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搶了我侯門嫡長女的掌權。
我冷眼看著她釀酒、開布坊,賺得盆滿缽滿。
我並不嫉妒。
因為我知道,侯府會被抄家,家產被仇家強佔。
果然,一年後,官兵將侯府圍得水洩不通,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穿越女絕望又不捨地看著滿倉金銀。
這時,我拿出了自己的隨身空間。
1
二妹落水被救起後,像變了一個人。
變得能言強勢,且在經商上頗有天賦。
她釀製的美酒,引得京城第一酒仙親自登門求酒。
她制出的布匹,細膩又綿柔,是貴女爭相追求的奢侈品。
她開著三家酒坊、兩家布坊,客人絡繹不絕。
日進鬥金都不為過。
漸漸地,大家都知侯府二小姐邵瑛之名。
「大小姐,明明是您於危急時刻扛下侯府重擔。現如今,大家稱讚二小姐,卻忘了您。」
「刑部尚書家的大公子又來找二小姐了,城中都在傳言,刑部尚書家大公子要娶二小姐。」
「掌權、好的婚約,這些本該是您的,您不嫉妒嗎? 」
邵家祖上以戰建功封侯。
邵家兒郎為延續這份榮耀,前僕後繼地上戰場。
兩年前,和北朝一戰,極度兇險。
邵家兒郎度數亡於戰場。
終於止住北朝南侵的馬蹄。
父兄盡數戰死的消息傳到侯府。
祖母和我母親,全都暈倒了。
祖母再也沒醒來。
而我母親心灰意冷,思念父親過甚,自縵於房中。
侯府本是母親掌家。
母親去了後,侯府頓時亂成一團,無人能做主。
是我站了出來。
於危急時刻,接下了掌家之權。
安葬了祖母和母親,操持著大小事務。
才不讓侯府亂成一團。
說實話,掌家的一年時間,我有些心力交瘁。
母親好面子,侯府什麼都用最好的。
實際上,卻是入不敷出,侯府積蓄所剩無幾。
我整日疲於如何來錢、如何省錢,來維持這一大家子的開銷。
邵瑛從我手中搶過掌家權的時候,我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一年,是我過得最愜意的一年了。
失落嗎?嫉妒嗎?
並不。
一年前發生的變故,不只使邵瑛落水被救起後性情大變。
還有我,好幾夜我都在重複地做著同一個夢。
夢裡。
侯府會被抄家。
而邵瑛辛苦地賺下的金銀,全都落在仇家的手裡。
為他人作嫁衣!
2
「大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
下人急忙趕來。
邵瑛掌權後,下人們有事都去找她。
來找我,只能說明遇到了她解決不了的事。
算算日子,看來我夢裡的事要應驗了。
「大小姐,刑部的趙大人,將侯府團團圍住了,說是要抄家! 」
「到處都找不到二小姐,怎麼辦啊? 」
果然。
我沒有絲毫詬異。
刑部的趙大人嗎?
夢裡除了侯府被抄家,我還窺見了一些事。
比如,我父兄之死,其實是為奸人所害。
侯府之所以被抄家,也是奸人看上了侯府的萬貫家財。
最終,所有的家產都落在仇人手裡。
而仇人利用這些財產,養私兵、鑄武器,殺入皇宮,登基稱帝。
我閉上眼睛,想起父兄出發之時。
父親憐愛地看著我:「阿菱,爸會趕回來為你主持大婚的。」
長兄拍著我的肩膀:「阿兄回來給你帶北朝的特產。」
我睜開眼,眼中閃過憤怒。
奸人害我父兄。
我絕不讓他如夢中一般得逞!
