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合着这罗霆是为他弟弟报仇来了。
我吩咐容瑕继续寻找王国公及其家眷的下落,随后通知宣王,该行动了!
如今王国公谋反,宣王称病不外出。
柔嘉手上没有其他兵马,众臣人人自危,大家只能逼着她想办法。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只能过来找我。
「妹妹请回吧,我不过是个公主,岂能插手朝政之事。」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态度,情急道:「皇姐身为东临长公主,食百姓俸禄,应当为国分忧!」
「再者,若是叛军打来,恐怕皇姐也不能幸免于难!」
呵,没说两句就狗急跳墙,就凭这样的脑子和性子,也想当皇帝,也不看自己当不当得起。
见我不为所动,柔嘉气得面色发青,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18
罗霆的军队驻扎在城外,迟迟没有攻城。
我猜想他应当是忌惮宣王府的兵马,所以接连两日,城内许多地方都被城外投进来的火石所砸,应是试探。
百姓人心惶惶,都闭门不出,街道上十分萧条。
不过这两日,长公主府都被踏破了门。
「殿下,李太傅求见」
「不见」
「殿下,宋侯求见」
「不见」
「殿下,门外好几位大人求见…」
「不见」
登基那日,一个两个地都不愿让本宫称帝,如今出了事到都想起本宫来了。
又过了两日,容瑕终于带来了宣王的消息:「兵马已经集结在了城外,就等公主一声令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淡淡一笑,「走吧,该本宫登场了。」
19
打开宫门,官员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就连柔嘉和周阁老也在其中。
听绿绮说,他俩是被李太傅他们硬挤兑来的,若是不跪便是勾结叛军。
还说他们在这跪了两三日,身体都快吃不消了,您终于肯出面了。
李太傅眼中闪过欣喜,忙道:「长公主殿下,求您出面,救东临于水火啊!」
其余官员皆是如此附和。
我勾唇道:「女子怎可干政,恕本宫无能为力。」
此話一出,官员面面相觑。
还是宋侯反应过来,說:「先帝曾多次让长公主帮助处理朝政,还封长公主为皇太女,长公主的才能岂是普通女子可比。」
「是啊是啊」李太傅接道:「新帝还小,还请长公主出面主持大局。」
柔嘉的脸变了颜色,死死地咬着下唇,这话不明显说她无能么。
我顿了许久,佯装纠结道:「那可说好了,不是本宫非要干政,是你们求本宫的。」
众官员像是松了口气,忙称是。
只有周阁老和柔嘉的面色十分难看!
我挑了挑眉,对着他们道:「周阁老和柔嘉的意思呢?」
柔嘉没想到我会突然问她,愤恨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大臣们看个正着。
他俩看着众臣警告的目光,只能红着脸称是。
20
我勾唇一笑,命他们立刻将衣物脱下。
他们虽不解,但还是照做。
柔嘉刚想反驳,却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随后一堆死囚在一众震惊的目光中从公主府里走出。
柔嘉立刻讥讽道:「呵,素问皇姐风流成性,没想到玩的还真是挺特别啊。」
这句话被刚好赶来的白川听了个十成十。
看着他一副「传闻果真如此」的表情……
行吧,我百口莫辯。
在我示意下,那些死囚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
「該死,不许碰本公主的衣服!」
柔嘉惊叫着推开那个死囚,随后对着我吼道:「赵崇德你故意的是不是,竟如此羞辱于我。」
我冷笑一聲,說:「要是你想跟他们一起去殉国,请便。」
什麼,殉国?
众人皆是一脸茫然。
21
我不欲与他们多说,只留下一句「不想死就按照本宫吩咐的做,谁要是不服可以离开或殉国,自己选!」
此話一出,刚才还在质疑的官员果然安静多了。
我带着他们一干人等去了金銮殿,触发了龙椅上的机关,还吩咐桐君去将宫里所有人都叫来。
一群人顺着楼梯下去,一间偌大的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我也被惊到了,这密室的位置,是父皇临终前告诉我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密室很大,像一个地下皇宫,本来我还担心容纳不了这么多人,这下倒是放心了。
在桐君的组织下,所有人很快都进入了密室,等罗霆杀进来时,皇宫已经空了。
大家都屏气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22
「將軍,宫里一个人都没有,怕是惧怕将军,都已经逃跑了。」
罗霆大笑三声,以为自己大业已成。随即命人大摆筵席,通宵畅饮,明日再准备登基事宜。
我冷笑一聲,这罗霆真是心大。
听到登基,柔嘉跳脚了,她突然叫道:「难不成你的计划就是让我们一辈子都困在这里吗?」
「闭嘴!」我沉声道:「如此大喊大叫,是怕外面的人听不见吗?」
眼看她还要闹,我连忙让暗处的容煦将她的嘴塞住,顺便捆住手脚把她扔到角落。
看着突然出现的容煦,众人都吓了一跳,没想到长公主身边竟然有暗卫。
尤其是白川,脸都黑了,盯得容煦心里发毛。
外面的嘈杂声直至夜里酉时才逐渐安静,我向身边的绿绮点了点头,绿绮会意,转身朝着通往城外的暗道走了出去。
她刚走,外面突然又有了动静。
23
「將軍,这人在外鬼鬼祟祟的,小人便把他抓起来了。」
我一驚,外面还有人,难不成是哪个宫女侍卫没接到旨意?
