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本来大家都是旧相识,你一个外来女,还是驸马的平妻,谁敢和你讲话啊?这不是明摆着和皇家作对吗?
白念一副「我知道被女人排挤是我的命运」的表情,孤零零地站在一旁。
孟洲姌从小就和她们一起玩,所以很快地打成了一片。
白念嫉妒得要死,明明都是孟简的女儿,为什么孟洲姌从小锦衣玉食,而她只能沦落风尘。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马上也要成为公主,她要把孟洲姌狠狠地踩在脚下。
「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啊?」白念试图插话进来,却惹得一众贵女厌烦。
「洲姌,你这驸马纳的妾,可真是不懂规矩。」镇国将军家的嫡女杨如月轻蔑地看着白念。
「對啊對啊,刚刚站在那里摆出那样一副姿态,还以为我们欺负她了真是的。」
「就是,真是小家子气。」
……
贵女们你一句我一句,把白念说得脸通红,她轻咬住下唇,泪眼婆娑道:「姐姐,就算你不喜欢妾身,也没必要这么羞辱妾身吧。」
孟洲姌嗤笑了一声,「按照年龄,你比我大两岁,而且,你见到我应该叫我公主殿下,并且向我跪下行礼。」
「二皇子驾到。」
6
「这里何事这么吵?」孟涟看了一眼在场的贵女们。
贵女们一个个脸羞得通红,不敢直视二皇子的眼睛,只有杨如月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二皇子的话,白小姐方才对公主大不敬,公主只是在教她礼节罢了。」
白念瞪大了双眼,「妾身没有……」
「原來是這樣。」孟涟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白念,「小梁子,冒犯公主,该当何罪?」
小梁子恭敬地回答道:「冒犯公主,是死罪。」
白念瘫软在地上,哭喊著:「妾身,妾身不是有意的啊。」
孟涟心烦地摆了摆手,「行了,念在你是初犯,又怀着孕,我不好罚你,那就将李施官降三级吧。」
白念瞪大了双眼,要是让李施知道了,他非杀了她不可。
要知道,李施可不是什么善类,否则他也不会狠下心来对妻子下药,大长公主也不会选择和他合作。
不,还有转折的机会!今天的晚宴大长公主会宣布她是流落在外的皇女。
那麼,李施已经动了孟洲姌,那就没有能力再去动她了。
不过孟涟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对孟洲姌招了招手,「晚宴要开始了,再不过来可就要饿肚子了。」
孟洲姌笑着答应了,临走时还吩咐道:「把白念也带过去。」
皇家的晚宴豪华至极,看得白念眼花缭乱,她贪婪地盯着这一切,因为她很快也会享受这种生活了。
白念坐到了李施的旁边,李施马上恶狠狠地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干什么了!我怎么一下官降三级!」
白念瑟瑟发抖,楚楚可怜地看着李施,「妾身沒有,是公主……她有意为难我……」
李施松开了她的胳膊,脸上的凶恶表情突然平静下来,甚至还带了一丝笑,他凑近了白念,輕聲道:「是那样最好,我可不想把这笔账算在你身上呢。」
只有白念才知道,李施这个人,心比天高。
明明能力不够,但还想要一心往上爬,他疯得厉害,任何想要阻拦他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不惜一切代價。
他对孟洲姌亦是如此,当驸马,官位一辈子只能到这了,但要是孟洲姌死了,他就可以凭着前驸马的身份步步高升。
所以,长公主来找他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李施是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不管是他的发妻孟洲姌还是平妻白念。
7
宴会很快开始了。
虽然这只是皇后举办的一个小小赏花宴,但帝后情深,传闻言,不管皇后走到哪里,皇上必然跟着,于是孟简自然而然地也参加了。
贵女们一个接一个上去表演,都想在皇子们或其他青年才俊们面前留个好印象,说不定还可以挑到未来的比较满意的夫婿。
在这种气氛下,宴会很快到达了高潮。
孟洲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好笑,这丫头,不喜欢宴会这点还真是随了我。
我扭头看了眼孟简,他桌下的手正紧紧握住我的手。
好吧,恋爱脑这点,应该是随了她父皇。
这赏花宴,说是赏花,但是事实上却是笼络大臣的方式,所以即使大臣们不会来赏花,但晚宴基本上都会来。
这也就是为什么,孟寒华会选择在今日公开白念的身份。
同時,白烟俯下身,在我耳畔边低声道,「娘娘,姜影卫来报,长公主的贴身婢女去见了一个小宫女,并递给了她一包东西,但姜影卫没看清那东西是什么。」
我嗤笑一聲,能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又是孟寒华等下准备的什么幺蛾子。
「让他继续跟着,有什么异样立刻来汇报。」
果然,在其中一位贵女表演完后,孟寒华站了起来,笑眯眯地举起了酒杯,「皇弟,弟媳,本宫敬你们一杯。」說罷,孟寒华便一饮而尽。
我也回笑着,象征性地喝了一杯,孟简虽有些不太情愿,但也喝了一杯。
孟寒华也没在意这些细节,因为今晚她是有更重要的事,她今天要让她那个弟媳颜面失尽。
「各位,趁着这个好时机,不如我来宣布一个好消息。」孟寒华含笑着看着来宾。
