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无所谓沈文的做法,但如今竟然有人死了。
死法和我杀沈怡一样,死的人也是我无意中表明的人,就连时间都这么巧,赶在同一天。
我很清楚自己亲手杀了沈怡,但你却说沈怡被接走了。
这其中是你在搞鬼,还是有第三个人在偷偷观察着这一切,并操纵着一切。
兩天後,我和沈文一起去参加小欢的葬礼。
来的人很少,李阿姨的老公因为小欢出事腿瘸之后就和她离婚了,她们母女孤身二人搬到这里,压根没什么亲戚。
李阿姨看到我们俩来,招呼着我们。
她一脸憔悴,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岁。
我秉持着好女人的样子,满脸关心假装安慰:
「李阿姨,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小欢在天上看见你这个样子,她會傷心的。」
沈文也在旁边点点头附和。
李阿姨一听眼泪就流了出来:「那天我出门应该带着小欢一起的,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錯。」
「阿姨,不是你的錯,错的人应该是凶手,你放心,警察一定会找到杀人犯。」
我拍拍她的肩膀,眼神扫过沈文,他的眼眸里竟然闪过一丝嘲讽。
「是我的錯,我一直不知道小欢竟然早就有了抑郁症,我还以为她活得很开心,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我眼神一顿,抑郁症?
我还真没看出来,明明和我笑得那么开心。
李阿姨却话锋一转:「小文啊,好好照顾清清,千万不要步我的后尘,到時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有些蒙,什么叫好好照顾我?
我看向沈文,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对李阿姨说:
「放心吧,阿姨,我都懂。
「小欢是个好孩子,小怡就喜欢和她玩,只是没想到小怡前脚刚走小欢就……哎,阿姨,您节哀顺变。
「一切都是命啊。」
听着他们俩的对话,我心猛地一跳,瞳孔张大。
我明明没有把沈怡送到李阿姨家,为什么沈文这样说,李阿姨却没有否认?
难道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没等我多想,她用手背擦干眼泪,拉著我的手:
「清清,人啊,都要往前看。」
我竟然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搞什么?明明是你女儿死了,你还有心情同情我?
这一切难道是沈文和李阿姨串通好的?
他们联合起来骗我?
但是我杀了沈怡,沈文为什么要替我掩盖。
我到底有没有杀沈怡?
我满怀心事和沈文回到家,阳台上还晾着沈怡的衣服,迎着风摇摆。
「清清,累了吧?」
沈文看著我,温柔如水。
我扯出一抹笑:「沒事。」
「那就好,待会我去做饭,老婆就好好休息。」
他说完蹲下身换鞋。
我看著他,心里有些纠结。
到底要不要杀了他呢?
可是我是真的爱他。
还没等我纠结清楚,突然瞥到沈文鞋底上竟然有几滴黑红色的印记。
黑色的鞋底上沾了几滴黑红印,在阳光的照射下非常显目。
可能是最近一直没有下雨,再加上沈文这两天请假在家陪我。
鞋底的印记没有因为时间和摩擦而消失。
「清清,我去趟厕所。」沈文笑着看我。
我点点头回应,看着他进了厕所。
我蹲下身,查看他的鞋底。
颜色是黑色红,我忍着不适,闻了闻,是一股铁腥味。
这是血!
我立马反应过来。
脚底蹿起一股冷意,直达头顶。
这是沈怡的血?
不,不一定,也可能是小欢的。
这个想法瞬间蹦出,我顿时毛骨悚然。
如果真的是小欢的血,那杀害小欢的凶手很可能就是沈文。
是沈文把小欢分尸了?
如果真的是他,他竟然还能满怀关心地安慰李阿姨。
「咯吱。」我听见门响的声音,立马收拾好表情看过去。
沈文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我却觉得是如此冰冷。
晚上,我们收拾好躺在床上。
我看着沈文在玩消消乐。
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他到底是多会隐藏!
