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初戀出國結婚,他賭氣娶了我。 結婚兩年,他們如膠似漆。 飛半個地球給她慶生,晝夜不眠地打視頻。 眾人皆知,我是個隨時給初戀讓位的替身。 我從不生氣,也不辯解,只要盡心竭力地幫他談成每一個合作項目。 直到後來,我被車撞,流掉了孩子。 他悔恨交加,跪在我面前,求我再給他個機會。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平靜:「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我愛的人,是他恨極了的哥哥。 1 楚柯娶我那天聲勢浩大,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為了逼柳荷月回來。 他們婚禮前夕,柳荷月與俄羅斯小夥子一見鍾情,連夜出國結婚。 婚禮牽扯多方利益,楚柯選我當了替補新娘。 我甚至没有换上婚纱,在眾人的注視下,無名指被強行戴上一隻略小的婚戒。 人人都說,等柳荷月回來,楚柯就算砍掉我這根手指也會把戒指物歸原主。 但僅在婚後第一年,商場上的人就都說我們夫妻利斷金,所向披靡。 楚柯似乎開始喜歡我了。 他會陪我去招商酒會,會幫我擋酒,會在我喝醉的時候,給我泡蜂蜜水。 我們夜夜笙歌,糾纏不休。 他在大汗淋漓時抱著我,輕輕耳語:「寶貝,結婚紀念日帶你去看極光。” 我們在生活上是合拍的恩愛夫妻,在工作上是勢均力敵的合作夥伴。 直到,結婚紀念日來臨前一個月的某一天。 柳荷月突然回來了。 那一天,他們被拍到在機場深情相擁。『 2柳荷月回國那天,我正在參加招商酒會。 合作方的太太陳姐與我相熟,給我看了霸佔熱搜的花邊新聞。 柳荷月的閃婚老公是個賭鬼,把家底輸空了,她散盡錢財才終於把婚離了回國。 我朝起哄的地方看去,柳荷月正跟幾個商場新貴談笑風生。 要說厲害還得是她,負面新聞纏身又如何?絲毫不影響她受追捧。 楚柯來的時候,她眸光倏地一亮,揚唇微笑,眼裡閃爍著驚喜。 旁人起哄:「荷月,你看楚柯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 「眼神能幹事的話,你兩個現在孩子都有了吧! 」 楚柯含笑瞥去,佯裝警告:「要不要跟你爸講講你嘴巴這麼能說?」他拿過柳荷月手裡的酒杯,遞給她一杯果汁:「別貪杯,我不想照顧小醉貓。」 我手臂被撞了下,回頭看去,是柳荷月的一個小姊妹。 「看見楚柯對荷月多好了嗎?鳩佔鵲巢有什麼意思?識相的趕緊離婚!」自然是看見了。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楚柯今天要去鄰市開會根本沒打算來,他出現是為了給柳荷月撐腰。 柳荷月遙遙向我望來,噙著勢在必得的笑容。 富婆圈向來同仇敵愾,她們看不慣小三耀武揚威。 陳姐和幾個貴太太擁著我走過去,站在楚柯左邊。 直白道:「看來柳小姐婚是真離乾淨了。」 「不過都不給自己一個過渡期嗎?這麼快就找下家了? 」 「但找楚總是不是不太好?畢竟人家有太太呢! 」 「嘖,看看,柳小姐身段這麼好,哪個男人不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呀。」 楚柯晃著酒杯,餘光瞥了陳姐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心愛的女人被這樣含沙射影,他不心疼才怪。 柳荷月神色未變,笑得像株堅強的小白花。語氣輕柔:「怪我從前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了才認清自己的心。」 她看著楚柯:「我不要其它男人拜倒在我石榴裙下,我想要的男人從來就只有這一個。」 我就挨著楚柯站著,我感覺到隨著柳荷月話落,他身上的低氣壓似乎散開了。 陳姐被柳荷月溫吞的話駁了面子,嘴巴不再留情。 「外國男人不是都倒在你身上了嗎?現在來這兒裝什麼純情少女?」 「怎麼?嚐了一圈國外的不滿意,還是中國尺寸才跟你胃口? 」 柳荷月眼圈紅了,含淚欲泣,手搭在了楚柯右手臂上。 