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产按照我说的,我九他一。
顾渊泽不同意,自愿净身出户。
这几个月我没闲着。
咬著牙,拼命适应职场生活。
所以当后来我重新回到公司时,工作上的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
沈宜快生的那个月。
告她的案
子也开庭了。
我要求返还夫妻共同财产。
这是我收集的第二份证据。
里面包括她跟顾渊泽的聊天记录,朋友圈晒出的豪宅豪车,以及……股权转让书。
这些都是婚内发生的,证据充分,而且有了我跟顾渊泽的离婚协议。
法院判定全部返还。
还记得沈宜挺着肚子大庭广众之下撒泼时,是個艷陽天。
“我肚子里是顾渊泽的孩子!”
“我知道啊。」
我語氣平靜,看了看手錶,下午的会议不急,够我跟她聊一会儿。
沈宜说:“你连孩子都没有,凭什么霸占顾渊泽的财产?钱不该留给孩子吗?”
“应该留的。」
我點點頭,“你说了算。」
離婚後,他身上已经没钱了。
她想要多少,顾渊泽都没有。
沈宜过上了自己最害怕的生活。
顾渊泽无心工作,意志消沉。
离婚前,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带他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在他心里种了种子,生根發芽。
背叛者,就该受到惩罚。
其实我并不在意她有没有顾渊泽的孩子。
只关心,我能拿到多少钱。
意气之争,是最沒用的東西。
“苏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顾渊泽喜欢你才怪!”
我什么样子?
我看向车窗里的倒影。
的確,我不年轻了。
眼睛里不再憧憬爱情。
可挫折磨炼出来的,绝对不是沧桑。
是敢于走下去的勇气。
我笑著問她:“爱情很重要吗?”
或许吧。
两个人一起白手起家,经历风风雨雨,相互扶持,最终显贵。
靠的是爱情。
但其實,最后也就那样。
14 尾聲
沈宜的孩子,终究没活过第二年。
生的时候难产,造成孩子缺氧。
养到两岁,犯了病,沒了。
沈宜患了抑郁症,每天不断折磨顾渊泽。
朋友暗戳戳问苏眠,去不去葬礼。
她說:不去。
如今她事业蒸蒸日上,没功夫管别人家怎么样。
“听说顾渊泽开了个小公司,不太景气。」
「嗯。」
苏眠头都不抬,“毕竟要养孩子。」
“听说孩子刚没,顾渊泽就把公司关了。」
“你还真是他的精气神,从前你在时,他斗志昂扬的。现在你再去看,啧啧……”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苏眠接得很快。
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晚上我接你去吃饭?”
「好啊。」
看着苏眠脸上展露的笑容,朋友问:“有情况?”
「嗯,生意夥伴。」
“不止吧?”
“他在追我。」
朋友开始起哄,“那不得带来见见?”
晚上,下楼的时候,苏眠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是顾渊泽。
離婚時,苏眠把车给了他。
他打開門,走出來。
「昏昏欲睡。」
果然跟朋友说的一样,他身上已经看不到什么精气神了。
意气风发的顾渊泽消失了,只剩下浑身的死气沉沉。
苏眠点点头,“节哀。」
一句没什么温度的话。
顾渊泽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楼。
曾经站在这里的他,拥有一切。
现在反而变成了这样。
“其實,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苏眠平淡地问他,“只是一次简单的背叛,无关痛痒,是嗎? 」
顾渊泽哽了哽,“對不起。」
“背叛就是背叛。」
“你背叛了,也付出代价了。」
“这就够了。」
苏眠的语气让他有些不适应,似乎他们不该是这样的。
顾渊泽尝试问:「昏昏欲睡,你是从什么时候……”
“知道你出轨的?”
苏眠笑着补充,“很早,从她朋友圈里看到的。」
顾渊泽还想说点什么,又被苏眠打断。
“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
“跟你和好的话,是假的。」
“相信你爱我的话,是假的。」
“跟你的亲密接触,也不是真心的。」
顾渊泽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惨无血色。
「昏昏欲睡,為什麼…”
“因为要取证啊。”苏眠嘲讽地掀起嘴角,“不让你对我
心懷愧疚,我怎么拿到证据?怎么让你心甘情愿放弃财产,一无所有?”
她没那么大度。
伤害过她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他是,沈宜也是。
这种陌生的表情,让顾渊泽揪心地疼。
“可是你哭了……”
苏眠笑出声,“我难过,跟我要拿财产,冲突吗?”
「顧淵澤,我总得活下去。」
远处的车上下来一个高挑的男人。
西裝革履。
風塵僕僕。
「昏昏欲睡。」
他喊了一聲。
眉宇间还有些疲惫。
顾渊泽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苏眠自然地拉住男人的手臂,「顧淵澤,给你介绍一下,這是我男友,徐枫。」
徐枫点点头,「你好。」
顾渊泽用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语气,“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
沒有解釋,也不打算解释。
就用两个字,敷衍了他的话题。
徐枫拉住苏眠的手,“聊完了吗?带你去吃饭。」
“聊完了。」
苏眠转身的那一刻,顾渊泽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眠眠!”
苏眠回头,看到了他车后座上,那束绽放的红玫瑰。
明白了他今天来的目的。
其实顾渊泽也不知道他在期盼什么。
或许应该让她知道自己的来意。
他紧张地盯着苏眠,等待一个答复。
谁知苏眠只是很镇定地,重新扭过头去,笑着跟徐枫说:
“给我买束玫瑰花吧。要最贵的。」
“买了,在车里。」
两个人渐渐远去,似乎说道什么愉快的事情,笑出聲來。
顾渊泽站在后面,盯着影子看。
先是他和苏眠的缓缓交叠在一起。
矮小又登对。
像极了年轻时的他们。
随着苏眠的步行,影子逐渐拉长。
某一刻,彻底跟他分开了。
脚下的影子,是十八岁时顾渊泽。
前方,与人牵在一起影子,是三十岁的苏眠。
而他,永远迷失在了光怪陆离的二十八岁。
再也走不出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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