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繼母,就在剛剛,我把 3 歲的繼女放到冰箱裡。 「乖,我們一起來玩捉迷藏的遊戲,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遊戲。」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體放進了車上冰箱。 這可是我連夜訂製的,剛好能放下,我用力地關門。 不好,她的小腳丫露了出來。 那就不要怪媽媽殘忍了,我輕輕地把她的小腳丫又塞了回去。 突然,老公李昊的電話打來:「老婆,我要吃豬血粉絲湯,要多一點豬血的哦! 」 「好,滿足你。」 1 李昊意猶未盡地打了個飽嗝,「老婆,今天的豬血好鮮!好久沒吃這麼過癮了。」 「那當然了,這可是我起早去找豬肉攤訂的。」我裝出一副賢惠的樣子,用紙巾給李昊擦乾淨嘴角的殘渣。 李昊回我一個淡淡的微笑,一把攬住我的肩膀,「老婆,辛苦你了,不僅要工作,還要照顧我們。」 我露出一絲欣慰的笑,「一家人,你還客氣。」 李昊一下子想起什麼,準備起身時停滯了下,「對了,女兒呢?怎麼沒有看見她。」 「在房間裡呢?躲著不出來。」 李昊「哦」了一聲,就沒有了下文。 看吧!你的親爸爸也不在意你,這個家少了你的哭聲後,頓時和諧多了,不過,你要在冰箱裡多待些日子了。 畢竟,我也懶得再去買肉。 我盯著眼前所剩無幾的豬血湯,開心一笑。 2 今天,我要去接一個實習生,她似乎對我的車子很好奇,一路上左看右看。 女孩嬌俏的臉龐扭來扭去,「姐,這是你自己的車子嗎? 」 我「嗯」了一聲,女孩發出誇張的聲音:「好厲害!」 我笑著把車停下,「別急,將來你也會有的。」 將手上那份報紙放在她身旁:「這就是我們老闆——張磊,年輕有為,身價千萬。」 其實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我閨蜜蘇瑾的老公。 女孩又「哇」一聲,眼神裡卻不是羨慕,而是迫不及待的佔有。 看來蘇瑾要有危機感了,又帥又有錢的老公馬上就要飛走了,我真是替她感到惋惜。 不過,這都是她應有的報應。 誰讓她是我老公的初戀,兩人最近又暗地裡舊情復燃了呢? 3 兩年前,我還是武氏集團的千金,父親武進是赫赫有名的富商。 從生下來,就意味著我這輩子吃喝不愁,有買不完的奢侈品和住不完的房子。 誰曾想,一個男人的出現改變了我一生的軌跡,逼得我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嬌嬌女變成了一個為生活奔波的家庭婦女。 他就是李昊。 別看李昊現在穿著西裝革履,幾年前,他只是武氏集團一個不起眼的小保安,沒有我,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為了得到我的青睞,李昊沒少花功夫,一個窮小子每天雷打不動捧著束花向我求愛。 結果可想而知,被我找人痛打了幾頓,最後一拐一拐回了家。 本以為,這樣就足夠澆熄他膨脹的貪欲,讓他永遠望而卻步。 誰知,我的父親武進卻指了他當接班人,原因是,父親心臟病發時,他是所有保全反應最快的,沒有他,我與父親也許就陰陽兩隔了。 4 在父親的逼迫下,我跟李昊結了婚。 婚禮上,司儀請新郎親吻新娘,我認命般閉上了雙眼。 「大小姐,我贏了呢!以後武氏集團也是我的了。” 在旁人眼裡,李昊跟我在耳鬢廝磨,但只有我知道他在一步步報復我。 我的手不知何時攥成了拳頭,極力隱忍自己的不甘。 但這一切都太晚了。 婚禮結束後,父親被緊急送往醫院,當晚搶救無效離世,一句遺言都沒給我留下。 為什麼這麼突然,父親明明有按時吃藥,有專人做治療,為什麼這麼快就… 我看到父親的主治醫生鬼鬼祟祟地鑽進了李昊的車,頓時了然。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設計好的。 5 一夜之間,我一無所有。 父親名下的房產悄無聲息歸到了李昊的名下,我的名牌包包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董事會上,沒有人願意幫我站隊。 沒錯,這次我輸了。 正當我失魂落魄之際,李昊嘴角噙著笑:「大小姐,跟我回家吧!別忘了你現在是我夫人。」下一秒把我拉上了車。 「李昊,你卑鄙無……」一個生硬的吻堵住了我的嘴巴,我拼命地掙扎推開,試著把嘴裡厭惡的味道全部吐出來。 「夫人,再卑鄙無恥,我現在也是你的丈夫,不聽話,小心我關你禁閉! 」一雙長手擁我入懷。 李昊說的「禁閉」曾是我屢試不爽的遊戲,把人脫得一乾二淨,關在一個冷藏庫裡,每隔幾分鐘拉出來一次,以此循環,直到這個人徹底虛脫。 我相信經歷過這個遊戲的人都是在痛不欲生的過程中徘徊,所以,我不爭氣地顫抖了。 6 汽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這正是父親為我預備的婚房,他甚至沒來得及多看一眼。 