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縣府上一個混吃等死的女生,被侯府公子看上,強奪入府。
哪知侯府公子是個貪得無厭的,不僅要吃我的飯,還要吃我的人…
1
我是胎穿來的,庶女的出身不高,好在我也沒多大追求,唯一的嗜好就是吃。
卻沒想到這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技藝,竟然被侯府公子看上了,還強迫我變成了他的專屬廚娘。
2
事情要從那天說起。
我從小到大就是個不受重視的庶女,又被安排在府裡最偏僻的地方,加上姨娘早逝,根本沒人管我,院子裡丫鬟也沒一個。
所以從小我就得自力更生。
琴棋書畫什麼的我從來沒學過,就對吃有幾分執念,還偷偷蓋了自己的小廚房。
大概是侯府公子從我院牆外經過,聞到了飄出去的烤雞香味,順著香味找到了我。
哎,都怪我,太大意了。
只顧著防著我那縣令爹和那一家子人,卻沒想到院牆外路過的狗狗也不安全。
侯府來人時,那一家子知道了我開小灶的事情,廚房裡總是莫名其妙遺失的食材似乎也有了線索。
眾人看向我的眼神,只能說是一言難盡。
侯府下人說要帶走我的時候,我那縣令爹感恩戴德。
還不斷囑咐我,若是日後飛黃騰達了,可千萬要記得提攜他。
我心想,他還真看得起我。
3
我以為與侯府公子素未謀面,但實際上,他已經在圍牆上觀察過我很多次。
他生而富貴,但就是在吃一事上從未順心如意。
確認那些好吃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做出來的以後,他才讓人上門帶走了我。
到府裡第一天,我就受到了「友好的」招待。
老廚娘嫌我搶了她的飯碗對我冷嘲熱諷,侯夫人對我進行嚴厲拷問,侯府大太太派人來敲打我,侯府公子身邊的小廝更是暗暗威脅我。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好好幹少不了你的賞賜,要是敷衍了事惹怒了主子可有你好受的。
於是我蹙眉,我怎么知道那狗公子喜欢吃什么口味?
所以第一餐,我保守地做了個烤雞。
畢竟是那狗公子是聞著這味兒來的,做這個總沒錯吧。
直到我被一群氣勢洶洶的下人帶到侯府公子的院子時,我都沒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說,為什麼味道不一樣。」景煜一臉陰鬱。
「哪裡味道不一樣了?」我揉了揉被下人推攘了的胳膊,懷疑他故意找碴。
「還不承認?」景煜笑了,總算是正眼看了我兩眼,似乎是沒想到我膽子這麼大。
我是真不知道哪裡不一樣,明明火候和用的調味……對了,有一味我偶然發現的調味料,是我獨家秘製的,府裡沒有,所以沒放。
所以景煜这是狗鼻子吗?这都能闻出来?
而且那个胡椒是一味中药,只有我這種廚藝天才才能在中藥包找到,並且把它磨成粉當作調味料,景煜吃都沒吃過,怎么这么灵敏?
「侯府厨房里没有那味调料。」我坦白了。
「小廚房沒有,你不知道要去大廚房啊,真是死腦筋。」小廝四喜嫌棄地看著我。
「大廚房也不會有,那是我獨創的。」我驕傲地抬起頭,瞬間又低下去。
有什麼好驕傲的,大家都抓你來當廚娘了。
以前再怎麼不受寵,也是個主子,現在變成下人了。
說實話我在府裡的身份有些尷尬,說是下人吧,我又是官家女,並非奴籍,說是客人吧,我又是廚娘。
此事最後以我要外出採購調味料,獲得了可每日自由出府一次的權利為結束,對我來說也算是意外之喜。
畢竟入了府的下人,再來出門都得報備取對牌,門房才會放行。
而我這個擁有自由出入對牌的小人物,出府一次還是兩次,有誰會去數呢。
呼吸著府外自由的空氣,我都不想回去了。
但這世道,我一個弱女子,就算有點荒野求生的知識儲備,但不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也是沒辦法出走的。
除非我活膩了。
所以買完該買的調味料後,我還是乖乖地回了侯府。
回府路上,我差點被一輛疾馳的馬車撞翻,幸虧一個黑衣大哥將我從馬蹄下救了下來。
看著他硬朗帥氣的臉孔,我眼冒星星,這該不會就是那個能拯救我於水火之中的大好人吧。
結果人家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等我站穩後就直接走了。
我嚴重懷疑他甚至沒有看清我的臉,也許在他眼裡,救我就跟救了一隻阿貓阿狗差不多吧。
我有點魂不守舍,似乎自己對救命恩人一見鍾情了?
4
不過很快我就沒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因為景煜是真的狗,一天三餐還不夠,晚上還要吃宵夜。
小廚房裡三、四個大廚,非得可著我一個人薅。
感情我沒來之前,他都在闢谷修仙呢。
於是在第三天的消夜三鮮小餛飩中,我暗戳戳地丟了一小把煙灰進去,並且攪了攪。
下毒容易出問題,噁心一下他總沒事吧。
非常不湊巧的,確實有事。
我又被暴力拖到了他院子。
這個院子一定是跟我犯衝,不然怎麼每次我都是被拖過來,就像一隻被牽住了翅膀,還在不斷撲騰的大鵝一樣。
我也是長了腿的人,就不能让我自己好好走吗?!
