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和宇那邊白姨大可放心,沒有我家的支持他成不了什麼事。」
我眼睛一亮,百分之十的股,那可不少,王展顏倒是爽快得很。
這麼一個通透聰明手腕強硬的女孩,怎麼就非要李和宇不可呢?
我沒忍住還是問了一句,王展顏唇邊笑意冰冷:
「我們王家的飯沒這麼好吃,他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我也不怕白姨笑話,他和那個安安的事情鬧得滿世界皆知,讓他拍怕屁股就走,我豈不是太窩囊。」
看著她的神色我不由想起當初剛得知宋廷晟出軌時候的我,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
沒多久,李和宇引咎辭職,剛上了軌道的公司全權交給王展顏處理。
連帶著安安也沒了消息。
陸蕪一直忙著跟王展顏合作的事情,倒是聽到了一點八卦:
「這回安安算是求仁得仁,王展顏又把她送回原來的場子裡了,李和宇連管都沒管。
「聽說安安走那天,哭著要見李和宇最後一面,活像生離死別。李和宇只顧跟王展顏錶忠心,還罵安安不知廉恥勾引自己。」
我啞然,半晌才道:「那安安沒說什麼?」
「沒有啊,只顧著哭了,我聽說,她現在還覺得李和宇是身不由己。」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安安就該跟宋瑾瑜在一起啊,兩個蠢貨互相耽誤,省著禍害別人。
我話說完,陸蕪有些猶豫,問道:「白姨,瑾瑜放出來了,您打算怎麼處理呢? 」
「他跟宋廷晟唯一的房子都被拿去抵債了,現在過得挺不好。」
我笑笑沒說話,心底一片冰冷,他既然這麼支持父親,好好跟宋廷晟生活吧。
「那就祝他好運吧。」
這些日子,宋瑾瑜讓我生太多氣,總覺得自己好像多長了幾條皺紋。
我索性把公司的事情交給陸蕪打理,帶著唐恬出去度假了。
海邊風景極佳,甚至還有小男孩跟我搭訕。
我看著他青澀的臉蛋,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兒子都快像你一樣大了。」
正想著再逗逗這個小男生,我的私人手機突然響了。
這個號碼知道的人不多,我看著打過來的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沒錯的話,應該是宋瑾瑜打的。
「什麼事?」
那邊有呼呼的風聲傳來,過了半分鐘都沒有人說話。
我皺眉看著手機,唐恬小聲問我:「怎麼了?」
我搖搖頭,對著手機說道:「再不說話我就掛了。」
「白董事長,最近日子過得很安逸嘛。」
是個分不出性別的電子音。
我立刻掛了電話,什麼玩意兒,在我這陰陽怪氣的。
沒過一會,他又換了個號碼打過來。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得到你的私人號碼的嗎?」
「有事說事,不要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
那個聲音繼續說道:「你很久沒有聽到你獨生子的消息了吧。」
我瞇了瞇眼:「你可千萬別說我兒子在你手裡,太土了,最好換個台詞,我三十歲的時候就不這麼演電視劇了。」
對面的人有些氣急敗壞:「嘴夠硬的,那我就實話告訴你,你兒子現在就在我手裡。
「識相的就拿一億把他贖回回去,不然我就對他不客氣了。」
我冷笑一聲:「怎麼不客氣,丟到公海裡餵魚?
「誰不知道我剛跟宋瑾瑜解除母子關係,一個億,你也真敢要!
「撕票吧。」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唐恬聽了全程,有些擔憂。
《船船》,瑾瑜雖然不聽話,但……」
我看著遠處飛舞的海鷗,諷刺地出聲:「我雖然跟他登報解除母子關係了,但他身邊還跟著我的人呢。」
唐恬驚訝地看著我:「你的意思是?」
我面無表情地轉過身:「自導自演罷了,真是沒出息,越學越爛。
「還想跟著外人來騙我的錢。」
宋瑾瑜剛出來就賣了手錶接安安出來,帶著她去郊區租了一間房子。
我沒興趣看他兩個天天上演你愛我我不愛你的戲碼,就讓底下人跟著注意點,沒事不要給我訊息,影響心情。
這才幾天沒理會,他倆異想天開整出這麼一件事來噁心我。
被綁架,我倒寧願宋瑾瑜真的讓人撕票,也省著他到處給我丟人。
我以為被我拆穿這事也就算了,沒想到,晚上我派去跟著宋瑾瑜的人焦急地打電話過來:
「白總,我們沒看住,宋先生好像被綁架了。」
他說安安和宋瑾瑜早上一起去的工廠,偽裝成綁匪想對我進行敲詐,下午的時候,兩個人都不見了。
現場有兩道車轍印,看著像是被綁走了。
我皺著眉沒出聲,讓他們繼續查車從哪裡來的。
能在我的人眼皮底下把人帶走,絕對不是宋瑾瑜自己能做到的事情。
難不成,假綁架遇到真劫匪了?
