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內爆發連續殺人,目標是獨居女性。
我下班路上,频频遭人跟踪……
闺蜜也失踪了……
1
不知哪來的仇家,錄下我的影片發到網路上,之後我就被網暴了。
那影片起因本就很小,一位老人總來店裡買東西,每次都給我假鈔。那天我不想再忍,以「只能用掃碼支付」為由拒絕了他。
誰知竟被人拍下來,發到抖音上,還收貨 200w 讚。
開啟影片評論,底下一片罵聲。
「這女人真惡毒,一點不懂得尊重老人」。
「不讓老人吃飯,饿死她得了!」
往下点的话都是 xxxx 了,不堪入目。
還有騷擾電話。
「你這個臭婊子就知道欺負老人 xxxxx」。
「你媽沒教育過你嗎 xxx」。
我個人資訊被洩露,網路真可怕。原本以為是小事,誰知自那起,發生了許多怪事。
2
後來,我發了影片在網路上,解釋整件事緣由,但很多人不相信我。
我仍收到骚扰电话,骂得很难听。更可怕的是,有人跟踪我。
我家小区偏离市内,且住户不多。到了晚上,回家路上都是静悄悄的。
但是这几天夜班回家,我总能听到除了我,身后还有脚步声。
这脚步声很轻,如果不是我耳朵灵敏,一般人分辨不出。
我回头看,却又没人。
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气味。
我赶紧跑回家,紧锁房门不出。
不知该怎么办,我打电话给闺蜜。她安慰我说:
「別怕,互联网没有记忆,过段时间就都忘了。」
我想求老乡阿恒帮忙,又猶豫了。他本就很忙。
而且他喜欢我,我是知道的。我对他没意思,一点小事,还是别麻烦人家。
躺在床上,我沉沉睡去。突然,有猛烈的敲门声。
我在小区住了很久,左右相邻的房屋,都没人居住。是誰,会在半夜敲门?
想到這,我抖了个激灵。举着菜刀,我向房门走去。
看向透视镜,屋外没有一人。
是谁在搞恶作剧?我站在门前,久久不敢动。
忽地放松下来,我瘫坐地上。
3
放下菜刀,我抱着双腿,千百滋味聚集心头。
真想搬家,我一小小女子,如何面对这些恐怖。
摸摸口袋,搬家不现实,我没钱换房。
当初不顾家人反对,只身一人,来北京打拼,就因为没钱,不想继续种地,想在大城市找机会。
刚来时什么都做过,我先进工厂做女工,后又被介绍转做服务员,在餐厅里,我结识老乡小静。边干边学,我学会收银。再到现在,我转到这家小超市工作,工作不累,收入不多。
若不是生计太难,谁想住这么偏远?
夜半,裹紧被子,戴上耳塞。我还是睡不好,耳边萦绕着敲门声。
最近上班都无精打采。阿一关心我,问我怎么都是黑眼圈。
阿一是店里常客,每次见他都是蓬头垢面,来就是买酒。一來二去,我们厮混熟了。
「有人恶作剧,跟踪我,骚扰我。」我欲哭无泪。
阿一突然閃過奇怪的眼神,但就一下,我沒在意。
「過過就好了,大家早晚忘了這事。你看,現在已經沒什麼人在討論你。」阿一看看邊上幾個小姐姐。
「這是第幾個人死了……真恐怖……」她們好像在討論什麼殺人案件。
求大眾快把我的事情忘記吧。
4
平靜的日子沒幾天,晚上又有人在敲門。
「咚咚咚咚」。我上前去看,沒人在門外。
我撫著頭,覺得自己快崩潰了。
我再發了視頻,聲明老人影片事件是個誤會,並說自己遭受了網曝,現在被人跟蹤,幾近崩潰,求網友不要再搞惡作劇。
可這影片瀏覽量不高,評價裡,幾個小姊妹建議我趕快搬家。
我要搬家。咬緊牙關,我下定決心,下个月薪水一发,我要搬!