大臣们交头接耳,都在疑惑孟寒华要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诸位都知道,我亲爱的皇弟,膝下只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孟寒华停顿了一下,但继而说道,「但是,本宫无意间,找到了流落民间的公主。」
聽到這裡,大臣们惊诧不已,其中礼部尚书忍不住出来发问:「敢问长公主,这位流落民间的公主是?」
孟寒华示意了一下白念,白念含羞带怯地站了起来,「这位便是。」
「這,这不是驸马的那位平妻吗?」
「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公主?」
……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还有几个胆子大的去偷瞟孟洲姌。
太子孟京煜和二皇子眉头紧锁,略带不满地看向孟寒华。
但孟洲姌只是端坐着,不骄不躁。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麼,皇姐可有什么证据吗?」
孟寒华一脸自信道:「當然,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滴血认亲。」
我差點笑了,还以为孟寒华有多高明的办法,「那来吧,就来滴血认亲吧。」
一个小宫女颤颤巍巍地端上来了一盆水,白烟低声道,「这个应该就是刚才姜影卫说的那个宫女。」
我點了點頭,孟寒华含笑看着我,「既然水来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白念狠心把自己的手咬破,挤了滴血进去。
孟简也很不情愿地拿刀割破了个口子,挤了滴血进去。
两滴血越来越近,直至相溶。
看到這裡,孟寒华和白念都松了一口气,白念挑衅似的看向孟洲姌。
孟寒华笑着看我:「弟媳,现在可以证明吧。」
大臣们一片哗然,竊竊私語。
「没想到白小姐真的是皇上的女儿。」
「不是说帝后情深吗?我看也不过如此,不然怎么冒出来个私生女。」
……
我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手割开了一条口子,将自己的血滴在水里,两滴血逐渐相溶。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孟寒华:「皇姐,可以解释解释吗?」
孟寒华脸色逐渐惨白,她不可思议地叫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一旁的白念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我吩咐道:「再换一盆清水上来。」
再次滴血,两滴血没有任何相溶的迹象。
其实孟寒华的计划不错。
十七年前,孟简当时意识不清,但他确实是记得要发生什么,当年那个宫女也不知所踪。
若是这种滴血认亲,他们的血真的溶到了一起,孟简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而且孟简是个很负责的人,若真是他的孩子,他不会不管不顾的。
孟寒华正是利用孟简的这一点,来进行算计。
但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点,她没想到是我救了孟简。
我吩咐白烟将那个女人带上来,她一上来,孟寒华目眦欲裂,这女人正是白念的生母,也是当年那个宫女。
「白念!你个白眼狼!」那女人一看到白念恨不得杀了她。
白念被吓了一跳,往孟寒华身后躲,「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是谁啊?」
那女人恶狠狠道:「我是谁?我是生你养你的娘,你现在富贵了,不认娘了是吧?」
她还想上前一步去打白念,几个有力的嬷嬷拉住了她。
我温声道:「你别急,先把事情说清楚。」
女人先是瞪了一眼白念,然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皇后娘娘,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奴婢本是宫中的洒扫宫女,十七年前意外遇到了醉酒的太子殿下,奴婢便起了歪心思。但是不知道哪来的人将奴婢打晕了,等奴婢醒来后太子殿下已经不见了。」
「太子殿下仁慈,没有追究奴婢,奴婢也没脸待在宫中了,就将自己的所有积蓄给了内务府,换来了出宫的机会。」
「奴婢出宫后,嫁给了个屠夫,生下了这个逆女,可惜我家那口子死得早,奴婢一个人把这个逆女拉扯大。」
「好几个月前,长公主突然找到奴婢,说这逆女是公主,这咋可能吗,奴婢没那个胆子欺瞒皇家啊。」
「但是长公主威胁奴婢,奴婢实在没办法,迫不得已将这逆女交了出来。长公主许诺奴婢,事成之后会给奴婢一百两银子,结果……」
話還沒說完,孟寒华尖叫起来,「你这个贱婢,不要说了。」
现在的孟寒华如同泼妇一般,全然没有一点皇家风范。
女人被吓了一跳,但恨恨地说道:「您许诺过奴婢一百两银子,结果却派人来杀奴婢,幸好皇后娘娘的人及时把奴婢救下来,不然奴婢早就成了一杯土了。」
「你在撒谎!你在撒谎!贺清,就凭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收买的泼妇就想定我的罪?」孟寒华歇斯底里,孟简有些嫌恶地叫人按住了她。
我冷笑一聲,「你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來人,把那个宫女带上来。」
姜琛从殿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个五花大绑的宫女。
「把她口里的白布取出来。」我吩咐道。