宋瑾瑜那邊三天沒消息,安安也就此銷聲匿跡。
我的人倒是查到了宋廷晟的去向,他死性不改,依舊在賭場醉生夢死。
「先跟著他,看看他最近都跟什麼人接觸了。」
放下手機,我一下一下地敲著桌子,反覆思考誰最容易綁架宋瑾瑜。
我心裡有個人影一晃而過,拿起手機給陸蕪打了個電話。
「小蕪,你給我查查李和宇人在哪裡。」
陸蕪自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白姨你懷疑是李和宇幹的?」
我生意場上仇家不少,但做事這麼不顧後果的,只有李和宇一個。
他雖說退出了董事會,但舊時的人脈還在,我記著他當初還有幾個有前科的朋友,橫看豎看都是他的手筆。
昨天陸蕪就已經去報了警,綁架案是大案,警方也很重視。
現在,我們一眾人都在等待綁匪的電話。
有消息有進展。
綁匪倒是格外沉得住氣。
第四天,我終於接到了陌生號碼的電話。
「白董事長,我知道你很聰明,但是我們哥兒們是不怕死的人,一個億,換你兒子全須全尾的回去,這買賣不虧吧。」
旁邊開了監聽設備的警察做了口型說:「先答應,拖住他。」
我走到窗邊,說:「你總得讓我確認一下我兒子是不是在你這吧?」
那邊傳來走路的嘩啦嘩啦聲,沒過一會,我就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
宋瑾瑜熟悉的聲音傳來:「媽,救我媽! 」
「怎麼樣,現在你知道該幹什麼了吧? 」
我面無表情地繼續說:「現在聲音合成軟體這麼多。一億不是小數目,我可不敢輕易相信你。」
那邊的綁匪有些生氣,似乎踢了一腳宋瑾瑜,手機裡又傳來一聲痛呼:
「媽——」
這時候倒是知道找媽了,廢棄物點心。
「白總,識相的你就不要報警,我自然會好好招待貴公子,只要錢到位了,您兒子很快就會回去。
「您要是非得跟我們兄弟找不痛快,那您可就永遠見不到他了。」
他掛斷了電話,警察那邊正在調取他的 ip 屬地。
「白小姐你放心,對方的帳號很好查,我們很快就可以定位到了。」
那邊,陸蕪私下調查了李和宇。
他最近倒是挺老實,日日蹲在家裡為王展顏做飯,溫柔小意。
不愧是能吃贅君飯的人,術業有專攻。
「白姨,會不會不是他做的呢? 」
我搖搖頭,我的懷疑從來不會出錯,如果對方沒有反應,那隻能說明是他藏得太隱蔽,我們沒有抓到證據。
安安,李和宇,宋廷晟,這幾個人肯定有貓膩。
想到這我又是一聲冷笑,全世界都長了腦子,只有我兒子沒有。
宋瑾瑜的甲狀腺摳出來大概都比他腦中重二兩。
「宋廷晟最近缺錢,讓他那幾個債主催得緊點。」
陸蕪按著我說的,找了幾個人恐嚇了一番宋廷晟,他果然沉不住氣,當晚就去李和宇小區外面蹲守了。
他是重點排查對象,身上帶著測聽器,那邊李和宇剛出去,我這邊就聽到了聲音:
「不是說了最近別來找我!」
「我沒錢了!老子要活不下去了!」
「白舟根本不上當,我被王展顏看得死死的,你要我去哪裡幫你弄錢? 」
「我兒子都讓你綁了,你跟我說你沒錢? 」
宋廷晟似乎推了一下李和宇,大聲道:「我媳婦的肚子裡可揣著你的種!我兒子一頂綠帽子戴這麼久,你給我點錢花不過分吧? 」
無賴對無賴,宋廷晟更勝一籌,因為他毫無底線。
李和宇扯皮半天,答應明天偷偷給他轉賬,他才罵罵咧咧地離開。
他兩個聊天時間不過十分鐘,資訊量卻夠了。
李和宇剛回社區沒多久,就被蹲伏的警察逮捕了。
很快,他跟宋廷晟又在警察局相遇了。
看到宋廷晟,李和宇睚眥目裂:「都他媽賴你!你這個蠢貨!」
宋廷晟趕緊躲在警察身後:「他打人,警察同志!快給他關起來! 」
……
宋廷晟交代很快,可惜他並不知道宋瑤瑜被帶到哪裡去了。
他出來的時候我問他:「你不是慈父嗎,就不擔心宋瑾瑜死了? 」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那也是怪你不肯出錢!你那麼有錢給我拿點花花怎麼了,我兒子給我花錢你都要管! 」
我微微一笑:「綁架是大案,你們涉案金額又高。宋廷晟,你後半輩子都不用花錢了。」
……
李和宇那邊什麼也沒問出來,祂固執地認為自己失敗的人生都拜我所賜,咆哮著要給我教訓。
我看他是當真沒救了,指望著他迷途知返不現實,我還是相信公安機關的辦案能力吧。
刑事警察動作很快,根據李和宇的電話和訊息,第二天就定位到了宋瑾瑜和安安。
