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他決定委身於秦恆時,我的心裡還是多少有點兒兒不爽,“"嘖”"了聲,不耐煩道::「怎麼著,你還打算用美人計? 」
江綏臉上的笑意終於沒了,看著我的眼神晦暗不明,漆瞳深深,半晌半晌嘴角一揚,閒閒地湊近::“不開心了?”
我伸出手,面無表情,死死地掐著他臉上的軟肉,疼得江綏「"哇哇”"亂叫,哭喊著求饒::「錯了錯了,好痛。」
手剛鬆開,江綏就立刻彈射地地往後仰,警戒地得摀著自己的臉頰,像一隻炸毛的貓一樣朝朝我齜牙咧嘴。
放在桌上的手機"“嗡嗡”"作響,我垂眸看了一眼,問道::「接不接??秦恆的。」
江綏揚唇笑笑,眸光微閃::「當然要接啦,畢竟他可是時時刻刻地都在監視我呢。」
說罷,他就把手機撈了過來,甜絲絲地地開口::「哥。」
「我和林榆在一起呢,啊,不用你來接我的…好,那我等你。」
掛了電話,江綏把手機放到一旁,繼續開心地吃他的小蛋糕。
他把叉子含在嘴裡,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朝我招手,讓我坐到他身邊。
我無奈地坐了過去,他拿著手機"「啪啪"地」地打字,然後讓我看。
我偏頭,直接他與我的聊天對話框裡,有著明晃晃的一行字。
「『生氣了嗎??不氣不氣,親親~’~”
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識地轉頭看他,江綏雙目含笑。
我羞紅了臉,別過頭去不看他,悶聲道::「快滾。」
店外黑色的車輛緩緩地駛來,江綏伸長頭往外看。
車內下來一個男人,灰色風衣,身形修長,隨意而閒散地走上台階。
秦恆生了一副好相貌,五官冷峻,眼尾狹長,唇色很淡,但是天生臭臉,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難接近。
江綏撲了上去,秦恆寵溺地地抱住他,笑容如初雪消融::“玩得開心嗎?”
「嗯!」江綏地重重點頭。
秦恆又朝我看了過來,柔和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26
那晚睡得不好,因為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中所處一片廢墟之中,天邊飄著血紅的雲,耳邊刺耳的警告聲環繞。
「警告,警告,氣運之子黑化值已達 100%,請宿主立刻撤離! 」
身體像是冰封,徹骨的寒意直達心間,大腦發蒙,整個人動彈不得。
眼前灰暗朦朧,機械聲直擊耳膜,一聲比一聲嘹亮。
“警告!警告!”
“請宿主立刻撤離!請宿主立刻撤離大世界!”
視線逐漸恢復清明,遠處有人孑然立著一人,踉蹌著行走。
那人正是江綏。
他與我記憶中的不大一樣了,不再是青澀的少年模樣,五官依舊昳麗華艷,只是身材變得得頎長高大。
頭
發向上擼去,露出漂亮又飽滿的額頭,鴉翅般的眼睛微微地垂下,眼梢又挑起一個淡淡的弧度。
身上是乾淨的,潔白的衣服襯得他眉眼如玉,表情卻是極為無措的。
“林榆。」
他念我的名字,念得得很輕。
我呼吸不過來,像是被死死地抓住心臟。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江綏聲音中滿是悲戚,淚水如水墨畫中暈染的一抹胭紅。
「為什麼…」他伸出手,茫然的想去抓住某些東西。
我這才發現他的雙眼渾濁發白,聚不了焦,發紅的眼眶中積滿了淚水,慢慢地地傾湧而下。
江綏哭得委屈,像是小朋友摔角了以後,不管不顧地嚎啕大哭。
我終於掙脫了束縛,被逼出來一身涔涔冷汗,拖著僵硬的身體觸摸他的指尖。江綏整個人呆怔住,隨後一把將我拉入懷中,抱得尤為用力,恨不得把我深深地嵌在他的身體。
腰背發涼,等我反應過來時,江綏已經把一把小刀刺進我的身體裡。
他又重新擁我入懷,嘴唇貼著嘴唇。
「別再離開我了。「江綏親暱地地把頭埋在我的頸窩,蹭了蹭。
“林榆,我恨你。」
「所以,不許再離開我。」
27
我陷入了沉思,莫名其妙地做了一個這樣無厘頭的夢,著實是讓人不好受。
我準備去接杯水,雙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摸索著不知道被踢到哪裡去的拖鞋,好不容易穿上,打開房門,揉著眼睛往外走。
初來乍到的我對這棟房子並不熟悉,憑著白天的記憶尋找飲水機。
路過樓梯口,下意識地抬頭往上一看,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那種熟悉又排斥的感覺再次捲土重來。
我頓時也顧不上喝水,如果沒記錯的話,商辰和商嬌的房間都在三樓。
躡手躡腳地走了上去,轉角處的房間,房門緊閉。
我站在門口思索片刻,回憶起來這好像是商辰的房間,再四處環顧,周圍一片寂靜。
回想起與商辰相處時的隔應和那個奇怪的夢,腦內猖狂的想法叫囂著。
不可能吧…
我握緊了門把手,終於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
屋內燈是關著的,商辰卻沒有睡,縷縷的月光帶來了微弱的光,商辰直直地坐在床沿,低著腦袋,一動不動。
僵持了兩三秒,商辰猛地地轉頭,表情木訥,眼睛裡卻透著幽藍的光。
28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仍然安安穩穩地待地待在自己的房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下床時一陣眩暈感襲來,差點兒跌倒,好在扶住了床頭櫃。
揉著太陽穴出門,才發現餐桌上早就人走茶涼了,只有管家爺爺親切地問我想吃些什麼,他專門給我做。
我暈暈乎乎的::“今天是幾號?”
