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友是本地有名的深夜电台主持人。
可就在订婚前,她忽然人间蒸发。
我发动身边所有人去找她,但他们却告诉我,苏钰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前天才见过她!
1
屋外天空电闪雷鸣,屋内人们窃窃私语。
他们都觉得我不正常,精神出了问题,虚构出一个未婚妻。
我将这群人赶走,只留下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李天恒。
從小到大,遇到任何事,他都会帮我。
“天恒,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
倚在沙发上的李天恒面无表情地按下了手机的侧键,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我。
不知為何,我觉得在他眼里我就是一条可怜虫:
「哥,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冷静下来,而不是继续发疯,你砸碎的那些瓷器可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
休息?开什么玩笑,我现在哪有那个闲情。
没等我发飙,李天恒立刻又说道:
“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医生,老城区改造的项目公司已经拿下,后面的事情你可以完全交给我来处理。
“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吓人。」
李天恒眉头紧蹙,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吓人。
“天恒,你是我弟弟,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死命抓住他的胳膊:
“苏钰前几天还跟我一起去挑了婚纱啊。
“她怎么可能已经过世三年,你陪我去一趟她的单位,我前几天晚上还去接她下班,她有好多同事都见过我,那天他们还扮鬼吓唬我来着。」
我看见李天恒的表情十分不自然,他又按下了手机的侧键,还以为我没注意到:
“刚才不是已经跟电台……行吧,我去开车。」
见他最终还是妥协了,我缓缓松开了抓住他的手。2
李天恒载着我赶往苏钰上班的地方。
一路上我都在回忆我与她的点点滴滴,我将我们的事情讲述给李天恒。
我和她是在一个寒冷的夜里认识的,确切地说是我被她捡到的。
那天,我跟几个朋友去夜店玩,喝了不少的酒,迷迷糊糊就睡到了大街上。
当时下着雪,如果不是被她发现,我估计自己早已经冻死在了外面。
她也这么说,要不是她工作特殊,下班时间在凌晨,也不会遇见我。
我看着她竟然出了神,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说我很像她的初恋,还为感冒的我煮了一碗面。
那碗面的味道仿佛儿时母亲给我煮的一样好吃,香味四溢,温暖心间。
那天我们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有着说不完的话。
她浅浅的笑容让我深陷其中,与我之前交往过的女生不同,她对许多事都有独特的见解,而且有着自己的梦想。
苏钰是一个深夜电台的主持人,总会讲一些灵异故事,她希望自己的节目有一天能被全国人民所喜爱。
她说话的时候眼里有光,即便静静地看着她,我也会感到舒服与开心。
我们在一起后,她经常会拿我编一些恐怖故事,说总能从我身上找到灵感。
她的同事前几天狠狠扮鬼捉弄了我,说是为后续的节目取些素材。
可我分明觉得他们就是想吓唬我,搞得跟真的一样,也不怕吓死人。
李天恒皱着眉头,说前面那栋大楼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抬眼看过去,乌黑的夜空下,那栋楼黑洞洞地不见一丝光亮,这和我印象中灯火通明的大楼完全不一样。
「哥,你不会是撞鬼了吧?”
李天恒打了一个哆嗦,他的声音在十分空旷的大楼里回荡,仿佛从四面八方袭来,又像是停驻在很远的地方徘徊。
李天恒拽着我缓缓向里走去,伸手指着荒废的办公区让我自己看。
「這,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心口怦怦跳个不停。
我失神看着眼前这些破败的场景,浑身冷得像被冰冻,忽然踉跄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前几天晚上就算很黑,也不是这个样子啊?”李天恒要拉我起来,可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甩开他伸来的手,拼命搖頭:
“这一定是在恶作剧,我们肯定来错地方了,你是不是导航错了?
“那天凌晨我去接她下班,她的一个胖同事就捉弄过我,他说自己已经死了,让我去看他的脚。」
說到這裡,我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深吸一口氣,继续回忆:
“当时他的裤腿下面空荡荡的,把我嚇了一跳,然后他大笑着把脚伸了出来。
“他说他今天买的裤子特别长,还笑话我这么胆小也敢追苏钰。」
我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忽然想到了他身上工卡的名字:
「對了,他叫王德峰,天恒,你快联系一下电台,找找这个人。」
李天恒走到一旁去打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看我的眼神变得十分奇怪,说话的时候身子还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样?有这个人吗?”
「有,他确实是苏钰的同事。」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可是……”
手机屏幕散发出淡淡的白光,照得李天恒的脸色越发惨白。
他声音颤抖,甚至连拿手机的手也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我,我看到了他镜框底下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
“王德峰三年前因车祸去世了,苏钰也是,他们当时在一辆车上!”
“你胡说!”我站起来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手机,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天恒,你他妈的,搞我是吧?弄这些假资料想吓我?你这 PS 的痕迹也太明显了吧。」
我的笑声回荡在无人的走廊,凄厉得宛如鬼魅发出的嚎叫。
“给我!”
