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声音发闷,“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在你之前,没人喜欢我。」
我扬起脸,露出一丝笑,
“那你蛮幸福的,被一个人喜欢了十年。唐以辰都没有呢。」
温景初眼神一动,将情绪遮得很深。
「餵,你难道不感动吗?”
「嗯。”他关上门,收拾好碎瓷片后,回过头来一把将我抱起,放在餐桌上。
双手撑在两侧,认真地吻我。
“元元,我愛你。」
我揽着他的脖子,热出了汗。
“你伤口要不要抹药啊……”
他摸着我的头发,将脸深深埋进我的颈窝里,“元元,我愛你。」
10
为了让我哥顺利痊愈,我跟温景初没打算在他面前公开。
唐以辰每次见着我跟温景初出现,就开始横眉竖目,冷嘲热讽。
「喲,老男人找不到女朋友了,开始骗小姑娘了。唐元元,你小心被人拐了。」
我低著頭,给他削了个梨。
温景初倚在病床前,說:“问过李主任了,明天出院。」
“你沒事吧?”
我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性了?”
温景初嘴上挂着浅浅的笑,“关怀长辈。」
我哥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对许微微眉开眼笑,“你说什么时候去跟叔叔阿姨吃饭?”
“后天。”她暗戳戳瞅了我和温景初一眼,“还有你们两个。」
“啊?为什么还有我啊?”
许微微笑得一脸神秘,“不要问那么多,跟景初去就是。」
周五的傍晚,我见到了许微微的爸妈,也是温景初的资助人。
原来她家这么有钱。
许爸爸脸色不太好,說話也不客氣,
「薇薇,你的人生大事,未免有些草率。我们给你选中的人不要,偏偏去选别人。」
我哥一把拉住许微微的手,「叔叔,我跟薇薇自由恋爱,有房有车,收入稳定。您可以放心。」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我哥靠谱的样子。
许微微的爸妈面面相觑,语气委婉,
“薇薇呀,我们以为你是开玩笑的,所以就自作主张,请了景初的父母过来……”
話音剛落,温景初的爸妈推开包间的门,「哎呀,亲家,可算见着了。」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温景初微微蹙眉,緊緊握住我的手,
「叔叔阿姨,我有女朋友了,多谢厚爱,我跟薇薇,只是普通朋友。」
我哥先瞪大了眼,直勾勾盯著我。
我目光躲闪,慢慢缩到温景初身后。
“你這孩子,怎么说话呢。”温景初的爸爸当即反驳,“你跟薇薇天造地设——”
“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他爸爸一拍桌子,站起來,气得面红耳赤,“你个兔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
温景初没理他,反而看向许微微的父母,彬彬有禮:
“伯父伯母,想必你们也看到我家的情况了。我与他们没什么情分,婚事我自己说了算。」
“不行!今天就得把婚事定下!”温景初的妈扯着嗓门尖叫,一把抓住温景初,“你给我出来!”
场面乱作一团。
温景初冷淡起身,跟着他父母走了出去。
剩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唐元元,你什么情况?”
面对我哥的质问,我小心翼翼地說:“我跟他在一起了……”
许微微的父母一时间没了主意,問我:「小女孩,你是景初女朋友
?
「是,我喜欢他好多年了。」
许微微的妈妈叹了口气,「算了,老许,強扭的瓜不甜。」
一直到晚餐结束,温景初都没回来。
我趁唐以辰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
在酒店门外的花坛旁,找到了温景初的身影。
他靠著牆,被他爸拽着领子,笑容轻蔑:
“温贵,没钱去找你的养子要啊,不是要跟人大富大贵吗?”
他妈妈哭成泪人:“我们不是故意丢掉你的……”
“不是故意的?”温景初冷笑出声,“为了养子,抛弃亲生儿子,嫌贫爱富,怎麼,你们养子找到亲生父母,就把你们忘了?”
这句话戳了温爸的痛处,他一个拳头抡过去,温景初脸色出现一片红痕。
「行啊,你不給錢,我就去找你的小女朋友,未来公婆她总得孝敬吧。」
温景初笑容一收,压着他的肩膀,狠狠抵在牆上,“你找她一下试试。」
他爸爸扯着粗嘎的嗓子大笑,
“害怕了,上次见你害怕,还是你上高中的时候。那个丫头片子不会就是你女朋友吧?”
温景初的关节都白了,额头青筋展露,面色陰沉,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突然想起初中放学那天,我被一个怪叔叔拦住要钱。
他说他认识温景初。
我把钱给他,他就让温景初跟我结婚。
一看就不像好人。
我那些钱是给温景初买草莓牛奶的,没答应给,他当即冲过来抢夺。
最后是被警察拉开的。
我受了惊,一直缩在墙角哭个不停。
我哥赶到的时候,我嘴唇都吓得发了白。
温景初站在不远处,看了我很久,才离开。
從那以後,他对我越发冷淡。
我以为他不想跟我扯上关系,是因为不喜欢我,没想到是因为他父母。
温景初死死盯着他爸爸,最后声音嘶哑:“你欠了多少?”