由于睡不好,我每天都不在工作状态,还不时地有结错账的情况,老板狠狠地骂了我一顿。
阿一也很多天没来买酒。
夜班,下班,我坐车回家。天很黑,路边无人。
我很累,走在路上。身後傳來腳步聲,回頭。
無人。
「是谁?」我大声喊着,空旷的路上,无人作答。
我受不了,这人到底想做什么!我哭着跑回家,開燈,锁门。
我打電話給小靜訴苦。
「這些人真無聊,換個工作,也換個住處吧。不行你到我這裡來。」小靜安慰我。
晚上,我著手收拾行李。
5
夜裡,又有人敲門。
我不想再忍,鼓起勇氣,用涼水洗了臉清醒。
再次拿出菜刀,我準備開門找人。
誰知一開門,是阿一,我一驚,他一愣。
「這是乾嗎?」他往後一大步。
「是你跟蹤我?你嚇我——幹——嗎?」我用盡全身力氣吼著。
阿一是個酒鬼,也是附近的流氓頭子。
他平時愛調戲我,讓我當他小媳婦,我沒理他。
雙手發抖,但我全身氣得不聽使喚,菜刀在空中揮舞。
「當然不是。我刚看有人鬼鬼祟祟过来……住户就你这开灯……」
確實,自有人夜裡敲門,我實在害怕,把客廳燈一直打開著。
真有這麼巧?我無法深想,仍揮著菜刀。
阿一讓我放下菜刀,我身子不聽使喚,隻大叫著,讓他滾,不要再跟著我。
阿一走了,走之前他大叫:「你冷靜一下」。
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生活了。
關上門,菜刀從手中滑落,差點砸到腳。
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6
我跟老闆請假了,長期失眠,扛不住。
狠狠補了一覺,睡醒後再打開電視機。新聞上播放著最新的北京連續殺人案。
「兇手極為兇殘,專對年輕獨居女性下手。先姦後殺,屍體被大卸八塊。目前已發現第三具屍體,但部分零件仍未找到。」
聽到這裡,想到有人跟蹤我,身上不住打冷顫。
我一分鐘也待不下去了。
我電話小靜,幫我找房子,預算八百。
「首都最不缺房子,但八百塊你要租廁所嗎? 」小靜不支持我草率搬家。
我把昨天阿一的事告訴了她,還有最近市府播報的連續殺人案。小靜卻覺得二者沒什麼關係。
「他應該不是壞人,不然也不會被你趕跑了。我感覺你現在真有點神經質,自己嚇自己。」
我想了想,上次老闆因視訊事件,要開除我,還是阿一幫我求情。被跟蹤和騷擾的事情,也是我告訴阿一的。
看來我長期失眠,真的神智不清。
「但有人跟蹤我是真的啊!」我反駁小靜。
「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問老闆,能不能別幫你安排夜班了,實在不行,找阿恆晚上送你。」
短期内换房子,看來不可能,只能問阿恆幫忙了。
微信,簡訊,電話,我輪番找他,都沒回信。阿恆總是很忙。
傍晚接獲他的回電,我把事情經過告訴他,希望他夜班可以接我回家。但不會太麻煩他,因為三天才有一次夜班。
阿恆爽快地答應了。
我吸了口氣,放心下來。
7
阿恆是我同鄉,之前我們在工廠工作。熟悉後才得知,他是我隔壁村的。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後來離職了,但跟他還有聯繫。老人視頻事件時,他電話安慰我,說需要幫忙就叫他。
阿恆大舌頭,因此沉默寡言。但他人高馬大的,有他保護,應該很安全。我終於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早早來店裡,老闆正盯著電視看。
「連續殺人已經發現第四起了,瑩瑩,你自己住嗎? 」老闆轉過頭看我。
「是啊,我住得遠,能不能別安排我夜班了…」我請求他說。
「平常就不要你盯夜了,我自己來。下週末我媳婦預產期咧,還得需要你幫忙。」老闆誠懇回我。
我趕緊點頭感謝。
再過兩個星期,發了薪水,我就有足夠的錢換房。只要撐過這幾天,曙光就在眼前。我趕緊告訴阿恆,阿恆過了很久回覆我,好的。
我過了平淡的一周。騷擾電話、追蹤者、敲門聲都不見了。
我懷疑是不是之前真的是幻覺。
阿一又來買酒了,我沒好氣。他卻笑笑。
「我若是那變態殺人魔,也不會被你舉著菜刀嚇跑了。」
聽他這話,我也笑了。我想他應不是壞人,只是……阿一的出現若是巧合,我仍覺得不合常理。
「山姆華南店招聘,這是大企業,你去吧,我和那主管說你的事了。他說行,公司包吃住的。你也不用住在鬼樓了。」阿一突然塞給我個名片。
我張嘴看著他離去,感激他的好心,但猶豫這份工作。阿一是個小混混,上次夜裡還偷來我家。他这么好心对我,是有什么心思?