想到此,我的眼角沁滿了淚水。 這時,保母帶著一個孩子走到我們面前,畢恭畢敬地對著李昊說:“先生好。」 可笑,這不是李昊之前的常用語嗎?李昊彷彿看穿了我的心思,請保母把孩子塞給我,自己收拾東西走人。 什麼,讓我一個千金大小姐幫人養孩子。 我氣不打一處來,「李昊,這孩子是誰的,為什麼給我? 」 李昊習慣性插兜,站在我對面,「孩子,當然是我的,現在你是她的繼母,你有照顧她的責任。」 「什麼,你有孩子?還讓我照顧,你瘋了吧你。」 「對呀!有問題嗎?還是說你想去禁閉室裡試試看。」李昊不經意露出了狠色。 就是這抹狠色讓我摸透了李昊的性格,典型的吃軟不吃硬。 說穿了,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報復我,羞辱我,好平衡他受傷的內心。 順著他,我不一定會吃虧,但是逆著他,我一定會吃虧。 於是,我順從地接過孩子,面無表情地唱著一首跑調的兒歌,常行,這孩子很受用。 7 也許是我的順從讓我的日子好過一點,李昊沒有進一步的報復,但正當我心存僥倖時。 李昊沒收了我所有的信用卡,讓我出去找工作自生自滅,當然,前提是照顧好孩子。 我再次低頭答應了他,同時,我跟李昊之間的感情也悄悄升溫。 因為我知道,李昊想要一個和睦的家庭,一個聽話的妻子,這些我都可以努力做到。 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直到,李昊的女兒-李盼三歲生日時,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視野。 她就是蘇瑾,李昊的初戀,也是他的前妻。 同時還是我的老闆娘。 8 她總是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偷偷去看李盼,對著她的臉親過來親過去。 這讓我隱隱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 於是,我大大方方帶著孩子去找蘇瑾,讓她也光明正大地探望李盼,這當然不是彰顯我的大度。 我只是給出機會讓他們露出馬腳。 「老闆娘,李盼跟你看起來還蠻像的,你們兩個真像母女。」 蘇瑾聽到,先是一愣,然後尷尬一笑。 看來被我說中了,「不介意的話,讓李盼喊你媽媽也可以,畢竟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蘇瑾頓時慌亂起來,「你聽我解釋,我不是……」 我卻釋然一笑,「沒關係,我一點也不介意。」只是你老公不介意就不得而知了。 不對,或許這時候大名鼎鼎的商業巨鱷──張磊已經墜入誰的溫柔鄉了呢?我可是見證了不少實習生前僕後繼呢?蘇瑾舉手無措間,被一通電話叫走了。 9 兩天前,我花了一年積蓄請來的私家偵探告訴我,他們查到了李昊的初戀叫蘇瑾。 一個是橫奪別人家產的草根總裁。 一個是商業巨頭的夫人。 這兩人看似風馬牛不相及,卻沒想到還能有這麼一層關係。 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靠著別人的羽翼茁壯自己。 這到底是處心積慮還是巧合,讓我不由得駭然。 我再次拿出最後一點積蓄,求偵探幫我查清楚這兩人。 但偵探看了看我給他的數字,重重地搖了搖頭:「夫人,這遠遠不夠,你先生的秘密這點錢買不來。」 「多少錢可以,多少錢我都給你。「我還有一套海外的別墅,只要一出手,馬上就能換來大把的錢。 偵探猶豫了下,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 「成交。」 10 五十萬的速度果然很快,今天,我就收到了李昊的全部資料。 只是,真相遠比我想像中殘酷得多。 李昊,是個整過容的逃犯,真名叫李軍,曾經殺過五個人,都是求而不得的富家小姐。 我一時看得入了神。 正在這時,門突然開了。 李昊,哦!不對,應該是李軍緩緩走了過來,他依舊笑著,「老婆,今天吃什麼?我好餓呀? 」 我慌忙把手機塞到兜里,假裝淡定地說:「鮮肉包,你愛吃的鮮肉包。「這裡面的肉絕對新鮮。 李軍放下西服外套,抬頭漫不經心地問我:「女兒呢?」 我手中的湯匙一下子滑落,滾燙的湯水濺到我手指上,吃痛的我把手放到涼水里,壓抑著說:「睡覺了,你別打擾她休息。」 李軍又是沉悶地回了聲「哦」,好像沒有一點意外。 飯桌上,李軍吃得很開心,不停地稱讚我廚藝見長,最近兩天的飯都做得那麼美味。 我緊張地回了句:「主要是菜新鮮。」 11 等到李軍回到臥室,我才忐忑地走到李盼的兒童房,裡面一片雜亂,鮮血染紅了地板,屋子裡瀰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李盼不是我殺的,前天,我午醒來,她身下已經是一片血泊了。 當時,李軍正在公司開會,我實在想不出來是誰動手殺了這可憐的孩子。 我大腦一片空白,呆愣了許久,都不知該怎麼辦。 