在城郊的一個廢棄工廠裡。
去救援的時候,我強烈要求親自跟著一起去:
「我就想看看我到底生了一個什麼樣的蠢貨。」
我們趕到的時候,安安和幾個壯漢正準備把宋瑾瑜轉移走,估計是聯絡不上李和宇心裡慌了,被抓了個現行。
我的蠢貨兒子昏迷不醒,據安安交代,是服用了高劑量安眠藥。
安安淚眼漣漣:「我都給他加了糖的,一點也不難受,瑾瑜在這裡什麼苦都沒吃。」
我看了一下宋瑾瑜腫得像個豬頭的臉,深覺安安這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堪稱一流。
我兒子再不成器,也輪不到這些不入流的人欺負。
趁著警察清點犯罪物品,我劈手打了安安兩個耳光:「不讓你牢底坐穿,我就不姓白。」
自從這個安安出現以後,我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
宋瑾瑜送到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得很快。
醫生說,他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可能對智商和記憶力有損傷。
我忍不住「哼」了一聲:「他這個腦子已經是智商窪地了,損失不了什麼。」
宋瑾瑜醒得很快,醒了之後果然有點口齒不清。
「媽,安安——」
「暫時死不了,她懷孕了。」
宋瑾瑜眼一亮,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我打斷:「是李和宇的。」
我笑意不達眼底,勾了勾唇:「等你好了,就去染個頭髮吧,怪綠的。
「哦,對了,母子一場,你的醫藥費我墊付了,等你出院有了勞動能力,記得自己打工還我。
「你爸爸和你的女朋友,還有你女朋友的情人都進去了,看目前的涉案金額和惡性程度,估計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你這麼孝順,明年至少要幫你爸賺一條棉褲錢吧。」
我貼心地給他掖了掖被角,看見他眼里希冀的光,冷聲道:
「你不用再幻想我會對你心軟,作為你媽,我不會看著你死,但從今往後不管你是撿垃圾還是掃大街,我都不會再接濟你一分錢。
「還是那句話,祝你好運。」
處理完一切事情,宋廷晟和李和宇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陸蕪安排宋瑾瑜去見了一眼安安。
她的罪名要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定。
據說兩人相見時,先是抱頭痛哭,再互訴衷腸。
宋瑾瑜問安安:「這個孩子是不是我的?」
安安淚眼漣漣拿起他的手,放在腹部:「你摸摸,他在呼吸。
“這是我們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基因又有什麼重要呢? 」
宋瑾瑜終於算聰明了一把,當即甩開了安安的手,深受打擊。
「你不是說會一直愛我嗎?為什麼連孩子是不是你的基因都計較呢?」
宋瑾瑜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終究是沉默著離開了。
……
我聽罷笑笑:「他沒找你?」
陸蕪瞪大雙眼:「白姨,你怎麼知道? 」
一根直腸通大腦,我還能猜不中宋瑾瑜?
「你可別對他心軟。」
陸蕪無奈地搖搖頭:「白姨,我可是你親自教導出來的。」
話也不是這麼說,宋瑾瑜也是我親自教的。
「但是瑾瑜這樣,總得有點事情做。」
我拍拍陸蕪的手,讓她放心:
「我有個老朋友,是跑工程的,我已經介紹宋瑾瑜給他了。」
「您打算讓瑾瑜從基層做起嗎?」
我望著窗外,漫不經心地說:「我介紹他去工地搬磚了。」
一次六塊,多了我怕他的智商承擔不起。
希望勞動的洗滌,能讓宋瑾瑜早日變成正常人,也算是我做母親的對他最後的教導了。
至於我死後留下的遺產,他是一個子都別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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