8
小静突然电话我,问我最近怎样。我说那些骚扰都消失了,再过过就搬家。小靜說,等我一切落定了,我们三个老乡好好聚聚。
我把阿一帮我找工作的事告诉小静,谁知道她很支持我去。
「山姆是大外企,你去呀!进去之后有五险一金加班费,工作生活就穩定了。」
「可我不知道阿一的目的……他上次还半夜敲门来的……」我还是有顾虑。
「他能有什麼目的,看上你了嗆,你就是想不開,該上班上班。山姆員工宿捨不錯呢!四人一間很寬敞。你不去我去? 」小靜極力支持我跳槽。
看著阿一名片上的電話,我打了過去。对方很痛快地录用了我,并说两周内我随时可以入职。
山姆的薪水比我现在的高一千块,我动心了,准备休息日去看看。
夜裡,诡异地,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敲门声轻轻的,但对方一直没停。
我冷汗直流,悄悄地,我朝门走去。
我眼睛迅速看透视镜,只见一个黑色衣服的背影正在离去。
不是幻觉!
「根据监控显示,作案男子身着黑衣,面戴黑色面罩,看不清面孔,但行动极为敏捷……」新闻里的播报在我耳边响起。
我全身止不住发抖。
9
我一夜沒睡,第二天和老板请假,实则去了山姆。
这富丽堂皇的会员超市,是我平日没资格走进来的。主管录用了我,在跟我介紹工作。我和他表達著,想快速搬入宿舍,他點點頭答應了我。
我去跟老闆請辭,並向他道歉,自己遇到麻煩事情,實在無法繼續工作。老闆表示理解,並沒有難為我。
我回家迅速收拾行李。之後電話小靜,告訴她昨晚又有人敲門了,想趕快搬走,我決定去山姆上班。小靜安慰我,换了地方住,一切会好起来,山姆的工作不累,也体面。
我们相约,搬家后一定要聚一聚。
说起聚一聚,我想起阿恒,致电给他:
「阿恒,謝謝你,但我下周不去上班了,所以不必麻烦你来接我……」
「哦,知、知道了。」阿恒口吃地回了一句,匆忙挂了电话,我还没来得及说,我换了新工作,等尘埃落定,我们老乡聚餐……
晚上我安心睡去,卻沒想到,巨大的砸门声响起。
这次声音好像被利器砸着,对方真想把门砸开。
我吓得要死,跑到厨房,拿起菜刀对着门。透视镜那头,一身黑衣、黑色脸罩,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我。
「啊!」我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别开头不敢再看。我掏出手机要报警,却慌乱地把手机掉到地上。
這時,门外声音变得嘈杂,像是打斗声,過了一會,变成跑步声。
我从透视镜再看,门外却毫无踪影。
我迅速拿手机打了报警电话,哭着说了情况。警察來了,说这小区住户太少,没开监控,看不到事情经过。
「现在连环杀人案弄得人心惶惶,你要小心,别晚归,这小区能搬走就快搬走吧。有事立刻打电话。」警察叔叔只能无奈地安慰我。
10
我搬着行李迅速跑去山姆宿舍。
到了新屋,我一口一口地喝着凉水,我安慰自己,都结束了,要开始新生活。
我躺下睡去,夢裡,一个黑衣男子狠狠掐着我脖子。
惊醒后,同事笑着看我,她摸摸我头:「做噩梦啦?」
我看着她和善的面容,抱起头,大声痛哭。
在山姆上班確實比小店累,但這對剛剛驚魂未定的我,很好。
忙碌讓我好像忘了恐怖的過去。同事都很和善,我的捨友只有一人,是個四川大姊,她把我當成小妹妹,總是照顧我。我感激當下的生活。
小靜打來電話,恭喜我新工作順利。我約她下週二相見,一起吃飯。我想叫上阿恆,她卻說:「阿恒么……他下周二要去采购……他最近很忙……估计没空。」
小静提起阿恒,声音变得非常温柔,難道…
「你怎么知道?嘿嘿,你们在一起了吗?」我笑问她。
「八字才刚一撇………」小静很害羞。
小静和阿恒在一起,我放心了很多。她在饭店做大堂经理,下班都很晚,现下不太平,阿恒要是陪着,倒安全得多。可别像我一样,遇到各种怪事。
11
周二,我睡了懒觉,起床梳洗干净,前去 631 车站等小静。
今天阳光格外好,配上蓝天白云,心情也被照亮。
突然,隔壁小区出来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在这青天白日下,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他戴着墨镜,轉頭看向我。
这是……好像很眼熟。
「莹莹,在山姆待得怎样?」阿一笑着向我走来。
我忍不住退后一步,他……一身黑衣……
我联想到那晚在我家砸门的人,一身黑衣、惊怖的双眼。
「多日不见,傻啦?」阿一摘下眼镜,笑盈盈望着我。
看着这双眼,我回到了现实,不是他。