楚柯摟著她腰肢,冷冷地看著陳姐。 我看了楚柯一眼,他在猶豫保住和陳氏集團的合作,還是給柳荷月出口氣。 下一秒,柳荷月眼裡滑落的淚,終於讓他理智全無。 “陳太太,麻煩你回去跟陳總說一聲,合做取消了。」 說完,他環顧了一圈周圍。 「也算給各位提個醒,荷月是我的人,跟她過不去就是跟我過不去。」 頓時燕雀無聲,全是眼神官司。 我看到許多合作人士露出不滿的表情,輕輕撞了一下楚柯的手,想讓他把話圓回來。 他扭過頭,側目看我:「你也質疑我的話?」我指尖顫了下,收回了手。 柳荷月轉身抱住楚柯,哭得梨花帶雨:「楚柯,你別為了我得罪人,我沒事的。」 「你承認了,我還是你的人,你沒有不要我。」 「楚柯,我好愛你。” 眾目睽睽下,楚柯擁住柳荷月。 抬手輕輕拍她肩膀,溫柔安慰。 等柳荷月稍稍平復,楚柯就帶走了她。 我留在原地。 聽旁人竊竊私語,一陣唏噓。3 我以為楚柯只是當晚夜不歸宿。 但接下來一周,他連公司都沒去。 我都是從各種娛樂報道得知他動態。 開遊艇帶柳荷月出海,坐私人飛機帶柳荷月滿世界看秀… 幸福得柳荷月狂更微博:「阿柯說得沒錯,私人飛機看到的景色真的不一樣。」 配了兩張圖。 第一張是透過舷窗拍的俯瞰圖。 第二張是楚柯熟睡,露出胸膛嘬痕的照片。 確實,這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的私人景色。 我加完班再打開手機,柳荷月這條微博已經爆了。 大多是不知情的路人在評論:「媽媽呀!女兒出息了,有幸見識到白富美的生活片段! 」 「這是姐姐老公嗎?人好帥,胸肌好大,你們好配! 」 我的微博幾年沒更新過動態了,我以為是殭屍的那幾個粉絲竟然給我留言了。 「艾智,江總,專心搞心事好嗎?狗男人只會影響你談合約的速度! 」 「江總,誰跟你搶男人就讓給她好了,男人多的是! 」 我和楚柯確實有很多經濟上的牽扯,不少合作都是衝著我們夫妻關係穩定來的,鬧婚變怕是要解約。 還好我處理公關危機經驗豐富,對付這種熱搜還算得心應手。 我手機裡沒有跟楚柯的合照,還是找陳姐才拿到在餐廳吃飯的照片。 那是我們跟陳氏集團剛簽下合約,一起吃飯時陳姐偷拍的。 照片上,柔和的燈光照在楚柯頭頂,光暈下他的五官變得有些朦朧。 安靜的眉眼和記憶中的那個人重疊,我眼眶不禁氤氳出一層霧氣。 照片是用集團官微發的,等待已久的媒體與合作方迅速趕來圍觀。 「轉發了,楚總和江總正在浪漫晚餐呢! 」 「感情主打一個合適,想吃回頭草的靠邊站! 」評論一片利好,業界老總們集體轉發力挺,柳荷月的微博頓時像個故意碰瓷的小丑。 我一杯水還沒喝完,楚柯就轉寄了柳荷月的微博。 他說:「只屬於你的風景。」 他用言簡意賅的語言將柳荷月護在羽翼下,襯得我像個無賴笑話在陽光下任人鞭塔。 他又一次為柳荷月擋住了謾罵,讓我獨自承受網友的嘲諷。 不管是柳荷月的粉絲還是路人,都衝進集團官微,笑話我:「嫉妒使人面目全非,這位婊子姐在做什麼秀? 」 「相愛是兩個人的事,強扭的瓜不甜,請你別繼續犯賤! 」 誰說,我想要楚柯的愛了?我把他的微信、電話駭。 我想升職離婚了。 4 第二天,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兩點我一直在會議室。 會議結束後還得去應付下一場董事會。 不巧,剛出電梯就碰見柳荷月。 她穿著一身白色的職業西裝,手上拿著資料夾。 她率先和我打招呼:“小知,我才來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要麻煩你多教我。」 「楚柯怕我無聊非要我來上班,你別介意啊。」 「網友說的那些話你也別往心裡去,你怎麼會是我的替身呢? 」 「他們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替我照顧阿柯的這兩年呢……」 她笑得甜美溫婉。 我除了有商場鐵娘子的標籤,他們還喜歡叫我笑面虎。 我笑得越好看,就代表我越不會吃虧。 「柳小姐,你爸爸也在楚氏上班吧?難道沒提前給告訴你董事會沒那麼好嗎? 」 「嘖。」我懊惱地笑了笑,“我這記性真差,忘了你爸爸只是個保安部的經理。」 