3
我轉身去了邵瑛的閨房。
下人遍尋不到邵瑛,是因為…
我看向面前的那面牆,在梳妝台凸起一角按下。
那面牆就打開了。
我走了進去,就看到邵瑛一臉頹敗地坐在那裡。
眼神裡都是絕望和不捨。
她聽見聲音,看向我,有些微驚訝。
其實,我知道,她是有些看不起我的。
所以,對於我知道她的秘密,有些詬異。
但是,很快地釋然。
「我這辛苦存下的金銀,就要歸於他人,我不甘心。」
「趙瀾騙我,他根本不喜歡我,接近我,不過是想探知這些金銀藏於何處。」
「他與我談人生談理想,我竟真覺得自己遇到了知己。我太愚蠢了,居然告訴了他。」
趙瀾便是刑部尚書家的大公子。
她說著,突然狂笑起來,笑得絕望。
我皺眉,這笑聲也太難聽了。
於是我走了過去,敲暈了她。
我看著眼前滿滿一倉庫的金銀。
仇人便是為這些而來。
我絕對不會讓這些金銀落在仇人手裡!
於是,我拿出了自己的隨身空間。
4
我的隨身空間,載具是一枚玉佩。
關於這枚玉佩的由來,又要提及一年前做的另一場夢。
夢裡,有人引我進入一處古宅,於房樑之上,拿下一塊玉。
夢醒後,我竟真的找到那間古宅。
也從房樑之上,找到一模一樣的玉。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我才堅信,夢裡發生的事是真的。
父兄被人害是真,侯府將被抄家也是真!
拿到這枚玉佩後,我總覺得這不是一枚普通的玉佩。
卻遍尋不得其真正用處。
直到一次,我不小心磕到,手破了皮,一滴血落在那玉佩上。
那玉佩之上,竟冒出一股濃霧,將我包裹。
濃霧消散後,我便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房間中。
但是,那間房間不太一樣。
牆壁不是木質的,好像是…
玻璃。
對,就是玻璃。
玻璃極為珍貴,是貴族之物。
而這,竟是大片大片的玻璃。
便昭示著此處的不凡。
夜裡,我又夢見那個引領我找到玉佩的人。
「這麼快就發現了隨身空間,真聰明。」
原來那叫隨身空間。
漸漸地,我學會如何用那個空間儲存東西。
我拿著那枚玉佩,將一滴血滴了上去…
5
一刻鐘後。
腳步聲匆匆響起。
「砰!」
那閨房的門,竟是被暴力推開了。
而為首的,便是趙瀾。
趙瀾一進來,邵瑛哀傷的目光就落在他身上。
趙瀾很快地轉開了目光,而是殷勤看向身後人。
「世子,邵家的財寶就藏在這屋子裡! 」
我快速地看了那世子一眼,又很快地低下了頭。
掩蓋住眼睛迸發出的恨意與殺意。
璃王父子,便是我邵家的仇人!
當今聖上沉迷尋仙問道,不理朝政。
幾位王爺看似恭順,實則蠢蠢欲動。
刑部都是璃王的人。
這抄家,領的是聖旨,而滿屋金銀其實落在璃王手裡。
璃王世子銳利的目光將閨房掃了一眼,又看向趙瀾。
趙瀾立刻跑到梳妝台前。
「趙瀾!」邵瑛突然出手,拉住了趙瀾的衣角,眼裡帶著哀求,「不要,你會後悔的。」
趙瀾只想著立功,果斷地揮開了邵瑛。
伸出手,便按在那凸出的一塊上。
「咔咔咔……」
伴隨著這樣的聲音,只見那面牆突然往一邊移走。
一個隱密的空間,逐漸展現在眾人的面前。
璃王世子和趙瀾的面上俱是一喜。
「趙瀾,你做得很好,本世子必有重賞! 」璃王世子誇讚道。
「多謝世子。」趙瀾連忙謝道。
門開了,兩人迫不及待地走了進去。
而當看清裡面的情景時,兩人全都愣住了。
裡面並非滿屋的珠寶。
滿滿噹噹地,全都是畫像。
趙瀾的畫像。
6
璃王世子的臉上閃過怒意:
「趙瀾,這就是你說的金銀? 」
說好的金銀,結果變成了趙瀾的畫像。
任何人,都會憤怒。
趙瀾神色變得慌亂:「不可能的!邵瑛明明說過,自己賺的金銀就藏在此處。」
趙瀾說著,突然看向邵瑛,眼神變得惡狠狠地:「賤人,你騙我? ! 」