正在我思绪混乱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罗霆的声音:「大公子,好久不見。」
罗霆是王国公的副将,他口中的大公子很可能是王家嫡长子王瀛舟。
然而王瀛舟早在两年前就做了柔嘉的驸马。
我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眼,果然没有看见王瀛舟的身影。
我随即朝柔嘉问道:「你没有通知王驸马?」
柔嘉嘴里塞着布不能说话,躲闪的目光却已经出卖了她。
我暗罵一聲,准备从另一条暗道出去时,却被人拉住。
「你去哪?」白川攥着我的手臂,眼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
我只当他是担心我,反握着他的手安慰道:「乖,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还凑上去在他脸颊一吻。
白川的脸突然一红,随后想到了什么,厌恶地抽开了手。
我得意地从柔嘉身旁走过。她被捆得像条虫,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被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没人敢帮她,毕竟大家都怕死。
24
来到金銮殿前,王瀛舟已被打得遍体鳞伤。
算算時辰,想必华安她们已经快到了。
「罗将军真是好威风啊!」
我走上前,向他一拜。
王瀛舟看清是我时,不顾虚弱的身体大叫让我快跑,却被身边的士兵一脚踢倒在地
罗霆被突然出现的我吓了一跳,随即便把长剑指向了我。
「长公主殿下……你来做什么?」
我避开他的长剑,缓缓走到他的身边环住他的腰。
「自然是……来投靠将军。哦不,是来投靠陛下……」
「咯嘣!」我怎么听到地下有人咬牙的声音。
罗霆对我的话很是受用,他大笑一声,说了三个好字,搂着我在龙椅上坐下。
王瀛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公主……」
我瞥了一眼王瀛舟,对罗霆说道:「陛下,我听说王驸马琴艺了得,不如让他抚琴一曲为众将士助兴如何?」
罗霆欣然接受了我的提议,解开了王瀛舟的束缚。
25
刚解开,王瀛舟就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让罗霆放开我。
罗霆大怒,拔剑便要砍向王瀛舟。
我趁他不备,一脚踹向他的腰部,罗霆吃痛,手上的剑也飞了出去。
殿内将士看此情形,皆拔剑冲向我。
「别动!」我顺势抽出腰间的短刀,控制住罗霆。「罗将军可千万别动,这把宝刀锋利得很,轻易便可取你的性命。」
僵持了许久,外面传来了华安的声音:「给本郡主杀,一个不留!」
我心下一喜,来了!
罗霆大惊,隨即反應過來,恼羞成怒道:
「不要管我,杀了这个贱人!」
「就算死,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
殿内的士兵刚想破罐子破摔,却浑身瘫软倒了下去。
我冷冷一笑:「各位,下了毒的酒可好喝?」
话罢,我在罗霆仇恨得目光中割下了他的头颅。
容瑕在王国公府的密室发现了被绑王国公及其家人。
到此,谋反一事算是告一段落。
26
我与白川同乘一辆马车回府。
路上,白川像是思虑了很久,几次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笑道:「驸马有话要讲?」
白川顿了顿说道:「你明明有应对的良策,为什么故意骗我?」
我笑着道:「因为我一看到驸马,就什麼都忘了。」
平日里我这样说,白川早就生气,可他这次没理会我的调笑,繼續道:
「你早就知道罗霆会谋反是不是?」
看着白川认真的样子,我也收起笑容,回道:「是,登基那天柔嘉说王国公起兵围了皇宫,可以我对王国公的认识,他定不会做这样的事。」
「下朝后,我便派人去查,果然那日围宫的人并不是王国公,所以我在那时便已经怀疑。」
白川问道:「那些囚犯是……」
我看了他一眼,回道:「那些囚犯都是死囚,我命他们穿上官员和公主的衣服,站到城楼上表演一出自杀殉国,如此罗霆才能放下戒心,杀入城内。」
「哪些囚犯还活着?」
「死了,假死罗霆定能看出来,所以他们都是真死。我答应他们,死后给他们家人一些银两。」
白川深吸一口气,說:「宣王没有在京中动手,而是转移到城外。罗霆进城后,你又上演了一出空城计,让他彻底放下戒心。等他们将毒酒喝得差不多后,你让绿绮去通知宣王杀进城内,打罗霆一个猝不及防……」
我微微一笑,算是預設。
白川看着我,眼神复杂地问道:「刚才李太傅举荐你做皇帝,为什么不答应,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对他温柔一笑:「白郎想让我做皇帝?」
