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忍者?”许微微一脸叹为观止。
“恕我直言,你要不要试试霸王硬上弓?”
我想了想,「行。」
七月下一个雨夜,我抱着电话,跟他說:「哥哥,我害怕。」
轉眼,温景初带着一身水汽,出现在我家门口。
他肩头淋湿了,站在看门,看见我穿着吊带睡衣,迟疑了。
仿佛我家是吃人的盘丝洞。
他进了家门,从沙发上拽了块毛巾毯,给我披上,“天冷,多穿点。」
说完脱掉大衣,去换拖鞋。
一轉眼,毛巾毯掉在地上,我光著腳,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冷啊,能抱抱我吗?”
温景初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跳了跳,走过来将我抱起,“唐元元,你想幹什麼? 」
我突然对他的衬衣纽扣产生了兴趣,踢著小腿,說:“我被窝里暖和,你把我放被窝里去吧。」
温景初沉着脸,走进卧室,将我放到床上。
在即将起身的片刻,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拉低。
“唐元元。」
他警告地喊了我一声,“别胡闹了。」
我亲了他一口,手钻进他的大掌里,兴风作浪。
温景初紧咬着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开过荤的老男人就是这样,总是禁不住诱惑。
「餵,你就……你就不能主动点吗?”
温景初的手掌着我的腰,滚烫。
“你太小了。」
又是这个借口。
我笑吟吟地
拿起手機,打开事先下好的聊天软件。
点开一个男生的发来的语音。
低沉又有磁性,「妹妹,外面下雨了,要不要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
温景初呼吸一滞,眯了眯眼,“誰?”
“不嫌我小的人。」
他氣笑了,“你玩得挺花啊。」
“你不跟我玩,我就跟别——啊……”
温景初突然扣住我的腰,翻了个个儿,轻轻打在我屁股上。
我脸都红了,“别……”
“别?我看你挺喜欢的。」
我听着后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一回頭,瞬间被躺倒似的捂住脸。
温景初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是想玩吗?我陪你,怕什么?”
“你个老古董,会吗?”
他嗤笑一聲,“唐元元,你对老古董的定义,失之偏颇。我可不是什么老古董,只是怕吓着你。」
他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摘掉眼鏡,輕聲說:“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满足。」
窗外的雨滴尽情地敲打着窗户。
這一次,是疾风骤雨。
密集的雨点强势地挤入狭窄的窗缝,叫嚣着要将其撕裂。
我掙扎著,在雨水的浇灌中起起伏伏。
几度失声。
温景初低声呢喃,近乎偏执,“唐元元,你再也没有选择了,只有我,只能是我。」
13 尾聲
唐元元结婚那天,唐以辰失控,碰碎了酒店门口的花瓶。
不止一个服务员听见他神叨叨的,魂不守捨:
“那个变态娶了我妹妹……我真该死啊……我真该死了,早知道我就不该答应他!”
许微微给了他个大逼兜,“你正常点,都快当爸的人了,要稳重。」
唐以辰和温景初的恩怨,其实并不是因为她妹给温景初送饭。
而是源自一节体育课。
十多年前,三中和实验中学还是连在一起的。
中间只隔了稀疏的灌木丛。
那天,唐以辰看见温景初捡起一条掉在地上的皮圈,揣进自己的兜里。
当年唐家家境殷实,那种头花是姨妈从国外带回来,给元元的。
唐以辰立刻就认出了头花的主人。
他无法忍受别人觊觎自己的妹妹,上前索要。
温景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說:“没看到。」
從此,他在唐以辰心里,就成了变态。
再後來,温景初总是出现元元周身不远的地方,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温景初要对她图谋不轨。因此隔三差五找他的麻烦。
結婚典禮上,温景初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司仪的催促下,喊了唐以辰一句“哥。」
唐以辰回家,三天没有吃下饭。
逢人就吐槽,他的仇人成了自己的妹夫。
温景初跟父母关系不好,姑妈更不可能来,所以这天以唐家的亲戚为主。
温景初怕元元累着,让她坐着吃饭,自己去敬酒。
唐家的亲戚朋友也宠爱元元,铁了心把他灌醉。
等她吃个昏昏欲睡,被表姐妹们送回酒店房间,温景初也回来了。
迷迷糊糊間,元元感觉有人在摸自己。
她翻了个身,认出了温景初,哼哼唧唧地,像小猫撒娇:「你回來了。」
温景初身上酒气很重,在离她一段距离的地上坐下来,「睡吧。」
“你不睡吗?”
“我看着你睡。」
他是真的醉了,语速都慢下来了。
唐元元从床上爬起来,像小狗一样,跪趴在床沿上,刚好可以和他平视。
“你为什么不睡呀?”
温景初眼神温柔,“没多少时间的。等我睡醒,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他不敢睡。
过量的酒精麻痹了他的感知,甚至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你喝醉了,温景初,这不是做梦。」
元元笑着掐了掐他的腮,“疼的话,就不是。」
“不好说。」
“你怎麼知道的?”
温景初沉默了会,“因为我梦见过很多次。无论痛不痛,都是在做梦。」
他摸着元元的脸,眷恋又不舍:
“元元,我好想得到你。」
这些是他在梦里才敢说的话。
元元心里有些酸涩。
一个人生差点被父母毁掉的人,一路走來,能有今天,是多么的不容易。
她捧着他的手,“现在你得到了。」
「嗯。”他将头枕在元元的手上,“得到了,希望梦不要醒。」
他蹙着眉,显得有些不安。
原来他的噩梦是这样的。
唐元元想了会儿,使劲拍拍他的肩膀,“温景初!”
“嗯?”
他重新睁开朦胧的醉眼,又开始摸她的脸,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元元笑盈盈地说:“咱们还没数红包呢。」
“红包?”
他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對呀,咱们数到天亮,我一直在,你不要擔心。」
只有将梦境与现实的结界打破,噩梦才会彻底消失。
温景初被这个提议打动了,坐直了身体。
元元抽一张,他就数一张。
從小到大,他拿过的奥数冠军数不胜数,今晚却怎么都算不明白。
五千三加八百,要算一分钟,还是错的。
每次算错,元元就把钱拿走,重新來。
不知道数了多少次,窗外的光线渐渐亮起。
温景初在五千三加八百的槛上,终于算对,报出了六千一。
他盯着手里的钱,眼神趋于清明。
那一刻,窗外的一缕光线照进来,点亮了他的瞳孔。
酒醒了。
梦也醒了。
他的眼睛裡,是新婚妻子明媚的笑脸。
像一束灿烂的流光,一下子砸落心头。
他期盼了很久的梦,终于成为现实。
温景初望着她,說:“元元,我好幸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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