淺淺,過來。」
“咋了?”
我一脸欣喜,“可以亲你了?”
顾渊眼皮一跳,捏住我的领子拖过去,說:“我这病,是出生就有的。」
“我知道啊,心脏病分为先天性的和后天性的,你这个是先天性的,我记得一共有四种,法洛四联症——”
「閉嘴。」
顾渊不耐烦地打断了我,“我的意思是,沒必要。」
我眨了眨眼,认真地盯着他:“很有必要,多活一天,赚一天。」
“活着有什么好?”
我愣了愣,突然理直气壮大声控诉: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活着要快活死!”
“说可喜欢了,可舒服了,可高兴了!”
“下次还想——”
顾渊一下子捏住了我的上下两片嘴唇,跟捏鸭子一样。
脸彻底黑下来。
「你閉嘴。」
我支吾挣扎着,逗笑了顾渊。
他把帽子往我头上一盖,盖住了我的眼,顺势往后推走。
「去吧,玩去吧,别瞎嚷嚷。」
夕阳的光辉落在顾渊高瘦的身影上,有些寂寥。
好半晌,系统叮咚一声。
提示顾渊的好感度冲破了 95%。
胜利在望。
顾渊平淡倦懒的声音传来。
“出生就有的病,活多久,看命。」
“王淺淺,我要是死了,你就拿着我的钱,去逍遥快活。」
聽完這句話,心像被什么东西牵了下似的。
半开玩笑地试探道:“那不合法。」
“你想个合法的办法。」
“那就只有结婚了。」
「嗯。」
我一頭霧水,摘掉帽子,心砰砰跳起来。
“你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顾渊沐浴在黄昏里,抱臂瞧着我:“你求个婚试试,不就知道我同不同意了?”
结婚+好感度 100%,代表攻略成功。
我屏住呼吸,仿佛看到了这场游戏的终点。
短暂的沉默后,我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顾渊,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顾渊深邃的瞳仁里倒映着我的样子,和夕阳的点点破碎金光。
不知道為什麼,他身上那股子死寂味儿,越发浓郁了。
「好啊。」
顾渊漫不经心地笑道,“答应你了。」
8
【宿主,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
【你跟他结婚只是为了攻略他。】
【将来还是要回到自己世界的。】
【不然按照目前他喜欢你的程度,万一他疯起来,给你玩囚禁 PLAY 怎么办?】
我穿着婚纱,在试衣间里盯着镜子前的自己。
面容愁苦。
因为顾渊的的好感度已经到达了 100%。
只剩下结婚了。
今天顾渊公司有事没来,所以我自己来试婚纱。
我笑容微微一僵。
心不在焉道:“放心好了,我王浅浅做事……一向有分寸。」
其实婚纱、手捧花、请帖,都是顾渊一一过目的。
他虽然面上瞧不出,但每一个地方都用了心。
这天深夜,我起床喝水的时候,看到客厅还亮着灯。
顾渊伏在茶几上,正在熟睡。
茶几下,散落着写了一半的婚贴。
苍劲有力的字迹龙飞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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