那宫女口中的白布取出来后,不停的磕头,「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我瞥了她一眼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孟寒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威胁:「你可要好好说,小心你的家人也要跟着遭殃。」
宫女瑟瑟发抖的看了我和孟寒华一眼,低声抽泣道:「是奴婢一个人……」
「姐姐!」
清脆的童音从殿外传出来,一名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哭着跑进来。
「苗苗?你怎么在这?」宫女抱住了小女孩,惊讶的问道。
小女孩哭着道:「今天家里突然来了很多很多人,他们想把我带走,是皇后娘娘救了我。」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宫女狠狠的磕了一个头:「启禀皇后娘娘,今天长公主的贴身婢女找到奴婢,用奴婢的妹妹威胁奴婢帮她办事,奴婢没办法,只能答应长公主。」
「她的贴身婢女给了奴婢一包药,要奴婢下在要验亲的水里,奴婢只能照做……」
话说到这里,孟寒华跌坐在地上,口呢喃著:「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些封建女怎么可能斗过我呢,不可能!」
虽然如此,但家丑不可外扬,孟寒华做的这点破事,传出去倒要叫人笑话皇家不和。
「很抱歉惊扰到了各位,皇姐最近有点胡言乱语,让各位见笑了。」我依旧挂着招牌微笑,声音却冷了下来。
大臣们也都是人精,纷纷表示自己家里还有事,不出一會,大殿里的人寥寥无几。
「白念!你欺瞒皇家,该当何罪?」我大声喝道。
如今大势已去,白念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前言不搭后语,「妾身沒有,不是我,不是……」
她突然看到了想要偷偷溜走的李施,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喊道:「夫君!救救妾身啊夫君!」
李施一脸尴尬,厌恶地甩开白念,白念倒在了地上,缓缓渗出了血,她痛苦地捂着肚子哀嚎。
「孩子!我的孩子!啊!」
不过李施可管不了这么多,他讨好地对着孟洲姌说道:「洲姌,我原来只是被这个女人蒙蔽了啊,我最愛的還是你。」
孟洲姌轻笑一声,「爱我?是喜欢带着白念来我面前耀武扬威?喜欢从我这里搜刮钱财给你那平妻买金买银?还是喜欢往我饭里下麝香差点让我终生生育不了?」
「李施,你的愛,和你的人一样,都是垃圾。」
听完孟洲姌的控诉,孟简,孟京煜,和孟涟都怒了。
李施的神情逐渐惊恐,他不可置信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洲姌没再回答他,只是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母後,儿臣累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慈爱道:「你先回去吧,等会母后就派人把和离书送到你那里。」
李施一听要和离,什么形象也不顾了,跪着哀求孟洲姌别离开他。
若是孟洲姌不和离,他还能留一条命,以后依旧可以穿金戴银,享荣华富贵。
可是这一和离,且不说自己的命还有没有,光是谋害皇室公主这一条罪,就足够让他的九族消消乐了。
「洲姌!求求你!不要和离!我发誓,以后只听你的,我真的知错了,洲姌。」李施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孟洲姌瞥了一眼他,缓缓的蹲下了身,李施以为事情还有转机,忙拉着孟洲姌的衣袖不停的发誓。
哪知道孟洲姌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嗤笑道:「你算什么东西?」
8
经过这次事件,孟简好好的查了周围的皇亲国戚。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孟寒华暗地里四处勾结王公贵族,还和好几个有家室,权势大的大臣勾勾搭搭,整个京城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她的势力。
孟简快刀斩乱麻,雷厉风行的处理了几个大臣,又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瓦解她的势力,孟寒华失去了几个得力大臣,如同断了左膀右臂。
她的贴身婢女全招了,孟寒华本来是打算下慢性毒药在孟洲姌的饭食里,这种慢性毒药来自西域,无色无味,就算是医术精湛的太医也很难察觉。
但却被白念换成了麝香,孟寒华知道后气了个半死,只能祈求不被发现,但麝香就没那么高级了,许多医生都能查出来,我听后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恼。
只能说我那个女儿,真是傻人有傻福。
不然那毒药真下进去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孟洲姌。
後來,孟简下旨把白念,李施关入大牢,秋后问斩,而孟寒华则是被发往偏远的封地,永世不得回京。
说是发往封地,其实孟简早就在路上安排了杀手,等着取孟寒华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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