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江洛野第七年,他對我說膩了。
他將我所有的代言、費盡心血拿到的女一號、應該屬於我的獎杯,都給了他的新歡。
我都忍了。
直到他將她帶回江家見他母親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該死心了。
我將他借我的所有錢如數奉還,我們徹底兩清了。
我退出了他的圈子。
江洛野身邊的人問他,我真的跟他分手了?
他穩操勝券地說:“她離不開我,遲早會跟一隻狗一樣回頭。」
後來,他看到我身邊帶著另一個人。
他看著我,恨不得掐死我的樣子。
他問我:“怎麼敢的?”
我將他的話還給了他:「這些年我也膩了啊,畢竟誰不喜歡年輕新鮮的血液呢? 」
1
今晚是金馬影後獎的頒布,拿下這個獎,我就是滿貫影後。
然而獎項得主,是今年刚进圈子的新人沈筝筝。
雖是新人,但出道的第一部戲就是 S+製作大電影,有著頂流作陪,票房一鳴驚人。
我看著她從位置上站起來,看著我的眼神裡全然是挑釁,嘴角的笑容滿是不屑。
她站在頒獎台時,感謝的第一個人是江洛野。
說多虧了他的支持,她才能夠順利地拿到這個獎項。
而他寵溺地看著她笑了。
確實沒有他包下幾次全城戲院,哪裡來的破數十億的票房。
我知道不該比較,可是心頭還是忍不住地產生了尖銳的痛感。
是不甘心吧。
我悄悄起身離場。
努力了七年,確實比不了資本家的一句話。誰讓人現在是新歡,我這個舊愛比不了。
我和江洛野在一起也七年了,就在三月前,歡愛過後。
他抽著事後煙,靠在床頭,眉目冷清地看著我清理一切。
他冷淡地對我說了句:“陳清歲,七年,我膩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離開了月離公館,再也沒有出現。
再相逢時,他身边多了个沈筝筝。
他一句話,就將我練習了半年的古琴曲,才拿到的角色,輕飄飄的一句陳清歲的年紀已經不適合演少女了,就给了沈筝筝。
就是今天她得獎的角色。
其實我今年也不過二十六歲,比她大了三歲而已。
原來有的人就算不會彈曲也可以輕易得到角色。
之後的一個月,她拿走了本該屬於我的代言,一躍成了公司最炙手可熱的新星。
我不過是個金絲雀,只是陪在他身邊的時間比其他女人長而已。
過往有人問他,這次認真了嗎。
那時候,他還年少,只是摟著我,笑笑沒有否認。
此後,他的身邊就只有我,沒了別的鶯鶯燕燕。
沒有否認卻也從未承認過。
或許我本來就不該奢望有什麼不同。
2
等我出了會場,一堆媒體立刻圍了上來,問出了很多犀利的問題。
“陳小姐,對這次的影后得主有什麼看法? 」
「一直以來你都是大熱門得主,今天錯失了會不會覺得不滿? 」
“这个沈筝筝不过是出道半年的新人,而且有『小陳清歲』的稱號,現在卻票房超了你,也奪了你的獎項,你是什麼感受? 」
這種場合,我應付了不知道多少回。
從開始的驚慌失措到如今早就能平淡地應對。
「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會再多努力,加強自身演技。”沈筝筝拿着奖杯,也走了出來,所有的聚光燈立刻朝她身旁圍了過去。
我想退場時,她拉著我,對我說:「阿野幫我包場慶祝,清姊,你也一塊來。」
我保持著體面的微笑:「我就不去了,有事。」
媒體聽到她這麼說,問她:“沈小姐同环宇娱乐决策人江洛野是什么关系,聽著很親密。」
沈筝筝听后,滿臉的嬌羞:「他是個很好的老闆,給了我機會。」
「真的只是老闆嗎,不過聽聞陳小姐才是江總的女朋友? 」
“不是。」
江洛野穿著一身白色西裝,含笑站在不遠處,冷淡地朝剛才發話的記者吐出兩個字。
這是第一次他明明白白否認了我們的關係。
沈筝筝是那个特殊的存在吧。
他不想她誤會,所以急於撇清關係。
我微仰著頭笑著,逼退了眼底的淚光:「別以謳傳訌,我可不喜歡江總這款。」
在我否認的那個剎那,江洛野幽沉的目光也落到了我的身上。
是不悅。
他不喜歡我這麼說。
怕是高高在上慣了,連說不喜歡也是他獨有的權利。
「那陳小姐喜歡哪一款?還從未聽說你的理想型。」
我違心地說:“我喜歡比我小的……”
江洛野比我大了一歲而已。
江洛野不願再聽,上前拉上了沈筝筝的手:「該去慶功宴了。」
