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母親偉大、母愛無價! 我卻痛恨我的媽媽,因為,她是個讓我受盡嘲笑的傻子! 1 我出生在貴州的一個小山村。 從小我就知道我的媽媽和別人的媽媽不一樣。 雖然都是買來的媳婦,但我媽卻是個傻子。 她總是流著口水,渾身臭烘烘地陪我玩。 嘴裡叫我寶寶,臉上帶著憨笑。 在我小的時候我還真的很喜歡跟她玩,甚至以此為榮! 只覺得別的孩子都沒有媽媽肯陪他們玩尿泥,而我媽就跟我玩! 而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別人罵的傻子閨女是什麼意思。 直到一次,我不再跟傻子媽媽玩了,因為她丟光了我的臉! 那天下著大雨,我在村里上學。 放學的時候我看到她滿腿的泥濘、全身濕透、臉上還帶著泥點子地來接我。 她一到校門口就扯著憨笑、流著噁心的口水踉蹌地衝著跑過來。 她說:「寶寶,給你雨披! 」 我沒有接她說的雨披,因為她給我的是一個蛇皮袋折成的三角披。 真的太丟臉了,別人都是頂著好看的雨傘! 而她,只能給我這種丟臉的蛇皮袋! 旁邊的同學喊著:「快看林青的傻子媽來送孝衣來了!」 「哎呦!還就是!是不是家裡死了人了啊!」 「搞不好是!不然哪能大雨天送孝衣來是不是啊! 」 我的臉掛不住了,那個米白色的蛇皮袋子一折頂在頭上可不就是很像孝衣! 看著別人的家長拿著好看的傘來接,我只覺得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有這種丟臉的媽! 身邊的人越聚越多,嘲諷的聲音一蘭附著。 我那傻子媽還不知羞恥地傻笑! 而且,還用她那髒手把那噁心的蛇皮袋往我頭上頂! 我臉漲得通紅,一把把她手裡的蛇皮袋打到了地上,再使勁把她推倒在地。 然後死死地看著別人手上的花傘,怨恨地淋著雨跑了。 那天,我一路哭回家,我媽從地上爬起來,帶著滿身的泥濘丟臉地追在我身後噁心地喊著寶寶。 我扭過頭大聲在雨裡罵她! 我說我不要傻子當媽媽! 2 她委屈地捏著手裡的蛇皮袋子,一臉的雨水,仰著臉看我,不停地說對不起寶寶。 我只覺得更心煩意亂,也更痛恨我為什麼不出生在一個好的家庭! 那天,我怒喊著我不想理她,我還告訴她我不要她每天都跟著我! 我不要丟人的傻子媽! 回到家後,我就趕緊殷勤地去打了很多的豬草,然後再囁喏地問我爸能不能給我買一個別的孩子用的那種花傘。 我爸正在喝啤酒的手一巴掌就扇在我臉上,我耳朵嗡嗡地摔倒在地上,嚇得渾身發抖。 他丟下手上的酒瓶,瞪著我朝著我身上啐了一口。 「死賠錢貨還來要錢!老子上輩子欠了你多少,要讓你這種賠錢貨這輩子來討債! 」 他罵罵咧咧地走出去,我奶奶在旁邊也瞪著我。 「死賠錢貨,真是個討債鬼!再想敗家,我就把你這賠錢貨賣咯! 」 奶奶猙獰地說著那話,還不忘狠狠地在我大腿上扭我。 她一邊扭我一邊喊著問我還要不要錢了! 我尖叫著喊著我不要了!再也不敢要了! 我痛得直哭,卻委屈至極。 卻不想就在我剛哭出聲來的時候我的傻子媽媽撞開了門跑了進來,她還是那一身的臭氣,滿臉的泥點子,帶著滿身的泥濘,看噁心又污穢。 隨即瘋狂地一頭撞到我奶奶肚子上一下把她撞倒,然後張牙舞爪地咬住了奶奶的肩膀,嘴裡大聲喊著:「不准打寶寶!」 3 我奶奶氣得不行,大聲叫我爸,我爸扯著我媽的頭髮就把她提起來使勁地扇她,再用腳跺她胸口。 她疼得直叫喚,卻還是不停地重複一句話:「不准打寶寶!」我聽到我爸罵我媽說我媽是個佔地方的傻子賠錢貨!還說我跟我媽一樣沒用! 我嚇得趕緊跑回了自己的小土房,摀著嘴巴縮在牆角聽著媽媽的慘叫。 我不想被賣,也就不敢再要傘了。 聽說,我媽就是被買來的,然後才變成這樣子! 我可不想成為我媽那德行! 後來我媽被我爸打了一頓後丟出了家門,我偷偷地給她朝地上丟了一個饅頭就當是感謝她了。 我想,我得省點錢,然後再聽話一點,這樣,我爸就不會把我賣了吧。 可是,事情卻總是不朝我想的地方發展。 我六年級的時候我爸往家裡帶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抹眉畫眼,穿著一件紅裙子扭動著屁股來到了我家。 