“二百万。」
他閉了閉眼,终于让步,「好,我分批打给你,你别招惹她。」
他父母走了。
天上下著小雨。
温景初自己一个人,站在花坛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不小心踩断了枯枝,温景初抬头看过来。
一双黑眸里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久久沒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想哭。
我走到温景初面前,仰起脸问:“你要跟我结婚吗?”
他漆黑的瞳仁儿颤了颤,归于落寞,“元元,我身上,背着二百多万的债。」
“所以就是不想跟我结婚的意思,是嗎? 」
我带着哭腔,“因为你爸妈,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温景初紧紧抱住我,“元元,别哭……别因为我这样。」
“那次他找你,把我吓坏了。」
“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险,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去解决。」
路边的霓虹灯灭了,黑暗吞噬了四周。
温景初把我拽进屋檐下,“元元,先回去吧,你哥在等你。」
透过雨幕,我看见唐以辰撑着伞,站在灌木丛的对侧,无声地望着温景初。
两道视线在空气中交织,剑拔弩张。
温景初拉起我的手,顺着屋檐走到他身边。
我哥沉着脸,“元元她小,不懂事,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父母,也绝对不会让元元跟他们有任何接触。即便你人品和才华,都靠得住。」
「我知道。」
温景初的黑发被雨水打成缕,他第一次没有跟我哥呛嘴。
“我……会把一切解决之后,再来找元元。」
「好,做不到,就别来见她。」
温景初深深看了我一眼,摸了摸我的頭,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轉身離開了。
11
我哥把我拽回了家,勒令我不许跟温景初联系。
夏天到了,我开的小画室开始忙碌起来。
我刻意不去想温景初,就连微信都不交流了。
许微微和我哥订了婚,爸妈特意从 D 城赶过来,筹办订婚宴。
7 月上,市里破获了一起特大聚众赌博案,抓了不少人。
那天中午,我哥把我喊到医院。
“去帮我送喜糖。」
“送哪?”
“脑外科。」
我拎着喜糖,傻乎乎地站了半天,见他嘴里叼着一盒草莓牛奶,問:“你哪来的?”
“温景初那抢的。”他咂了咂嘴,“你別說,这玩意是好喝,难怪上学那会儿,我偷他牛奶,老挨揍。一個大男人,喜欢什么草莓牛奶……哎,我還沒說完呢,你去哪裡? 」
我拎着喜糖走到办公室门口,想了想,又走回来
,一脚踹在唐以辰小腿上。
他嗷了声,“唐元元,你谋杀亲哥啊!”
我板着脸喊:“你卑鄙无耻!小偷!”
说完气冲冲地跑出去了。
在此来到脑外科病房,里面的护士都认识我了,“元元,来找温医生啊?”
「嗯,姊姊,我来送喜糖。」
“真是不巧,他去上手术了。你要不要等等?”
我把喜糖放在桌子上,「哦,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我还给你们带了一份,欢迎去参加我哥的喜宴。」
护士姐姐们对视一眼,突然热情地簇拥上来,
“哎呀元元,你的指甲真好看,在哪做的?”
“你的头发在哪染的,给我个地址……”
我一路被推进了办公室,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塞进了一份果切。
“元元,吃完再走。」
随后她们给我关上了门。
我这是……被关起来了?
我不好意思辜负她们的一番好意,却又不想让温景初觉得我太上赶着了,只好拼命往嘴里塞水果,争取早点吃完,早点离开。
当温景初进来的时候,我正塞得跟仓鼠一样,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温景初关门的手一顿,黑眸紧紧落在我身上,语气很轻,“元元,有事吗?”
時隔一個月,再次见到他。
我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怦怦跳起来。
我拼命地把水果咽下去,放下水果盤,站起來,
“我……我来给我哥送请帖,她们请我吃水果……”
說完,眼睛突然瞥到果切封面上,贴着个标签,写着温景初的名字。
我把他那份给吃了。
温景初显然也瞧见了,嘴角弯了弯,生怕吓到我似的,輕聲細語:「沒事,吃吧。不够还有。」
“我要走了……”
我刚走两步,温景初突然掏出草莓牛奶塞进我手里,“喝点奶再走。」
「哦,谢谢——”
話音未落,面前又摆上一份新果切。
温景初淡定地抽出纸巾,“继续吃。」
现在走也不太好,我又重新坐回去,捏着小叉子,犹犹豫豫地吃水果。
温景初就坐在对面,我能看见的地方,敲电脑。
消毒水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办公室。
头顶的风扇嘎吱作响,吹来的暖风让人有些熏熏然。
我吃吃停停,每次想说“我要走了”,温景初就会突然忙碌起来,搞得我也插不上嘴。
一直到下班,我已经撑得走不动了,趴在桌子上打盹。
突然,头顶被人摸了摸。
“元元,下班了。」
我迷迷糊糊地抬头,哼道:“啊……太好了,我該走了。」
说完头晕脑胀地站起来。
温景初拉住我的胳膊,“晚上想吃什么?”