李天恒夺回手机,用手指向自己的脑袋,表情惶恐中带着冰冷:“你真的需要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你跟死人谈恋爱,你不正常!”
“不……这不可能……我手机里有我和苏钰的合照……”我慌慌张张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翻找着相册,试图证明自己。可怎么那些照片上只有我自己,苏钰呢?
就在這個時候,楼道里突然传来咣当的声响,是金属敲击的声音。
“铛……铛……”
我和李天恒都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转身向声响的来源处看去。
3
一个人影缓缓从楼梯走下来,手里好似拿着一根铁棍,正不断地敲击着楼梯的护栏。
我和李天恒紧张地靠在墙边,李天恒朝那边大喊了一句:
“誰啊?”
那道人影停住了脚步,一道刺目的光线扫向了我们所在的位置,让我眯起了眼睛。
“吓俺一跳,我还以为见鬼了,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让进入,没看楼下的牌子吗?”那人关掉了手电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靠近后,我才看清那是一位四五十岁的男子,他的身上穿着制服,肩章上写着“保安”。
“我们是来找人的,苏钰你认识吗?”李天恒掏出手机,又按下了手机的侧键,只是这一次是在拍对面的保安大叔。
“谁?苏钰?我当然认识,我最喜欢听她的午夜节目了,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保安大叔接过李天恒递过去的烟,吸了一口。
“怎么了?”我紧张地攥着拳头,吞咽着唾液。
「三年前,一场车祸,人没了,多好的一个姑娘。」
这人在胡说些什么,我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又仔细检查起手机相册。
可无论我怎么翻,照片上都没有苏钰的身影。
李天恒凑了过来,他指着我的手机:「哥,你自己看,你连一张苏钰的照片都没有,你别闹了好吗?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不……不可能,我前天晚上还来这里接她下班,你们……你们骗我,一定是有人在我手机上动了手脚。
「對,黑客,一定是黑客修改了我的照片……”
说话的我浑身颤抖,有些喘不上气。
李天恒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火辣的疼痛感让我恢复了冷静。
保安大叔却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领口,他口中吐出的烟呛得我直咳嗽:
“好家伙,可算找到原因了,原来那天是你这混小子大半夜跑这里捣乱,害我在这破地方巡逻。」
“你说什么?你见过我?”我和李天恒被一脸怨气的保安大叔带到了监控室。
在那里我看见了前天凌晨的录像。
录像里,我一个人开着车来到这里,独自上楼,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一会面露惊恐地大叫,一会又对着空气说话,最后还搂着空气走出了大楼。
那看起来就像是在上演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一瞬間,我感觉自己从头皮麻到了脚趾,一股寒意席卷全身。
李天恒拿手机又按下了侧键。
我坐在地上,重复着不可能。
4
这视频肯定是假的,我大声喊着苏钰的名字:
“苏钰,你快出來吧,别搞我了,这该不会是你策划的新节目吧?我已经被吓到了。」
李天恒在打电话,而那个大叔在一旁骂我有病。
我沒病,那天晚上苏钰跟我回家。我们度过了一个美妙的夜晚。
即便现在,我唇上还能感受到她前夜柔情的温度。
我清楚地记得那晚所有的细节,这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根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假的,你们设局联合起来吓我。」
我忽然大笑起来,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一旁的李天恒和保安大叔被我的反应吓了一个激灵。
而我只觉得头顶的电风扇转得好快,快得我看不清扇叶,看不清这个世界。
我昏了過去,当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身处病床之上,全身被绷带紧紧束缚。
我動不了。
一直没露面的大哥李振海此刻正和李天恒站在一旁交谈着什么,他们见我醒来连忙喊来了医生。
医生说我是压力太大得了妄想症,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认知和日常生活,须要住院治疗。
“李泽成,你就在这好好养病,不要胡思乱想了。”李振海说着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是你去婚纱店的监控录像,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个人,因为你的行为十分怪异,店员对你印象很深。”我开始浑身发抖,说话磕巴:
“不……不是,你们骗我……”
李振海突然凑到我的耳边,小聲說道:「我已經簽字了,你就好好在这里治疗,我愚蠢的弟弟。」
我看见李振海的嘴角微微勾起。
我看见李天恒推了推他的银框眼镜,眼眸中闪过一丝皎洁。
我被他们俩算计了:
“你们……放我开我,放我出去,混蛋!”
李振海和李天恒笑着喊来医生给我注射了镇静剂。
他们还在一旁说着令我愤怒并且恶心的话:
“醫生,你看,他连我们都不认识了,请你一定要治好我弟弟,多少钱我们都出!”