「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好的天气穿这样黑。」我给他翻个白眼,告诉他那晚我被人砸门的事。
「那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帮你找好工作,还有地方住。」阿一向来没正经,他不安慰我,还一直打趣着,说那杀人魔一定眼瞎,不然怎会盯上我这黄毛小丫头。
斗嘴我向来说不过他,他又闹着要我做他小媳妇,这样他就每晚保护我,不被杀人魔骚扰。我伸手去拍他,谁知他极为敏捷,一把抓住我。
我想伸回手,谁知他气力极大,我挣不开。阿一戏谑地瞧着我,湊近了,暧昧的气氛在升温。
我脸颊发烫,刚要大力拉扯开,闺蜜小静的声音传来:
「喲,这跟谁打情骂俏呢?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12
小静身穿粉色短裙,足夠的眼睛。
阿一放開我,我有些害羞,躲到小靜身後。這兩人都是外向的,我沒介紹,就攀談起來。
小靜知道是阿一介紹給我的工作,對他刮目相看。阿一看小靜青春靚麗,不禁大為讚賞。
我拉著小靜和阿一,來到一家地道的河南燴麵館,餐廳不大,但老闆是老鄉,味道很正宗。今天我請客,感謝面前幫過我的兩人。
「阿恆早就不在廠裡啦,現在幫人做私活,採購,每天都很忙。」小靜提起阿恆的近況。說到阿恆,她眼裡有光。
「出門了還要秀恩愛!」小靜拉著我合照,給阿恆的微信發了過去。看著她,我有些羨慕,在這偌大的城市裡,她有了依靠,而我還是一個人。
但小靜說,阿恆太忙,也很少見面。最近她總覺得,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有人跟蹤她,回頭又沒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在住的集體宿舍,到家就安全了。
「阿一大老闆,能不能幫我也換個瑩瑩這麼好的工作? 」小靜問阿一,誰知阿一全然沒聽我們兩人說話,眼睛盯著電視機。
「本市发现第五名女子的部分尸体,该女子居住于市郊区森泰小区,尸体于森泰小区周边北郊荒野公园石桥下发现…… 凶手作案十分狠辣,女子明显被先奸后杀,脸皮被扯下来……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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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哆嗦,全身没了气力,手里的面和筷子全摔在地上。
森泰小区,那就是我之前住的社區。想起之前種種,我和惡魔只有一門之隔。
淚水止不住地落。分、分屍……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把剛才吃的全吐了出來。阿一和小靜嚇了一跳,忙安慰我。
「沒想到這麼恐怖,還好你換了地方。」小靜表情嚴肅。
「沒事的啦,已經搬走了,你应该开心……歹徒感兴趣的另有其人……」阿一还是一本不正经的说辞。
我想反驳他,又说不出话,眼前闪过黑衣人的眼神,只觉全身冰冷,無法動彈。
阿一和小静陪我坐了很久,我才起身。回到阳光下,我觉得精神恢复不少。小静看到我惊恐的神色,心下也怕起来。
「被你弄得我也好怕,感覺晚上好多天了,都有雙眼盯著我看。」小靜咂咂嘴,搖搖頭。但她膽子一向比我大,並不十分害怕。
「讓阿恆送你吧,這節骨眼,實在不安全。」我很擔心,小靜長得漂亮顯眼,難免歹徒不會對她作惡。
小靜點點頭,抱著我,拍拍我的背,她安慰我,努力開始新生活吧,別再想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阿一也可以考虑下。」小静在我耳边悄悄说。我回头看,阿一呆呆地跟着我们,好像在想什么,竟一路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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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确实不错,除了平时太邋遢。但今天一看,收拾起来,也是精神小伙。他对我真的不错……
回到宿舍,舍友阿姨煲了鸡汤,她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吃饭。我饿了一整天,這才狼吞虎嚥吃起來。
新生活真好。晚上我沉沉睡去,夢里阿一向我告白。