管家畢恭畢敬地回答:「xx 號。」
什麼鬼? ?又順利地進到了新的一天,想清除我的記憶但沒有成功嗎?
上一次是在江綏的幫助下才勉強回憶起來的,這一次為什麼根本沒有忘掉呢?
這頓飯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草草地地擦了下嘴就出門了。
我還是決定先給江綏說,但剛踏出門又縮了回來。
總感覺哪裡有古怪? ?
我回憶著與商辰相處的點點滴滴,怪異感愈發強烈。
那個奇怪的夢境,和商辰的異常。
眼睛,像機器人一樣。
我發覺事情的突破口可能就在那個夢境上,假裝玩手機,大腦瘋狂地運轉。
這個虛無縹緲,不知是真是假的夢,在廢土上建立的夢境,為何如此真實就如同親身經歷過一般。
是大腦給我編的,又或者是,我曾經歷過,卻忘了。
難不成是未來發生的,我還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嗎?
我嘆息,思路到這裡完全斷了。
就在這時,江綏一通電話打了過來,我剛準備報告情況,就聽見他沉聲道:“林榆。」
「嗯?」很少聽見他那麼正經嚴肅地叫我名字,覺得有些好玩。
然後就聽聽這個人,慢慢地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這個世界,可能被重啟過。」
“"轟隆"」一聲,我如同五雷轟頂,只感覺到指尖微麻,良久,我才平復心情,道::「我做了一個夢。」
29
我問江綏是怎麼知道世界被重啟過的,他漫不經心地回答::「從秦恆那裡知道的。」
?
「我察覺到情況有變,秦恆最近明顯著急了,不知道他著急的點在哪裡,與其說是著急,不
如說是害怕。」
「他害怕什麼?」 我問。
江綏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中也帶了些許困惑::「害怕……被拋棄?就是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你知道我當時和陳安安撕破臉皮之後,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嗎? 」 江綏頓了頓,,「害怕,就像秦恆一樣,被恐懼包圍。」
「我也一直在想,他們害怕的到底是什麼??現在有了點兒兒頭緒。這些攻略我的人,從來沒有相見過,他們好像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不知道還有另一個人在攻略我。」
「新的攻略者出現的時間點,恰好每一次,都是舊攻略者任務快要失敗,即將被拉去回收的時候。」
我突然被打通了思緒::「就好像是,察覺到了他要失敗,所以立刻派出新的人物頂上。」
「對。」江綏肯定道,, 「所以我想,秦恆可能知道新的攻略者已經來了,所以害怕,害怕任務失敗,害怕被回收。」
毒蛇"「嘶嘶"地」地吐著信子,江綏語氣輕快::“我決定主動出擊,秦恆對我太不設防了,我簡直輕易地就挖空了他的公司。」
「事情敗露之後,他顫抖地問我為什麼,我只好告訴他我接近他就是為了錢,我說了大實話,他卻還是不開心。我故意激怒他,把真相都披露在他面前,讓他發怒、、失控。等他爆發完怒火,癱坐在沙發上,我就掐著他的脖子逼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他死死地瞪著我,咬牙切齒地說『『怪不得這個世界會重啟一次…你這個瘋子』。’」說到這裡,江綏嗤笑,調侃::“真搞不懂他,這就瘋子了,是沒有別的字罵我了嗎? ? 」
我翕動嘴唇,最後只道::「那他是說完之後,就暈過去了嗎? 」
「差不多。」 江綏的語氣不再輕鬆,帶著一絲狠毒,從電話那頭傳來::「我沒有聽見什麼機械的系統音,我也沒看見什麼白光。在我的視角裡,就只有秦恆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隨後驚恐地瞪大眼睛,嘴裡呢喃著救命不要,然後……… 」江綏拖長嗓音,下一秒猛地降了下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閉上眼睛,緩慢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照你那麼說的話,世界被重啟過一次,那我上輩子,可能也是個攻略者。」
「還攻略成功了,真厲害。」 江綏的語氣溫柔親暱稱,像哄小孩,但我能想像他此刻的表情是笑著的,眼眸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還是覺得奇怪,搔搔腦袋::「但是我沒有系統,現在比起我,商辰倒更像是新的攻略者。」
商辰是什麼時候被替換的呢?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沒有被江綏察覺,高明的演技,完美地復刻了商辰。
哈,開玩笑吧,這是人能夠做到的嗎? ?不是機器。
機器。
我為什麼老覺得商辰是機器人?