「對,哪怕他一直不好,也不要放弃治疗,我们可以预付医院三十年的治疗费。」
「放心,我们一定会给李泽成先生最好的治疗。」
而我,什么也做不了。
针头刺破我的皮肤,镇静剂缓缓被推入我的身体。
我能听见,但却说不出话,我的力气仿佛被渐渐抽干。
眼皮越来越沉,我的思维也渐渐锈锢。
5
我久违地睡了一个好觉。
醒來後,環顧四周,不得不说这个独立病房里面的配置是相当奢华,跟我自己家相比也丝毫不逊色。
不愧是圣彼得堡·劳伦斯精神医院。
我伸了個懶腰,起身吃了丰盛的食物。
想到自己的大哥李振海和三弟李天恒,我愤怒地将餐盘砸在地上。
我抬头看向墙角的监控器,大骂这两个王八蛋。
门外似乎传来了脚步声,透过门上的小窗,我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苏钰。
我知道,那里是监控的死角。我冲向大门,与她四目相对。
她抹着红唇,依旧美丽,正冲着我微笑。
她的出现如雨后的阳光,让我的心宁静了下来。
可一眨眼,她又消失不见,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我疯狂大喊,用身体撞门,使劲砸东西,还试图伤害自己。
这次的动静很大,几个大汉冲了进来,将我按在地上。
我听见领头的人在通过耳麦与人交流,说是李振海已经看见了这里的情况,让医生加大药量。
果然,他们能通过监视器来了解我的状况。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十分狼狈,也能想到此刻正在观看的李振海和李天恒有多得意。
他们成功让我“疯了”,成为了一个精神病。
李天恒拍了不少我发疯的照片,想必那些照片他早已经发给了家族里除我以外的所有人,而且很快就会出现在报纸上。
李天恒做事还是那么浮躁,甚至后来都不偷拍了,就一直按手机侧键,估计他一开始就认定我已经吓傻了。
我試圖反抗,可这些壮汉却不给我一丝的机会。
动弹不得的我歇斯底里地呼喊苏钰的名字,泪水开始滑落。
我是在向她求救,也是在向她质问:
“苏钰,你到底是人是鬼?”
沒有回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在跟一个死人谈恋爱,或者是在和空气相爱。
但我猜此刻正在观看的人肯定反应十分激烈,或许他们已经在开香槟庆祝了。
几个人将我五花大绑抬出了房间,说是已经得到家属的授权,要对我进行手术治疗。
真狠啊,这么快就下死手了。
李振海和李天恒,你们也不怕遭报应。
我被转移到了手术台上,医生开始为我剃头发,在我的脑袋上用笔标记位置,还有人为我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这些人便急匆匆地离去,我发现自己的束缚似乎也被解开了。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被打开,来的却不是主刀医生,而是苏钰。我看着她笑了:“你說,都是一个爹生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如此恶毒?”
苏钰没有回答,只是抿嘴轻笑。
而我则兴奋了起来,起身将她拉入怀中:
「你來了,現在,好戏才要开始了。」
6
我和苏钰深情相拥:「這次,我可不会让你再消失了。」
“你怎么确定是我来了?说不定是你的这里真的出问题了,我可能真的不存在,随时都会消失。」
她莞爾一笑,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我怎么会不清楚,我可是李泽成。」
可与此同时,我的耳旁传来了瘆人的惨叫声。
那声音充满了不甘、绝望与痛苦。
「哎,手术已经开始了,你可真惨啊,叫得这么大声。”苏钰坏笑着头枕到了我的肩膀,手指在我的胸前游走。
「確實,听得我都头疼了,这隔音做得真的不行。不能上点麻药吗?”
“还不是你大哥的特殊关照,他说让你快乐一点走,毕竟以后你不再是一个疯子了。」
“这的确是他的作风,那我会成为什么?”
“明知故问,当然是一个傻子呀。」
“那就让我这个傻子,好好教训你一下。」
幾個小時後,我感觉天空好像变得更蓝了,云朵缓缓飘动,清风绕着我,好似一幅山水画。
此刻,身穿护士装的苏钰正推着我在院子里晒太阳。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神清气爽啊!”
沒錯,这一切都是我精心设计的局。
我沒瘋,我的女人也没死,这一切都是为了争夺家产而演出来的。
那个叫苏钰的电台主持人跟我没有一点关系,她确实在三年前就死了。
我的女友叫李冰清,也就是我身后的“苏钰”。
我与她的相遇和感情是真的,因此我能深情地讲述我们相识的过往,騙過所有人。為了這一天,我们准备了很久。
早在兩年前,李冰清就按计划成为了李天恒的心腹,在她的出谋划策和引导之下,李天恒决定用逼疯我的方法来夺取继承人的资格。
在李冰清的提议下,他伪造了一份根本不存在的遗嘱,然后拉李振海入局。
通过专业团队化妆后的李冰清几乎与真正的苏钰一模一样,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这让李振海和李天恒眼前一亮,决定采纳李冰清的建议,让她冒充苏钰来接近我,整垮我。
掌控一切的我,只需要配合他们演戏,再引发他们的内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李家三个少爷,同父异母,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谁有本事,谁继承,这才是老爹真正的遗嘱。
可笑的是李天恒还真把自己当作棋手了,而真正下棋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而是我——李泽成。
他完全不知道,我跟李冰清早就已经在国外领证结婚了。
当然多疑是我的天性,我调查过李冰清,最后排除了隐患。
我们彼此相爱,彼此信任,能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我看着天空翱翔的鸟,似乎看见了出院之后一飞冲天执掌家族企业的自己。
李冰清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的笑容清淡、柔美,就像我第一次见她那样。
她陪着我看云卷云舒,直到夕阳西下。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兩天後,李振海和李天恒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来到了这里,他们还带来了不少记者。
两个影帝级的演员表现得痛苦万分,说着违心的话:
“手术很成功,但我弟弟需要静养,今天借助媒体朋友,就是想告诉大家,李泽成现在很好,大家不必挂念,会在圣彼得堡·劳伦斯精神医院度过很长一段时间,请大家理解。」
呸!好一个让我静养,那还召集这群记者来烦我?