真是有什么恶主,就有什麼惡奴。
這偌大的侯府在我看來,真是沒有一個好人。
看著原封不動的小餛飩,我有點心虛地移開視線。
「今日這碗小餛飩看起來甚是鮮美,本公子念在雲然廚娘近日兢兢業業為我做飯,勞苦功高,所以特意賞賜給你了。」
我还是低着头,這狗東西,他是怎么发现小馄饨有问题的?
而且,他竟然知道我的閨名,真是見鬼了。
「這是特意為公子做的,小的怎麼敢隨便吃,還是公子你吃吧。」吃不死你的,趕快吃吧。
「是要自己吃,還是要讓我找人灌? 」景煜眼皮都不抬一下,鐵了心要給我點顏色瞧瞧。
「多謝公子賞賜。」我咬咬牙,端起碗吃了幾口。
還好我沒那麼噁心,吐口水或擤鼻涕到他碗裡。
反正就是乾淨的草木灰,吃了說不定還能補充鈣質呢。
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我才又心安理得地吃了小半碗之後,打死不再吃了,誰跟他一樣,大半夜的吃宵夜。
「公子,我減肥,吃不了這麼多。」
我这十五年来可是养生得很,不熬夜、不吃消夜,這輩子肯定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至於景煜這個狗東西,這麼多陋習,人品又不怎麼好,多半是要英年早逝。
看我吃得坦然,景煜有些不可置信地皺眉,不夠也沒再為難我,大方地把我趕走了。
我收到了来自狗主人的赏赐?或者说是赔偿?
反正我得了五两银子,這是月例之外的。
對,我來做廚娘是有月例的,每個月二兩銀子,還沒別人隨手的賞賜多,我可真是個廉價勞工。
景煜,就是一個妥妥的資本家。
我在家的時候,手頭沒什麼資產,偏安一隅,有吃有喝有住,也沒想過要存錢。
都怪景煜,結束了我的米蟲生活。
現在不想為別人打工,自然是要存錢跑路的。
只可惜,我全身上下就這麼五兩銀子,存錢之事任重道遠。
該怎麼樣,才能快速来钱呢?
没想到我还没想好怎么快速搞钱的时候,景煜那狗東西竟然饞上了我。
事情是這樣的,自從發生了煙灰事件後,景煜便要我頓頓親自送他飯。
於是為了得到賞賜的小費,我伺候起他來,更盡心盡力了。
給他變花樣做好吃的,對他殷勤得很。
沒想到,這份殷勤被他誤會了。
大男人主義的景煜認為我是對他心存愛慕,而他十八歲了,想著母親總是想往他房裡塞人,但是他都沒同意,也被母親煩得很。
但他奇異地看我還算順眼,便想著,把我收了房子也不錯。
最起碼我的長相看起來還可以,又做一手好菜,他勉強收了我也不算太吃虧。
草,是一種植物。
5
“我不同意。」我大聲反駁。
「故作矯情。」景煜認為我是欲拒還迎。
我腦子裡那根名為理智的線也被扯斷了,條件反射地給了他一巴掌。
景煜看向我的眼神像是要冒火。
「堂堂侯府公子,想要什麼女人沒有,偏偏要找我這麼廚娘,說出去都要丟死人了。」我有點㞞了,但還是努力鼓起勇氣說道。
我之所以這麼鹹魚,是認清了這個時代。
我穿越而來,初有記憶的時候,就看過太多人命如草芥的事情。
我清醒地知道,這不是那個人人平等、人人受法律保護的時代。
這個時代,權貴一聲令下,對平民生殺掠奪之事屢見不鮮。
所以當初侯府來人,我那便宜爹連半分猶豫都不曾有,直接就將我打包送上門。
「你不必妄自菲薄,本公子想要誰,還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景煜強壓怒火,繼續動作。
如果說他原來只是一時興起,我那一巴掌就是讓他勢在必得的導火線。
身為侯府嫡出公子的驕傲,很難讓他輕易接受一個縣令家庶女的巴掌。
「可是,可是小的已經有心上人了。」妾這個字,我是說不出口的,所以我一直以小的自稱。
我也知道那一巴掌草率了,但我不是這個時代被奴化的原住民,我很難接受這種行為。
我說完後看向景煜,相信以他的驕傲,不會強要一個心裡有人的女人吧。
「是誰?」景煜眼神陰暗。
「是誰不重要。」我梗著脖子,我倒也想知道是誰,見了那驚鴻一面,都來不及要人家的聯絡方式,人家就走了。
「你在說謊。真當我沒脾氣? 」景煜眉頭緊皺,他能肯定我在說謊,但卻不知道哪部分在說謊。
「公子,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為難我呢。」我嘆了口氣,你也不怕我毒死你。
「為難?能得本公子寵幸是你的服氣。你最好閉嘴,否則休怪我無情。」若說景煜原本有幾分柔情,這場對話後也所剩無幾了。
他向來是天之驕子,哪裡輪得到我來嫌棄。
景煜冰冷的話,像一條毒蛇一樣纏繞著我的脖子,讓我全身發麻,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殺意。
是了,他不僅是侯府公子,更是實打實上過戰場的少年將軍。
這些日子,我沒少聽侯府的人在背後崇拜他這個英雄。
殺人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景煜,你令我感到噁心。」我屈辱地流下淚水,任由他為所欲為。