他公然牽起了她的手,就跟公開她女友的身份沒差別了。
3
我坐上保母車,打算回去休息。
車子開到一半,江洛野的電話打來。
「給你半小時,到梔子酒吧。」「今天累了,我想休息。」
“陳清歲,我不是跟你商量,你還有 28 分分鐘。」
說完,不等我的回應,他立刻掛斷。
他知道我沒有資格拒絕。
七年前,我最缺錢的時候撞上了江洛野。
那時,我母親重病,走投無路,五十萬賣了自己給江洛野。
之後,他問我想不想進演藝圈。
為了還錢,我對江洛野說想。
他曾經給了我機會,也在我身上進行了投資,他對我說:「機會我會給你,其他的得看你的本事,我不會給你任何的特權。」
我從圈子的跑龍套做起,不是科班出身,我要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我看盡了很多有名的片子,揣摩他人的演法,有任何機會,哪怕一句台詞沒有,躺在烈日下一天的機會我都去。
在努力的過程裡,我發現我熱愛演戲,生命裡我有了新的熱愛。
從演死屍到女僕到女配接著女二,最後終於能夠拿到一個小製作的女主角。
後來我才爬上一線的位置。
欠了他的情,所以我得答應他的要求。
我去到酒吧的時候,发现原来是沈筝筝的庆功宴。
沈筝筝欣喜地走过来,拉上了我的胳膊:「清姐,因為你不能來一起慶功我可難過了,阿野說,你又沒事,可以來的,我可高興了。」
我垂下眸子,冷淡地抽回了胳膊:“我們很熟?”
「清姐,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談不上。」
我同沈筝筝接触并不多,除了上次江洛野兩句話輕描淡寫地將本該屬於我的女一號跟代言都給了她,並沒有再打過照面。
公司是江洛野的,他有權做任何決定。
「那就好,清姊,我見到你就特別親切,你就像是我的姐姐一樣,我敬你一杯酒,謝謝你來了我的慶功宴。」
“酒精過敏,喝不了。」
沈筝筝的表情很是委屈:「阿諾,清姐是不是特別討厭我,所以我敬酒她也不喝。「江洛野親自倒了一杯酒,遞到了我的面前,臉上的表情不容置喙。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酒杯,裡面猩紅的液體。
我真的酒精過敏,他是知道的啊。
為了討新歡開心,原來我的死活都不重要了。
「喝吧,你沒有資格拒絕。」
「這杯酒喝下去,之後我們就該兩清了。」
我伸手接過,不給他回應的機會,将杯子撞上了沈筝筝的酒杯,然後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立刻,我就感覺到了全身都開始犯癢,紅點全部冒了出來。
我笑得眼中的淚都出來了,哽咽著問他:“滿意了嗎?”
十九歲那年,我在這間酒吧遇到了他,將自己賣給了他。
明明知道那是我最不堪的一天。
卻強求我來了這。
在二十歲那年,我迷失在他給的溫柔裡。
他給了我母親最好的治療,可是母親還是在一年後過世了,他又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當我想要離開這個世界時,是他拉住了我的手,告訴我還有他陪我,別輕易放棄。
他讓我進入了娛樂圈,有了新的愛。
我愛上了他,六年。
其實我一直在偷偷愛他。
現在看來他不需要了,他有了新的姑娘。
我想我們該兩清了。
在江洛野慌張的眼神中,我朝著後方倒了下去,呼吸開始困難,意識模糊不清了。
4
在醫院醒來,已經是兩天後,守在我身邊的只有經紀人餘憶。
她望著我醒來的第一刻,神情驚喜,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江總,最近工作忙,在這守了一天,剛走,清歲姐,你餓不餓?我去買點吃的。」餘憶跟我身邊也七年了,知道我跟江洛野的關係。
曾幾何時,他也會因為我生病了,橫跨半個地球,深夜回到我的身邊。
那次,我因為對手戲的女演員老是說錯詞,不停跳下水,發高燒不退,忍不住打電話給正在 M 國出差的他,撒了個嬌說好想他。
半夜醒來喝水的時候,欣喜地發現他就站在床頭,他按著我到床上好好休息,為我倒水。
他也會心疼地望著我,摸著我的臉:「被欺負了也不知道吭聲。」
不過隔日,那個為難我的女演員被爆出來經常在片場耍大牌,還有吸食大麻的習慣,被整個產業封殺了。