但如果他们知道这家医院幕后真正的老板其实是我,不知脸上会露出怎样一副表情,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了。
去年,我暗中收购了这家快要关门的私人医院,然后通过李冰清把这里介绍给了李天恒。
所以,病房的手术也好,给李振海和李天恒看到监控视频的也罢,都能够按照我的剧本呈现。
而他们为了把我关在这里,还要支付大笔费用给我的医院,让我血赚一笔。实在太好笑了。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做了手术的人可不会笑。
我静静地,安详地坐着。
李振海送走记者后,见四下无外人,身体颤抖地冲向我,使劲扇了我一巴掌,就像是宣泄了多少年的不满一样:
「不錯,确实没反应,这一下打得我真是痛快。
“我真想不明白,父亲怎么会把集团托付给你,你李泽成到底凭什么啊?
“而我跟天恒只能分到那么一点,明明我才是长子!
“你以前干的那些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只会泡妞闯祸,怎么能继承父亲的集团。
「哈哈,不過,你现在没机会了。我要让你身不如死,好好在这里度过下半辈子吧。」
李振海得意地大笑,李天恒倒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不过他手上的小动作可没躲过我的眼睛,怕是已经在偷偷录音了。
我的两个兄弟羞辱了我好一阵后,才肯离去。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呲着牙,暗骂这两个混蛋,下手这么重。
不一會,李冰清推门而入:
“他们让我在外面守着,不要让人靠近,但我透过窗户看见了,没想到你能忍下来,很疼吧?”
她用指尖轻抚着我的脸庞,说她会为我复仇,尽快让李振海和李天恒身败名裂。
不愧是我的老婆,我最爱的女人。
「不過,他们毕竟是我的家人,所以,下手一定要狠,以绝后患。」
李冰清听后忽然笑了,她缓缓靠近我,发丝掠过我的头顶。
我問她:“你說,都是一个爹生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如此恶毒?”
她抚摸我的手顿了一下,沒有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觉自己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上面。
7
我伸手一摸,竟然是红色的液体。
李冰清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那液体正是从里面流出的:
「別慌,这都是李天恒要我做的,她让我把假血倒在你身上,伪装成你被李振海打伤的样子。”说完她对着我满意地拍了几张照片后扬长而去。
我被医护人员发现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虽然我并无大碍,但是这个事情还是传到了医院的高层。
后来我得知李振海为了压下此事给医院了一笔封口费,这钱自然是进了我的口袋,不过证据可早已经给了李天恒。
那几张照片将是引发他们的矛盾的导火索,但这远远不够,我还事先在老城区改造项目中挖好了坑。
这些年搜集的老大和老三的黑料也足以将他们推至风口浪尖。
只可惜我看不见这一切。
李冰清会完成这一切,至于她的人身安全,我並不擔心。
毕竟李天恒是个恋爱脑。
他觊觎我的女人,本就该死,但眼下我还需要利用他。
果然沒多久,我就在报纸上看见了李振海和李天恒决裂了。
李天恒向媒体提供了我被李振海殴打的照片,坦言李振海有暴力倾向,还涉及几起暴力事件,违法拆迁。
李振海很快就开始了反击,将旧城改造中的问题抛出来,矛头直指李天恒。
集团的股价开始大跌,而有几家公司正在疯狂吸筹。
虽然看起来毫无关联,但这些公司的都是由一家离岸公司控股,而那离岸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正是我。
家族里几个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他们召开新闻发布会说要彻查此事,同时解除了李振海和李天恒的一切职务。
又过了两周,穿着性感的李冰清终于来了。
“你再不来,我可就真抑郁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今晚可以好好陪陪我。」
“看你猴急的,就不能再等等。」
“等什么?现在又没人?”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都交给了警方,他们即将面临公诉,你的目的马上就要达成了,可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我眼珠一转,可却想不起来自己给过她什么承诺。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语气也变得冰冷:
“你真的忘了?”
我看见她的指甲嵌入肉里,身体在颤抖:
“李泽成,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别激动,你告訴我,什么事情我都会为你做。」
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李冰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是还欠我一场婚礼?”
婚礼?现在这个时候?她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吗?
我现在可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傻子啊。
8
谁料她却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哪怕所有人都说她嫁给了一个傻子,而且还能让李天恒和李振海受到精神伤害。
“你放心,这场婚礼一定是世纪婚礼,你一定会喜欢。那么婚礼的日子你希望是哪一天?”