我笑著醒來。
上班路上,一個陌生號碼電話打來,我接了。
「你以為搬家、換單位就能逃離…別想。」一個沉沉的男聲說道。
我迅速掛斷電話。想起那個黑衣男人,他还在不断想追杀我……
突然有人在背后拍我。
我震驚,全身血脈聚集在右手,反手一拳,被接住。是阿一。
「對了,小静电话告诉我一下……我……」我看到阿一,冲上去抱住他,哇地哭出声。告诉了阿一原委,他给刚才的陌生号码打了回去。
原来还是之前看到老人视频的无良网友,知道我离职了,想恶心我。
「这回安心了吧。」阿一训斥了对方,并告诫他再骚扰就报警。阿一摸摸我頭,送我去上班。他向我要了小靜的聯絡方式,我沒來得及問緣由,他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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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這阿一……他怎麼對我熱情起來,你們啥情況? 」小靜說阿一最近總關心她,問早安,問晚安吃了嗎。
我有點失落,我一直以為阿一是喜歡我的。果然男人看到小靜,還是會被她這種美女吸引。
「我和阿一本來也沒什麼關係,只是普通朋友。」我忙解釋。
「我對他沒興趣咧,我有我的阿恆,阿恆聽說我下班不安全,準備過幾天忙完了就來看我,嘿嘿。」小靜秀恩愛。
「下週忙完我就有存休了,我去看看你。」想起我之前的遭遇,我還是擔心小靜。
小靜卻不以為意,還羨慕我的工作好,可以存休。
我工作確實很好,公司各種福利。
舍友阿姨最近女兒生病,需要照顧,我和她倒班,下晚班。好在宿舍離公司很近,人群熙攘,非常安全。
今天山姆人特別多,到晚上還排隊。我累得倒反精神,下班慢慢往回走,到了家門口,看到了阿一。
阿一穿著黑衣,戴著衣帽,若不是我對他動作極熟,差點沒認出來。剛想上去打招呼,他卻沒看見我,還左顧右盼的,騎上一輛自行車,敏捷地跑了。
我有點好奇,上次他也這麼穿的,这是干吗去?
想逗逗他,我騎上自己的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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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我就後悔了,阿一騎到小路,甚至沒有路燈。我一個人很害怕,也不敢往回走。
突然他停在路口,躲到樹林裡,偷看著什麼。我瞇眼望去。
是小靜和阿恆,他們好像剛吵架完。小靜憤憤離去,阿恆也一溜煙地跑了。我正想上前喊小靜,轉眼一看,阿一不見了。
小靜進了計程車,我電話給她,卻被掛斷。這下好了,就剩我自己在這陌生的路上。
我有些沮喪,阿一真的在默默關心小靜。順著大路往前走,是一個夜市,無比熱鬧。我向路人問路,直走,右轉,再右轉,回到宿舍。
我無法自拔地陷入失望,洗個澡躺下也睡不著。阿一見了小靜一面,就喜歡上她了麼?這麼晚還要去找她……突然我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阿一跟蹤過我,這次又,跟踪小静?
我心底开始冒冷气,恐怖的情緒慢慢溢出。今晚宿舍就我一人,我不敢再想,搖了搖頭,赶紧睡觉。
我始终无法相信阿一会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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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和阿一,阿一是不是坏人,我都不愿意深想,因为也想不明白。索性我全部身心投入工作。一周過去了,这小妮子真也没再联系我,有异性没人性呀~
休息日,我躺在床上刷微博。
「连环杀人案凶手还未找到,警方正在大力侦查,嫌弃人目前难以锁定,但确认对方极为凶恶且身手不凡。前五位死者尸体仍有残缺,望广大市民夜间减少出门……」
每当看到这起新闻,我都不禁打冷颤。我赶紧电话小静,想问问她的近况,还有上次,和阿恒为什么吵架。
谁知刚打过去,无法接通。搞什么鬼?想到她说过自己被跟踪,我放心不下,微信问阿恒最近和小静怎么样,谁知阿恒回复道:
「我最近好忙,没见过小静,给她电话、微信都不理我,你也是吗?」
我看着微信,突然紧张起来,我告诉阿恒我也联系不到她。阿恒很担心,让我抽空去小静的公司看看。
「我下午要去公司做下交接,忙完了我就去看看。」我回复阿恒。