我知道是他在給我出氣,他偏愛我的樣子,讓我更地心動。
想到這些,我的心口還是忍不住地生出酸澀。
我知道,他現在不在乎,畢竟那杯酒是他逼我喝下去的,守了我許久的話,怕是餘憶說來安慰我的。
這麼久沒進食,確實有些餓了,我點了點頭。
餘憶走的時候,將房間裡的雜誌給拿走了。
直到我看到醫院電視上播放的娛樂新聞是環宇娛樂決策者帶新晉影後回家見家長,疑似好事將近。
原來她想告訴我又不敢告訴我的是這件事。
跟蹤了他七年,他也從來沒有帶我回家見家長的想法。
從他朋友口中得知江母聽聞我在他身邊多年,提出了要見一面的想法。
他也是拒絕,我聽到他是這麼回他朋友的:「在我媽眼裡,明星是戲子,見了也說不出什麼好話,沒必要見面。」
我以為他怕我心傷。
但原來只是取決於身邊的這個人是誰,什麼身分根本不重要。
也是他向來不羈,只有不想,哪裡有不敢。
看來是真的找到了那個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孩了。
這一刻,我無比清楚,我和他這些年的感情真的到頭了。
心頭一定會痛,這些年的愛,不可能和刻之間煙消雲散。
但不知道是不是次數多了,疼痛感反倒沒有之前幾次的濃烈了。
或許從開始我們就站在不對等的位置上。
我早就已經想到我們的結局大抵會是分開。畢竟我連正牌女友的身份都沒有,連質疑他與他人曖昧的資格都沒有。
這一刻來臨的時候,我更多的是一種果真如此的釋懷感。
5
出院後,我第一件事是去找江洛野談合約的事。
我跟環宇的合約已經快到期了,這次我就不續約了。
走到辦公室門前,門未關緊。
我聽到裡頭傳出來顧澤的聲音:
“你都带沈筝筝回家了,這次是來真的了?我們都以為你對陳清歲用情至深,寵了她好些年,都覺得她才會是你情場的終結者。」
“沈筝筝比较纯……”
我恍神想到了初見他的那一年,他看著我的臉。
也是對我說真純啊,就像是一張白紙。
“那你跟陳清歲呢?真的分手了?”
「再說吧,我屬實有點厭了,現在她變了,沒以前的味道了。」
我敲了敲房門,江洛野抬頭對上了我的眸子。
他全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只是在看到我的那一剎那愣神了,有剎那的慌張,很快地他的臉上變成了不耐煩。
“有事?”
我維持著最後的體面,對他說:「江總,這次合約到期,我就不再續約了,這些年多謝栽培。」
當著他的面將當年他借我的五十萬,連本帶利轉了一百萬,還給了他。
錢其實早就有資本還了,只是一直不想提起當年我們開始的緣由。
既然現在要斷,就斷個乾淨。
他看到了手機裡的到帳簡訊,眸子凌厲地瞇起,周身帶著冷意問我:
「你想清楚了,要知道沒有一家公司會比得上環宇給你的。」
“當然想得很明白,還是謝謝江總當初的賞識。」
他冷冷地回了:「可以,會有人幫你處理。」我轉身離去時,聽到顧澤問他:“你真的捨得?”
他穩操勝券地說:“她離不開我,遲早會跟一隻狗一樣回頭。」
6
我搬出月離公館,那是他買的房子,搬走時,我才發現我的東西其實不多,只有幾件簡單的衣服。
搬進了我新買的房子裡,雖然小些,兩房一廳,但我很滿意,這裡沒有絲毫我跟江洛野的回憶,是徹底屬於我的。
不會讓我看到任何一樣東西,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想到我們七年來的點點滴滴,想到他過往的溫柔跟他如今的絕情,心傷到徹夜難眠。
公司也直接發布了解約聲明。
字裡行間都是對我的不滿,指摘我忘恩負義,如今紅了,就想離開老東家。
而行業內,沒幾家願意得罪江洛野。
一時之間,我從以前人人爭著簽約的頂流藝人,成了一個連一個通告都接不到的人。
我被整個產業軟封殺了。
餘憶對我說:「清姐,你跟了江總這麼多年,去給他服個軟就沒事了。」
“我不想。」
我腦海裡想到了那天,他坐在辦公室裡勝券在握的樣子。
原來他就沒想過真正放我走。
他只是想要看到我回頭求他。
我在演藝圈不僅僅是因為還債,我也熱愛我所扮演的每個角色。
他是看著我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的,明明知道我有多熱愛這份事業。
他輕輕鬆鬆就想毀了我。
為什麼我已經不想糾纏了,他還是不肯放過我,要讓我服軟?