李冰清长长的睫毛宛如黑色的羽毛,深深的燕窝里,琥珀色的双眸清澈灵动。
“当然是他们入狱的那一天,不然呢?”
那一瞬間,我发现李冰清比我想象得更厉害,也更狠毒。
杀人诛心啊!
白驹如梭,婚禮當天,正是李振海和李天恒入狱的日子。
家族里的长辈都来了,所有人都说如果我精神没有问题该多好。
目前的族长是我的六爷,他年事已高,早已不过问公司的事务了,但如今也不得不亲自把控。
今天他坐着轮椅也来参加我的婚礼,而我在见到他的那一瞬,也忽然清醒了过来,喊着六爷爷。
老人家激动不已,说老李家有救了。他当即宣布我和李冰清将加入公司,帮助公司渡过难关。
婚禮結束後,李冰清带我去了关押李振海和李天恒的监狱。
我们先去看望了大哥,将做的这一切都告诉了他。
“你他妈的,真够阴险,等我出來,看我不弄死你!”
此刻的李振海哪里还有昔日的风光,一个歇斯底里的囚犯,在那大放厥词。
「大哥,你省省心吧,我可记得当初你把我弄进精神病院时候说过的话,你让我好好在那里治疗,还说我愚蠢。
“你说这风水怎么轮得这么快啊?现在该我对你说同样的话了,你就在这里好好改造吧,放心,你这辈子都出不来了,好几起案子,死了好幾個人,你还想出来?”
李振海睚眦欲裂,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可惜这是监狱,他伤不到我,只能砸在玻璃上。
狱警把他铐住,他还呲着牙,像是想隔空咬我一口。真是个可怜虫。
我跟李冰清又去探视了在另一个监狱的李天恒,不过这一次我懒得说话,只看李冰清跟他交谈。
他看起来万念俱灰,说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李冰清,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她。
可李冰清只是掏出了几张李天恒跟别的女人的床照,李天恒再也绷不住了:
“你个贱人,你跟踪我,调查我,还吃里爬外!”
这个时候我可不乐意了,于是我从轮椅上坐起,径直走向了他。
“你能站起来?”他怔了一下,旋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我拉着李冰清的手,将我们手上的对戒显露给他:
“傻弟弟,你是真傻,还是装不明白?李冰清是我的女人,是我派她去接近你的。所有的布局,如果少了你这个棋子,可就不完整了。」
李天恒瞪大了眼睛,他又看向李冰清,忽然干笑起来:
“好一个美人计,我告訴你,我已经睡过她了,哈哈哈。你以为我输了,我告訴你,我没有!”
“哎呀呀?这么自信啊?你到底有没有清楚的记忆啊,你能记起那些夜晚吗,你床上的人真的是我的女人吗?”我笑了笑,让李冰清拿出早已拍好的视频。
“你记不记得每次房事前,李冰清都会喂你喝药,说是精力剂,我真没想到年纪轻轻你就不太行了,早给你说不要纵欲过度。」
手机播放了几秒,李天恒忽然呕吐起来。
他的哀号声充满了整个楼道,但却像是胜利的号角声,令人心情愉悦。
离开监狱的时候,我问李冰清从哪找的人,也太刺激了,看起来足有二百多斤,凶猛之极。
李冰清叹了口气,说那个女孩其实是个可怜人,早些年被李天恒玩弄感情后无情抛弃。结果大病一场,因为打激素的原因体重暴增,本就时日无多,只希望死前能够报复李天恒。
“我也算帮她了去一桩心愿。」
“你还真是善良,一点不像你。」
“你们李家几个年轻人可都是渣男中的渣男,罪有应得。」
“你这话怎么把我也带上了?我对你可不一样,弱水三千,我可只取你这一瓢。」
李冰清没有回话,只是嘴角扬着淡笑。
9
我和李冰清一起去度了蜜月,她每天都会拍许多我跟她一起的合照,将它们发到朋友圈,并附言说我的状况在变好,她不会放弃,一定会治好我。
“发几张就行了,我又不是真疯了。”我看着她编辑朋友圈,無奈道。李冰清却说做戏要做全,不能留下破绽。
于是我每天依然要扮演一个精神病,一个逐渐好转的精神病。
可六爷的身体却越来越差了,他紧急将我们召回,让李冰清担任总裁助理一职。
“你已经是李家的媳妇了,你对李泽成的感情我们都看得见,也许他以后能好过来,也许……
「所以,今后就要辛苦你了。」
李冰清推辞不过,答應了下來。
回到住处,我问她感觉如何?