我不知道她是來幹嘛的,只知道她一進來就指著我說我爸能養這麼大女孩就不能多付點租金嗎? 我這才知道,這是我爸租來的狃花女,就是租來生娃的。 本來我媽當初也要租去生娃的。 可是因為我媽傻了,成天流口水太噁心,還老咬人,被退回來幾回後就沒有人願意再租我媽了。 後來我爸氣得不行,就把我媽丟在外面放養了。 然後,我就看著他們討價還價。 隨即我爸搔搔頭,上來就提著我的領口把我拖了過來。 他說最主要是我雖然 14 歲了,但是月經還沒來!必須再養兩年才能賣個好價錢! 不是家裡有閒錢才養我! 他一邊解釋一邊殺價,還念著實在不行到時候把我賣了就多租她幾回! 4 這話一出,那女人也跟著伸手過來翻騰我身上,連連點頭然後繼續跟我爸掰扯租金的事。 我卻嚇得一下跪在了地上,我抱著我爸的腿,嚇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我喊著我不想被賣! 在那個年代,村裡的光棍多、女娃少,根本找不到媳婦! 所以,我們那個落後的村子裡一般女娃娃一到十四五就可以賣給人家當媳婦! 或是家裡要是有兒子有閨女的,還能拿閨女換親! 實在找不到的也可以去外面買外面的女娃。 聽說隔壁的張二妞就是被嫁給隔壁村的,可是這幾天我又在村裡見她了,說是租到林大壯家生小孩的! 我好害怕,我不想當個牲口被倒來賣去! 我爸卻一腳把我踢開,然後轉頭就扶住了那個紅衣服的女人。 我聽到他說我媽那個傻子不配合,他就找人幫我生弟弟。 我嚇得鑽進小土房的時候還是全身發抖。 不過我也明白我爸為什麼會找到那麼個女人。 應該是因為我那個傻子媽成天不配合我爸,還一直咬我爸,就導致生不出來弟弟,所以我爸才找人生弟弟。 都怪她! 要不是她,就不會有這個女人出現啊!更不會想著把我賣了! 如果我那傻子媽乖乖生個弟弟,我不就不用被賣了,最多也就是換親啊! 起碼…不用租來租去的,給幾個男人啊! 那天,我爸跟那女人價格沒談好,氣得把我打了一頓然後就開始跟我奶奶商量說要不提前把我賣了! 然後再租個媳婦生個男娃。 我嚇壞了,那天晚上我在土炕上哭了一整晚。 也知道,我不能繼續坐以待斃! 我就主動去村裡找我媽去了。 5 我媽平常並不常在家,因為她傻了又不配合生小孩,所以我爸不讓她吃家裡的飯。 因此她只能常年在外面找垃圾吃,以前我還常常偷偷給她拿吃的,後來因為丟人,我也不理她。 反倒是她常回家偷偷找我。 最後,我在村口的老槐樹底下找到我媽的。 她捲著爛衣服在槐樹底下也不說話,就瞪著遠方,那一刻她看著還正常點。 只是,在我叫她一聲後又打回了原形。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濘,傻笑地看我。 我輕柔地走到她跟前叫她媽媽。 她似乎愣了下,然後卻很快又傻笑起來,叫我寶寶。 我把她偷偷地帶到了山裡的小溪旁邊,拉著她發臭、滿是泥污的手。 溫柔地叫她媽媽。 她又哭又笑,很是開心。 最開始我想幫她洗澡,她還反抗,一直說著:「不洗……怕怕!」 但是在我叫了好幾聲媽媽的時候,她卻還是答應了。 我仔細地給她在小溪旁幫她擦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再把她身上的衣服都洗了洗,最後雖然沒洗得太乾淨,但卻也能看見人了。 甚至,在我幫她洗乾淨的時候,我看著面前這個長相精緻的女人,我都納悶這是我媽嗎? 我那傻媽除了瘦得嚇人之外,五官卻意外地很好看,除開那黝黑粗糙的皮膚外,算是個美人。 我拉著傻媽說帶她回家。 6 她一下就不樂意開始哭,然後坐在地上墜著身子不起來,開始像個孩子一樣耍賴皮。 「不回,怕怕! 」她固執地說著話,然後鼻涕眼淚又開始抹起來了。 我一再誘哄都沒用。 後來,我也生氣了,衝著她吼,她卻也只是委屈地哭念著不回家不挨打之類的。 我在溪邊看著不爭氣的傻媽,知道自己也沒救了,忍不住也哭了。 她嚇得趕緊哄我,我用力地推她,這推,一下把她推到溪水里,看著剛洗乾淨的身上又髒了,我哭得更兇了。 我說她不回去救我,就看著讓我爸把我賣了吧! 現在我爸要租狃花女生娃了! 沒錢租就得把我賣了啊! 我才十四歲啊! 馬上……馬上我就上高中了…… 我這話剛落地,她就一下嚇得抱住我說不准賣寶寶。 