我假装开口试探:
「老公,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他一听先是一惊,急忙放下手机,满脸担心:
「怎麼了,清清,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小欢会被杀害?她们家又没有什么仇人,会不会是那个凶手听了我说的话然后把她杀了?」
我说完看着他,他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紧接着又说:
「哎,可能是我想多了。凶手怎么可能听我的呢?」
我笑了笑,沈文却开口:
「清清,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
他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很神秘很诱惑。
「我不知道。」我回应。
我确实不知道,毕竟我没有遇到过和神有关的事情。
「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吗?」
沈文开口问,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扯到这个事情上。
但回忆还是涌上脑海。
那天下著暴雨,我心情烦闷打算去买只鸟刺激刺激自己,结果到了公园刚好就看见一只掉在地上的鸟。
我心里一喜,有现成的鸟供我杀。
我跑过去蹲下,打算把它捡起来拿回家动手。
结果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不舒服吗?」
我顿时被吓了一跳,缓缓站起身。
转头就看见沈文看着我,我透过雨滴看清楚了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担心。
沈文打着要一起照顾小鸟的借口,和我一起,相处之后,我竟然不知不觉爱上了这个男人。
就這樣,我们俩结婚了。
「我依旧清楚记得你蹲在雨里,打算救小鸟。清清,你一直都这么善良。」
沈文刮了刮我的鼻子,怀恋道,
「那只小鸟就是我们感情的见证。」
记忆回到现实,我點點頭,心裡冷笑。
善良?
我明明想杀了那只鸟,却因为你说你要和我一起照顾,我只能一直养着它。
最后你还把小鸟放走了,不过你肯定想不到,我还是找到了那只鸟。
就蹲在我们经常散步的地方,我把它捡回家,在厕所里亲手结束了它的生命。
呵呵!
这就是你所谓的善良。
「清清,你不觉得我们相遇就是神的安排吗?
「那天下着暴雨,公园都没人,但我们俩却相遇了。还因为一只鸟,我们相爱了。
「这一切都是那么神奇!」
黑暗裡,我仿佛看见了他眼里无尽的疯狂。
沈文是个疯子!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
「老公,这只能说是缘分,我还是不太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
我打算刺激刺激沈文,看看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他盯著我,聲音很輕,但却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
一瞬間,我竟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小欢去世整整一个月,警察也没有找到杀人凶手。
我不明白,如果凶手真的是沈文,有沈文鞋底上的血迹印,警察怎么会追查不到沈文身上?
但是我不会去报案的。
一是小欢死不死和我没多大关系,我甚至希望她可以早点死。而且沈文是我爱的人,只要他不威胁到我,我没必要揭露他。
二是如果沈文真的知道是我杀了沈怡,我揭露他,沈文必然会揭露我,毕竟人性险恶。
前一秒是好夫妻,下一秒就可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我决定先不做任何事情。
但我没想到沈文竟然会和一个女人走得那么近。
起初是我去他公司给他送衣服,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沈文拉着一个女人的手,很是親密。
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但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般,久久不能拔除。
沈文可能是看到了我,立马缩回了手,悻悻地看着我:
「清清,你怎麼來了? 」
我能不来吗?
如果我再不来,你们俩怕不只是牵手这么简单吧。
我在心底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这不是看你没有带厚衣服嘛,天气这么冷,待会回家怕你冻着。」
我走过,瞥了一眼那个女人。
女人很漂亮,留着大波浪卷,眼神有点忧郁,像秋日的枯叶一般。
她看到我来了,眼神有些閃躲。
起身,说了句「沈医生,我改日再来」,就匆匆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心里升起怀疑。
如果不是有情况,她怎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表现得这么惊慌,又何必走得这么急。
我冷冷一笑,沈文却走上来,把衣服拿到一边放着,牽著我的手,语气很是宠溺:
「清清,你真贤惠。」
我打算直截了当问他:「老公,刚刚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
「哦,她啊,就是我一个病人。前不久她老公去世了,她就一直失眠,然后就过来找我看看,疏导疏导她的心理。」
「怎么了?清清,你吃醋了?」沈文笑着看我。
呵呵!疏导需要牵手吗?
我感受着沈文手心传来的温度,只觉得心里恶心。
他刚刚用这只手牵了另外一个女人,现在竟然牵着我。
我假装一笑,默不作声抽开了手。
「老公,怎么会?我相信你。」
之後的幾天,沈文和以前一样正常下班,回来的时候衣服上也没有沾上其他女人的味道。
我也觉得可能是我多想了,毕竟沈文一直洁身自好。
但我萬萬沒想到,就算沈文没有其他想法,那个女人却会有。
星期一,我心情好,去买了排骨打算给沈文煲个汤,他昨晚说想喝排骨汤。
我辛辛苦苦顿了几个小时,给他装好送去。
沒想到,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女人的声音。
因为门没有关严实,里面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得见。
我听见沈文说:「王女士,我有老婆。」
「沈医生,我知道你有老婆,但是我还是喜欢上了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控制住自己。」
是那天那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泣,让旁人听起来心生可怜,但我却只有怒火。
我提着汤匆匆离去,心里计划着该如何杀掉她。
该死!既然你不知道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感情,那死了不就行了。
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晚上,沈文回到家,我假装不经意问:
「老公,上次那个女病人是谁啊?」
「哪个女病人呢?」
沈文刮了刮我的鼻尖。
「就之前你们牵手那个。哼,我要打听好她是谁,时刻关注她,免得她对我老公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沈文轻轻一笑,宠溺开口:「你啊你,真拿你没办法。那个病人叫王慧,家住陈南路那边,不过你可不要给别人说,这是病人的隐私。」
「放心吧,就我一个知道。」
我在心底记下。
第二天,我开始去陈南路观察她的行踪。
她很奇怪,每次下班之后她都会去买一斤肉再回家,每天都要买。
每天一斤肉,她吃得完吗?