「還有啊,為人妻,照顧楚柯是我分內事,你現在被罵小三就別來感謝我了,身份不太好看呢。「柳荷月的臉色難看極了。 我用文件夾在腿側拍了拍,笑得漫不經心。 「我先進去了,柳小姐自便。」 …… 會議開始沒兩分鐘我就合起文件夾,柳荷月的入職還真是大張旗鼓。 「副總經理?」我提出異議,「楚總,柳小姐能勝任嗎? 」 楚柯的決定被我當眾質疑,面露不悅:「荷月商科博士畢業,做過很多項目,我相信她。」 我站起身,環顧一圈:“論學歷,我更不差,論能力…” “國內我不敢說數一數二,但也是佼佼者,我為楚氏開疆拓土這麼多年,是不是也該升一公升了? 」 眾人面面相覷。 楚柯臉色難看:「你想往哪升?」 「副總裁吧。」我輕飄飄地回答他。 楚柯還沒說什麼,柳荷月先衝到我面前來了。 「艾智,你太過分了!楚氏集團不是你的一言堂,你還想越過楚柯不成! 」 「柳小姐,這裡是會議室,我們都用能力說話。」 「你說誰沒能力! 「柳荷月把手裡的文件夾朝我丟來。 文件夾鋒利的棱角擦過我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她用了很大力氣,痛感幾秒鐘都沒消失。 我拿起文件夾就要朝她甩去,楚柯大步跨過來,抓住我手腕。 冷冰冰地警告我:「艾智,你敢動她一下試試。” 手腕被抓住,血液循環不流暢,被刮傷的地方開始滲血。 楚柯看見那抹紅,蹙了蹙眉。 還未開口,柳荷月就開始哭訴:「阿柯,我不是故意的,我給道歉。」 「我也是看她那麼不尊重你氣極了才這樣,剛才在外面,她還罵我小三呢。」 被愛著的人眼淚就是利器,加上她這樣說,楚柯更心疼了。鬆開我的手,將她攬進懷裡:「乖,別哭了,誰欺負你,你就還回去。」 「什麼都不用怕,有我在。」 楚柯的話讓我一陣恍惚。 其實,我曾經也常被欺負,只是那個對我說「什麼都不用怕,有我在」的人已經不在了。 楚柯的父親楚世傑拍桌子:「成何體統!楚柯,你給我把手鬆開! 」 他去年診斷出肺癌,很少再來公司,沒想到今天一來就看了這麼齣大戲。 「江知才是你妻子,你別拎不清! 」 「不然有你後悔的時候! 」 我一點也不意外楚世傑會敲打楚柯,商人到死都會算計利益得失,楚柯的能力也許能堪堪撐住楚氏,但絕不能令其更上一層樓。 而我,對楚氏而言是把利劍。 楚柯淡漠地掃了我一眼,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感情。 「我當初娶江知,是權衡利弊。」 「我也不是沒感情的人,這兩年我或許喜歡過她,但是,荷月回來了。」 「江知的作用沒了,大自然不再是我的選擇。」 這兩年中的某段時間,楚柯對我的喜歡像一場煙火,綻放即隕落。 而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轉瞬即逝。 我大力摘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把它丟在會議桌上。 楚柯看我的眼神越來越冷。 眼底跳起火苗。 楚世傑重重喘了口氣,看著我:“小知,別任性,這不是開玩笑。」 「公司也有你的心血。」 柳荷月見我摘下戒指,肉眼可見地開心。 她撿起戒指看了看,驚喜道:「阿柯,這是我們一起選的戒指耶! 」 楚柯沒搭理她,她悻悻地閉上嘴。 我回答楚世傑:「楚董,我相信以我的能力不管去哪個公司都能吃掉楚氏的蛋糕。」「我在哪裡,我的心血就在哪裡。」『 「升職郵件與離職信,你們選。” 婚姻可以不要。 但楚氏必須要。 5 我和楚家的關係大家都知道。 父母沒過世前,兩家是世交,他們去世後,偌大的江氏企業無人支撐,楚家收購後,我依然持有一半股份。 有人說楚世傑老奸巨姦,藉此壯大楚氏集團。 也有人說他重情重義,守住了好兄弟的一生心血。 而我越長大,越想拿回江氏企業,並在楚氏集團擁有絕對話語權。 那天會議後,我就從家裡搬了出來,不想看見楚柯,也免得他找我麻煩。 雖然,楚柯大機率…不會想起我。 他依然過著甜蜜忙碌的生活,帶著柳荷月滿世界秀恩愛。 網路瘋傳一段影片。 前半段在拍賣會上,楚柯重金拍下絕世粉紅鑽是送給柳荷月,柳荷月踮腳親他臉頰。 後半段是在手工作坊,楚柯穿著圍裙打磨戒指,鑲嵌鑽石。 戒指戴進柳荷月無名指時,他們相視而笑。 