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把文件傳輸助手當作備忘錄的習慣。 昨晚,我剛把扭胯下影片發過去,下一秒傳輸助手:“?” 我點開頭像,完成,這不是我正在追的清冷學霸嗎! 1 沈宴礼,長得帥,成績好。 氣質清冷,天之驕子。 關鍵是發就發了,我还不要命地在后面做记录似的口嗨了一句。 “喜欢!以后就找这样的!” 一想到沈宴礼那张生人勿近的禁欲脸看到这段小视频后的表情,我瞬间醉意全无。 我重新点开和沈宴礼的对话框,下意识地把聊天记录往上翻了翻。 其實把這些聊天記錄說成我的舔狗日記也不為過。 我在追沈宴礼。 追他的兩個月裡,我每天噓寒問暖,跑腿打雜,為自己營造了個溫柔貼心小白花的人設。 最近好不容易有進展,沒想到一個小影片讓我原形畢露。 我立刻接了句:「發錯了,不好意思! 」 我緊盯著螢幕,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作了一番急速心理斗争后,我把沈宴礼拉黑了。 与其看他 36.5 度的手指打出零下 50 度的文字,不如自刀,乾脆俐落。 可当初为了追沈宴礼,开学选修课,我选了很多和他相同的课。 我盘算着沈宴礼人忙事多,躲过这一周,估计他也忘了。 於是我含淚花錢請了一週的代課。 週三,我龜縮在宿舍追劇。 看到一半,室友寄來微信。 「你被抓了,快來三教上課。」 我一頭霧水:「代課沒去?」室友:「去了,是沈宴礼抓的你,他今天代老師點名。” 室友:“沈宴礼让我转告你,下課前你沒來,他會報你名字。」 這堂課的老師,在学校里出了名的严厉,一次未到,直接挂科。 这不是直接把我送上断头台吗? 我赶紧换了身衣服,掐着课间休息的时间摸进教室。 一进教室,我就看到了第三排的沈宴礼。 鼻樑高挺,下颌线干净利落。 今天没戴金丝眼镜的他,眼下的泪痣变得清晰可见,五官越发显得清冷,透出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他好像察觉到我的视线,侧头望向我。 淡淡地瞟了一眼,随即转回了头。 看那样子,应该是已经把那事儿给忘了。 我长舒口气。 室友拽了拽我的衣袖:“你惹到沈宴礼啦?” 我心虚:「沒,没有啊。” 室友:“那他今天点名,唯独把你的名字叫了三遍。」 沒辦法,我只好把缘由告诉了室友。 室友听后大呼:“你居然敢把那种视频发给沈宴礼!” 我捂住她的嘴:“我怎么会知道他突然改名叫『文件传输助手』!” 室友盯着我,半晌:“要不你还是当面给沈宴礼解释道歉吧。毕竟他是学委,还有抓你的时候。」 我嘆了口氣,觉得室友说得有道理。 「還有啊。「室友戳了戳我,一臉期待,「那影片也傳給我看看唄。好東西,姐妹間要分享嘛。」 我抓起包包扔向了她:“滾!” 2 沈宴礼离开教室前,我主動叫住了他。 沈宴礼看向我:「有什麼事?」我 90 度標準鞠躬:“沈同学,那天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那種影片寄給你。” 沈宴礼淡淡回道:「所以你就封鎖我?」 我腦子更亂了:「腦子抽抽了,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沈宴礼没说话,我抬頭看向他。 還別說,這件白襯衣和小視頻男主角那件還挺像。 只是不知道沈宴礼白衬衣的后面有没有那男主…… 想着,我感覺到了臉在發燙。 林玥啊林玥,死到臨頭了,還在想這些。 我把頭埋得更低:“沈同学,你能不能就当什么都没看到,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沈宴礼明显来了兴趣,反問我:“什么都可以?” 我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嗯,什么都可以!” 可说完,我就後悔了。 沈宴礼不会是想说让我以后都别缠着他吧。 毕竟这学校,追沈宴礼的,我是头号。 我认命地等待沈宴礼的宣判。 “周五,校队篮球赛,帮我买水。” 我愣住:“买,买水?” “有问题?” 我高兴地回道:“沒問題,我可以!” 