根据我的观察,她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买那么多肉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可就在我观察了她十天之后,打算在她买完肉回去的那截路上,把她殺了。
因为那截路没有安装监控,走的人也很少,非常适合下手。
但我萬萬沒想到,就在我准备下手的第二天,她就死了。
她的尸体被打了满屏的马赛克发到网上,但还是可以看见红色的液体,和小欢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次死的人竟然又是我想杀的人。
如果上次小欢的死是个意外,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意外不可能出现两次,这一定是人为。
当天沈文一下班,警察就到家里来询问。
高个子的警察开口:「你好,我们是刑警部的,我叫江海川,这是王奇。」
我待在沈文身边,沈文先是点点头,接着不紧不慢开口:「你们是来询问关于王慧的事情吗?」
「你怎么知道?」高个子警察旁边的王奇立马问。
「新闻已经播报了,再加上王慧是我的病人,你们来询问也很正常。」沈文回答,他的声音很冷静。
他不怕警察,到底是问心无愧,还是心理素质非常好呢?
我在一旁观察。
「是這樣的,我们想知道当天王慧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江海川开口,声音仿佛是一把利刃,好似可以撬开任何一个人的嘴。
这是一个厉害的角,我在心里想道。
「什么叫异常表现呢?王慧因为她老公去世,一直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佳。所以她的表现一直都不正常,這麼一對比,她和往常倒显得一样。」
「那她走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话?就奇怪的话。」
沈文听了,像是思索了一会,立马开口,眼神发亮:
「啊,奇怪的话还真有。
「她走的时候问我,她說,沈医生,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神?
我心猛地悬起,沈文之前也问过我。
「那沈医生你是怎么回答的?」江海川皱着眉头问。
「我是一个信神者,这点我老婆可以证明。」
他看向我,我點點頭。
確實,沈文之前是对我说过,他还问我相不相信有神的存在。
「我没给她确切的回答,毕竟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我就告诉她,你不相信神就不存在,你若是相信神无处不在。」
「那她怎么说的?」王奇迅速问。
「她没说什么,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沈医生,你是一个医生,竟然相信有神的存在?」江海川直视着沈文。
沈文淡淡一笑,语气听不出喜乐:
「我虽然是医生,但也没有人规定医生不能是无神主义者吧。」
两个警察对视一番,江海川开口:
「那今天就麻烦沈医生了,多谢配合。如果你想起了其他线索,记得通知我们一声,這是我的電話。」
他递给沈文一张名片。
「那是當然的。」
沈文收下,送他们离开。
沈文很快就回来了,他面带笑容看着我,我却觉得异常惊悚。
他环抱住我,头靠在我的肩上,聲音很輕:
「清清,没被吓到吧。」
我使劲将身体放松,不那么僵硬。
「怎么可能被吓到。」
「那就好。」他笑道,話鋒一轉,声音变得低沉:
「那清清,你现在相信神吗?」
我身躯猛地一僵,全身发凉。
「我记得你之前说不太相信,现在呢?你相信了吗?」
沈文到底要做什么?
他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还是想杀了我?
我尽量扯出一抹笑:「我还是不太相信。」
我在心里计算着,如果沈文要杀我,我就立马把他反手压住。
毕竟我的力气非常大,但沈文不知道。
他一时间没有防备,我的胜算比他大。
「呵呵!你还不相信?」他直起身,看著我,
「小欢、王慧她们的死还没让你意识到吗?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神的存在,他听到了你的心声,帮你杀掉了你想杀掉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假装颤抖着声音。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你明明发现了我鞋底上的血印,你以为那是我不小心蹭上去的?你太天真了,那是我故意弄上去等着你发现。
「是你说你觉得小欢死了好,然后神帮你杀掉了小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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