邵瑛面露哀傷:「我沒有騙你,我賺的錢,都拿去請名師作畫了。這些畫,比金銀還珍貴。當著你的面,我又不好意思直言……趙瀾,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愛你……」
我忍不住想給邵瑛鼓掌,完全是被愛情沖昏頭的模樣。
璃王世子卻沒空看什麼情深似海的戲碼。
他氣得一腳將趙瀾踹翻,轉身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腳步。
他陰鷙的目光落在我和邵瑛的身上。
「邵家的二位小姐,就送到王府吧。」
邵瑛的手不禁握成了拳。
我卻很淡然。
璃王世子多疑,縱然邵瑛演技再好,也仍舊有所懷疑。
我和邵瑛被帶到後門,送上了一輛馬車。
上了馬車,邵瑛不再表演深情,神情變得淡然。
「對不起,我不該輕視你。」邵瑛低聲道。
她是穿越女,來自幾千年後,自認見識和學識,都勝過古代的世家女。
但是,這次確實是我這個囿於後宅的世家女幫助了她。
幫她免於金銀落入渣男手中,幫她打臉了渣男。
縱然,她並不清楚,她昏倒的短短時間裡,金銀為何變成了畫像。
我自然也不會告訴她。
我早就料到抄家之事,所以在隨身空間裡,準備好了趙瀾的畫像。
我剛敲暈了邵瑛。
然後將那滿屋子金銀換成畫像。
再叫醒了邵瑛,共演一場戲。
隨身空間是我最大的秘密。
縱然此時我們兩人和解。
但,人性禁不起考驗。
突然,馬車停下。
到璃王府了。
7
我和邵瑛被關在了一座院子中。
四周都是重重護衛。
我們兩人,就在這牢籠之中。
璃王世子仍不死心,試探著邵瑛是否將金銀藏在他處。
邵瑛是個聰明人,四兩撥千斤,應付了試探。
漸漸地,那位世子似乎相信沒什麼金銀。
但是,並沒有放過我們。
依舊關著。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想辦法出去。「邵瑛逐漸失去耐心。
她似乎有些期待我會怎麼做。
最近,她對我充滿好奇,一直試探我。
「你覺得他怎麼樣?」我突然指向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我們,只能看到寬厚的背。
躬身,隱隱地能看見鼓起的背肌。
“長得挺高大,可惜是個傻子。還是不理人的傻子。」邵瑛輕哼一聲。
顯然對他看不上眼。
那男人叫晏十五,是璃王府的賣身奴,負責各種又髒又累的活。
他沉默寡言。
邵瑛忍著噁心,試著和他搭話。
結果他根本不理。
京城的貴公子,仰慕她的不少。
這不理她的,不是傻子又是甚?
「但是,我有點喜歡他呢。」
邵瑛錯愕地看著我。
她大概想不通,生死關頭,我居然把心思放在一個男人身上。
還是個低賤的奴隸。
8
我開始尋各種機會和晏十五接觸。
給他送吃的,給他送衣服,對他噓寒問暖。
晏十五卻彷彿個木頭,給他吃的他就吃,給他穿的他就穿。
但見著我,還是當作不認識。
不過,看著他那張臉。
我的心一下就軟了。
在我的收拾下,他的鬍子剃了,頭髮束起。
衣服也不再是打滿補丁。
那張臉棱角分明,眼神裡透著冷漠。
若非一身粗布麻衣,很難讓人覺得自己是個幹髒活的奴隸。
哎,生不起氣來。
晏十五每天都會來院子裡。
但是第二天。
我等啊等,等到晌午,依舊不見人。
我朝著庭院門口走去。
還未邁出一步,就被攔住了。
「晏十五在哪裡?我想找他。」我大聲道。
一個貴族女子,竟然看上一個低賤的奴隸。
無論在哪裡都有話題度。
這些護衛顯然沒少八卦。
都露出了然與曖昧的笑。
「晏十五和人打架了。」其中一個護衛道。
「胡說,我們十五老實本分,不會跟人打架的! 」我一臉不信。
「有人搶晏十五的衣服,結果他寶貝得跟什麼似的,緊緊地護著,被四、五個人給打了。」那護衛繼續道。
衣服?