谁知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我急匆匆跑去小静店里,却被告知她生病请假,让我去宿舍看看。沒想到,我在小静宿舍楼下,居然看到了阿一。阿一正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我上去跟他打招呼。
刚刚靠近他身后,却发现他手中拿着一个苍白的棍状物,仔细一看……是人的手臂,残断处还有深红色液体,那手上戴着熟悉的戒指。
黑衣的阿一,苍白的手臂,消失的小静,联想到一起,脚上仿佛有电流直击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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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厉声尖叫,周遭不少人纷纷看向我。阿一被我吓住,手臂掉回垃圾桶内。
「你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你跟踪我、跟踪小静,你把她杀了!」我厉声尖叫着,旁边的人围了上来。
阿一想上来说什么,我赶紧跑走,逃到路人身后。阿一拿出一个塑料袋,把断臂放了进去,之后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卡片。
「我是警察。」阿一拿着卡片走来,带走震惊的我。
我到了警局,阿一把手臂拿去化验,开始跟我讲整件事。
原來,阿一是追查连环杀人案的刑警,凶手狡猾且身手敏捷,没有留下丝毫证据。有一次追到一个黑影,掉下一个 U 盘,裡面啥也沒有,只有我的一段视频,就是那段被发到网上、被网暴的视频。
阿一就开始潜伏在我周围,观察是否我和杀人凶手有关。但他后来发现,我是简单的女孩子,和杀人凶手无关。于是他推测,我可能是杀人凶手的目标对象。
他听我说,我被跟踪,晚上有人敲门,因此开始悄悄地埋伏在我家周围。果然,他两次发现有人在我家附近徘徊。第二次,他已经看到了那人死死地砸我家门,他上去抓人,打斗一番后,想放走他,跟过去找到老窝,没想到他跑得极快,一下人就没了。阿一担心我的安全,所以给我介绍新工作。当听说小静也被跟踪,他便去小静周围查看,结果还没发现线索,小静就失踪了。
這時,法医出来说,化验结果显示手臂不是小静的,是之前死去的第二个死者的。
但我很清楚,那枚戒指是小静的很重要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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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静没有死!我既开心又担忧,小静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危险。阿一询问我小静的情况,我一一作答。阿一怀疑阿恒,并要求传召他。我打电话给阿恒,一直打不通。
想到最近身边发生的一连串诡异事件,黑衣人、跟踪、小靜,我崩溃大哭,阿一安慰我说,以后都会有警察保护我。他送我回到宿舍,屋内空旷旷的,舍友阿姨回去照顾女儿了,只有我一人在屋,我根本无法入睡。
过了两天平静的日子,警方依然没有小静的消息,我一直试图联系阿恒,结果仍是找不到他。阿一提醒我,尽量不要单独见别人,出门去哪要提前报备,我是歹徒目标之一。我點頭答應。
阿恒突然回电,我告诉他小静失踪了,警方希望他配合调查,他却声音带着哭腔,说想单独跟我沟通小静的事情。我和他约在了下午,以前常去的温州菜馆,之后我电话告诉阿一这件事,他说会派人保护我。
这天是个阴天,即使下午也不见阳光,阴云密布。去的路上,不知怎的,我的心怦怦地跳,好像要发生什么事。回头看四周,阿一和其他刑警,穿着便衣在我周围。我深呼吸,装作镇定,大步向目的地走去。
誰知,刚转身走到一条小路,面前突然出现黑衣人,距离太远看不清,但看身形应该是他。我撒腿往回跑,阿一和其他人冲上去追他。阿一他们跑得真快,哧溜一下都没了踪影。
头顶忽地被重重一击,我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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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漆黑一片,如果不是头痛欲裂,我还不清楚自己已经醒来。我忙拿出手机,想给阿一发去微信,却发现这里没有信号。