她卻說:“都是麻烦事,我只想当李夫人,而不是李总。」
我揽住她的腰,轻笑说:“那明天直接说我痊愈了不就好了。」
“你也不怕露出马脚。”她白了我一眼。
我聳了聳肩,表示差不多就行了,反正李振海和李天恒已经彻底废了。
李冰清提醒道:“可六爷爷还在,他要是知道你做的这一切,會怎麼樣? 」
接下来的日子,李冰清一边忙着公司的事情,一边带着我去各处求医,对外宣称我的病情逐渐好转,即将回归公司。
她出门的时候,我就一个人在家,日子过得实在无聊。
有一天,我发现她床头柜的抽屉没有合上,我去合的时候却瞥见里面放着一张身份证。
我拿出来一看,整个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不是别人的身份证,正是苏钰的身份证。
但证件上的人和李冰清一模一样。
我开始以为这是当初设局之时李冰清制作的道具,可是仔细一想,她完全没有必要做一个假身份证,死人不需要身份证,而且也没有任何使用价值。
这也太奇怪了。
閒來無事,我打开了电脑开始搜索有关苏钰的事情。
苏钰生前的确小有名气,我找到了不少有关的资料,可看着那些资料上的苏钰,我竟然越发地觉得自己之前见过。
可究竟在哪儿见过?我完全想不起来。
她的死亡原因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李冰清这时回来了,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却说我有些神经质,那是之前为了设局查的资料。
我跑回卧室去拿那张身份证,可上面哪里还有苏钰,分明是李冰清的名字,只是照片没有变化。
這,怎麼可能?
“原来在这里,我说今天怎么找不到身份证了。」
我欲言又止,心里犯起了嘀咕。
难道是在家待太久了,产生幻觉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是苏钰,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
那天晚上李冰清做了丰盛的晚餐,可我却味同嚼蜡。
“冰清,你真的跟苏钰长得好像。」
“别拿我和一个死人相提并论,我可比苏钰好看多了,你看起来脸色有点不好,哪里不舒服吗?”
「沒什麼,可能是在家里待得太久了。對了,苏钰到底怎么死的?你之前有查到什么吗?”
“我查到她撞断护栏从桥上掉下去了,警方判断是意外,怎麼了,你好像突然对你的假未婚妻很感兴趣。」
“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苏钰挺可惜的,下午我还听了她以前的节目,讲得挺不错的。」
可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转身去搂李冰清,却搂了个空。
我起身寻找,却不见她的身影。
不知過了多久,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你怎么涂口红了?”天亮的时候,李冰清从卧室跑出来,惊呼着指向我的嘴唇。
我丈二摸不到头脑地走到她的梳妆台一看,自己也惊出了一身冷汗,我的唇上涂着红唇。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让李冰清安装全屋监控。
她不愿意在卧室安装,我跟她发生了争吵,最终还是她妥协了。
10
沒多久,怪事又发生了。
我竟然在监控里发现自己梦游了,半夜三点的时候,我一个人跑去书房,还写了什么东西,像是留言。
我悄悄删除了这段监控,然后去书房寻找线索。
结果却发现了一张字条,那字的确是我的,可我完全没有书写它的印象。上面寫著:【不要相信枕边人,她不是活人。】
我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搞我,家里的监控视频应该有过剪辑,我很清楚自己没有梦游。
有人装作我的样子,穿上我的衣服,然后给我留下这个字条。
是谁?我实在想不出对方是谁,眼下只能按兵不动。
我甚至开始怀疑起李冰清,可是她的动机是什么,似乎并没有答案。
又過了幾天,那个纸条又出现了,内容跟上次一模一样。
但是监控却完全看不出问题,难道是李冰清的恶作剧。
我已经可以确认全无监控已经出现问题了,于是我又悄悄搞了一套针孔录像设备。
那天晚上李冰清说我最近很奇怪,似乎都不愿意碰她了。
我说自己在家闷太久了,有点不舒服。
她说后天带我出国散散心,顺便去最后一家精神病院,那边她已经安排好了。
她让我放心,马上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了。
第二天,李冰清离开后,果然床头又多了一张纸条。
我迫不及待地取出针孔录像机的存储卡,去查询昨晚的真相。
可当我打开视频的一瞬,便吓了一个激灵。
影片中,整个卧室呈现暗红色,我和李冰清躺在床上。
可几分钟后,视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她的长发遮蔽了面容,但她的感觉却让我想到了一个人——苏钰。
一道电流穿过我的头皮,我感到一阵恶寒,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因为没过多久,屋子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女人,她的打扮跟之前的女人一样。
屋子里竟然出现了两个苏钰,她们低着头,看着熟睡中的我。
这是我自己装的摄像,不可能有问题。
她们是谁,要干什么?
可还不等我喘息,一个又一个的苏钰出现在了画面中,她们将我的床团团围着。
可不等我喘息,突然镜头前出现了一个眼珠,死死盯着摄像头,就像盯着我。
一瞬间我汗毛炸起,整个人从电脑椅上弹起!视频中的眼珠在转动,似乎在捕捉我的位置。
我下意识地躲在椅子后面,却听电脑中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嘿嘿,找到你了,李泽成,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吗,你怎么转眼就娶了别人,我要你和这个顶替我的女人不得好死。」
接着我便闻到了一股焦味,电脑竟然冒烟了。
我连忙去拔读卡器,万幸存储卡没被殃及。
我打电话让李冰清迅速回来,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她。
可她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还质问我为何不一开始告诉她。
她问我是不是不信任她,竟然又搞了一套摄像设备。
我没去解释,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在我的催促下,她才不情愿地打开笔记本,插入了读卡器。
可并没有出现我所说的画面,整个晚上都没出现异常。
“你不会真的那里出现问题了吧?”