她的懷抱讓我愣了幾秒,她……好久沒有抱我了。 剛洗完澡的她身上沒有臭味了,有種很溫暖很溫暖的感覺…… 我眼眶忍不住發熱,竟然……有點貪戀這種感覺。 然而,我卻很快就又清醒了,我得自救! 而不是同情別人! 我瞬間就知道從哪裡下手。 我開始哄她,我告訴她如果她不回去給我生個弟弟,我爸就要賣我了! 把我賣了,到時候我就不能上學了,還得去給人家生孩子! 那一刻,她好像聽懂了,雖然還是緊緊抱著我,但是她卻開始念叨。 「回去……生弟弟!不賣寶寶!不賣寶寶!」 她的話讓我心裡莫名地覺得一暖,甚至,有點不忍心。 可是轉念一想,她本來就是我爸的老婆,生孩子也不過分。 那天我把我媽帶回去的時候,看著乾乾淨淨、不哭不鬧的我媽,連我爸都驚了。 雖然我媽還是傻,但是卻不再對著我爸齜牙咧嘴大打出手了。 她乖巧地低頭看腳尖不說話的樣子真的很美…… 那一晚,我窩在小土炕上聽著傻媽的哭聲和尖叫。 我用厚厚的棉被蒙著自己的頭努力不讓自己聽到那個聲音。 可是……那聲音就像是鑽進我的心尖上,顫抖得難受…… 那一夜……我知道,我或許不用被賣了。 只要傻媽生了弟弟,到時候再怎麼也得到弟弟長大! 等到那時就算是要換親,我也已經上到高中了吧! 等上高中我就到鎮上了,惹急了大不了我就不回來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格外香甜。 我想,我的美夢會隨著弟弟的出生慢慢好起來。 不久,我那傻媽懷孕了,我爸對媽媽好很多了,那些時間,我覺得有點幸福。 甚至,我覺得當初做的是對的。 她雖然還是成日流著口水說傻話,但是她卻不太反抗,也不打人了,成日裡又開始黏我。 甚至有時候還能俐落地跟我說兩句話。 我甚至觉得妈妈好像有点正常了。 之後的日子裡,傻媽每天都是病懨懨地看著藍天,只有在我放學回來的時候笑。 我想,就這樣繼續堅持下去,只要生出來是男孩,到時候我跟傻媽都會好起來的! 傻媽不用流浪挨打了,而我,不用被賣掉了! 可是沒有想到故事的發展總是不由我控制。 7 九個月,我媽要生了。 那天,我坐在門外,聽著傻媽在裡面尖叫著一聲又一聲,淒厲無比。 我害怕得冷汗涔出,死死地攥著拳頭。 那一刻……我有點怕傻媽出事。 她叫得那麼厲害,一定很痛吧…… 我提心吊膽地蹲在房門外面盯著那窗戶映出的人影心慌意亂。 直到我看到裡面的接生婆兩手是血地跑了出來。 她說,我媽難產了! 她不敢接了,再弄,出人命了! 還說叫我爸帶去村口赤腳醫生老劉那去! 我爸氣得一腳踢翻了地上的小板凳,嘴裡唾罵著。 他罵我媽真是個沒用的傻子! 生個孩子都這麼麻煩! 我奶奶也開始坐在地上哭,喊著自己當初可是花了五千塊買的我媽,現在連孫子都生不出來! 看著他們兩個根本沒有讓我媽去診所的意思,我跪在地上抱緊了我爸的腿。 我哭著喊著說救救我媽吧! 求他帶我媽去看大夫!我以後賺錢都還給他! 我爸卻一腳踢開了我,喊著我媽是賠錢貨,我也是賠錢貨! 說我們都是來討債的! 那一刻,我的心臟驟然緊縮,我不知道是害怕弟弟生不出來爸爸把我賣了還是我怕媽媽死了。 我瘋狂地跑了進去,進去的剎那我就看到我媽一雙手緊緊握著褥子,身下早就是一片血紅。 我嚇得摀住了嘴,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媽媽。 我媽也不知道聽到我叫她了還是怎麼的,突然就看向了我。 房間裡頓時就只剩下我和我媽,我還聽到我奶奶在外面罵我媽,說連小孩都不會生。 我哭著撲到我媽跟前我說怎麼辦啊…… 我喊著說不要媽媽死。 那一刻……我才明白,這個我厭煩的媽媽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重要… 可是,就是在我痛徹心扉的時候,她卻突然喊了我一聲。 那聲音,堅定又顫抖。 我詔異地抬頭就看到我那一直傻裡傻氣的媽媽仰著那慘白的臉,此時卻突然一把揪住了我的手。 那雙總是迷糊的眼睛此時變得清明了幾分。 她咬牙看著我,對我說:「孩子,用剪刀給媽媽剪開! 」 8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我妈妈并不傻! 