拿手机照亮看向四周,这里是一个大仓库,但货架上空空如也,空气里弥漫着腥臭味。我向前方慢慢走着,好像有个门……
谁知走到一半,我抬头一看——挂在顶上的,白色几近透明的小腿、内脏、眼睛,头发……
「啊!!」我忍不住大声呼喊,回声萦绕在四周,更显得此处诡异。
這裡、这里是杀人犯把我拐来的……?想到新闻里播报的各种女性死法,我只觉毛细血管里的血液都被点燃,我拼命地跑,砸墙,想找到出口。
「醒了。」忽然有声音响起,黑衣人缓缓走入,双眼可怖,是他!就是他——那个夜里出现在我门外的双眼,我不会记错。
「我也没想到,抓你费这么大劲。」他的声音环绕四周,阴森可怖。
「我跟你有什么仇怨吗?你一直要抓我……」我有些绝望地问。
「警察一直跟着你,害我这么麻烦,要是你早点出来,她们,也不会在这里陪你了……」他指着头顶的器官,眼神凶恶。
黑衣人越来越近,我摸向脚背,这里藏有一把刀,是我在被人跟踪后,每天出门携带的。
我知道,機會只有一次。
21
「等、等下,能让我在死前,知道哪得罪你了么?」我颤抖着问他,是想知道真相,也是想拖时间,找到他的破绽。
「虽然我一直很关心你……你去哪,我去哪,但你一直高高在上,从未正眼看我。」黑衣人摘下面具,面具后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我熟悉的——阿恒。我张大嘴,難以置信,虽然我拒绝了他的表白,但我们一直仍然是朋友。
「一开始,我只是想得到你。后来不小心失手,就把她给杀了,没想到……死人,真的很快乐,比活人爽……她们会死死看着我、瞪著我,不会挣扎,嘿嘿……」四周响彻着他的笑声。阿恒神色变得无比享受,我看得出,他已经变态了。
「她跟你真像啊……她们都有跟你很像的地方……我留下做纪念了……哈哈哈,那小芳跟你一样坏,她看不起我说话,我把她的心挖了出来。」阿恒瞪着我,做着抓的手势,一举一动间,带着变态的自豪。
「那小静呢?她是真心待你……你把她也杀了?」我大声质问。
「小靜,小静……没有,她、她不一样……但我、我回不了头、头了……」阿恒突然磕巴起来。只见他表情恢复正常,神色黯然。
见他失神,我立刻抽出脚上藏的刀,向他脖子刺去。我用盡全身力氣,快速上前,但之前,头被打得很疼,一动就更疼了,一个停顿,慢了一步。
阿恒吃惊,他身手本就极为敏捷,若不是被带了节奏失神,我抽出刀的空隙都没有。他一个巴掌把我打到地上,抢走我手上的刀。
他的神情再次变得不同寻常,齜牙咧嘴,想要把我生吞。
「本来想多玩你几次的……真不老实……我以前梦里打飞机都是你……我要把你做成机器……天天用……」他连贯而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撒腿开跑,哪知阿恒的速度快如闪电,他一把抓住我,拿出刀就朝我心脏刺去,我举手挡住,却直接被刺伤,血直流。
我被推到地上,他上来撕扯我的衣服,我哭着叫喊,声音已经嘶哑,四周萦绕着凄厉的回声。
「砰」的一聲,阿恒突然重重倒下,压在我身上。
22
「快走!」小静的声音传出,她左手举着铁棍,說著,右手抢走阿恒手里的刀。我喜極而泣,小静还活着。
我有很多话想问她,她却一脸焦虑:
「出去再说!」
四周很多通着的房间,不知向哪个方向走。
小静把铁棍递给我,我紧紧抓着防身。跟着小静走,她选了一条向上的路,道路尽头出现一扇铁门,好像通向外面,但被紧紧锁住。我拿出铁棍死死敲打,碰撞的声音回响在屋内,「哐哐哐」,震耳欲聾。即使如此,门毫无动静,屋外也毫无回响。
「不能回去……」小静声音略带紧张,回去就可能面对阿恒,这个恶魔更难对付。
她开始对门外大呼「救命、救命」,但回声响彻房内,似乎完全不能透过这扇门传到外面。
脚步声响起,我们抓住对方双手,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恶魔。
「小、小静?」阿恒的声音响起,聽到這話,我扭头看向小静,她瞳孔里充满了恐怖。
23
我举起手中的铁棍,小静拿出刀防身。如果他扑向我们,我就立刻反击。
「阿恒,不要再杀人了!」小静皱着眉头,请求阿恒。
「要是我们早点遇到多好,也没杀人。」阿恒再次连贯地说话。
「你太自卑了,但你其实很好的……别再杀人了……你让我们走,好吗?」小静看着阿恒,眼中涌出泪花。
「我一定要杀了赵莹!」阿恒斩钉截铁。
「就因为以前,你跟我表白,我沒答應,你就恨了我一辈子?」我大声质问,撕心裂肺,我真不懂,我一直拿真心对待的朋友,因为这就要我的命?