我做不到。
我拼命地聯絡我手上認識的導演、製作人,求他們給我試鏡的機會。
可是全部石沉大海。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我一定會被雪藏時,有一部電影邀約我去試鏡。
是個女配角色,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只要還有機會有曝光度,就算從頭來過我也不在乎。7
試鏡當天,我见到了同样来试镜的沈筝筝,她看著我露出了笑。
不像之前那麼清純無害,有種挑釁與高高在上的施捨。
「清姐,是我幫你向阿野說情,你才能夠有這次試鏡的機會,好好珍惜吧。」
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呢。
試戲時,沈筝筝作为女一号,我的戲份裡有被她打的情節。
江洛野也來了試戲的片場。
導演試戲時,偏偏挑了這場戲。
沈筝筝念着戏里的台词:「讓你要跟我搶男人。」
耳光啪的一聲落在了我的臉上,她是真打而且用了十足的力道。
我的臉感覺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疼。
我當下反手一巴掌打了下去,震得我虎口發麻。
「我的臉也是你說打就打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沈筝筝被我打得愣在了原地,下一刻淚瞬間翻湧而下。
「導演,戲裡沒這齣,阿野我好痛。」
我頂了頂被打的嘴角,一本正經:
“這樣比較有張力,女配的人設是囂張跋扈的小姐,怎麼可能任由人打了不還手? 」
這巴掌是為了還她,也是我對角色的理解。
我本來打算用借位的,可谁让沈筝筝对我先动真格。
江洛野上来看了看沈筝筝的脸,面色陰沉,對我冷言:
「給箏箏道歉,不然你會連最後這個機會都沒有了,你將會徹底消失在娛樂圈裡,你該收起你的傲氣了。」
我摸了摸眼角,是乾的。
面對他如此冷硬的話語,我再也哭不出來了,更多的是麻木。
我看著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很輕很輕地回了句:「別讓我後悔遇見你。」
我說完轉身離開了這個片場。我知道再留下去,我無法得到角色,能得到的只是又一次的羞辱。
六年的所有努力,因為他的一句話,我就被徹底拋棄。
我知道江洛野說得做得到。
8
我連以前的代言也全部被撤了。
包括還沒來得及上映的電影跟電視劇,綜藝也將我的畫面剪掉了。
這一次,江洛野動真格的了。
我看著他的採訪,記者問他:「陳清歲最近很多資源都在消失,是不是您的授意?對於她離開環宇你是不是很不滿? 」
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支持藝人做任何選擇,但我始終認為環宇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她想通了會回來的。」
我關掉了電視,手機裡收到了一則簡訊。
【陳小姐,現在你願意來青和傳媒了嗎? 】
我回:【願意。】
青和傳媒是唯一能跟環宇一較高下的娛樂公司,也是江洛野死對頭的公司。
三年前他們就向我拋出過橄欖枝。
我那時滿心都是江洛野,自然不答應。
包括這次我打算解約的第一時間,他們也聯絡過我。
都被我拒絕了,我終究念著江洛野當初對我的恩,不想站在他的對立面。
現在是他逼得我退無可退了。
在青和簽約時,老闆裴知奕親自出面。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說等一下,我以為他反悔了。
等回來時,他拿來的是一盒藥膏,他弄了一小塊,塗在了我的臉上。
「姐姐,女明星的臉就是招牌,怎麼能夠受傷了放任不管? 」
我不習慣地後退了一步:“我自己來。」
沒想到昨天被打的臉,還沒消退,他竟然會注意到。
等塗好了藥,他將合約遞給我,說有任何不滿意可以提出來,我看了看很滿意,他給了我足夠的自由。當合約簽下之後,他看著我笑著伸手對我說:「姐姐,我說過,遲早得把你挖過來,希望我們以後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裴知奕連一刻都等不了,立刻在網路上就宣布了我跟青和傳媒達成合作關係的消息。
一下子成了熱搜第一位。
他還擔心江洛野看不到,特意打了電話通知他,誰讓兩人從前就各種水火不容,他語氣好不得意,又透著幾分孩子氣的頑劣:
「江總啊,多謝你這麼多年幫我培養了一個出色的藝人,今晚給清歲擺宴,慶祝我們以後就是合作關係了,你可千萬要來。」
我都能聽到江洛野沉默但是呼吸變重,最後將物件摔破的巨大聲響。
下一刻,我的手機響起,是他的電話。
我選擇了掛黑。
9
當晚出席的時候,江洛野带着沈筝筝一同到场。
他看著我同裴知奕一同出席時,眼中流露出來的情緒恨不得當場就掐死我。
我像是沒看到一般,走到了台上,同裴知奕共同舉杯,說:「我以後就仰仗裴總了。」
裴知奕輕輕撞了下我的酒杯:「姐姐,是合作共贏。」
這場宴會,是宣布我會重新迴圈,也讓我接觸到更多的資源。
我陪著裴知奕在場上見識了不少的名導演跟製片人。
在這段期間,有一道強烈的眼光一直在我身上,等我回頭,撞上的是江洛野幽沉似海的眸子。
我們對視的剎那,他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推开了一直拉着他的沈筝筝阔步朝我走来。
他拉上了我的手:「跟我走。」
「江總,這是做什麼,現在清歲可是我的人。「裴知奕伸手扣住了他的手。
兩個人互不相讓的眸光碰撞著。
江洛野二話沒說,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了裴知奕的臉上。
「老子他媽早看你不順眼,別的你跟我搶就算了,你怎麼敢動她? 」
「她跟你又沒有關係了,我就是真想追,又跟你什麼關係? 」
裴知奕當場也一腳就踹回去了,踹在江洛野的肚子上:「我也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江洛野摀著肚子,立刻衝了上前,兩人扭打在了地上。
現場突然弄出這樣的變故,真是讓人始料不及。
兩個都是北城有頭有臉的人,旁人一時還不敢上前拉。
「別打了,阿諾,有人正在拍。」
沈筝筝想要上去拉,直接被江洛野一把推開:“滾!”