李冰清的话让我十分愤怒,我拿出纸条给她,可上面的字迹却消失了。
我惊恐地看向她,“是你搞的鬼,你用的褪色笔写的纸条,那种墨水受热就会缓慢分解消失。
「還有,你对所有的视频都做了处理,你其实早就发现了我买的设备,于是在电脑上植入了木马,对存储卡上的内容进行了覆盖,你还让主板过载冒烟烧掉证据。
“这看起来不可能,但排除所有其他的不可能,那它就是真相。」
我冲李冰清大吼,质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已经得到了财富和地位,难道还想把我弄疯?
李冰清红着眼睛,眼泪簌簌而下。
她说为我付出了所有,可得到的只有猜疑和质问;
她说自己最受不了这种被人冤枉的委屈,她愿以死自证清白;
她说她爱我,不希望我这样下去,会带我最好的医院看病……
可我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冲上去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夠了,你不要再演戏了。”我恶狠狠地吼道:“你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摀著臉,跌坐在地,看起來可憐極了:
“你打我?”李冰清向后挪动,神情恐惧,她摸到了桌子上的水果刀:“你不要靠近我,你瘋了,你有病。”“我没病,你把刀放下。”我试图去夺下她手中的刀,可她拿着刀胡乱挥舞,让我不敢贸然上前。
「你有,你最近特别不正常,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还觉得我在演戏,甚至怀疑我设计你,我明明都顺着你,我还去找人查了,监控视频没问题,没有剪辑的痕迹。」
她丢给我一个文件,上面是视频鉴定的内容。
“这个也可以伪造,李冰清,你到这个时候还演,不管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如意!”
我拿起来客厅的高尔夫球杆,径直向她走去:
“把刀放下!”
「不,不要,你不要靠近我。」
李冰清冲向出了大门,而我紧追其后。
但就在這時,我余光忽然瞥见了一袭红衣,她一根手指指向了李冰清。
忽然,我听见砰的一声,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李冰倩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数米。
那是六爷爷的车,此刻的司机人已经吓傻了。
后面随行的几辆车陆续下来不少人。
“快救人!”六爷爷让失魂的司机和助理赶紧下车,随后看向了我。
不,是瞪向了我。
“把他手上的杆给我夺下来,送医院。」
「不,我沒瘋,六爷爷你听我说。」
可没人相信我,我演一个精神病人,一个傻子,一个疯子,太久了。
可我明明没疯。
我看见阳台窗帘后的苏钰,此刻她正手指向我。
這次,是该我了。
11
我被注射了许多的镇静剂,当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严严实实地捆绑起来。
一旁的点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我感觉头很沉,我想說話,可是却开不了口。
医生来了,可我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他说我病得很重,需要加大剂量。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终于能够说话了,可又有什么用?当所有人都把你当成一个疯子,那你便是一个疯子。
可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被人算计了,还是真的撞鬼了。
我不相信鬼神,我宁愿相信自己是被老大和老三报复了。
李冰清那个样子,应该是活不成了。
我开始后悔去怀疑她,她跟我一样被设计了。
我还记得她那天说她爱我,她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我却……
半年後,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原因,我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越来越难以集中。
有一天,这里来了两个访客。
其中一个身穿西装,戴著墨鏡,将自己的样貌隐藏起来。
可我记得他,六爷爷的司机。
而另一个人则是我以为已经死了的李冰清。
她坐在轮椅上,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看來,当时受伤很重。
“你没事,太好了。」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我的脸部肌肉似乎不怎么争气。
李冰清缓缓抬头,嘴角露出了笑容:
“六爷爷过世了,他临终前将集团托付给了我。」
“那你这次来……是接我回去吗?”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那么自负,那么多疑,那么残忍,那么聪明,半年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没想明白?”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司机,那个最不愿意去想的可能成为了最终的答案。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李泽成聪明一世,最后竟然栽到了一个女人手里!
“你还不如制造意外除掉我,干吗大费周章地把我送进这里?”
“那样太便宜你,你不是总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自然是让你生不如死。」
“你已经做到了,可这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假,你却要加害我?”