「我明明工作第一!但你们都嫌弃我!都要远离我!你都被网暴了啊!被跟踪,都不愿意找我帮忙!那么冷漠,一脸的厌烦……我受够了……」阿恒龇牙咧嘴,情绪激动。
「杀了你,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他再次朝我走来。
24
「拖时间!」小静凑了上来,静静跟我说。
阿一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拖时间,拖时间……
「小靜,她曾是那么爱你……她跟我说,想跟你一起生活,她不嫌弃你口吃。其实我也没有嫌弃你……是你太敏感,误会了。」我拿出小静当挡箭牌,看得出阿恒对她还有感情……
「是……阿恒,莹莹一直把你当作好友……我也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小静也在劝说阿恒。
突然,阿恒冲了上来,他撇开小静,掐着我脖子,说要同归于尽,我只觉天地倒置,头昏眼花。小静扑上来,拉着他劝他别再杀人。
铁门「嗞啦」作响,門開了,门外阿一和其他刑警到了。
阿恒狠狠地掐着我,我不能呼吸了……
忽然「砰」的一声枪响,阿恒倒地,我头晕晕的,再也支撐不住,眼前变得漆黑。
結局:
醒來後,阿一在身边。看到他,我很安心。
阿一告诉了我一切。阿恒因口吃,他自小与人交集甚少。暗恋我,但幼时我不懂事,对他冷嘲热讽,给他造成心理阴影,之后他性格更加孤僻。因家境贫寒,他即使成绩第一,也无法继续读书。
后来得知我去了厂里工作,他也跟了来。因动作敏捷,工作出色,他被提拔。阿恒母亲在两年前去世,之后再无亲人。他越来越孤僻,很少与人交流。试图追求其他女孩子,但都被拒绝,惨遭嫌弃,這時候,他竟然产生第二人格(不口吃)。
他无法自控地想要追求我,但我对他一直冷冰冰。这激怒了他,让他想通过极端手段对待我,因压抑不住情绪,他开始对陌生女生下手,本意不想杀人,没想到误伤了人命。
這之後,他辞了职,躲了起来,住在地下仓库,因此很少有人找到他。
网暴事件,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偷拍我,想让我身败名裂,之后他就可以英雄救美。卻沒想到,U 盘遗失,被阿一捡到。他开始砸门,是想吓我,我被吓到,开始找他帮忙。没想到阿一一直在观察我、保護我,发现我有危险,就帮着我换了工作,也换了住处。阿一没了机会接近我,最后一次砸我家门,是想施暴,可我又跑了。
于是他接近小静,本意是想通过她,知道我新的情况,再对我下手。
但沒想到,小静性格奔放热烈,她没有看不起有口吃的他,对他真诚相待。从没有感受过爱的他,在这一刻是畏惧的,他躲着小静,但却忍不住偷偷跟着她,看著她。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智,有时候想起过往,就开始恨我,想对我下手,向小静询问我的住所,工作……他的诡异之处,小静看在眼里。
阿一他们得知小静被跟踪,于是开始接近小静,想查出一些线索。
小静和阿一攀谈后,觉得阿恒有嫌疑。于是她跟着阿恒,发现了这个他所居住的废弃仓库……阿恒发现了她,把她关在那。小静在仓库里吓得半死,但因她曾对阿恒真心相待,因而并没有第一时间被杀害。
小静努力劝说他,不要继续杀人,阿恒却无法放下心结。接下來,他孤注一掷,想要对我下手。
他通过小静知道了我的居所,靠近后发现,我已经被警察盯住了,于是他只能把我约出来,找人伪装成黑衣人的样子,吸引他们的目光,再把我打晕带走。
「网暴我打电话的都是谁……」我瘪嘴问道。
「em……那确实是无良网友。」阿一无奈。
「那小静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要戴在别人手上?」我问起小静。
「小静说,阿恒发病的时候很可怕,戒指是她戴上去的,她希望我们看到后来救她。我们搜了很久,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但去的时候阿恒已经不在。我们刚到,还没来得及仔细搜查,你这就来了消息……」阿一回答我。
「……那小静为什么还在仓库?那么多器官……好恶心……」想到那些器官,我开始干呕起来。阿一拍拍我背。
「em……小静自愿留在仓库做饵,阿恒来了就汇报给我们。我们留守了几个人在外面,听到声音就立刻进去救你啦,嘿嘿。」
我伸出手捶他,之后死死抱住他。
「我好怕,以后你不在,我眼前都是这些黑影和器官。
「所以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好不好?」我轻轻伏在阿一耳边说。
「嗯,好。」他一只手抱着我,另一只手轻轻抚摸我的头。
我再也忍不住,所有委屈、心酸、痛苦一涌而出,鼻涕、眼泪全部流了出来,哭得阿一衣服上都是,整整一下午才转好。
但我相信,這次,一切都会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