我颤抖地拿起剪刀几番犹豫,卻最後在媽媽的尖叫聲中剪開了皮肉,看著那皺巴巴的孩子生出來了。 那一晚,我爸和我奶抱著那嬰兒在笑,而我趴在土炕上用草木灰為媽媽止血,我一直在哭。 從那天起,我知道,我可能不會被賣掉了,我對媽媽也更多了幾分的依戀。 只是,她卻又傻了,和以前一樣,再不像那天生弟弟的時候清楚地跟我說句話了。 我原以為,這樣的生活能一直下去直到我上高中,卻不想在我弟弟滿月的那天我爸帶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瘸著一條腿,一拐一拐地走進來,一進來瞪著那雙死魚眼睛盯著我。 我被看得渾身髮毛,就趕緊跑,卻不想我人還沒跨出一步就突然被我爸揪住了領口。 然後在我疑惑的時候他說出了那句讓我幾乎萬劫不復的話。 他說,這丫頭七千塊不多吧?你看這長相多水靈! 也就稍微瘦一點,你多少餵一下就長起來了! 要不是我媳婦管不了娃,我也不至於現在就把她賣了買童養媳了。 這話落地,我幾乎癱軟在地。 我嚇得抱緊我爸的腿大聲求饒! 我哭喊著我以後不多吃飯了!我還能去下田工作!以後長大可以賺很多錢。 我爸卻一腳踢開了我,他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我腦袋嗡嗡地甩在地上。 他說,現在就是我給家裡賺錢的時候! 他說,只有把我賣了才能買個童養媳給弟弟! 我像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那個瘸子上前來就扯我的衣領,我瘋狂地掙扎,瘸子從我背上跺了幾腳後,我腦袋發昏地被他提了起來。 我眼淚橫流,透過亂七八糟的髮絲看著我爸數錢的那張臉,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我不懂…第一次我覺得雖然我是女孩,但是……我不想當一個商品。 我瘋了一樣地轉過頭咬在了瘸子的大腿上,瘸子痛得用拳頭朝我頭上打,我被打得頭昏眼花,卻死命地不放開。 恍惚間,我看到了一個粗布衣裳的身影,是傻媽…… 她飛奔而來撲倒在我的身前用力地環住了我…… 她說…… 她替我去。 她還說,她生過兒子,就能再生兒子。 她還說,我沒發育好,根本生不了孩子。 我仰著頭看著傻媽,愣住了,她的眼神清亮,語氣堅定。 那一刻……我甚至觉得,她並不傻。 9 再後來……傻媽真的替我去了。 走之前她緊緊抱著我說讓我好好的。 後來,聽說她又為那家人生了一個兒子呢! 只是可惜,她要帶孩子,一直沒有再來看過我。 之後,我輟學後就一直在家工作務農。 直到前幾個月傻媽被那家租到我們村林華家去後聽說又生了。 只是,昨天生完孩子突然又生病了,竟然給井裡下藥,毒死那麼多人。 對了警官,我家裡人現在都死了,我是不是可以被孤兒院什麼的收養啊? 我已經好久沒去學校了…… 我才十五歲……我想去學校上學…… 我緩緩地抬頭,看著眼前的警官恍惚地眨眼。 眼淚從眼眶湧出,我默默地擦了一把。 哎!這審訊室的燈光太閃,刺出了眼淚。 李警官涼薄地掃了我一眼,隨即翻著手裡的紙張,然後推了一份文件。 我疑惑地接過,剎那間,我的手顫抖不已… 白紙黑字映入眼簾的煞車那,我閃著眼睛全身顫抖。 無數的尖刺從心底叢生,眼淚忍不住地往外湧動。 我瘋狂地拿起眼前的紙張用力撕碎,嘶吼著把碎屑扔了出去。 我嘶吼大叫著! 不……不是我……根本不是我! 我沒有殺人!殺人的是我媽啊! 老鼠藥瓶子上怎麼會是我的指紋啊! 混亂中我被人按在了地上,我被送進了一所醫院,他們不由分說地給我紮針,在我頭上貼上亂七八糟的貼片! 意識越來越模糊。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我看著醫生和旁邊的警員說了另外一個故事。 昨天,在林華家殺了人的……是我! 而我媽在四年前我弟弟出生的那一年就死了。 10 那年我媽替我被租了出去。 可是……媽媽是個傻子,她在一次發病的時候跑上了山,不慎跌落山崖了。 摔死了,屍骨都沒有留下。 之後,就只剩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