“椰子鸡。」
等我徹底清醒,人已经在温景初的车上了。
我匆忙摁亮手机,唐以辰连个屁都没放,销声匿迹了一样。
我意識到什麼,他们似乎都串通好了。
我无措地望着窗外的行人,又看看温景初,盯着他落在方向盘上的手出神。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个夜晚的样子,烧得满脸通红。
“元元。」
温景初的声音突然拉回我的思绪。
“嗯?”
“我父母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
「對,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我想起新闻里的特大赌博案,有些不确定地望着温景初。
温景初扶着方向盘,转进了辅路,慢慢停在路边,
“我的家庭,不足以与你相配。所以在过去的十数年,哪怕将你占为己有的念头愈演愈烈,我也做好了看你出嫁的准备。」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街灯还未亮。
车内昏暗的光景中,温景初看向我的眼神炙热灼烫。
“元元,最後一次,只要你悬崖勒马,我会跟你哥一样,送你出嫁。」
他语气平静,可紧握方向盘的手暴露了他紧绷的情绪。
我紧紧攥着裙子,低聲說:「不要。」
温景初呼吸一滞,輕聲問:“元元,你說什麼? 」
“我说我不要,我只喜歡你,要跟你结婚——”
温景初猛的攥住我的手,语气灼灼:“你想清楚。」
我捧住他的脸颊,侧身吻了上去。
温景初浑身一僵,很快反客为主,箍住我的腰猛的一提,将我拽到了自己的腿上。
车喇叭被摁到了,发出一声长鸣。
我吓得瑟缩了一下,温景初没有给我躲的机会,欺身而上,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我留,近乎霸道地汲取了我的感官,甚至咬痛了我的嘴唇。
绵延许久的思念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车内的温度急速升高。
低沉和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
我眼睛里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聲音沙啞,「哥哥,我喜欢你……”
温景初闷哼一声,额头与我相抵,“别这么喊……”
我报复心作祟,感受到他的异常,哼哼唧唧又喊了声,换来他拍在后腰的一巴掌。
“不想吃苦就闭嘴。」
他还想吻,被我笑着躲开。
“温景初,你让我伤心了这么久,要接受惩罚的。」
「好。」
温景初声音沙哑,眼神始终黏在我的脸上,扬起脖子,露出了性感的喉结。
一副任我处置的样子。
我突然开了窍,埋头认真解了他的腰带,甩了甩。
“怕吗?”
温景初眼底映出一丝笑意,“怕。」
我把他两只手都捆了起来,随后把魔爪伸向了他的衬衣。
解开了第一粒扣子。
“元元。」
「閉嘴。”我凶巴巴地喝止他,“不可以说话。」
我在他的喉结上,吹了吹气,换来温景初咽了口唾沫,气息乱了。
“你给了我哥什么好吃?”
他閉了閉眼,“他欠我的。我帮他约过许微微。」
原来他是蓄谋已久。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不要我的钱?”
「因為我喜歡你,我不想跟你变成债主和欠债人的关系。再說,你给我送了那么多次牛奶,我已经是你的了,元元。」
“那为什么一直对我不冷不热的?”
“我的父母一直没放弃寻找我,我存在顾虑。可是我却抵挡不住你对我的任何诱惑。元元,我不该在没处理好关系前招惹你的,我認錯。」
猝不及防地,我咬了口。
温景初闷哼一声,难耐地喘息着,声音哑到极致,“元元,乖,给我解开……”
我满意地欣赏着喉结上的口红印,兴奋得小脸通红。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
大仇得报的感觉太爽了。
突然,玻璃窗被敲响。
我侧头一看,惊叫一声,像个鸵鸟一样把脸埋进温景初怀里。
温景初无奈地用双手摁下车窗。
“有事嗎?”
交警还没出口的话一僵,看见了他被皮带捆着的手,以及脖子上暧昧的口红印。
“这里是临时停车点,还有十分钟就禁停了,快点开走。」
温景初轻咳一声,故作淡定道:“谢谢提醒,马上走。」
关窗的时候,隐约听见交警跟另一位说:“现在的小情侣真会玩……”
我哀嚎起来,“脸都没了。」
温景初笑出声,“元元,丢的是我的脸,你的小脸还在呢。」
我手忙脚乱地给他解开了束缚,爬回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去吃饭吧。」
12
晚上九点钟,我哥终于打来了电话。
像个幽怨的寡夫:“唐元元,你该回家了。」
这次温景初坚定地跟我哥站在同一个战线,把我送到了家楼下。
一连几次都是这样,我忍不住又去找了许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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