晏十五現在的衣服都是我送的。
是我撒潑打滾要來的。
而他自己的臭衣服,全都被我丟了。
我送他的時候,他看似不在意…
我的心情變得莫名,轉身往回走。
「邵菱!」
邵瑛拉著我進了房間,然後將房門關上,低聲道:
「再這樣下去,璃王世子會殺了我們的!他就是個低賤的奴隸,還是白眼狼,你就別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將來我有錢了,幫你找一百個一千個男人! 」
我愣愣的:「可是我就喜歡他啊。」
邵瑛摀著胸口,一副快被氣死的模樣。
「你要如何富貴?」我問道。
「璃王世子提出要給我開間布坊和酒坊……」
「但是你沒答應。」我道。
邵瑛「哼」了兩聲:「這小子算計老娘,老娘才不給他做老黃牛! 」
「那你選擇誰?」
「晉王。」
和我所料不差。
晉王是朝中唯一和璃王抗衡的。
邵瑛有些發愁:「可惜這圍得跟鐵桶似的,我根本沒辦法勾搭晉王。」
「你出不去,我們十五可以啊。」
邵瑛眼睛頓時一亮:「我就說你不可能是戀愛腦,對晏十五好,原來是為了利用他……」
「我愛他,讓他傳信只是順便。你事成後,得給十五贖身。」我正色道。
邵瑛知道我不是單純的戀愛腦後,沒剛剛那麼氣了,豪爽地點頭:
「我答應。」
9
又過一日。
我在台階上坐著。
一道身影從我面前經過。
落下大片的光影。
我沒抬頭。
不一會兒,又是一片光影落下。
第三次的時候,我終於抬起頭。
看見熟悉的身影從我面前經過。
「站住。」我叫道。
晏十五這才站住,也不回頭。
「過來。」
晏十五這才轉身,走到我的面前。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
「腿受傷了?」我剛發現他一跛一跛的。
晏十五抿著唇不說話。
我站起身:「跟我來。」
晏十五乖乖地跟在我身後。
我帶著他進了房。
我去拿藥箱,總覺得有目光落在我身上。
轉頭去看晏十五,卻看見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我拿著藥箱過去,讓他將鞋襪脫了,放在椅子上。
他的腳很乾淨,像是專門洗過。
但腳腕,卻一片烏青,高高腫起,看著觸目驚心。
我打開藥箱。
這藥箱,其實是我從空間拿出來的。
放在了房間的角落裡。
取出跌傷的藥,倒在了腫起的地方。
伸出手去揉。
在我剛剛觸及的時候,晏十五的腿輕顫了一下。
之後,便沒什麼反應了。
跟個木頭似的。
我揉完後,才抬起頭看他。
果然,木著一張俊臉。
然而,當我看到一個地方時,眼中閃過些許玩味。
晏十五的耳朵,紅了!
「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我問道。
晏十五難得地開口:「沒有。」
聲音倒是意外地好聽。
充滿磁性,但是透著冷漠、疏離。
這般說,手卻不禁摀住了肚子。
若非他耳紅了,我會覺得他這動作是偶然。
但是這時,我不得在心裡暗罵一句「小傲嬌」。
「衣服撩起來,我看看。」
晏十五的手落在衣襟上,頓了頓。
還是乖乖地撈了起來。
晏十五是乾粗活的,腹部緊實,還有肌肉。
這時,上面一片烏青,明顯地是被踹的。
方便上藥,我在他面前蹲下來,然後將藥油倒了上去,慢慢地揉開。
這時,半掩的門突然推開。
「你們在幹嘛?」尖銳的聲音響起。
我轉頭看去,就見邵瑛站在門口。
她顯然覺得我和晏十五在做什麼苟且的事。
連忙用雙手摀住眼睛。
只是那食指和中指分開一個縫隙,露出兩個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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