郎情妾意,登對至極。 是啊,我怎麼忘了。 楚柯那天當眾說的,我是他權衡利弊的選擇。 柳荷月才是他的堅定不移。 挺好的。 6 這週最後一個工作日,我還沒有收到郵件通知。 我想起相簿還放在辦公室的抽屜裡,那些都是我和父母的回憶,就打算去拿回來。到辦公室門口,看見門牌換了。 其實,比起和楚柯的婚房,這裡更像我的家。 如今易主了。 我推門,沒推開。 「江總,柳……柳小姐換成了指紋鎖。」助理小聲提醒我。 我無聲地盯著門看了一會兒。 然後轉身去雜貨間,翻出一根棒球棍。 「砰!」棒球棍敲在門板上,震得我手心發麻,門卻毫無反應。 我又把目標對準了玻璃一頓亂砸。 “砰!” “砰、砰砰! ” 玻璃出現裂痕,逐漸碎裂。 「嘩!」辦公室的人嚇傻了。 我踩在玻璃上,回頭對他們笑道:「別大驚小怪,繼續工作吧! ” 進入辦公室,我存在過的痕跡全部消失了。 收納架上原本陳列著我拿過的榮譽獎杯,換成了楚柯和柳荷月的合照。 從青春期到如今,青澀變為成熟,他們每一個擁抱都是愛的證明。 我養的檸檬樹被人換成了月季,我的健身房改成了柳荷月的休息室。 原來把辦公室當成家的人不只我一個。 床頭櫃是以前的抽屜,大概比較難移動就保留著,裡面放滿了各式各樣的保險套。 我面無表情地把它們都拿出來。 可是抽屜空了我都沒看見那本相冊。 那是我和爸媽僅剩的回憶。柳荷月也知道。 所以,她把它丟掉了。 7 柳荷月一直很討厭我, 國中畢業那年,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柳荷月是跟認祖歸宗的楚柯一起出現的,楚家夫婦不喜歡她,一直跟我說話。 順便敲打柳荷月,讓她跟我學習禮儀,不要鬧笑話。 柳荷月很會看人臉色,她懂楚家人的意思,於是裝作很謙遜的樣子,怯生生地跟在我身後有樣學樣。 我不只一次聽到她在背地裡說我:「她也就是命好會投胎,有個有錢的爸媽,,我要是跟她換一下,比她還好! 」 「楚柯,你那個哥哥總是護著她,我好幾次跟他說話都不理我。」 「你管他做什麼?他就是個自閉症,楚家以後都是我的。」 我爸媽接我放學,碰見柳荷月。 柳荷月禮貌地跟他們問好,坐上了我家的車。 寬敞的後座,我們看著相簿裡的全家福,討論下次去哪裡玩,柳荷月總是能插進話。 「小知好幸福啊,能跟爸爸媽媽去那麼多好地方。」 我媽溫柔地摸了摸她頭髮:「荷月要是願意的話,下次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我看了我媽一眼。 我媽又補充道:「我們每年都會跟楚家出去玩的,到時候你也可以去。」 柳荷月的臉色變了變。 她剛要說什麼,車子忽然一個急轉彎。 我身體朝她撲去,她一把將我推開。 「嘀——!」喇叭聲逐漸逼近,車子拐得更加厲害。 我朝車門倒去時看見卡車頭在我眼前放大,下一秒視線又墜入一片黑暗,只聞到媽媽身上溫柔的馨香。 下一瞬,我覺得媽媽被一道力撞了一下,隨即聽到爸爸的聲音:「老婆!」那天,媽媽保護我,爸爸保護她。 他們溫熱的血流到我身上,燙傷了我四肢百骸,最後只剩我活著。 那本相簿很厚,裝著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所經歷的一切。 我問媽媽,為什麼不存電子檔?她說爸爸曾經做過一本相冊,跟她說:「同一片景色我們或許只看一次,但洗照片的過程讓我在那片景色裡再次愛上你。」 「寶貝,我總是會在不同的景色裡反覆愛你。」 這本相簿很厚,裝著我從小到大,他們對我毫無保留的全部愛意。 我的幸福很招人嫉妒。 所以上帝安排一場車禍,帶走了我父母。 所以柳荷月會在他們死後,無情嘲諷我:「還不是成了攀著楚家的吸血蟲,再也擺不出那副高人一等的樣了! 」 8 下午三點,楚柯和柳荷月回來了。 在鴉雀無聲的環境中,柳荷月的聲音格外響亮。 「誰幹的?阿柯,你看我的辦公室! 」 「你一定要給我做主! 」 說著,她就衝進來了。 我坐在沙發上,淡定地看著柳荷月氣急敗壞。 楚柯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柳荷月愣了下,不再生氣,反而挑釁地笑了。 “小知,原來是你啊,你想進我的辦公室應該事先給我打個招呼啊。」…