沈筝筝狼狈地坐在了地上,瞬間紅了眼眶,怕是從來被他捧在手心上的她,第一次被如此對待。
我在他拳頭要再次落下的時候,擋在了裴知奕的身前,神色冷漠地問他:“你到底在胡鬧什麼?”
他不甘地收回了拳頭,看了看我站在裴知奕的身前,眼眶殷紅,咬牙切齒:“你護著他?你怎麼敢?”
“有什麼問題呢?”
「姐姐,我的臉好痛。」裴知奕拉著我的手,委屈地對我說,「他不講武德,偷襲我。」
我轉頭看了看他清雋的臉上,被剛才的拳頭在他嘴角留下了一塊烏青,拉著他就走:「走,我帶你去塗藥。」
江洛野不甘心帶著幽怨的聲音響起:
“陳清歲,他也打我了,比我下手更狠,你看不到嗎?他是綠箭,裝可憐而已。」
我回頭看著他,裴知奕挺腹黑,下手都是看不見的地方,江洛野這張臉看著完好無損。
原來他也是能夠看得出來這種小把戲的。
我囉笑著說:「可是剛剛是你先動的手,你是不是該道歉啊? 」
江洛野握著拳頭,鐵青著一張臉站在原地。
10
我給裴知奕塗藥的時候,他笑得齜牙咧嘴。
“腦子被打壞了?”
不然被打了還開心成這副鬼樣子。
「你剛才護著我,我當然高興,從前你都是護著他的。」
是的,裴知奕不是第一次同江洛野打架。
裴知奕在見了我一面之後,就私下找我了,讓我簽約青和。
他願意給我比江洛野公司更好的條件來簽我,違約金他也願意付。從前,我因為喜歡江洛野,對裴知奕也不想多搭理。
有次他又想挖我時,正好被江洛野撞上了,兩個人當場就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我就是下意識地擋在了江洛野的面前。
裴知奕那次將一個酒瓶敲在了我的肩膀上。
在看到打的是我之後,他面色發白,說了句他不是故意,抱歉。
我冷著臉孔對他說:「別再來找我,我不會改變主意。」
之後我收到了他寄的藥膏,還有電話,說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聯絡他。
我只道了聲不用了。
從那之後,裴知奕沒有再找過我,好像也很少再去找江洛野的事了。
我聲音不禁冷了下來:
「不要將我當成你們之間較量的籌碼。」
他握著我的手臂,讓我看著他,他很認真地對我說:“不是籌碼,你在我這裡不會成為籌碼。」
我抽回了手,說了聲時候不早了,該回復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再不知道他眼底的意思,就不該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在剛結束一段七年的情感後,立刻投身到另一段感情裡。
我現在能做的是給青和傳媒賺更多的錢。
11
公司為我安排了一部大製作的仙俠戲的女主角。
我進片場的第一天,忍不住熱淚盈眶。
被江洛野影響後,我已經很久沒有工作了。
叫我沒想到的是,江洛野也會來這個片場。
他全程盯著我演戲,從早看到我下場,完成了今日所有的戲份。
「清歲,你的戲還是這麼好。」
「不敢當,我已經不是少女了,這部戲女主角最初只有十六歲,怕是在江總眼裡,我不太配。」
「你對我說話一定要綿裡藏針嗎?」「我不過是將你說過的話還你,僅此而已啊。」
他怎麼就受不了了?