白川呼吸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而后轻轻点了点头,說:「你有这个本事。」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說:「如白郎所愿。」
27
次日,容尘带来了谢家的消息,还带来了一个丫头。
原来谢家姑娘谢鸢并非落水而亡,而是被人折磨致死,凶手是吏部尚书之子沈星野。
前幾日,谢鸢出门买首饰却碰上了醉醺醺的沈星野,沈星野垂涎谢鸢的美貌便将她拖入巷子中欲对她不轨。
只是谢鸢性子烈,挣扎间伤了沈星野,沈星野大怒之下就把人打死了。
谢家如何能敌过沈家,在沈家的威胁下,也是为了谢鸢的清誉,只能说是落水而亡。
说完这些那丫头已经哭成了泪人,她向我深深地一拜,說:「我们家老爷说了,若是长公主殿下愿为我家小姐讨回公道,那谢家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
我淡淡一笑,要听的就是你这句话。
28
丫头走后,我叫来了锦衣卫统领陆屿。
锦衣卫只为皇帝办事,只是父皇封我为皇太女之后,就将锦衣卫管理权交给了我。
「陆屿,谢家幺女谢鸢之事可有听说?」
陆屿不卑不亢地道:「听说了,当时谢家还报了官,最后大理寺给的结论是自杀。」
我喝了口茶,顿了顿道:「本宫记得大理寺卿姓叫谢霖,是去年科考进来的。」
「是」陆屿拱手道:「他是谢侍郎的儿子。」
我坦白道:「谢鸢并不是自杀,而是被吏部尚书沈威之子沈星野杀害。」
「還有,本宫记得小时候见过谢霖,他的左眼处有一颗小痣。可那日上朝堂上本宫并未发现那颗痣。」
「去查,看是否有人冒名顶替,鱼目混珠!」
「三天之后,我要所有证据!」
如今周家势力盘根错节,若是此时上位恐怕会惹得一身骚。
不如让他们自己从里面咬起来,再慢慢瓦解。
29
三伏天真是闷热,我躺在阴凉处的长椅上吃着冰碗,抬眼看了看跪下地上发抖的四人。
随后笑着吩咐桐君:「抖成这样定是冷了,去,给他们一人拿一床棉被裹着。」
四人一听瞬间僵住,三伏天裹棉被是要生生捂死啊!
「殿下,饶命啊殿下!」四人顿时吵吵嚷嚷地哭了起来。
桐君不一会就取了棉被,还是发霉的。招呼四个婆子,麻利地裹在四人身上,只露个脑袋。
我清了清嗓子,慢悠悠问道:「來,说说吧。你们的主子是谁?」
四人一开始还表着忠心,在我给他们加第四条棉被时终于颤颤巍巍地说了实话。
好嘛,有柔嘉的、周阁老的,还有周太后的。我这公主府还真是海纳百川,人才济济啊。
我让绿绮将府里的人都叫来看着他们受刑,绿绮对着他们厉声说道:「都看好了!若是谁以后再吃着碗里地看着锅里的背主求荣,就是这个下场!」
眼见他们身上扛着六七条棉被,一个一个的晕了过去,我冷声吩咐桐君将他们都扔到了他们主子的府门口。
30
刚想进寝殿,玉堂阁那边却传来驸马受伤的消息。
说是今日驸马练剑时不小心伤到了胳膊。
我急忙往白川院子里赶去,慌张中与刚出门的小厮撞了满怀。
我认得那小厮,是白川常带在身边的,叫阿丰。
阿丰急忙跪下请罪,手上端着的热水撒了,烫得满手通红。
我忙叫道:「夫人……」
「你要干什么!」
我话未说完,白川便急匆匆地从屋内冲出来。
「你又要罚人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没变,仗着身份随意处分别人。」
莫名其妙地被说,我心里十分窝火,沉聲道:「本宫什么时候随意处分了?」
白川冷哼一声,說:「刚才你在院子里不是罚了那些仆人吗,还有阿丰不过不小心撞了你,你就要叫人罚他,还有那次在赏花宴……」
白川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厌恶更甚。
「果真跟传闻中一样,暴怒無常,草菅人命……」
「够了!」我失望地开口。
听到他受伤我拿着伤药急忙地赶过来,却被如此误会。
我不欲多说,将伤药扔在了他身上。
随后吩咐道:「來人,」
「你!你要罚阿丰就连我一起……」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道:「再去拿瓶烫伤药膏给阿丰。」
白川身体一僵,没说完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要……」
我淡淡地道:「不然你以为本宫要干什么?」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31
夜裡,白川来到寝殿,为白天的事向我道歉。
他如墨的眼睛里不再是厌恶,而是愧疚里又带了点挣扎。
我知道,他对我似乎还有心事。
我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对本宫是不是还有其他误会?」
白天他说到赏花宴时我就有些奇怪,借此机会直接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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