“苏钰,原名苏玉洁,她有一个姐姐,叫冰清。冰清玉潔,不是吗?”李冰清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愣了一下,如坠深渊。
冰清玉洁!原来李冰清是苏钰的姐姐。
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父母离异后,我跟母亲去了美国,也随了母姓,但我们的联系一直没有断。你或许不记得她了,因为她只是你玩过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但她却是我最爱的妹妹。」
我玩过?我笑了,那么多女孩,我哪记得住:
“有没有可能你搞错了?我真的不记得苏钰这个人,不然当初设计这个局的时候我肯定就反应过来了,当时还是你选的这个人,你说深夜电台主持人很适合布局,李天恒一听就来了兴趣。」
李冰清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那里面的人我几乎全都见过,有那个大楼里的保安、精神病院的医生、李振海和李天恒身边的人,还有许许多多我们见过的面孔。
接着她又掏出了许多张女性的照片,我不能说全都有印象,但有几个还是见过的。
“这下有点印象了吧?这些都是你用各种手段玩过的女孩,而前面那张则是他们的亲人,所有人都在配合我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这些女孩复仇。
“我本来不认为这件事情可以成功,但在过程中我得到了这些人的帮助,他们自发地加入其中,一起来完善这场惊天大计。」
我忽然想起来大约五六年前,自己跟几个人一起搞了一个会所,李天恒和李振海也参与其中,投资了不少。
我们时常去物色有姿色的女人,骗她们加入其中,后来确实搞出事情了,不得已才关掉了那个会所。
“我明明给了她们巨额的封口费,她们还想怎么样?”
“你根本不知道那些女孩后来怎么样了,你们以各种高薪兼职为诱惑,到后来索性直接抓人,我的妹妹凌晨下班的路上就是这样被你的人抓走的……”
“你也查了,苏钰的死是意外,跟我没有关系。」
「閉嘴,你还想不起来?你为了控制那些女孩,给她们下药,还拍摄裸照进行威胁,苏钰去找你要照片,结果回来的路上就出了事,你跟我说与你无关?”
「開什麼玩笑,你有什么证据?”
12
「是啊,足智多谋的你怎么会留下证据,即便你也出现在了现场,但是警方依然判断是个意外。」
李冰清又拿出了一张照片,在事发现场的不远处,有一辆蓝色的幻影,我正在后座上抽着雪茄。
“我最讨厌人威胁我,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点印象了,原来猫猫是苏钰啊,可惜……我还挺喜欢她的,就是这姑娘脾气太冲了,對了,她父亲好像身体不好,需要很多钱治疗,那也是你爸对吧……
“她刚开始还挺不情愿,可惜是人都有软肋,只是她不懂分寸。」
李冰清听我说完后笑了,笑得很大声,听上去格外凄厉。
她说那些女孩有不少后来都自杀了,而活下来的女孩则一起扮演了苏钰。她说会吃掉李氏集团,然后把那些钱用来补充这些女孩和他们的家庭。
她说会在我所有事情结束后自首。
我沒瘋,可所有人都是她的人。
当所有人指鹿为马,那鹿便是马。
此局便无解。
这本是我教她的手段,最终却成了毁掉自己的利剑。
這一局,我輸了。
我愣神看着面前的女人,自己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她的真面目呢?不然我怎么会让她好好活到现在?
“你的手段确实高明,如果不是你教我,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在配合,这过程中可以说是漏洞百出,而你心里一直有鬼,也没注意那些细节,甚至为了除掉你的兄弟,你也在配合演戏,这才使得我的计划顺利成功。
“司机也是我们的人,他的妹妹至今没有找到尸骨,我希望你能当一回人,告诉我她的尸体在哪?”
“我怎么知道?”
我确实不清楚,处理女孩尸体的事情并不是我亲自负责的。
“就知道你不会说,那你就好好享受余生吧。」
临别之际,她忽然凑过来对我说:
“坏事做尽,必将自食其果,害人终害己,作茧反自缚。你以为你是黄雀,其实你不过是螳螂罢了。
「再見了,李泽成。不得不说你演一个精神病人,那是演得真好。」
「哈哈,你以为我那么配合,我会没留后手?等我出来,让你跟你妹妹好好相会。”我咬牙切齿地说。
李冰清停下脚步,盯著我,笑得瘆人:
“你那么多疑,那么自负,我怎么可能想不到,只可惜你的后手,你所谓的安全团队,你的无精神疾病证明,都已经不存在了。
“你不会到现在还傻傻地以为只靠受害者和我所组建的这个复仇团队便可以完成这么大的一个局吧?帮助我们的人非常多,你伤害的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家庭,有爱她们和她们爱的人,而且还有弃暗投明的人,当然他们都会得到一笔不菲的酬劳。这是天意,你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棋子。
“李泽成,害人终害己,作茧反自缚。」
「哈哈,你骗我……这不可能!”我看着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叫喊。
司机推着李冰清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我看了一下墙上的表,询问护士今天是几号。
护士告诉我,現在是 2023 年 7 月 5 號。
不,不是吧……已经超过了我与安全团队的约定时间,李冰清说的是真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明明没疯,可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疯子。
我被冲进来的人按在地上,随着液体的推入,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在恍惚中,我好像看见自己回到了计划开始的那一天。
屋外天空电闪雷鸣,屋内人们窃窃私语。
所有人都说我疯了。
说我虚构了一个未婚妻
而她的名字叫苏钰……
长着和李冰清一样的脸,一襲紅衣,正看着我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