我努力了半年的角色,因為他一句話就失去的時候,我難受得一整夜都沒睡著,甚至動了去整容的念頭。
在想我是不是真的老了。
直到這次我向裴知奕提議,十六歲時的女主角找一個年輕演員演時,他告訴我,不用,我身上那種有故事的感覺很好。
女主角在十六歲前就已經經歷了父母雙亡,被追殺,又身懷絕世寶物。
不單單是少女感就能演繹的,他說導演更希望看到有層次的表演,而且我看起來還很年輕,一點都不老啊,演十六歲完全沒問題。
“我已经跟沈筝筝解约了。」
难怪最近看到很多从前更换成沈筝筝的代言,又重新找上了我。
江洛野也是絕情,之前给了沈筝筝这么好的资源,讓她得罪了不少人。
現在少了他的庇護,她在演藝圈裡怕是很難過下去。
不過這也是她的事,但凡以前她懂得收斂,懂得風水輪流轉,就不該做得那麼絕。
「跟我也沒有任何關係,還請江總以後別來打擾我。」
「我會重新追你。」
江洛野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他說要追我,就讓人盡皆知。
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會來片場來得勤。
日日買飲料,來片場送給所有人。
工作人員問他:「江總,要是沒記錯,這個劇組,應該沒有環宇的藝人。」
這時,他深情的目光總是落在我的身上:「我為了心尖上的人來。」
其他人都大呼,他好癡情。
只有我,感覺到了疲憊。
12
在這部戲殺青的時候,江洛野主動請了全劇組的人開殺青宴。
宴會上,他舉著一把鮮紅欲滴的紅玫瑰,穿著一套正式的白色西裝。他單膝跪在地上對我說:「清歲,我喜歡你,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
劇組裡的人全在起哄。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他。
這要是半年前的我看到,我應當會感動得熱淚盈眶,想也不想地就答應他吧。
那時的陳清歲,是多渴望以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站在他的身邊。
能夠明目張膽地讓祂為我拒絕所有的曖昧。
能夠讓他只看著我一個人就好。
能夠大聲地回應他:“我也愛你,很久很久了。」
但現在的陳清歲,只想跟過去徹底道別。
而不是看他上演失去後追悔莫及的戲碼。
「江總,撬牆腳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啊。「裴知奕伸手將我拉到了懷中,居高臨下帶著幾分戲謔望著江洛野。
江洛野在看到的那一刻,面色慘白如紙,他顫抖著聲音問我:“你是不是真跟裴知奕在一起了?”
「是啊。」
「為什麼偏偏是他?你明明是愛我的,你是故意騙我的對不對?你知道我跟他不對付,你沒必要為了氣我…”
我打斷了他,將他的話還給了他:「這些年我也膩了啊,畢竟誰不喜歡年輕新鮮的血液呢? 」
裴知奕跟著補刀:「她不是說過了嗎,姐姐喜歡年紀小的,你沒我年輕,沒我體力好,沒我長得帥,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就別想同我爭了。」
他這張嘴還真是不饒人。
江洛野跪在地上,淚落了下來,哽咽著對我說:
「清歲,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我不該說那句話,我不知道為什麼鬼迷心竅了。可是看到你跟別人走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我嫉妒了,我真的錯了,再給我次機會,這次我會用盡所有來愛你。」
我以為看到他的懺悔,我會很暢快,可也沒有。
只是有股悲愴在心頭。
我們的愛好像都不合時宜。
我愛他時,他厭倦了我,找了新歡。
我不愛他時,他又苦苦糾纏。
我們之間始終差了點緣分。“埃拉庫諾,人很多,很難看,覆水難收啊,我們再無可能了。」說完這些,我對裴知奕說,「走吧。」
上了保母車,我鬆開了裴知奕的手,對他說:「謝謝。」
我跟裴知奕沒在一起,只是讓他陪我演一場戲而已。
我不想江洛野再糾纏下去了。
今晚他這樣失了面子,應當是不會再來了。
「姐姐,不用跟我這麼客氣,你請我當你男朋友,就算是假的,我也很開心。」
“為什麼喜歡我?”