一衝動找人定做了車用冰箱,用來放李盼的身體。 可隱忍的恨意讓我的行為不知不覺越來越瘋狂,我真想看到李昊,不對,應該是李軍失去親人的那副醜樣子。 我還想看到李軍得知真相後又追悔莫及的樣子。 好像這樣,就算報了仇,就算懲罰了他。 那時,我以為我會高興或得意。 可現在,知道他是個殺人狂魔後,我只剩恐懼。 因為,他沒有理由放過我。 12 手機鈴聲急促地打斷了我的思路,我迅速翻看,是一封簡訊,偵探寄給我一行字:「小心,李軍喜歡吃 ××。」 最後三個字讓我與李軍飯桌上的行為一下子連結起來,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吐在血染紅的地板上。 好轉之後,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 在他發現之前逃走,我要保護好自己。 正當我準備走出兒童房時,李軍的聲音傳來:「老婆,你在哪裡?老婆,我餓了,我還要吃你做的鮮肉包,用新鮮的肉做的包子。」 聽到這個聲音,我瞬間跌倒,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為什麼反覆強調鮮肉包,他要來殺我了嗎?我摀住自己的嘴,快速將門反鎖,想要報警,還沒按上撥聽鍵,一通電話打來。 「餵,是武女士嗎? 」 我輕聲「嗯」。 「我是 × 派出所的民警,我們剛抓到一個假偵探,據他供述,他以調查您先生的名義,向您收取了五十萬,請您不要相信,他給您的資料完全是胡編亂造。” 幾乎是一瞬間,我鬆了長長一口氣,提著的心鬆懈下來。 可我仔細核對手機號,這是私人號碼。 「警方可以用私人號碼聯絡居民嗎?」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當然可以,我們也是為了及時保護您的生命財產安全。」 「那筆錢,會怎麼返還? 」 「等會兒,會直接返現到您的帳戶中。」沉穩的男音迅速回覆我。 掛斷電話,我如釋重負,準備出去好好透氣。 13 但腦海中僅存的理智讓我百度了下,被騙錢財會怎麼返還,無一例外提到要去警局核對。 也就是說,這通電話是假的,我已經被有心人盯上了。 我又禁不住緊張起來,能感受到全身的毛孔在顫抖,會不會是李軍發現了?如果是李軍發現了,那我就徹底完蛋了。 門外的聲音這時變得熱鬧起來,像有兩個人在對話,一個是李軍,一個像是蘇瑾。 我聽到蘇瑾冷笑著說:「把她做成肉包子吧!那樣就再也不會打擾我們了。」 李軍也輕鬆地回道:「包子還是新鮮的好吃,要快。」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這兩人的每一句話都決定了我的命運。 我輕柔地撫平胸口,努力讓自己放慢呼吸,聲音再低一點,不被他們察覺。 「把血抽乾,做成木乃伊也不錯,只是口感會差很多。」 「好主意,可以試試看。」 這兩人的交談似乎越來越愉快,甚至放起了舒緩的音樂,地上仍傳來腳步聲,他們在跳舞。 正好,我可以趁聲音混亂報警。 於是,我再次撥通警報電話。 「餵,請快來救我,有人要殺我,我在 × 小區 ××” 那邊是個甜美的小姐姐聲音:「好的,請您不要著急,我們會盡快趕去救援,在此之前,請您保護好自己。」 我忙不迭說:「好。」 焦急地等待了十分鐘後,門鈴響了。 「你好,我們是警察,請問是誰報警? 」 聽到警察叔叔的聲音,我一下子安心,打開門,就要衝出去,卻發現客廳空無一人。 我又把警察叔叔請進來,可他們排查的結果是:「沒有任何問題。」連門窗都完好無損。 可敏感的警察還是在兒童房停住,我的心又被揪了起來。 突然,李軍從臥室出來,一臉茫然。 警察這才停止了去兒童房的腳步,轉過身跟李軍溝通。 「我太太經歷過重大創傷,精神狀態有點問題,可能出去上班太累,又復發了。」 警察叔叔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交代李軍好好照顧我,就離開了。 難道剛才真的是幻覺,是我想太多了嗎?但我明明聽到兩個人在說話,為什麼公頃時只剩下李軍一個人,還是說蘇瑾在放音樂的空隙溜了出去?我死死盯著李軍,可李軍打了一個哈欠,又回屋裡睡覺了。 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唯有我膽戰心驚地站在門口,一步也不敢動彈。 14 手機上又多了一則訊息,是蘇瑾發過來的:「快跑。」 短短的兩個字卻讓我思忖片刻。 她是在威脅我,還是在幫助我,她到底要幹嘛?我急得直撓頭,沒有任何思緒。 抬頭一瞥,在房子的每個角落都有一個閃爍的藍色燈光,我把房子燈全部關上,那個藍色燈光愈發顯眼,好像即將要把我吞噬掉。 我又來到兒童房關燈,依然發現數不清的藍色光點。 於是,我怒氣沖沖地拿起晾衣桿把兒童房所有監控一一破壞掉。 我被人監視了,能在這個房子裡輕易地安上監控的人,除了我,就是李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