這個念頭一旦發芽,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地瘋長。機器機器,我反覆地念著這兩個字,引得江綏不開心地嘟囔:「你說什麼呢,什麼機器? 」
我吐出一口氣,感覺心胸都打開了,難得心情愉快地說:“沒事兒,就是突然反應過來,商辰不是攻略者。」
「他只是被系統頂替了而已。」
30
現在我最想知道的是,這個所謂的"“系統”",目的到底是什麼。
系統附身在商辰身上,接近的目標並不是江綏,而是我。
故意利用江綏的玩心,讓自己能順理成章地接近我。
江綏估計也是知道自己被下套了,親手把我送入了狼口,氣得猛地掛了電話。
我對他這點兒小脾氣很是無奈,還沒想好怎麼哄他,電話又打過來。
江綏氣呼呼道:道:「那你就小心商辰,我合理懷疑這傢伙是為了綁定你攻略我! 」
聽他這話,我愣神片刻,聯想到那個古怪的夢境,不由得低聲地地笑了起來。
「別說,可能真讓你猜準了。」
31
還沒等我去試探商辰,商辰就自己過來了。
他仍然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似笑非笑::“小榆,你知道秦恆住院了嗎? 」
“啊?” 我很是吃驚, “怎麼回事啊?”
「聽說是勞累過度暈過去了。」 商辰眉毛輕輕地一擰,有些不滿,:「那個工作狂,早就說了,他這樣遲早得出事。」
我心中暗想這傢伙演得真像,但還是裝出一副誠摯的表情::「也要注意身體健康,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
商辰微微偏頭,銳利的目光透過鏡片掃射過來,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兒,突然哼笑道::“小榆,你看起來真的很天真可愛。」
我疑惑地「"嗯”"了一聲,抬起眼皮,舒展了個甜蜜的笑容。
「為什麼要那麼說啊?」 我撅了撅嘴。
商辰用手撐著臉頰,微掩雙眸:「就是好奇,你到底有沒有表現出來的這樣可
愛呢? 」
我朝他笑,不打算跟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周旋了,起身就準備離開。
他卻緊緊地跟了上來,握著我的手臂強行地將我拉了過來。
我被抵在牆上,雙手手腕交疊被死死地扣住,他高大的身軀籠罩過來,我與他對視,他漆黑的瞳孔深不可測,像是有著巨大的吸引力,要把我吸進去。
我連忙閉眼,他卻越靠越近,幾乎能感覺到他的胸腔共振,溫熱的呼吸打在耳畔。
隨和優雅的形像被他自己撕了個粉碎,商辰,哦,不應該說是系統。
貼近我的耳邊,低聲道::「好久不見啊,宿主。」
32
記憶碎片飛馳湧入腦海,如同拼圖一般緩緩地合攏匯聚成影像。
這個世界不只被重啟過一次。
作為氣運之子,江綏遇過很多攻略者。
剛開始的江綏性格還沒現在這麼惡劣,因為父母的原因導致了他天生不愛與人交流。
系統為了獲取江綏的能量,遣派了攻略者來攻略江綏。
年幼無知的江綏懵懵懂得跳入了陷阱,掏出了自己的一片真心卻被乾脆俐落地地拋棄。
能量被剝奪殆盡,貪婪的系統為了獲得更多的能量,讓這個世界重啟,一切回到原點。
江綏又經歷了悲慘的人生,越是悲慘,,能量越強大。
這次的江綏避開了第一位攻略者,卻沒想到後面還有第二個、、第三個。
他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地被操控著走過人生,背叛與傷害讓江綏的胸膛中出現了巨大的窟窿,血肉模糊,鮮紅的血從眼眶湧出。
後來,因為氣運之子,這個世界也從一個小世界,逐漸演變成位列第七的大世界。
區區一個系統是無法控制大世界的氣運之子的,無論派了多少攻略者都被打回。
系統受不了江綏脫離它的掌控,為了再一次獲得能量,他將目標轉向了站在江綏身邊的我。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真的是再好不過了。
系統耗費了所有能量強行與我綁定,綁定的瞬間即攻略成功。
系統大喜過望,卻發現自己已經吸收不了江綏這過於強大的能量,會將它這個小破爛盒子撐到爆炸。
它將我抓走,塞到了自己的本體中---——四四方方的透明盒子。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江綏尋找我,卻被他人殘忍地告知地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林榆。
我的怨念差點摧毀了系統,另一邊江綏的黑化值也迅速地飆升。
事件的走向開始瘋狂,系統迫不得已地將我放了回去安撫江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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