事後,景煜逃也似的離去,只在看到那一抹鮮紅時,狼狽地停滯了一瞬。
我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起來。
十五年來,我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討厭這個強權至上的時代。
人命如草芥,有的人即使是死在路上,也不會有人問津。
雖然我不是個把貞潔看得比命還重要的土生土長的古代人,但這種被狗咬了的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姑娘,奴婢是夫人派來伺候您的。」聽說我被收了房,侯夫人滿心喜悅,原來自家兒子沒毛病。
不過正妻還沒進府,我頂多算個通房,所以定然是不能讓我懷孕的。
我擦乾眼淚,喝下那碗還算溫熱的避子湯,回絕了侯夫人送來的女僕。
「小的只是個廚娘,用不著丫鬟伺候。」
「不识好歹,不過是個縣令家的庶女罷了。」侯夫人身邊的老嬤嬤聽了丫鬟回話,暗嗤了一聲。
她篤定是我勾引了景煜,如若不然,之前夫人送了那麼多貌美如花的女兒家進去,公子都不為所動,为何就对我破了例?
她如此不忿,不過是因為她是家生子,她孫女曾經也是公子的通房人選,只不過景煜沒看上罷了。
6
我照常為景煜做飯,送飯,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景煜以為我認命了,卻不知道我已經下定決心要逃離了。
現在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不過是降低他的警戒心罷了。
「若是廚房裡的事情辛苦,你就別做了。」景煜牽住我的手說道。
「我一個外人,在這府裡,不做廚娘做什麼,難道做你的暖床婢女嗎? 」我也不知道是在嘲諷他,還是在嘲諷自己。
「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景煜手猛地收緊,我手上頓時一痛。
「是小的踰矩了。」我低頭認錯。
「你真的知錯了嗎?」景煜意味深長地說。
「小的來月信了,如果公子不嫌晦氣的話,大可直接來。」我強忍心中的厭惡,擺爛。
我就不相信,來沒來月信,他還會親自上手檢查了。
果然景煜興致大減,但他還是沒有放開我的手。
「你為何總是如此強硬。」
「如果我真的强硬,就該跟你同歸於盡。可見我還是膽小怕死的,就算是忍辱負重也要活下來。」我雙眼如矩,目光帶刺,嘴裡說著卑微的話,眼神但沒有一絲屈服。
「大膽!你是篤定我不會將你如何嗎?」景煜憤怒的目光中竟然帶著些許哀傷,令我大為震驚。
這個狗東西,还懂得什么叫作哀伤吗?
我一定是花了眼,要嘛就是瞎了眼。
「公子趕快用餐吧,涼了味道不好了,怕是又要怪罪小的了。」我低下頭,不再與他爭執。
「你給我滾!」景煜一把將桌上的飯菜掃落。
我很聽話,馬不停蹄地就滾了。
四喜在我身後用憤怒的眼神盯著我,我卻一點也不受影響。
不吃就不吃,最好餓死去。
我回到廚房,廚娘和大廚們都離我遠遠的,怕跟我扯上什麼關係。
以前為難過我的那位,更怕我一朝飛黃騰達找她報仇,所以每次我在廚房的時候,她就格外安靜。
我也不管他們,自顧自地吃完飯後,就回了自己房間。
這個月發了月例,我現在所有的存款加起來也才七、兩銀子。
我從來沒見過像景煜這麼摳的雇主,睡了我都沒點賞賜,真的是被狗咬了。
他要是再想睡我,我就用錢去噁心他。
夜深人靜時,我躺在床上,思索著賺錢的法子。
想了半天,終於還是給我想著了。
我以前很喜歡看書,古今中外多少名著,我順著記憶隨便寫幾部話本子出來,賣給書局去,倒是一條出路。
說做就做,第一步就是找景煜要紙和筆。
沒辦法,這個時代的紙筆實在太貴了,一般人真的買不起,比如我。
「你要紙筆做什麼?」景煜挑眉。
「日子有些無聊,練字打發打發時間。」我難得擠出一個笑容,人們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四喜去準備吧,日後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告訴四喜就行。」景煜心想,自己的女人得靠自己養,之前是他忽略了這個問題。
于是景煜又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和若干金银首饰……
我大为震惊,早知道找他要東西有用,我早就行動了。
不過話本子還是要繼續寫,因為以後我真的逃脫了,也要謀生,沒什麼生存本事的我,寫話本子是比較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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