周五,我买了一箱水,哼哧哼哧地搬到了操场。 沈宴礼的队友看见我来,用手肘撞了撞他。 我向沈宴礼挥手,沈宴礼皱眉走了过来。 “你自己搬过来的?谁让你买这么多?” 我分水的手一顿,不解:“不是你让我给球队买水的吗?” 沈宴礼还想说什么,被队友周扬打断:“托咱们沈队长的福,还有人送水。”周扬是沈宴礼的队友兼室友。 我追沈宴礼的时候,在周扬那儿套了不少消息,一来二去关系还行。 我把水递给周扬。 周扬拧开喝了口,打趣道:“这系花送的水,就是甜。” 我把水递给沈宴礼,他看了眼,沒接,轉身回了球場。 我愣在原地。 这沈宴礼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讓我買水又不喝。 我坐在场边看沈宴礼打球。 沈宴礼看似清瘦,結果撩起背心擦汗的時候,肌肉線條緊實俐落,身材超好。 天啊,這寬肩窄腰,和那男主角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我看得起勁,室友傳來訊息。 “在哪儿呢?一起吃饭。” 我回她:“不呢,看沈宴礼打球。” 我随手拍了张照,给室友发过去。 緊接著,室友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激动万分:“那个外校的 21 號,简直就是我的天菜!玥玥,你帮我要个微信吧,求你。” 我有点犹豫:“我去要,会不会不太好。” 室友撒娇:“沒事兒,你说清楚就行了。我的好玥玥,我的终身幸福就全靠你了。” 于是散场时,我拿了瓶水,硬着头皮叫住了 21 號。 “同学你好,可以要个微信吗?我朋友想加你。” 没想到这 21 号特别好说话,掏出手机让我扫他。 刚按下添加,一个篮球不偏不倚地砸了过来。 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与 21 号拉开距离。 哪个没长眼的,敢砸姑奶奶! 抬头,我对上沈宴礼那张紧绷着的脸,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沈宴礼淡淡道:「不好意思,手滑。” 随即转身就走。 我抱着篮球跟了上去:“沈宴礼,你等等我啊。” 沈宴礼沉着脸,但放慢了脚步。 好歹在情场打拼多年,我也不傻。 面对沈宴礼今天的种种反应,我试探着大胆开麦。 反正沈宴礼也早知道我不是什么羞涩小白花。 “沈宴礼,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沈宴礼步子一顿,侧头望向我。 我顿时惊了,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沈宴礼诶!高岭之花,清冷学霸诶! 难不成那视频还给沈宴礼看出了情丝? 沈宴礼冷冷道:“我沒有。」 「行,没有就没有吧。”我快步拦在沈宴礼身前,「不過說好了啊,我送水,影片的事兒就放過我,不能出尔反尔!” 沈宴礼皱眉反问:「你常看這些?」 「?」 為什麼要問女孩子這種問題! 你想讓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我打著哈哈:「偶爾,偶爾。」 「喜歡? 」 我瞬間紅了臉,想起了我的那句口嗨。 幸好沈宴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們沉默著,快走出操场时,沈宴礼不着边际地问了句。 “你会轻易丢掉你喜欢的东西吗?” 这不会是揪着我的口嗨不放了吧?我左手发誓:“沈同学,我保證,我再也不看了!你放过我吧。” 沈宴礼清咳:“我是说其他的。” 我不知道沈宴礼的意图,但应该没人不喜欢听好话吧。 我望向沈宴礼:“当然不会,喜欢就要一直喜欢啊。” 沈宴礼定定地看着我:“真的?” 我点头:“比真金还真!” 沈宴礼整个人柔和了下来:“我有点事,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沈宴礼转身往更衣室方向走去。 我抱着球,坐在阶梯上,反复回想沈宴礼的话。 沈宴礼叫我等他,不会是想约我吃饭吧? 这铁树真要被我养开花了? 