裴知奕有著姣好的外貌,絕佳的身世。
一定跟江洛野一樣,不缺鶯鶯燕燕。
沒道理對我一見鍾情。
從前,我只當他是為了讓江洛野不痛快,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我。
他那天對我否認了,我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喜歡我。
13
裴知奕告訴我個名字,高知。
我才想起來,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在酒吧巷子外,遇上了一個被一群不良少年圍著的少年。
看起來跟裴知奕是天差地別,看著瘦小,又偏黑,才十三四歲的樣子。
我壯著膽子上前,說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很快就來了,才把人嚇走。
我對他說:「弟弟,小孩子就該好好學習,別出來亂混,家人會擔心。」
他用一雙黑亮的眼眸望著我:「我沒有家人了,也不會有人擔心。」
我問他叫什麼,他也不回。
只是每日都能看到他徘徊在酒吧的附近。
後來,我總是會在做吃的時候,多給他做一份帶給他,他狼吞虎嚥看著餓極了。
當時我的母親還在生病中,我沒有能力能再負荷一個人的生活。
這是我力所能及的唯一一件事。
只是在一個月後,這個叫小知的男生消失了。我自責擔心了好久,他是不是已經不在了。
「你倒是沒良心,我餵了你那麼久,走了也不說句話。」
「姐姐,我留了紙條給酒吧老闆,讓他給你,好讓你聯絡我,我一直在等你聯絡我。」
「酒吧倒閉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忘了我,甚至跟江洛野在一起了,你每次看著都很討厭我,我不敢跟你說,怕連你回憶裡的我都變得討厭。」
“不是說沒有家人?”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當年我媽為了嫁給我爸,同家裡決裂了,可是最後卻落得橫死的下場。她本來是想帶我回外公家服軟,還來不及,就被我爸下藥,和他一起死了。那天,我中暑沒吃飯,才活了下來,後來外公的人找到了我,急著帶我回去見他最後一面。」
我看著他紅著的眼眶,感覺有些心疼,不該質問他。
只是有點生氣,養了那麼久,他一聲不吭地就跑了。
流浪貓狗也不會這麼突然。
「別哭。「我伸手擦了下他的眼角,車子煞車,我摔進了他的懷裡。
他拉著我的手,眸中帶著光望著我:「姐姐,願不願意做我一輩子的家人? 」
“家人可以。」
他眸中一陣欣喜。
我話鋒一轉:「但是情人,再給我想想。」
「好,我已經等了八年了,不在乎再等等。」
14
我打算轉海外市場發展兩年,正好也沉澱下我對裴知奕的感情。
裴知奕尊重我的選擇,我聯繫了幾個導演打算過去就試鏡。
在我上飛機前,江洛野的母親找到了我,要見我一面。
沒想到那七年間,我都沒機會見的人,會主動約見我。
我前去赴約了。
江母穿著一身水墨旗袍,看著雍容華貴。
她見到我的第一刻,就用審視打量的眼神望著我。
「一直聽聞陳小姐,今日第一次見,果然長得明艷照人,難怪叫人念念不忘。」「您今日找我是什麼事? 」
她開口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
「我本來是最不喜歡演藝圈裡的人的,看著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但是誰讓洛野喜歡…”
「等等。」我出口制止,「我沒有要和江洛野在一起。」
「你這次鬧分手鬧得這麼大,不是想要欲擒故縱嗎?洛野為了你連公司也不去了,整日就只知道喝酒,喝醉了就一遍又叫你的名字,你該見好就收,我現在可以讓你進江家的門,但你得答應我以後宣布退圈,別再演戲了。」
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戴上了墨鏡,輕輕地笑了。
「埃塔,我沒有要欲擒故縱,我不會再與江洛野聯繫了,今天我將飛往 F 國,短期內不會回來,放心好了,我沒嫁入江家的想法,這輩子都不會有。」
不理會江母的表情,我轉身離開,去了機場。
15
兩年後,我歸國。
金馬影後頒布現場。
「今年金馬獎影後是——陳清歲,讓我們恭喜她,是最年輕的全滿貫影後。」
現場掌聲雷動,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向了高台,成功拿到了那座屬於我的獎杯。
我在頒獎台上感謝了所有讚賞我的導演,陪伴我的工作人員,還有一直不放棄的自己。
最後,我要感謝的那個人是我的老闆裴知奕,是他給了我再一次的機會,又給了我足夠的時間成長。
聽到這個名字,台下的裴知奕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主持人將麥克風遞給了他,問他有沒有話對我說。
他接過麥克風:「清歲,這兩年你身為公司藝人我很滿意,但是有一件事,已經拖了很久了,你說了等你拿到這座獎杯,就會給我想要的答案,我現在可以問問你的回答是什麼嗎? 」
兩年,足夠我從過去走出來。
是他陪我在無數深夜裡,度過在國外的孤單不安。
他給了足夠的尊重跟時間。
會在重要的節日里,橫跨大洋來陪我度過。
他一直把我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
我想我是愛他的。
