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来总是满脸忧愁,想是也是知晓沈岸的事
她说她父亲还不知此消息,家里人都不曾知会他,怕他年纪大承受不住
又嘱咐我,莫要忧思,护好腹中胎儿。
我怕被愈王发现,便只得偷偷缠腹,我日日坐在坤宁宫的大殿上,望着外面,盼望着我的目光能透过深宫的铜墙铁壁,看见沈岸的身影。
沈岐不久后进了京,被愈王请进了宫,愈王愿割舍他两座城池,换取他的拥立。
沈岐答应了,只说愈王昭告天下当日,他也要在场。
九月,秋高气爽,我正在院子里望着天,突然宫门被打开,一个侍卫模样的人闯了进来,我认识他,他是沈岐手底下的人。
他看着我还没来得及缠的小腹,神色有些轻松,小声嘀咕着,「主子猜的真没错。」
金銮大殿上,一众朝臣都上表请求愈王登基为帝,愈王装模作样地推脱,又虚情假意地接受
沈岐就像唱台下的观众,旁观着愈王这出自导自演的戏码。
我挺着肚子,被沈岐的侍卫护送到大殿上,殿上的文武百官和愈王,都傻了眼。
这时候的愈王显然发现已经无路可走,便开始对我露出獠牙,他的手下持着长剑直奔着我而来,却又落了空。
沈岐将我护在身后,手持着的长刀还沾惹着血液
「既然皇后怀有龙嗣,那也不必强求愈王殿下登基为帝了。」
「本王与愈王称兄道弟那几年,愈王最喜游戏人间,恐怕也不喜欢这皇宫的拘束,你说是不是,九弟?」
此时愈王已露出本身面目,面目可憎地看着沈岐。
「是你,是你算计我……呵,什么九弟,你不过是流着燕人血脉的杂种,还配和我称兄道弟。」
「照这么说,愈王殿下这皇位是非坐不可了?」沈岐冷眼看着他,又转身环顾四周跪着的大臣,「如今龙嗣在,愈王这个臣弟还偏要继位,是想要篡位不可?」
我环顾着殿外,愈王的手下已经持着刀剑等着斩杀,沈岐却依旧神色放松。
「愈王今日可以杀了皇后和她腹中的皇嗣,但本王出了宫,定会与外人道,大昱朝未来的皇帝,为了皇位,罔顾天子性命,拿两座城池让我拥立他为帝,最甚的是,他为了坐稳这个皇位,杀了皇帝还未出世的孩子,杀了他的亲侄子……」
「若殿下害怕我将此事传出去,也可以今日将我一同杀了,不过,如今我也不再是昱朝的王爷,而是燕国的摄政王,你说我今日死在昱朝的皇宫大殿上,我燕国上万子民,我燕国臣子,可会放过你。」
愈王站在大殿上,迟迟没有动作,神情呆滞。
只听外面传来一声「报」。
「皇城被攻破了,领军的是……是……沈岸。」
「放肆,直呼天子名讳,该杀。」
沈岐一声令下,那信子便被砍了头,血淋淋地掉落在大殿上,轱辘到愈王脚边。
「沈岐,是你,是你们,你们合起伙来算计我。」
我听见殿外惨烈的哀嚎,一时间,一眼望去,血流成河。
沈岸闯进了宫门,远远望去,他浑身都是鲜血,一步一步地往大殿上走来。
「愈王沈峙,勾结外邦,暗害天子,意图谋反,罪不容恕。」
「沈岸,你说我谋反,你呢,你这皇位是如何得来的,你心中不曾清楚?」
「那圣旨上的储君是沈岐,不是你沈岸。」
愈王疯疯癫癫,他瞎了一只眼睛,看起来更是狼狈。
沈岐轻笑一声「呵。」
「你也是天真,你也说了,我沈岐不过是流着燕国血脉的杂种,怎么配得上大昱的皇位。」
「连你都知道,我们的父皇,他能不知道。」
「这皇位,从头到尾,父皇想给的人,都是沈岸。」
风波过后,愈王被斩首示众,沈岐也未在京中久留,临走时他送了一块玉佩给我,是我曾见过那只,说这是给他未出世的侄儿的礼物。
沈岐出城前,我与沈岸在城外相送,沈岐坐在马上,我看着他,竟又觉得他又回到了从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皇子。
「沈岸,若下次你我在战场相见,我定不会手软。」
他又望向我。
「阿蛮,日后安好,愿你我以后,再也不见。」
我们目送他离开,沈岸扶我进到轿撵,马车行在京城中,听着路两边摊贩的吆喝声,掀起帘子也是一派热闹景象。
我们的生活,也终是回到了正轨。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沈岸温柔地抚着我的肚子,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动静,他突然抬眼,看着我说。
「我们的儿子,取名叫宴清可好。」
「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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