早知道小视频这么管用,我早发沈宴礼十个八个了! 我等了沈宴礼快半个小时,才收到他的消息,让我去器材室找他。 我推开器材室的门,光照进来,能看到空中扬起的灰尘。 沈宴礼靠铁架站着,运动背心已经换成了白衬衣。 我走近沈宴礼:“沈同学,是要搬什么器材吗?” 我闻到了沈宴礼身上柠檬味的沐浴露香气。 干净清爽。 “真的会一直喜欢吗?” 我不解,但还是点头。 沈宴 礼紧绷着,像是极力控制某种情绪:“就算他不是你看起来的样子。” 我越发懵圈:“沈宴礼,你在说什么啊?” 沈宴礼没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喜欢我吗?” “?”沈宴礼这脑回路跳得太快了吧。 “喜欢啊。” 沈宴礼嘴角微扬,好似在开心。 我正想追问,下一秒,沈宴礼解开衬衣上端的两颗纽扣,掏出红色绸带,挽上他的手腕。 极致的红配上沈宴礼冷白的手臂,显得愈发艳丽。 这还是我那高不可攀的清冷学霸吗? 沈宴礼走向我,面色清冷,话却勾人:“我学了好久,要试试吗?” 我看着绸带的另一端进退两难。 啊这?我只会口嗨,真刀真枪我也不行啊。 我往后退了几步:“沈同学,你誤會了,那视频真不是我在钓你。” 我发誓,我再也不看小视频,再也不喝酒了! “沈宴礼,那视频也真的不是发给你的,我真的是发错了!” 沈宴礼冷了下来:“那你想发给谁?” 我正开口解释,器材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熟悉的男声在我身后响起:「是我。” 我瞬间脊背僵直,浑身发凉。 3 我想过无数和梁洲再次相遇的场景,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回頭,梁洲逆光站着,黑色卫衣松垮地套在身上,露出嶙峋的锁骨。 脖子上的配饰在阳光下泛着光,整个人显得惹眼极了。 我骗过梁洲,在填高考志愿的时候。 我曾答应和梁洲一起去北方,但却在最后节点偷偷换上一所最南方的学校。 虽然梁洲的妈妈并不喜欢我,但没有什么给 500 萬離開我兒子的狗血橋段。 單純就是我覺得跟梁洲在一起太累。梁洲看著是痞拽校霸,實質戀愛腦,黏人精,和梁洲在一起更多的時候像是養兒子。 梁洲倚著門,指節彎曲托著下巴,似笑非笑:「玥玥,挺會玩兒啊。」 我順著梁洲的視線,望见了沈宴礼手腕上的红色绸带。 我瞬間漲紅了臉:“誤會,都是誤會。」 梁洲走向我,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拉住我的手臂,却被沈宴礼一把拍开。 沈宴礼将我挡在身后。 梁洲笑着,但语气里多了丝怒意:“让开。” 沈宴礼冷着脸:“凭什么?” “凭什么?我想想……”梁洲看了我一眼,挑眉道,“男朋友算吗?” 看着沈宴礼越发阴沉的脸,我急忙打断梁洲:「梁洲,你瞎说什么啊!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扯了扯沈宴礼的衣角:“沈宴礼,你聽我解釋。” 梁洲上下打量着沈宴礼:「我告訴你,你這種小把戲才留不住玥玥,你知道玥玥真正喜歡什麼嗎? 」 我漲紅著臉:「梁洲,你閉嘴! 」 梁洲不理我,繼續說道:「喜歡我這種身材好,還猛的。你這種冰塊臉,一看就沒意思。” 有意思,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最有意思! 我对上梁洲,自知理亏,只敢在心里吐槽。 沈宴礼看了我一眼,回头望向梁洲:「既然這樣,林玥为什么会和你分手。” 沈宴礼杀人诛心:“说明你不行。” 梁洲收起脸上的笑意,舌头抵住下颚,半眯着眼看着沈宴礼。 完蛋了,完蛋了,梁洲生气了。 梁洲打架在高中出了名的凶狠,沈宴礼对上他估计讨不到好处。 可不能讓我的清冷學霸破相啊。 我急忙竄出來,擋在兩人中間。 我避开沈宴礼的目光,打著哈哈:“沈同学,那啥,我還有點事兒,先走一步啊。」 我埋著頭,快步將梁洲拉走。出了器材室,我跟在梁洲身後。 我當初那樣騙梁洲,他這次來一定是來找我算帳的,還是先溜為敬。 我剛轉身跑了幾步,就被梁洲從背後拉住衣領。 我撲騰著:「梁洲,放開我,大家都在看呢! 