我會在他離開的深夜想起他。會在收到他的禮物時,歡喜許久。
我在一片歡呼聲跟裴知奕相擁。
我對他說:「我們戀愛吧。」
陰暗角落裡,一個身影暗自離場。
16.埃拉庫諾
我從宴會的現場悄悄離去。
二十歲那年,我第一次在酒吧遇到了當服務生的陳清歲。
我覺得正經女生,不會來這。
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我還是心動了。
我拉著她的手,對她說:「五十萬,跟我兩年。」
她慌張失措地甩開了我手,說她不出台。
可是不過短短半小時,她接了個電話,就回頭了。
對我說:“先生,你真的願意出五十萬買我兩年。」
我心頭嗤笑,果然如此,點了點頭。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好,我賣。」
但當她跟我回月離公館的時候,我發現她很青澀,也很乾淨。
我喜歡抱著她,聞著她身上的味道。
有了她之後,我對別的女生就像是喪失興趣了。
我再也沒接觸過其他女生。
身邊的人都覺得我要收心了,在問我是不是她的時候,我有那一刻是想點頭,但最後還是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我的家世,不允許我娶這樣一個女人進門。
後來,我才知道她要五十萬,是給她母親治病。
可是還是沒有救活她的母親,那段時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生機,像是隨時會離去的遊魂。我剛好辦了家娛樂公司,就問她想不想演戲,我故意告訴她不會幫她,要她自己努力。
她像我想的那樣,堅韌得像棵小草,不停地努力向上。
漸漸地,我看她在偷偷為我準備禮物,在規劃我跟她的未來,甚至是在跟我說拍戲時看到的婚紗很好看,這跟以往我身邊的一些女人沒什麼不同。好像七年真的太長了,我喪失了新鮮感。
在她這裡,我也得不到曾經那種特別被需要的感覺。
就連在床上,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了。
我對她說我膩了。
她表現得很平靜,如同我給她女主角,跟送她禮物一樣平靜,只說了聲知道了。
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沈筝筝。
長得同她十九歲那年有些像,我跟她說話時,她總是專注地看著我。
我給她任何的東西,她都會表現出來欣喜,會拉著我的手撒嬌。
這讓我有了需求感。
我帶著她一次次剝奪了本該屬於陳清歲的東西。
我看著陳清歲看我的目光寸寸地冷了下去。
我還沒有意識到,其實,在漫長的歲月裡,我已經愛上了她。
只是我想得太理所當然,以為她不可能離去。
在顾泽问我对沈筝筝是不是认真的时候,我腦海裡閃過的其實是十九歲的陳清歲。
我只說她比較純,讓我想起了陳清歲以前的樣子,能夠激起我的保護欲。
被陳清歲聽見了,我心慌得厲害。
可是我還是覺得,她是依附著我的菟絲子。
她對我提出了不續約了。
我覺得她只是意氣用事,遲早會回來,但我要給她教訓。
我停了她所有的資源,並且通知業內,都不准用她。
可是她就是不肯服軟。
直到,我接到了裴知奕的電話,說她要跟青和合作。
我才徹底慌神了,我意識到了不是她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她。
我想到裴知奕曾經看著她的眼神,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那天晚上,我衝動得像是個毛頭小子,對裴知奕動手了。她卻站在了他的身前。
心,像是撕裂般地痛。
原來看著心愛的人護著另一個人,是這種感覺。
那她這段時間是不是也很痛苦?
我才知道, 原來我一直愛的只有她罷了。
我立刻让公司跟沈筝筝解约, 沈筝筝再联系我时,說她被一個她得罪過的老總騷擾,他要她身敗名裂。
我毫不在意,原來我只是把她當成可以回憶過去的替代品。
我開始用盡心機地追求陳清歲。
將以往過節忘記的禮物,都補上。
它們無一不被退回了。
從前, 不願同人宣布的情侶關係, 現在恨不得天下皆知。
我不在乎被打臉。
我跪在地上,希望她能看在過去的份上,重新接受我。
可是她看著我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在裴知奕出現的那一刻, 我知道, 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日日喝得爛醉, 叫著她的名字,卻再也沒有勇氣出現在她的面前。
我不敢面對她用一種近乎陌生的眼神望著我。
太痛了。
痛得我四肢百骸都沒有一絲力氣。
我的母親, 見我這副樣子, 去聯繫了陳清歲。
她都沒有一絲動容, 還要出國了。
我在想,那她跟裴知奕是不是也是假的。
我偷偷地去國外看她,看著她比往日更有光彩。
我不敢上前。
過年時,裴知奕也會來陪她, 她看著他的眸光漸漸不一樣了。就像是二十歲的陳清歲用愛慕的眼神望著我。
我常常泣不成聲。
是我,親手毀了她對我的愛。
直到金馬影后得主的宣布,這座獎盃兩年前本該就屬於她。
我坐在台下,清歲再也沒有註意到我了。
曾經她的眼底只有我, 而她仍舊如此地閃閃發光。
看著他們相擁的時候, 我在心頭想的是, 我的摯愛, 祝你永遠幸福,而我將永失我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