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班虽然整体成绩在年级的排名都不靠前,但是有很多偏科大神。
颜镜呈就是其中之一。
他奥赛的奖杯拿到手软,唯独因为偏科,导致在每次的综合排名中频频折翼。
听清楚我的来意,颜镜呈虽然很嫌弃我的数学成绩,但还是答应了我。
「江知葵,平时数学课上你恨不得睡死过去,现在怎么开窍了?」
我把烧烤味薯片装满颜镜呈的书包,头也不抬地回答:「因为我要追陈一野。」
說完,我看向颜镜呈,笑了。
「更正一下,是我一定会追到陈一野。」
4
「啪——」
颜镜呈毫不留情,用卷子敲我的头。
重來一次,很多知识都相当于从头再捡,即使是我全神贯注,难免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江知葵,这都放学半个小时了,错题还没改完。 「外面雨这么大,你现在耽误我回家,一会儿别指望我把伞借给你。
「怎么着?偷偷想你的一野哥哥呢?」
颜镜呈调侃我,还一脸阴阳怪气的坏笑。
我伸出手要掐他。
沒想到,教室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忽然推开。
我的手停在颜镜呈的校服领子上,颜镜呈拽着我一只手臂。
我们的笑声戛然而止,一起向门口的方向看去。
陈一野抱着一摞作业,就这么和我们的视线撞了满怀。
他面上没什么波澜,只是目光扫过颜镜呈抓我校服袖子的手。
眼神又落在颜镜呈的校服领子上。
我条件反射似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还有点心虚。
「颜镜呈,你干吗呢。」
陈一野眯起眼,唇也紧抿着。
我知道,那是他要生气的征兆。
就在我差点以为,陈一野是为了我和颜镜呈打闹而生气的时候,他径直朝我们走来。
他把怀里那一摞作业重重摔在颜镜呈面前的书桌上。
「咣」的一声,十分駭人。
「你们班的作业本,收好。」
「下次如果不想要了,那就烧掉,我没义务给你们班送。」
颜镜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一野。
下一秒,他将脸转向我,语气委屈巴巴:「江知葵,看看你家陈一野,他可真凶」
在只有我能看见的地方,颜镜呈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容。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我輕咳幾聲,板起脸:
「颜镜呈,不是我說你。」
「你看看陈一野,同样都是数学课代表,人家怎么就那么负责呢。」
我直接背刺。
颜镜呈愣了愣,气得跳脚:「行啊你,江知葵……」
陈一野冷眼看着我和颜镜呈一唱一和,轉身就走。
我赶紧把本子和卷纸都放进书包里,一路小跑,追在他身后。
直到教学楼门口,那把黑伞被人撑开,正要朝雨里去。
我大声喊道:「餵,陈一野!」
陈一野的背影没有因为我而停留。
我急了,直接冲进雨里,来到陈一野的伞下。
「我没带伞。」
陈一野斜睨我:「你可以跟颜镜呈一起走。」
我愣了愣,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我拉住他的手臂,不依不饒,身体尽量靠近伞里,避免被雨水淋湿:「他说他才不跟我走。」
「他拒绝你,你就来我伞下?」
陈一野反唇相讥。
伞外雨声淅沥。
伞下,我的心也因为陈一野这句话变得湿漉漉。
「陳一野,你可真笨。」
「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只是找个借口,想跟你一起回家。」
5
陈一野最后还是大发慈悲,把我送回了家。
我身上很干净,只有鞋子被打湿了。
陈一野却湿了半个身子。
我有点心疼他,想让他进来坐坐,陈一野拒绝了。
本以为他急着离开,可他却没有。
「江知葵,学习的时候就该认真点,和别人聊天打闹,会分神。」
站在我家门口的陈一野有些无奈。
「你那天說,为了让我刮目相看,数学一定会考到 140 分。」
“說實話,我很欣赏努力的人。但你应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而不是为了谁才去努力。」
我明白陈一野是什么意思。
他是希望我能为了自己变得上进、努力。
「我会的。」
我轻声说道。
可他没有看过我们的未来,当然也不会理解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如果不是陈一野,我连努力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愿意端正学习态度——」
陈一野握着伞,忽然顿住。
我等待着他的下文。
「颜镜呈只是数学成绩比较突出,综合学习能力不强。」
我很困惑:「那你的意思是?谁整体学习能力比较强呢?」
陈一野抬起伞,那双深邃的眼透过雨丝,朝我看来。
我的心,像是被他的眸光轻轻拨动。
「我的意思是——
「江知葵,我才是年级第一。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让我来教你数学题。」
6
第二天, 我买了一大包薯片给颜镜呈,顺便告诉他,以后不再跟他学数学了。
颜镜呈有点惊讶,问我原因。
在我转述了陈一野的原话之后,他怒了。
「他陈一野到底在装什么啊?我怎么就学习能力不强了?他奥赛拿过的奖有我多?老子还 我穿回了跟校草表白的那一天。
看著他死而復生,我哇哇大哭。
陳一野滿臉嫌棄,又拽又傲:
「誰是你老公?別亂叫。」
「我怎麼可能喜歡數學考不到 140 分的女生? 」
可陳一野不知道,後來的他愛我如生命。
即使是快死了,也用盡全身力氣,求我下輩子還要嫁給他。
這一次,我還是厚著臉皮湊了上去。
——我當舔狗,我不要臉。我只要陳一野活下來。
1
再次睜眼,我低頭看見自己穿著深藍色校服。
手上,是一封攥得發熱的情書。
「高三二班,江知葵——」
「是你吧?」
聽到有人喊我,我回身,看見陳一野就站在不遠處,眉眼冷峭,挺拔修長。
我瞪大雙眼,看著死而復生的他,脫口而出:
「老公?!」
「誰是你老公,你別亂叫。」他有些不耐煩,「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
我揉揉眼睛,衝上前狠狠捏了一把他的胳膊。
眼前的陳一野……是活的。
「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他將我扯開,眼尾一壓,表情並不愉快。
可我知道,這是十八歲的陳一野。
十八歲的陳一野,萬眾矚目,眉眼張揚,就算化成灰我也記得。
而我,穿回了給陳一野告白的那一天。
我捏手上的情書,思緒翻湧。
最後,我還是鼓起勇氣,遞了出去。
「陳一野同學,我有許多想對你說的話,都在這封信裡。」
「我一會兒要上課,很忙,你最好口述。」
陳一野語氣冷淡。
他還是又拽又傲,說話的時候垂著眼睛,不太看人,很敷衍。
「那我就直說了。」
「我喜歡你,陳一野。」
我盯著那雙清澈的眼睛。
果不其然,陳一野面無表情,應該是聽慣了這種話。
他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記得,高三二班好像沒有能考進大榜前五名的人,但給我塞過來的情書不少。」
「我怎麼可能喜歡數學考不到 140 分的女生? 」
在他開口前,我心裡已經默念了這句話。
實在是因為這句話太過經典,堪稱「跟逼王表白名場面」,想忘記也很難。
第一次,我跟他告白的時候,陳一野就是用這副睥睨眾生的口吻,冷冷回絕我。
「就這?」
我故作驚訝,反問。
「不就是 140 分嗎,你以後可看好了。」
“我的名字,會跟你一起出現在大榜第一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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