」 梁洲將我拉回身邊:「林玥,一年不見玩兒這麼花啦?要是我不來,你和那塊冰塊臉還真打算試試? 」 我一個頭兩個大:“我發誓,真的是誤會! 」 梁洲看著我,眼里带着玩味儿。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梁洲,你怎么知道我在南大?” 除了要好的几个小姐妹,没有人知道我来了南大。 梁洲突然俯身靠近,吓得我身子猛地向后倾,差點摔倒。 梁洲扶住我:「林玥,你在心虚。” 我埋头自我检讨:「梁洲,当初骗你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啊。” 梁洲舔了舔唇:「所以當初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小聲嘀咕:「誰知道你談戀愛來那麼黏人,像隻癩皮狗。」 意識到說漏了嘴,我趕緊住嘴,悄悄抬頭看向梁洲。 我怎麼敢的啊,當著梁洲的面說他是狗。 我趕緊轉移話題,笑嘻嘻道:「你大老遠來南大一趟,我請你吃飯吧。咱再怎麼也是朋友一場,你幾號的機票,到時候我送你。」 梁洲半瞇著眼:「林玥,老子剛來,你就想趕著送我走? 」 哦豁,計謀被拆穿了。 梁洲笑着:「恐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南大和京都大學合作,我過來做實驗的,半年。」 我聽系裡的老師說過,只是沒想到來的人是梁洲。 既然是來做實驗的,想必沒我什麼事吧? 我瞬間神清氣爽:「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啦,祝你南大實驗順利。」 「等一下。「梁洲從口袋裡掏出一根棒棒糖剝開,“你騙我這事兒,我好像也沒說放過你吧? 」 梁洲將棒棒糖遞給我,是我喜歡的桃子味。我沒接:「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梁洲將糖塞進我嘴裡,「林玥,你當初說分手,我沒同意。」 我大驚,連忙阻止梁洲:「梁洲,你才来,还不清楚,南大美女遍地,赶明儿我就给你介绍,没必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梁洲痞笑着:“可我就喜欢你这棵歪脖子树。” “我这棵歪脖子树……”我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气恼动手,“你说谁是歪脖子树呢!” 梁洲捉住我的手臂,俯身,和我挨得极近:「林玥,我知道你现在喜欢那个冰块脸。” 我反驳道:“人家叫沈宴礼!” “我不管他叫什么。”梁洲不屑,“你可以喜欢他,但我也可以喜欢你。只要你们俩没在一起,咱们就各凭本事。」 4 我已经做好了躲到底的准备,梁洲却迟迟没有动作。 除了雷打不动的早餐。 可梁洲的黏人程度並不是區區早餐就能取代的,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在憋什麼大招。 但僅僅是送早餐,也弄得梁洲的名字在整個化學係人盡皆知。 我只好讓室友打掩護,想藉著人流混進教學大樓,卻還是被梁洲提溜出來。 「林玥,看見我就跑?嗯? 」 我回頭,假笑爬滿全臉:「好巧啊。” 梁洲哼了声,将早餐扔给我,这次多了个保温杯。 我拿着保温杯:“这是啥?” 梁洲小声道:“你不会自己看。” 我拧开保温杯盖,里面的粥浓稠软糯,还加了鸡蛋花。 我驚訝:“这该不会是你熬的吧?” 我胃不好,高中的时候总会带一杯家里熬的红糖小米粥,那時候梁洲還總笑我嬌氣。 梁洲撇過臉,眼神落在別處,別人可能覺得他這樣表情是不耐,但我知道他是害羞了。 梁洲嘴上逞強:「路上撿的,愛喝不喝。」 一旁的人看著我和梁洲,竊竊私語。“这就是京大的梁洲吧?林玥不是在追沈宴礼吗?换人啦?” 沈宴礼的名字让我一激灵。 沈宴礼去省外比赛了,得抓紧在他回来前和梁洲说清楚。 想著,我把保温杯还给梁洲:「梁洲,謝謝你,不过以后别送了。” 我思考了几秒,怎么拒绝才能让梁洲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